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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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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鳳兮和龍意雖然大獲全勝,可畢竟拖延了大半年。

在此期間,文官團體不少人忍不住幸災樂禍,每次上朝,都有不少風涼話說給武官聽,還有人趁機作梗,奏請太後、陛下,遣使申飭兩名大將軍。

太後聽多了這些話,都不免感到幾分快意。

不過,武將團體始終堅信,南境入侵的敵人,很快將會被擊退,他們還以強硬態度,義正言辭反駁想搞事情的文官。

等塗荼太子被解送到都城,風波才平息。

文官團體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誰讓那兩名年輕的大將軍爭氣,西、南兩境的外敵侵擾,都被他們平了。

當初,附和陳丘上書彈劾的文官們,更是腸子都悔青了,哪裏想到誣陷不成,反倒給了別人大出風頭的機會,真是弄巧成拙。

站在太後的立場上,邊患平息是好事,雖然又讓她憑空多做了幾場噩夢,夢裏盡是錦鯉被廢,坐上皇位的公主,把他們母子打進冷宮的淒慘景象。

不過,面子功夫還是得做。於是,太後便派特使到南境,除帶來長篇大論的褒揚聖旨外,也少不了給些賞賜。

龍意和鳳兮並不看在眼裏,把賞賜全分給了將士們。

聽說南境大捷,烏貴太妃和鹹餘太夫人,覺得又有了希望,繼續盼倆孩子急盼回朝,好盡快結成連理。

然而,陳丘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以東方水賊積年為患之由,進言派兩名大將軍,再去東境蕩平賊寇。

鳳兮和龍意到了東境,發現當地不過是些散亂匪患。

這些水賊只以搶掠為目的,登上陸地搶完,就立即退回茫茫大海,神出鬼沒,不知道盤踞在哪個角落。

因為水賊威脅有限,當地駐防兵將也不太上心,只能來去周旋,卻沒法徹底清除。

這一日在和來到陸地上的水賊交手後,對方敗退。鳳兮和龍意年輕氣盛,不顧東境總兵勸告,也乘船追了上去。

海上起了大霧,二人在水中迷失方向,夜裏霧氣散盡,發現竟來到一座島嶼邊。上島之後,才知誤打誤撞闖入了一處水賊巢穴!

那夥水賊不是鳳兮和龍意的對手,一番激烈打鬥後,大部分被殺,只剩少數逃走。

二人在水賊居住的簡陋房屋中,找到些食物吃完,因為嫌屋裏臟亂,還有難聞的騷臭氣味,就一起坐在外面一塊巨石上看星星。

如往常一樣,只要他們一擡頭,就發現天上的星星,又在眨眼歡笑,還有陣陣星雨,從深邃天幕上熙熙攘攘劃過。

龍意看著鳳兮的笑臉,情不自禁地伸出臂膀,攬她入懷。

鳳兮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順勢將頭靠在他肩上。互相感受著對方身體所給的依靠,倆人心裏都在狂跳。

龍意腦中一熱,低頭吻在公主鮮紅柔軟的唇上。公主感受著龍意的溫存,還有他身上令她心醉神迷的男子氣息,也表現得極盡溫柔。

二人都沒註意到,就在他們盡情享受初吻的甜蜜時,天上剛才還很頑皮的星星,都紛紛閉上眼睛不看。

當夜並無月光,島上和周圍的水面,都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海的濤聲,陣陣傳來。

情到深處之時,兩人緊緊相擁,感受著對方身體的安慰。天邊雷聲炸開,一道閃電照亮水面,狂風暴起、大雨驟降。

風雨散去,天空變得更加明凈,星光又閃爍起來。

鳳兮懶懶地依偎在龍意懷中,面頰上的緋紅,即便在暗夜中也可看到。龍意低頭,輕吻她散發著馨香的秀發,還有白皙細嫩的脖頸。

二人渾身都被大雨淋透,但身上卻暖意洋洋。

鳳兮用柔軟修長的手,輕輕撫著龍意的臉頰,用他從沒聽到過的嬌柔聲音問道:“龍意哥哥,你可高興?”

龍意也柔聲答道:“我從小到大,從未如此時此刻,這樣高興過。”

鳳兮看著他眸中映著的星輝,點了點頭,臉上更加羞赧。

“公主呢,是否高興?”龍意回問。

“我高興。你知道,宮裏的生活其實很煩悶無趣,我自小便見母妃日覆一日,總是那種平靜淡然的模樣,可卻能感受到她並不快樂。我有時會想,來到這世上之前,自己在哪裏,又為什麽來?直到你進宮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你,才覺得豁然開朗。也許,我一直在等著與你相見。當你踏進簪花宮大門時,如同帶著一陣清風,將我腦中的朦朧霧霭瞬間吹散。“鳳兮道。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公主,心裏也無比快樂!”龍意道。

從水上吹來的風,雖然略帶海腥氣,卻是暖暖的,很快將衣裳吹幹。

二人相擁著,漸漸地在石上睡著了。

“好一對野鴛鴦,以天為帳、露席而眠,抱得還真緊!”

