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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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蘇琬琬偏過頭，“我自己來。”
“不行，那我會幫你擦掉。”齊君赫補了一句，“用我喜歡的方式。”
蘇琬琬被他張口之間的葷話震撼了一下，回神要說話，唇已經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齊君赫今日穿的一件廣袖玄袍，擡手時就會露出手腕旁的尺骨，映出些淡淡的青筋。
哪怕在夏天，他的指尖都是涼的，指腹按在柔軟的唇瓣上，帶來陣陣酥麻。
淺褐色的眸子，透過低垂的濃密眼瞼，看著跟前的女子，齊君赫動作一頓，壞心眼地道了一句，“嘴張開些。”
蘇琬琬下意識地把嘴張開了些，沒意識到什麽不對，看到齊君赫眼裏的壞笑才後知後覺，將人推開。
“我要走了。”
齊君赫將玉盒合上，點頭，“好，我送你走。”
他放下玉盒，自然地牽過蘇琬琬的手，帶著人往門口走。
蘇琬琬在門口時停下，“在無人的地方，我沒辦法受你欺辱，可是我希望在外面時，你能給我留最後一絲顏面，不要讓旁人發現我們的關系。”
腳步停在門口，齊君赫不明所以，自己何曾欺辱過她？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低著頭的蘇琬琬，一身執拗的勁，像是覺得難堪極了。
齊君赫的目光沈了沈，松開握住蘇琬琬的手，“好。”
齊君赫把蘇琬琬送到了原來帶走她的地方。
武林大賽因為這場鬧劇而提前終止，不少人都選擇先去用了午膳，養精蓄銳後再來看晚些時候的賽龍舟，因此岸邊空曠了不少。
蘇琬琬表示自己已經不是三年小孩，不需要人送，但是齊君赫還是將她送到了距離楊畫舫不遠的岸邊。
齊君赫道：“別家的畫舫許是租的，可是楊家這艘卻不是。”
如此可見楊家的財力了。
蘇琬琬停下腳步，“快到了，你不必再送。”
楊子苓是見過齊君赫的，離得近了若是被看到，又認出齊君赫的身形，解釋她問起來，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因此她大有齊君赫再送，自己就不走的意思。
只是蘇琬琬雖然顧慮到了楊子苓這邊，卻因為對城東這片湖的地勢不了解，方向感也不是很強，而忽視了另一個方向。
史家的畫舫上，史保德和張開羽正在談話。
他們此前已經交談了很久，張開羽表達了對史大人的學識與品行的崇仰，也成功拿到了史大人納他入營的邀請。
史大人並未將全部的細節托盤告知，但是從只言片語中，能夠分析出，史大人並不屬於明面上存在的兩只陣營，而是另一個潛在的同樣龐大的陣營。
史大人正在說著話，張開羽的目光卻被突然出現在視野裏的兩道聲音所吸引，也轉走了他的所有註意裏。
其中一道他自然認得，就是琬琬，而另一道卻是一個男子，帶著面具，看身形卻覺得陌生。
張開羽擔心自己的思緒混亂，會錯過史大人說的話，於是主動提起，“伯父，你瞧琬琬在那邊。”
史保德果然被吸引了註意力，尋著張開羽的目光看過去。
他錯愕的“咦”了一聲，像是在驚訝為何岸上的兩個人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很快他反應過來，心下了然，三年前皇上是去過縣城的。
張開羽註意到了史大人的反應，問道：“大人可認識琬琬身邊的那位男子。”
他這個問題其實有點冒昧，但是顧及到蘇琬琬的事情，張開羽便少了些分寸。
史保德並不介意，“認得。”
他的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語氣間不免多了一些敬意，“不過他既然戴了面具，便是不想讓旁人認出他，我便不與你說他的身份了。”
張開羽點頭，“伯父既然認識，那我也不必過於擔憂。”
好在岸上的兩人很快便分開，蘇琬琬也登上了周家畫舫。
張開宇心中松下一口氣，卻又突然意識到，琬琬是去見楊小姐的，可是現在才去周家的畫舫，那她先前都去了哪裏？
