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只外掛（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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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二只外掛（二合一）
尤克希爾心尖逐漸發燙了起來，一雙晶瑩的瞳孔直直盯著雲奚。
饒是雲奚臉皮再厚，也被那雙看起來深邃平靜的眼看得不好意思了。
有種瀆神的罪惡感。
她臉頰微紅，非常雙標的地伸出一只手遮住了尤克希爾的眼睛，阻止祂看自己，自己卻眼睛睜得大大的。
兩人鼻尖相觸，灼熱的氣息不斷上升。因為太過親密，雲奚甚至能聞到尤克希爾身上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猶如雨後清竹氣息，淡雅清冷，很符合祂生命之神的身份。
怕自己一松口，尤克希爾就要說話，雲奚只好維持著之前的動作，死死用唇舌壓著祂的牙齒。
鼻尖卻有一滴又一滴汗水滴落。
她不知道要維持這個動作多久，尤克希爾又會不會突然掙紮。萬一這時候被發現了，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不會有要這樣親一個午睡時間嗎？等到下午訓練開始，黑鸮先離開吧？
雲奚心底突然升起了一個恐怖的猜想。
那簡直太可怕了。
外面的腳步聲還在響起，似乎頓了一下。
然後，開門聲響了起來，腳步聲逐漸遠離。
雲奚壓低呼吸聲。
要走了？
腳步聲頓了一下。
黑鸮轉過頭，看了看被子裏鼓起的一坨。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奇怪的睡覺姿勢。
她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但還是頓了頓，好心提醒道，
“把頭悶在被子裏睡覺容易做噩夢。”
床鋪上沒有什麽傳來什麽動靜。
難道這麽快就睡熟了？
黑鸮沒有再出聲，而是輕輕地把門帶上。
直到關門聲消失兩三分鐘，雲奚才能松了一口氣，將唇齒與尤克希爾分開。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甫一分開，便拉出了暧昧的絲線，在神明的雙唇潤出一層水光亮澤。
雲奚頭皮發麻，剛想給祂擦一擦，便見眼前的神明眼也不眨地舔了一圈唇瓣。
然後一雙翡翠碧瞳幽幽地看向她。
雲奚撐著祂胸膛坐了起來，心有餘悸。
沒想到尤克希爾看起來身材修長，不是能打的神明。
但身材……還挺完美？
胸腹肌都結實又線條漂亮。
雲奚收回了自己的手，長籲一口氣，對尤克希爾道，“噓。不要讓別人發現你的存在了。”
尤克希爾，“為什麽？”
平淡的近乎直敘的語句，卻不掩神明刻在骨子裏的矜傲。
神明，從不會因為人類而特意遮掩行藏。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不給她帶來麻煩啊！
雲奚心中狂呼。
生命之神眸底的碧瞳卻暗了下去。
祂湊近雲奚，扣住她的手指。
“你不想被知道我們的關系。為什麽？”
雲奚沒有低頭，卻能感覺到有什麽細嫩的枝椏藤蔓在沿著祂扣住她的手而緩慢伸長蔓延，將交纏的手纏在一起。
哦豁！不妙。
祂不會從隱瞞關系然後又想到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雲奚裝做沒感覺到手上蔓延的藤蔓，冷靜反問。
“我們什麽關系？”
尤克希爾嘴唇瞬間抿成一條直線，冷冽的碧瞳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宛如在看一個負心漢。
就在前幾秒，這個人類還抱著祂親。
下一秒，她問祂他們之間什麽關系。
雲奚有些心虛地微微移開眼瞳。
但是她明白，家園系統是外掛但也是個大雷。
如果尤克希爾和亞特斯都是存在的，那基本可以推斷，另外幾位前男友也存在。
單一個亞特斯就非常麻煩了，如果以後再出現前男友三號、四號……那這日子沒法過了。
分手！必須把分手這件事落實了！
這樣等以後另外幾位前男友出現時，她才能掌控主動權。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外耗神明√。
雲奚拽住了蔓延伸長的藤蔓，認真地看向尤克希爾，提醒，
“我們已經分手了，尤克希爾。”
“是嗎？”神明眸底顏色轉深，變成濃稠的青墨色，像是化不開的顏料。
