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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朵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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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朵雲

垂雲以為魔修的目標是宋小六,誰知那魔修見帶不走送小六,轉而帶走了宋鹿鳴。

她有點自責,但事已至此,說再多也無用。

感受到挫敗的不止是垂雲,慕容鞘同樣眼睜睜看著那人從自己眼前消失,他看著魔修消失的地方目眥欲裂,卻只能重重的將斬刀收回刀鞘中。

他走向垂雲和白痕。

垂雲的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

慕容鞘看著垂雲懷裏的送小六,皺眉說到,“是你們。”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垂雲只能訕笑,畢竟慕容鞘單挑魔修的時候他們沒有出手相助,心虛了。

在如此近的距離看慕容鞘這個人,垂雲才真切的感受到他的高大,甚至可以說是魁梧,又親眼看過他以區區凡人之軀勇戰魔修的樣子,剛才惡鬥時的強大氣場還沒有收斂。

“你們是什麽人。”慕容鞘直視他們問到,就好像如果給不出讓他滿意的回答,他就要當場拔刀。

垂雲並不想和慕容鞘有太多的牽扯,於是取巧道,“宋姑娘的救命恩人。”

慕容鞘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那就請宋家恩人一起送她們回皇城吧。”

慕容鞘想要將莫名出現的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說完他一擡手,之前退出去老遠的司衛門圍了過來,將被魔修弄暈的仆婦和丫鬟掛到了馬上,絲毫沒有尊老愛幼,憐香惜玉的意思。

兩三個府兵盡管看不下去,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別開臉,不忍再看。

就在司衛門打算用同樣的方式將宋夫人和垂雲懷裏的宋小六這麽帶上的時候,垂雲出手制止了,“你們這樣對宋夫人和宋姑娘恐怕不大好,我來。”

垂雲將宋姑娘放回車板上,“我們有一輛小馬車,你們去個人取一下。”

已經飛身上馬的慕容鞘看著垂雲,並未多說,眾人都當他默認了。

宋家的馬車被慕容鞘砍散架了,顯然不能再用,但是當下又找不到第二輛馬,垂雲就想起來馬老板讓給他們的小馬車。

司衛很快就取來了山腳下的禪院內的小馬車,垂雲將宋夫人和宋小六安置在馬車裏後,小小的馬車再容不下第三個人,於是垂雲只能坐在車外,還是由白痕架馬車。

剩下的府兵看自己的兩個主子都在垂雲的馬車上,都守在小馬車一邊。

隊伍開始行進,馬車前後都是慕容鞘的人,他一人在隊伍的最前面。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烏鴉喳喳,等抵達皇城的時候,城門早已緊閉。

城防兵借著城頭的火光也看不清他們的相貌,口中大聲喊道,“什麽人?”

慕容鞘身邊的司衛仰頭和城防兵對吼道,“布刑司少卿大人,出城辦案,現護送宋丞相家眷回城。”

城防兵一聽是少卿大人,連忙拉響身邊的鈴鐺,間隔一長一短。

下面的人收到消息後,城門便緩緩被打開,露出剛好容小馬車通過的豁口。

垂雲他們就這樣順利的進入了皇城。

慕容鞘先將她們帶到了宋府,司衛將馬背上的依舊昏迷的下人想對待貨物一樣,將人放在了府門邊上靠著,一名司衛敲響了宋府門環。

應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敲門的司衛和她解釋了許久之後,那人門都沒關就急匆匆的去回稟。

不過片刻,從裏面沖出來一堆人,一名中年男子在下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跟著這堆人後面出來,他向司衛身後不停張望之後,視線最終落在了垂雲這邊,準確的說是垂雲身後的馬車上。

那人衣服松散,好像剛從床上起來一樣,跨出門的時候差點被自己的衣服絆倒,幸好身邊人及時扶住了。

垂雲看出這可能是宋小六的父親,在那男人撲過來的時候主動讓開了位置,他掀開車簾看清楚馬車內昏迷的宋夫人和宋小六,倒吸一口冷氣,但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慕容鞘開口,“宋大人,今日之事由他們向您解釋,我還有事,先告辭。”

“好,好,好,少卿大人您慢走,我就不送了。”宋大人同樣向慕容鞘的方向作揖。

慕容鞘調轉馬頭,帶著手下疾馳而去。

慕容鞘等人在夜色中消失之後,宋大人就讓仆人將昏迷的下人擡進府,宋夫人和宋小六也用兩頂小轎子送回各自的院中,吩咐人叫府中的大夫去瞧一瞧,好好照顧夫人和六姑娘。

宋大人等大夫把完脈,知道他們母女二人無礙之後,才招待垂雲和白痕進了自己的書房。

“這麽晚了還留兩位真是抱歉。”

