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之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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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之旅·上
準備了這麽久的鄉試，終於結束了，黛玉也終於松了口氣。
幾人正商議著要去哪散心時，司珩卻突然道：“去南境吧。”
眾人一臉茫然看向司珩。
司珩卻獨看向黛玉，道：“我還沒去過南境，黛玉，我想同你一起去看看。”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親密了一些，黛玉咻的一下紅了臉，而看到黛玉臉紅後，司珩也偷偷紅了耳垂。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薛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桌上的人尤其是某兩人都震回了神。
薛硯見眾人都看向了自己，假意咳了兩聲，便道：“南境那麽遠，怎麽能行？”
“我倒覺得這主意不錯，聽說南境與我們這裏的民俗全然不同。”杜桑寧卻支持司珩的意見。
幾番爭論下來，眾人最後還是決定去南境。
臨出發前，薛硯幾人沒想到的是，杜桑寧還帶上了杜奕承。
杜桑寧道：“我們出去玩，留他一人在家未免也……”
這還是司珩第一次見到杜奕承，從前他不是知道杜奕承的存在，但是為了寬父皇的心，也為了自己著想，他也只是最初派人來看過這個孩子的境況。
杜奕承也第一次見到司珩，只覺得一個大男人還戴面紗本就很奇怪了，尤其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奇怪。
“黛玉姐姐，你身邊的這位哥哥怎麽了？”杜奕承不解地問道。
黛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司珩道：“按理，你該喚我一句叔叔。”
杜奕承聞言皺眉，第一次見有人希望往老了叫。
薛硯聽到也樂了，道：“對，小奕承，叫這位叔叔！可不許叫錯了！”
司珩聽到薛硯幸災樂禍的聲音，也反應過來了，道：“還是叫哥哥吧。”
“誒？珩公子，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呢，說了叫叔叔，就得叫叔叔！”薛硯卻不依。
司珩按捺住想翻白眼的心思，低聲對黛玉道：“走吧。”
見司珩要和黛玉上同一輛馬車，薛硯忙攔住了司珩，道：“誒！珩公子，你和謹少爺他們一駕馬車！”
“他們？”司珩疑惑。
這時青柏背著一大袋包袱，從人群中露出臉來，嘿嘿笑道：“珩公子，還有我！”
司珩強忍著要變的臉色，問道：“那駱公子呢？”
“駱公子自然與杜姑娘還有杜小公子一輛了。”黛玉笑著解釋道。
說完便督促各個位上馬車，臨到林修謹身邊時，還不忘囑咐道：“謹少爺，你可要將他看緊了！”
林修謹鄭重地點點頭，一副交在他身上的神情。
薛硯這才放心地和黛玉上了馬車。
就這樣，一行人三輛馬車，並兩輛裝行李的馬車，浩浩蕩蕩朝南出發了。
南境遙遠，這路上就要花費二十多天，等再回來時，鄉試的成績也該出來了。黛玉倒是不慌，畢竟那麽多人幫他，又有司珩為她將往年考題默寫出來，考試時，倒也行雲流水。
路上更是走走停停，也不著急趕路，只當是欣賞沿途的風景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每次停下來休息時，司珩就來尋黛玉了。