俊美的臉上，之前情動時所有的悸動與薄紅消失，如死水般面無表情。
“因為我古板、無趣？你已經對我失去了興趣？”
祂古井無波地重覆著分手時伴侶說的話，聽不出喜怒，幽幽的視線像是巨蟒將人纏繞。
只有沿著雲奚指縫間蔓延的藤蔓在瘋漲，就像是將人包裹成繭。
雲奚想到了遇到炎七那日被她拉入春日神庭裏，最後埋葬在草木花朵中的逃犯。
藤蔓纏繞住他的身體，吸食的血肉成為養分，開放出綺麗的花。
被古神汙染、異化到一半的身體，永遠埋葬在了神庭之中。
生命之神，看似是最為溫和無害的神祇，但撕開溫和的外表，同樣十分危險。
欺騙神祇的下場，總不會好。
但是，她穿越過來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做第二個選擇了。
沒辦法！誰讓她是打通游戲，全分了才穿越的！
雲奚心跳如擂鼓，隨著藤蔓的蔓延，她心臟幾乎都要跳出胸膛。
她在神明充斥著神威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對。我以前覺得你無聊又呆板，所以那時候說分手，不是在開玩笑。”
藤蔓再次暴漲，從手臂蔓延到了腰部。
神明眼睫微垂，纖長的眼睫像是受傷的蝶翼一般輕輕顫動，深綠的眼中晦暗不見光。
像是有什麽掙脫牢籠的巨獸即將從眸底掙紮而出。
然而，在那巨獸即將掙脫出牢籠時，一個輕而淺的吻落在祂眼睫上。
和之前的熱烈和灼燙不一樣，這一次輕得像是羽毛劃過。
心間卻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暴漲的藤蔓一停。
“繞了一圈，我發現還是你最好。”雲奚含含糊糊地將分手後幾名前男友一筆帶過，說成繞了一圈。
她看著情緒晦澀的世界樹，眼眸一彎，
“分手是真的。但是分手後，還可以覆合是不是？”
尤克希爾看著眼前湊近的臉。
交疊的掌心，傳來熨帖的溫度。
祂輕輕道，“現在，算是覆合了嗎？”
雲奚看向祂，擡了擡手上的藤蔓，露出為難的表情，“還在考慮。”
怎麽可能現在承認覆合！承認覆合後尤克希爾這關過了，可之後的幾號前男友出現了開始發癲怎麽辦！
單身，才是最安全的！
男人，只會影響她練習技能的速度。
尤克希爾掀開眼睫，看向她，清冷的聲音毫無波瀾，好像心底冷靜非常，“還在考慮，是因為你更喜歡那條羽蛇？”
如果不是身上那蠢蠢欲動的藤蔓，雲奚倒是真的相信祂現在很冷靜。
祂可真是跟亞特斯過不去了啊。
“當然不是。”雲奚搖頭，“比起亞特斯，我更喜歡你。”
這句話她說得真心實意。
一個還沒送一個技能，就花了她七萬星幣的過氣前男友有什麽好喜歡的？
對比起羽蛇，還是世界樹更可愛。
當然，Q版的尤克希爾比真人可愛。
尤克希爾狐疑地看向她，明顯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雲奚一臉誠懇，“如果不是更喜歡你，為什麽我只召喚你，沒召喚亞特斯。因為你在我心中位置更重要。”
被耍了好幾次的尤克希爾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但是藤蔓上綻放的一朵小花，暴露了祂的心情。
尤克希爾迅速地伸出手，不著痕跡地掐掉那一朵花。
但效果不大，因為一朵花被祂掐掉的時候，成百上千朵輪番綻放了，根本掐不完。
除了攻擊手段外，雲奚知道，有時候開花也預示著尤克希爾的心情不錯。
看著纏繞而上的藤蔓上開滿的花，雲奚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詞——樂開了花。
雲奚瞥開眼睛，十分給面子地沒有揭穿某位神表面一臉淡然，心底卻樂開花的別扭。
知道自己遮不住，尤克希爾也不掩飾了，任花朵綻放。
“在我遇到異種時，第一個想到你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意。”雲奚繼續騙感情，選擇了外耗神明，“原來比起亞修斯，其實我喜歡的是你。對比亞特斯，你冷靜，沈穩，情緒穩定、寬和，但是——”
雲奚舉起自己纏繞藤蔓的手，失望地看向尤克希爾，“我沒想到，其實你並不如我想象的沈穩穩定。你同樣沖動，還沒等我說覆合，就一言不合動手，想要將我拉入神庭。”
攀在雲奚身上的藤蔓，像是心虛般開始回縮。
尤克希爾緊抿嘴唇，微微斂了斂眼瞼。
“抱歉。我更喜歡情緒穩定的伴侶。”
雲奚一臉的失落。
說完，又連忙道，“覆合的事讓我再考慮一下吧，尤克希爾。也許你剛才只是一時沖動，本意並非如此，但我需要再觀察觀察，確定你其實是一位情緒穩定、冷靜的伴侶。”
不能說死了，必須留下了一絲餘地，防止世界樹直接黑化。
這是雲奚琢磨出的安全界限。
而且，說出祂身上亞特斯沒有的優點後，尤克希爾肯定不願意承認自己和亞特斯一樣沖動。
