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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蒿萊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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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蒿萊血吸

毛樾沖在最前, 一掌打在了楚夢肩上。

這一掌沒有殺意,卻將楚夢從雪影身旁推開。

楚夢身形一個趔趄,後退一步。

就在這個間隙, 雪影一招移步換影旋身而起。

“蒿萊護法危害江湖, 抓他非我們大散關莫屬!”

毛樾大喊著, 追向雪影而去。

原來這一眾江湖客見有機可趁, 都想趁此從楚夢手中搶奪雪影立功揚名。

原本可控的場面頓時大亂。

楚夢被眾人推搡阻撓間,已失卻了最好的反制機會。

“楚姐姐,對不起了。”

就在楚夢思索對策時,只見謝錦謝也從地上爬起, 追隨雪影而去。

不怕敵人強大, 就怕自己人各懷鬼胎。

楚夢遺憾又失望的皺眉。

“你不是答應, 跟寧遠回兩負閣, 以後好好修養心性的嗎?”

楚夢問向謝錦繡。

謝錦繡沒有回頭,只是垂了眸, 喃喃道:“……對不起……”

與此同時。

“小心!”

隨著華焉一聲提醒,這邊寧遠挾制薛靈風一起躲開了薛幽然的襲擊。

薛幽然立定, 拔下頭上的迷骨扇,直接甩出了茇草毒。

她面容堅定,眉眼間帶著必勝的自信,將茇草毒直刺寧遠而出。

“寧兄小心!”

茇草毒的威力如何, 沒人比空魂谷弟子更了解了。

因此薛靈夙見狀, 連忙甩出鐵鏢頭,想將茇草毒擋落。

“薛兄不可!”

寧遠看著薛幽然閃過的神情,連忙出言制止薛靈夙。

薛幽然明明知道沒有偷襲成功的可能, 卻還要一再襲擊寧遠, 追纏不休。

寧遠原以為是她救人心切, 顧不得思索這些。

但剛才看到薛幽然站定,並面露得意,他才明白過來。

薛幽然是故意的。

她偷襲並不是為了直接從寧遠手中救回薛靈風。

她偷襲是為了引導寧遠不知不覺站到現在的位置上。

在這個位置上,薛幽然背後全是蒿萊殿門徒。

她甩出的茇草毒一旦被擋回,毒粉便會全部灑落到蒿萊殿門徒身上。

那她霎時便多了許多幫手。

如果直接將茇草毒甩向蒿萊門徒,她的計謀一眼會被眾人看穿。

茇草毒便會被眾人擊落。

而這樣霧裏看花虛晃一槍,才更容易不受阻礙的達到她的目的。

“瓜撮!”

舒緲顯然也看出了薛幽然的心思。

她魚躍向前,連翻幾個跟頭,將薛靈夙甩出的鐵鏢頭一一截住。

舒緲停身在薛靈夙跟前,掌開手掌。

“攔了就如她所願了。”

舒緲蹙眉,沒好氣的將鐵鏢頭塞入薛靈夙手中。

“什麽意思?”

薛靈夙又急又不解。

再不攔,眼看著茇草毒就要打到寧遠身上了。

他迷骨扇扇骨中的茇草毒已丟,解藥當然也不再有。

到時,寧遠就危險了。

寧遠雖身形不動,表面上一副躲閃不及的樣子。

實際已暗暗聚起真氣,只待茇草毒襲來,便直接將其打入地底。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叮”的一聲,一把長劍橫於寧遠眼前,將茇草毒悉數打落回去。

“不好。”

寧遠和舒緲見茇草毒被打回,皆一驚。

“寧兄,你沒事吧?”

沈桓收了長劍,出現在眾人眼前。

“沈公子?”

寧遠蹙眉。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麽關鍵的時刻來了。

“先應敵。”

寧遠顧不上解釋,提醒大家戒備。

只見薛幽然身後的蒿萊門徒,果然在茇草毒的催動下,一個個面目變得猙獰。

他們眼睛盡力眥起,嘴角扯開,整個面龐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黑紫色。

逐漸靠近眾人的步伐也顯出一種不正常的機械。

這樣子眾人在沈家見過。

當時誤服了茇草毒的沈家家仆,發作時便是這副模樣。

“大師兄,我來助你!”

