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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想要融化商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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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想要融化商瑉弦

淩霄站在包廂門口,剛掛完莊清河的電話,就看到韓天一黑著臉從洗手間方向過來,沒等他走到跟前就叫住他:“哥,你剛看見莊哥沒?你們沒怎樣吧?”

韓天一氣得臉通紅,而褲子底下的屁股估計比臉還紅,他這會兒壓根聽不得莊清河的名字,怒道:“我們能怎麽樣?少打聽!”

淩霄皺了皺眉,說:“你今天肯定喝了假酒了。”

韓天一嘁了一聲,又說:“我有事兒先走了,單子簽我名就行了。”

“啊?”淩霄楞住了,怎麽一個個都急著走?真是奇了怪了。但他還是說:“哦,那你路上註意安全,別自己開車啊。”

韓天一走出幾步,又忍不住退回來訓他:“你也二十的人了,能不能收收心?別整天跟亂七八糟的人瞎混。”

淩霄以為他又在說莊清河,頓時不高興了:“莊哥到底怎麽得罪你了?你今天怎麽回事兒?”

“我說的是他嗎?”韓天一瞪眼:“我說你身邊那些鶯鶯燕燕,別以為我沒看見。我跟你說你進門時我就瞧見你了,你身邊那女的,穿的那是什麽呀?”

淩霄:“你還說我,咱倆半斤八兩。”

韓天一嘆了口氣,用手指了指他,說:“我就等著看,以後什麽人能收拾你。”

教訓完淩霄,韓天一轉身往大門方向走去。

淩霄看著他的背影出神,他怎麽覺得他哥走路的姿勢怪怪的。

韓天一怒氣沖沖地從飯店出來,一出大門就看到商瑉弦,忍不住問:“大冷的天,你站這兒幹什麽?”

商瑉弦不答反問:“你剛才把莊清河怎麽了?”

韓天一的頭都要炸了,怎麽一個個的都在問自己把莊清河怎麽著了,他們是怎麽想的?怎麽就覺得他能把莊清河怎麽著了?

他要是真能把莊清河怎麽著也就算了,媽的他被莊清河摁著打了屁股,還被他們一個一個輪著問。

莊清河就是算準了自己沒臉張揚,只能吃啞巴虧,所以才敢的。這人從小就不是個好東西,現在長大了,更他媽混蛋了。

韓天一氣得要爆炸,整個人跟個炮仗似的,恨不得下一秒就竄天上去了,怒道:“我把他怎麽了?你當他好欺負啊?我能把他怎麽了?他就是個……”

他憋了半天,怒罵:“他就是個狐貍!”

這話別人可能琢磨不過來,但是商瑉弦最清楚莊清河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看韓天一的反應,又一聽這話,馬上就琢磨過來,剛才自己又被莊清河騙了。

商瑉弦轉頭望向莊清河的車離開的方向:“…………”

“你人真好,我真不該騙你。”

他還以為說的是安安那事。

“那我騙了你的事,你能不生氣嗎?”

他還是以為說的是安安那事。

嘖,莊清河……

奇怪的是,商瑉弦發現自己居然都懶得生氣了,好像被這人騙出耐受性了一樣。

————

秋風起,螃蟹肥。

莊清河提了一嘴想吃螃蟹,鄧昆就訂了好幾打的大肥螃蟹,天還沒黑就提著來找他了,在廚房把螃蟹都給蒸了,一時間滿屋飄香。

吃到一半,莊清河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滿手的黃,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用濕巾擦了擦手接起來:“商老板,什麽事啊?”

商瑉弦在那邊頓了頓,說:“把你今晚的時間空出來。”

莊清河想偏了,遲疑了一下問:“你想幹什麽?”

商瑉弦沒理會他一腦子烏七八糟的想法,說:“我待會兒發個地址給你,晚上有個局,引你見幾個人。”

“嗯?”莊清河坐直了,問:“你這是……”

他沒想到商瑉弦真的會幫他,前天在飯局上,他也不過只是希望商瑉弦當下能表個態幫他解圍而已,沒想過真有後續。

至於後來裝可憐,他只是覺得,那樣一個秋風蕭瑟的晚上,自己又被灌酒,又被調戲。

而罪魁禍首商瑉弦要是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愧疚感,那也太不像話了。

但是商瑉弦這個人就是這樣,他從不掩飾自己的冷漠和寡情,但說過的話也確實都算數。

果然,商瑉弦冷哼一聲:“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滿嘴跑火車的。”

莊清河被批評得有些羞愧。

商瑉弦接著又問:“清恩的資料準備得怎麽樣了?”

