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摸不到的紅纓槍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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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摸不到的紅纓槍9
“今日又有十三名女子報名參軍，其中沙耶城九人，梵蘭城四人，皆已編入赤霞軍名冊，明日起開始訓練。”
軍帳裏，霜雪向喬臻呈上最新的赤霞軍名冊。
那天何婉提出要上戰場的意向後，後街裏的其他女子也紛紛向喬臻請求參軍。
喬臻給了她們三天時間，讓她們想清楚，是否真的要以女子之身上陣殺敵。
三天後，八十三名身著統一黃色短打的女子整整齊齊站在喬臻的軍帳前，用堅毅的眼神給了喬臻最直接的回答。
喬臻收下了她們。
她將這些女子單獨命名為赤霞軍，八十三人全部編入一個百戶所，由眾女之中武藝最高的於思寧暫任百戶長，在駐守流稷城期間與其他士兵一起操練、換防。
這消息傳揚出去後，在邊關幾城引起了渲染大波。
有人說馮府小姐拿打仗當兒戲，不分輕重；有人說女子上戰場是牝雞司晨，丟楚朝的臉；也有一小部分人想到了馮逸兒在流稷城一戰中立下的功績，對這群女子的作用持觀望態度。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消息傳播開一個月後，竟有不少女子特意來到流稷城，申請加入赤霞軍。
這些女子大多也是苦命人。
或是想為親人報仇，或是不容於家室，或是受盡蹉跎想要為自己搏一條出路……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段沈重的過去。
喬臻將這些人全部安置下，查明身份來歷後，正式編入赤霞軍。
一個月過去，赤霞軍麾下竟已有五百餘人。
霜雪出帳後，馮定青望著喬臻開口：“父親已經在逐駿山西北方發現了匈奴的蹤跡，雖尚不能確定人數，但可以確定是幹支單於的主力部隊。”
前些日子，有一支匈奴騎兵曾來流稷山附近佯裝打探情況，在流稷山外徘徊多日不去，卻都只是小打小鬧。
兄妹二人商議一番，還是認為幹支單於不太可能真的率匈奴主力襲擊流稷城，派人迷惑他們的可能性更高。於是派出一小隊騎兵緊跟匈奴騎兵之後，確定他們所料未錯，便率人追出流稷山與他們正面交戰。
這支隊伍只有兩千人，不到半天便被馮家軍悉數剿滅。
幹支單於本是想讓馮家軍誤以為他真的要來流稷山給呼鄴報仇，好針對馮家軍主力來一次奇襲。可惜派來的首領過於忌憚馮家軍實力，竟連流稷山都不敢進，只敢在外圍徘徊，這才被馮定青和喬臻發現端倪。
如今收到馮賀寬的信，無疑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喬臻思忖片刻，“逐駿山雖是匈奴的主場，但父親已經在那邊停留多日，想必早已摸清環境，一旦發現匈奴的蹤跡，定會主動出擊。”
馮定青點點頭：“流稷城這邊無須這麽多兵力，估計父親的下一封信便是讓我們離開流稷城，與主力隊一起左右夾擊。”
喬臻：“現在便要開始準備了。”
馮定青見她話止於此，不由得問：“若是離開流稷城，你可想好赤霞軍該怎麽辦？”
“赤霞軍既是馮家軍的一員，自然跟隨我們一同出征。”喬臻理所當然道。
馮定青有些不讚同：“她們是新兵，又是女子，若我們夜間急速行軍，她們很可能吃不消，不如讓她們留在流稷城繼續操練，待更加成熟後再隨軍出征。”
喬臻明白馮定青是好意，但還是開口問他。
“如果赤霞軍皆為男子，你還會讓他們留在流稷城嗎？”
馮定青微怔。
如果赤霞軍都是男子，他不會讓他們留在流稷城。
他或許不會讓新兵上一線、做前鋒，但一定會讓他們隨老兵一起投入戰場。
上陣殺敵是一個士兵最好的歷練。
只有真正面對過敵人的刀鋒，真正在敵人手中爭過命，才稱得上一個會打仗的士兵。
喬臻看馮定青的臉色，知道他已了解她的意思，才又開口道：“我雖給她們命名‘赤霞軍’，只是為了方便區分，並不是要給她們搞什麽特殊待遇。她們選擇以女子之身從軍，本就是為了證明男子做得的，她們也做得。”
