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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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立威
好歹神武軍是衛明憂一手創立的，他的人緣也不至於那麽差。雖然現在他被臨時調走，可以說是國君對他的不信任。可是人家不是單單明升暗降，人家的女兒可是要成為正兒八經的王子妃的。
君子國最是守禮，能夠用宣旨的方式定下來的王子妃，一定不會中途找理由毀約。而王子妃就是日後的王後，從君子國建立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過廢後之事。所以說衛月英以後是一定會成為王後的，神武軍的將軍巴結她還來不及，又有誰會瞧不起離職的衛明憂。
所以不是衛明憂人走茶涼，而是因為他走得太倉促，所以維持天必須盡快掌握神武軍。衛明憂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在從大營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不讓任何人送。
尉遲泰在營帳門口拱拱手，算是送行，就接著召開軍務大會。正好因為宣旨，所以神武軍的所有偏牙將以上的將軍都在。他讓人去把黑甲軍和隨行騎兵當中的主要將領也叫到神武軍的營地，然後就開始這一次的軍議。
“投身軍伍，為的就是建功立業。如今身處國難之時，正是我輩建功立業的時候。我新任神武軍上將軍，總要幹出一點成績，才能對得起國君的栽培。諸位都是國之棟梁，可有能教我立功的良策？”
營帳內眾人左右看看，卻沒有什麽好主意。尉遲泰叫到一人:“何將軍，你是神武軍的副帥，跟隨衛將軍多年。之前我就聽聞軍中將士順你步戰，馬戰都極為精通，如今可是大顯身手的時候。”
被尉遲泰稱作何將軍的副帥，姓何名平西。本來作為副帥，他是可以在邊境留守的。只是一來他跟衛明憂的關系不錯，所以才要一起在最危險的戰鬥裏同生共死。二來能夠跟淮恒候這樣的一代梟雄大戰一場，也是一個職業軍人的榮幸。
誰知還沒跟淮恒候打一場，主帥就先被明升暗降。按理來說除了主帥以外，就要屬何平西的官職最高，是最可能接替衛明憂的人選。
之所以當初衛明憂同意何平西跟著一起過來，就是防備自己死了以後，沒人接替自己。誰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尉遲泰，不但搶了官職，還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何平西好歹也是副帥，也是正兒八經的左將軍。所以他不會被尉遲泰這樣一個半大小子給嚇住，清清嗓子才繼續說道:“末將愚鈍，實在是想不到好主意。如果上將軍有主意，我們盡管去做就好了。”
“其他人想不到好主意，也就罷了。畢竟他們只是大將，做不了智將可以做勇將。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副帥。不僅應該會上陣殺敵，還需要有謀劃一場戰鬥的能力。
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衛將軍怎麽會提拔你為主帥。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為什麽要遮掩。難道是你看不起我這個上將軍，覺得我不配做神武軍的主帥？”
面對咄咄逼人的尉遲泰，何平西冷笑一聲:“你的上將軍一職，是國君封的，我等下屬自然沒有質疑的資格。可是我們這些將軍的職位也不是衛將軍私相授受的，也是經過國君下旨官宣的。”
正如何平西所想的那樣，尉遲泰的確是要給在場的將軍一個下馬威。但是沒想到何平西非但不配合，還赤裸裸的當面頂撞。