薛幽然揚起眉,手一揮命蒿萊門徒向眾人襲去。

這些門徒的皮膚一瞬間皺縮起,好似體內的所有血肉同時蒸發殆盡了一般。

“不好。”

“他們要過來了!”

薛靈夙見狀,知道這是中毒者馬上要行動加速變快的前兆。

他話音剛落,這些蒿萊門徒便殘影般竄到了人前。

他們枯癟的雙臂像兩根麻稈一樣直直挺起。

華焉提劍,直接砍掉了面前襲擊者的腦袋。

然而沒用,枯癟的雙臂依然襲擊而來。

眾人一時皆被蒿萊門徒纏住。

其中一人抓住了寧遠的肩膀,要將其雙臂直接撅斷。

寧遠只得騰出部分精力對付襲擊者。

就在這個空檔,薛幽然扔出離弦箭釵而來。

寧遠側頭躲過。

薛幽然趁機抓住了薛靈風的手臂。

薛幽然為薛靈風註入一股真氣,助他沖開不鳴指桎梏。

寧遠回身,欲將薛幽然一起制住。

但這時,隨著毛樾一掌推開楚夢,周遭的江湖客已然混亂騷動起來。

他們一部分人去楚夢處爭奪雪影,一部分人見雪影搶不到,又轉而來搶薛靈風。

寧遠雖打落不少來人,但這也給了薛靈風沖開不鳴指的時間。

只見他不消片刻,便衣袂震動,攬起薛幽然飛至空中。

顧笙刺出的綾羅也被薛靈風以真氣打回。

華焉不僅要應對襲向自己的蒿萊門徒,還要兼顧圍在顧笙身旁的那些。

“休想逃!”

沈桓雖對目前的情況一知半解,但他也看出薛幽然是敵對之人。

因此他直追而去。

“難纏。”

薛幽然一心助大師兄逃脫,毫不留情沖沈桓甩出扇中鐵鏢頭。

薛靈風的迷骨扇已被寧遠卸下,方才被不鳴指制住,真氣又受損多時。

故眼下不是戀戰的時候。

此時雪影和謝錦繡也剛剛脫身,點腳淩空。

薛靈風和薛幽然與二人匯合,四人禦風而去。

一眾江湖客不肯死心的急追而去。

隨著薛幽然的遠去,中了毒的蒿萊門徒失了控制,便呆呆不動了。

“啊!”

沈桓畢竟功夫不濟,躲閃不及,被其中一個鐵鏢頭刺中眼睛。

薛靈夙見狀,連忙止住了想要禦風追行的腳步。

他出手,以真氣停住了鐵鏢頭的繼續刺入。

薛幽然這一刺,用的力道頗大,若不能及時停住,恐怕會穿破眼球直接刺穿腦後。

“沈公子,如何了?”

薛靈夙一身冷汗。

若非他出手快,恐怕連師妹身上也要背一條無辜人命了。

“……沒事。”

沈桓面色慘白,汗珠霎時疼起。

他忍住疼痛抽出鐵鏢頭,眼睛血流不止。

“少爺,藥。”

匆匆趕來的長纓及時遞上藥物。

華焉不甘心,見沈桓無大礙後,想提劍去追。

楚夢過來搖搖頭,攔住了他。

寧遠亦開口:“追不到了。”

雪影的移步換形,足以帶他們快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像當初在沈家救走安秀廷時那樣。

寧遠之所以直到出了蒿萊殿才揭穿二人身份,怕的便是他們熟悉蒿萊野林環境,方便在裏面打配合逃脫。

本以為出了野林,勝握更大。

卻沒想到貪心的江湖客那麽多,也沒想到中途會有謝錦繡和沈桓突然殺出來。

“謝錦繡是怎麽回事?”