馮定青望著自己的妹妹，一時竟有些語塞。
他與馮逸兒一母同胞，自小他便知妹妹在軍事方面的才能不弱於自己，只是妹妹為女子，總要嫁人的。
後來妹妹和離回家，還上了戰場參與軍事。別人礙於馮家威勢不敢明著說什麽，但馮定青也知道，背後嚼舌根的不在少數。
和離、參軍，這些對男子來說稀松平常的事，放到女子身上，便成了備受詬病的離經叛道。
可那有什麽，馮家憑本事屹立在朝堂間，他的妹妹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直到妹妹一手建立了赤霞軍。
跳脫出兄長的角色，在赤霞軍一個個素未謀面的女兵身上，他才真正看清了妹妹的不易。
馮定青沈默半晌，終於再次開口：“她們承受的苦楚，尋常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我還敢小瞧她們，是我狹隘了。”
喬臻目光微動，隨後揚唇打破略顯沈重的氣氛。
“不愧是我的兄長，雖然愚鈍了點，還算孺子可教。”
往常馮逸兒這麽說，馮定青必定會打趣回去。
今天，他卻目光不動地望著她，輕聲道：“逸兒，你受苦了。”
喬臻突然心頭一酸。
與此同時，XF驚呼：“喬喬，能量值漲到90了！”
同胞兄長的一句撫慰，讓馮逸兒的能量值從82點瞬間漲到90點。
喬臻緩了緩心中湧動著的情緒，轉過身去，說出了馮逸兒最想說的一句話。
“有你，有父親和大哥二哥，我一點都不苦。”
-
出了營帳，喬臻心中激蕩的情緒仍是久久未能平靜。
雖然大部分都是受馮逸兒的情緒影響，但次數多了，似乎將她心底的情緒也勾了出來。
委屈，包容，理解，非議……人生於世，似乎總免不了他人對自己的影響。
她走到營帳後的小樹林，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打開彈幕，看一下觀眾們的反應。
【馮定青是什麽神仙哥哥嗚嗚嗚如果我有這樣的家人我才不結婚，一輩子與家人一起過】
【樓上說得對，但馮定青這樣的哥哥只是少數，我隔壁家的那對兄妹，哥哥想方設法把妹妹的錢騙過來給自己娶媳婦】
【是的，還有重男輕女家庭在家把妹妹當丫頭使喚的】
【於思寧的家裏不就是這樣嗎？她爹知道她平安回來，還想把她騙回去賣了給她哥湊聘禮錢，幸好她沒上當】
喬臻腳步一滯。
於思寧也是從匈奴手中救回來的女子之一，因為在一眾新兵中武藝最高，被喬臻暫定為百戶長。
她已經盡力保護這些女子，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發生過這種事。
盡管於思寧沒有上當，但在識破親生父親的險惡居心時，剛剛歷劫歸來的她該是何等心寒。
喬臻調轉腳步，向林子外走去。
沒時間感慨了，她還要與所有赤霞軍一起，去掙更加寬廣明亮的未來。
她去校場逛了一圈，對赤霞軍如今的實力估量一番後，重新回到中軍帳。
“怎麽又回來了？”馮定青正要出去，見她回來不由問道。
喬臻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讓赤霞軍與第五營的士兵進行模擬對戰。”
“模擬對戰？”馮定青一楞，隨即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第五營都是中軍作戰主力，最適合磨煉她們，也不會耽誤第五營訓練。”
喬臻補充道：“其實各個營之間交叉進行模擬對抗是最好的，只是我們拔營在即，其他營沒有那麽迫切的模擬需求，也便不用再轉變操練方式了。”
“嗯，就讓第五營和赤霞軍模擬對戰吧，我跟方堅說一聲，明日就盡快開始。”
第二天，第五營中抽調出來的五百精英便與五百七十九名赤霞軍面對面站在了校場上。
雙方都拿著木棍，擺好陣勢。
此戰中，木棍脫手或斷裂者、倒地無力再戰者視為出局，一方士兵全部出局後，另一方勝出。
喬臻講完規則一聲令下，對戰雙方卻都沒有人動。
第五營第一次與女子軍隊交戰，望著對方瘦小的身軀，有些不忍下手，是以都停在原地。
而赤霞軍這邊，因著第一次與正式軍隊對抗，雖然只是模擬，但也難免有些緊張。
於思寧站在隊伍最前方，握著手中的木棍，心知不能在這麽僵持下去，顫抖著開口。
“赤霞軍，隨我沖！”
隨著她話音落下，眾赤霞軍吶喊著一同向前沖去。
“沖！！！”
