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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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接旨
“我眼下碰到的難題，是你解決不了的。現在兩國交戰，是國戰不是一般的戰鬥。此處太危險，你還是離開軍中為好。”
“在亂世當中，待在軍中可比待在別處要安全。我猜父親是為了淮恒侯的來信發愁，可是如此？”
聽到女兒說出自己的心事，衛明憂苦笑道：“確實是因為淮恒侯的信而發愁，你猜的沒有錯。”
衛月英一邊給衛明憂按著肩膀，一邊跟他說道：“父親，如果從私交上而言，淮恒侯確實比國君要強多了。可是我們是君子國的人，並不是淮國的子民。如果這一次幫了淮恒侯，在君子國可就再也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我們祖輩的陵墓都在此地，難道要讓這些陵墓被那些憤怒的鄉民給挫骨揚灰嗎？”
“月英，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父親，你不要怪女兒說的話難聽，事實就是如此。我覺得咱們還是得站在國君這一邊，跟淮恒侯好好打一場。淮恒侯成名展露頭角已經有二十年，就是成名也有十五年了。在這十五年當中，中州之中最為有命的將領一直都是他。除了他以外，似乎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能夠敗在他的手上，都會成為別國將領的一種榮耀。差不多整個中州將領的光芒都已經被他所遮蓋，天下人已經有好久不知道還有別的英雄了。”
“月英，我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喜歡讓爹爹成為一個英雄，但是你要知道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但凡是成為名將，腳下都要踩著無數人的屍骨。那還只是成為一個名將，要是想成為一個英雄，死掉的人就會更多。我實在是無能，並沒有成為一個英雄的本事。”
“父親，你怎麽能妄自菲薄。如今在朝堂上，除了爹爹以外，哪還有人能夠稱得上英雄。只要您才能力挽狂瀾，拯救君子國於危難之中。爹爹，還是跟淮恒侯開戰吧，贏了是英雄，輸了也是好漢。總好過現在這樣踟躕不前，豈不是徒惹人笑。如果父親還有顧慮，那就分給女兒三千兵馬，女兒願為先鋒，替君子國好好教訓一下淮恒侯，讓他知道君子國並非無人。”
衛明憂沒有答應，而是又嘆了口氣：“女兒，我知道你渾身是膽。可惜你到底不是男兒，卻是一個女子。我也老了，心中沒有太多的雄心壯志。就算是爹爹年輕的時候，又怎是淮恒侯的對手？”
“父親，淮恒侯雖然厲害，可是聽聞他在君子城下已經大敗了一次。雖然淮軍剛剛大敗一支廂軍，將整整五千人全部屠戮。可是在此之前，從淮軍的營地裏逃走了很多抓來的百姓，他們說淮軍在君子城下吃了大虧。從君子城內不是來過一個探馬嗎？那人說君子城大敗淮軍，逼得淮恒侯後撤三十裏地。我覺得淮恒侯已經不是以前的淮恒侯，淮國的選鋒軍也已經不是以前爹爹在時的選鋒軍。這世間無論任何事物，都會有漲有跌。淮恒侯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此時如果不認清形勢，可是要吃大虧的。”
雖然女兒苦口婆心的勸說，可是作為父親的衛明憂卻依然只是端坐在那裏。就在父女兩人僵持之際，忽然聽到有人進來匯報：“將軍，外面來了一行人，說是君子城的傳旨的小黃門。在營外一裏遠的地方，駐紮了一支騎兵。約莫有三千到四千之間，看裝束倒是我們君子國的人。”
“混蛋，怎麽能如此懈怠。敵人都已經到了營外一裏之地，為什麽沒提早發現？”
通報消息的只是一個傳令兵，哪裏知道那麽多。只是在那裏申辯：“不是沒有提早發現，只是他們都是騎兵，稱得上來去如風。還沒有等到我們進來通報，他們就已經逼近營門了，只是因為他們表明了身份，所以我們才沒有吹號角。”
