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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沈夜鬥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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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沈夜鬥殺

暗夜無情吞噬著一切,湖幫搏殺一片慘象,曹欽程連番躲過飛矢和馬萬裏的暗算,快馬幫嘍啰個個驚魂。身後錦衣衛們已趨身而至,馬萬裏和幫眾被壓縮在水寨的一片小開闊地上。

曹欽程鷂子翻身,揮動繡春刀將近前的一個快馬幫眾劈死,眾嘍啰見狀,像潮水一樣地向後退。

馬萬裏掄起紫金大錘,沖著幫眾們狂吼,驅趕他們向前沖殺。他告訴他們,身後已經沒有退路了,錦衣衛是不會留活口的,不如跟他們拼了。

曹欽程舔了一下刀口上的血漬,沖地上吐了口唾沫,隨即他將刀向前一揚,對錦衣衛說道:“把快馬幫給我殺得雞犬不留。”

他一聲令下,只見一排簇動的人影,齊齊奔向前面,寒光四射的繡春刀,在幽淒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陰森。它們張著嗜血的大口,撲向那一個個血肉之軀。

刀劍翻飛的冷光,混雜一片的喊殺之聲,打破了夜的沈寂,錦衣衛們像催命的羅剎,手起刀落之處,一排排的幫眾,倒在了血泊之中。

馬萬裏拎著紫金大錘,使出一招“氣貫長虹”,金錘在暗夜化成了一道流星,強勁的氣流猶如沖擊的水柱,鉆向錦衣衛。“轟”得的一聲徹耳的巨響,錦衣衛們的繡春刀,被金錘巨大的沖力震飛。擋在前面的錦衣衛,癡怔地站立在原地,曹欽程看了他們一眼,沖著他們大吼道:“蠢才,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這個賊首給殺了?”

錦衣衛們依舊呆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們皺了皺眉頭,從口中噴吐出一股血水,接著便一個一個地裁仰在了地上。

曹欽程看著圍在自己身旁的一圈死屍,原本就蒼白無血的臉上,變得好似墳中枯骨一般。

他的臉色扭曲到了一邊,一對犀利的鷹眼,聚攏在了一起,手中的繡春刀在不停地顫抖著。

馬萬裏手墜金錘,與他相持丈步之外,用充滿蔑視的語調,對曹欽程說道:“來而無往非禮也,你的錦衣衛殺了我的弟兄,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一輪冷月穿過薄雲,向岸上撒下一片慘白的光,血目猙獰的二人,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殺機。兩旁的殘卒紛紛趨避,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廣闊的廝殺空間。

曹欽程勒了勒腰束,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勁力集中在了右臂之上,他旋即如飛,轉動的身體像一條梭魚一般,以一招“逢山開路”的招式,舞刀向前探去。

馬萬裏並不畏懼,他身體微微下蹲,運氣周身,雙腿暗暗發力,馬步紮得堅實牢固。他這招“韌松立磐”,就是以靜制敵,以不變應萬變的功夫。倘若他害怕曹欽程的快刀,慌張之際向後逃走,必為曹欽程所乘。所以馬萬裏這個久經江湖的一幫之主,豈會不明如此淺顯的道理?

曹欽程急勁驚風揮刀殺來,馬萬裏敦實馬步,提到金錘靜靜等待。他見繡春刀離自己已在咫尺之間時,一錘迎了上去。只見激濺的火花四起,震耳欲聾的嗡鳴之聲,又開始了攪擾眾人的心緒。

馬萬裏依然站在原地,曹欽程卻是連連向後,他騰起幾個後空翻,用手捂著自己的雙耳,臉上顯現出一副痛苦難當的樣子。

馬萬裏哈哈大笑,指著曹欽程說道:“你這個天殺的鳥人,職明一世,糊塗一時,那把切菜用的破刀,能與我這個力敵千鈞的金錘相抗衡?你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給燒壞了?”

曹欽程聽憑著馬萬裏的數落,他使勁搖晃了一下腦袋,似在整理已被震亂的思緒。接著他從腰間摘下了酒葫蘆,拔開了塞子,一口氣將裏面的酒,全部喝幹。

馬萬裏拎著金錘,向身後的幫眾們說道:“弟兄們,你們看看他喝得這叫斷頭酒,一會兒馬爺就讓他上西天。”

嘍啰們一陣哄笑,馬萬裏扭過頭來,繼續與曹欽程對峙著。

在酒的作用下,曹欽程耳畔的脹痛之感,稍稍得到了緩解。他心中暗為自己的狂妄而悔恨,

剛才那一記錘震,若是內力不夠深厚,早已經被他給震死。

曹欽程吃一塹,長一智,知道兵刃相搏,自己並不能討得半分便宜。馬萬裏所仰仗的,就是他手中的那個金錘,所以若要制服他,首先就要想方設法,打掉他手中的金錘。

曹欽程環視一眼四周,在這小片寬闊地的前方,有兩根立列齊插在地上的梁木,這是快馬幫掛旗之處,他決定以誘敵深入的計策,引馬萬裏來到此處。

馬萬裏見曹欽程的繡春刀被震飛,得意的讓其投降。曹欽程身體一彎,雙掌上下交錯,擺出一式“靈蟒盤身”。他沖著馬萬裏吐了口唾沫,對他說道:“呸,你這個聚湖劫掠的馬賊,我堂堂錦衣衛副指揮使,豈能投效於你?看我赤手空拳,劈了你這個賊首。”