尤克希爾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纏在雲奚身上的藤蔓消失。
清冷空靈的嗓音響起。
“好。”
“我不會再沖動了。”
“你會看到的。”
“我和那條蛇不一樣。”
雲奚心底輕輕松了一口氣。
搞定，計劃通√。
果然外耗神明比內耗自己愉快多了。
快反省去吧世界樹！
“你不走嗎？”雲奚眨眨眼睛，看著還在面前的尤克希爾。
她記得，祂降臨應該是有時限的。
尤克希爾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雲奚眼睛上，然後往下落。
不說話，不動作，就是用那雙濃艷翠碧的眼睛盯著。
領悟到祂意思的雲奚：“……”
你個親親狂魔！還沒親夠啊！！
“下次見。尤克希爾。”雲奚臉上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俯身，在祂唇角輕吻了一下。
尤克希爾眼睫輕輕顫了顫，終於心滿意足地散成一團星光離開了。
終於又送走了前男友一號。
雲奚抹了把頭頂的汗，松了一口氣。
這一擦，她突然發現自己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低下頭時，發現是自己中指上多了一枚碧綠剔透的戒指。
翡翠碧葉連接而成的形狀，完美地契合在中指上，水光十足，顏色濃艷，散發著生命盎然又神聖的氣息。
雲奚視線轉向它時，上面浮現了一行系統介紹。
【生命誓約之戒：生命之神尤克希爾的伴生信物。見到此戒的神祇都會知道您是生命之神選定的伴侶。】
雲奚：“……”
表面上答應得乖乖的，表現表現再覆合，暗地裏給她搞這一套？
【特殊效果：誓約綁定，神力共享。可以暫時獲得生命之神尤克希爾的全部權能三分鐘。】
雲奚：這個前男友沒白交！
世界樹果然比屁用沒有只會花錢的羽蛇更可愛！
雲奚想暫時將生命之戒薅下來，等需要的時候再戴上。
結果發現……薅不下來。
不過也是，既然尤克希爾特地留下，又怎麽可能能輕易摘下來。
接受好處，也要接受它的壞處。
人不能太貪心。
雲奚十分看得開。
就是訓練戴了個戒指十分顯眼。
正當雲奚這樣想的時候，中指上的戒指突然消失，露出了潔白的指節。
【生命誓約之戒（隱藏態）：只有中位階以上的神明才能感應】
雲奚看了眼戒指，開始清理床上的花。
都是尤克希爾高興時掉的。
將所有花瓣收集起來，用袋子裝好，放進行李箱中，雲奚開窗通風散去一點花香，在光腦上定下了鬧鐘，這才開始補覺。
在清淺的花香圍繞下，雲奚很快進入了夢鄉。
九號輔星十分涼快。
清風吹拂著海洋的氣息，從窗戶吹入宿舍裏，十分舒適。
蠱惑的海神之音順著海風，飄入了房間裏。
雲奚意識越來越沈。
身體如同沈溺於大海，慢慢沈入海洋深處。
她隱約覺得不妙，想要睜開眼睛。
眼皮卻像是被膠水黏住，沈重得如同壓了兩塊石頭。
天光從海面透射，卻照不進深海，眼前一片黑暗。
涼涼的觸感，從冰冷的深海海水中伸出來，纏住了白皙的腳踝，又滑又膩。
就像是什麽冰冷的鱗片。
被卷走後，雲奚看見，黑暗的深海底部逐漸有了光。
破落的神殿墜毀，殘垣沒於深海，充滿古樸神秘氣息的神柱斜插，充滿歷史的厚重。
在破敗的神殿中央，巨大的祭臺石上，盤旋著一名人身蛇尾雙翼的神祇。
巨大的羽翼在背後舒展，雖在深海卻完全沒有沾濕。
精壯的上半身肌肉流暢、線條優美，性感的人魚線下，是銀色鱗片的蛇尾，每一片鱗片都如寶石般熠熠發光。
波浪似的銀發如瀑布般傾瀉，像是散落在海底的星光。
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深邃瑰麗，眸底仿佛孕育紫色雷霆。
天空、雷霆、海洋與風暴之神，羽蛇亞特斯。
纏住她腳腕的，正是那銀白色的蛇尾。
雲奚：“……”
果然是日有所思，睡有所夢。
她哄完尤克希爾後，最擔心的就是遇到亞特斯。
最怕的是亞特斯說出那句話——
“比起我，你更喜歡尤克希爾？”
羽蛇神祇微微張開嘴，微笑著，朝她微微露出兩顆略尖的獠牙。
和她想的一模一樣。
雲奚：果然！最擔心什麽，就會夢見什麽。
見她不說話，銀白的蛇尾將她卷巴卷巴，拉了過去。
海神漂亮健碩的胸膛抵著她，紫眸微深，略尖的蛇牙在她脖頸上磨了磨，“阿奚，你以前不是說最喜歡我的嗎？”
聲音低沈、蠱惑又喑啞，
“人類的心，是不是，都這麽善變？”
雲奚擡起手，直接給夢中的病嬌蛇一掌，讓祂腦袋瞬間偏了過去。
“做個人吧你。沒用的男人。”
亞特斯：“？？？”
祂瞳孔變成豎瞳，聲音微沈，“我本來就不是人。”
“花了我七萬星幣。一個技能都沒有，你看看你身上有哪點值得人喜歡？”
想一時越想越氣。
沒人知道一夜回到解放前，從一個小小富婆變成貧民的落差，有多痛苦。