尉遲泰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脾氣又天生有些急躁。他一拍面前的矮幾:“大膽，你想做什麽？你要知道在來時國君已經給我全權處置之權，二品及以下大員可以先斬後奏。你雖然是神武軍的副帥，但是這副帥是兼職。你的正職是左將軍，恰好是二品。難道你想試試我的刀利不利？”
“國君給你這道軍令，我相信你不會說假話。但是該如何執行，就得看你自己的把握了。難道你沒有聽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可是衛將軍不是一樣一接旨就回了君子城。為什麽，因為衛將軍識時務。
你如果硬要看我的人頭來立威，我也沒什麽好辦法。畢竟身在軍營，就要受到軍法的節制。
不過如果真是因為違抗軍令而被殺，我說不出什麽不是，就是丞相也不會挑毛病。
可是如果只是為了立威就擅殺大將，不說丞相一定會不滿意，就是國君也一定會對你進行問詢的。”
聽到對方一再提起丞相，尉遲泰猛然想到丞相姓何，而這個刺頭也姓何。此事可大可小，他立刻問道:“不知丞相與你是何關系？”
“丞相是卑職的伯父，親伯父。不過丞相大人是有德君子，一貫都不喜歡我們這些後輩在外面仗著他的名頭行不法之事。所以我一貫都不在外人提起丞相，這一次也是無意中提起，上將軍切莫在意。”
尉遲泰心裏早已破口大罵，可是嘴上卻不得不漏出一個微笑。誰讓丞相位高權重，根本就不是他這種初上任的將軍所能比擬的。
特別是何福康已經三朝為官，家裏也是世代都出高官，出仕的年代甚至可以直接追溯到君子國建立的時候。這樣的家族底蘊在最為守禮，也就是貴人地位最為尊崇的君子國內都是數得著的。
尉遲泰的家族已然沒落，雖然還是貴人，卻只出武將沒有文官。又因為人丁雕零，顯得勢單力孤。就算何福康不出面，何家的實力也足以壓垮一個上將軍。更何況何福康只要一出面，連國君都會多少給點面子。
尉遲泰得到這樣一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能否重振家族，一來要看在神武軍能否站穩腳跟，二來就是要看能否得到其餘貴人的支持。這兩方面他都如履薄冰，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
只好裝作剛才的爭執完全沒有發生，輕描淡寫的說道:“何將軍說笑了，當此危難之時我們軍中主將需要精誠合作，可不要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怎麽打，我心中已有謀劃。可是合不合適，還要請何將軍幫我多多參詳才是。”
何平西看到尉遲泰服軟，就大笑起來:“好說，好說。”
神武軍的大營裏正在勾心鬥角，衛明憂帶著女兒此時卻依然在縱馬奔馳。畢竟此時還是戰時，停留在沒有遮蔽的野外，實在是太危險了。可是因為神武軍臨時駐紮地方離著君子城還有不近的距離，再加上尉遲泰從君子城趕到神武軍那裏的時候就已經接近中午。雙方再交涉一番，時間又過去一些。現在盡管一路上都沒有停歇，可是天已經黑了，還是沒有感到君子城。
衛明憂是打仗打了很久的老手，知道夜裏行軍有多麽危險。所以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前，他就找機會宿營。因為戰爭的破壞，原本還算富饒的君子城近郊現在幾乎全成了廢墟。這一路行來，甚至沒有在路上看到一個活人，能逃走的人全都逃走了。
好在雖然房子幾乎全都被燒光，好歹有些富戶的房子是磚瓦結構的。雖然屋頂瓦片上覆蓋的茅草被燒光，甚至屋頂也直接被燒塌了。可是好歹黃土壘起來的土墻還算結實，並沒有因為煙熏火烤就垮塌。
衛明憂挑了一個四面墻壁還算完整的廢墟，然後帶著自己的女兒和最親近的幾個親兵臨時住宿。其餘的士兵分散在周圍的廢墟裏，有事的時候可以隨時過來支援。本來這裏都是自己人，結果負責護衛他們的禦林軍的頭目也跟了過來。這人不是別人，恰巧是最近剛剛發跡被君襄公所看重的何英武。
一路上因為不斷趕路，何英武也沒來得及介紹自己。這會看到終於安歇下來，就連忙跑到衛明憂面前套近乎：“衛少保，我是這一次負責護衛你們的禦林軍龍武偏牙將。我叫何英武，以前也是神武軍的一員。”
“呵呵，你在神武軍裏是什麽職位，我怎麽沒見過你？”
