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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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接下來我們打算去哪裏。”
“回一趟童家吧，等我們將信息完全互通完後，我會告訴你的計劃。”付酌呈掏出車門鑰匙，方才下車的時候他就讓他們來時開車的人將鑰匙給了他。“走吧。”
一輛不顯眼的白車開出了警局，童銜坐在副駕上，夜裏的道路上並沒有什麽好看的，都是車燈匯合進城市的燈火之間。看了一會兒，童銜倒是看出不對勁了，後視鏡看到一輛車跟了上來。
“局裏的車？”
付酌呈透過後視鏡看到了童銜指的那輛車，“對啊。”
“還跟蹤我？”
“不用上心，只是做做樣子，計劃需要。”
“那你能告訴我計劃是什麽？繞彎子不太好吧。”
付酌呈沒有回答，眼睛盯著前方，打了個開車少和駕駛員聊天，會致使駕駛員分心，小心出車禍的幌子。
童銜也沒接著問下去，同童謠的對話令他想了很多，如果說之前童銜還只是猜測的話，現在他算是最直觀靠近真相的了。
童家還是很近的，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你書房在樓上吧？”
“對啊。”
“去書房找吧，我看監控，童謠到警局前把房間都打掃了一次，她或許把東西放在你平日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說的也對，童銜的書房果真被收拾的很整齊，這段時間他都沒回來過，一直住在楚暅那邊。
“能記起來哪裏動了嗎？”
童銜搖搖頭，他閉上眼腦海裏能回憶起離開書房那天室內的擺放，就像是失色的世界，童銜在室內轉了一整圈，室內的擺件並沒有動過，只是更加的整齊了。
變化最大的是桌面，桌面被清理的很空，書本一應都摞在一起。付酌呈也清楚童銜不一定記得起所有的細節，正想寬慰他，慢慢找。
童銜拿出了手機，他並不是不信童謠，但他防著邱岳，記憶會出錯，但照片不會。所以童銜在離開的那天對桌面上的所有物件都拍照留影了，就連抽屜也是，按照他的擺放，不會受到暴力抽拉而改變布局的樣式。
有了這些比對起來就方便多了。桌面的書本童銜嘩啦啦的翻過，也並沒有夾帶什麽東西。但就是少了一本書。童銜循著記憶用手估摸丈量了一下書本的大小。應該是可能放在抽屜了。
與照片對比，一拉開抽屜童銜就發現了不對。雖然上面的物件並沒有動過，那本桌面上少掉的書，很明顯的被壓在下面，而且整個置物堆看起來拱拱的，童銜想著或許書本中夾著東西。
隨著書的抽動，咕嚕嚕的滾動聲，
有東西，壓在下面。童銜把東西都抱了出來。是一只錄音筆。童銜遞給了付酌呈。
看來找到了。唯一的變動。
一只還算是新的錄音筆，錄音筆裏的音頻不多。
前幾條就像是單純的為了測試錄音筆的功能一般，童謠怯意的哼唱隨之傳了出來，可能錄得時候離得遠，聲音再次播出來，有一些小小的失真，但這一絲絲的失真，讓音頻就如老式錄音機裏播放的CD唱片一樣。
童銜和付酌呈也不急就一條一條的聽，過了三四條的時候，中間出現了很長的空白，也算不得是完全的空白音，微微的電流聲，和似乎在衣兜裏揣著摩擦的噪音。
“童老師。”秦禮的聲音先是傳了出來，聲音很慌張，像是帶了哭腔。
“你先別急，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方才不是說的C區見嗎？我等了你一會兒都見你不在，我還說去實驗室一趟後，再問問你。”是童謠的聲音。
“童老師，我太慌張了我記錯了，童老師，我求求你救救我。”秦禮聲音裏的情緒很濃，害怕，慌張，祈求。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
“童老師...童老師，我殺人了。但我不是故意，我求求您，我真的不想在回去了。“
“你能完整的告訴我整件事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父親前幾天到學校來，不是找我借錢的，他是想讓我回去，他喝醉了還和我說，我這個大學生倒是個稀罕物，隔壁村有家人願意出20萬彩禮娶我，但是我不想回去，童老師，我走了很遠才走到這裏，明明我馬上就可以靠自己離開那個家庭的。前幾天我和他說我再想想，但他今晚上直接想拉我走，我一急之下掙脫他的手。”秦禮似乎說不下去了，淚水似乎要灌滿她的嗓子，“他就失足摔下臺階死了。”