薛硯看著陰魂不散的司珩，很是不滿。私下更是問黛玉，司珩什麽時候走。
黛玉聞言只說也不清楚，但如今司珩無處可去，曾經又一度低沈，也只能由著他去了。
對此，薛硯更無奈了。
這日正好到了中秋，又恰巧到了一座小城，見城內也在為中秋準備得分外熱鬧，幾人便也進城湊熱鬧去了。
租了一個大院子，幾人都忙碌起來。
到了晚上，才收拾好，也來不及自己做飯了，便都去了城裏的酒樓。
看著被小二端上來的一鍋紅艷艷的湯，上面還飄著幾根辣椒，除了薛硯，其他幾人都皺起了眉。
“這怎麽吃啊？”杜桑寧看著這紅湯，疑惑道。
不等小二解釋，薛硯就興奮道：“這我知道，叫火鍋是不是？”
小二一臉不解，道：“這是幾位點的拔霞供啊！”
薛硯一楞，不叫這名嗎？
小二見對方都一副遲疑的樣子，耐心地解釋道：“這是我們這兒的特色，將食物放裏面，燙熟了就能吃。幾位嘗嘗？”
薛硯也不糾結，夾了一塊肉，湯了幾秒後就送到黛玉碗裏，道：“姑娘，嘗嘗。”
黛玉半信半疑地嘗了一口，點點頭，道：“好吃，就是有些辣。”
眾人見狀，也紛紛學著吃了起來，司珩也不例外，只是剛吃一口，就臉色漲得通紅，忙喝了幾大口水，道：“這也太辣了點吧！”
看到司珩難得吃癟，薛硯道：“原來珩公子不能吃辣啊。”
黛玉看了一眼薛硯，道：“雪雁，不得無禮。”
司珩道：“這我怕是無福消受了，只能等別的菜了。”
只是接著小二端上來的水煮魚等，無一都鋪滿了辣椒。司珩看著眼前的一桌菜，竟無處下筷。
甚至特意看名字點來的一道甜水面，吃起來都是辣的。
除了司珩，其他人倒是吃得挺盡興的。
等回去時，街道上不少地方裝飾了花燈，人來人往得好不熱鬧。
見狀幾人也不著急回去，都先逛了起來。
黛玉看著不僅老少皆宜，還四處皆宜的糖葫蘆，問道：“剛剛沒吃飽，要不先吃根糖葫蘆墊墊肚子？”
司珩低頭一笑，是難得的真情流露，道：“黛玉，你也取笑我？”
黛玉付了錢，將手裏的糖葫蘆遞給司珩，道：“從前，我還只給家人買過。”
司珩聞言，欣喜地接過，問道：“那我也算嗎？”
黛玉一楞，沒想到司珩這麽說。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身旁的薛硯冷不丁出聲道：“姑娘，我也要！”
黛玉這才驚覺，身邊還有人，無奈地為薛硯也買了一根，卻不見其他人，也問道：“修謹他們呢？”
薛硯被問得一楞，這才發現林修謹他們此時不知道去了哪裏。
“大概是被人流沖散了吧。”薛硯回道，但也不是很著急，畢竟他們一個個的都這麽大了。
一個兩個的都不中用，要不是自己盯得緊，這會豈不是就剩他們兩個人了？要是再花前月下……可惡！
薛硯越想越氣。提問！總有黃毛想拐我女鵝怎麽辦？
黛玉聞言，也不再多問，此處人員密集，難免一不留神就走散了。
“黛玉，那兒有賣花燈的。”司珩說完，便抓住黛玉的手腕，往賣花燈的地方走去。
薛硯猝不及防地就看著黛玉被拉走了。
可惡！想甩開我！
薛硯心裏升騰起怒火，剛要跟上去，卻不知哪裏沖出來一股人群，將薛硯撞開了。等薛硯重新站穩時，哪裏還有人影。
而先前拉著黛玉離開的司珩，一路小跑了好遠，邊跑邊找賣花燈的地方，終於停了下來。
“你跑這麽快做什麽？”黛玉問道。
司珩向黛玉身後看了幾眼，確定某人不在後，才展顏笑道：“這兒呢！”
說著便拉著黛玉到了一處鋪滿花燈的架子前，架子前還臨時搭建了一個平臺，繞著這個平臺圍滿了人。
而架子上的花燈琳瑯滿目，各有千秋。
臺上的人也都在盡力展現著花燈的巧思，會扭動身體的魚燈，還有四肢皆能動的螃蟹燈……
“瞧上哪個了？”司珩低頭問道。
黛玉笑道：“都好看。”
司珩聞言便道：“那就都買了？”
黛玉笑道：“這麽多人，你搶得過來？”