聽到衛月英跟自己說話，何英武連忙滿臉堆笑的回應：“之前我在神武軍的時候，就是一個什長，哪有資格見到上將軍，也就沒有機會聽到王子妃的教誨。”
“哼，少在這套近乎，誰要教你。而且我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沒跟儲君結拜，你也被這麽早就喊我王子妃。你好歹也是一個龍武偏牙將，有點骨氣，別學那些只知道耍嘴皮的小黃門。”
這話要是讓小山子聽見，準會心裏不舒服。他是沒辦法拿衛月英咋樣，可是何英武哪敢得罪國君身邊的太監。好在小山子騎馬慢，因此落在了後面，這會還沒趕上來。所以何英武就大著膽子吹噓：“神武軍出來的老兵都是好男兒，自然不會做哪些吹噓拍馬的事情。”
這話說的還算中肯，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衛明憂點點頭：“何將軍既然曾經是神武軍的一員，看年紀多半是北征東胡以後才去的禦林軍。能夠這麽升任為龍武偏牙將，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不要怪老夫好奇心重，你跟我的副帥何平西或者直接點你跟丞相何福康，可是同族？”
何英武搓著手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們兩人都是神仙一般的大人物，我只是普通平民出身，跟他們這些貴人哪能搭得上關系。我之前因為在前線大敗時候潰散而跟神武軍脫離聯系，然後跟隨平淮伯出使東胡。回到君子城以後，君姬就直接讓我去了城衛軍做一個伯長。因為前些日子守城的時候護駕有功，才被國君提拔。其實我就是一個沒有本事的人，說起這個官職，實在是慚愧。”
畢竟是拍馬屁的老手，何英武知道如果自己在衛明憂面前顯擺，一定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可是如果反過來在衛明憂面前表現自己很無能又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羞愧，反倒會為對方所寬慰。畢竟衛明憂雖然是從選鋒軍退下來的人，治軍卻從來也不嚴苛。
果然衛明憂聽到這話，安慰他：“出使東胡，讓君子國能夠從北征東胡的泥潭當中脫身，已經是大功一件。能夠在守城的時候護駕，一來忠心可嘉，二來也可為全軍的表率。你能有此機遇，就有做龍武偏牙將的資格。對了，你既然是城衛軍參與過守城，那麽你可否給我說一下此次守城戰的戰況。”
何英武的嘴皮子多好使，繪聲繪色的講述守城戰的艱辛。不止是衛明憂父女聽的認真，其餘的將士甚至是後面趕過來的小山子都聽的津津有味。
等到何英武講完大概戰況，篝火已經生好。小山子拿出從宮裏帶來的饅頭分給眾人，然後說道：“這是饅頭，是君子城最近才出現的美食。雖然這不是家常菜館的正品，可是好歹也是宮裏禦膳房做出來的。禦膳房通過君姬的關系，從家常菜館要來了饅頭的秘方。然後禦膳房的廚子又在裏面加上蜂蜜之類的東西，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家常菜館的還要好吃。”
“這叫饅頭的面食果然香甜，特別是用這火一烤更是又軟又香。”衛明憂吃了幾口，忍不住感嘆，“只是城中的百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吃上這東西？”
小山子不方便說這事，他常年在宮中，哪知道百姓過的是什麽日子。何英武倒是清楚，就解釋道：“這饅頭是家常菜館的看家寶貝，當時發明的時候就是為了讓窮人能夠吃飽肚子。雖然看著個頭很大，但是因為松軟所以實際上用的米面比烙餅要少的多。