睡夢中,鳳兮和龍意猛然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睜眼一看,見所躺的石塊上下左右,正烏泱泱擠著一兩百名水賊,手持各式武器,正用貪婪而兇狠的目光,盯著自己。

有的水賊嘴角,還流出了口水。

原來,昨天逃走的那些水賊,趁夜到周圍各個島上的賊巢,搬救兵去了。

別的島上住著的水賊們,聽說最大的一座島上的巢穴,被一男一女兩名年輕的千秋國將領剿毀,就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們不僅想趁機來搶占這座島,還為了那名據說貌若天仙的女將,於是蜂擁而至。

水賊們常年漂泊在汪洋中,不知多久沒接近過女人。

等當面見到鳳兮的美貌時,無不垂涎欲滴、蠢蠢欲動。不過,他們若是聽說過眼前兩名年輕將領的戰績,恐怕此刻都要追悔莫及!

鳳兮和龍意二人,被這些樣貌醜陋、目光猥瑣的賊人圍觀,不僅尷尬,更覺得厭惡。

奈何水賊們也不傻,在吵醒他們之前,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二人被密密麻麻的刀刃近身逼著,動彈不得。

“小娘子,你可別動!爺這刀長眼,你長得如此嬌美動人,若被傷著,可就不好了!”

一名海盜見鳳兮略有動作,拿著刀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只是語氣有些驚慌地警告道。

“你們這些混蛋,別只管看,還不快些,把這對不知羞的男女綁起來!”一名水賊頭子模樣的人喝道。

於是,有好幾十個水賊一擁而上,用島上采來的藤條編成的繩子,將鳳兮和龍意的手腳,七七八八捆了個結實,又用樹葉堵上他們的嘴。

二人既被人拿住,也無可奈何,只好相互使了使眼色。如今之計,只能先束手就擒,再隨機應變。

水賊們綁好後,就分開二人。

鳳兮被一群人嘻嘻哈哈擡著,往屋裏走去。龍意卻被另一夥人呼喝踢打著,押往島下方的岸邊。

臨分開前,鳳兮突覺一陣莫名驚恐,擔心這些賊人,會害了龍意哥哥的性命。

於是,她極力掙紮,發出“嗚嗚”的聲音,又橫眉冷目看向身邊的水賊,嚇得有人差點後退摔倒。

龍意用眼神示意鳳兮,叫她不必擔心。

進了前一夥水賊留下的潮濕臟亂居所,鳳兮被扔在一張幹草榻上。

接著,水賊們開始忙活起來,各自分工,借用屋裏的炊具和木柴,燒火的燒火、剁魚的剁魚,煮飯的煮飯、溫酒的溫酒,看來是要先大吃一頓。

鳳兮惦記龍意,表面上老老實實躺著,雙手卻在背後暗暗用力,想一點點掙脫綁在腕上的藤條。

這種藤條柔韌帶刺,綁得又很結實,廢了不少力氣,也只是讓其稍微松動了一點。

水賊們做好飯,又在屋外左下方不遠處,找了塊大些的平地,鋪上寬大樹葉,擺好飯菜,然後聚眾席地而坐,一起猜拳行令、喧嘩吃喝。

鳳兮趁此機會,繼續去掙脫腕上的藤條。

過了一會兒,屋外傳來一陣更為雜亂的騷動,只聽有人在大聲對罵,還有兵器摩擦打鬥的動靜。

鳳兮側耳細聽,發現是不同團夥的水賊頭子之間,發生了內訌。而爭吵打鬥的原因,竟是為了誰先享用自己!

