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井底的螢火蟲努力向上飛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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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井底的螢火蟲努力向上飛翔（下）
鐵森林坐落於亞格拉希爾西側，是聖都山峰頂僅有的廣袤天然森林，處在亞格拉希爾地勢較低的第三層應許區，森林深處擁有一塊面積大約二十大日輪的平地。
鐵森林錯綜覆雜的林道內，古代亞格拉希爾城民砍伐樹木建造房屋，或在粗壯樹根上直接搭建樹屋，他們不追求舒適度和寬敞空間，只希望能夠融入自然，與蓓露丹迪神靠得更近。
這些人被稱為“自然的子民”，他們曾經生活在巨石陣，追隨初任陽衍埃達來到聖都山後繁衍至今。與隔山相望的希禮凱夫古部落不同，自然的子民厭惡虔誠者組織，即當今蓓露丹迪教會。
然而，作為亞格拉希爾人口最密集、最龐大的部落，鐵森林城民區卻在芬布爾之冬後保持緘默，很長時間內與世隔絕。直到十五年後的今天，這片陽光斑駁的古老之地才再次喧嘩起來。
羅伊娜走入森林，撫摸樹木時，尖銳荊棘顯得非常“不友好”，在掌心表面留下一道道淺印。與格拉希爾森林不同，這裏的樹木更加高大、枝條冗長突刺、葉片也較為稀疏。林道地表覆蓋著厚厚苔蘚，走起路來總像是踩進濕噠噠的水塘裏，傳來“滋滋滋”的聲音。
不久前，她身處位於亞格拉希爾高坡的英靈殿，面對衣原體赫金和烏妮操控的兩名恩赫裏亞。最終黑色霧氣打敗了千焱，她因此墜落，掉入位於下層的鐵森林。
“諾恩斯，你在哪裏？”羅伊娜在森林中呼喚自己守護者的名字。
從昏迷中醒來時，羅伊娜躺在一間廢棄樹屋內，耳畔隱隱傳來稀疏嘈雜的對話聲。那一定是居住於鐵森林的亞格拉希爾人，想起洛基在陽衍慶典儀式上點燃城民怒火的一幕，她生怕會落入陷阱無法逃離。
羅伊娜開始尋找諾恩斯的身影，雖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期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但從完好無損的身體狀況來看，顯然是盧恩符文狂獵治愈過外傷，諾恩斯一定就在附近。
但外傷可以治愈，內傷卻只能依靠自己慢慢恢覆。由於在英靈殿過度釋放千焱，白斑再度浮現出來，她也變得異常虛弱和疲憊。
“諾恩斯，你在哪裏？”
然而越往森林深處前進，她就越發迷失在這片陽光斑駁的古老之地。隱約對話聲似乎一直縈繞在耳畔，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諾恩斯…”
再一次呼喚守護者名字時，森林傳來樹葉“吱吱呀呀”的雜音。
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羅伊娜欣喜地等待諾恩斯現身，可當雜音從四面八方遞進時，欣喜逐漸轉為了恐懼。那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許多人。
