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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之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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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之旅·下

黛玉來到薛硯的門前,輕輕敲響了緊閉的房門,語氣也更加輕柔,喊道:“雪雁……”

“我睡了!”裏面傳來薛硯悶悶的聲音,想來是用被子蒙住了頭。

黛玉卻沒有被搪塞過去,道:“雪雁,你讓我進來好不好?”

“不好!姑娘你回吧。”薛硯依舊拒絕得堅決。

黛玉聞言依舊沒有氣餒,繼續溫柔哄著:“雪雁,你若不放我進去,我可就一直等在外面了。這外面好冷啊……雪雁。”

黛玉話音未落,房門就被打開了。

薛硯冷著臉,看到黛玉手裏還拿著那個礙眼的燈籠,道:“有燈籠還冷啊。”

黛玉聞言,笑著抱住了薛硯,道:“當然了,燈籠哪比得上你。”

被黛玉抱著,薛硯有些不自在地假咳了兩聲,道:“進來吧。”

黛玉這才喜笑顏開地跟著薛硯進屋。

黛玉願意照顧自己的情緒,薛硯心中感動,可是一想到從司珩那裏受到的委屈,又有些不虞:“你還來找我做什麽,這幾日你不是和珩公子相處得挺好的嗎?”

黛玉笑著挽上薛硯的胳膊,道:“相處得再好也比不上你啊……”

看著黛玉故作討巧的模樣,薛硯生氣也不是,不生氣又心有不甘。只問道:“姑娘,我就問你,你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黛玉一楞。

隨即反應過來薛硯說的是司珩,忙道:“我和他……不好說。”

“怎麽就不好說了?”薛硯一聽,更急了。

黛玉面露難色,道:“我感覺,他有點喜歡我……”

“姑娘,你才感覺到啊?還有點?他開屏都快開出花來了!”薛硯更生氣了。

被薛硯說的話成功逗笑,黛玉道:“我感覺他挺好的,但是……”

見黛玉猶豫,薛硯才覺得還來得及,道:“但是就對了!姑娘,他就是花言巧語,故意裝可憐博你同情呢,他這種叫心機深重!”

“也不全是如此。”黛玉低頭看著手裏的走馬燈,只覺自己的心也和這走馬燈一樣轉個不停。

薛硯一楞,看到黛玉這副模樣,頓時洩氣道:“姑娘,我也不是不想你找到心上人,可這個司……珩公子,他如今是潛逃之人,就算真心,我又怎能看你被他幾句甜言蜜語就騙進去呢。”

黛玉聞言道:“我相信他。等這次回去,我就回京城,和他一起找證據,洗清他的罪名。”

薛硯扶額,千防萬防,沒想到最後還是沒防住。

見薛硯如此,黛玉笑道:“雪雁,我說幫他洗清罪名,無關男女之情。只是任何一個忠貞之士都不該因蒙受冤屈而枉死,司珩是怎樣的人,我相信你肯定也有自己的判斷,一個面對災民都能無私奉獻的人,真的會是一個弒君殺父之人嗎?”

薛硯聽到黛玉的話,沈默了一會,才道:“姑娘,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不相信珩公子的為人,只是……”

“雪雁,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黛玉道,“但若真涉及男女之情,我自己確實也還沒想好……”

“我還不了解姑娘嗎?沒想好不就是動心了嗎?若是沒動心早想得一清二楚了。”薛硯說話時還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

最後到底想沒想好,黛玉始終沒有給出答案。

薛硯如今也看開了,反正只要黛玉高興,其他的也就算了。

到了第二日,薛硯一打開門就看到司珩端著早餐站在自己門口,薛硯皺眉:“珩公子,你找錯房間了吧?”

司珩笑道:“沒有,我等的就是雪雁姑娘。”

“有事?”薛硯眉毛一挑,語氣很是不善。

司珩也不在意薛硯的態度,繼續笑盈盈道:“昨日是珩某的不是,惹了雪雁姑娘生氣,特意來賠罪的。”

薛硯一聽,樂了,諷刺道:“珩公子今日出門被風吹著腦袋了吧?我一個小丫鬟,珩公子千金貴體的,怎麽能屈尊來給我賠罪?”

司珩聞言,依舊笑著一張臉,道:“雪雁姑娘說笑了,我如今不過浮萍一葉,得黛玉不棄,得一安身之所罷了。這些日子確實是我做得不對,還請雪雁姑娘原諒我才好。”

薛硯瞧了,只皺眉道:“行了,管你是真浮萍還是假浮萍,反正我雖然身份不顯,但你若欺負黛玉,我也是不依的。”

說完就接過司珩端著的盤子,下樓尋到院子中央的石桌上吃飯去了,反正免費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這邊薛硯才下了樓,二樓拐角處卻鉆出來一個身影。

見薛硯拿了司珩的東西,黛玉笑道:“怎麽樣,雪雁沒生你氣了吧?!”