衛明憂點點頭：“如果對方只是來傳旨意，沒有吹號角而是派人來傳信是對的。否則萬一讓太多士卒受到驚擾看，反而會惹出來亂子。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不會惹出炸營之類的大亂子，可是一些小亂子，也會讓我們有很大的損失。”
“可是父親我覺得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君子城如果只是派人來傳旨，不會派來三千騎兵跟著。要知道君子國缺馬，君子城內自然也會很缺馬。三千騎兵，肯定是拼湊了城內所有的馬匹。他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必然會有所圖。所以父親，為了小心防範，是不是出動幾個營去包圍住這夥人。”
“糊塗，那樣做豈不是表明我們心中沒理。我衛明憂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君子國的事情，就是國君派人來問責，我也沒什麽好擔憂的。現在營門的號角還沒有吹響，那些騎兵肯定還在一裏地之外，你也不用特別擔心。”
安慰完自己的女兒以後，衛明憂讓那個人去把使者喊進來。等到傳旨的人一進來，衛明憂就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君子城來的，不會是其餘的勢力派來冒充的。
傳旨的小黃門，衛明憂叫不出名字，卻在王宮裏見過多次。這個人叫小山子，是大黃門的養子。平日裏一般都是跟在大黃門的身後，負責給大黃門傳遞一些君襄公要用的東西。雖然還沒有直接伺候君襄公的資格，但是已經算得上君襄公的親信了。畢竟連君襄公要吃的膳食，都是先經過他試吃，才交給大黃門親自用銀針來驗毒。他已經是除了大黃門以外，君襄公最為信任的太監了。把他派來，足見君襄公對此次傳旨的重視。
除了這個叫小山子的宦官以外，另外一個進入營帳的人，衛明憂也還算得上熟悉。畢竟以尉遲泰那龐大的體型，別人想不記得他也很難。更何況尉遲泰出身將門，雖然此時家族有些沒落。但是他的父親曾經跟衛明憂共事過，所以衛明憂在他小的時候就認得他。之前跟隨淮國北征的時候，尉遲泰的黑甲軍也跟神武軍打過交道，所以二者還算熟悉。
雖然尉遲泰跟衛明憂更熟悉，但是傳旨的正主還是小山子。所以小山子把聖旨拿出來喊道：“聖旨到。”
“末將接旨。”
看到營帳內的人全都跪下，小山子開始宣旨：“奉天承運，國君詔曰。神武軍上將軍衛明憂之女，秀外慧中又適逢佳齡，是儲君的良配。特選此女為儲君姬放的王子妃，即刻入君子城，待到淮軍退兵後擇吉日成婚。
上將軍勞苦功高，女兒又被選為儲君的王子妃。升太子少保，即刻入君子城輔佐儲君。神武軍暫由新任上將軍尉遲泰統領，即刻辦理交接，不得有任何延誤。”
聽到這樣的旨意，衛明憂苦笑兩聲，就要接旨。誰知就在此時，衛月英卻站了起來：“此乃亂命，我們不接旨。”
“大膽，你是何人？”
小山子不知道衛明憂的身份，可是尉遲泰一來跟衛明憂熟識，二來地位也高，自然知道衛月英是在軍中的。其實不止是尉遲泰，就是君襄公這些人多半也是知曉的，否則也不會同意姜鐵心的主意。如果衛月英壓根就不在神武軍中，那麽以這個理由來把衛明憂調走，可就不夠充分了。
現在是交接的關鍵時刻，一個不好就會出大亂子。趁著小山子還沒有說出什麽重話，尉遲泰趕緊上前說道：“山公公，這位就是衛將軍的千金月英小姐。”
“軍中歷來是不許女子參軍的，你，你。”小山子到底還是年輕，城府還是小一些。可是說完這句話，立刻就想到了對方的身份。他立刻跪地求饒，“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王子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衛月英本來是想好好跟小山子大吵一架的，可是對方就這麽跪下，還跪的這麽痛快，倒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只是嘴裏不停的叫嚷：“誰是王子妃，你別亂叫。我沒接旨，我沒答應呢。”