“要不我帶你去自首吧，或許還能減刑。”
“可是童老師你剛才到C區，監控已經留下了。”秦禮似乎像是換了個性格，“童老師，你就不想除掉困住你的東西嗎？你那麽厲害卻困在這個海城，你不也是另一個我嗎？你一定有辦法的吧。我不想咬死說是你。”
或許是受到了蠱惑，或許是被威脅。童謠緩緩的說出了她的計劃。
與現在案件一致。
付酌呈清楚了缺少的哪一環，怪異的動機，童謠一直說自己是單純的看不慣秦朗，但她同秦朗分明就沒見過兩面，付酌呈想到了監控中秦禮在書房中嘀咕的那句二聯性。
“這個二聯性的思路是來自於你吧？”
“你猜呀？這可是在我計劃中的一環。”
“賣關子。”
“嗯哼。”
“這麽記仇。”付酌呈知道童銜是再報覆他一直吊著說計劃計劃的，結果一點細節都不說。
“那當然。”但童銜只是逗一下付酌呈，並不打算真的不說，”從楊溯透露給我二聯性的那一刻開始。加之你應該也從監控看到了，秦禮月初到過童家，我沒記錯的話，監控收音應當不錯，也就是很簡單的來說，楊溯知道二聯性是通過你的授意，而秦禮以及童謠知道這個均是來源於我。至於案件為什麽存在一些動機的缺失，很簡單的也可以說是我們之間的信息差。“
童銜從兜裏拿出一張折疊成小方塊的紙張，攤開A4紙。
付酌呈接過，內容就是童銜早些時候同楚暅提到過的，被撤刊的那本文獻，瑞典雙子血案的詳細文獻。字體附近還有著深黑的邊框，應該是從某本期刊上覆印下來的。
“你怎麽知道這個的？”
右上角的時間分明表示著期刊發行的時間很早，幾乎是四五十年前的物件，童銜才二十出頭，就算是付酌呈三十來歲，這本期刊似乎都不在他們接觸的範圍時間段裏面。
付酌呈也調查過童銜，作為嫌疑人的直系親屬，童銜的老底幾乎是被摸透的，哪怕是從沒有登記在任何一個系統上，僅僅在姚素隨手扯過的覆印紙上的病情，就連童銜喜好了解稀奇古怪病情的習慣都知道，甚至他都知道童銜對心理學的興趣的起因只是為了自救。
“這本書，是我半年前收來的。”
說來也是巧合，童銜當時開車路過一處老別墅居住區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少女，少女招停了童銜的車，問童銜能否載她一程，短暫的談話中，童銜知道少女今天過來是替爺爺收拾老宅，很多舊書堆著太占地方了，問過爺爺的意願後，她便想著將這些書收拾出來處理掉。不過少女似乎很煩惱如何去處理這批書，一路上還問著童銜有沒有一些建議，她嘟囔著實在不行就想著拉著去舊書市場看能買幾個錢。
童銜也好奇就問了兩句，才知道少女的爺爺是海城大學退休了很久的教授，在心理學方面很厲害的老前輩，童銜也一直對這方面的東西好奇，能看幾本早年的期刊也算是放松心態，便出高價收了下來。
半年內，童銜偶爾看幾本，直到兩個月前才看到那一本，記載著瑞典雙子血案的那本期刊，那一篇文獻給童銜帶來了極大的震撼，與一般的案件不同，與一般的心理疾病不同。
幾乎巧妙而有荒誕的理由，居然成為了呈堂證供。全程昏迷的人居然成了兇手。
畢竟是互聯網時代，基本所有的期刊都能在網絡上查到，但當童銜查到那本期刊的時候，文檔已經做出了很大的修改，他從很多幾乎已經停用的留言平臺，以及期刊方的解釋，他知道是這篇本章已經有了不好的影響。
只有一種可能，模仿犯罪。而再那件案件之後，對二聯性精神障礙與案件相關的文獻和記載，幾乎是沒有了，就算是幾十年也只有描寫的很簡單很敷衍的幾篇。
而這正導致了這次案件的最大難題，沒有足夠的例子可以借鑒，而又不能按照一般的精神案件處理。
“你的意思是？”
“這算不得是模仿犯罪，但確實一場模仿脫罪。”
但就算現在他和付酌呈知道兇手是秦禮，但他們又當如何告知張天，倘若秦禮一口咬定不知情，他們又當如何？畢竟如果真的是二聯性的話，秦禮完全可以說，童謠想借她之手讓她背鍋，而她只是無辜的人。如何解釋二聯性，如何證實這一切是假的，這是一個難題。
付酌呈陪著童銜在童家呆太久固然是不好的，盡管秦禮現在並沒有精力去觀察童銜的動向。
但換個地方交談會更為方便。
