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鐵森林裏的星火點燃黑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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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鐵森林裏的星火點燃黑夜（上）
羅伊娜進入了夢境，自從來到詩蔻蒂正面的大地後，她很少做夢。
那座神聖卻又漆黑的萬神殿裏，年輕女性時而語氣悠閑開著玩笑，時而透露出高人一等的氣勢。她自稱為“神”，卻有種普通凡人的錯覺。
那是羅伊娜和蓓露丹迪神的第一次對話，她深刻感受到了年輕女性樂觀性格裏的孤寂，這份孤寂如同身處諾歐通的郵差少女一樣，唯有感同身受者才能察覺到。
但是，為什麽年輕女性會獨自生活在沒有生命的“衛星”蓓露丹迪上呢？
難道幾萬年之前，甚至更久的遠古時代，她跟隨升向天空的齊格魯秘銀一起，被迫離開了詩蔻蒂？
“人和人的命運並不能夠相通。有的人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有的人的富裕，建立在他人貧窮之上。”
“神”最後的話語依舊不絕於耳，語氣如此堅定，卻又如此悲傷。
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上…聖都亞格拉希爾終於融化了芬布爾之冬，所以當最高主教洛基申稱的“威脅”出現在遺跡內，鐵森林的城民們自然會失去理智。因為羅伊娜和聖都人的命運並不能夠相通。
“或許蓓露丹迪的宿主，那個人…也不過是在向命運抗爭，而她抗爭的方式，正是末日黃昏…”
灰發少女竟然潸然淚下，她正在同情自己最大的敵人。即便自己所做之事，就是要阻止末日黃昏，打破蓓露丹迪為詩蔻蒂所套上的枷鎖。
“為什麽…沒有一個所有人都能獲得幸福的未來呢…”
伴隨淚珠從臉頰滑落，羅伊娜蘇醒過來。
“她不會死了吧？”
“別瞎說，沒聽見呼吸聲嘛！隨便詛咒別人生死，可是會被蓓露丹迪神拋棄的！”
婦女故意恐嚇身邊小男孩，隨後為床榻上沈睡的灰發少女蓋上棉被。
由於亞格拉希爾位於山峰頂端，地理位置也靠近北陸高原，臨近夜晚會非常寒冷。與詩蔻蒂星球其他遺跡都市不同，每當黑月期間，到了夜晚亞格拉希爾會解除遺跡之力，呈現真實的黑夜，從而讓城民親眼目睹真實的蓓露丹迪神。
婦女名為伊菲斯，她在鐵森林城民區內並沒有任何特殊身份，只是一位最普通不過的無印之人。幾小時前，丈夫從森林深處帶回了面前少女後，她一直照顧到現在。
“好可怕～我要離她遠點…”男孩是伊菲斯的兒子，受到“恐嚇”後，略帶惡作劇口吻的沖出了房間。
自從芬布爾之冬融化後，鐵森林裏的孩子們總喜歡跑到原先被冰原覆蓋的區域，做家長的根本就攔不住。
“餵！早點回來，臭小子！馬上天黑了，最近亞格拉希爾可不太平…”
丈夫瑞摩斯正好回家，他也沒能攔住調皮好動的孩子，無奈地直搖頭。放置好手中用來砍伐樹木的斧頭和鋸子，把木柴堆疊到暖爐裏，瑞摩斯來到床榻前。
“她還沒醒嗎？”
“恩，睡了有三、四個小時了吧。她身體一直處於疲勞狀態，靠毅力緊繃著情緒才堅持到現在，想必這一覺睡得夠香了吧。”
“她逃出去之前，已經休息了一會…而且…看起來似乎一直在做夢。”
夫妻兩人註意到，灰發少女嘴角抿緊，額頭浮現出淡淡的皺紋，手腕部位駭人的白斑正閃爍微弱光芒。
