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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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監工頭的魂魄，到了突兀石峰上空後，猛然被向下一扯，直直墜落到荊棘叢中不見了。
鳳兮和白劍看出了古怪，都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他們本來想飛過去，看個究竟。不過，鳳兮想著眼前事還沒了解，就拉住白劍衣袖，一起走向那群奴工。
見監工頭已死，奴工們都長舒了一口氣。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得到自由。
不過，以後終歸不用再在惡魔般的豺爺鞭子下，戰戰兢兢掙命了。雖然剩餘的這幾個監工也不是善茬，但頂多讓他們受些皮肉之苦。
幾名監工眼睜睜看著，豺爺跌進山谷，都嚇得面如土色。見鳳兮和白劍走過來，不自覺地，都向後退了退。
他們心裏猜測，眼前這兩名男女，根本不是奴工。也或許，是誰想爭奪這個礦場，故意派來找茬生事的人。
滅了天佑城後，糾集入侵的邦國，就把千南金礦的礦場瓜分殆盡。
原千秋國皇室礦場最大、出產最豐厚，自然被巫靈國霸占。此外，翟猛還搶占了一些把原千秋國權貴的富礦。至於那些附庸的小邦國，則各憑其實力，爭奪其餘。
各國為了犒勞將士，又把所得分出一些，賞賜給有功之人。
金貨奪目生輝，最能刺激貪欲，又最會致人神智昏亂，誰不想多得！
於是，即便勢力範圍已經劃定，諸邦國相互之間的覬覦爭鬥，也一直綿延不絕。
雖然大家一般黑，但唆使人打死別家監工頭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見。因此，這些監工所更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也難保。
“你們當中，除了方才那位，還有誰管事兒？”鳳兮問這幾名監工。
監工們聽到問話，覺得對方一定是要找出管事，全都滅了。於是，他們個個抖如篩糠、低頸縮頭，沒人敢開口作答。
“還有他，他是副手，平時威風八面，打起我們來，也毫不留情。”一名奴工站出來，指著其中身量最高最大，面上坑坑窪窪、尖眉爍眼的那個監工道。
說話的奴工，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他雖然與其他同伴一樣，也面黃肌廋、孱弱不堪，可眉宇間卻自帶幾分銳氣。他看著那些監工的眼神，也並不顯得過於畏懼。
鳳兮向這名年輕奴工點點頭，轉向他指的監工副手，說道：“既是你還管事，我且問你，方才你們頭子賭輸了。如今，我要讓這些奴工脫除奴籍，隨他們去哪裏，你們不準橫加阻攔，更不可殘害。如此，你可有話說？”
監工副手 “撲通”一聲，跪在碎石地上，磕頭如搗蒜，連連說道：“求小娘子，別難為小的。這些礦奴，都是礦主大人花大錢買的，小的們不過掙口飯吃。就是豺爺，也不能擅自放他們走。”
“哼！買來的？這些礦奴，都是天佑城被破後，強擄來的平民百姓。有哪一個，是你們礦主花了錢的？“那名年輕奴工反駁道。
他說完，跪在地上的監工副手微微擡頭，斜眼狠狠瞪了他一下，無話可接。
“這礦的主人，到底是誰？”鳳兮又問。
“這個，小的也從沒見過礦主大人，並不清楚。”監工副手答道。
“好！如此，我們就自作主張，放了這些奴工。若礦主想問罪，盡可讓他來找我們就是。”鳳兮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請小娘子發發善心，給小的們留條生路！”其他幾名監工，也跟著跪下，與監工副手一起，齊聲向鳳兮磕頭求告。
鳳兮不管他們，轉身對礦奴們說道：“各位工友，你們無需在這裏為奴了，現在就可以下山，回城找自己家人去吧。”
對突如其來的解脫，奴工們聽了，還是覺得像在夢裏。除那名年輕礦奴外，其他人大都楞住，呆呆立在原地。
“多謝二位俠士，幫我等脫離苦海。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好多磕幾個頭了！”那名年輕奴工率先跪下，對著鳳兮和白劍連磕了幾個響頭。