寧遠望向匆匆趕來的長纓。

長纓滿臉愧疚。

“他借口如廁,我便以為跟往常一樣,就放他去了。”

“沒想到這次他卻借如廁逃了出去。”

長纓解釋道。

“我發現後立馬就追出去了。”

“本來馬上就能追到了,結果又被沈公子攔住了去路。”

長纓皺眉。

眾人看向沈桓。

沈桓眼睛的血已暫時止住。

薛靈夙替他纏上布條。

“我也是受了那姑娘,哦不,那小公子的騙。”

沈桓自責憤言道。

“他在街上亂跑,一頭撞在了我身上。”

“然後就指著後面說,有人要強迫他,把他帶回家,娶他成親。”

“我看他一副小姑娘打扮,哭哭啼啼的,不似有假。”

“就順著他指的方向向後望去。”

“正巧看到是長纓在追他。”

沈桓嘆氣。

“我心想,既是相熟之人,那此事便可坐下好好談談。”

“沒想到……”

“沒想到謝錦繡不僅是個男的,還是蒿萊殿的人,對吧?”

長纓沒好氣的替沈桓接上。

“這一阻一攔之間,便讓他跑了。”

長纓不滿道。

“偏偏沈公子還要拉著我問清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只得又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單解釋給他聽。”

然後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唉,是我壞事。”

沈桓搖頭後悔。

“我聽長纓講了來龍去脈後,便急忙追著謝錦繡趕來了。”

“是啊,趕來了。”

長纓收了藥瓶繼續嘀咕。

“然後攪得局面更亂了。”

“你還好意思說?”

寧遠見長纓不停的碎碎念,瞅他。

也是。

長纓垂頭閉口。

畢竟是他先放走了謝錦繡在先。

見眾人皆有些垂喪,寧遠開口道。

“不必擔心。”

“既已知道了薛靈風的身份。”

“下一步我們趕去空魂谷便是了。”

“若與蒿萊殿勾結是空魂谷谷主示意的,那轉移了的覆仇靈,多半在空魂谷某處。”

“若與蒿萊殿勾結的是薛靈風個人,谷主只不過是他言語中的幌子,那轉移了的覆仇靈,也多半在薛靈風所熟悉之地。”

“他自小在空魂谷長大。”

“因此,我們接下來只要去空魂谷打探一番,必會有所收獲。”

“不錯。”

楚夢認同。

“不過,要小心。”

她補充道。

先前薛靈風為了隱瞞他勾結蒿萊護法之事,不惜殺人滅口,不折手段。

而今面對揭穿卻突然不再掙紮隱瞞了。

其中一個原因,恐怕便是因為不再怕事情暴露。

那便說明,他對事成有了更大的把握了。

“覆仇靈恐怕煉制的差不多了。”

楚夢憂心道。

華焉和顧笙也點點頭。

“先把這些小娃娃送回去吧。”

亂戰時,林舍和林煦趁亂將這些樹果中的小娃娃挪到了草叢掩護處。

“那些人怎麽辦?”

華焉看向蒿萊門徒。

“沒有解藥的話,他們活不了太久。”

薛靈夙嘆息。

“薛靈風的迷骨扇中有沒有解藥?”

顧笙記得寧遠卸下了薛靈風的迷骨扇。

薛靈夙猶疑的搖搖頭。

打開扇骨一看,果然沒有。

“上次在沈家,大哥扇中的解藥已被取出用掉了。”

薛靈夙看到薛靈風的迷骨扇並未漆新,就知道他先前回空魂谷並未補充解藥。

“他們也是惡人惡報了。”

舒緲道。

“先救這些孩子要緊。”

眾人點頭。

“對了寧兄。”

沈桓想起什麽開口道。

“上次你寄書信詢問銅匙草的狀貌,可是找到銅匙草了?”

提起這個,沈桓很是關懷急切。

楚夢垂眸。

長纓從懷中拿出銅匙草畫像,嘆口氣。

兩負閣久未傳來消息,寧遠只得轉而寫信與沈家相詢。

寧遠接過畫像,搖搖頭。

方才在蒿萊野林中並未看到。

“你們要找這種草?”

這時,林舍看到了畫像,開口問道。

“你見過?”

楚夢瞧她。

林舍點點頭。

“林姑娘,銅匙草長在何處?”

沈桓聞此,連忙出言問道。

“就在蒿萊密林的草木稀疏處。”

林舍道。

“這種草是益草,遇到濃郁瘴毒後,為了保護自己,會將自身隱藏起來。”

“因此表面看起來草木稀疏處,其實便是它們在生長,只是肉眼不可見罷了。”

“隱藏?”

沈桓支撐著站起來。

“那還能找到嗎?”