“好可憐…明明應該擁有別人享受不到的高貴人生，卻從小成為孤兒，被迫卷入到紛爭中。”伊菲斯輕手撫摸額頭，為少女抹去與年齡不符的皺紋，“陽衍聖女，真的已經被神所拋棄了嗎？”
“不要杞人憂天！人都擁有自己的命運，陽衍同樣如此。今天她落在了鐵森林，那就…”
瑞摩斯話音未落，床榻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騷動聲。夫妻兩人回過神來時，棉被已經掀開，灰發少女迅速閃到房間角落裏，手裏舉著月見草匕首。
“別過來！否則我會動手殺人的！”
“您誤會了，陽衍大人…”伊菲斯試圖安撫雙眸恐慌的少女，但礙於匕首威脅，並不敢輕易靠近，“我們是鐵森林城民，追隨初任陽衍埃達，來到聖都山的自然的子民後裔。”
“自然的子民？”
“沒錯，自然的子民。顧名思義，我們更熱愛腳下土地，以守護詩蔻蒂星球作為世代傳承的使命。”瑞摩斯比起妻子要大膽許多，他主動靠近少女，伸出右手示好，“當然我們也信仰蓓露丹迪神，崇拜賜予遺跡屏障和守護的陽衍聖女。”
夫妻倆彼此凝望，笑容中沒有夾雜絲毫偽善。
羅伊娜牢牢緊握月見草匕首，擋在她和面前身份不明的中年夫妻中間。她雙手顫抖，胳膊和腿部因為低溫而僵硬，卻不甘輕易放松警惕。
她從未聽說過追隨陽衍埃達的自然的子民，只知道鐵森林是亞格拉希爾少數沒有受到芬布爾之冬波及的幸存地。這裏的城民經歷了寒冷十五年，理應更憎惡雙子聖女。所以把希芙之女囚禁起來，交給最高主教來表達效忠和覆仇，似乎顯得名正言順。
然而環顧房間角落，羅伊娜卻看見了墻壁上懸掛的幾幅肖像畫。其中一幅繪有灰色長發、白色連衣裙的女性。另一幅中，女性則是金色短發，穿著典雅禮服。
這是希芙和芙麗嘉，她不可能認錯兩人。這戶家庭裏竟然保留了十五年前雙子聖女的畫像，令羅伊娜頗感意外。
註意到她的視線後，中年女性也暫時緩解了緊張對峙的情緒，大方地侃侃而談起來。
“自然的子民都非常憧憬希芙大人和芙麗嘉大人，她們是最像初任陽衍埃達的聖女，為亞格拉希爾乃至整顆詩蔻蒂星球，帶來了黃金時代。”
“黃金時代…”
“亞格拉希爾地處山峰頂端，常年溫度寒冷，植被和耕種土地匱乏，我們活得並不輕松。”中年男性接過了話茬，他的話語更加理性，卻很好的詮釋了黃金時代的定義，“自從雙子聖女成為聖都和陪都陽衍後，這座遺跡都市幾乎年年豐收、人口增長、氣溫舒適、還與星球背面的遺跡城邦有了繁榮的貿易往來。詩蔻蒂在兩位陽衍帶領下，走出了大劫難事件陰影，開創了千年來的新輝煌。”
“你們…一直懷念著十五年前的亞格拉希爾。”羅伊娜顫抖的雙手漸漸松弛下來，月見草匕首雖然沒有收到郵差包中，但也不再擋在她和中年夫妻之間。
“我們一直在等待新陽衍聖女救贖亞格拉希爾。”中年女性眼神充滿著期盼和渴望，“而希望的星火，絕不可能由洛基主教點燃，它只可能來自希芙大人，和她唯一的女兒。”
此時此刻羅伊娜終於明白，她所墜入的鐵森林裏並非敵人，而是始終默默站在母親希芙背後的守護者。自然的子民並非聖心宗教徒，卻熱愛著亞格拉希爾，熱愛著詩蔻蒂每一片土地。
“我的名字是羅伊娜。感謝你們收留和照顧我，那個…”
“我是伊菲斯～”中年女性一把將嚴肅的丈夫拉到身邊，笑容洋溢在嘴角，“這是我丈夫莫瑞斯，你昏倒在鐵森林裏之後，是他把你帶回了家。”
“伊菲斯女士和莫瑞斯先生…”不知為何，羅伊娜想起了斯特羅萬脈沖的流民夫妻克蕾雅與瓦塔雷，回憶到這段並不久遠的往事，她再度陷入了傷感，在心中默默念叨。
“必須盡快離開鐵森林，否則我會給這裏帶來不幸和災難…”