其他奴工這才反應過來，也紛紛跪下磕頭，有的甚至將額頭在碎石上磕破、鮮血直流。
因為過於激動，磕完頭後，大家還是跪地不起，開始仰天嚎啕大哭。他們的淚水和血水和在一起，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碎石地上。
這一幕，鳳兮和白劍看了，全都心中不忍。鳳兮眼圈微紅，白劍看向她，面露讚許、欽佩之色。
那名年輕奴工站先起身，說道：“兩位恩人，在下還有一請求，還望能夠答允！”
鳳兮拭了拭眼角，露出微笑，柔聲說道：“小工友，你有何請求，但說無妨。”
“在下本是武人，家裏世代擔任武官，替千秋國朝廷，守衛四境邊疆。方才，我見兩位恩人武功身法高明，因此冒昧相求，可否收我為徒？我只想精習武功，為千秋國將來覆國，盡一己之力。”年輕奴工道。
鳳兮聽他這麽說，心想果然不是尋常百姓。眼下國破家亡，身臨絕境，他卻仍舊有這等大志向，實在令人欣賞。
於是，鳳兮問他道：“你叫什麽名字，家中是哪處府邸？”
“恩人，我叫烏欽，是萬盛女君時烏太師第四代孫。高叔祖當年，終生未娶，並無後嗣。在其歸天後，繼位的錦祿國君，念高叔祖一生為國鞠躬盡瘁，不忍這一支沒落，就從烏家後人中選出一名極優秀者，也就是在下的祖父，襲了府邸和爵祿。傳到在下，已有三代。”年輕奴工道。
鳳兮記起來，無憂說過，天佑城被破時，負責守城的是名叫烏欽的年輕將軍，乃烏太師後人，只是不知其他之後的下落。
原來，烏欽也被抓到這裏，做了奴工。
想當年，龍意哥哥何等威武寬厚。他的後人，卻淪落這樣的境地，鳳兮心裏百感交集。
她又仔仔細細去看烏欽，他的長相，雖然與少年的龍意相差甚大，可眉宇氣質中卻有幾分他的影子。
鳳兮竭力壓制住胸潮澎湃，又問道：“你便是烏欽？我聽說，敵軍攻打天佑城，是你在帶兵守城。只是後來，你為何成了奴工？”
“當日在下指揮守城，最終愧敗。城破的時候，在下重傷暈倒，醒來後發現，被與搶來的壯丁一起塞進馬車，送到這裏為奴。”烏欽說道。
“原來如此，烏府的家眷們，現在哪裏？”鳳兮問。
“在下自從來了礦山，天天被監工們嚴加看守，被迫替他們采礦砸石，再沒出去過。烏府家眷，可能都被巫靈國擄走，就是還活著，怕也已飽受屈辱摧殘。”烏欽面帶痛苦，繼續說道：“在下暗自發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舍棄匡覆故國之志。今天得遇兩位恩人，一朝脫困，感激不盡！”
“能在如此困境中仍舊矢志不渝，令人欣慰。既然你有意拜師，我便答應你。”鳳兮道。
聽到恩人答應收自己為徒，烏欽一掃悲痛神色，趕緊又跪下，向鳳兮鄭重磕了三個頭，算是行拜師禮。
隨後，他又向白劍磕頭行禮，稱呼他為“師叔”。
烏欽磕完頭，鳳兮叫他起來，讓他這幾天先跟隨自己和白劍師叔，在山裏到處看一看。
傳授武功的事兒，等下山後從長計議。
烏欽看了看其他奴工，說道：“不知道師尊和師叔是否知曉，這山上遍布礦井和監工、守衛，寸步難行。這些工友雖說脫除了奴籍，可是貿然下山，仍難免被其它礦場抓獲，是否可以先護送他們？”
“這個為師自有辦法，現在就可以送他們，保管安然無恙。”鳳兮笑道。
烏欽聽了，一點也不覺得懷疑。
他出自武官世家，明白世上除武道外，另有不少奇門之術。自己新拜的這位師尊，一定對奇術極通曉，才會說出這樣肯定的話。
“兩位恩人，我也不想走，能不能讓我和烏將軍一起，也學學武功，好替我家人報仇！”另外一名奴工突然說道。
他話音剛落，其他人也附和道：“我也不走，我也不走！我們也想給家人報仇，為匡覆千秋國出力！”
這些奴工們，在敵人掃蕩屠城的時候，都親眼目睹自己親人被殘害，家中洗劫一空。他們知道，即使下山也無處可去，不如留下來，跟著恩人和烏將軍，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看著奴工們臉上的淚痕，聽到他們誠懇的話語，鳳兮爽快地一點頭，說道：“大家都留下來吧。”
白劍和烏欽，也都點頭表示讚同。奴工們聽了，頓時一陣歡呼。
那幾名監工，還跪在地上，垂頭喪氣，看著前一刻還在鞭下畏畏縮縮的奴工，這會兒卻跟著他們的恩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烏欽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也來過幾次千南，對地形還算熟悉。
