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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好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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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好可憐的

韓天一垂眸看著莊清河,眼中暗含鄙夷,嘴角卻勾了起來。

莊清河沒急著下一步動作,而是把手裏的皮帶環了一個圈,拿在手裏把.玩著。

韓天一沈聲催促:“繼續。”

莊清河擡眸看了他一眼,突然閃電般把皮帶從他身上一套,在卡到手臂關節的位置停住。

哢!

莊清河拽著用力一扯,皮帶直接鎖上把韓天一捆得死死的。

韓天一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大力氣鉗著他的肩一轉,毫不留情地把他重重壓在洗手臺上。

他簡直不敢相信,比自己矮了近半頭,看起來又瘦削的莊清河居然有這種壓倒性的力量。

莊清河單手像鐵箍一樣卡著他的後脖頸,死死摁住,讓他整個人都俯趴在洗手臺上。

任何男人在這種姿勢下都會喪失安全感,韓天一頓時就急了,罵道:“你他媽幹什麽?”

莊清河面色森冷,臉部輪廓蒙上一層滲人的陰霾,他垂眸看著韓天一的臀部,飽滿、緊實,還挺翹,問:“你說呢?就這個姿勢還能看不懂?”

他語氣聽起來心平氣和,可實際上心情糟糕透了,眼裏早就沒有了笑意。

他知道剛才桌上商瑉弦為什麽給他解圍,不是因為莊清河,是因為安安。

這個認知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膩感,他已經在努力壓制心裏的煩躁了,偏偏韓天一這個不長眼的,還過來招惹他。

韓天一簡直被他的勇氣驚傻了,破口大罵:“你他媽瘋了?你敢動我試試!”

莊清河置若未聞,伸手在他的臀上拍了拍,說:“試了你又拿我怎麽樣?”

韓天一只感覺有一串雞皮疙瘩從莊清河拍的地方爬到後腰,順著脊骨爬到他的天靈蓋上,整個人都麻了,怒吼道:“莊清河!你敢!你敢碰我,我就敢閹了你!”

莊清河手一僵,這才反應過來韓天一的意思,臉瞬間就黑了。

啪!

一聲清脆的巨響伴隨著韓天一壓抑的慘叫,是莊清河給他來了重重一巴掌。

莊清河:“你他媽想什麽呢?”完了又嗤笑一聲:“你是真敢想。”

韓天一被他這麽一譏諷,居然有點自作多情的窘迫:“我數到三,你趕緊放開我!”

莊清河沿用了他的原話,聲音陰郁森冷地回他:“那你跪下來,張.開.嘴.讓.我.爽.一下呀,我說不定就放開你啦。”

“你他媽……啊!”

啪!

莊清河又是一巴掌。

韓天一忍不住又慘叫出聲,莊清河的力氣和他的外表一點都不匹配,手勁兒簡直大得可怕,掌風淩冽,呼呼作響。

莊清河教訓熊孩子似的,恨鐵不成鋼:“這麽多年了,你他媽是光長個子,不長記性啊。”

疼加怒,韓天一狼狽地趴在那,臉都紅了,大罵道:“莊清河!你覺得你今天還能走出這個門?”

莊清河壓根沒把他的威脅放眼裏,整個人看起來陰狠又乖戾:“就憑你那倆保鏢?我還想問呢,那種三腳貓你是怎麽好意思帶出來的?”

說完,不等韓天一說話,又是啪!啪!啪!

沈.悶的聲.響在洗手間接二連三響起,力道光是聽著都肉.疼。莊清河的手是真的重,跟打了鐵掌似的,幾巴掌下去,韓天一就感覺自己的臀大肌更翹了。

莊清河心裏煩躁得雙目赤紅,一股邪火沒處發,正好都洩.給了韓天一,對著他就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輸出。

接下來,韓天一都咬牙忍著沒叫出聲,忍得脖子上青筋暴跳。

媽的,他真心覺得被摁著這麽打,比被上了還恥辱,他現在真恨不得殺了莊清河。

終於打過癮了,莊清河手肘頂在他的背上,拽著韓天一被汗濕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說:“小時候的事兒,既然你沒忘,那就再記清楚一點。還記得你們給我取的外號嗎?我可是條瘋狗。”