但是小鯨魚太可愛，她不舍得怪它，亞特斯又不在，雲奚只能將憋屈壓在心底。
仗著這是自己夢，雲奚毫不猶豫地宣洩怒火。
亞特斯直接被打懵了，“？？？”
祂什麽時候花過她的星幣。
蛇尾不安又躁動地擺起來，掀起海底的白沙。
因為雲奚身上的怒焰太過龐大，那份憤怒又太過理直氣壯，導致亞特斯整條羽蛇都處於一種懵逼狀態。
該……該生氣的不應該是祂嗎？
“我沒花過你的星幣。”祂有些狼狽閃過雲奚的攻擊。
星幣……那是人類的貨幣吧。
明明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送過祂什麽禮物！
雲奚冷笑，“你的房子，七萬星幣，怎麽不算？”
亞特斯蛇瞳再次豎起，十分驚喜，磕磕巴巴，“你……你給我，建了房子？”
想到自己花了七萬星幣，一個技能都沒撈著，雲奚心臟就在滴血，手指骨節捏得啪啪作響。
“呵呵。沒用的廢蛇。不僅花了我七萬星幣，還要我親手建。尤克希爾那麽有用，附贈兩個技能都比你便宜，只要一萬星幣就全部搞定。你有什麽用！還敢問我喜不喜歡你。”
這種花錢多又沒用的廢物蛇，有多遠給她滾多遠。
雲奚的鐵拳如暴雨般無情落下，乓乓作響。
羽蛇雙翼抖動，蛇尾般快樂地甩動，精致的臉上，眼角一滴紅痣因為主人的情緒變得艷麗欲滴。
什麽技能、無用、廢蛇，都被祂自動過濾忽略。
亞特斯滿腦子只聽進去了兩個信息——
祂的房子，比尤克希爾貴，是那棵樹的七倍。
祂的房子，還是雲奚親手建的，尤克希爾沒有這待遇。
直接無視那些落在身上的鐵拳，祂將漂亮的臉擱在少女肩膀，瞇起瞳孔，開心地用下顎蹭了蹭少女的頸窩，
“你最喜歡的果然是我。”
雲奚：“？！”
放屁！你胡說！
她這個夢有毒吧？
在雲奚要出言反駁時，光腦定下的鈴聲響起來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宿舍的天花板。
下午的訓練要開始了。
旁邊，黑鸮正在整理訓練服。
看到雲奚略微蒼白的臉色，“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早上受了傷沒恢覆。”
她記得，雲奚好像沒去治療艙。
“沒有。”雲奚搖了搖頭，扶了扶額頭，“就是做了個噩夢。醒來有點晃神。”
真是個可怕的夢啊。
黑鸮點了點頭，“不用著急，你可以休息會。我們還有二十分鐘。聽說下午是槍械組裝和射擊。沒什麽體能訓練。”
“槍械組裝啊。”雲奚想到自己在全息網中，組裝出一百次狙擊槍結果炸膛一百次的豐功偉績，嘴角微抽。
和黑鸮一起來到集合點，寧珩和石多多也到了。
帝國和聯邦的訓練生因為早上的對抗賽，互相之間的隔閡都消散了許多，現在能聚在一起聊天說地了。
經過早上海神潮汐的賜福和治療艙的治療後，這群潛力佼佼者的精英們身體素質果然獲得了質的提升，一個個又恢覆得活蹦亂跳了，而且在1.5倍重力下行動也流暢自如了許多，進步十分大。
雲奚剛一到，許多人的目光就聚集了過來。
戴著聯邦徽章和帝國徽章的學生都行起了註目禮，熱情地打招呼。
經過一上午發酵，他們都知道了，第一個拿起槍開始反抗，打響訓練生反撲戰的，是雲奚。
那個擊敗了最後兩名獵人，最後帶來勝利輝光的人，叫雲奚。
就像二十世紀的人忘不了高考一樣。
對於每個參加異武科的星際人來說，異武訓練營的經歷都是他們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之一。
不論他們以後走向何處，成就多高，異武訓練營的經歷都會成為他們這輩子難忘的經歷，而雲奚這個名字，也會銘刻在他們記憶中。
這群穿著訓練服的少男少女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充滿了青春的氣息，意氣風發。
“奚姐！您來了！”
“早上的演習，一個字，酷！”
“咱們九號訓練營要火了哈哈哈。聽說我們九號訓練是唯一一個全殲獵人的訓練營。”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九號訓練營實力就最強。前幾號訓練營的演習難度更高，尤其是一號，對獵人的異能不做禁止，追逐戰難度直接翻了幾番。
“奚姐！來說兩句！為了我們的勝利！”
“對啊對啊！說兩句！”
話癆熱情又耍寶的多是聯邦的人，帝國的人則含蓄許多，只是一個個用微亮的眸光看向雲奚，沒了初次見面時的緊張，氣氛和諧。
雲奚感覺，噩夢後的頭疼似乎被周圍的笑聲消解了。
她摸了摸下巴，看向那個讓她講句話的少年，彎起唇，擺了擺手，喊出了那句經典句式，
“同志們，辛苦了。”
如果沒有最後石多多叫來援軍，大家的齊心協力，她也做不到力挽狂瀾。
“哈哈哈。”訓練生們樂成一團，齊聲道，“不辛苦！”