在他帶領下，一行人迂回行進，成功避開周圍麻煩，最後到了一處幽靜山谷，就停下來休息。
山谷周圍沒有金礦，林木茂密、人跡罕至，是少有的清凈之地。烏欽和工友們合計，準備用隨手帶出來的采礦工具，在巖壁上鑿出一些石洞來，作為棲身的地方。
鳳兮和白劍見烏欽和這些工友們，個個瘦弱不堪，就打發他們先去林中，搜集些柴火和可吃的野果野菜。
周圍沒人後，二人來到另一處巖壁前，只略微施展法力，瞬間開辟出一座寬敞的洞窟，其中有供聚在一起議事的大廳，還有幾十個睡覺休息的側室，另有糧倉、竈房。而且，糧食、鋪蓋、竈具等生活物件，一應俱全。為不讓大家懷疑，他們加上些塵土、蛛網，把洞窟做舊一些。
隨後，二人又布置了隱蔽結界，把山谷整個罩住。眾人在山谷中，生火做飯，或習武練功、四處活動，都不會被外邊發現動靜。
不久後，烏欽和工友們陸續回來了，一個個有點失望。這座山谷，好是好，可四周的采礦聲，嚇跑了所有野物，以後靠打獵為生，看來不可能了。
找了半天，他們只摘到幾捧生澀野果，還有些野菜。有的人實在饑餓，采摘時忍不住吃了幾顆野果，立刻腹痛不止。
就是生活用的枯枝柴火，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做礦奴時，黑心礦主吝嗇，給他們吃的最賤的食物，要不發黴、要不摻著草根木渣。
住的地方更別提了，往往是狹窄潮濕的巖洞、四處漏風的茅棚石屋，冬天寒氣刺骨、夏日潮濕悶熱，加上繁重的勞作和營養不良，體質稍弱的很快會斃命。即能熬下來的人，也會飽受寒濕病癥折磨。
每到深夜，常常能聽到冤死者的哭泣聲，讓活著的人毛骨悚然，更加絕望無助。
烏欽和這些工友能僥幸逃出生天，自覺已是蒼天格外垂憐，對於其它的，其實也不敢多想。
當他們被鳳兮和白劍領著，踏進那座敞亮舒適的洞窟時，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不少人激動之下，忍不住又要跪下磕頭。
“師尊，你們可是傳說中，天上下凡的神仙？不然的話，怎會有如此神力，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辟出這樣大的洞窟？”烏欽大為驚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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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兮和白劍看出了古怪，都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他們本來想飛過去，看個究竟。不過，鳳兮想著眼前事還沒了解，就拉住白劍衣袖，一起走向那群奴工。
見監工頭已死，奴工們都長舒了一口氣。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得到自由。
不過，以後終歸不用再在惡魔般的豺爺鞭子下，戰戰兢兢掙命了。雖然剩餘的這幾個監工也不是善茬，但頂多讓他們受些皮肉之苦。
幾名監工眼睜睜看著，豺爺跌進山谷，都嚇得面如土色。見鳳兮和白劍走過來，不自覺地，都向後退了退。
他們心裏猜測，眼前這兩名男女，根本不是奴工。也或許，是誰想爭奪這個礦場，故意派來找茬生事的人。
滅了天佑城後，糾集入侵的邦國，就把千南金礦的礦場瓜分殆盡。
原千秋國皇室礦場最大、出產最豐厚，自然被巫靈國霸占。此外，翟猛還搶占了一些把原千秋國權貴的富礦。至於那些附庸的小邦國，則各憑其實力，爭奪其餘。
各國為了犒勞將士，又把所得分出一些，賞賜給有功之人。
金貨奪目生輝，最能刺激貪欲，又最會致人神智昏亂，誰不想多得！
於是，即便勢力範圍已經劃定，諸邦國相互之間的覬覦爭鬥，也一直綿延不絕。
雖然大家一般黑，但唆使人打死別家監工頭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見。因此，這些監工所更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也難保。
“你們當中，除了方才那位，還有誰管事兒？”鳳兮問這幾名監工。
監工們聽到問話，覺得對方一定是要找出管事，全都滅了。於是，他們個個抖如篩糠、低頸縮頭，沒人敢開口作答。