更好梳理整個案件，再探討他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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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趟童家吧，等我們將信息完全互通完後，我會告訴你的計劃。”付酌呈掏出車門鑰匙，方才下車的時候他就讓他們來時開車的人將鑰匙給了他。“走吧。”
一輛不顯眼的白車開出了警局，童銜坐在副駕上，夜裏的道路上並沒有什麽好看的，都是車燈匯合進城市的燈火之間。看了一會兒，童銜倒是看出不對勁了，後視鏡看到一輛車跟了上來。
“局裏的車？”
付酌呈透過後視鏡看到了童銜指的那輛車，“對啊。”
“還跟蹤我？”
“不用上心，只是做做樣子，計劃需要。”
“那你能告訴我計劃是什麽？繞彎子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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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銜也沒接著問下去，同童謠的對話令他想了很多，如果說之前童銜還只是猜測的話，現在他算是最直觀靠近真相的了。
童家還是很近的，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你書房在樓上吧？”
“對啊。”
“去書房找吧，我看監控，童謠到警局前把房間都打掃了一次，她或許把東西放在你平日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說的也對，童銜的書房果真被收拾的很整齊，這段時間他都沒回來過，一直住在楚暅那邊。
“能記起來哪裏動了嗎？”
童銜搖搖頭，他閉上眼腦海裏能回憶起離開書房那天室內的擺放，就像是失色的世界，童銜在室內轉了一整圈，室內的擺件並沒有動過，只是更加的整齊了。
變化最大的是桌面，桌面被清理的很空，書本一應都摞在一起。付酌呈也清楚童銜不一定記得起所有的細節，正想寬慰他，慢慢找。
童銜拿出了手機，他並不是不信童謠，但他防著邱岳，記憶會出錯，但照片不會。所以童銜在離開的那天對桌面上的所有物件都拍照留影了，就連抽屜也是，按照他的擺放，不會受到暴力抽拉而改變布局的樣式。
有了這些比對起來就方便多了。桌面的書本童銜嘩啦啦的翻過，也並沒有夾帶什麽東西。但就是少了一本書。童銜循著記憶用手估摸丈量了一下書本的大小。應該是可能放在抽屜了。
與照片對比，一拉開抽屜童銜就發現了不對。雖然上面的物件並沒有動過，那本桌面上少掉的書，很明顯的被壓在下面，而且整個置物堆看起來拱拱的，童銜想著或許書本中夾著東西。
隨著書的抽動，咕嚕嚕的滾動聲，
有東西，壓在下面。童銜把東西都抱了出來。是一只錄音筆。童銜遞給了付酌呈。
看來找到了。唯一的變動。
一只還算是新的錄音筆，錄音筆裏的音頻不多。
前幾條就像是單純的為了測試錄音筆的功能一般，童謠怯意的哼唱隨之傳了出來，可能錄得時候離得遠，聲音再次播出來，有一些小小的失真，但這一絲絲的失真，讓音頻就如老式錄音機裏播放的CD唱片一樣。
童銜和付酌呈也不急就一條一條的聽，過了三四條的時候，中間出現了很長的空白，也算不得是完全的空白音，微微的電流聲，和似乎在衣兜裏揣著摩擦的噪音。
“童老師。”秦禮的聲音先是傳了出來，聲音很慌張，像是帶了哭腔。
“你先別急，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方才不是說的C區見嗎？我等了你一會兒都見你不在，我還說去實驗室一趟後，再問問你。”是童謠的聲音。
“童老師，我太慌張了我記錯了，童老師，我求求你救救我。”秦禮聲音裏的情緒很濃，害怕，慌張，祈求。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
“童老師...童老師，我殺人了。但我不是故意，我求求您，我真的不想在回去了。“
“你能完整的告訴我整件事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父親前幾天到學校來，不是找我借錢的，他是想讓我回去，他喝醉了還和我說，我這個大學生倒是個稀罕物，隔壁村有家人願意出20萬彩禮娶我，但是我不想回去，童老師，我走了很遠才走到這裏，明明我馬上就可以靠自己離開那個家庭的。前幾天我和他說我再想想，但他今晚上直接想拉我走，我一急之下掙脫他的手。”秦禮似乎說不下去了，淚水似乎要灌滿她的嗓子，“他就失足摔下臺階死了。”
