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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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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鬼臉

謝南珩:“……”

他耳尖微紅,悲哀地發現,自己對這樣的意外,連驚訝之情都難以升起。

她就是這樣一個大膽輕浮、不知羞恥的姑娘,逮著機會就占他便宜,想要將他往床..上.拉,猶如一個浪蕩子,肆意輕薄。

顧忌著臉上血痂,謝南珩沒敢動彈,他怕一動彈,腥臭的血痂會弄臟她的唇。

他擡手,推推許機心。

身前幽幽清香遠離,謝南珩擡眸,最先入眼的,是剪裁簡單的素青,這襲素青,襯得她愈發眉清目秀,肌膚欺霜賽雪。

她身量極好,腰身細細,若柳扶風,烏發團團,如黛如雲,一雙黑白分明眼角圓潤的杏眼,清純楚楚,嬌憨可人。

她望著他,理直氣壯,好似偷親他,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沒有半點羞澀與不好意思。

謝南珩本能想呵斥她不知羞恥,卻也知道這話於她不痛不癢。

她不僅不會羞愧,還會以此為榮。

他假裝剛才那事沒發生過,垂眸道:“我累了,想要休息。”

謝南珩眉骨生得極好,如澹澹小春山,露而半藏。

垂眸時,他整張臉似那意境悠遠的山水寫意畫,眉弓如白雲深處野山,鼻梁高挺若遠徑雲亭,雲亭之下,素淡的唇若那潺潺溪水,讓人想一親芳澤。

連臉上蜿蜒交錯的血痂暗影,都如山間丘壑,蘊藉風..流.。

許機心受到蠱惑,手摸了一把謝南珩的臉,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我去端熱水,替你擦擦身上的血。”

縷縷香風亭亭散,謝南珩擡眸追去,許機心腳步輕快,大步流星,行走間頗為霸道迅疾,與款款蓮步或者穩重嫻雅等詞,搭不上半點關系。

像是天生地養,肆意狂放,沒有被這世間任何規矩束縛過。

謝南珩不由得好奇,他這小妻子,是怎麽長大的,才養成這般獨特的性子?

謝南珩一天到晚練刀,廚房裏常備熱水,也省得許機心燒水。

她在木盆裏舀了熱水,又摻了涼水,手指感覺溫度合適後,端著木盆回到正房。

她將木盆往床頭小圓凳上一放,偏頭望向謝南珩時,翹起的嘴角變得平直。

她本想著,難得有替謝南珩擦澡的功夫,可以光明正大剝他衣服,正大光明將他全身都摸一遍,但謝南珩這個樣子太慘,她要是再起欲念,真是大大的壞。

她難得良心有點痛,從袖子裏掏出蛛絲帕,沾水,開始替謝南珩擦臉。

擦了沒兩下,望著帕子上的血跡,她將帕子往盆裏一丟,道:“你還是洗個澡吧。”

血太多了,要是用手帕擦,不知道要擦到猴年馬月去。

“不——”

許機心行動力很強,話音一落,人已往外跑,謝南珩拒絕的話剛出口,她已經跑到門口。

謝南珩徒勞張了張嘴,疲憊地閉上雙眼。

他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兩人陰差陽錯成了事,就這樣從了她吧。

當然,這樣的念頭如雲如風,飄來過又飄走。

謝南珩始終記得,人與動物最大的不同,是人有理智有感情,稀裏糊塗開始,無論對誰,都是一種傷害。

許機心手腳麻利,很快大木桶裏盛滿熱水,她走到正房,彎腰去抱謝南珩。

謝南珩伸手摁住許機心的肩膀,臉頰微紅,卻因為藏在血跡下瞧不清楚,“我自己走。”

他雖然不知道什麽叫做公主抱,但被那樣抱時,他生出一種羞恥感。

好似自己是那菟絲花,只能依附許機心這棵大樹,無論身體還是心理,都讓他頗為不適。

許機心輕易鎮壓他的反抗,將他打橫抱起,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哎呀,這個姿勢是最舒服,難得你要小孩抱,麻袋扛?”

謝南珩:“……”

有了後兩個選項,謝南珩忽然覺得公主抱,是那麽的舒服。

許機心手很穩,從正房到澡房,一路上謝南珩幾乎沒感覺到顛簸,嗅著許機心身上獨有的香味,謝南珩竟感覺陣陣安心。

這種感覺,讓人放松,更讓人著迷。

謝南珩垂眸,手指勾了勾許機心衣襟一角,遮住眼底覆雜情緒。

“你是自己洗,還是我幫你?”許機心將謝南珩放到大木盆前,伸手去摸謝南珩腰帶。

謝南珩抓住許機心手腕,聲音幹澀,耳尖微紅,“我,我自己來。”

許機心不放心地盯著他,“真不用我幫忙?”

“不用不用。”謝南珩連忙開口,生怕自己晚答一步,許機心默認他答應了。

“行,我在外邊等你。”

許機心轉身外走,還貼心地將澡房門關上。

謝南珩意外,就這麽放棄了?