齊君赫等蘇婉婉離開走遠，自己則轉過頭，遙遙地看向張開羽站著的窗口。
視線透過面具，與張開羽下意識投遞過來的目光匯聚在一處，張開羽只覺得那黑金面具之下，傳來重重的壓抑感，而他面不改色，與之對視。
很快，齊君赫轉身離開，背影也逐漸消失。
*
齊君赫猜得沒錯，楊子苓特意讓月牙去史家畫舫上找蘇琬琬，就是為了打聽周南行的消息。
昨日楊子苓問了周家的人，才知道周南行平日都住在乾清宮，跟在皇上身邊，這次受了傷也不曾回來，所以周家人並不知情。
至於周太後那邊，楊子苓只要認真想想就能猜到，就是她勸父親讓自己入宮的，楊子苓哪裏還肯與她見面。
而前日晚上，蘇琬琬熟練地給周南行按傷口，兩人還嘀咕著說了兩句話，顯然就是認識的，就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看能不能問到什麽消息。
好在，蘇琬琬給他帶來了好消息，周南行沒有什麽大礙。
但是周南行要在床上躺著療傷兩月，也就意味著她將要兩個月見不到他。
月牙沒有說謊，楊子苓這幾日茶飯不思，肉眼都能瞧出來確實是瘦了。
她眉眼也不像之前那樣總是揚著，問著蘇琬琬，“你是如何得到的周南行的消息，可能否與我說說？”
蘇琬琬不好說出齊君赫，只能簡單說是朋友。
好在楊子苓察覺到了她的為難，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蘇琬琬問道：“你之後打算如何？”
她不願入宮，卻又沒辦法逃出去，算是進退兩難。
楊子苓無奈嘆氣，“只能再勸勸父親，讓他取消這門親事，我不能再隨意逃出去，若是又害了旁人受傷，跟我親手害人又有什麽區別。”
蘇琬琬從楊家畫舫上下來時，瞧見張開羽就站在岸邊。
蘇琬琬下樓梯，他便走進些接過蘇琬琬的手，扶著人下來。
站穩後，蘇琬琬收回手，有些詫異地問：“你怎麽來了這裏？”
張開羽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我來接你回去。”
蘇琬琬笑了起來，“兩艘畫舫也不遠，我認得路，哪裏需要你專程來接一趟。”
中午時，蘇琬琬三人與史家一塊用了膳，粽子自然不會少，還有不少應季的吃食，實在是吃了個盡興。
飯後，龍舟還未開始，史保德便說可以下船走走，去消消食。
蘇琬琬與史婉清一塊，循著岸邊走。
史婉清問起楊子苓的情況。
楊子苓要入宮為後的消息，京城幾乎都已經知曉，蘇琬琬見史婉清的神色間，是真的關懷不是作假，才簡單道了一句：“她不願嫁。”
史婉清側頭，去看停在湖上的那艘巨大的楊家畫舫，微微嘆氣，“我猜到了，她如何會願意呢？”
只是楊子苓死活不願的，卻是自己求之不得的，當真是陰差陽錯。
兩人走了一會，蘇琬琬突然瞧見不遠處的一個小攤後面，站著兩道熟悉的身影。
她拉著人走進去看，沒忍住笑了起來，“你們如何在這裏？”
兩人正是露水和桂安，她們賣的，是露水編了好長時間的綹子。
露水見到小姐，高興得咧開嘴，“端午的習俗之一是綁紅繩，比起簡單的一個紅繩，這種帶紋路的紅色綹子豈不是更好看，今日不出來擺攤，何時出來？”
“小姐和史小姐可要來一條，不收你們的銀子。”
史婉清接過露水遞過來的一條綹子，瞧著精致小巧，雖然比不得織錦館的手藝，但是在這個節日，在這個地點，多得是不在意手藝和品牌，只圖個有趣喜慶的人。
史婉清點點頭，“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露水笑著道：“謝謝史小姐。”
蘇琬琬也替她們高興，問著距離她最近的桂安，“生意可還好？”
桂安的神情有些奇怪，楞了一下才道：“好的好的。”
蘇琬琬只當她慢熱，沒有多想。
幾人說話間，有一姑娘也湊過神來，撿起一條綹子側身對旁邊的人說道：“娘，幹爹，你們瞧，這個漂亮。”
被她稱作幹爹的瞧著年紀偏大，身子也有些佝僂，但是眉眼依稀能看出以前的俊氣。
他很和善，笑著道：“喜歡就買，給你娘和我，都買幾條，圖個喜慶。”
露水一看有大生意上門，連忙招呼著，“姑娘，你看這些，有喜歡的直接挑就是。”