“我們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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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希爾心尖逐漸發燙了起來，一雙晶瑩的瞳孔直直盯著雲奚。
饒是雲奚臉皮再厚，也被那雙看起來深邃平靜的眼看得不好意思了。
有種瀆神的罪惡感。
她臉頰微紅，非常雙標的地伸出一只手遮住了尤克希爾的眼睛，阻止祂看自己，自己卻眼睛睜得大大的。
兩人鼻尖相觸，灼熱的氣息不斷上升。因為太過親密，雲奚甚至能聞到尤克希爾身上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猶如雨後清竹氣息，淡雅清冷，很符合祂生命之神的身份。
怕自己一松口，尤克希爾就要說話，雲奚只好維持著之前的動作，死死用唇舌壓著祂的牙齒。
鼻尖卻有一滴又一滴汗水滴落。
她不知道要維持這個動作多久，尤克希爾又會不會突然掙紮。萬一這時候被發現了，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不會有要這樣親一個午睡時間嗎？等到下午訓練開始，黑鸮先離開吧？
雲奚心底突然升起了一個恐怖的猜想。
那簡直太可怕了。
外面的腳步聲還在響起，似乎頓了一下。
然後，開門聲響了起來，腳步聲逐漸遠離。
雲奚壓低呼吸聲。
要走了？
腳步聲頓了一下。
黑鸮轉過頭，看了看被子裏鼓起的一坨。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奇怪的睡覺姿勢。
她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但還是頓了頓，好心提醒道，
“把頭悶在被子裏睡覺容易做噩夢。”
床鋪上沒有什麽傳來什麽動靜。
難道這麽快就睡熟了？
黑鸮沒有再出聲，而是輕輕地把門帶上。
直到關門聲消失兩三分鐘，雲奚才能松了一口氣，將唇齒與尤克希爾分開。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甫一分開，便拉出了暧昧的絲線，在神明的雙唇潤出一層水光亮澤。
雲奚頭皮發麻，剛想給祂擦一擦，便見眼前的神明眼也不眨地舔了一圈唇瓣。
然後一雙翡翠碧瞳幽幽地看向她。
雲奚撐著祂胸膛坐了起來，心有餘悸。
沒想到尤克希爾看起來身材修長，不是能打的神明。
但身材……還挺完美？
胸腹肌都結實又線條漂亮。
雲奚收回了自己的手，長籲一口氣，對尤克希爾道，“噓。不要讓別人發現你的存在了。”
尤克希爾，“為什麽？”
平淡的近乎直敘的語句，卻不掩神明刻在骨子裏的矜傲。
神明，從不會因為人類而特意遮掩行藏。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不給她帶來麻煩啊！
雲奚心中狂呼。
生命之神眸底的碧瞳卻暗了下去。
祂湊近雲奚，扣住她的手指。
“你不想被知道我們的關系。為什麽？”
雲奚沒有低頭，卻能感覺到有什麽細嫩的枝椏藤蔓在沿著祂扣住她的手而緩慢伸長蔓延，將交纏的手纏在一起。
哦豁！不妙。
祂不會從隱瞞關系然後又想到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雲奚裝做沒感覺到手上蔓延的藤蔓，冷靜反問。
“我們什麽關系？”
尤克希爾嘴唇瞬間抿成一條直線，冷冽的碧瞳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宛如在看一個負心漢。
就在前幾秒，這個人類還抱著祂親。
下一秒，她問祂他們之間什麽關系。
雲奚有些心虛地微微移開眼瞳。
但是她明白，家園系統是外掛但也是個大雷。
如果尤克希爾和亞特斯都是存在的，那基本可以推斷，另外幾位前男友也存在。
單一個亞特斯就非常麻煩了，如果以後再出現前男友三號、四號……那這日子沒法過了。
分手！必須把分手這件事落實了！
這樣等以後另外幾位前男友出現時，她才能掌控主動權。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外耗神明√。
雲奚拽住了蔓延伸長的藤蔓，認真地看向尤克希爾，提醒，
“我們已經分手了，尤克希爾。”
“是嗎？”神明眸底顏色轉深，變成濃稠的青墨色，像是化不開的顏料。
俊美的臉上，之前情動時所有的悸動與薄紅消失，如死水般面無表情。
“因為我古板、無趣？你已經對我失去了興趣？”
祂古井無波地重覆著分手時伴侶說的話，聽不出喜怒，幽幽的視線像是巨蟒將人纏繞。