不一小會，大約十幾個男人和女人從樹根背後現身，他們目光銳利，透露出北陸城民特有的剛毅。
“不要靠近！我身上有遺跡聖器，會傷害到你們！”
她試圖威脅這些陌生人，但男人和女人們不為所動，很快把她包圍在狹窄空間內。
羅伊娜擔心這些城民受到洛基慫恿而傷害自己，逼不得已下，她只能釋放千焱尋求一線生機。
然而暖黃色光芒只是閃現了一個瞬間，灰發少女就因體力不支，再度失去了知覺。
“把感知匯聚到劍柄和劍鞘連接部位，然後定住氣息，直到抽出劍刃的瞬間釋放而出！”
一道劍氣掃過落葉，擊中了遠處粗壯樹幹，把落葉松攔腰截斷。
詩嘉古爾雙眸犀利，迅速調整氣息後，雙手離開了腰際雷瓦汀之劍。她的拔刀術一氣呵成，外人幾乎看到劍刃出鞘的瞬間。
相反左邊不遠處，另一顆落葉松被破壞了二分之一，不停左右搖擺，直到重力壓斷了樹幹才倒下。一頭藍發、額頭印有圓形印記的男生，劍鞘沒能完美合上，露出了鋒利劍身。
“別著急，只用了半天時間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非常優秀了。”詩嘉古爾拍了拍男生肩膀，少見地擺出鼓勵語氣。
自從受恩赫裏亞沖擊墜落鐵森林後，諾恩斯並沒有受到重傷，他激活了盧恩符文狂獵，治愈了自己和詩嘉古爾的傷勢。恩赫裏亞和洛基隨時都可能窮追不舍，兩人幾乎沒有半刻休息，迅速投入到訓練當中。
拔刀術是瓦爾基裏亞爾薇特最得意的招術，它要求使用者對遺跡之力有極強的感知，能夠將遺跡聖器雷瓦汀之劍蘊含的特殊力量，匯聚到某一點上。在拔刀瞬間釋放，形成一道遺跡之力劍氣，瓦解對手的防禦。
亞爾薇特非常擅長感知遺跡之力，並且把訣竅傳授給了自己的三位徒弟——詩嘉古爾、蘿塔和諾恩斯。其中詩嘉古爾學得最精通，蘿塔則半途放棄了。除此之外，詩蔻蒂星球上只剩曾經亞格拉希爾遺跡守護長雷克斯，學習到了拔刀術的皮毛。
諾恩斯深知自己和衣原體、以及圍繞在最高主教洛基身邊強者的差距，他必須不斷提高戰鬥力，才能繼續守護身邊重要之人。為此，曾經孤傲的瓦爾基裏，低下頭顱向師姐求教，除了拔刀術以外，還有瓦爾基裏最為強大的技能——共生螺旋。
共生螺旋必須由兩位瓦爾基裏同時啟動終焉技能共生，並且將兩把雷瓦汀之劍完美融合成一體才能做到，其威力足以突破堅硬的齊格魯秘銀。當代英靈殿裏女武神中，只有希露德和荷拉德古娜掌握了共生螺旋，就連布倫希爾德都未曾染指。
“這麽說來，你在英靈殿一直處於被監視狀態。畢竟作為叛徒亞爾薇特的徒弟，沒人敢保證你不會背叛信條。”經過長時間訓練後，兩人決定休息片刻，此時另一位訓練生希格德莉法正好送來了水和食物。
“說得不完全對。之所以十五年來一直單獨行動，不是所謂受監視或者亞爾薇特的關系。”詩嘉古爾喝了口水，補充一些熱量，被狂獵治愈傷勢後，往往很容易感覺饑餓，“一切根源來自水晶棺賦予的特殊人格。”
“這麽說來，你的人格是隱忍…”
“沒錯。隱忍令我習慣了低調，不輕易表露內心想法，刻意隱藏目的和計劃。芬布爾之冬後十五年，這份人格反倒幫了許多忙。”
忠貞、留戀、勤勉、憤怒、天真、欲望、無情、隱忍、堅韌。
英靈殿屍廄籠裏的水晶棺，隱藏著九份人格執念，每當新瓦爾基裏晉升，她必須接受水晶棺試煉，剝奪原來的人格，再賦予獨一無二的人格。這份人格束縛著一代又一代瓦爾基裏，卻讓女武神們擁有了堅持信條和使命的執念。
“你痛恨英靈殿嗎？”