“資料……”莊清河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合並工作的資料。他馬上說:“已經在清算了,差不多要一個多禮拜吧。”

其實還沒開始。

因為他本以為等商瑉弦回過勁兒來,合並這事肯定就是不了了之的結果。

商瑉弦語氣有點不耐,呵斥自己下屬似的問:“你們效率怎麽這麽低?”

莊清河被訓得沒話說。

“這樣。”商瑉弦那邊自顧自做了決策,說:“我派一個小組過去協助你。”

莊清河遲疑了一下。

“只是協助,你想什麽呢?”商瑉弦知道他想什麽似的,開口有點不屑:“莊清河,你防我?你那小破公司有什麽值得我圖謀的?”

“……”一句話給莊清河幹啞了。

那倒也是,同體量級的小破海星商瑉弦說買就買,自己這家小破公司甚至都不值得商瑉弦浪費腦細胞。

小破公司的小老板莊清河弱弱道:“我不是,我沒有……”

商氏集團的大總裁商瑉弦哼了一聲:“我不喜歡效率太低的合作夥伴,你記住這一點。”

“好……”莊清河揉了揉太陽穴,他說:“我知道了。”

“嗯。”商瑉弦嗯了一聲後,又停頓了一會兒,說:“晚上七點半,按時來,不準遲到。”

莊清河:“嗯。”

掛完電話,莊清河繼續低頭拆螃蟹吃。

“還吃不是待會兒要出去嗎?”鄧昆嘴上這麽說,手裏還是在不停幫他拆螃蟹腿裏的肉。

“那種飯局,”莊清河吃了口鄧昆剝出來的蟹肉,說:“都是些中看不中吃的場面菜,根本吃不飽好嗎。”

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來:“我得去洗個澡。”

“這個點兒你洗什麽澡?”鄧昆不解。

莊清河聞了聞自己:“這一身姜醋螃蟹味兒,我怕給商瑉弦聞餓了。”

“……”

莊清河洗完澡就出門了,香噴噴地準時到場。他一到會所的那個廳裏,就看到商瑉弦坐在休息區一角。現場已經有不少人在了,都在三三兩兩地交談。

而商瑉弦就這麽一個人坐在那,游離眾人之外。

莊清河站在門口,就這麽遠遠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

商瑉弦身上總有一種和世間萬物都隔離開的疏離感,那種感覺是破次元的,仿佛他不屬於這個維度。

壓倒性的身份差本該讓商瑉弦成為一個眾星捧月的人,但是他身上那種不近人情的冷調又讓人望而卻步。

就像一個燦爛奪目的冰雕,遠遠看著覺得美麗耀眼,於是朝著他走過去。離得老遠就感到刺骨的寒,還沒走到跟前,就已經被凍僵了。

如果有人抱著親近的目的去靠近商瑉弦,肯定會被凍死。

只有莊清河例外,他身上揣著火種,不僅可以溫暖自身,還想融化商瑉弦。

趙言卿也在,他本來正在跟人說話,看到莊清河後楞了一下,然後嘴角抽了抽,神情十分微妙。

這是繼把商瑉弦吐血那次之後,莊清河第一次見到趙言卿。

莊清河走到商瑉弦身邊,提了提褲腿坐下,用腿碰了碰他,語氣八卦地問:“趙言卿現在怎麽這麽喪啊?”

商瑉弦聞言看向趙言卿,喪嗎?

其實也不是喪,是沈穩了,還有些陰郁,跟浪批時代的他判若兩人。

商瑉弦收回視線:“他的助理跑了,他就這樣了。”

莊清河聞言又看了趙言卿兩眼,挑眉笑道:“助理跑了?我看他那樣子,像是老婆跑了。”

“……”

商瑉弦眼神覆雜地看了莊清河一會兒,像是回憶到了什麽似的,冷冷地呵了一聲。

“”莊清河疑惑地看著他。

商瑉弦沒說話,他只是又想到了兩年前的事。安安“跳江”和孟助失蹤差不多同時發生的,說到趙言卿,商瑉弦就難免想起那時候的自己。

莊清河說趙言卿看著像老婆跑了,這話其實也沒毛病。趙言卿當時頹廢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直接從花花公子變成了工作狂,看著像被奪舍了。