“月英，給我跪下接旨。國君的旨意，豈是你能違抗的。”
衛月英，雖然有時候會鬧些脾氣，但是父親的話，她還是聽的。只好跪下來，可是嘴裏還是忍不住吐槽道：“眼下正是大戰之時，國難思良將，怎麽能夠把我爹爹也召回君子城。就算是儲君非得讓我當王子妃，也不應該把我爹爹要召回去。那個公公，要不然我跟你回君子城，我父親繼續留下來。神武軍是我父親一手創建的，沒我父親在，肯定會變成一盤散沙的。
雖然這個尉遲泰能夠訓練出來黑甲軍，而且似乎也有那麽一點戰鬥力。但是黑甲軍能夠成軍，更多靠的是君姬不計血本的投入。可是神武軍的士卒那麽多，君姬投入不了那麽多的裝備。所以尉遲泰他指揮不了黑甲軍，他沒有這個能耐。”
小山子因為還要傳旨，所以看到衛月英跪下，他又重新站了起來。不過因為怕得罪了日後的王子妃，所以他滿臉堆笑的說道：“王子妃，你不要為難奴才。聖旨哪有接一半的說法，你只要來接旨，就得完全按照上面說的來。如果抗旨不遵，可是殺頭的罪過。”
“殺我的頭，你敢來殺？”
聽到衛月英的話，小山子連忙搖頭：“奴才不敢。”
衛月英哼了一聲，然後轉頭跟衛明憂說道：“爹爹，他不敢。我看咱們還是先不要接旨，還是派出使者去跟國君說明此時此地的情況。國君不知道我們處境艱難，才會下這種不合理的命令。一旦他知道我們的處境，一定會另外下旨的。”
“胡鬧，不要再說了。”呵斥過女兒，衛明憂跪下磕頭，“末將接旨。”
“好，好。”小山子把聖旨給了衛明憂，然後才說道，“事不宜遲，衛將軍跟屬下交代一番，我們好即可動身。”
“營中事務繁雜，是否可容我在此多待一日？”
小山子搖搖頭：“王命不可違，聖旨說了即可動身，就得即可動身。營中事務繁雜不要緊，交給上將軍去做就好。”
因為衛明憂已經接了旨，所以此時的上將軍就變成了尉遲泰。看到衛明憂看向自己，尉遲泰朝他拱拱手：“衛將軍，莫要為難我。上面的旨意，我們只能遵從。”
“我們不遵從，你又能怎樣？”
雖然此時尉遲泰的軍銜已經變成了上將軍，跟曾經的衛明憂的軍銜一樣。而且他還是現在的上將軍，所以地位要更加尊崇。但是沒辦法，誰讓衛明憂接了旨，衛月英就是王子妃了呢。雖然還未成婚，但是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雖然以尉遲泰此時的身份，做不到像小山子一樣跪舔。但是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所以即使對衛明憂，尉遲泰也不過是拱手為禮。但是對著衛月英的質問，尉遲泰必須得彎下腰來行禮：“衛姑娘，莫要在此糾纏下去。國君既然已經下旨，就必然想好了面對一切可能之事的對策。您只管聽命就好，莫要做任何自誤之事。”
衛月英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然後想再說什麽。卻聽到衛明憂說道：“月英，去收拾你的行禮吧。”
“是，父親。”
因為知道無法勸動父親，衛月英只好去收拾行禮。衛明憂把偏牙將以上將領叫到大營，然後小山子傳達了旨意。雖然在場的人，都是將軍也有有些城府。他們猜得到國君的用意，可是正因為有了能夠猜到國君用意的城府，他們才愈發不能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所以只聽營內喧喧嚷嚷的恭賀聲，衛明憂略微點點頭，算是應承了屬下對自己和自己女兒的恭賀。
在小山子的帶領下，衛明憂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臨時營地。隨著他一起離開的還有二百親兵，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護衛他們的也沒有黑甲軍和騎兵，只有宣旨的小黃門和一些宮中的禦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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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下碰到的難題，是你解決不了的。現在兩國交戰，是國戰不是一般的戰鬥。此處太危險，你還是離開軍中為好。”