她指著其中幾條，“這幾條顏色靚麗，最適合姑娘，這幾條穩重，適合你身後的老人家。”
那姑娘對比了一會，最後挑了六條，問道：“多少銀子？”
露水只知道十二文一條，第一次賣出這麽多條，一時有些算不過來。
蘇琬琬笑著接過話，“姑娘，七十二文。”
待那姑娘付完銀子走了，蘇琬琬輕輕拍了拍露水的腦門，“還得給你請個夫子才行，可別誤了我們家的大商人。”
露水嘿嘿笑了兩聲，將那姑娘給的銅錢，小心翼翼地放進錢袋裏。
史婉清瞧著喜歡，自己也帶走了兩條。
不遠處已經傳來擊鼓的聲音，瞧著賽龍舟馬上就要開始了，史婉清催著蘇琬琬回到畫舫上，還囑咐露水兩人若是想去，也可以將綹子帶著去畫舫，看了賽龍舟再下來。
露水笑著拒絕了，看了看蘇琬琬，“小姐們去吧，賺銀子重要，賺銀子重要。”
月牙跟在兩位小姐身後，等兩位小姐都走了，才插得上話。
她飛快地從袖子裏拿出捆在一起的綹子，塞到露水手裏，低聲道：“說好了的，你幫我賣出去，二八分成。”
瞧完賽龍舟，史保德又帶著蘇琬琬三人回了史府，好生招待著，直到宵禁前的半個時辰才放他們歸去。
這一日下來，雖然玩得盡興，卻也是累得不行。
張開羽心中藏著事情，有話想與蘇琬琬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張氏今日見了世面，心中開心，與張開羽說了好一些話，才要了熱水去沐浴。
而張開羽坐著那張他往日不怎麽用的躺椅上，擡頭望著天上的星星。
今日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是不錯的天氣，夜空中月明星稀，他淺淺地數著那幾顆星星，卻總忘了數到哪裏。
身邊傳來腳步聲，張開羽偏過頭去看，發現是蘇琬琬。
他下意識想撐著扶手坐起來，不希望在蘇琬琬面前露出這幅躺著懶散的模樣。
蘇琬琬按住他的肩頭，“今日累了，就這麽躺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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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琬琬被他張口之間的葷話震撼了一下，回神要說話，唇已經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齊君赫今日穿的一件廣袖玄袍，擡手時就會露出手腕旁的尺骨，映出些淡淡的青筋。
哪怕在夏天，他的指尖都是涼的，指腹按在柔軟的唇瓣上，帶來陣陣酥麻。
淺褐色的眸子，透過低垂的濃密眼瞼，看著跟前的女子，齊君赫動作一頓，壞心眼地道了一句，“嘴張開些。”
蘇琬琬下意識地把嘴張開了些，沒意識到什麽不對，看到齊君赫眼裏的壞笑才後知後覺，將人推開。
“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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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玉盒，自然地牽過蘇琬琬的手，帶著人往門口走。
蘇琬琬在門口時停下，“在無人的地方，我沒辦法受你欺辱，可是我希望在外面時，你能給我留最後一絲顏面，不要讓旁人發現我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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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君赫的目光沈了沈，松開握住蘇琬琬的手，“好。”
齊君赫把蘇琬琬送到了原來帶走她的地方。
武林大賽因為這場鬧劇而提前終止，不少人都選擇先去用了午膳，養精蓄銳後再來看晚些時候的賽龍舟，因此岸邊空曠了不少。
蘇琬琬表示自己已經不是三年小孩，不需要人送，但是齊君赫還是將她送到了距離楊畫舫不遠的岸邊。