他的一些行為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孟書燈失蹤半年後,趙言卿還搬過一次家,從原本住的高級小區的大平層搬到了一個老小區。

而自己那個時候,可能看著就像老婆死了吧。

那段時間趙言卿他們倆才是真的喪,他和趙言卿一碰面,兩人就坐一塊兒比著喪。

一個比一個喪。

商瑉弦一想起自己獨自去墓園的那些深夜,心臟就忍不住抽抽,有種一顆真心餵了狗的感覺。

而讓他傷心難過了兩年多的人,這會兒生龍活虎地坐在他旁邊,還一臉興趣盎然地跟他打聽別人的八卦。

商瑉弦閉上眼。

又想掐死莊清河了。

過了一會兒,商瑉弦才睜開眼,發現莊清河視線還落在趙言卿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趙言卿也察覺到了莊清河的註視,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然後繼續盯著墻上的一盞壁燈看。

盡管醫生告誡過他不能再長時間盯著發亮物體,可他總是改不了。

孟書燈失蹤後,趙言卿披上“進取心”的外衣,似乎是想以此來麻痹自己,又像是在逃避什麽。

兩年中,他有三次因勞累過度而暈厥的經歷。趙父不得不強制性讓他住院休養,可是一旦趁護工不註意,他就會掏出電腦繼續工作,趙言卿對工作的狂熱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

在這期間,趙言卿也獨自去看過心理醫生。

還是之前那個醫生,他對趙言卿行為的轉變感到很詫異,最後分析他可能屬於左腦解離。

左腦解離就是強迫思維,趙言卿的癥狀表現在對忙碌行為上癮,要通過不停思考讓自己不去註意痛苦。簡單來說,就是先一步讓自己痛苦,以人為制造出的痛苦超越他真正想逃避掉的痛苦。

而這種強迫行為,很有可能惡化成強迫性防禦。

趙言卿這次沒有問醫生自己該怎麽辦,他對自己能好起來這件事已經不抱任何期待。

這個世界太黑了,一盞燈都不給他留。

莊清河若有所思地看了趙言卿一會兒,就沒再註意他了,正好這時大家也開始入席了。

這種場合,引薦人很重要。商瑉弦面子大,故而莊清河被接納得很順利。

像他們這個圈子,有自己完整的價值體系,階級馴化早已成熟。有專屬的規則來甄別同類,並且隔離圈外人。

這種場面聊來聊去,常年聊的都是一套相同的東西,大同小異,沒有新意。

這套話術體系存在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交流信息,判斷對方懂多少,而是辨別對方的意識形態是否和自己相同。或者換句話說,對方是否願意維護圈子裏的那一套公認的價值觀。

而莊清河仿佛天生就掌握這一套規則,深谙其中道理。他似乎很懂得對方的欲念和顧忌,將這兩者拿捏得恰到好處。

總體表現十分游刃有餘,進退有度。

他的事情在飯桌上談了個七七八八,有些不便明說的話,大家點到為止,也都心知肚明。

席間商瑉弦看著莊清河,覺得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還真是大。

飯吃到一半,韓天一過來了。他進門後先跟商瑉弦打了個招呼,然後才看向莊清河。

商瑉弦:“你怎麽來了?”

“我約了人在這談事,剛忙完。”韓天一拽了張椅子在商瑉弦的另一邊坐下,說:“聽說你們在,過來看看。”

在座的幾個人都認識韓天一,或者說認識他爺爺,很快就聊了起來。

其中一位戴眼鏡,看起來有些文化的中年男人說:“說起來,韓少這個名字好啊,是不是韓司令取的?天一,所謂天人合一。還有說,天地運而相通,萬物總而為一。這名字,取得太有深度了。”

韓天一翻起眼睛,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說:“我爸取的,沒你說的那麽玄乎。”

接著,他自豪道:“我爸說了,天一、天一,就是我兒子天下第一。”

“......”

中年男人絞盡腦汁都不知道這話該怎麽接。

莊清河聽了這話都忍不住偏頭看了韓天一一眼,覺得這貨有種令人一言難盡的憨。

然後他就轉開了視線,覺得自己的眼睛實在太小,容不下韓天一這尊這麽大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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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齒輪在這一刻開始轉動。

四年後,淩霄會遇見江苜,然後給他屁股來一巴掌。

淩霄:你打我哥屁股,我也打你哥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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