現在因為淮軍圍城，城內的糧食就更加短缺了。所以為了手中的糧食能夠多吃一些日子，城中的百姓多半都把家裏的存糧拿去家常菜館換饅頭。因為百姓拿來的糧食有很多，所以家常菜館的做出來的饅頭確實不如平常白凈，都黑不溜秋的。不過鐵心說了，這樣的雜糧饅頭吃著更健康。現在鐵心也不吃白面饅頭了，跟城中的百姓一樣吃雜糧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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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神武軍是衛明憂一手創立的，他的人緣也不至於那麽差。雖然現在他被臨時調走，可以說是國君對他的不信任。可是人家不是單單明升暗降，人家的女兒可是要成為正兒八經的王子妃的。
君子國最是守禮，能夠用宣旨的方式定下來的王子妃，一定不會中途找理由毀約。而王子妃就是日後的王後，從君子國建立到現在，還從來沒有過廢後之事。所以說衛月英以後是一定會成為王後的，神武軍的將軍巴結她還來不及，又有誰會瞧不起離職的衛明憂。
所以不是衛明憂人走茶涼，而是因為他走得太倉促，所以維持天必須盡快掌握神武軍。衛明憂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在從大營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不讓任何人送。
尉遲泰在營帳門口拱拱手，算是送行，就接著召開軍務大會。正好因為宣旨，所以神武軍的所有偏牙將以上的將軍都在。他讓人去把黑甲軍和隨行騎兵當中的主要將領也叫到神武軍的營地，然後就開始這一次的軍議。
“投身軍伍，為的就是建功立業。如今身處國難之時，正是我輩建功立業的時候。我新任神武軍上將軍，總要幹出一點成績，才能對得起國君的栽培。諸位都是國之棟梁，可有能教我立功的良策？”
營帳內眾人左右看看，卻沒有什麽好主意。尉遲泰叫到一人:“何將軍，你是神武軍的副帥，跟隨衛將軍多年。之前我就聽聞軍中將士順你步戰，馬戰都極為精通，如今可是大顯身手的時候。”
被尉遲泰稱作何將軍的副帥，姓何名平西。本來作為副帥，他是可以在邊境留守的。只是一來他跟衛明憂的關系不錯，所以才要一起在最危險的戰鬥裏同生共死。二來能夠跟淮恒候這樣的一代梟雄大戰一場，也是一個職業軍人的榮幸。
誰知還沒跟淮恒候打一場，主帥就先被明升暗降。按理來說除了主帥以外，就要屬何平西的官職最高，是最可能接替衛明憂的人選。
之所以當初衛明憂同意何平西跟著一起過來，就是防備自己死了以後，沒人接替自己。誰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尉遲泰，不但搶了官職，還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何平西好歹也是副帥，也是正兒八經的左將軍。所以他不會被尉遲泰這樣一個半大小子給嚇住，清清嗓子才繼續說道:“末將愚鈍，實在是想不到好主意。如果上將軍有主意，我們盡管去做就好了。”
“其他人想不到好主意，也就罷了。畢竟他們只是大將，做不了智將可以做勇將。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副帥。不僅應該會上陣殺敵，還需要有謀劃一場戰鬥的能力。
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衛將軍怎麽會提拔你為主帥。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為什麽要遮掩。難道是你看不起我這個上將軍，覺得我不配做神武軍的主帥？”
面對咄咄逼人的尉遲泰，何平西冷笑一聲:“你的上將軍一職，是國君封的，我等下屬自然沒有質疑的資格。可是我們這些將軍的職位也不是衛將軍私相授受的，也是經過國君下旨官宣的。”
正如何平西所想的那樣，尉遲泰的確是要給在場的將軍一個下馬威。但是沒想到何平西非但不配合，還赤裸裸的當面頂撞。
尉遲泰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脾氣又天生有些急躁。他一拍面前的矮幾:“大膽，你想做什麽？你要知道在來時國君已經給我全權處置之權，二品及以下大員可以先斬後奏。你雖然是神武軍的副帥，但是這副帥是兼職。你的正職是左將軍，恰好是二品。難道你想試試我的刀利不利？”