這時耳邊就傳來問怎麽賣的聲音。臺上的人卻先開口了：“在下姓周，諸位賞臉叫我一句周先生即可。今日我們東家嫁女，這些花燈都不做買賣，只需在此說上一兩句賀詞，便可免費得到。先到先得啊諸位！”
“我來我來！”臺上的人話音剛落，就有人沖上臺去。
周先生笑道：“請吧。”
上去的人想了想，道：“那我在這就祝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好！在下先謝過這位公子的祝福，挑吧，挑上哪盞帶走即可。”周先生擡手示意。
對方還有些不敢相信，在得到周先生的反覆肯定後，才挑了一個精巧的螃蟹燈，謝過周先生後，便下臺獻寶似的交到一個年輕女子手裏。
年輕女子接過，高興地低頭擺弄起來。
見此言不假，臺下的人便陸陸續續上臺，說了賀詞後，挑了心儀的花燈離開。
“挑好了嗎？”司珩又問。
黛玉想了想拒絕道：“算了……”
“怎麽能算了？我倒是挑好了。”司珩說完，不等黛玉反應，就先上臺去。
周先生見司珩上來，便問道：“這位公子，想好什麽賀詞了嗎？”
司珩點點頭，道：“有詩雲，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今日小姐出閣，在下就祝小姐得一有心郎，無心恨王昌。”
說這話時，司珩的目光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黛玉。
黛玉聽到司珩的話，也怔怔地看著臺上的司珩。
周先生順著司珩的目光，也看見了人群中的黛玉，心領神會，笑道：“那在下就替老爺小姐謝過這位公子的賀詞了，公子挑燈吧。”
司珩笑道：“我想要的燈不在這架子上。”
“哦？公子看上哪家的花燈了？力之所及定幫公子得到。”周先生道。
司珩笑笑，走到一邊，拿起桌子上制作到一半的走馬燈問道：“這個可以嗎？”
周先生見狀，忙道：“公子，這燈尚未制成呢！”
司珩低頭查看起來，笑著道：“我瞧著剛剛好。”
又看到一旁擺放那個的筆墨，問道：“可否借我？”
“公子請便。”周先生不解其意，但還是回道。
司珩得到首肯後，便開始執筆作畫，不一會便完成了，招手將黛玉叫上來，道：“黛玉，你瞧。”
黛玉見此，也只好上去，接過司珩遞過來的走馬燈，只見一面上墨跡未幹，一艘小船，小船上還畫著一個少女娉婷的背影，畫中的少女微微低著頭，只露出一點不足四分之一的側臉。
黛玉看著這幅畫，驚訝地看向司珩。
司珩低聲提醒道：“還有呢，黛玉。”
黛玉聞言旋轉燈身，刑場上，一少女高舉聖旨，看著周圍跪拜的百姓，身形疲憊，眼神卻堅定無比。
再轉，朝堂上百官側立，一少女跪地俯首，從少女挺拔的背上可以看出少女的決絕與不卑不亢。
再轉，是並州城內，漫天煙火之下，少女依舊明亮而自信的雙眼。兩相對比之下，與他相對而立的那人卻顯狼狽。
再轉，是庭院中，兩人相對而坐，是少女溫柔又堅定的安撫，才讓對面那個如行屍走肉般的男子重獲最後一絲生機。
轉到最後一面，卻是什麽都沒有。
黛玉疑惑地看向司珩：“這面為什麽什麽都沒有？”
司珩道：“黛玉，這走馬燈的最後一面，我想讓你來畫。”
黛玉一楞，看著手裏的走馬燈，以及邊上擱置的筆墨，卻遲遲下不了筆。
見黛玉猶豫，司珩道：“若不想畫就算了，我相信，我總能等到你想畫的時候。”
說完便轉身問周先生道：“這燈，我可以拿走嗎？”
周先生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笑道：“當然，看來這走馬燈很合公子的心啊？”
