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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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華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張維嚇了一跳。
“王儀姐姐，陳晨哪裏去了？”張維本來打算找陳晨幫忙，可螺舟裏面只有躺在躺椅上的書華。
“她去找你了。”書華趕緊坐起身，“你不是說她定做的衣服今天可以做好嗎？她應該去成衣鋪拿了。”說完，書華站起身，想要找個借口把張維支走。
“我遇到一個問題想要問她，既然她不在，您應該也可以幫我。”張維坦然地做在靠近窗邊的長沙發上，“我好像又喜歡上了一個人。”
書華被張維的問題吸引住了，轉身看著他問道，“什麽叫又喜歡上了一個人？”
張維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自顧自說下去，“我前一段時間在成衣鋪，對，就是陳晨去的那家買衣服，然後我就碰到一位長得很好看的女孩。我不知道怎麽和你形容我這段時間的感覺，一遇到她我會不由自主地慌張，心跳加速，她的樣子，她的笑容，她說話時的嗓音，她的一舉一動都讓我無法忘記，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那就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書華不知道在對張維說還是在對自己說，“反正你的妻子已經死了。”
“我知道她已經死了。”張維已經熱淚盈眶，“我忘不掉，即使她在我的腦海裏只剩下一個影子，我現在甚至連她的臉都想不起來了，可我還是忘不掉她。我越是為眼前的人心動，就越是覺得愧對死去的她。我越是努力回想她的模樣，腦海中就越是會想起予斯的樣子。我和她結婚前曾經對她發過誓言，說我這輩子只愛她一個。可是現在，即使她早已死去，我還是違背誓言了。我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要是當初我沒有繼續逼問她，或者我可以稍微設身處地為她著想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永遠離開我了？”
張維講到最後已經無法再繼續講，他的肩膀一聳一聳地抖動著，嘴裏是壓抑的哭聲，袖子已經濕了一半。
書華聽完他的講述後心情覆雜，她早就知道愛意不可能一直存在，愛情是最不靠譜的東西。她曾經在他立誓時跟他開玩笑問他以後再遇到動心的人怎麽辦，聽到他用執拗的語氣說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也只是笑笑不說話。現在看到他如此難過和糾結，她終究還是心軟了。
“別哭了。”書華走到張維身旁，微嘆一聲後用右手輕揉他的頭發，“人死不能覆生，你還是早點看開比較好。”
張維身子僵了一下，他擡頭楞楞地看著書華，突然，他一把抓住書華的手腕把她扯在自己面前，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不是王儀姐姐！”
書華大驚，她剛才沒註意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王儀，現在他好像發現端倪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趕緊回話讓張維打消懷疑。
“我不是王儀還能是誰？”話一出口她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簡直就是在變相承認，再說下去絕對暴露更快，“你想太多了。”她趁著張維手松的空當把手抽出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說完，她趕緊站起身，準備去實驗室躲一下。
張維見狀更加懷疑，他快一步擋在樓梯口，讓書華不得不正視他，“書眠，你還活著。”他對著書華深情呼喚她的本名，一步步向前企圖發現更多破綻。
“我不是！”書華矢口否認，不斷後退，像是只要往後退就可以和過去完全隔絕似的。她不願意回想過去，即使他們之間的生活算是她在臨死之前最輕松的一段時光。“你認錯人了！”她說這話時已經退到了墻邊，跌坐到了張維剛才坐到的位置。
“我沒有認錯，只有你會在我傷心時揉我的頭發，王儀姐姐不會。”張維跪在沙發前，用雙臂困住書華。
書華強裝鎮定地拿起一旁茶幾上的茶杯，準備喝點水壓壓驚。茶杯還沒到嘴邊，張維已經把它拿了過去。
“王儀姐姐也從來沒有喝過水。”張維將茶杯放回茶幾，欺身向前。他的臉距離書華極近，“她更不會在我十五歲那年親我。你肯定那時就認出我了，可我現在才真正確定，你沒有死。”