“還有他，他是副手，平時威風八面，打起我們來，也毫不留情。”一名奴工站出來，指著其中身量最高最大，面上坑坑窪窪、尖眉爍眼的那個監工道。
說話的奴工，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他雖然與其他同伴一樣，也面黃肌廋、孱弱不堪，可眉宇間卻自帶幾分銳氣。他看著那些監工的眼神，也並不顯得過於畏懼。
鳳兮向這名年輕奴工點點頭，轉向他指的監工副手，說道：“既是你還管事，我且問你，方才你們頭子賭輸了。如今，我要讓這些奴工脫除奴籍，隨他們去哪裏，你們不準橫加阻攔，更不可殘害。如此，你可有話說？”
監工副手 “撲通”一聲，跪在碎石地上，磕頭如搗蒜，連連說道：“求小娘子，別難為小的。這些礦奴，都是礦主大人花大錢買的，小的們不過掙口飯吃。就是豺爺，也不能擅自放他們走。”
“哼！買來的？這些礦奴，都是天佑城被破後，強擄來的平民百姓。有哪一個，是你們礦主花了錢的？“那名年輕奴工反駁道。
他說完，跪在地上的監工副手微微擡頭，斜眼狠狠瞪了他一下，無話可接。
“這礦的主人，到底是誰？”鳳兮又問。
“這個，小的也從沒見過礦主大人，並不清楚。”監工副手答道。
“好！如此，我們就自作主張，放了這些奴工。若礦主想問罪，盡可讓他來找我們就是。”鳳兮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請小娘子發發善心，給小的們留條生路！”其他幾名監工，也跟著跪下，與監工副手一起，齊聲向鳳兮磕頭求告。
鳳兮不管他們，轉身對礦奴們說道：“各位工友，你們無需在這裏為奴了，現在就可以下山，回城找自己家人去吧。”
對突如其來的解脫，奴工們聽了，還是覺得像在夢裏。除那名年輕礦奴外，其他人大都楞住，呆呆立在原地。
“多謝二位俠士，幫我等脫離苦海。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好多磕幾個頭了！”那名年輕奴工率先跪下，對著鳳兮和白劍連磕了幾個響頭。
其他奴工這才反應過來，也紛紛跪下磕頭，有的甚至將額頭在碎石上磕破、鮮血直流。
因為過於激動，磕完頭後，大家還是跪地不起，開始仰天嚎啕大哭。他們的淚水和血水和在一起，一滴一滴，落在面前的碎石地上。
這一幕，鳳兮和白劍看了，全都心中不忍。鳳兮眼圈微紅，白劍看向她，面露讚許、欽佩之色。
那名年輕奴工站先起身，說道：“兩位恩人，在下還有一請求，還望能夠答允！”
鳳兮拭了拭眼角，露出微笑，柔聲說道：“小工友，你有何請求，但說無妨。”
“在下本是武人，家裏世代擔任武官，替千秋國朝廷，守衛四境邊疆。方才，我見兩位恩人武功身法高明，因此冒昧相求，可否收我為徒？我只想精習武功，為千秋國將來覆國，盡一己之力。”年輕奴工道。
鳳兮聽他這麽說，心想果然不是尋常百姓。眼下國破家亡，身臨絕境，他卻仍舊有這等大志向，實在令人欣賞。
於是，鳳兮問他道：“你叫什麽名字，家中是哪處府邸？”
“恩人，我叫烏欽，是萬盛女君時烏太師第四代孫。高叔祖當年，終生未娶，並無後嗣。在其歸天後，繼位的錦祿國君，念高叔祖一生為國鞠躬盡瘁，不忍這一支沒落，就從烏家後人中選出一名極優秀者，也就是在下的祖父，襲了府邸和爵祿。傳到在下，已有三代。”年輕奴工道。
鳳兮記起來，無憂說過，天佑城被破時，負責守城的是名叫烏欽的年輕將軍，乃烏太師後人，只是不知其他之後的下落。
原來，烏欽也被抓到這裏，做了奴工。
想當年，龍意哥哥何等威武寬厚。他的後人，卻淪落這樣的境地，鳳兮心裏百感交集。
她又仔仔細細去看烏欽，他的長相，雖然與少年的龍意相差甚大，可眉宇氣質中卻有幾分他的影子。
鳳兮竭力壓制住胸潮澎湃，又問道：“你便是烏欽？我聽說，敵軍攻打天佑城，是你在帶兵守城。只是後來，你為何成了奴工？”
“當日在下指揮守城，最終愧敗。城破的時候，在下重傷暈倒，醒來後發現，被與搶來的壯丁一起塞進馬車，送到這裏為奴。”烏欽說道。
“原來如此，烏府的家眷們，現在哪裏？”鳳兮問。
“在下自從來了礦山，天天被監工們嚴加看守，被迫替他們采礦砸石，再沒出去過。烏府家眷，可能都被巫靈國擄走，就是還活著，怕也已飽受屈辱摧殘。”烏欽面帶痛苦，繼續說道：“在下暗自發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舍棄匡覆故國之志。今天得遇兩位恩人，一朝脫困，感激不盡！”