諾恩斯問道，他從未參與過任何一場試煉，因此被希露德評價為殘次品。
詩嘉古爾把馬尾散開後，棕色長發披在肩部，看上去頗有亞爾薇特的影子。她搖了搖頭，臉部表情依舊維持著嚴肅。
“既然選擇成為瓦爾基裏，我就不會怨恨與後悔任何選擇，即便那是一份詛咒。”
“詛咒…和我的圓形印記一樣嗎？”
“或許吧。詛咒有時候反而會成為動力，讓流民為了生存，努力向上飛翔。瓦爾基裏也一樣，詛咒是我們堅持信條的根基，這是英靈殿存在於詩蔻蒂的唯一意義。”
“可有人卻被詛咒束縛，最終迷失了自我。”希格德莉法小聲插嘴道。
“你說希露德吧…她自願選擇最難駕馭的人格——欲望，可惜終究被執念反噬，放大了內心微小的願望，直到執念變得瘋狂而難以回頭。”
諾恩斯端詳著雷瓦汀之劍精致的劍鞘，水晶棺通過遺跡之力，將人格植入到銀劍中，幹涉其宿主的心智和思維。換句話說，只要丟棄雷瓦汀之劍，瓦爾基裏就可以擺脫人格的束縛。然而千年以來，從未有過主動放棄銀劍的女武神。
“亞爾薇特似乎沒有把人格繼承給我…”
“因為你們沒有回到英靈殿，自然就無法接受水晶棺試煉。”詩嘉古爾垂下眼眸，“師傅讓你保留了原先的人格，正是為探索瓦爾基裏的另一種可能性。”
“另一種可能性？”
“師傅曾經說過，她過去有一位故友，實力比她更強，對符文的掌控也爐火純青，卻最終放棄了水晶棺試煉，冒著被追殺風險，毅然決然地離開英靈殿。”
“難道說那個故友是…”
“故友的離開引發了師傅的思考，如果沒有水晶棺試煉，瓦爾基裏難道就不能堅持信條，守護詩蔻蒂了嗎？”
“亞爾薇特是個好師傅…是她讓井底的螢火蟲，能夠努力向上飛翔。”
過去，諾恩斯總把師傅看成沒長大的不成熟女性，如今才知曉，自己受到的特殊照顧和關愛，遠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所以我們不能辜負信條，不能辜負雙子聖女希芙托付給所有星火守護者的使命！”
詩嘉古爾重新紮好馬尾站起身來，肩部印記閃爍白光，隨即數把銀劍從鐵森林各處飛躍而來。它們受引斥的引力影響，匯聚到瓦爾基裏身前。
恩赫裏亞在英靈殿釋放黑色霧氣瞬間，詩嘉古爾敏銳地激活符文，帶走了所有人同時覬覦的齊格魯秘銀。一共六把雷瓦汀之劍，加上她和諾恩斯手中兩把，除了蘿塔和希露德損壞的那把以外，英靈殿裏九把雷瓦汀之劍中的八把成功搶奪過來。
“這樣無論洛基還是衣原體，都無法鍛造出第四件神之器白銀螺旋，主動權仍然在我們手中。”
瓦爾基裏訓練生希格德莉法目睹雷瓦汀之劍相互收到引斥力作用而旋轉的樣子，兩眼散發出擔憂神色：“可他們有立方體安德華拉諾特，那個東西太可怕了…”
“雖然可怕，但你可以輕松擊碎它。”諾恩斯親眼見證了年輕女孩只用一顆巖石，就敲碎了來自蓓露丹迪的新聖器，“連雷瓦汀之劍都無法戰勝的安德華拉諾特，你只用普通石頭就做到了。”
“誒…只是巧合吧…”女孩不知所措地擺手否認。
“不是巧合！蓓露丹迪神定下的命運枷鎖，不存在任何巧合！”詩嘉古爾緊抓自己徒弟纖細的肩膀，“詩蔻蒂世界總會存在變量，如同陽衍之於第四紀元。或許你就是安德華拉諾特想要重生的第五紀元的那個變量，將來再次面對衣原體和恩赫裏亞時，你就是我們的秘密武器…”
“誒！？”
唰唰唰！
鐵森林遠方傳來騷動聲，引起了兩位瓦爾基裏註意。他們面面相覷，手握雷瓦汀之劍，小心翼翼地挪向聲音來源。