司珩回頭看去，黛玉還看著手裏的走馬燈發呆，低聲一笑，對周先生道：“是啊，這是我費心求來的，自然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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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了這麽久的鄉試，終於結束了，黛玉也終於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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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珩卻獨看向黛玉，道：“我還沒去過南境，黛玉，我想同你一起去看看。”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親密了一些，黛玉咻的一下紅了臉，而看到黛玉臉紅後，司珩也偷偷紅了耳垂。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薛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桌上的人尤其是某兩人都震回了神。
薛硯見眾人都看向了自己，假意咳了兩聲，便道：“南境那麽遠，怎麽能行？”
“我倒覺得這主意不錯，聽說南境與我們這裏的民俗全然不同。”杜桑寧卻支持司珩的意見。
幾番爭論下來，眾人最後還是決定去南境。
臨出發前，薛硯幾人沒想到的是，杜桑寧還帶上了杜奕承。
杜桑寧道：“我們出去玩，留他一人在家未免也……”
這還是司珩第一次見到杜奕承，從前他不是知道杜奕承的存在，但是為了寬父皇的心，也為了自己著想，他也只是最初派人來看過這個孩子的境況。
杜奕承也第一次見到司珩，只覺得一個大男人還戴面紗本就很奇怪了，尤其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奇怪。
“黛玉姐姐，你身邊的這位哥哥怎麽了？”杜奕承不解地問道。
黛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司珩道：“按理，你該喚我一句叔叔。”
杜奕承聞言皺眉，第一次見有人希望往老了叫。
薛硯聽到也樂了，道：“對，小奕承，叫這位叔叔！可不許叫錯了！”
司珩聽到薛硯幸災樂禍的聲音，也反應過來了，道：“還是叫哥哥吧。”
“誒？珩公子，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呢，說了叫叔叔，就得叫叔叔！”薛硯卻不依。
司珩按捺住想翻白眼的心思，低聲對黛玉道：“走吧。”
見司珩要和黛玉上同一輛馬車，薛硯忙攔住了司珩，道：“誒！珩公子，你和謹少爺他們一駕馬車！”
“他們？”司珩疑惑。
這時青柏背著一大袋包袱，從人群中露出臉來，嘿嘿笑道：“珩公子，還有我！”
司珩強忍著要變的臉色，問道：“那駱公子呢？”
“駱公子自然與杜姑娘還有杜小公子一輛了。”黛玉笑著解釋道。
說完便督促各個位上馬車，臨到林修謹身邊時，還不忘囑咐道：“謹少爺，你可要將他看緊了！”
林修謹鄭重地點點頭，一副交在他身上的神情。
薛硯這才放心地和黛玉上了馬車。
就這樣，一行人三輛馬車，並兩輛裝行李的馬車，浩浩蕩蕩朝南出發了。
南境遙遠，這路上就要花費二十多天，等再回來時，鄉試的成績也該出來了。黛玉倒是不慌，畢竟那麽多人幫他，又有司珩為她將往年考題默寫出來，考試時，倒也行雲流水。
路上更是走走停停，也不著急趕路，只當是欣賞沿途的風景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每次停下來休息時，司珩就來尋黛玉了。