“能在如此困境中仍舊矢志不渝，令人欣慰。既然你有意拜師，我便答應你。”鳳兮道。
聽到恩人答應收自己為徒，烏欽一掃悲痛神色，趕緊又跪下，向鳳兮鄭重磕了三個頭，算是行拜師禮。
隨後，他又向白劍磕頭行禮，稱呼他為“師叔”。
烏欽磕完頭，鳳兮叫他起來，讓他這幾天先跟隨自己和白劍師叔，在山裏到處看一看。
傳授武功的事兒，等下山後從長計議。
烏欽看了看其他奴工，說道：“不知道師尊和師叔是否知曉，這山上遍布礦井和監工、守衛，寸步難行。這些工友雖說脫除了奴籍，可是貿然下山，仍難免被其它礦場抓獲，是否可以先護送他們？”
“這個為師自有辦法，現在就可以送他們，保管安然無恙。”鳳兮笑道。
烏欽聽了，一點也不覺得懷疑。
他出自武官世家，明白世上除武道外，另有不少奇門之術。自己新拜的這位師尊，一定對奇術極通曉，才會說出這樣肯定的話。
“兩位恩人，我也不想走，能不能讓我和烏將軍一起，也學學武功，好替我家人報仇！”另外一名奴工突然說道。
他話音剛落，其他人也附和道：“我也不走，我也不走！我們也想給家人報仇，為匡覆千秋國出力！”
這些奴工們，在敵人掃蕩屠城的時候，都親眼目睹自己親人被殘害，家中洗劫一空。他們知道，即使下山也無處可去，不如留下來，跟著恩人和烏將軍，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看著奴工們臉上的淚痕，聽到他們誠懇的話語，鳳兮爽快地一點頭，說道：“大家都留下來吧。”
白劍和烏欽，也都點頭表示讚同。奴工們聽了，頓時一陣歡呼。
那幾名監工，還跪在地上，垂頭喪氣，看著前一刻還在鞭下畏畏縮縮的奴工，這會兒卻跟著他們的恩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烏欽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也來過幾次千南，對地形還算熟悉。
在他帶領下，一行人迂回行進，成功避開周圍麻煩，最後到了一處幽靜山谷，就停下來休息。
山谷周圍沒有金礦，林木茂密、人跡罕至，是少有的清凈之地。烏欽和工友們合計，準備用隨手帶出來的采礦工具，在巖壁上鑿出一些石洞來，作為棲身的地方。
鳳兮和白劍見烏欽和這些工友們，個個瘦弱不堪，就打發他們先去林中，搜集些柴火和可吃的野果野菜。
周圍沒人後，二人來到另一處巖壁前，只略微施展法力，瞬間開辟出一座寬敞的洞窟，其中有供聚在一起議事的大廳，還有幾十個睡覺休息的側室，另有糧倉、竈房。而且，糧食、鋪蓋、竈具等生活物件，一應俱全。為不讓大家懷疑，他們加上些塵土、蛛網，把洞窟做舊一些。
隨後，二人又布置了隱蔽結界，把山谷整個罩住。眾人在山谷中，生火做飯，或習武練功、四處活動，都不會被外邊發現動靜。
不久後，烏欽和工友們陸續回來了，一個個有點失望。這座山谷，好是好，可四周的采礦聲，嚇跑了所有野物，以後靠打獵為生，看來不可能了。
找了半天，他們只摘到幾捧生澀野果，還有些野菜。有的人實在饑餓，采摘時忍不住吃了幾顆野果，立刻腹痛不止。
就是生活用的枯枝柴火，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做礦奴時，黑心礦主吝嗇，給他們吃的最賤的食物，要不發黴、要不摻著草根木渣。
住的地方更別提了，往往是狹窄潮濕的巖洞、四處漏風的茅棚石屋，冬天寒氣刺骨、夏日潮濕悶熱，加上繁重的勞作和營養不良，體質稍弱的很快會斃命。即能熬下來的人，也會飽受寒濕病癥折磨。
每到深夜，常常能聽到冤死者的哭泣聲，讓活著的人毛骨悚然，更加絕望無助。
烏欽和這些工友能僥幸逃出生天，自覺已是蒼天格外垂憐，對於其它的，其實也不敢多想。
當他們被鳳兮和白劍領著，踏進那座敞亮舒適的洞窟時，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不少人激動之下，忍不住又要跪下磕頭。
“師尊，你們可是傳說中，天上下凡的神仙？不然的話，怎會有如此神力，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辟出這樣大的洞窟？”烏欽大為驚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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