背負使命和詛咒的命運聖女，迫不及待的收拾起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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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娜進入了夢境，自從來到詩蔻蒂正面的大地後，她很少做夢。
那座神聖卻又漆黑的萬神殿裏，年輕女性時而語氣悠閑開著玩笑，時而透露出高人一等的氣勢。她自稱為“神”，卻有種普通凡人的錯覺。
那是羅伊娜和蓓露丹迪神的第一次對話，她深刻感受到了年輕女性樂觀性格裏的孤寂，這份孤寂如同身處諾歐通的郵差少女一樣，唯有感同身受者才能察覺到。
但是，為什麽年輕女性會獨自生活在沒有生命的“衛星”蓓露丹迪上呢？
難道幾萬年之前，甚至更久的遠古時代，她跟隨升向天空的齊格魯秘銀一起，被迫離開了詩蔻蒂？
“人和人的命運並不能夠相通。有的人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有的人的富裕，建立在他人貧窮之上。”
“神”最後的話語依舊不絕於耳，語氣如此堅定，卻又如此悲傷。
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上…聖都亞格拉希爾終於融化了芬布爾之冬，所以當最高主教洛基申稱的“威脅”出現在遺跡內，鐵森林的城民們自然會失去理智。因為羅伊娜和聖都人的命運並不能夠相通。
“或許蓓露丹迪的宿主，那個人…也不過是在向命運抗爭，而她抗爭的方式，正是末日黃昏…”
灰發少女竟然潸然淚下，她正在同情自己最大的敵人。即便自己所做之事，就是要阻止末日黃昏，打破蓓露丹迪為詩蔻蒂所套上的枷鎖。
“為什麽…沒有一個所有人都能獲得幸福的未來呢…”
伴隨淚珠從臉頰滑落，羅伊娜蘇醒過來。
“她不會死了吧？”
“別瞎說，沒聽見呼吸聲嘛！隨便詛咒別人生死，可是會被蓓露丹迪神拋棄的！”
婦女故意恐嚇身邊小男孩，隨後為床榻上沈睡的灰發少女蓋上棉被。
由於亞格拉希爾位於山峰頂端，地理位置也靠近北陸高原，臨近夜晚會非常寒冷。與詩蔻蒂星球其他遺跡都市不同，每當黑月期間，到了夜晚亞格拉希爾會解除遺跡之力，呈現真實的黑夜，從而讓城民親眼目睹真實的蓓露丹迪神。
婦女名為伊菲斯，她在鐵森林城民區內並沒有任何特殊身份，只是一位最普通不過的無印之人。幾小時前，丈夫從森林深處帶回了面前少女後，她一直照顧到現在。
“好可怕～我要離她遠點…”男孩是伊菲斯的兒子，受到“恐嚇”後，略帶惡作劇口吻的沖出了房間。
自從芬布爾之冬融化後，鐵森林裏的孩子們總喜歡跑到原先被冰原覆蓋的區域，做家長的根本就攔不住。
“餵！早點回來，臭小子！馬上天黑了，最近亞格拉希爾可不太平…”
丈夫瑞摩斯正好回家，他也沒能攔住調皮好動的孩子，無奈地直搖頭。放置好手中用來砍伐樹木的斧頭和鋸子，把木柴堆疊到暖爐裏，瑞摩斯來到床榻前。
“她還沒醒嗎？”
“恩，睡了有三、四個小時了吧。她身體一直處於疲勞狀態，靠毅力緊繃著情緒才堅持到現在，想必這一覺睡得夠香了吧。”
“她逃出去之前，已經休息了一會…而且…看起來似乎一直在做夢。”
夫妻兩人註意到，灰發少女嘴角抿緊，額頭浮現出淡淡的皺紋，手腕部位駭人的白斑正閃爍微弱光芒。
“好可憐…明明應該擁有別人享受不到的高貴人生，卻從小成為孤兒，被迫卷入到紛爭中。”伊菲斯輕手撫摸額頭，為少女抹去與年齡不符的皺紋，“陽衍聖女，真的已經被神所拋棄了嗎？”