只有沿著雲奚指縫間蔓延的藤蔓在瘋漲，就像是將人包裹成繭。
雲奚想到了遇到炎七那日被她拉入春日神庭裏，最後埋葬在草木花朵中的逃犯。
藤蔓纏繞住他的身體，吸食的血肉成為養分，開放出綺麗的花。
被古神汙染、異化到一半的身體，永遠埋葬在了神庭之中。
生命之神，看似是最為溫和無害的神祇，但撕開溫和的外表，同樣十分危險。
欺騙神祇的下場，總不會好。
但是，她穿越過來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做第二個選擇了。
沒辦法！誰讓她是打通游戲，全分了才穿越的！
雲奚心跳如擂鼓，隨著藤蔓的蔓延，她心臟幾乎都要跳出胸膛。
她在神明充斥著神威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對。我以前覺得你無聊又呆板，所以那時候說分手，不是在開玩笑。”
藤蔓再次暴漲，從手臂蔓延到了腰部。
神明眼睫微垂，纖長的眼睫像是受傷的蝶翼一般輕輕顫動，深綠的眼中晦暗不見光。
像是有什麽掙脫牢籠的巨獸即將從眸底掙紮而出。
然而，在那巨獸即將掙脫出牢籠時，一個輕而淺的吻落在祂眼睫上。
和之前的熱烈和灼燙不一樣，這一次輕得像是羽毛劃過。
心間卻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暴漲的藤蔓一停。
“繞了一圈，我發現還是你最好。”雲奚含含糊糊地將分手後幾名前男友一筆帶過，說成繞了一圈。
她看著情緒晦澀的世界樹，眼眸一彎，
“分手是真的。但是分手後，還可以覆合是不是？”
尤克希爾看著眼前湊近的臉。
交疊的掌心，傳來熨帖的溫度。
祂輕輕道，“現在，算是覆合了嗎？”
雲奚看向祂，擡了擡手上的藤蔓，露出為難的表情，“還在考慮。”
怎麽可能現在承認覆合！承認覆合後尤克希爾這關過了，可之後的幾號前男友出現了開始發癲怎麽辦！
單身，才是最安全的！
男人，只會影響她練習技能的速度。
尤克希爾掀開眼睫，看向她，清冷的聲音毫無波瀾，好像心底冷靜非常，“還在考慮，是因為你更喜歡那條羽蛇？”
如果不是身上那蠢蠢欲動的藤蔓，雲奚倒是真的相信祂現在很冷靜。
祂可真是跟亞特斯過不去了啊。
“當然不是。”雲奚搖頭，“比起亞特斯，我更喜歡你。”
這句話她說得真心實意。
一個還沒送一個技能，就花了她七萬星幣的過氣前男友有什麽好喜歡的？
對比起羽蛇，還是世界樹更可愛。
當然，Q版的尤克希爾比真人可愛。
尤克希爾狐疑地看向她，明顯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雲奚一臉誠懇，“如果不是更喜歡你，為什麽我只召喚你，沒召喚亞特斯。因為你在我心中位置更重要。”
被耍了好幾次的尤克希爾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但是藤蔓上綻放的一朵小花，暴露了祂的心情。
尤克希爾迅速地伸出手，不著痕跡地掐掉那一朵花。
但效果不大，因為一朵花被祂掐掉的時候，成百上千朵輪番綻放了，根本掐不完。
除了攻擊手段外，雲奚知道，有時候開花也預示著尤克希爾的心情不錯。
看著纏繞而上的藤蔓上開滿的花，雲奚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詞——樂開了花。
雲奚瞥開眼睛，十分給面子地沒有揭穿某位神表面一臉淡然，心底卻樂開花的別扭。
知道自己遮不住，尤克希爾也不掩飾了，任花朵綻放。
“在我遇到異種時，第一個想到你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意。”雲奚繼續騙感情，選擇了外耗神明，“原來比起亞修斯，其實我喜歡的是你。對比亞特斯，你冷靜，沈穩，情緒穩定、寬和，但是——”
雲奚舉起自己纏繞藤蔓的手，失望地看向尤克希爾，“我沒想到，其實你並不如我想象的沈穩穩定。你同樣沖動，還沒等我說覆合，就一言不合動手，想要將我拉入神庭。”
攀在雲奚身上的藤蔓，像是心虛般開始回縮。
尤克希爾緊抿嘴唇，微微斂了斂眼瞼。
“抱歉。我更喜歡情緒穩定的伴侶。”
雲奚一臉的失落。
說完，又連忙道，“覆合的事讓我再考慮一下吧，尤克希爾。也許你剛才只是一時沖動，本意並非如此，但我需要再觀察觀察，確定你其實是一位情緒穩定、冷靜的伴侶。”
不能說死了，必須留下了一絲餘地，防止世界樹直接黑化。
這是雲奚琢磨出的安全界限。
而且，說出祂身上亞特斯沒有的優點後，尤克希爾肯定不願意承認自己和亞特斯一樣沖動。
尤克希爾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纏在雲奚身上的藤蔓消失。