齊君赫道：“別家的畫舫許是租的，可是楊家這艘卻不是。”
如此可見楊家的財力了。
蘇琬琬停下腳步，“快到了，你不必再送。”
楊子苓是見過齊君赫的，離得近了若是被看到，又認出齊君赫的身形，解釋她問起來，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因此她大有齊君赫再送，自己就不走的意思。
只是蘇琬琬雖然顧慮到了楊子苓這邊，卻因為對城東這片湖的地勢不了解，方向感也不是很強，而忽視了另一個方向。
史家的畫舫上，史保德和張開羽正在談話。
他們此前已經交談了很久，張開羽表達了對史大人的學識與品行的崇仰，也成功拿到了史大人納他入營的邀請。
史大人並未將全部的細節托盤告知，但是從只言片語中，能夠分析出，史大人並不屬於明面上存在的兩只陣營，而是另一個潛在的同樣龐大的陣營。
史大人正在說著話，張開羽的目光卻被突然出現在視野裏的兩道聲音所吸引，也轉走了他的所有註意裏。
其中一道他自然認得，就是琬琬，而另一道卻是一個男子，帶著面具，看身形卻覺得陌生。
張開羽擔心自己的思緒混亂，會錯過史大人說的話，於是主動提起，“伯父，你瞧琬琬在那邊。”
史保德果然被吸引了註意力，尋著張開羽的目光看過去。
他錯愕的“咦”了一聲，像是在驚訝為何岸上的兩個人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很快他反應過來，心下了然，三年前皇上是去過縣城的。
張開羽註意到了史大人的反應，問道：“大人可認識琬琬身邊的那位男子。”
他這個問題其實有點冒昧，但是顧及到蘇琬琬的事情，張開羽便少了些分寸。
史保德並不介意，“認得。”
他的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語氣間不免多了一些敬意，“不過他既然戴了面具，便是不想讓旁人認出他，我便不與你說他的身份了。”
張開羽點頭，“伯父既然認識，那我也不必過於擔憂。”
好在岸上的兩人很快便分開，蘇琬琬也登上了周家畫舫。
張開宇心中松下一口氣，卻又突然意識到，琬琬是去見楊小姐的，可是現在才去周家的畫舫，那她先前都去了哪裏？
齊君赫等蘇婉婉離開走遠，自己則轉過頭，遙遙地看向張開羽站著的窗口。
視線透過面具，與張開羽下意識投遞過來的目光匯聚在一處，張開羽只覺得那黑金面具之下，傳來重重的壓抑感，而他面不改色，與之對視。
很快，齊君赫轉身離開，背影也逐漸消失。
*
齊君赫猜得沒錯，楊子苓特意讓月牙去史家畫舫上找蘇琬琬，就是為了打聽周南行的消息。
昨日楊子苓問了周家的人，才知道周南行平日都住在乾清宮，跟在皇上身邊，這次受了傷也不曾回來，所以周家人並不知情。
至於周太後那邊，楊子苓只要認真想想就能猜到，就是她勸父親讓自己入宮的，楊子苓哪裏還肯與她見面。
而前日晚上，蘇琬琬熟練地給周南行按傷口，兩人還嘀咕著說了兩句話，顯然就是認識的，就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看能不能問到什麽消息。
好在，蘇琬琬給他帶來了好消息，周南行沒有什麽大礙。
但是周南行要在床上躺著療傷兩月，也就意味著她將要兩個月見不到他。
月牙沒有說謊，楊子苓這幾日茶飯不思，肉眼都能瞧出來確實是瘦了。
她眉眼也不像之前那樣總是揚著，問著蘇琬琬，“你是如何得到的周南行的消息，可能否與我說說？”
蘇琬琬不好說出齊君赫，只能簡單說是朋友。
好在楊子苓察覺到了她的為難，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蘇琬琬問道：“你之後打算如何？”
她不願入宮，卻又沒辦法逃出去，算是進退兩難。
楊子苓無奈嘆氣，“只能再勸勸父親，讓他取消這門親事，我不能再隨意逃出去，若是又害了旁人受傷，跟我親手害人又有什麽區別。”
蘇琬琬從楊家畫舫上下來時，瞧見張開羽就站在岸邊。
蘇琬琬下樓梯，他便走進些接過蘇琬琬的手，扶著人下來。
站穩後，蘇琬琬收回手，有些詫異地問：“你怎麽來了這裏？”