“要不我帶你去自首吧，或許還能減刑。”
“可是童老師你剛才到C區，監控已經留下了。”秦禮似乎像是換了個性格，“童老師，你就不想除掉困住你的東西嗎？你那麽厲害卻困在這個海城，你不也是另一個我嗎？你一定有辦法的吧。我不想咬死說是你。”
或許是受到了蠱惑，或許是被威脅。童謠緩緩的說出了她的計劃。
與現在案件一致。
付酌呈清楚了缺少的哪一環，怪異的動機，童謠一直說自己是單純的看不慣秦朗，但她同秦朗分明就沒見過兩面，付酌呈想到了監控中秦禮在書房中嘀咕的那句二聯性。
“這個二聯性的思路是來自於你吧？”
“你猜呀？這可是在我計劃中的一環。”
“賣關子。”
“嗯哼。”
“這麽記仇。”付酌呈知道童銜是再報覆他一直吊著說計劃計劃的，結果一點細節都不說。
“那當然。”但童銜只是逗一下付酌呈，並不打算真的不說，”從楊溯透露給我二聯性的那一刻開始。加之你應該也從監控看到了，秦禮月初到過童家，我沒記錯的話，監控收音應當不錯，也就是很簡單的來說，楊溯知道二聯性是通過你的授意，而秦禮以及童謠知道這個均是來源於我。至於案件為什麽存在一些動機的缺失，很簡單的也可以說是我們之間的信息差。“
童銜從兜裏拿出一張折疊成小方塊的紙張，攤開A4紙。
付酌呈接過，內容就是童銜早些時候同楚暅提到過的，被撤刊的那本文獻，瑞典雙子血案的詳細文獻。字體附近還有著深黑的邊框，應該是從某本期刊上覆印下來的。
“你怎麽知道這個的？”
右上角的時間分明表示著期刊發行的時間很早，幾乎是四五十年前的物件，童銜才二十出頭，就算是付酌呈三十來歲，這本期刊似乎都不在他們接觸的範圍時間段裏面。
付酌呈也調查過童銜，作為嫌疑人的直系親屬，童銜的老底幾乎是被摸透的，哪怕是從沒有登記在任何一個系統上，僅僅在姚素隨手扯過的覆印紙上的病情，就連童銜喜好了解稀奇古怪病情的習慣都知道，甚至他都知道童銜對心理學的興趣的起因只是為了自救。
“這本書，是我半年前收來的。”
說來也是巧合，童銜當時開車路過一處老別墅居住區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少女，少女招停了童銜的車，問童銜能否載她一程，短暫的談話中，童銜知道少女今天過來是替爺爺收拾老宅，很多舊書堆著太占地方了，問過爺爺的意願後，她便想著將這些書收拾出來處理掉。不過少女似乎很煩惱如何去處理這批書，一路上還問著童銜有沒有一些建議，她嘟囔著實在不行就想著拉著去舊書市場看能買幾個錢。
童銜也好奇就問了兩句，才知道少女的爺爺是海城大學退休了很久的教授，在心理學方面很厲害的老前輩，童銜也一直對這方面的東西好奇，能看幾本早年的期刊也算是放松心態，便出高價收了下來。
半年內，童銜偶爾看幾本，直到兩個月前才看到那一本，記載著瑞典雙子血案的那本期刊，那一篇文獻給童銜帶來了極大的震撼，與一般的案件不同，與一般的心理疾病不同。
幾乎巧妙而有荒誕的理由，居然成為了呈堂證供。全程昏迷的人居然成了兇手。
畢竟是互聯網時代，基本所有的期刊都能在網絡上查到，但當童銜查到那本期刊的時候，文檔已經做出了很大的修改，他從很多幾乎已經停用的留言平臺，以及期刊方的解釋，他知道是這篇本章已經有了不好的影響。
只有一種可能，模仿犯罪。而再那件案件之後，對二聯性精神障礙與案件相關的文獻和記載，幾乎是沒有了，就算是幾十年也只有描寫的很簡單很敷衍的幾篇。
而這正導致了這次案件的最大難題，沒有足夠的例子可以借鑒，而又不能按照一般的精神案件處理。
“你的意思是？”
“這算不得是模仿犯罪，但確實一場模仿脫罪。”
但就算現在他和付酌呈知道兇手是秦禮，但他們又當如何告知張天，倘若秦禮一口咬定不知情，他們又當如何？畢竟如果真的是二聯性的話，秦禮完全可以說，童謠想借她之手讓她背鍋，而她只是無辜的人。如何解釋二聯性，如何證實這一切是假的，這是一個難題。
付酌呈陪著童銜在童家呆太久固然是不好的，盡管秦禮現在並沒有精力去觀察童銜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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