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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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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螞蟻

孟舊玉默默盯著自己的兒子。

這小子高高挑眉, 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就差把幸災樂禍四個字寫臉上了。

“……”

認命的調整坐姿,孟舊玉問他:“說吧, 你又想讓我做什麽。”

孟昔昭有求於人,自然不會跟孟舊玉計較口誤的問題, 笑了一下, 他走到孟舊玉身邊,殷勤的給他捶肩:“爹, 你每回都表現得仿佛我要害你了,你捫心自問, 我害過你嗎?哪一次, 我不是為了咱們參政府啊。”

孟舊玉:“…………”

這話你是怎麽說出口的。

罷了,他已經沒有跟孟昔昭辯論的欲望了。

麻木著一張臉, 孟舊玉催他:“直接說事。”

孟昔昭見他這樣,端詳了一下他的臉色,感覺他這態度比以前松動了很多, 想了一想, 幹脆,他也改換策略。

不再迂回了, 他直接說道:“陛下如今對甘家心生怨懟, 對甘太師更是無比的憤怒和厭惡,爹, 你看看你怎麽利用這一點,讓陛下把甘家發落了。”

孟舊玉望著他。

孟昔昭眨巴眨巴眼睛。

經歷了邱肅明的事情之後,孟舊玉心中再是驚濤駭浪, 面上,也可以保持最後的淡定。

他甚至還能神色如常的問他:“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孟昔昭面不改色的撒謊:“太子對我說的。”

孟舊玉:“是你和太子做的?”

孟昔昭暗中打量孟舊玉的神色, 然後繼續撒謊:“我們只是加了一把柴而已。”

哪怕孟舊玉是他親爹,他也不能直說,說皇帝病倒,是他幹的,他不僅想讓皇帝病倒,還想讓他直接病故。

別看孟舊玉如此的溺愛子女,為了子女可以跟全朝堂攀咬,作為一個讀了幾十年聖賢書的人,他是絕對無法接受,自己兒子企圖謀害皇帝的。

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造反起義的心,即使皇帝殺他滿門,他也不敢對皇帝做什麽,甚至連想想都不敢,這就是皇權的威懾。

但一個甘太師,就沒這種高光護著他了,別說殺一個,殺十個,孟舊玉都不會猶豫。

孟舊玉默默的坐著,把心裏那股子海嘯一般的震驚緩過去,然後他甚至還有心情咂摸。

之前他就覺得,二郎不會這麽容易善罷甘休,看,來了吧。

“你確定陛下對甘家,已經毫無憐憫之心了嗎?”

孟昔昭用力點頭,頓了頓,他又搖了一下頭。

孟舊玉:“……什麽意思?”

孟昔昭不好意思的笑:“我的意思是,此時看起來是這樣,但我能用言語挑撥離間,甘太師自然也可以,他確實在陛下身邊輔佐了十來年,若他灑幾滴眼淚,提起舊情,搞不好陛下會給他一個恩典,只是免除他的官職,還讓他告老還鄉,繼續享受晚年。這種結果我不能接受,爹,我想讓他們全家都上刑場。”

孟舊玉:“…………”

狐疑的看著孟昔昭,卻只看到了一片真誠的目光,孟舊玉噎了一下,忍不住的開始回憶前段時間李淮的淒慘形狀。

這就是他們家和甘太師的唯一仇恨了,至於再往前的矛盾,還得排到孟夫人身上,可孟夫人非常獨立自主,自己親自上門,早就把這仇報了。

要是問孟舊玉,他是挺討厭甘太師的,也不喜歡甘家那些眼高於頂的子孫,但他根本沒想過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覷一眼孟昔昭,孟舊玉只能歸結於,是他跟李淮關系太好了,而且他遺傳夫人頗多,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是個絕不吃虧的性子。

那他能怎麽辦,他兒子已經冒出這種想法了,而且,顯然在來找他之前就已經付諸行動了,他這個爹,自然也就只能跟著上了。

這樣想著,孟舊玉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他搖頭道:“甘太師不同於邱肅明,他比你外祖父年紀還大一些,是多朝元老,無論如何,陛下都得留他一條命。”

不然的話,就等著被文人罵死吧。

孟昔昭納罕的問:“即使陛下對他恨之入骨?”