“在亂世當中，待在軍中可比待在別處要安全。我猜父親是為了淮恒侯的來信發愁，可是如此？”
聽到女兒說出自己的心事，衛明憂苦笑道：“確實是因為淮恒侯的信而發愁，你猜的沒有錯。”
衛月英一邊給衛明憂按著肩膀，一邊跟他說道：“父親，如果從私交上而言，淮恒侯確實比國君要強多了。可是我們是君子國的人，並不是淮國的子民。如果這一次幫了淮恒侯，在君子國可就再也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我們祖輩的陵墓都在此地，難道要讓這些陵墓被那些憤怒的鄉民給挫骨揚灰嗎？”
“月英，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父親，你不要怪女兒說的話難聽，事實就是如此。我覺得咱們還是得站在國君這一邊，跟淮恒侯好好打一場。淮恒侯成名展露頭角已經有二十年，就是成名也有十五年了。在這十五年當中，中州之中最為有命的將領一直都是他。除了他以外，似乎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能夠敗在他的手上，都會成為別國將領的一種榮耀。差不多整個中州將領的光芒都已經被他所遮蓋，天下人已經有好久不知道還有別的英雄了。”
“月英，我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喜歡讓爹爹成為一個英雄，但是你要知道英雄不是那麽好當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但凡是成為名將，腳下都要踩著無數人的屍骨。那還只是成為一個名將，要是想成為一個英雄，死掉的人就會更多。我實在是無能，並沒有成為一個英雄的本事。”
“父親，你怎麽能妄自菲薄。如今在朝堂上，除了爹爹以外，哪還有人能夠稱得上英雄。只要您才能力挽狂瀾，拯救君子國於危難之中。爹爹，還是跟淮恒侯開戰吧，贏了是英雄，輸了也是好漢。總好過現在這樣踟躕不前，豈不是徒惹人笑。如果父親還有顧慮，那就分給女兒三千兵馬，女兒願為先鋒，替君子國好好教訓一下淮恒侯，讓他知道君子國並非無人。”
衛明憂沒有答應，而是又嘆了口氣：“女兒，我知道你渾身是膽。可惜你到底不是男兒，卻是一個女子。我也老了，心中沒有太多的雄心壯志。就算是爹爹年輕的時候，又怎是淮恒侯的對手？”
“父親，淮恒侯雖然厲害，可是聽聞他在君子城下已經大敗了一次。雖然淮軍剛剛大敗一支廂軍，將整整五千人全部屠戮。可是在此之前，從淮軍的營地裏逃走了很多抓來的百姓，他們說淮軍在君子城下吃了大虧。從君子城內不是來過一個探馬嗎？那人說君子城大敗淮軍，逼得淮恒侯後撤三十裏地。我覺得淮恒侯已經不是以前的淮恒侯，淮國的選鋒軍也已經不是以前爹爹在時的選鋒軍。這世間無論任何事物，都會有漲有跌。淮恒侯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此時如果不認清形勢，可是要吃大虧的。”
雖然女兒苦口婆心的勸說，可是作為父親的衛明憂卻依然只是端坐在那裏。就在父女兩人僵持之際，忽然聽到有人進來匯報：“將軍，外面來了一行人，說是君子城的傳旨的小黃門。在營外一裏遠的地方，駐紮了一支騎兵。約莫有三千到四千之間，看裝束倒是我們君子國的人。”
“混蛋，怎麽能如此懈怠。敵人都已經到了營外一裏之地，為什麽沒提早發現？”
通報消息的只是一個傳令兵，哪裏知道那麽多。只是在那裏申辯：“不是沒有提早發現，只是他們都是騎兵，稱得上來去如風。還沒有等到我們進來通報，他們就已經逼近營門了，只是因為他們表明了身份，所以我們才沒有吹號角。”