他以為,她會耍賴留下,畢竟他此時傷重,無力阻止她,她又可以趁機占他一波便宜。

若許機心知道他的心思,必然道,她又不是色中餓鬼,謝南珩滿身血腥,她哪還能再起那些黃暴心思?

許機心去正房將木盆收拾好,又坐回搖搖椅。

思及謝南珩與她說的話,許機心心情微微沈重,生出一股急迫感。

她迫不及待想恢覆修為。

擡頭望望日光熾烈、日精充足的驕陽,許機心心念一動,盤腿趺坐,默念功法,引日精入體。

日精酷烈,熱意濃濃,一入體內,所過之處,筋脈根骨與血肉,皆似被火煉過一般,灼灼煌煌,火燒火燎。

白玉蛛屬陰,吸收月華與星辰之力會很舒服,如魚入了水,如數九寒冬沐浴溫泉;反之,吸收日精,似雪遭霽陽,冰入火海,千疼萬疼。

許機心有瞬間想放棄,但又不甘心放棄,日精也是本源之力,或許能助她恢覆本源之力?

時不我待,她沒時間挑挑揀揀。

扛著煎熬,許機心將日精送入丹田。

一瞬間,若雪碰烘爐,她丹田內解凍出來的氣,少了一小半。

許機心差點哭死。

她能用的力量就少,日精又給蒸發掉幾十分之一,她心疼肝疼全身肉疼。

她連忙停止吸收日精,盯著自己丹田,一縷縷氣數過去,好似守著金幣的葛朗臺,在損失一筆金幣後,反覆數著剩餘的金幣。

數著數著,許機心發覺不對,氣少了,但她力量變強了,其中一縷氣,和其他本源之氣不一樣。

那縷氣更純凈,威力更強,神識觸碰,隱隱感覺到那縷氣內蘊破壞與生機的力量,讓人聯想到宇宙大爆炸。

許機心神識摸了摸,若有所思。

過了片刻,許機心興奮得將日精往筋脈裏引。

痛什麽痛,她,白日蛛,不怕日精煉!

那邊,謝南珩慢吞吞地將全身血痂和塵土清洗幹凈,不過清洗完後,他遇到一件難事。

他沒帶換洗衣服。

他嘴張了張,臉頰憋出粉暈,依舊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他不知道他那個小妻子為什麽能輕而易舉地張口,理直氣壯地喊他拿衣物,輪到他了,他感覺自己聲帶被羞恥感封印,那麽簡單的一句話,怎麽也出不了口。

水漸漸變涼,謝南珩向現實屈服,喊道:“夫人,請幫我拿下衣服。”

謝南珩以為自己音量正常,其實聲若蚊蚋,院中的許機心沈迷於修煉,對這樣的嗡嗡哼哼聲,直接當背景音無視。

謝南珩等了片刻沒等到動靜,不得已,微微揚起聲音,又喊了一句。

許機心這次聽見了,嚷道:“來了來了,別急。”

她從搖搖椅上跳起,拍著額頭嘟囔道:“修煉還真是誤事。”

差點忘了大美人在洗澡。

她去側臥尋到衣櫃,從裏邊拿出一套衣物。

她摸了摸衣料,眉頭微挑。

是凡衣。

她又翻了翻其他的衣物,全是凡衣。

她低頭望望自己,所以,大美人這是將唯一的一件法袍,給了她?

咦惹,大美人怎麽就這麽好?

許機心一感動,當場用蛛絲織了一件衣服,興沖沖得跑向澡堂。

她繞過擋住視線的木屏風,沖向裏邊,像小孩子炫耀般高興地開口,“喏,新衣服。”

快穿給我看看。

木盆內水已經泛涼,未有熱煙蒸騰,率先映入許機心眼簾的,是謝南珩幹幹凈凈的臉,以及白皙纖瘦的肩膀。

謝南珩微驚,將身沈了下去,“快,快出去。”

肉眼可見的,粉色從他臉頰紅到脖頸,連肩膀都紅了一片。

許機心望著這一幕,滿是驚異。

她腦子一抽,扒到木盆邊,想看看謝南珩是不是胸膛也跟著紅了。

謝南珩反應十分迅疾,許機心剛扒過來,謝南珩雙手已經遮住她的眼。

“出去。”謝南珩聲音難掩惱怒。

許機心遺憾,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了,不過來日方長,遲早會知道的。

她後退幾步,貼心地將木屏風移到木盆旁邊,又將衣服掛在木屏風上,道:“我出去啦,水涼了,你別磨蹭太久。”

“嗯。”謝南珩一雙眼盯著許機心,她沒離開,他就不放心。

似是察覺到謝南珩的戒備,許機心猛地扭頭,朝謝南珩做了個鬼臉,之後,才笑嘻嘻地跑出澡房。

謝南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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