孟舊玉:“即使陛下對他恨之入骨。你說你對他們二人挑撥離間,那想必此事便不是那種有可能會動搖國本的大事,天下文人不認,那陛下就不能如此行事,寒天下人的心。”

還有句話他沒說,更重要的是,朝臣也會激烈反對,因為這不是甘太師一個人的生死,這個頭一旦開了,別的朝臣如何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犯錯,萬一犯了錯,那豈不是就要赴甘太師的後塵了。

連太師都保不住自己的命,他們又怎麽辦呢?

所以,即使是為了這個,他們也得請皇帝收回成命。

孟昔昭滿臉都寫著一言難盡。

在現代時候,他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也能自稱一句文藝青年,怎麽到了古代,他一想起這群文化人,就覺得如此……如此嫌棄呢。

默了默,孟昔昭接受這個說法了:“那就讓他活著,讓他的家人們上刑場,眼看著甘家如何從鐘鳴鼎食之家,變成一片黃土,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定是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孟舊玉:“……”

你現在真是連裝都不裝了,這種殺人誅心的話,都敢在你爹面前說。

不過,想想那個畫面,孟舊玉感覺也挺爽的。

微微一笑,他答應了孟昔昭的請求:“不就是讓陛下對甘家動手嗎?若你所說無誤,為父再好好的運作一番,定能讓甘家元氣大傷,這樣,你先回去,待為父想個萬無一失的章程出來,等到年底,陛下情況好一些了,各種事務最為繁雜的時候,為父再上劄子,讓甘家老兒,絕無反抗之力。”

孟舊玉捋著胡子,頗有美髯公坐軍帳、說笑間運籌帷幄的意思,但孟昔昭看著他這逼格滿滿的模樣,根本沒走,而是開口提醒了他一句:“可是爹,等到年底,黃花菜都涼了。”

孟舊玉動作一僵。

他睜大雙眼:“怎麽,你想讓為父臘月便上劄子?”

孟昔昭誠懇的看著他:“我想讓您明天就上劄子。”

孟舊玉:“…………”

明天?!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孟昔昭:“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扳倒一個太師,你以為是這麽簡單的事!他又不是邱肅明,身上的把柄多的像牛毛,尋常罪狀是動不了他的!如此貿然行事,你不怕最後進大牢的,是你爹我嗎?”

孟昔昭嘆氣:“爹,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說的,如今陛下對甘太師十分的厭惡,咱們陛下什麽時候看罪狀拿人了,不都是看心情嗎?此時就是最佳的時機,若拖的久了,讓陛下冷靜下來,意識到甘貴妃和甘太師是兩個人,不能放在一起評價,那此事就成不了了。爹,你是陛下面前的紅人,而且這種沈重嚴肅的話題,由你來說,更為合適,但你要是不去說,我也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大不了,就我去說,挨打挨罰我也認了,反正他不能弄死我,對吧?”

孟舊玉:“兔崽子,你是在威脅我嗎?”

孟昔昭笑著露出幾顆牙齒:“您猜,是或不是,過兩天也就知道了。”

孟舊玉:“……”

他又開始想棍棒教子了,可是在搜尋到棍子之前,他突然想起孟昔昭剛剛說的一句話。

一瞬間,他把頭轉回來,眼中迸出精光:“你剛剛說,甘貴妃?”

對著孟舊玉疑惑又驚訝的視線,孟昔昭嘿嘿笑了一聲。



從孟舊玉的書房出來,已經到了午時,孟昔昂從禦史臺回來,陪縣主吃午飯,撞見孟昔昭,孟昔昂還楞了一下。

“二郎,何時回來的?”