“國君給你這道軍令，我相信你不會說假話。但是該如何執行，就得看你自己的把握了。難道你沒有聽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可是衛將軍不是一樣一接旨就回了君子城。為什麽，因為衛將軍識時務。
你如果硬要看我的人頭來立威，我也沒什麽好辦法。畢竟身在軍營，就要受到軍法的節制。
不過如果真是因為違抗軍令而被殺，我說不出什麽不是，就是丞相也不會挑毛病。
可是如果只是為了立威就擅殺大將，不說丞相一定會不滿意，就是國君也一定會對你進行問詢的。”
聽到對方一再提起丞相，尉遲泰猛然想到丞相姓何，而這個刺頭也姓何。此事可大可小，他立刻問道:“不知丞相與你是何關系？”
“丞相是卑職的伯父，親伯父。不過丞相大人是有德君子，一貫都不喜歡我們這些後輩在外面仗著他的名頭行不法之事。所以我一貫都不在外人提起丞相，這一次也是無意中提起，上將軍切莫在意。”
尉遲泰心裏早已破口大罵，可是嘴上卻不得不漏出一個微笑。誰讓丞相位高權重，根本就不是他這種初上任的將軍所能比擬的。
特別是何福康已經三朝為官，家裏也是世代都出高官，出仕的年代甚至可以直接追溯到君子國建立的時候。這樣的家族底蘊在最為守禮，也就是貴人地位最為尊崇的君子國內都是數得著的。
尉遲泰的家族已然沒落，雖然還是貴人，卻只出武將沒有文官。又因為人丁雕零，顯得勢單力孤。就算何福康不出面，何家的實力也足以壓垮一個上將軍。更何況何福康只要一出面，連國君都會多少給點面子。
尉遲泰得到這樣一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能否重振家族，一來要看在神武軍能否站穩腳跟，二來就是要看能否得到其餘貴人的支持。這兩方面他都如履薄冰，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
只好裝作剛才的爭執完全沒有發生，輕描淡寫的說道:“何將軍說笑了，當此危難之時我們軍中主將需要精誠合作，可不要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怎麽打，我心中已有謀劃。可是合不合適，還要請何將軍幫我多多參詳才是。”
何平西看到尉遲泰服軟，就大笑起來:“好說，好說。”
神武軍的大營裏正在勾心鬥角，衛明憂帶著女兒此時卻依然在縱馬奔馳。畢竟此時還是戰時，停留在沒有遮蔽的野外，實在是太危險了。可是因為神武軍臨時駐紮地方離著君子城還有不近的距離，再加上尉遲泰從君子城趕到神武軍那裏的時候就已經接近中午。雙方再交涉一番，時間又過去一些。現在盡管一路上都沒有停歇，可是天已經黑了，還是沒有感到君子城。
衛明憂是打仗打了很久的老手，知道夜裏行軍有多麽危險。所以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前，他就找機會宿營。因為戰爭的破壞，原本還算富饒的君子城近郊現在幾乎全成了廢墟。這一路行來，甚至沒有在路上看到一個活人，能逃走的人全都逃走了。
好在雖然房子幾乎全都被燒光，好歹有些富戶的房子是磚瓦結構的。雖然屋頂瓦片上覆蓋的茅草被燒光，甚至屋頂也直接被燒塌了。可是好歹黃土壘起來的土墻還算結實，並沒有因為煙熏火烤就垮塌。
衛明憂挑了一個四面墻壁還算完整的廢墟，然後帶著自己的女兒和最親近的幾個親兵臨時住宿。其餘的士兵分散在周圍的廢墟裏，有事的時候可以隨時過來支援。本來這裏都是自己人，結果負責護衛他們的禦林軍的頭目也跟了過來。這人不是別人，恰巧是最近剛剛發跡被君襄公所看重的何英武。
一路上因為不斷趕路，何英武也沒來得及介紹自己。這會看到終於安歇下來，就連忙跑到衛明憂面前套近乎：“衛少保，我是這一次負責護衛你們的禦林軍龍武偏牙將。我叫何英武，以前也是神武軍的一員。”
“呵呵，你在神武軍裏是什麽職位，我怎麽沒見過你？”
聽到衛月英跟自己說話，何英武連忙滿臉堆笑的回應：“之前我在神武軍的時候，就是一個什長，哪有資格見到上將軍，也就沒有機會聽到王子妃的教誨。”
