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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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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乾清宮。

齊君赫推開房間的門,正要往裏走,有小太監小心翼翼地提醒,“皇上,書房裏的折子已經堆滿了,可要送些回去?”

明面上能送到乾清宮的折子,基本上跟朝政都沒什麽幹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吳公公就能處理得很好。

至於暗下的,他自然有其他的渠道。

“送走吧。”

小太監點頭,“是。”

他剛要退下去,齊君赫又道:“慢著,朕去看看。”

推開書房的門,目光便落到了書桌上堆滿的折子上面。

齊君赫走到書桌前,目光在一堆折子上面來回,最後停留在一份被壓在最底下的聖旨上面。

將其展開,裏面洋洋灑灑地寫了不少字,大意是蘇家小女蘇琬琬與新晉探花張開羽乃是佳偶天成,特此賜婚。

這是是吳公公的手筆,這些年來,這些無關緊要的聖旨都是他代擬。

齊君赫輕擡眉梢,將聖旨合上捏在手裏,對著身旁的小太監,“剩下這些,都送回內閣。”

等回到寢殿之內,齊君赫走到龍榻邊上,揚手將這封聖旨扔了床底。

而與此同時,在慈寧宮。

周南行坐在周太後跟前,“皇上欲派臣前往青知省調查鹽運一事。”

在周太後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之時,周南行接著道:“臣該如何行事,還請太後娘娘指點。”

*

蘇琬琬洗漱過後,褪去衣袍躺在床上,正要熄燈,就聽見門被人推開又關上,進門的人幾步繞過屏風,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衣,腰間配著一把長刀,臉上帶著白日的那張黑金面具,面具之下,薄唇抿在一起透露著主人的心情不好。

坐下後齊君赫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字,“熄燈。”

蘇琬琬看了他兩眼,熄了油燈,為自己蓋上薄被。

她睜著眼睛,在黑暗中看著床邊坐著的人,看不清身影,只有一團黑影在不遠處。

房間裏面靜悄悄的,夜色中就連風聲也不曾有過,安靜得出奇。

空氣中充斥著若有若無的緊張感,似乎能透過這不算遠的距離,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屋的門突然被打開了,門閂像是失去了作用,那人輕而易舉地就進了這處宅子。

蘇琬琬捏了捏蓋在薄被之下的手,再一次往齊君赫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齊君赫的目光也落在了這邊。

來不及多想,那人已經繞過屏風,憑借著微弱的月光來分辨房中的方向。

他不知道房間的布局是什麽樣的,只能憑著直覺往床邊摸過去。

很快,他就碰到了床尾,於是他往前邁了一步,然後舉起長刀,只需用刀尖一掃,就能徹底了結了這個女子。

了結三年前他在出行任務時,那一抹不該存在的心軟。

可是出乎意料的,床上的人有了動作,一片粉末突然撒了過來,他偏過頭,臉上帶著的黑布遮去了大半的粉末,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歇,加快了刀速。

下一秒,刀刃上傳來阻力,隨之而來的是刀刃相撞的聲音,而身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第三個人的呼吸聲。

周崇弓下腰,躲過砍過來的刀鋒往後退,才再度站起來,看向方才的位置。

在那裏,站著一個男子,只是光線太暗,看不真切。

這並不能阻攔他,周崇提起刀,再次沖了過去。

只是幾番交手下來,周崇不僅沒有傷到對面分毫,反倒被割破了下擺,胸口處受了一腳,氣血上湧,吐出一口血沫。

既然如此,再耗下去也未必能成事,他扭頭離開,跑到外屋後,打算從還沒關上的門出去。

齊君赫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現在殺了周崇,不是一件好交代的事情。

可是蘇琬琬不會輕易放過他,她早就靠在床頭,在周崇逃出裏屋的時候,拉動了手中的繩子。

房內瞬間響起一系列的聲響,在正對房門口的位置,一把□□機關被喚醒,弓箭猛地脫弦,以飛快的速度發射而出。

聽見破空聲的周崇快速挪動身型,卻仍被那弓箭射中了左手大臂,顧不得去查看傷勢,他果斷地離開了這裏。

空氣中蔓延著淡淡的血腥氣。

房中安靜了片刻。

蘇琬琬跪在床邊,將油燈點亮,下床將門關上,再去拆掉連接□□機關。

這機關並不覆雜,很快就能拆卸好,蘇琬琬將拆卸下來的東西,都放進了櫃子的深處。

齊君赫看著她的動作,“你這弓弩如何而來?”

