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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不做替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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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不做替身3

時下已是初秋,天氣涼爽,秋風怡人。

喬臻從馬車上下來時,便見李逸已經在路邊的涼亭下等著。

有的人,即便再怎麽低調,也會是人群中最惹眼的那個。

李逸就是這種人。

他今天只穿了一襲簡單的天青色常服,墨黑長發半紮在腦後,比山中其他出來踏青的少爺小姐樸素得多。但他身材頎長,面容俊雅,高華的氣質加之周身那種曲高和寡的清冷感,讓人一眼便能看到他。

光看外表,難以想象這般的如玉君子會對皇位有興趣。

【啊啊啊啊李逸這顏值是真實存在的嗎】

【HEHEHEHEHE!求主播這次不要騷操作,讓他們HE!】

【其實後面女主的悲劇死亡主要是假千金造成的,男主只是錯把假千金當了白月光而已,沒有謝蔚然那麽無藥可救,主播HE吧……】

……

彈幕的反應跟喬臻預料的差不多,有部分原本就不怎麽堅定的觀眾,在看到李逸本人後,立馬倒向了李逸。就連喬臻也不得不承認,李逸這身皮囊確實極有迷惑性,拿到她的世界,那也是隨便一個笑容都能迷倒萬千少女的存在。

“這難道就是‘只要反派長得好,三觀跟著五官跑’?”XF問。

喬臻一邊向李逸走去,一邊輕描淡寫道:“人之常情。可以讓他們暫時跑一會兒,後面會回來的。”

“殿下,讓您久等了。”

她走到李逸身前,沖他福了福身。

李逸連忙扶她起來,上下打量她一番,“身體可好些沒有?”

傅冉凝點點頭,唇邊噙著一抹羞澀的笑容:“身體已大好,讓殿下擔心了。”

李逸這才放開她,將她身後披風裹緊了些:“大好就好。那天你突然說身體不適,卻又不說明是何病癥,害我擔心了許久。”

是挺擔心,擔心得連夜趕去別莊與傅雪蕪共度七夕。

喬臻心底不屑,面上卻露出傅冉凝慣有的柔軟笑容,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羞澀地道:“我不是故意讓殿下擔心的,只是那日突發疼痛,來不及跟殿下說明。其實我……很想跟殿下看花燈。”

女子有些疼痛並不方便直言於口,李逸自然不會追根究底詢問。只是傅冉凝這副動不動就害羞的模樣,總讓他覺得有幾分小家子氣。

同樣性情溫柔,雪蕪就比她要大方許多。

到底是在莊子上長大的。

他眼中快速掠過一抹嫌棄,在被發現之前便已經恢覆成原本的溫和關切:“不是說了不用叫我殿下嗎?再跟我這麽客氣,以後就不帶你看花燈了。”

“殿……”傅冉凝立刻改口,“五哥……我改口便是,五哥不能不帶我看花燈。”

她皮膚雪白,眼神柔軟,聽話的樣子像極了一只乖巧的小白兔。

李逸看了一眼,覺得還算可愛,便又看了一眼,然後才挑了條人少的小路,帶著小白兔往山上的菊園走去。

嚴格來說,這裏並不算山,只算一處高地,但前朝詩人馮源曾在這裏建造“遠山書院”,世人便都稱這塊高地為“遠山”。

書院早在戰亂中廢棄,書院後的幾個花園卻一直長得很好。有人說這些花吸取了馮源和書院裏眾多文人大家的文采,已生了靈氣,是以無人搭理依然能旺盛生長。

後來便有馮源的追捧者買下這裏,並將幾個花園對外開放,供游客賞玩。

菊園裏不光有菊花,還有馮源作的詠菊詩。傅冉凝每路過一個石碑,都會停下來仔細觀看石碑上的詩文。

李逸知道傅冉凝喜歡吟詩作對。

當今天下文學興盛,朝堂中也是以那幫舞文弄墨的文人為主力,他雖不喜歡這些毫無實用性的東西,卻不得不附和著一起“無病呻吟”。

大環境如此,便有不少閨閣女子也都讀起了詩詞文集,像傅冉凝這般讀過幾本就覺得自己是才女的也不少,到什麽地方都要彰顯一番,傅冉凝還寫過不少表達自己心意的詩送給他。

盡管心裏有事,李逸依然十分有耐心地等在一邊。

傅冉凝賞讀完,似是剛反應過來自己把李逸晾在了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攏袖口。

“對不起啊五哥,我一讀到喜歡的詩,就有些忘了自己在哪了。”

李逸微笑著拉過她的手,溫聲道:“不用對不起,我喜歡這麽陪著你。這一輩子,都讓五哥陪你讀詩好不好?”

傅冉凝微楞,目光怔仲地看向李逸,卻撞入了一腔足以讓她深陷的溫柔寵溺之中。

“我想在行冠禮之日,向父王求娶於你,可好?”