書華渾身發顫，驚訝和短暫的大腦宕機讓她不知道說什麽。往事像開閘一般爭先恐後在腦海呈現，書華在張維拿走水杯之後想要推開他，沒成想雙手被他按住動彈不得。她只能語無倫次否認，好像這樣對面的人就會相信自己，“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你是，”張維繼續靠近書華，他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像讓書華不由得轉臉躲開，不敢與他對視。張維的氣息打在書華脖頸處，聲音已經因為動情變得低沈，“你在撒謊時會避開別人視線，不敢看人。書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承認呢？”
書華閉上眼睛在心底大聲呼喚王儀的名字，“趕緊出來，我命令你立刻出來！”
……寫了一堆只能刪掉
張維在結束之後給她穿好衣服，書華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書眠，等陳晨回來我們就回去好嗎？”
書華點頭嗯了一聲，然後不漏聲色地撥開他環在腰上的手。等到把自己調整到一個易於逃開的姿勢後，她立即用盡全力將他推倒在地，奮不顧身地往樓梯口跑。張維沒能追上，她成功把自己關在實驗室的小隔間裏。
門外是愈加瘋狂的張維，他在外面瘋狂撞門，萬幸門是鐵的。眼見沒有撞開，他冷靜下來，在實驗室四處轉找趁手的工具準備破門。
門內的書華錘著自己的腦袋，瘋狂呼喚王儀。眼見她還沒有動靜，“你最好是真出不來而不是裝死。”書華見王儀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決定冒險賭一把。她之前聽王儀跟她轉述陳晨和大衛博士打鬥的場景，也因此知道重啟可以讓王儀醒來。她猛掐自己的脖頸，窒息感折磨著她，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再面對張維，所以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張維還是砸開了門，他的臉上滿是瘋狂和病態，“我就知道不該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環顧四周，他並沒有看到書華，“書眠，出來吧，我們一起回去。”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柔，只是手裏攥緊的繩子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我不再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了好不好？”他一邊哀求一邊打開一個又一個櫃子。很快，他打開了書華藏身的櫃子。看到倒在地上的書華後，他才如夢初醒般扔下手中的工具清醒過來，“你怎麽了書眠？”他扶起書華面前，她雙眼緊閉，身體也沒有一點溫度。張維趕緊用手探她的鼻息，書華已經沒有了呼吸，他一下子慌了，“你在開玩笑對不對？”張維搖晃著書華，“我不再問你是誰了好嗎？你能不能不要嚇我！
張維從身上拿出日晷，想要把書華帶出去。他住的地方附近有一位神醫，傳說他醫術高超，可以把將死之人救活。正在這時，王儀在張維的懷裏醒來，她坐起身，與張維拉開距離，“你怎麽在這裏？”
張維欣喜若狂，他想抱住王儀，只是在想到剛才的一切後忍住了。“你剛才沒了呼吸，我還以為你會又一次離我而去。”他小心翼翼地解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你剛才的行為嚇到我了。”王儀直截了當說道，“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但我想你的行為很有可能由於過度思念導致的幻覺。回去吧，你可能需要一些安神藥。”說完，她站起身往隔間外走去。
張維也從地上爬起來，他跟在王儀後面。從王儀醒來的那一刻，他發現眼前這個人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書眠的任何影子，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但他還是不死心，於是上前拉住王儀，“書眠，難道你真的可以狠心看到我這麽難過嗎？”
王儀轉身面對他，堅定地撥開他的手，“張維，你已經分不清夢和現實了。要不你在那邊躺椅上躺下，我用催眠術幫一下你。”
張維猶豫了一下，他不想承認自己有病。可他分明就是有病，這個病從書眠死亡消息傳來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她的幻象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加飽滿，像一張網將他罩了個嚴嚴實實。聽到王儀的話後，他的心底出現一絲松動，他太想擺脫這種沒有盡頭的思念了，於是他聽從王儀指示在躺椅上躺下來，“您真的會催眠嗎？”
“你可以試一下。”王儀對著他打了一個響指，“現在按照我說的做，放松，深呼吸。”
王儀讓張維在催眠狀態下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是這樣，”她在心底暗想，“想不到書華竟然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她的過往要比我想象中覆雜得多。”不過現在王儀必須專心為眼前的張維“治療”，“現在，把這一切當作夢境，記住，剛才的一切只是你的幻覺。”