蘇琬琬道:“從縣城進京時,藏在行李裏帶進來的。”

耳邊是刀身入鞘的聲音,蘇琬琬沒有去看齊君赫,站起身拿下最頂層櫃子的棉被,給自己換了一床被子。

原來那一床被撒了迷藥,不能用了。

齊君赫就這麽靜靜地看了一會,就在蘇琬琬整理地差不多的時候,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你在利用我。”

蘇琬琬的眼瞼顫了顫,“你在說什麽。”

齊君赫走到蘇琬琬身後,他們的面前就是剛整理好的床鋪。

“用我來對付武力高超的周崇,只要他受了些影響行動的傷,再逃走時就能用弓箭斃命。”

“即使他死了周家人追究,你也知道我會保你。”

“蘇琬琬,你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不怕死。”

蘇琬琬轉過身,將齊君赫推開,臉上不再像剛才那樣平靜。

經過剛剛的折騰,一頭的青絲顯得淩亂,一如她現在的情緒一樣起伏洶湧。

“那又如何?我還是高看了你,周崇他沒死,他還好好地活著!”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可不敢指望你保我,不過是死,又何懼。”

齊君赫單手摘下臉上的面具,他此時的臉色比起那張黑金面具更加令人心慌。

面具被他扔到一邊,掛著配件的腰帶也被隨手拋在地上,他長手攬過蘇琬琬的腰,然後身子往前傾,將人帶到床上。

在蘇琬琬耳邊笑了一聲,帶著壓抑的怒氣“既然利用了我,那我們便好好算算這一筆賬。”

燈還亮著,蘇琬琬在慌亂中,清楚地看著自己被腿去裏衣,只剩下一件肚兜裹身。

齊君赫啃咬著她的鎖骨,一手鎖住了她的兩只手,另一只手則往下。

他緩慢地親吻而下,蘇琬琬難耐地弓起腰,嘴角溢出些聲響,而齊君赫的膝蓋已經分開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燭火的浮動,映著兩人的身姿,在窗邊的墻壁上印出覆雜的剪影。

齊君赫一邊按住蘇琬琬,一邊問道:“何不像之前那般大聲罵我?”

蘇琬琬咬著唇,身體的酥麻讓她眼角已經落了淚,卻不肯發出一點聲響。

這院子裏除了她與張開羽,還有另外兩人,她如何能在深夜喊出聲來?

只能在啜泣中,夾上那麽兩句:無恥!

齊君赫起身,將床賬上那枚鈴鐺摘下,放至蘇琬琬唇邊。

語氣中帶著蠱惑,“琬琬,含住它。”張開羽今日研讀到深夜,眼見著窗外已經月明星稀,才將書桌上的書本收拾起來,打算熄燈入眠。

剛走到窗邊,就聽見院子裏面傳來一些聲響,很小聲聽,聽不真切。

他隱約辨析出是西廂房的方向,以為是蘇琬琬起夜,雖然留了些心,但是沒有因此冒昧叨擾。

可是之後,仍舊陸續傳來些聲響,他這才推開門,走到了院子裏。

蘇琬琬房內的燈亮著,但是房門緊閉,也不見窗戶上面有人活動造成的剪影,似乎在他出門後就安靜下來了。

張開羽關切地皺著眉,對著屋內輕聲喊道:“琬琬,你可是還沒睡?”

而房內,床簾之後,蘇琬琬抵著齊君赫的肩膀,臉上、身上都是濕浸的汗意,如今的處境她哪裏敢張口說話,一不小心就會讓張開羽聽出不對的地方。

齊君赫垂頭,在那朱唇上輕輕親了一口,看著那充血而艷紅的顏色,笑道:“回他。”

蘇琬琬強撐著瞪他一眼,別過頭去,之前她試圖推開齊君赫的肩膀,可是費勁了力氣也無濟於事,如今已經是筋疲力盡。

齊君赫輕輕揚眉,扶住蘇琬琬的腰。

蘇琬琬杏眼一睜,尾音被齊君赫悉數堵在嘴裏。

門口的張開羽已經有些按耐不住,擔心蘇琬琬在房內出了意外,他走進了些,再次問道:“琬琬?



齊君赫松開蘇琬琬的唇,“快回他,他等會若是進來可就不好了。”

蘇琬琬眼角沾了些水痕,無奈只好穩住聲線,揚聲道:“我在……看話本。”

饒是如此,聲音也比往日虛軟很多,還被齊君赫中途打斷了一次。

張開羽終於等到回應,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不曾深思。

他松下一口氣,“沒事就好,那你早點休息。”

然後舉步離開了這裏。

等到已經聽不見腳步聲,蘇琬琬揚手抽在齊君赫的臉上,聲音有些沙啞,“你無恥。”

這一巴掌讓齊君赫的動作一頓,眼神發暗。

就在蘇琬琬以為他會就此停止時,齊君赫突然將她兩只手鎖在一起,然後壓下身,“原來還有不少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雲突然代替月亮占據了天空,暴雨突然而至,雨滴落地的聲音如玉珠落地,劈啪作響。

閃電伴隨著雷鳴,充斥在這一塊天地。

蘇琬琬累得不行,窩在床褥之間不想再動分毫,可是每次雷鳴一次,她都會忍不住顫抖一次,像是這雷鳴聲穿透過空氣與房門,直直到了她的心裏。

齊君赫起身將衣服穿好,用棉被把蘇琬琬裹住,將人抱起來的時候,他感受到女子的顫抖,細細去看,才發現女子的柳眉緊緊蹙起,剛剛紅潤的唇瓣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蒼白,從中不斷溢出幾乎夢囈。

“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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