他的聲音如此深情,任哪個少女聽了都無法拒絕。

傅冉凝眸光深深震動了一下。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後眼神中便湧上了濃濃的欣喜,像是迫不及待地要答應。

這反應在李逸意料之中,他知道傅冉凝無法拒絕他。

“對不起五哥,我現在還不能嫁給你。”

她果然只會答應……等等,她說什麽?

這次不可置信的人變成了李逸:“你說什麽?”

傅冉凝小心翼翼地望著他,目光不舍又歉疚:“對不起殿下……我,我也想嫁給殿下,但是我回國公府才一年,與父母剛剛相熟,還未來得及感受天倫之情。”

“若是馬上出嫁,恐怕再也沒了與父母培養感情的機會。我心悅殿下,但與殿下還有以後,與父母……卻只有閨中時光了。”

聽完她的解釋,李逸稍微緩和一些,他就說傅冉凝不可能拒絕他。

“傻丫頭,你嫁給我之後,也可以經常回國公府看望父母啊,我難道還會阻攔你不成?”他輕聲誘惑,“我只會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什麽都不會攔你。”

傅冉凝似有所動,但還是搖了搖頭。

“回門是客,這與我在家侍奉膝下怎麽能一樣呢?你就讓我在家多留一段時間好不好?明、明年五哥生日的時候,再去向聖上求親,可好?”

不好。

李逸此時需要的是以姻親來強迫英國公府站隊,若是等到明年,黃花菜都涼了,他圖什麽?

“冉凝,”他上前摟住傅冉凝的雙肩,“我尊重你的意願,若你想要多陪在父母身邊,我求婚時讓父王將婚期定的晚一點好不好?王室嫁娶流程本就覆雜,你留在國公府的時間不會短的。”

傅冉凝卻仍是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五哥……我本想說,明年您跟聖上求娶的時候,將婚期定的晚一些。這樣便可以再爭取一段時日。”

李逸有些沒繃住:“你到底想在家留幾年?”

傅冉凝見他這樣,咬了咬唇,囁嚅道:“殿下,請您體諒我,我只是不想讓父母以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們。半年後我便及笄了,要不,待我及笄時你再提親可好?”

半年,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李逸前段時間成功打擊了三王子一派,此時風頭正盛,若是能成功與英國公府結親,定能爭取到朝中清流的支持,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可若是操之過急,讓英國公府跟這個野丫頭生了嫌隙,到時真的朝堂與家事完全分開,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半年而已,三王子大勢已去,還能再翻出什麽風浪來不成?

想定之後,李逸唇角重新掛上一抹寵溺的笑,像是無奈般捏了捏傅冉凝的臉。

“好,那等你及笄之時,五哥再去向你提親,給我的冉凝做一份最獨特的生辰禮。”

“嗯,”傅冉凝紅著臉點頭,“作為回報,五哥也一定會收到一份最獨特的生辰禮。”

雖然不是她送的。

不過……能給到李逸“驚喜”才是最重要的。

-

與李逸“依依不舍”地分開後,傅冉凝回到英國公府。

她在府裏一般也只窩在自己的院子裏,除了每月請安那幾日會到國公府夫人院子裏坐一會兒,其他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書。

喬臻延續了她這個生活習慣,除了與李逸出去的這一趟,其他時間依然在房間裏看書。

她手上在看的是一本街邊流傳的詩集,每首詩旁都做了批註,有的還有評價和修改。原本的詩雖然文采不俗,但卻有堆砌辭藻之嫌,經批註改過後,瞬間都變得靈動許多。

喬臻讀著改後的詩句,感受一字之差給詩句帶來的意趣變化,不得不感慨中華語言的玄妙。

毫無疑問,這個批註之人正是原主傅冉凝。

傅冉凝性格敏感細膩,不擅交際,只愛讀書,也有這個天分。可惜她身為女子,並不若男子那樣生來就有展示自己的機會,只能自娛自樂。

她最大膽的展示,便是給李逸寫的情詩。

對李逸的愛、對詩歌的愛、甚至對萬物的愛,全部都被凝結成了一首首詩篇,由傅冉凝親手寫給李逸。

李逸從沒有當面跟她探討過讀到這些詩的感受,他只是溫柔地笑著收下,傅冉凝便以為他應當是懂她的,他應該可以看到隱藏在詩句之中,她那顆敏感而又脆弱的真心。

可惜直到最後她也沒能與李逸一起讀這些詩,反而是傅雪蕪為她讀了出來。

入主中宮後的傅雪蕪,當著一眾宮人妃嬪的面,將她寫給李逸的詩一字一句讀了出來,邀請眾人共同品鑒。

那些妃嬪中並非沒有懂詩之人,可惜礙於傅雪蕪的王後威壓,沒一個人敢說好,反而紛紛批評寫詩之人情感露骨。

“淫詩俗句,不可傳於世人耳矣。”

傅冉凝本就敏感而自卑,哪裏受得了自己最寶貴的情感被這樣當眾嘲諷。

她沈默著回到宮殿,表面上一言未發,只是從那以後,她再不寫詩。

喬臻憑記憶整理著傅冉凝前世做出的詩句,忍不住輕聲呢喃。

“這才是上天給你的禮物,不能輕易拋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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