衛明憂點點頭：“如果對方只是來傳旨意，沒有吹號角而是派人來傳信是對的。否則萬一讓太多士卒受到驚擾看，反而會惹出來亂子。雖然現在不是晚上不會惹出炸營之類的大亂子，可是一些小亂子，也會讓我們有很大的損失。”
“可是父親我覺得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君子城如果只是派人來傳旨，不會派來三千騎兵跟著。要知道君子國缺馬，君子城內自然也會很缺馬。三千騎兵，肯定是拼湊了城內所有的馬匹。他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必然會有所圖。所以父親，為了小心防範，是不是出動幾個營去包圍住這夥人。”
“糊塗，那樣做豈不是表明我們心中沒理。我衛明憂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君子國的事情，就是國君派人來問責，我也沒什麽好擔憂的。現在營門的號角還沒有吹響，那些騎兵肯定還在一裏地之外，你也不用特別擔心。”
安慰完自己的女兒以後，衛明憂讓那個人去把使者喊進來。等到傳旨的人一進來，衛明憂就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君子城來的，不會是其餘的勢力派來冒充的。
傳旨的小黃門，衛明憂叫不出名字，卻在王宮裏見過多次。這個人叫小山子，是大黃門的養子。平日裏一般都是跟在大黃門的身後，負責給大黃門傳遞一些君襄公要用的東西。雖然還沒有直接伺候君襄公的資格，但是已經算得上君襄公的親信了。畢竟連君襄公要吃的膳食，都是先經過他試吃，才交給大黃門親自用銀針來驗毒。他已經是除了大黃門以外，君襄公最為信任的太監了。把他派來，足見君襄公對此次傳旨的重視。
除了這個叫小山子的宦官以外，另外一個進入營帳的人，衛明憂也還算得上熟悉。畢竟以尉遲泰那龐大的體型，別人想不記得他也很難。更何況尉遲泰出身將門，雖然此時家族有些沒落。但是他的父親曾經跟衛明憂共事過，所以衛明憂在他小的時候就認得他。之前跟隨淮國北征的時候，尉遲泰的黑甲軍也跟神武軍打過交道，所以二者還算熟悉。
雖然尉遲泰跟衛明憂更熟悉，但是傳旨的正主還是小山子。所以小山子把聖旨拿出來喊道：“聖旨到。”
“末將接旨。”
看到營帳內的人全都跪下，小山子開始宣旨：“奉天承運，國君詔曰。神武軍上將軍衛明憂之女，秀外慧中又適逢佳齡，是儲君的良配。特選此女為儲君姬放的王子妃，即刻入君子城，待到淮軍退兵後擇吉日成婚。
上將軍勞苦功高，女兒又被選為儲君的王子妃。升太子少保，即刻入君子城輔佐儲君。神武軍暫由新任上將軍尉遲泰統領，即刻辦理交接，不得有任何延誤。”
聽到這樣的旨意，衛明憂苦笑兩聲，就要接旨。誰知就在此時，衛月英卻站了起來：“此乃亂命，我們不接旨。”
“大膽，你是何人？”
小山子不知道衛明憂的身份，可是尉遲泰一來跟衛明憂熟識，二來地位也高，自然知道衛月英是在軍中的。其實不止是尉遲泰，就是君襄公這些人多半也是知曉的，否則也不會同意姜鐵心的主意。如果衛月英壓根就不在神武軍中，那麽以這個理由來把衛明憂調走，可就不夠充分了。
現在是交接的關鍵時刻，一個不好就會出大亂子。趁著小山子還沒有說出什麽重話，尉遲泰趕緊上前說道：“山公公，這位就是衛將軍的千金月英小姐。”
“軍中歷來是不許女子參軍的，你，你。”小山子到底還是年輕，城府還是小一些。可是說完這句話，立刻就想到了對方的身份。他立刻跪地求饒，“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王子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衛月英本來是想好好跟小山子大吵一架的，可是對方就這麽跪下，還跪的這麽痛快，倒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只是嘴裏不停的叫嚷：“誰是王子妃，你別亂叫。我沒接旨，我沒答應呢。”