“不要杞人憂天！人都擁有自己的命運，陽衍同樣如此。今天她落在了鐵森林，那就…”
瑞摩斯話音未落，床榻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騷動聲。夫妻兩人回過神來時，棉被已經掀開，灰發少女迅速閃到房間角落裏，手裏舉著月見草匕首。
“別過來！否則我會動手殺人的！”
“您誤會了，陽衍大人…”伊菲斯試圖安撫雙眸恐慌的少女，但礙於匕首威脅，並不敢輕易靠近，“我們是鐵森林城民，追隨初任陽衍埃達，來到聖都山的自然的子民後裔。”
“自然的子民？”
“沒錯，自然的子民。顧名思義，我們更熱愛腳下土地，以守護詩蔻蒂星球作為世代傳承的使命。”瑞摩斯比起妻子要大膽許多，他主動靠近少女，伸出右手示好，“當然我們也信仰蓓露丹迪神，崇拜賜予遺跡屏障和守護的陽衍聖女。”
夫妻倆彼此凝望，笑容中沒有夾雜絲毫偽善。
羅伊娜牢牢緊握月見草匕首，擋在她和面前身份不明的中年夫妻中間。她雙手顫抖，胳膊和腿部因為低溫而僵硬，卻不甘輕易放松警惕。
她從未聽說過追隨陽衍埃達的自然的子民，只知道鐵森林是亞格拉希爾少數沒有受到芬布爾之冬波及的幸存地。這裏的城民經歷了寒冷十五年，理應更憎惡雙子聖女。所以把希芙之女囚禁起來，交給最高主教來表達效忠和覆仇，似乎顯得名正言順。
然而環顧房間角落，羅伊娜卻看見了墻壁上懸掛的幾幅肖像畫。其中一幅繪有灰色長發、白色連衣裙的女性。另一幅中，女性則是金色短發，穿著典雅禮服。
這是希芙和芙麗嘉，她不可能認錯兩人。這戶家庭裏竟然保留了十五年前雙子聖女的畫像，令羅伊娜頗感意外。
註意到她的視線後，中年女性也暫時緩解了緊張對峙的情緒，大方地侃侃而談起來。
“自然的子民都非常憧憬希芙大人和芙麗嘉大人，她們是最像初任陽衍埃達的聖女，為亞格拉希爾乃至整顆詩蔻蒂星球，帶來了黃金時代。”
“黃金時代…”
“亞格拉希爾地處山峰頂端，常年溫度寒冷，植被和耕種土地匱乏，我們活得並不輕松。”中年男性接過了話茬，他的話語更加理性，卻很好的詮釋了黃金時代的定義，“自從雙子聖女成為聖都和陪都陽衍後，這座遺跡都市幾乎年年豐收、人口增長、氣溫舒適、還與星球背面的遺跡城邦有了繁榮的貿易往來。詩蔻蒂在兩位陽衍帶領下，走出了大劫難事件陰影，開創了千年來的新輝煌。”
“你們…一直懷念著十五年前的亞格拉希爾。”羅伊娜顫抖的雙手漸漸松弛下來，月見草匕首雖然沒有收到郵差包中，但也不再擋在她和中年夫妻之間。
“我們一直在等待新陽衍聖女救贖亞格拉希爾。”中年女性眼神充滿著期盼和渴望，“而希望的星火，絕不可能由洛基主教點燃，它只可能來自希芙大人，和她唯一的女兒。”
此時此刻羅伊娜終於明白，她所墜入的鐵森林裏並非敵人，而是始終默默站在母親希芙背後的守護者。自然的子民並非聖心宗教徒，卻熱愛著亞格拉希爾，熱愛著詩蔻蒂每一片土地。
“我的名字是羅伊娜。感謝你們收留和照顧我，那個…”
“我是伊菲斯～”中年女性一把將嚴肅的丈夫拉到身邊，笑容洋溢在嘴角，“這是我丈夫莫瑞斯，你昏倒在鐵森林裏之後，是他把你帶回了家。”
“伊菲斯女士和莫瑞斯先生…”不知為何，羅伊娜想起了斯特羅萬脈沖的流民夫妻克蕾雅與瓦塔雷，回憶到這段並不久遠的往事，她再度陷入了傷感，在心中默默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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