他記掛著沈湘的病情。

林舍想了想,道:“能。”

“我身上的陰陽血,能迫使它顯形。”

“那太好了。”

沈桓很是激動。

“那就麻煩林姑娘了。”

“只不過,這草木稀疏處是在哪裏呢?”

沈桓問。

蒿萊野林這樣碩大,找起來恐怕也需耗費不少功夫吧。

“我亦記不起了,需慢慢尋找。”

林舍道。

她平日往來,只踏足野林茂密之處。

“草木稀疏處……”

楚夢和寧遠抓到了重點,兩人相視一眼。

先前進入密林時,毛樾曾進入過一片草木稀疏之地。

還被看不見的什麽東西劃傷了腿。

現在想來,那一片區域,恐怕就是銅匙草生長之地。

幾人帶林舍進入。

依記憶尋得那片區域後,林舍過去劃破手臂滴血。

只見閃爍之間,果然有異草顯現。

草葉葉片與剪刀相同,柔軟纖細,隨斑駁的光波擺動。

和長纓懷中畫圖上的狀貌一樣。

長纓連忙伸手去摘,可剛一碰觸,葉片卻迅速支起,變得鋒利無比,無從下手。

“這……”

長纓不敢再輕舉妄動。

林舍想了想,在幾株草葉上滴了血,道:“這樣試試。”

長纓再度伸手,這次果然可以順利摘下了。

“銅匙草喜濕,幼苗都是紮根在水底,吸收土壤營養。”

“成熟後才會隨水面漂浮,纏在兩棲動物身上,散落在土地上。”

“因此需液體浸潤才能將其摘下。”

“服用之前,亦需浸泡,讓其舒展柔軟至可研磨的狀態方可。”

林舍道出這幾年她在林中耳濡目染所學。

寧遠點點頭。

“沈夫人確實提醒過,銅匙草服用前,需用鹿血浸泡。”

長纓聞言,在懷中摸索半天,一拍腦門道:“少爺,鹿血幹支放在客棧了。”

“我們快回去泡上吧。”

銅匙草摘下之後,長纓連連催促寧遠回去服下。

楚夢也多摘了一些,準備出去拿給無法進入密林的沈桓。

“我們把小娃娃送回家,你們先回去服藥吧。”

出了野林,華焉對寧遠道。

“我跟你們一起。”

楚夢想了想,不放心,故對長纓寧遠道。

“小娃娃就交給你們了。”

她囑咐顧笙薛靈夙。

“放心吧。”

薛靈夙應著,跟華焉等人一起抱起了小娃娃。

回到客棧,忙活一番,寧遠終於是服了藥,沈桓的傷處也重新得到了處理。

“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服藥過後,寧遠怪道。

浸泡、研磨、煎藥、熬藥再加上服藥,這怎麽也有半晌的時間了。

寧遠想起身出去瞧瞧。

“你待著別動。”

楚夢止住寧遠的動作。

“我去看看。”

楚夢亦覺得奇怪,準備自己起身出去查探。

寧遠拉住了她的手掌。

“一起吧?”

寧遠搖了搖楚夢的手腕,眨巴眼。

“……”

楚夢有些動搖。

但還是別過眼,不去瞧他。

“……不行。”

“你剛服了藥,需要靜養。”

誰也不知道銅匙草藥效什麽時候發作,更不知到時會對身體有什麽樣的影響。

因此還是在此靜養比較妥當。

“只是出去走走,又不動武。”

寧遠皺起臉蛋可憐巴巴的央求道。

“一起嘛。”

寧遠將腦袋跟過去,再度湊到了楚夢跟前。

他可憐巴巴的撇嘴。

“……”

“……不動武?”

默了一會兒,楚夢沒忍住松了口。

寧遠嘿嘿一笑,立馬下床開始穿鞋子。

“保證。”

他說著,拉起楚夢的手道:“走吧。”

楚夢瞧著他神采飛揚精神百倍的模樣,皺起眉側頭。

看來確實是自己多慮了。

出了客棧,二人發現街上許多鎮民正怒氣沖沖往林煦家走去。

“不好。”