馬萬裏將曹欽程手無兵刃,卻依然口出狂笑,不禁心中大怒,他晃了晃金錘,對曹欽程說道:“你這個賊鳥,沒有繡春刀,就如同老虎被拔了牙,你還得意什麽?看錘。”

這一錘如流星撞地,“轟”得一聲,半截墻垣被砸塌。曹欽程閃躲縱跳,集中全身心力,應付著這兇猛的錘擊。

馬萬裏使出一記“金樽獻酒”,他整個人直立飛出,待到曹欽程的面前,金錘猛然向上一兜,

向著曹欽程的腦袋撞去。

曹欽程順勢向後一仰,步履踉蹌,幾近摔倒。他不敢在此空曠地方再作逗留,略調整心氣,騰跳數步,朝著立桿方向跑去。

馬萬裏提錘追去,二人在兩根立柱之旁,又展開了一場生死之戰。

存義和玉鳳夜宿投店,見著那個撞了自己的冒失鬼,拐進一個巷道,一閃身又消失了。他們二人跟隨而行,出了巷子,只見前面人群中簇擁攢動,一人正在外面向進出的人,不停地打著招呼。

存義仰頭向這店棧外去,上面居中書著“迎賓驛”三個燙金大字,玉鳳扯了扯他的胳膊,對他說道:“存義哥,我們當真要在這家店投宿嗎?”

存義告訴她,現在夜已深沈,若是另尋他處,恐怕早已客滿。玉鳳十分討厭剛才那個囂張的人,怕自己會再與起了爭執。

存義好言相勸,讓玉鳳遠離這個人,今晚只是暫過一夜,明早還要起程趕路呢。

玉鳳點了點頭,二人走進了客棧之內。那個背包之人,從懷中取出一錠大銀,將它重重地砸在櫃臺之上,掌櫃被嚇了一跳,忙問他要幹什麽?

這人一聽,撇著大魚嘴,一對斑雀眼睛滴溜亂轉,他對掌櫃說道:“到你這能幹什麽?不是為了投宿,難道為了看景?”

掌櫃連連點頭,陪著笑臉,他接過銀子之後,詢問這人要什麽房?

這人一聽大怒,告訴掌櫃,立刻將天字號房騰出來。掌櫃告訴他,天字號房還有一間。這人將掌櫃推了回去,背著布包向樓梯走去。

玉鳳看到他仗勢欺人的樣子,抽出鞭子就要去教訓他。存義朝她使了一個眼色,玉鳳將慢慢地鞭子收好。

掌櫃見到存義和玉鳳站在門外,忙讓夥計將他們二人請了進來。掌櫃告訴他們,現在只剩下了一個房間,存義告訴掌櫃,還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掌櫃對他說道:“你們年輕夫婦,怎地還如此怕羞,為什麽不擠在一個房間?”此言一出,玉面粉桃俏臉滿是紅暈。

存義扭頭對玉鳳說道:“鳳兒,只有一個房間了,怎麽辦?”玉鳳低著頭,嬌聲切語地說道:“一間就一間吧,暫時將就一晚。”

夥計引著二人來到樓下的地字房,告訴他們,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隨時招呼他一聲就可以了。

存義點了點頭,打賞了他點碎銀,夥計接了碎銀,辭謝而去。

存義關了房門,挑亮了燈火。他對玉鳳說道:“鳳兒,只要一張床,不哪咱們將就一下吧。”

他說完之後,徑奔著床鋪而去。

玉鳳杏腮透紅,攔在存義的面前說道:“雖然咱們好,可是也不能壞了禮數,你要在這床上睡,我就出去。”

存義告訴玉鳳,他是在逗著她玩。說完之後,存義將方桌旁邊的四把方凳拉了出來,他將方凳隔開排列,將行囊放在上面,便屈身躺了下去。玉鳳看在眼裏,心中無限歡欣。她正要躺下休息,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存義開門一看,只看夥計提著茶壺走了進來。

他笑嘻嘻地存義說道:“小的擔心客官夜晚口渴,特來送上一壺香茶。”夥計將茶壺放在桌上,看到旁邊的凳子擺成一排,上面還有包袱。他驚訝地對存義說道:“客官,您這是?”

存義沖他撇著嘴說道:“只因得罪了夫人,被罰在這凳子上過夜。”夥計看了玉鳳一眼,搖著頭走到門外,將存義的房門關上。只聽他在外面嘀咕了一句:“這個夫人這麽驕橫,這客爺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玉鳳紅暈雙頰,她攥起繡拳來打存義,存義笑著說道:“你一個獨自享用一張床,我要睡到這個板凳之上,你還不讓我在嘴上占些便宜?”

二人正在嬉鬧,只聽樓上傳來了一陣咒罵之聲,二人細聽之下,發覺又是那個背布包之人的聲音。正是出門須有三分禮,得饒人處且饒人。存義心下思量,這個人遲早要闖出大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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