孟昔昭對大哥笑笑:“半個時辰前,我去皇宮看望了陛下,出來後,便看望看望咱們爹娘。”

孟昔昂:“……”

倒不是說他覺得孟昔昭不孝順,只是,這話從孟昔昭嘴裏說出來,他就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

孟昔昂謹慎的問他:“爹還好吧?”

孟昔昭無語:“當然!我又不是專程回來氣他的。”

孟昔昂才不信他的話,有日子沒見了,陛下罷朝養病以後,他們這些禦史就跟沒了用武之地一樣,往常上朝他還能看見孟昔昭,如今連這點機會都沒了。

拉著孟昔昭去他院子裏,順便就讓他在這吃飯了。

縣主過了懷孕前幾個月的難受時期,如今看著還不錯,見他來了,還對他笑。

孟昔昭卻覺得有點難為情,人家小夫妻吃飯,他跟著來湊什麽熱鬧……

而孟昔昂根本不讓他走,反正他天天都跟縣主在一起,就這一頓飯的時間花在二郎身上,縣主也不會在意,反而還特別支持。因為他們全家,就縣主沒見過紈絝時期的孟昔昭,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她一直認為孟昔昭是這家裏最聰明、最大膽、也最有前途的人,從不翻車、且深不可測,所以一旦發現這倆兄弟有日子沒聯系了,她還會催自己夫君,多多關心他的兄弟。

坐在小飯桌邊上,孟昔昭吃飯有些拘謹,就只吃自己面前那道菜,他對面的小夫妻見狀,雙雙皺起眉。

孟昔昂:“二郎,何時添了挑食的毛病?”

縣主:“二郎自立門戶有段日子了,回自己家,竟然還害羞了,只聽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未曾想這搬出去的小郎君,居然也這麽快就跟自家人生分起來。”

孟昔昂嘆氣:“可真是讓我這個做大哥的寒心。”

縣主也嘆氣,順便撫摸自己的肚子:“不知孩子出生以後,還能不能叫二郎一聲叔父。”

孟昔昭:“…………”

以前是一人說教,現在成了夫妻配合了。

他嘴角抽了抽,伸長胳膊,去夾自己愛吃的一道肉食,順便小聲嘟囔:“你倆真煩。”

縣主笑了一聲,孟昔昂顯然不是個性子隨和的人,他愛較真,正想好好跟孟昔昭說一下不準沒大沒小的問題,然後,他就被縣主踢了一腳。

孟昔昂:“……”

行吧,不說了。

這個可以不說,但正事還是要說的。

孟昔昂:“你今日去看陛下,感覺如何?”

孟昔昭:“沒什麽感覺,生了病的人不都是那個樣子,陛下尊貴,卻也逃不過這生老病死。”

孟昔昂:“……慎言!”

什麽死不死的,這個字,就不能用在皇帝身上!

孟昔昭聳肩:“又沒外人,大哥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孟昔昂:“這時候沒外人,我怕你說習慣了,有外人的時候也這麽說。”

孟昔昭呵呵:“大哥你太小瞧我了,若我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今日哪還能好好的坐在這,早就被推到集市上斬首了。”

孟昔昂:“……”

他最不喜歡弟弟的,就是他這個口無遮攔的模樣,一點都不怕留下口業,他生氣,下意識的扭頭看向縣主,然而縣主正在好好的吃菜,也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你們真的都不在乎嗎!

縣主跟沒看見他的控訴眼神似的,不是所有人都迷信,恰好縣主就是那個不怎麽相信神仙的人。

她擦擦嘴,也對孟昔昭說:“父王前兩日也去看望陛下了,他傳信說,陛下如今脾性大變,怒火攻心,太醫院為了讓陛下靜心養病,還給他開了清心的方子,二郎在宮中,可要小心一些。”

孟昔昭點點頭:“嫂嫂放心,我省得,陛下雖是怒氣常縈,可陛下尚有理智,他發怒的對象,都是有理由的,而我不在其中。”

孟昔昂一楞:“有什麽理由?”