留在原地的希格德莉法，則沈浸於“秘密武器”四個字當中，久久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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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森林坐落於亞格拉希爾西側，是聖都山峰頂僅有的廣袤天然森林，處在亞格拉希爾地勢較低的第三層應許區，森林深處擁有一塊面積大約二十大日輪的平地。
鐵森林錯綜覆雜的林道內，古代亞格拉希爾城民砍伐樹木建造房屋，或在粗壯樹根上直接搭建樹屋，他們不追求舒適度和寬敞空間，只希望能夠融入自然，與蓓露丹迪神靠得更近。
這些人被稱為“自然的子民”，他們曾經生活在巨石陣，追隨初任陽衍埃達來到聖都山後繁衍至今。與隔山相望的希禮凱夫古部落不同，自然的子民厭惡虔誠者組織，即當今蓓露丹迪教會。
然而，作為亞格拉希爾人口最密集、最龐大的部落，鐵森林城民區卻在芬布爾之冬後保持緘默，很長時間內與世隔絕。直到十五年後的今天，這片陽光斑駁的古老之地才再次喧嘩起來。
羅伊娜走入森林，撫摸樹木時，尖銳荊棘顯得非常“不友好”，在掌心表面留下一道道淺印。與格拉希爾森林不同，這裏的樹木更加高大、枝條冗長突刺、葉片也較為稀疏。林道地表覆蓋著厚厚苔蘚，走起路來總像是踩進濕噠噠的水塘裏，傳來“滋滋滋”的聲音。
不久前，她身處位於亞格拉希爾高坡的英靈殿，面對衣原體赫金和烏妮操控的兩名恩赫裏亞。最終黑色霧氣打敗了千焱，她因此墜落，掉入位於下層的鐵森林。
“諾恩斯，你在哪裏？”羅伊娜在森林中呼喚自己守護者的名字。
從昏迷中醒來時，羅伊娜躺在一間廢棄樹屋內，耳畔隱隱傳來稀疏嘈雜的對話聲。那一定是居住於鐵森林的亞格拉希爾人，想起洛基在陽衍慶典儀式上點燃城民怒火的一幕，她生怕會落入陷阱無法逃離。
羅伊娜開始尋找諾恩斯的身影，雖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期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但從完好無損的身體狀況來看，顯然是盧恩符文狂獵治愈過外傷，諾恩斯一定就在附近。
但外傷可以治愈，內傷卻只能依靠自己慢慢恢覆。由於在英靈殿過度釋放千焱，白斑再度浮現出來，她也變得異常虛弱和疲憊。
“諾恩斯，你在哪裏？”
然而越往森林深處前進，她就越發迷失在這片陽光斑駁的古老之地。隱約對話聲似乎一直縈繞在耳畔，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諾恩斯…”
再一次呼喚守護者名字時，森林傳來樹葉“吱吱呀呀”的雜音。
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羅伊娜欣喜地等待諾恩斯現身，可當雜音從四面八方遞進時，欣喜逐漸轉為了恐懼。那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許多人。
不一小會，大約十幾個男人和女人從樹根背後現身，他們目光銳利，透露出北陸城民特有的剛毅。
“不要靠近！我身上有遺跡聖器，會傷害到你們！”
她試圖威脅這些陌生人，但男人和女人們不為所動，很快把她包圍在狹窄空間內。