張開羽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我來接你回去。”
蘇琬琬笑了起來，“兩艘畫舫也不遠，我認得路，哪裏需要你專程來接一趟。”
中午時，蘇琬琬三人與史家一塊用了膳，粽子自然不會少，還有不少應季的吃食，實在是吃了個盡興。
飯後，龍舟還未開始，史保德便說可以下船走走，去消消食。
蘇琬琬與史婉清一塊，循著岸邊走。
史婉清問起楊子苓的情況。
楊子苓要入宮為後的消息，京城幾乎都已經知曉，蘇琬琬見史婉清的神色間，是真的關懷不是作假，才簡單道了一句：“她不願嫁。”
史婉清側頭，去看停在湖上的那艘巨大的楊家畫舫，微微嘆氣，“我猜到了，她如何會願意呢？”
只是楊子苓死活不願的，卻是自己求之不得的，當真是陰差陽錯。
兩人走了一會，蘇琬琬突然瞧見不遠處的一個小攤後面，站著兩道熟悉的身影。
她拉著人走進去看，沒忍住笑了起來，“你們如何在這裏？”
兩人正是露水和桂安，她們賣的，是露水編了好長時間的綹子。
露水見到小姐，高興得咧開嘴，“端午的習俗之一是綁紅繩，比起簡單的一個紅繩，這種帶紋路的紅色綹子豈不是更好看，今日不出來擺攤，何時出來？”
“小姐和史小姐可要來一條，不收你們的銀子。”
史婉清接過露水遞過來的一條綹子，瞧著精致小巧，雖然比不得織錦館的手藝，但是在這個節日，在這個地點，多得是不在意手藝和品牌，只圖個有趣喜慶的人。
史婉清點點頭，“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露水笑著道：“謝謝史小姐。”
蘇琬琬也替她們高興，問著距離她最近的桂安，“生意可還好？”
桂安的神情有些奇怪，楞了一下才道：“好的好的。”
蘇琬琬只當她慢熱，沒有多想。
幾人說話間，有一姑娘也湊過神來，撿起一條綹子側身對旁邊的人說道：“娘，幹爹，你們瞧，這個漂亮。”
被她稱作幹爹的瞧著年紀偏大，身子也有些佝僂，但是眉眼依稀能看出以前的俊氣。
他很和善，笑著道：“喜歡就買，給你娘和我，都買幾條，圖個喜慶。”
露水一看有大生意上門，連忙招呼著，“姑娘，你看這些，有喜歡的直接挑就是。”
她指著其中幾條，“這幾條顏色靚麗，最適合姑娘，這幾條穩重，適合你身後的老人家。”
那姑娘對比了一會，最後挑了六條，問道：“多少銀子？”
露水只知道十二文一條，第一次賣出這麽多條，一時有些算不過來。
蘇琬琬笑著接過話，“姑娘，七十二文。”
待那姑娘付完銀子走了，蘇琬琬輕輕拍了拍露水的腦門，“還得給你請個夫子才行，可別誤了我們家的大商人。”
露水嘿嘿笑了兩聲，將那姑娘給的銅錢，小心翼翼地放進錢袋裏。
史婉清瞧著喜歡，自己也帶走了兩條。
不遠處已經傳來擊鼓的聲音，瞧著賽龍舟馬上就要開始了，史婉清催著蘇琬琬回到畫舫上，還囑咐露水兩人若是想去，也可以將綹子帶著去畫舫，看了賽龍舟再下來。
露水笑著拒絕了，看了看蘇琬琬，“小姐們去吧，賺銀子重要，賺銀子重要。”
月牙跟在兩位小姐身後，等兩位小姐都走了，才插得上話。
她飛快地從袖子裏拿出捆在一起的綹子，塞到露水手裏，低聲道：“說好了的，你幫我賣出去，二八分成。”
瞧完賽龍舟，史保德又帶著蘇琬琬三人回了史府，好生招待著，直到宵禁前的半個時辰才放他們歸去。
這一日下來，雖然玩得盡興，卻也是累得不行。
張開羽心中藏著事情，有話想與蘇琬琬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張氏今日見了世面，心中開心，與張開羽說了好一些話，才要了熱水去沐浴。
而張開羽坐著那張他往日不怎麽用的躺椅上，擡頭望著天上的星星。
今日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是不錯的天氣，夜空中月明星稀，他淺淺地數著那幾顆星星，卻總忘了數到哪裏。
身邊傳來腳步聲，張開羽偏過頭去看，發現是蘇琬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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