清冷空靈的嗓音響起。
“好。”
“我不會再沖動了。”
“你會看到的。”
“我和那條蛇不一樣。”
雲奚心底輕輕松了一口氣。
搞定，計劃通√。
果然外耗神明比內耗自己愉快多了。
快反省去吧世界樹！
“你不走嗎？”雲奚眨眨眼睛，看著還在面前的尤克希爾。
她記得，祂降臨應該是有時限的。
尤克希爾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雲奚眼睛上，然後往下落。
不說話，不動作，就是用那雙濃艷翠碧的眼睛盯著。
領悟到祂意思的雲奚：“……”
你個親親狂魔！還沒親夠啊！！
“下次見。尤克希爾。”雲奚臉上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俯身，在祂唇角輕吻了一下。
尤克希爾眼睫輕輕顫了顫，終於心滿意足地散成一團星光離開了。
終於又送走了前男友一號。
雲奚抹了把頭頂的汗，松了一口氣。
這一擦，她突然發現自己手上多了一樣東西。
低下頭時，發現是自己中指上多了一枚碧綠剔透的戒指。
翡翠碧葉連接而成的形狀，完美地契合在中指上，水光十足，顏色濃艷，散發著生命盎然又神聖的氣息。
雲奚視線轉向它時，上面浮現了一行系統介紹。
【生命誓約之戒：生命之神尤克希爾的伴生信物。見到此戒的神祇都會知道您是生命之神選定的伴侶。】
雲奚：“……”
表面上答應得乖乖的，表現表現再覆合，暗地裏給她搞這一套？
【特殊效果：誓約綁定，神力共享。可以暫時獲得生命之神尤克希爾的全部權能三分鐘。】
雲奚：這個前男友沒白交！
世界樹果然比屁用沒有只會花錢的羽蛇更可愛！
雲奚想暫時將生命之戒薅下來，等需要的時候再戴上。
結果發現……薅不下來。
不過也是，既然尤克希爾特地留下，又怎麽可能能輕易摘下來。
接受好處，也要接受它的壞處。
人不能太貪心。
雲奚十分看得開。
就是訓練戴了個戒指十分顯眼。
正當雲奚這樣想的時候，中指上的戒指突然消失，露出了潔白的指節。
【生命誓約之戒（隱藏態）：只有中位階以上的神明才能感應】
雲奚看了眼戒指，開始清理床上的花。
都是尤克希爾高興時掉的。
將所有花瓣收集起來，用袋子裝好，放進行李箱中，雲奚開窗通風散去一點花香，在光腦上定下了鬧鐘，這才開始補覺。
在清淺的花香圍繞下，雲奚很快進入了夢鄉。
九號輔星十分涼快。
清風吹拂著海洋的氣息，從窗戶吹入宿舍裏，十分舒適。
蠱惑的海神之音順著海風，飄入了房間裏。
雲奚意識越來越沈。
身體如同沈溺於大海，慢慢沈入海洋深處。
她隱約覺得不妙，想要睜開眼睛。
眼皮卻像是被膠水黏住，沈重得如同壓了兩塊石頭。
天光從海面透射，卻照不進深海，眼前一片黑暗。
涼涼的觸感，從冰冷的深海海水中伸出來，纏住了白皙的腳踝，又滑又膩。
就像是什麽冰冷的鱗片。
被卷走後，雲奚看見，黑暗的深海底部逐漸有了光。
破落的神殿墜毀，殘垣沒於深海，充滿古樸神秘氣息的神柱斜插，充滿歷史的厚重。
在破敗的神殿中央，巨大的祭臺石上，盤旋著一名人身蛇尾雙翼的神祇。
巨大的羽翼在背後舒展，雖在深海卻完全沒有沾濕。
精壯的上半身肌肉流暢、線條優美，性感的人魚線下，是銀色鱗片的蛇尾，每一片鱗片都如寶石般熠熠發光。
波浪似的銀發如瀑布般傾瀉，像是散落在海底的星光。
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深邃瑰麗，眸底仿佛孕育紫色雷霆。
天空、雷霆、海洋與風暴之神，羽蛇亞特斯。
纏住她腳腕的，正是那銀白色的蛇尾。
雲奚：“……”
果然是日有所思，睡有所夢。
她哄完尤克希爾後，最擔心的就是遇到亞特斯。
最怕的是亞特斯說出那句話——
“比起我，你更喜歡尤克希爾？”
羽蛇神祇微微張開嘴，微笑著，朝她微微露出兩顆略尖的獠牙。
和她想的一模一樣。
雲奚：果然！最擔心什麽，就會夢見什麽。
見她不說話，銀白的蛇尾將她卷巴卷巴，拉了過去。
海神漂亮健碩的胸膛抵著她，紫眸微深，略尖的蛇牙在她脖頸上磨了磨，“阿奚，你以前不是說最喜歡我的嗎？”
聲音低沈、蠱惑又喑啞，
“人類的心，是不是，都這麽善變？”
雲奚擡起手，直接給夢中的病嬌蛇一掌，讓祂腦袋瞬間偏了過去。
“做個人吧你。沒用的男人。”
亞特斯：“？？？”
祂瞳孔變成豎瞳，聲音微沈，“我本來就不是人。”
“花了我七萬星幣。一個技能都沒有，你看看你身上有哪點值得人喜歡？”
想一時越想越氣。
沒人知道一夜回到解放前，從一個小小富婆變成貧民的落差，有多痛苦。
但是小鯨魚太可愛，她不舍得怪它，亞特斯又不在，雲奚只能將憋屈壓在心底。
仗著這是自己夢，雲奚毫不猶豫地宣洩怒火。
亞特斯直接被打懵了，“？？？”
祂什麽時候花過她的星幣。
蛇尾不安又躁動地擺起來，掀起海底的白沙。