莊清河五官本就秾麗,此時冷著一張臉,眼睛又泛著紅光,陰郁得像只艷鬼,有種紮人心窩子的美。

韓天一擡起雙眼,從鏡子裏死死瞪著他。

剛在包廂裏,莊清河表現的一直很隨和,和現在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而那雙本來含笑的桃花眼,現在只剩陰森的戾氣。

就好像他這張漂亮的畫皮下真的有一只惡鬼,此時那惡鬼撕破人皮,跑出來了。

“就憑你前面那句話,我就該殺了你。”莊清河聲音陰冷至極,眼裏迸出讓人膽戰心驚的寒光,看一眼就知道,他這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韓天一,你真應該感謝你托生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好家庭,不然你在我手裏就是個夭折的命。”

韓天一的屁.股還是火辣辣的,他沒說話,但是眼睛卻一直死死瞪著莊清河。

察覺到他不忿的眼神,莊清河眼睛一瞇,寒光一閃而過。他驟然發力,扯著韓天一頭發的手先是用力往上一提,強制迫使他後仰,然後就大力慣著他的頭往洗手臺的大理石上重重磕下。

韓天一只來得及閉上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劇痛沒有來襲,他的鼻尖在堪堪觸碰到大理石面的時候又猝然停下。只有頭皮因為驟停時產生的拉扯力而疼得發麻。

只這一下,韓天一的冷汗就下來了。他大腦空白了一瞬,猛地劇喘了好幾下,然後心臟才開始重新歸位、跳動。

這時,莊清河又變了個人似的,他松開手,用手指幫韓天一把頭發理好,聲音輕柔:“我沒想著跟誰過不去,韓天一,你要是能放我一馬,我肯定感激不盡。”

這話軟得好像現在發瘋的人不是他似的。

韓天一吞了吞口水,沒說話。他覺得莊清河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大正常,好像那個人格分裂。

莊清河嘆了口氣,手肘撐在他的背上,閑聊似的問:“誒,知道為什麽打你屁g,沒打你臉嗎?我給你留著面子呢。”

韓天一從鏡子裏一臉驚怒地看著他,是給他留面子還是算準了他太要臉,沒臉聲張只能吃啞巴虧

莊清河真他媽陰損,這出去後,他總不能跟人說自己被莊清河摁著這麽打。

媽的!!!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莊清河還是一臉陰郁,微微側頭看向反鎖著的門,蹙眉不語。

韓天一是真的慌了,他怕人看見自己被莊清河壓著打屁.股的樣子,那他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莊清河……”韓天一到了這時候還不忘威脅他,低聲道:“你現在趕緊放開我,不然有你好看,你等著死吧。”

莊清河沒搭理他,閃著血光的眼睛還是看著那扇門。敲門聲不疾不徐,聽起來很有耐心,似乎知道這裏面有人,也知道裏面都有誰。

“誰?”莊清河依然壓著韓天一,提聲問道。

“是我。”

果然是商瑉弦。

莊清河垂眸想了兩秒,放開韓天一,把他解開。然後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又扯了扯衣領。

韓天一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把皮帶系回去,那邊莊清河已經把門打開了。

莊清河低頭從洗手間出來,商瑉弦見他頭發淩亂,衣衫不整領口大開,忍不住蹙眉。

而莊清河擡頭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偏開頭快步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接著韓天一也出來了,他整理著腰帶,一臉憤怒雙目猩紅,嘴裏沖莊清河離開的方向喊了一句:“莊清河,你給我等著,這事兒沒完。”

商瑉弦看了眼韓天一沒說話,直接朝著莊清河追了過去,在飯店大門外才追到了人。

“莊清河。”商瑉弦喊他。

莊清河腳步頓了頓,沒回頭。

眼看他快走到停車場了,商瑉弦邁大步子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問:“你等等。”

莊清河一回頭,商瑉弦就楞住了,只見他眼眶通紅,眼底霧茫茫的。緊接著,莊清河似乎察覺到自己失態的樣子被看到了似的,忙轉開視線,睫毛亂顫。

商瑉弦攥住他胳膊的手忍不住又緊了緊,莊清河痛呼了一聲。

這聲痛叫讓商瑉弦回神,他松了手,改握住他的手腕,問:“他對你幹什麽了?”

莊清河眼眸低垂,連這種時候都是帶著散漫的,有些無奈地輕笑道:“哎……那你去問他好不好?”