寧遠眉一沈,加快了步伐。

想必是這些丟失娃娃的鎮民,在知道真相後,去林家算賬了。

楚夢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欲點腳躍起,但看了寧遠一眼,又有些顧慮。

寧遠剛服了解藥,還是不要妄動真氣比較好。

楚夢想了想,索性伸手,攔腰將寧遠往懷中一帶,攬著他淩空而起。

寧遠腳下一空,先是一楞,繼而偷樂。

他伸手攬住楚夢的腰肢,故意擔憂道:“我現在無法運功,可不能掉下去了。”

“我知道。”

楚夢見他憂心,索性將他另一只手也環在自己腰間。

“抓緊。”

寧遠自然是乖乖聽話。

他高出楚夢半個腦袋,楚夢的發心就在他唇邊。

茸茸碎發拂在寧遠唇邊臉頰,柔柔的,軟軟的,癢癢的。

寧遠不自覺的貼近嗅了嗅,遺憾的垂眸。

秀發一定香氣如蘭,就像楚夢一樣,可惜,他聞不到。

寧遠低頭,輕輕貼上。

“你在幹嘛?”

楚夢覺得發心一股溫熱,有些癢。

“馬上到了。”

楚夢以為是這個姿勢讓寧遠感到不舒服,因此腳尖輕點,快速行至林家。

“到了。”

楚夢落定,出言提醒。

“這麽快就到了?”

寧遠似滿臉遺憾。

“……”

楚夢側眸,盯他。

“錯了。”

寧遠立馬松開了環抱著楚夢的雙手,老實了。

“阿爹阿娘!”

二人剛到房間門口,便聽的林舍和林煦驚慌的叫聲傳來。

兩人肅容,連忙推開房門。

只見房內擠滿了前來討說法的鎮民。

“阿夢寧遠,你們怎的過來了?”

顧笙被擠到了門邊,率先發現了兩人。

“發生了什麽?”

楚夢問道。

“有鎮民情緒激動,刺傷了林父林母。”

顧笙向右側指去。

只見薛靈夙正在為林父林母止血,林舍和林煦跪在一旁,滿臉是淚。

華焉則橫起鶴翎劍,攔著激動的鎮民。

“阿爹阿娘,為什麽……”

林舍一邊流淚一邊搖頭。

林母撫上林舍的額頭,顫悠悠道:“舍兒,是我們對不住你。”

“當初把你撿回來收養,確實是存了以後用你換錢養煦兒的心。”

“所以才給你起名叫舍,意思是可以為煦兒將你舍掉。”

林母緩緩道出心結。

“可是養你這麽多年,已然有了感情。”

林母哽咽。

“我們當初的想法是錯的。”

“你就是我們的親孩子,我們一樣疼愛。”

林煦聞言,先是楞住,繼而表情覆雜的憤憤抹了把眼睛。

“那你們為何還要將姐姐嫁出去換錢!”

他悶聲質問。

林父林母搖搖頭。

“我們將舍兒撿回來的時候,她不同於常人,臉上有駭人的陰陽卦。”

“是賈家的繕藥堂出手幫忙,才將她臉上的陰陽卦掩住,並幫忙瞞下此事。”

“但這陰陽卦每十二年便需重新掩蓋一次。”

“賈家以此為條件,央求與舍兒結親。”

“他們不僅給了豐厚的聘禮,也承諾一定會好好對待舍兒。”

“我們當時只是想著,這是一舉兩得之事。”

“卻沒想到忽略了舍兒的感受。”

二老擦擦眼淚。

“是我們當父母的做錯了。”

“我們只把孩子當成了孩子,以為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卻沒有意識到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訴求。”

林父林母緊緊握住林舍的手,滿含歉疚。

“……原來是這樣。”

“居然是這樣。”

林舍喃喃。

她沒想到自己竟是撿來的。

也沒想到她眼中父母逼她嫁人的真相竟是這樣。

“阿爹阿娘,你們為何不早告訴我?”

林舍痛哭。

“還替我,還替我……”

她顫抖著撫向林母林父身上的傷口。

林父林母替林舍擋了刀。

鎮民得知真相後,前來找林舍算賬。

其中一人趁眾人不備的混亂間,拿殺豬刀刺向林舍。

林母見狀,挺身擋住。林父為了保護林母,亦擡臂阻擋。

最後林母肩膀,林父手臂都被劃傷。

林家人抱頭哭做一團。

“這樣吧。”

聽完此番剖白,華焉在沈痛混亂的氛圍中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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