薛硯看著陰魂不散的司珩，很是不滿。私下更是問黛玉，司珩什麽時候走。
黛玉聞言只說也不清楚，但如今司珩無處可去，曾經又一度低沈，也只能由著他去了。
對此，薛硯更無奈了。
這日正好到了中秋，又恰巧到了一座小城，見城內也在為中秋準備得分外熱鬧，幾人便也進城湊熱鬧去了。
租了一個大院子，幾人都忙碌起來。
到了晚上，才收拾好，也來不及自己做飯了，便都去了城裏的酒樓。
看著被小二端上來的一鍋紅艷艷的湯，上面還飄著幾根辣椒，除了薛硯，其他幾人都皺起了眉。
“這怎麽吃啊？”杜桑寧看著這紅湯，疑惑道。
不等小二解釋，薛硯就興奮道：“這我知道，叫火鍋是不是？”
小二一臉不解，道：“這是幾位點的拔霞供啊！”
薛硯一楞，不叫這名嗎？
小二見對方都一副遲疑的樣子，耐心地解釋道：“這是我們這兒的特色，將食物放裏面，燙熟了就能吃。幾位嘗嘗？”
薛硯也不糾結，夾了一塊肉，湯了幾秒後就送到黛玉碗裏，道：“姑娘，嘗嘗。”
黛玉半信半疑地嘗了一口，點點頭，道：“好吃，就是有些辣。”
眾人見狀，也紛紛學著吃了起來，司珩也不例外，只是剛吃一口，就臉色漲得通紅，忙喝了幾大口水，道：“這也太辣了點吧！”
看到司珩難得吃癟，薛硯道：“原來珩公子不能吃辣啊。”
黛玉看了一眼薛硯，道：“雪雁，不得無禮。”
司珩道：“這我怕是無福消受了，只能等別的菜了。”
只是接著小二端上來的水煮魚等，無一都鋪滿了辣椒。司珩看著眼前的一桌菜，竟無處下筷。
甚至特意看名字點來的一道甜水面，吃起來都是辣的。
除了司珩，其他人倒是吃得挺盡興的。
等回去時，街道上不少地方裝飾了花燈，人來人往得好不熱鬧。
見狀幾人也不著急回去，都先逛了起來。
黛玉看著不僅老少皆宜，還四處皆宜的糖葫蘆，問道：“剛剛沒吃飽，要不先吃根糖葫蘆墊墊肚子？”
司珩低頭一笑，是難得的真情流露，道：“黛玉，你也取笑我？”
黛玉付了錢，將手裏的糖葫蘆遞給司珩，道：“從前，我還只給家人買過。”
司珩聞言，欣喜地接過，問道：“那我也算嗎？”
黛玉一楞，沒想到司珩這麽說。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身旁的薛硯冷不丁出聲道：“姑娘，我也要！”
黛玉這才驚覺，身邊還有人，無奈地為薛硯也買了一根，卻不見其他人，也問道：“修謹他們呢？”
薛硯被問得一楞，這才發現林修謹他們此時不知道去了哪裏。
“大概是被人流沖散了吧。”薛硯回道，但也不是很著急，畢竟他們一個個的都這麽大了。
一個兩個的都不中用，要不是自己盯得緊，這會豈不是就剩他們兩個人了？要是再花前月下……可惡！
薛硯越想越氣。提問！總有黃毛想拐我女鵝怎麽辦？
黛玉聞言，也不再多問，此處人員密集，難免一不留神就走散了。
“黛玉，那兒有賣花燈的。”司珩說完，便抓住黛玉的手腕，往賣花燈的地方走去。
薛硯猝不及防地就看著黛玉被拉走了。
可惡！想甩開我！
薛硯心裏升騰起怒火，剛要跟上去，卻不知哪裏沖出來一股人群，將薛硯撞開了。等薛硯重新站穩時，哪裏還有人影。
而先前拉著黛玉離開的司珩，一路小跑了好遠，邊跑邊找賣花燈的地方，終於停了下來。
“你跑這麽快做什麽？”黛玉問道。
司珩向黛玉身後看了幾眼，確定某人不在後，才展顏笑道：“這兒呢！”
說著便拉著黛玉到了一處鋪滿花燈的架子前，架子前還臨時搭建了一個平臺，繞著這個平臺圍滿了人。
而架子上的花燈琳瑯滿目，各有千秋。
臺上的人也都在盡力展現著花燈的巧思，會扭動身體的魚燈，還有四肢皆能動的螃蟹燈……
“瞧上哪個了？”司珩低頭問道。
黛玉笑道：“都好看。”
司珩聞言便道：“那就都買了？”
黛玉笑道：“這麽多人，你搶得過來？”
這時耳邊就傳來問怎麽賣的聲音。臺上的人卻先開口了：“在下姓周，諸位賞臉叫我一句周先生即可。今日我們東家嫁女，這些花燈都不做買賣，只需在此說上一兩句賀詞，便可免費得到。先到先得啊諸位！”