司珩看見黛玉,眸中笑意加深,道:“若是還未消氣,我就一直賠罪,直到她消氣再作罷。”

眾人陸續起床用過早飯後,便繼續往南出發了,若不出意外,再有個三五日也就到了。

雖然這路上休息的空隙,司珩還是三番五次找機會來尋黛玉,但已經不再茶言茶語了,薛硯見狀,也只能默默地在馬車上磨著爪子。

雖然嘴上說著算了,但是心裏還是不甘。

到了南境,又是另一番新景象。

當地人的穿著與中原全然不同,都是當地的特色。杜桑寧來了興致,拉著眾人都換上了當地人的服飾,頭上更是戴滿了搖搖晃晃的銀飾,略一擺動,就能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怎麽樣?好看嗎?”杜桑寧十分滿意自己的新衣服,興奮地在駱以懷面前展示著身上的新衣服。

駱以懷點點頭,道:“好看!”

得了肯定的答覆,杜桑寧更開心了。

這會黛玉和薛硯也都換好了,黛玉一出來,司珩就看直了眼,走到黛玉面前低聲道:“從前我在母妃宮裏也見過類似的衣服,只是從未見她穿過。”

黛玉微紅著臉,見司珩思念起母親,道:“這便是你來南境的原因吧。”

“是,但也不全是。”司珩道,“我記憶裏的她,總是說起這裏的好,還說日後我若有了想相守一生的人,一定要帶她一起來看看。”

聽到司珩的話裏有話,黛玉的臉更紅了。

司珩見狀,乘勝追擊,問道:“所以黛玉,走馬燈的最後一面,你何時願意畫上去?”

“行了!”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這旖旎的氛圍。

二人同時轉頭。

只見薛硯怨念頗深的模樣,道:“這還有人呢!”

司珩見狀,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

薛硯白了司珩一眼,特意從兩人身旁擦身而過,拉著杜奕承往外跑,嘴裏喊道:“走,小奕承,姐姐帶你去玩!”

如今近九月了,南境也早已一片秋色,可即便如此,卻依舊隨處可見鮮艷盛開的花朵。

眾人也都邊吃邊玩,感受著這異地風情。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麽了,司珩和黛玉又走到了最後面,看到和前面的人拉出一段距離,司珩道:“黛玉,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

黛玉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司珩拉著走了。

繞開街上的行人,被司珩拉著,也不知跑了多久,竟直接離開了城內,來到一處湖泊前,湖泊很大,一眼也難以望到頭,湖泊周圍還開滿了四色的花。

湖面澄靜,倒映出湛藍的天,以及遠處無盡的秋色。

“這地我可沒告訴他們。”司珩獻寶似的說。

黛玉聞言笑問道:“你不是說你還未來過嗎?怎麽這麽熟?”

司珩剛要解釋,就聽黛玉替他解釋了:“又是你母妃告訴你的?”

司珩臉色微赧,點了點頭,隨即又辯白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黛玉笑笑,不再言語,轉身去賞景去了。

司珩見狀,低頭不知忙什麽去了。

黛玉正開得入迷,就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轉頭就見司珩捧著一束鮮花遞到自己眼前。鮮花之後,是男子真誠的目光。

只聽司珩道:“有女同車,顏如舜華。”

黛玉剛接過花,就見司珩彎腰拿起一個東西戴在了黛玉的頭上,擡頭一看,竟是剛編織好的花環。花環上鮮花各異,卻又相得益彰,襯得黛玉的臉更加姣美。

司珩只一雙眼認真地看著黛玉的眼睛,只覺比眼前的鮮花還要美上幾分,緩緩念出了後半句詩:“有女同行,顏如舜英。”

黛玉聽著司珩表達情意的詩句,臉上早已染上了紅暈,只是看著手裏的花,不免可惜道:“好好的花,你摘了它做什麽?”

司珩見黛玉心疼花,又覺自己做錯了事,忙勸慰道:“鮮花著美人,最是相宜。若黛玉可惜,我們將這些帶回去,做成餅子或是胭脂,也不算委屈了花。”

“這些花好好地長在這裏,看得爛漫自在,你不僅摘了它,還兀自定了它的結局,最後還要補上一句不算委屈,未免也太過自大了一些。”黛玉聞言反駁道。

見狀,司珩趕緊道歉道:“是我錯了,黛玉,你說怎樣做就怎樣做。黛玉,我只求你,不要生我氣了好嗎?”

見司珩這般慌亂,黛玉也終於展顏,道:“罷了,下次不許這樣了。”

聽到黛玉松口,忙不疊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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