催眠進行得很順利，張維還好好地睡了一覺。“你不再看看他嗎？”王儀對著腦海深處的另一個人說道，“ 他就是你拒絕齊玉的原因？”
書華一直沒有說話，王儀沒有勉強，她坐在張維旁邊等他睡醒。等他醒來時，陳晨提著一個包裹出現在他們面前，“我說怎麽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裏。”
張維沒有回答，他維持著醒來的姿勢，“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書眠了。”
“只是一個夢而已。”陳晨趕緊打斷他的話想要轉移話題，“今天予斯問我你怎麽不去，她把你的衣服做好了。”說完，她走到張維面前，“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你看起來不太好。”
張維沈默著點點頭，陳晨對著王儀打了一聲招呼就和張維一同離開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王儀隨意坐在椅子上，因為是強制喚醒，她現在還有一點疲憊感。
“我離世前的丈夫，”書華不願意說太多，“我已經死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那你為什麽要愧疚，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書華的愧疚感多得讓王儀忽視不了。只不過書華不回答。
“你的真名叫書眠，為什麽你當初要說你叫書華？”王儀繼續問另一個問題，“你也用了別人的名字？”
“沒有，”書華回答地很幹脆，“沒有那麽多為什麽。”她還是沒能忍住，“我一直都很迷惑，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到底是什麽？我想自己曾經有過喜歡的人，我曾經為他心痛過。他不是張維，我之前說過，是另外一個人。你可能不懂那種感覺，想要靠近，又因為種種原因只能保持距離。等到終於有機會在一起時，那種感覺沒有了。”書華用手掌撐住額頭，“我不想和我本性相同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如果早知道他就像我的鏡子我根本不會接受他。張維比我還貪得無厭，任何事情都是今天我因為妥協滿足了他，他只會在之後更加變本加厲。現在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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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儀姐姐，陳晨哪裏去了？”張維本來打算找陳晨幫忙，可螺舟裏面只有躺在躺椅上的書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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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一個問題想要問她，既然她不在，您應該也可以幫我。”張維坦然地做在靠近窗邊的長沙發上，“我好像又喜歡上了一個人。”
書華被張維的問題吸引住了，轉身看著他問道，“什麽叫又喜歡上了一個人？”
張維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自顧自說下去，“我前一段時間在成衣鋪，對，就是陳晨去的那家買衣服，然後我就碰到一位長得很好看的女孩。我不知道怎麽和你形容我這段時間的感覺，一遇到她我會不由自主地慌張，心跳加速，她的樣子，她的笑容，她說話時的嗓音，她的一舉一動都讓我無法忘記，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那就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書華不知道在對張維說還是在對自己說，“反正你的妻子已經死了。”
“我知道她已經死了。”張維已經熱淚盈眶，“我忘不掉，即使她在我的腦海裏只剩下一個影子，我現在甚至連她的臉都想不起來了，可我還是忘不掉她。我越是為眼前的人心動，就越是覺得愧對死去的她。我越是努力回想她的模樣，腦海中就越是會想起予斯的樣子。我和她結婚前曾經對她發過誓言，說我這輩子只愛她一個。可是現在，即使她早已死去，我還是違背誓言了。我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要是當初我沒有繼續逼問她，或者我可以稍微設身處地為她著想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永遠離開我了？”
張維講到最後已經無法再繼續講，他的肩膀一聳一聳地抖動著，嘴裏是壓抑的哭聲，袖子已經濕了一半。
書華聽完他的講述後心情覆雜，她早就知道愛意不可能一直存在，愛情是最不靠譜的東西。她曾經在他立誓時跟他開玩笑問他以後再遇到動心的人怎麽辦，聽到他用執拗的語氣說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也只是笑笑不說話。現在看到他如此難過和糾結，她終究還是心軟了。