孟昔昭看他一眼,然後突然對他八卦的笑了一下。

孟昔昂:“……”

這事早晚都會捅出去,等天壽帝把甘家鏟了,大家奇怪之下,這事更是瞞不住了,孟昔昭提前說了,也沒什麽關系,反正別人問起來,他可以推脫說,是太子告訴他的。

有親愛的太子在後面背鍋,孟昔昭說八卦說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即使已經告訴過孟舊玉,再說一遍,還是讓他感覺特別爽。

雖然這事是假的,雖然那詩詞都是他寫的,可天壽帝的痛苦和打擊都是真的啊,所以,他照樣覺得很爽。

而對面的大哥大嫂,一臉如遭雷劈的表情。

哪怕縣主,都保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她下意識道:“甘貴妃……膽子太大了吧!”

說完以後,她突然又想起孟昔昭前段時間打聽平家事的行為,本來震驚的神色,漸漸變得微妙起來。

頓了頓,她垂下頭去,把神情遮住了。

而孟昔昂已經仿佛神魂出竅,根本沒看見縣主的神情變化:“做出這等對皇家不忠之事,甘家被夷三族都是輕的。”

孟昔昭之前也這麽想,但被孟舊玉科普了一下之後,他現在已經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了:“說是這麽說,但這等事,又不能大肆宣揚,且甘家在朝中根基很深,要連根拔起,哪是那麽容易的事,夷三族就別想了,不過甘家被厭棄,是一定的。”

孟昔昂楞了一點,反應過來之後,他也點點頭:“對,罷了,被厭棄也好,甘太師把持朝政,還把他的子女,全都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上,他們一家,多少人當官啊,如此一來,他們就掀不起風浪了。”

縣主聽到這,擡起頭來,緊跟著說道:“六皇子也沒有他的倚仗了。”

孟昔昭頓時看向縣主,心中肅然起敬。

不愧是宗室出身,眼光就是看得遠,一下子就意識到了此事對皇位的影響。

孟昔昂被提醒了,一臉恍悟:“是啊!母妃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他定是無緣大統,太子的位子也就穩固了。”

縣主和孟昔昭同時搖搖頭:“還不能這樣說。”

孟昔昂:“……”

老婆和弟弟都是高智商人士,孟昔昂有種被排擠的感覺。

默了默,他只好虛心求教:“為什麽?”

縣主和孟昔昭對視一眼,縣主低下頭喝茶了,孟昔昭只好自己說:“甘家勢大,就像大哥你說的,他家的人,當官的太多了,又有很多擁躉,咱們能看出來這事對甘家是滅頂之災,甘太師自然也看得出來,大哥,若此事發生在太子身上,發生在咱們家身上,你會怎樣自救?”

孟昔昂想了想,回答道:“我和爹留下斷後,你帶著阿娘嬌嬌還有寧娘,火速離開應天府,去匈奴,你不是跟那個姓金的使臣關系要好嗎,讓他收留你們,有你的本事在,想必你們能站穩腳跟。”

孟昔昭:“…………”

這不就是孟舊玉當初思考的後路,只不過孟昔昂把巴蜀,替換成了匈奴。

真是親父子啊,連腦回路都是一樣一樣的。

孟昔昭非常無情的轉過頭,根本沒有流露出一點感動的意思,只是問縣主:“嫂嫂,你說。”

縣主擡眸,看了一眼這兄弟倆,然後放下筷子,淡淡道:“先下手為強,逼宮,助太子登基。”

孟昔昂張大嘴巴。

震驚之餘,他還呆呆的想,確實,這也是一個辦法,成了,所有人都活著,而且有了潑天的功勞,但不成,所有人都要死,而且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兩個辦法都可以,只不過,一個保全部分人,一個保全所有人。