羅伊娜擔心這些城民受到洛基慫恿而傷害自己，逼不得已下，她只能釋放千焱尋求一線生機。
然而暖黃色光芒只是閃現了一個瞬間，灰發少女就因體力不支，再度失去了知覺。
“把感知匯聚到劍柄和劍鞘連接部位，然後定住氣息，直到抽出劍刃的瞬間釋放而出！”
一道劍氣掃過落葉，擊中了遠處粗壯樹幹，把落葉松攔腰截斷。
詩嘉古爾雙眸犀利，迅速調整氣息後，雙手離開了腰際雷瓦汀之劍。她的拔刀術一氣呵成，外人幾乎看到劍刃出鞘的瞬間。
相反左邊不遠處，另一顆落葉松被破壞了二分之一，不停左右搖擺，直到重力壓斷了樹幹才倒下。一頭藍發、額頭印有圓形印記的男生，劍鞘沒能完美合上，露出了鋒利劍身。
“別著急，只用了半天時間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非常優秀了。”詩嘉古爾拍了拍男生肩膀，少見地擺出鼓勵語氣。
自從受恩赫裏亞沖擊墜落鐵森林後，諾恩斯並沒有受到重傷，他激活了盧恩符文狂獵，治愈了自己和詩嘉古爾的傷勢。恩赫裏亞和洛基隨時都可能窮追不舍，兩人幾乎沒有半刻休息，迅速投入到訓練當中。
拔刀術是瓦爾基裏亞爾薇特最得意的招術，它要求使用者對遺跡之力有極強的感知，能夠將遺跡聖器雷瓦汀之劍蘊含的特殊力量，匯聚到某一點上。在拔刀瞬間釋放，形成一道遺跡之力劍氣，瓦解對手的防禦。
亞爾薇特非常擅長感知遺跡之力，並且把訣竅傳授給了自己的三位徒弟——詩嘉古爾、蘿塔和諾恩斯。其中詩嘉古爾學得最精通，蘿塔則半途放棄了。除此之外，詩蔻蒂星球上只剩曾經亞格拉希爾遺跡守護長雷克斯，學習到了拔刀術的皮毛。
諾恩斯深知自己和衣原體、以及圍繞在最高主教洛基身邊強者的差距，他必須不斷提高戰鬥力，才能繼續守護身邊重要之人。為此，曾經孤傲的瓦爾基裏，低下頭顱向師姐求教，除了拔刀術以外，還有瓦爾基裏最為強大的技能——共生螺旋。
共生螺旋必須由兩位瓦爾基裏同時啟動終焉技能共生，並且將兩把雷瓦汀之劍完美融合成一體才能做到，其威力足以突破堅硬的齊格魯秘銀。當代英靈殿裏女武神中，只有希露德和荷拉德古娜掌握了共生螺旋，就連布倫希爾德都未曾染指。
“這麽說來，你在英靈殿一直處於被監視狀態。畢竟作為叛徒亞爾薇特的徒弟，沒人敢保證你不會背叛信條。”經過長時間訓練後，兩人決定休息片刻，此時另一位訓練生希格德莉法正好送來了水和食物。
“說得不完全對。之所以十五年來一直單獨行動，不是所謂受監視或者亞爾薇特的關系。”詩嘉古爾喝了口水，補充一些熱量，被狂獵治愈傷勢後，往往很容易感覺饑餓，“一切根源來自水晶棺賦予的特殊人格。”
“這麽說來，你的人格是隱忍…”
“沒錯。隱忍令我習慣了低調，不輕易表露內心想法，刻意隱藏目的和計劃。芬布爾之冬後十五年，這份人格反倒幫了許多忙。”
忠貞、留戀、勤勉、憤怒、天真、欲望、無情、隱忍、堅韌。
英靈殿屍廄籠裏的水晶棺，隱藏著九份人格執念，每當新瓦爾基裏晉升，她必須接受水晶棺試煉，剝奪原來的人格，再賦予獨一無二的人格。這份人格束縛著一代又一代瓦爾基裏，卻讓女武神們擁有了堅持信條和使命的執念。
“你痛恨英靈殿嗎？”
諾恩斯問道，他從未參與過任何一場試煉，因此被希露德評價為殘次品。
詩嘉古爾把馬尾散開後，棕色長發披在肩部，看上去頗有亞爾薇特的影子。她搖了搖頭，臉部表情依舊維持著嚴肅。