“我來我來！”臺上的人話音剛落，就有人沖上臺去。
周先生笑道：“請吧。”
上去的人想了想，道：“那我在這就祝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好！在下先謝過這位公子的祝福，挑吧，挑上哪盞帶走即可。”周先生擡手示意。
對方還有些不敢相信，在得到周先生的反覆肯定後，才挑了一個精巧的螃蟹燈，謝過周先生後，便下臺獻寶似的交到一個年輕女子手裏。
年輕女子接過，高興地低頭擺弄起來。
見此言不假，臺下的人便陸陸續續上臺，說了賀詞後，挑了心儀的花燈離開。
“挑好了嗎？”司珩又問。
黛玉想了想拒絕道：“算了……”
“怎麽能算了？我倒是挑好了。”司珩說完，不等黛玉反應，就先上臺去。
周先生見司珩上來，便問道：“這位公子，想好什麽賀詞了嗎？”
司珩點點頭，道：“有詩雲，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今日小姐出閣，在下就祝小姐得一有心郎，無心恨王昌。”
說這話時，司珩的目光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黛玉。
黛玉聽到司珩的話，也怔怔地看著臺上的司珩。
周先生順著司珩的目光，也看見了人群中的黛玉，心領神會，笑道：“那在下就替老爺小姐謝過這位公子的賀詞了，公子挑燈吧。”
司珩笑道：“我想要的燈不在這架子上。”
“哦？公子看上哪家的花燈了？力之所及定幫公子得到。”周先生道。
司珩笑笑，走到一邊，拿起桌子上制作到一半的走馬燈問道：“這個可以嗎？”
周先生見狀，忙道：“公子，這燈尚未制成呢！”
司珩低頭查看起來，笑著道：“我瞧著剛剛好。”
又看到一旁擺放那個的筆墨，問道：“可否借我？”
“公子請便。”周先生不解其意，但還是回道。
司珩得到首肯後，便開始執筆作畫，不一會便完成了，招手將黛玉叫上來，道：“黛玉，你瞧。”
黛玉見此，也只好上去，接過司珩遞過來的走馬燈，只見一面上墨跡未幹，一艘小船，小船上還畫著一個少女娉婷的背影，畫中的少女微微低著頭，只露出一點不足四分之一的側臉。
黛玉看著這幅畫，驚訝地看向司珩。
司珩低聲提醒道：“還有呢，黛玉。”
黛玉聞言旋轉燈身，刑場上，一少女高舉聖旨，看著周圍跪拜的百姓，身形疲憊，眼神卻堅定無比。
再轉，朝堂上百官側立，一少女跪地俯首，從少女挺拔的背上可以看出少女的決絕與不卑不亢。
再轉，是並州城內，漫天煙火之下，少女依舊明亮而自信的雙眼。兩相對比之下，與他相對而立的那人卻顯狼狽。
再轉，是庭院中，兩人相對而坐，是少女溫柔又堅定的安撫，才讓對面那個如行屍走肉般的男子重獲最後一絲生機。
轉到最後一面，卻是什麽都沒有。
黛玉疑惑地看向司珩：“這面為什麽什麽都沒有？”
司珩道：“黛玉，這走馬燈的最後一面，我想讓你來畫。”
黛玉一楞，看著手裏的走馬燈，以及邊上擱置的筆墨，卻遲遲下不了筆。
見黛玉猶豫，司珩道：“若不想畫就算了，我相信，我總能等到你想畫的時候。”
說完便轉身問周先生道：“這燈，我可以拿走嗎？”
周先生的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笑道：“當然，看來這走馬燈很合公子的心啊？”
司珩回頭看去，黛玉還看著手裏的走馬燈發呆，低聲一笑，對周先生道：“是啊，這是我費心求來的，自然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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