吶喊聲沒有男兵們渾厚，卻同樣震懾人心，如同擂鼓般狠狠敲在對手耳間。
借著動手的先機，赤霞軍擊了第五營一個猝不及防。
於思寧長棍快速掃向方堅腿部，被反應過來的方堅擋住後也不氣餒，而是迅速抽棍向方堅頸部襲去。
她力氣不算很大，但勝在招式靈活，且目的明確，絕不多費力氣。
一擊不中，馬上便撤，而一擊若是中了，一定是狠狠一擊，讓對方輕易不能緩過勁來。
方堅被逼得倒退半步，終於認真起來。
不僅是他，第五營其他士兵在結結實實吃了幾棍之後，也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對抗眼前這幫“弱女子”——
她們的配合還不夠默契，但她們已經懂得彼此庇護；她們的力度還不夠強勁，但她們始終勇往直前。
她們用行動讓第五營明白，這是一群值得他們尊敬的對手。
一個時辰後，模擬戰役結束。
第五營不出意外地勝了。
第五營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精銳，各方面都不是初出茅廬的赤霞軍可比的，但他們贏的並沒有想象中輕松。
且不說花了一個時辰才讓赤霞軍全部出局，戰役結束時，第五營也只剩一百多人，損失慘重。
戰後“清理戰場”，第五營個個垂頭喪氣。
反觀赤霞軍，雖然輸了，每個人卻都是神采飛揚。
“我們幾個底盤還是不夠穩，以後訓練多綁幾個沙袋吧。”
“對，速度也要繼續提高，這樣面對接不住的招式才能靠速度躲過去，我就是最後一次沒躲過去才出局了，這要是在真的戰場，怕是已經沒命了。”
“沒錯，既然我們的長處是靈巧，就必須把這個長處發揮到極致。”
她們一起討論著方才哪裏做得好、哪裏做得不好，第五營有哪些值得她們學習的地方，下次模擬的時候要如何應對……
喬臻在校場外靜靜看著她們。
與那日在城墻上淒淒惶惶的樣子相比，她們每個人都仿佛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明明每天都過得又累又苦，她們眼中的光芒卻一日比一日明亮。
喬臻的表情不知不覺間變得柔和。
她一向不敢輕易幹涉他人的人生，即便是幫助別人，她也不願代替別人做任何決定。人生是自己的，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活下去的方式的自由。
眼前的女子們，應該是找到了她們想要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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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何婉提出要上戰場的意向後，後街裏的其他女子也紛紛向喬臻請求參軍。
喬臻給了她們三天時間，讓她們想清楚，是否真的要以女子之身上陣殺敵。
三天後，八十三名身著統一黃色短打的女子整整齊齊站在喬臻的軍帳前，用堅毅的眼神給了喬臻最直接的回答。
喬臻收下了她們。
她將這些女子單獨命名為赤霞軍，八十三人全部編入一個百戶所，由眾女之中武藝最高的於思寧暫任百戶長，在駐守流稷城期間與其他士兵一起操練、換防。
這消息傳揚出去後，在邊關幾城引起了渲染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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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消息傳播開一個月後，竟有不少女子特意來到流稷城，申請加入赤霞軍。
這些女子大多也是苦命人。
或是想為親人報仇，或是不容於家室，或是受盡蹉跎想要為自己搏一條出路……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段沈重的過去。
喬臻將這些人全部安置下，查明身份來歷後，正式編入赤霞軍。
一個月過去，赤霞軍麾下竟已有五百餘人。
霜雪出帳後，馮定青望著喬臻開口：“父親已經在逐駿山西北方發現了匈奴的蹤跡，雖尚不能確定人數，但可以確定是幹支單於的主力部隊。”