因為雲奚身上的怒焰太過龐大，那份憤怒又太過理直氣壯，導致亞特斯整條羽蛇都處於一種懵逼狀態。
該……該生氣的不應該是祂嗎？
“我沒花過你的星幣。”祂有些狼狽閃過雲奚的攻擊。
星幣……那是人類的貨幣吧。
明明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送過祂什麽禮物！
雲奚冷笑，“你的房子，七萬星幣，怎麽不算？”
亞特斯蛇瞳再次豎起，十分驚喜，磕磕巴巴，“你……你給我，建了房子？”
想到自己花了七萬星幣，一個技能都沒撈著，雲奚心臟就在滴血，手指骨節捏得啪啪作響。
“呵呵。沒用的廢蛇。不僅花了我七萬星幣，還要我親手建。尤克希爾那麽有用，附贈兩個技能都比你便宜，只要一萬星幣就全部搞定。你有什麽用！還敢問我喜不喜歡你。”
這種花錢多又沒用的廢物蛇，有多遠給她滾多遠。
雲奚的鐵拳如暴雨般無情落下，乓乓作響。
羽蛇雙翼抖動，蛇尾般快樂地甩動，精致的臉上，眼角一滴紅痣因為主人的情緒變得艷麗欲滴。
什麽技能、無用、廢蛇，都被祂自動過濾忽略。
亞特斯滿腦子只聽進去了兩個信息——
祂的房子，比尤克希爾貴，是那棵樹的七倍。
祂的房子，還是雲奚親手建的，尤克希爾沒有這待遇。
直接無視那些落在身上的鐵拳，祂將漂亮的臉擱在少女肩膀，瞇起瞳孔，開心地用下顎蹭了蹭少女的頸窩，
“你最喜歡的果然是我。”
雲奚：“？！”
放屁！你胡說！
她這個夢有毒吧？
在雲奚要出言反駁時，光腦定下的鈴聲響起來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宿舍的天花板。
下午的訓練要開始了。
旁邊，黑鸮正在整理訓練服。
看到雲奚略微蒼白的臉色，“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早上受了傷沒恢覆。”
她記得，雲奚好像沒去治療艙。
“沒有。”雲奚搖了搖頭，扶了扶額頭，“就是做了個噩夢。醒來有點晃神。”
真是個可怕的夢啊。
黑鸮點了點頭，“不用著急，你可以休息會。我們還有二十分鐘。聽說下午是槍械組裝和射擊。沒什麽體能訓練。”
“槍械組裝啊。”雲奚想到自己在全息網中，組裝出一百次狙擊槍結果炸膛一百次的豐功偉績，嘴角微抽。
和黑鸮一起來到集合點，寧珩和石多多也到了。
帝國和聯邦的訓練生因為早上的對抗賽，互相之間的隔閡都消散了許多，現在能聚在一起聊天說地了。
經過早上海神潮汐的賜福和治療艙的治療後，這群潛力佼佼者的精英們身體素質果然獲得了質的提升，一個個又恢覆得活蹦亂跳了，而且在1.5倍重力下行動也流暢自如了許多，進步十分大。
雲奚剛一到，許多人的目光就聚集了過來。
戴著聯邦徽章和帝國徽章的學生都行起了註目禮，熱情地打招呼。
經過一上午發酵，他們都知道了，第一個拿起槍開始反抗，打響訓練生反撲戰的，是雲奚。
那個擊敗了最後兩名獵人，最後帶來勝利輝光的人，叫雲奚。
就像二十世紀的人忘不了高考一樣。
對於每個參加異武科的星際人來說，異武訓練營的經歷都是他們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之一。
不論他們以後走向何處，成就多高，異武訓練營的經歷都會成為他們這輩子難忘的經歷，而雲奚這個名字，也會銘刻在他們記憶中。
這群穿著訓練服的少男少女臉上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充滿了青春的氣息，意氣風發。
“奚姐！您來了！”
“早上的演習，一個字，酷！”
“咱們九號訓練營要火了哈哈哈。聽說我們九號訓練是唯一一個全殲獵人的訓練營。”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九號訓練營實力就最強。前幾號訓練營的演習難度更高，尤其是一號，對獵人的異能不做禁止，追逐戰難度直接翻了幾番。
“奚姐！來說兩句！為了我們的勝利！”
“對啊對啊！說兩句！”
話癆熱情又耍寶的多是聯邦的人，帝國的人則含蓄許多，只是一個個用微亮的眸光看向雲奚，沒了初次見面時的緊張，氣氛和諧。
雲奚感覺，噩夢後的頭疼似乎被周圍的笑聲消解了。
她摸了摸下巴，看向那個讓她講句話的少年，彎起唇，擺了擺手，喊出了那句經典句式，
“同志們，辛苦了。”
如果沒有最後石多多叫來援軍，大家的齊心協力，她也做不到力挽狂瀾。
“哈哈哈。”訓練生們樂成一團，齊聲道，“不辛苦！”
“我們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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