“月英，給我跪下接旨。國君的旨意，豈是你能違抗的。”
衛月英，雖然有時候會鬧些脾氣，但是父親的話，她還是聽的。只好跪下來，可是嘴裏還是忍不住吐槽道：“眼下正是大戰之時，國難思良將，怎麽能夠把我爹爹也召回君子城。就算是儲君非得讓我當王子妃，也不應該把我爹爹要召回去。那個公公，要不然我跟你回君子城，我父親繼續留下來。神武軍是我父親一手創建的，沒我父親在，肯定會變成一盤散沙的。
雖然這個尉遲泰能夠訓練出來黑甲軍，而且似乎也有那麽一點戰鬥力。但是黑甲軍能夠成軍，更多靠的是君姬不計血本的投入。可是神武軍的士卒那麽多，君姬投入不了那麽多的裝備。所以尉遲泰他指揮不了黑甲軍，他沒有這個能耐。”
小山子因為還要傳旨，所以看到衛月英跪下，他又重新站了起來。不過因為怕得罪了日後的王子妃，所以他滿臉堆笑的說道：“王子妃，你不要為難奴才。聖旨哪有接一半的說法，你只要來接旨，就得完全按照上面說的來。如果抗旨不遵，可是殺頭的罪過。”
“殺我的頭，你敢來殺？”
聽到衛月英的話，小山子連忙搖頭：“奴才不敢。”
衛月英哼了一聲，然後轉頭跟衛明憂說道：“爹爹，他不敢。我看咱們還是先不要接旨，還是派出使者去跟國君說明此時此地的情況。國君不知道我們處境艱難，才會下這種不合理的命令。一旦他知道我們的處境，一定會另外下旨的。”
“胡鬧，不要再說了。”呵斥過女兒，衛明憂跪下磕頭，“末將接旨。”
“好，好。”小山子把聖旨給了衛明憂，然後才說道，“事不宜遲，衛將軍跟屬下交代一番，我們好即可動身。”
“營中事務繁雜，是否可容我在此多待一日？”
小山子搖搖頭：“王命不可違，聖旨說了即可動身，就得即可動身。營中事務繁雜不要緊，交給上將軍去做就好。”
因為衛明憂已經接了旨，所以此時的上將軍就變成了尉遲泰。看到衛明憂看向自己，尉遲泰朝他拱拱手：“衛將軍，莫要為難我。上面的旨意，我們只能遵從。”
“我們不遵從，你又能怎樣？”
雖然此時尉遲泰的軍銜已經變成了上將軍，跟曾經的衛明憂的軍銜一樣。而且他還是現在的上將軍，所以地位要更加尊崇。但是沒辦法，誰讓衛明憂接了旨，衛月英就是王子妃了呢。雖然還未成婚，但是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雖然以尉遲泰此時的身份，做不到像小山子一樣跪舔。但是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所以即使對衛明憂，尉遲泰也不過是拱手為禮。但是對著衛月英的質問，尉遲泰必須得彎下腰來行禮：“衛姑娘，莫要在此糾纏下去。國君既然已經下旨，就必然想好了面對一切可能之事的對策。您只管聽命就好，莫要做任何自誤之事。”
衛月英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然後想再說什麽。卻聽到衛明憂說道：“月英，去收拾你的行禮吧。”
“是，父親。”
因為知道無法勸動父親，衛月英只好去收拾行禮。衛明憂把偏牙將以上將領叫到大營，然後小山子傳達了旨意。雖然在場的人，都是將軍也有有些城府。他們猜得到國君的用意，可是正因為有了能夠猜到國君用意的城府，他們才愈發不能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所以只聽營內喧喧嚷嚷的恭賀聲，衛明憂略微點點頭，算是應承了屬下對自己和自己女兒的恭賀。
在小山子的帶領下，衛明憂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臨時營地。隨著他一起離開的還有二百親兵，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護衛他們的也沒有黑甲軍和騎兵，只有宣旨的小黃門和一些宮中的禦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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