“別哭了。”書華走到張維身旁，微嘆一聲後用右手輕揉他的頭發，“人死不能覆生，你還是早點看開比較好。”
張維身子僵了一下，他擡頭楞楞地看著書華，突然，他一把抓住書華的手腕把她扯在自己面前，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不是王儀姐姐！”
書華大驚，她剛才沒註意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王儀，現在他好像發現端倪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趕緊回話讓張維打消懷疑。
“我不是王儀還能是誰？”話一出口她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簡直就是在變相承認，再說下去絕對暴露更快，“你想太多了。”她趁著張維手松的空當把手抽出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說完，她趕緊站起身，準備去實驗室躲一下。
張維見狀更加懷疑，他快一步擋在樓梯口，讓書華不得不正視他，“書眠，你還活著。”他對著書華深情呼喚她的本名，一步步向前企圖發現更多破綻。
“我不是！”書華矢口否認，不斷後退，像是只要往後退就可以和過去完全隔絕似的。她不願意回想過去，即使他們之間的生活算是她在臨死之前最輕松的一段時光。“你認錯人了！”她說這話時已經退到了墻邊，跌坐到了張維剛才坐到的位置。
“我沒有認錯，只有你會在我傷心時揉我的頭發，王儀姐姐不會。”張維跪在沙發前，用雙臂困住書華。
書華強裝鎮定地拿起一旁茶幾上的茶杯，準備喝點水壓壓驚。茶杯還沒到嘴邊，張維已經把它拿了過去。
“王儀姐姐也從來沒有喝過水。”張維將茶杯放回茶幾，欺身向前。他的臉距離書華極近，“她更不會在我十五歲那年親我。你肯定那時就認出我了，可我現在才真正確定，你沒有死。”
書華渾身發顫，驚訝和短暫的大腦宕機讓她不知道說什麽。往事像開閘一般爭先恐後在腦海呈現，書華在張維拿走水杯之後想要推開他，沒成想雙手被他按住動彈不得。她只能語無倫次否認，好像這樣對面的人就會相信自己，“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你是，”張維繼續靠近書華，他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像讓書華不由得轉臉躲開，不敢與他對視。張維的氣息打在書華脖頸處，聲音已經因為動情變得低沈，“你在撒謊時會避開別人視線，不敢看人。書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承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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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維在結束之後給她穿好衣服，書華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書眠，等陳晨回來我們就回去好嗎？”
書華點頭嗯了一聲，然後不漏聲色地撥開他環在腰上的手。等到把自己調整到一個易於逃開的姿勢後，她立即用盡全力將他推倒在地，奮不顧身地往樓梯口跑。張維沒能追上，她成功把自己關在實驗室的小隔間裏。
門外是愈加瘋狂的張維，他在外面瘋狂撞門，萬幸門是鐵的。眼見沒有撞開，他冷靜下來，在實驗室四處轉找趁手的工具準備破門。
門內的書華錘著自己的腦袋，瘋狂呼喚王儀。眼見她還沒有動靜，“你最好是真出不來而不是裝死。”書華見王儀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決定冒險賭一把。她之前聽王儀跟她轉述陳晨和大衛博士打鬥的場景，也因此知道重啟可以讓王儀醒來。她猛掐自己的脖頸，窒息感折磨著她，只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再面對張維，所以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張維還是砸開了門，他的臉上滿是瘋狂和病態，“我就知道不該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環顧四周，他並沒有看到書華，“書眠，出來吧，我們一起回去。”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柔，只是手裏攥緊的繩子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我不再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了好不好？”他一邊哀求一邊打開一個又一個櫃子。很快，他打開了書華藏身的櫃子。看到倒在地上的書華後，他才如夢初醒般扔下手中的工具清醒過來，“你怎麽了書眠？”他扶起書華面前，她雙眼緊閉，身體也沒有一點溫度。張維趕緊用手探她的鼻息，書華已經沒有了呼吸，他一下子慌了，“你在開玩笑對不對？”張維搖晃著書華，“我不再問你是誰了好嗎？你能不能不要嚇我！