看他有沒有臉說實話。

商瑉弦蹙眉不語,覺得莊清河這副樣子像是在強顏歡笑。

剛才韓天一滿臉怒火整理腰帶,看著像是施暴被打斷的氣急敗壞。而莊清河現在這樣,怎麽看都是被欺負了。

但他還是有些懷疑,問:“你還能被人欺負了?”

莊清河擡頭,眨了眨眼,似乎想把什麽東西逼回眼眶,笑了下,故作隨意地自嘲:“關鍵是今天這一屋子人,我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就像海星這事兒,我不就拿你沒辦法,只能自己出來想轍了。”

莊清河嘴裏的真話本就不多,可是他眼睛通紅的樣子,足以把所有對白都省略。

莊清河的每一個微小表情都很協調,讓他看起來那麽脆弱,好像在譴責商瑉弦:我好可憐的,你還欺負我。

商瑉弦沈默了片刻,說:“你知道我的初衷不是為了跟你作對。”

莊清河沒有去跟他討論他的初衷,沈默片刻,無奈道:“商瑉弦,你可能不懂,我跟你們不一樣。韓天一剛在桌上說的那些話,我從小聽到大。”

他喝了不少,臉頰看起來柔軟而滾燙,費力地眨了眨眼。商瑉弦看著,仿佛看到兩只疲憊的小蝴蝶在煽翅。

莊清河又說:“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什麽在這,以後像今天這種飯局還會有,這種話我還得聽,這種事還會再發生。不是次次都正好有你在場的。”

說到這他頓住了,想起什麽似的:“話說回來,今天還是得謝謝你幫我解圍。”

商瑉弦抿了抿唇,他當然知道莊清河今天為什麽在這裏,說到底還是被自己逼的。可這人到了這會兒,居然還在向自己道謝。

他張了張嘴,問:“清恩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這話其實有點明知故問了,他要不是知道清恩對莊清河有多重要,又怎麽會想到用海星對付他。

莊清河沒有拆穿他,吐了口氣,說:“我說過,讓莊杉滿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商瑉弦抿唇不語,又想起兩年前他背上觸目驚心的鞭痕。他的眼眸在暗光中忽閃:“我也說過,你答應我的條件,這些事我都會幫你。”

莊清河沒說話,他的沈默就是拒絕。可他眼裏搖曳的星光,若有似無的嘆息都是他的武器。

兩人在秋夜的寒風中靜立了一會兒,莊清河輕聲問:“可以放開我了嗎?”

商瑉弦松開手。

莊清河擡手,皓白的手腕上已經被商瑉弦捏出一圈紅痕,他飛快地抹了一下眼睛,抽了抽鼻子就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商瑉弦忍不住想起兩年前坐在橋上的安安。不知道為什麽,商瑉弦總覺得是自己又讓這人受委屈了。

商瑉弦突然覺得人類的感情真的好覆雜,他發現在面對莊清河時,最可怕的不是自己總想親他,想睡他。

最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在可憐這個人。而憐惜之情很容易讓人做出沖動的決定。

“合並的事我答應你了。”

這句話還是被清冷的夜風送到了莊清河的耳邊。

莊清河停下腳步先是頓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看向他,有些不敢置信,問:“你說什麽?”

“合並的事,我答應你了。”商瑉弦又重覆了一遍。

莊清河在秋風中沈默,想了想說:“算了。”

“為什麽?”

“你的條件我沒辦法答應。”

“沒有條件。”

莊清河似乎不太信他:“真的?你不會反悔吧?”

商瑉弦蹙眉,說:“我答應的事從不反悔。”

莊清河朝他走過來,紅著眼眶,扁著嘴說:“商瑉弦,你人真好,我真不該騙你。”

商瑉弦看他這樣,心裏一軟。前仇舊恨,仿佛都隨著他這句話消散在秋風裏了。

莊清河勾了勾商瑉弦垂在腿邊的手,小聲問:“那我騙了你的事,你能不生氣嗎?”

商瑉弦手心發癢,覺得他這會兒乖巧的樣子像極了安安,原諒的話就凝在舌尖,但他及時剎住,冷道:“一碼歸一碼。”

這時,莊清河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接起來:“淩霄,我有事先走了。”

“嗯?沒事。”

“真沒事兒,你別多想,改天我們再一起吃飯。”

“好,拜拜。”

掛完電話,莊清河捏了捏商瑉弦的手,輕聲說:“商瑉弦,我今天喝太多了,我先回去了。”

商瑉弦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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