前些日子，有一支匈奴騎兵曾來流稷山附近佯裝打探情況，在流稷山外徘徊多日不去，卻都只是小打小鬧。
兄妹二人商議一番，還是認為幹支單於不太可能真的率匈奴主力襲擊流稷城，派人迷惑他們的可能性更高。於是派出一小隊騎兵緊跟匈奴騎兵之後，確定他們所料未錯，便率人追出流稷山與他們正面交戰。
這支隊伍只有兩千人，不到半天便被馮家軍悉數剿滅。
幹支單於本是想讓馮家軍誤以為他真的要來流稷山給呼鄴報仇，好針對馮家軍主力來一次奇襲。可惜派來的首領過於忌憚馮家軍實力，竟連流稷山都不敢進，只敢在外圍徘徊，這才被馮定青和喬臻發現端倪。
如今收到馮賀寬的信，無疑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喬臻思忖片刻，“逐駿山雖是匈奴的主場，但父親已經在那邊停留多日，想必早已摸清環境，一旦發現匈奴的蹤跡，定會主動出擊。”
馮定青點點頭：“流稷城這邊無須這麽多兵力，估計父親的下一封信便是讓我們離開流稷城，與主力隊一起左右夾擊。”
喬臻：“現在便要開始準備了。”
馮定青見她話止於此，不由得問：“若是離開流稷城，你可想好赤霞軍該怎麽辦？”
“赤霞軍既是馮家軍的一員，自然跟隨我們一同出征。”喬臻理所當然道。
馮定青有些不讚同：“她們是新兵，又是女子，若我們夜間急速行軍，她們很可能吃不消，不如讓她們留在流稷城繼續操練，待更加成熟後再隨軍出征。”
喬臻明白馮定青是好意，但還是開口問他。
“如果赤霞軍皆為男子，你還會讓他們留在流稷城嗎？”
馮定青微怔。
如果赤霞軍都是男子，他不會讓他們留在流稷城。
他或許不會讓新兵上一線、做前鋒，但一定會讓他們隨老兵一起投入戰場。
上陣殺敵是一個士兵最好的歷練。
只有真正面對過敵人的刀鋒，真正在敵人手中爭過命，才稱得上一個會打仗的士兵。
喬臻看馮定青的臉色，知道他已了解她的意思，才又開口道：“我雖給她們命名‘赤霞軍’，只是為了方便區分，並不是要給她們搞什麽特殊待遇。她們選擇以女子之身從軍，本就是為了證明男子做得的，她們也做得。”
馮定青望著自己的妹妹，一時竟有些語塞。
他與馮逸兒一母同胞，自小他便知妹妹在軍事方面的才能不弱於自己，只是妹妹為女子，總要嫁人的。
後來妹妹和離回家，還上了戰場參與軍事。別人礙於馮家威勢不敢明著說什麽，但馮定青也知道，背後嚼舌根的不在少數。
和離、參軍，這些對男子來說稀松平常的事，放到女子身上，便成了備受詬病的離經叛道。
可那有什麽，馮家憑本事屹立在朝堂間，他的妹妹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直到妹妹一手建立了赤霞軍。
跳脫出兄長的角色，在赤霞軍一個個素未謀面的女兵身上，他才真正看清了妹妹的不易。
馮定青沈默半晌，終於再次開口：“她們承受的苦楚，尋常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我還敢小瞧她們，是我狹隘了。”
喬臻目光微動，隨後揚唇打破略顯沈重的氣氛。
“不愧是我的兄長，雖然愚鈍了點，還算孺子可教。”
往常馮逸兒這麽說，馮定青必定會打趣回去。
今天，他卻目光不動地望著她，輕聲道：“逸兒，你受苦了。”
喬臻突然心頭一酸。
與此同時，XF驚呼：“喬喬，能量值漲到90了！”
同胞兄長的一句撫慰，讓馮逸兒的能量值從82點瞬間漲到90點。
喬臻緩了緩心中湧動著的情緒，轉過身去，說出了馮逸兒最想說的一句話。
“有你，有父親和大哥二哥，我一點都不苦。”
-
出了營帳，喬臻心中激蕩的情緒仍是久久未能平靜。
雖然大部分都是受馮逸兒的情緒影響，但次數多了，似乎將她心底的情緒也勾了出來。
委屈，包容，理解，非議……人生於世，似乎總免不了他人對自己的影響。
她走到營帳後的小樹林，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打開彈幕，看一下觀眾們的反應。
【馮定青是什麽神仙哥哥嗚嗚嗚如果我有這樣的家人我才不結婚，一輩子與家人一起過】
【樓上說得對，但馮定青這樣的哥哥只是少數，我隔壁家的那對兄妹，哥哥想方設法把妹妹的錢騙過來給自己娶媳婦】
【是的，還有重男輕女家庭在家把妹妹當丫頭使喚的】