聽到那些下流卑劣的汙言穢語,鳳兮勃然大怒,不顧手腕被勒傷,使出全力猛地一掙,最外端的兩股藤條隨之斷裂。

她又如法炮制兩次,腕上劇痛、鮮血淋漓,但總算扯斷了全部將藤條。

公主抖落藤條,翻身下榻,因為日月被搶走,就從地上撿起一把大刀,正要殺出去,轉念一想,還是先去找龍意哥哥。這些蝥賊先留著,待會兒再收拾。

她打算悄悄溜出屋,不想剛到門邊,卻與一名鬼鬼祟祟潛進來的賊人撞上。

這名水賊心懷不軌,想趁亂進屋,先占美人兒的便宜。鳳兮迎面一刀,就把方才還做著香艷白日夢的賊人劈倒。

聽到同伴的慘叫聲,屋外沒參與打鬥的一些水賊跑過來,恰見公主刀上的鮮血正在滴落,而他們的同伴卻躺在地上掙命,就一起圍攏上來。

這些烏合之眾,哪裏是鳳兮的對手。她施展招數,騰挪閃躍間,大刀像砍瓜切菜一樣,很快把這起賊人殺死大半。

餘下的見勢不對,紛紛轉身抱頭鼠竄。

鳳兮也不追趕他們,飛身一躍,落入叢林中消失不見。

那片空地上正亂戰的水賊們,大多已殺紅了眼,即便有人撇見,也顧不上去追逃跑的美人兒。

鳳兮在林中,沿著一條小徑,一路向下搜查,想找到龍意的蹤跡,卻始終未見。

最後,她來到海岸邊時,看到這裏還是空無一人,眼前只有成堆奇形怪狀的亂石,遠處茫然無際的水面上,翻滾著灰黑色的巨浪,一陣陣前赴後繼撲打上來,在怪石上碎成雪堆一樣的泡沫。

沒找到龍意哥哥,鳳兮心裏頓時沈重擔憂起來。

她焦急地沿著亂石查看,終於在一塊石邊,大浪沒有沖刷到之處,見到幾點殷紅血跡。

“龍意哥哥!龍意哥哥!”鳳兮悲痛莫名,發瘋般地哀呼著,又沿水岸來回行走,想看看水裏是否漂浮有人,又細細查遍每一個礁石縫隙,皆一無所獲。

她正要縱身躍入水中,手腕卻被人緊緊拽住,回頭一看,恰好對上龍意滿是心疼雙眸。

龍意的嘴唇發紫,額頭和臉上都是鮮血,手裏還提著一把帶血的劍,正是鳳兮被搶走的日月劍。

他渾身衣服,也已經濕透,身體不停地發抖,牙齒咬得咯咯響。

“龍意哥哥!”鳳兮一頭撲進龍意懷裏,用手捶打著他的胸膛,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放聲大哭出來:“我到處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已經死了!答應我,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了!”

龍意丟下手裏的劍,用雙臂緊緊抱住公主。

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耳中她哭得如此悲傷,他的眼圈也變得通紅。

他想安慰她,卻說不出別的話來,只反反覆覆道:“鳳兮!鳳兮!我找不到你,也一樣擔心。別怕,別怕,沒事了!”

方才,龍意被押著到了岸邊,那幾名水賊急著回去看美人兒,用刀背在他腦後猛擊幾下,見他倒下,就隨便仍進水中。

龍意被冷水一激,很快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巨浪裹挾著,已經離開岸邊一段距離。,、

幸好,前幾年在西境,他和一些將士常在天氣炎熱時,下濁水去游泳,對水性也算熟悉,就忍著腦後陣陣疼痛,掙紮著游上岸,又趕著上去找鳳兮。

他的身體,還有些虛弱,為了不被水賊發現,便繞到了另一條較平緩的山道上。

走到山道半路,龍意迎面看到一名水賊,正從山上慌慌張張逃下來,便把他制服,奪了他的劍,一看有些眼熟,卻是公主的劍。

他又加快腳步,趕到賊屋前,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大多已經死了,只有一兩個人,仍在有氣無力地□□。

而在不遠處的空地上,仍有水賊在相互毆鬥。

龍意急於找到鳳兮,趁水賊們不註意,先進屋裏,各處搜遍,卻不見公主的身影。

情急之下,他又出屋,抓住一名氣息奄奄的受傷水賊,用劍逼問才知道,地上這些人正是被“美人兒”所殺,而她本人已去島下了。

龍意知道,鳳兮一定是去找自己,就按水賊指的方向,急急趕下來,卻見她正不顧一切要跳海。

二人虛驚一場,筋疲力盡,就先坐下歇了一會兒,才又回到上方。

水賊們已經作鳥獸散,只留下一地已死的同夥。二人找了些食物,勉強填一填肚子,又在島上四處搜尋,果然發現一名受了重傷、還沒死的水賊頭目。

盤問之下,這個人交代了水賊藏身的周邊島嶼方位,還有各處水賊的大概數目。

鳳兮和龍意回到陸地,先休整了幾天,等身體完全恢覆後,就和駐守東境的總兵一奇,制定了詳盡的剿賊計劃。總兵又命人,新造了不少木船。

隨後不出一個月,長期為患的水賊,被徹底肅清,東境從此平靜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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