“既然選擇成為瓦爾基裏，我就不會怨恨與後悔任何選擇，即便那是一份詛咒。”
“詛咒…和我的圓形印記一樣嗎？”
“或許吧。詛咒有時候反而會成為動力，讓流民為了生存，努力向上飛翔。瓦爾基裏也一樣，詛咒是我們堅持信條的根基，這是英靈殿存在於詩蔻蒂的唯一意義。”
“可有人卻被詛咒束縛，最終迷失了自我。”希格德莉法小聲插嘴道。
“你說希露德吧…她自願選擇最難駕馭的人格——欲望，可惜終究被執念反噬，放大了內心微小的願望，直到執念變得瘋狂而難以回頭。”
諾恩斯端詳著雷瓦汀之劍精致的劍鞘，水晶棺通過遺跡之力，將人格植入到銀劍中，幹涉其宿主的心智和思維。換句話說，只要丟棄雷瓦汀之劍，瓦爾基裏就可以擺脫人格的束縛。然而千年以來，從未有過主動放棄銀劍的女武神。
“亞爾薇特似乎沒有把人格繼承給我…”
“因為你們沒有回到英靈殿，自然就無法接受水晶棺試煉。”詩嘉古爾垂下眼眸，“師傅讓你保留了原先的人格，正是為探索瓦爾基裏的另一種可能性。”
“另一種可能性？”
“師傅曾經說過，她過去有一位故友，實力比她更強，對符文的掌控也爐火純青，卻最終放棄了水晶棺試煉，冒著被追殺風險，毅然決然地離開英靈殿。”
“難道說那個故友是…”
“故友的離開引發了師傅的思考，如果沒有水晶棺試煉，瓦爾基裏難道就不能堅持信條，守護詩蔻蒂了嗎？”
“亞爾薇特是個好師傅…是她讓井底的螢火蟲，能夠努力向上飛翔。”
過去，諾恩斯總把師傅看成沒長大的不成熟女性，如今才知曉，自己受到的特殊照顧和關愛，遠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所以我們不能辜負信條，不能辜負雙子聖女希芙托付給所有星火守護者的使命！”
詩嘉古爾重新紮好馬尾站起身來，肩部印記閃爍白光，隨即數把銀劍從鐵森林各處飛躍而來。它們受引斥的引力影響，匯聚到瓦爾基裏身前。
恩赫裏亞在英靈殿釋放黑色霧氣瞬間，詩嘉古爾敏銳地激活符文，帶走了所有人同時覬覦的齊格魯秘銀。一共六把雷瓦汀之劍，加上她和諾恩斯手中兩把，除了蘿塔和希露德損壞的那把以外，英靈殿裏九把雷瓦汀之劍中的八把成功搶奪過來。
“這樣無論洛基還是衣原體，都無法鍛造出第四件神之器白銀螺旋，主動權仍然在我們手中。”
瓦爾基裏訓練生希格德莉法目睹雷瓦汀之劍相互收到引斥力作用而旋轉的樣子，兩眼散發出擔憂神色：“可他們有立方體安德華拉諾特，那個東西太可怕了…”
“雖然可怕，但你可以輕松擊碎它。”諾恩斯親眼見證了年輕女孩只用一顆巖石，就敲碎了來自蓓露丹迪的新聖器，“連雷瓦汀之劍都無法戰勝的安德華拉諾特，你只用普通石頭就做到了。”
“誒…只是巧合吧…”女孩不知所措地擺手否認。
“不是巧合！蓓露丹迪神定下的命運枷鎖，不存在任何巧合！”詩嘉古爾緊抓自己徒弟纖細的肩膀，“詩蔻蒂世界總會存在變量，如同陽衍之於第四紀元。或許你就是安德華拉諾特想要重生的第五紀元的那個變量，將來再次面對衣原體和恩赫裏亞時，你就是我們的秘密武器…”
“誒！？”
唰唰唰！
鐵森林遠方傳來騷動聲，引起了兩位瓦爾基裏註意。他們面面相覷，手握雷瓦汀之劍，小心翼翼地挪向聲音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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