【於思寧的家裏不就是這樣嗎？她爹知道她平安回來，還想把她騙回去賣了給她哥湊聘禮錢，幸好她沒上當】
喬臻腳步一滯。
於思寧也是從匈奴手中救回來的女子之一，因為在一眾新兵中武藝最高，被喬臻暫定為百戶長。
她已經盡力保護這些女子，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發生過這種事。
盡管於思寧沒有上當，但在識破親生父親的險惡居心時，剛剛歷劫歸來的她該是何等心寒。
喬臻調轉腳步，向林子外走去。
沒時間感慨了，她還要與所有赤霞軍一起，去掙更加寬廣明亮的未來。
她去校場逛了一圈，對赤霞軍如今的實力估量一番後，重新回到中軍帳。
“怎麽又回來了？”馮定青正要出去，見她回來不由問道。
喬臻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讓赤霞軍與第五營的士兵進行模擬對戰。”
“模擬對戰？”馮定青一楞，隨即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第五營都是中軍作戰主力，最適合磨煉她們，也不會耽誤第五營訓練。”
喬臻補充道：“其實各個營之間交叉進行模擬對抗是最好的，只是我們拔營在即，其他營沒有那麽迫切的模擬需求，也便不用再轉變操練方式了。”
“嗯，就讓第五營和赤霞軍模擬對戰吧，我跟方堅說一聲，明日就盡快開始。”
第二天，第五營中抽調出來的五百精英便與五百七十九名赤霞軍面對面站在了校場上。
雙方都拿著木棍，擺好陣勢。
此戰中，木棍脫手或斷裂者、倒地無力再戰者視為出局，一方士兵全部出局後，另一方勝出。
喬臻講完規則一聲令下，對戰雙方卻都沒有人動。
第五營第一次與女子軍隊交戰，望著對方瘦小的身軀，有些不忍下手，是以都停在原地。
而赤霞軍這邊，因著第一次與正式軍隊對抗，雖然只是模擬，但也難免有些緊張。
於思寧站在隊伍最前方，握著手中的木棍，心知不能在這麽僵持下去，顫抖著開口。
“赤霞軍，隨我沖！”
隨著她話音落下，眾赤霞軍吶喊著一同向前沖去。
“沖！！！”
吶喊聲沒有男兵們渾厚，卻同樣震懾人心，如同擂鼓般狠狠敲在對手耳間。
借著動手的先機，赤霞軍擊了第五營一個猝不及防。
於思寧長棍快速掃向方堅腿部，被反應過來的方堅擋住後也不氣餒，而是迅速抽棍向方堅頸部襲去。
她力氣不算很大，但勝在招式靈活，且目的明確，絕不多費力氣。
一擊不中，馬上便撤，而一擊若是中了，一定是狠狠一擊，讓對方輕易不能緩過勁來。
方堅被逼得倒退半步，終於認真起來。
不僅是他，第五營其他士兵在結結實實吃了幾棍之後，也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對抗眼前這幫“弱女子”——
她們的配合還不夠默契，但她們已經懂得彼此庇護；她們的力度還不夠強勁，但她們始終勇往直前。
她們用行動讓第五營明白，這是一群值得他們尊敬的對手。
一個時辰後，模擬戰役結束。
第五營不出意外地勝了。
第五營都是作戰經驗豐富的精銳，各方面都不是初出茅廬的赤霞軍可比的，但他們贏的並沒有想象中輕松。
且不說花了一個時辰才讓赤霞軍全部出局，戰役結束時，第五營也只剩一百多人，損失慘重。
戰後“清理戰場”，第五營個個垂頭喪氣。
反觀赤霞軍，雖然輸了，每個人卻都是神采飛揚。
“我們幾個底盤還是不夠穩，以後訓練多綁幾個沙袋吧。”
“對，速度也要繼續提高，這樣面對接不住的招式才能靠速度躲過去，我就是最後一次沒躲過去才出局了，這要是在真的戰場，怕是已經沒命了。”
“沒錯，既然我們的長處是靈巧，就必須把這個長處發揮到極致。”
她們一起討論著方才哪裏做得好、哪裏做得不好，第五營有哪些值得她們學習的地方，下次模擬的時候要如何應對……
喬臻在校場外靜靜看著她們。
與那日在城墻上淒淒惶惶的樣子相比，她們每個人都仿佛脫胎換骨，重獲新生。
明明每天都過得又累又苦，她們眼中的光芒卻一日比一日明亮。
喬臻的表情不知不覺間變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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