“哼，少在這套近乎，誰要教你。而且我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沒跟儲君結拜，你也被這麽早就喊我王子妃。你好歹也是一個龍武偏牙將，有點骨氣，別學那些只知道耍嘴皮的小黃門。”
這話要是讓小山子聽見，準會心裏不舒服。他是沒辦法拿衛月英咋樣，可是何英武哪敢得罪國君身邊的太監。好在小山子騎馬慢，因此落在了後面，這會還沒趕上來。所以何英武就大著膽子吹噓：“神武軍出來的老兵都是好男兒，自然不會做哪些吹噓拍馬的事情。”
這話說的還算中肯，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衛明憂點點頭：“何將軍既然曾經是神武軍的一員，看年紀多半是北征東胡以後才去的禦林軍。能夠這麽升任為龍武偏牙將，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不要怪老夫好奇心重，你跟我的副帥何平西或者直接點你跟丞相何福康，可是同族？”
何英武搓著手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們兩人都是神仙一般的大人物，我只是普通平民出身，跟他們這些貴人哪能搭得上關系。我之前因為在前線大敗時候潰散而跟神武軍脫離聯系，然後跟隨平淮伯出使東胡。回到君子城以後，君姬就直接讓我去了城衛軍做一個伯長。因為前些日子守城的時候護駕有功，才被國君提拔。其實我就是一個沒有本事的人，說起這個官職，實在是慚愧。”
畢竟是拍馬屁的老手，何英武知道如果自己在衛明憂面前顯擺，一定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可是如果反過來在衛明憂面前表現自己很無能又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羞愧，反倒會為對方所寬慰。畢竟衛明憂雖然是從選鋒軍退下來的人，治軍卻從來也不嚴苛。
果然衛明憂聽到這話，安慰他：“出使東胡，讓君子國能夠從北征東胡的泥潭當中脫身，已經是大功一件。能夠在守城的時候護駕，一來忠心可嘉，二來也可為全軍的表率。你能有此機遇，就有做龍武偏牙將的資格。對了，你既然是城衛軍參與過守城，那麽你可否給我說一下此次守城戰的戰況。”
何英武的嘴皮子多好使，繪聲繪色的講述守城戰的艱辛。不止是衛明憂父女聽的認真，其餘的將士甚至是後面趕過來的小山子都聽的津津有味。
等到何英武講完大概戰況，篝火已經生好。小山子拿出從宮裏帶來的饅頭分給眾人，然後說道：“這是饅頭，是君子城最近才出現的美食。雖然這不是家常菜館的正品，可是好歹也是宮裏禦膳房做出來的。禦膳房通過君姬的關系，從家常菜館要來了饅頭的秘方。然後禦膳房的廚子又在裏面加上蜂蜜之類的東西，可以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家常菜館的還要好吃。”
“這叫饅頭的面食果然香甜，特別是用這火一烤更是又軟又香。”衛明憂吃了幾口，忍不住感嘆，“只是城中的百姓，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吃上這東西？”
小山子不方便說這事，他常年在宮中，哪知道百姓過的是什麽日子。何英武倒是清楚，就解釋道：“這饅頭是家常菜館的看家寶貝，當時發明的時候就是為了讓窮人能夠吃飽肚子。雖然看著個頭很大，但是因為松軟所以實際上用的米面比烙餅要少的多。
現在因為淮軍圍城，城內的糧食就更加短缺了。所以為了手中的糧食能夠多吃一些日子，城中的百姓多半都把家裏的存糧拿去家常菜館換饅頭。因為百姓拿來的糧食有很多，所以家常菜館的做出來的饅頭確實不如平常白凈，都黑不溜秋的。不過鐵心說了，這樣的雜糧饅頭吃著更健康。現在鐵心也不吃白面饅頭了，跟城中的百姓一樣吃雜糧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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