張維從身上拿出日晷，想要把書華帶出去。他住的地方附近有一位神醫，傳說他醫術高超，可以把將死之人救活。正在這時，王儀在張維的懷裏醒來，她坐起身，與張維拉開距離，“你怎麽在這裏？”
張維欣喜若狂，他想抱住王儀，只是在想到剛才的一切後忍住了。“你剛才沒了呼吸，我還以為你會又一次離我而去。”他小心翼翼地解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你剛才的行為嚇到我了。”王儀直截了當說道，“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但我想你的行為很有可能由於過度思念導致的幻覺。回去吧，你可能需要一些安神藥。”說完，她站起身往隔間外走去。
張維也從地上爬起來，他跟在王儀後面。從王儀醒來的那一刻，他發現眼前這個人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書眠的任何影子，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但他還是不死心，於是上前拉住王儀，“書眠，難道你真的可以狠心看到我這麽難過嗎？”
王儀轉身面對他，堅定地撥開他的手，“張維，你已經分不清夢和現實了。要不你在那邊躺椅上躺下，我用催眠術幫一下你。”
張維猶豫了一下，他不想承認自己有病。可他分明就是有病，這個病從書眠死亡消息傳來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她的幻象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加飽滿，像一張網將他罩了個嚴嚴實實。聽到王儀的話後，他的心底出現一絲松動，他太想擺脫這種沒有盡頭的思念了，於是他聽從王儀指示在躺椅上躺下來，“您真的會催眠嗎？”
“你可以試一下。”王儀對著他打了一個響指，“現在按照我說的做，放松，深呼吸。”
王儀讓張維在催眠狀態下說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是這樣，”她在心底暗想，“想不到書華竟然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她的過往要比我想象中覆雜得多。”不過現在王儀必須專心為眼前的張維“治療”，“現在，把這一切當作夢境，記住，剛才的一切只是你的幻覺。”
催眠進行得很順利，張維還好好地睡了一覺。“你不再看看他嗎？”王儀對著腦海深處的另一個人說道，“ 他就是你拒絕齊玉的原因？”
書華一直沒有說話，王儀沒有勉強，她坐在張維旁邊等他睡醒。等他醒來時，陳晨提著一個包裹出現在他們面前，“我說怎麽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裏。”
張維沒有回答，他維持著醒來的姿勢，“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書眠了。”
“只是一個夢而已。”陳晨趕緊打斷他的話想要轉移話題，“今天予斯問我你怎麽不去，她把你的衣服做好了。”說完，她走到張維面前，“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你看起來不太好。”
張維沈默著點點頭，陳晨對著王儀打了一聲招呼就和張維一同離開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王儀隨意坐在椅子上，因為是強制喚醒，她現在還有一點疲憊感。
“我離世前的丈夫，”書華不願意說太多，“我已經死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那你為什麽要愧疚，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書華的愧疚感多得讓王儀忽視不了。只不過書華不回答。
“你的真名叫書眠，為什麽你當初要說你叫書華？”王儀繼續問另一個問題，“你也用了別人的名字？”
“沒有，”書華回答地很幹脆，“沒有那麽多為什麽。”她還是沒能忍住，“我一直都很迷惑，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到底是什麽？我想自己曾經有過喜歡的人，我曾經為他心痛過。他不是張維，我之前說過，是另外一個人。你可能不懂那種感覺，想要靠近，又因為種種原因只能保持距離。等到終於有機會在一起時，那種感覺沒有了。”書華用手掌撐住額頭，“我不想和我本性相同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如果早知道他就像我的鏡子我根本不會接受他。張維比我還貪得無厭，任何事情都是今天我因為妥協滿足了他，他只會在之後更加變本加厲。現在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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