默默把嘴巴合上,見這倆人都是一臉的淡定,孟昔昂也默默的讓自己淡定了下來。

這只是假設而已,畢竟事情並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而是發生在了甘太師身上。

頓了頓,他也思考出一些門道來了:“陛下性子火爆,要不了多久,甘太師就會察覺到不妥之處,那他……”

孟昔昭:“所以我今日來找爹了,爹在陛下面前說得上話,讓他想辦法,把甘太師等人管束起來。”

孟昔昂卻不覺得這樣妥當:“可六皇子還在宮裏,陛下總不會連他都一起辦了,六皇子還在,甘太師等人就還有希望,說不定還會遞出信來,企圖翻盤。”

孟昔昭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又不是電影,都走到窮途末路了,還能來個逆風翻盤。

不過……很多時候,現實生活比電影還戲劇化。

比如那場著名的流星雨大戰,誰能想得到,還有這種離譜的事情發生。

孟昔昭皺了皺眉,這是個疏漏,可時間太緊了,他此時只能專註在甘太師身上,至於六皇子……找人看著他好了,反正沒了甘太師的幫助,以及天壽帝的寵愛,六皇子的真正實力,怕是還不如一只螞蟻。

……不對,他是不是有點輕敵了。

孟昔昂一句話,讓孟昔昭徹底糾結起來,原本還覺得沒什麽問題的局面,仿佛也變得岌岌可危,他坐不下去了,反正已經吃的差不多,孟昔昭便起身告辭,準備回家再好好想想去。

縣主和孟昔昂目送他離開,等他走了,小夫妻默默對視,臉上的神情,都不如孟昔昭在的時候輕松。

縣主:“甘家若倒了,這朝堂就徹底變天了。”

孟昔昂點頭:“所有人都會蠢蠢欲動,陛下如今又是這樣,他壓不住底下的人,怕是也不想壓。”

縣主的憂慮更深一點,她沒見過自己的暴君曾祖父,她父王卻見過,而且就是因為他毫不顧忌的在孫子面前殺人,才嚇得她父王身為郡王,卻依然膽小如鼠。

有這樣的先例在,天壽帝又是個很任性的君主,她著實擔心,他會也變得嗜殺起來。

萬一看到底下人亂哄哄的,他覺得煩,便開始大殺特殺,那……說句不好聽的,社稷將傾,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縣主做不做,她覺得無所謂,可她非常不希望天下動亂,尤其是在她有了身孕之後,她更不想看見那樣的局面了。

孟昔昂看見妻子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麽,懷有身孕讓她比平時更加敏感,在這種事上,也更加悲觀,孟昔昂連忙攬著她坐下來,給她寬心:“不會到那個地步的,別忘了,還有二郎和太子殿下呢,此事於甘家是災禍,於他們,卻是轉機,二郎不會眼睜睜看著旁人搶了他的風頭,更不會看著他們,成為太子殿下面前的新阻礙。”

懷孕的女人確實更加敏感,而且第六感,也比平時更加精準了。

聽到孟昔昂極其篤定的語氣,縣主突然瞇著眼看向他:“為什麽你總是如此相信二郎和太子的關系,他們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你都不懷疑,太子只是想利用二郎嗎?”

孟昔昂呆滯一瞬。

縣主打量著他:“說起來,你連二郎新府當中的被衾是什麽用料,都要管一管,可他從不娶妻納妾,你居然就這麽接受了,還總有意無意的讓爹娘也接受這一點,你想看到二郎孑然一身?大郎,這不符合你對二郎的愛護之心啊。”

孟昔昂:“…………”

他背後開始出現冷汗,但還是堅強的與自己妻子對視,哪怕他心中充滿了奪門而出的沖動。

兩人默默對視,縣主盯著他額角上掉落的一滴汗水,突然嫣然一笑,坐到孟昔昂身邊,對他溫柔開口:“你我是結發夫妻,有什麽不可說的呢?大郎,心裏有秘密,一定很難受吧,說出來,讓寧娘為你開解開解,好不好呀?”

孟昔昂:“…………”

二郎救命,大哥我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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