白痕搖搖頭,“宋大人是由問題想問我們吧。”

“謝謝兩位救了小女和夫人。司衛已經說了大致情況,但是我還是想再問問二位今日的情況,我的大女兒真的……”

垂雲知道他問的是宋鹿鳴,此時宋大人的眼角已經濡濕泛紅。

白痕說,“我們也是剛巧路過才出的手,遺憾還是讓歹人抓走了宋大姑娘。”

司衛向宋大人解釋的時候並沒有說抓人的是魔修,若說了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白痕雖然當時站的遠,但都聽到了,就順著司衛的話說,也沒有透露魔修的事。

宋大人只知道自己的大女兒被抓走,至於是何人就無從猜想了。

但是在白痕和垂雲兩個外人的面前,宋大人已經極力克制了情緒。

白痕簡明扼要的說明了今日的情況,和司衛說的大致相同,都隱去了魔修的部分,還隱去了他們跟蹤的部分。

聽完的他們的描述,宋大人緊握拳,陷入了沈默,他們兩人也只是等著。

片刻後,宋大人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說,“兩位是我宋府的恩人,看兩位像是外地人,在皇城可有住處,若不嫌棄就留在宋府。我看二位也是高人,可願意在這歹人被抓之前保護在下的小女兒。”

沒想到如此順理成章,垂雲自然求之不得的說,“自然可以,我也會幫忙找出那人,救回宋大姑娘。”

宋大人再一次深深作揖,“感謝二位俠士。”

垂雲連連搖手,不敢承這份感謝,再怎麽說宋鹿鳴被抓走也有她的責任。

交談結束,垂雲和白痕就被宋府的管家帶著去了客房。

……

慕容鞘火速離開之後,並沒有帶走所有的司衛,而是留了一半的人潛伏在宋府外,一旦有動靜就會立即來報。

慕容鞘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布刑司,有家不回,一只睡在這裏。等他終於歇下來之後,身邊的人問道,“已經去叫了梵大夫。大人將那兩個人留在丞相府安全嗎?”

“無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兇手。”

他拿起桌案上躺著的一支箭,並看向桌案上一張皺了的紙,上面寫著”法渡寺“。

字條是綁在這只箭的箭身上被送過來的,箭頭釘入布刑司的門柱上,現在門柱上還留著凹痕。

慕容鞘看懂字條上的字,唯一聯想到的就是他最近著手辦的皇城少女分屍案。

於是他立馬就大張旗鼓的去了法渡寺,將寺廟內的所有人,包括香客和僧侶在內的人都盤查了一遍。

結果並沒有可疑的人,慕容鞘一開始就想到那字條上的意思也可能不是說兇手在法渡寺,而是兇手的目標在法渡寺,所以慕容鞘風風火火的去,大張旗鼓的離開,實際一直埋伏在法渡寺的周圍。

後面才有了垂雲看到的那一幕。

那個魔修在帶走宋大姑娘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魔修有明確的目標,只是因為那二人的介入才轉而帶走了另外一個。

是帶走,並不是殺掉,一定有什麽目的,難道是……

慕容鞘摸不透那魔修的目的。

而那兩個人,他看出來那女子的手中也是一個靈器,無論他們有什麽目的,現在人在宋府,跟宋府的人一起盯著就行。

慕容鞘摩挲著箭身上的花紋。

他的手下又問,“那這個送字條的人到底是誰,又有什麽目的。”還好他們家大人有斬魔刀,否則今天非交代在法渡寺不可。

慕容鞘放下箭矢,改而拿起那張紙說到,“不管是誰,這人可能知道的比我們多。”

說這話的時候,慕容鞘的眼底隱含著不甘。

“這皇城要有大事發生了。”

不管是什麽事情,他都要抓到兇手,不管是送字條的人,還是那兩個人的身份,他都會查清楚,宋大姑娘他也會救回來。

這時候,梵大夫走了過來,是一位上了些年紀的小老頭。

他進了慕容鞘的書房,二話不說就奪過慕容鞘的手腕,一邊屢著胡須,一邊皺眉盯著他看。

剛才和慕容鞘說話的手下敬佩的看著這個小老頭,退出了慕容鞘的書房。

……

宋府的客房內,垂雲安頓下來之後,就將今日的事情向大師兄做了匯報。

雖然心中還是擔心宋鹿鳴的安危,但現在假裝凡人進入了皇城,還是不要太過顯眼才好。

救宋小六的時候暴露了千顏,姑且還能解釋和慕容鞘一樣,只是一個被靈器擇主的普通人罷了。

宋府的管家聽說他們是兄妹,就給他們安排了兩間相鄰的客房,但是白痕習慣了化成鳥的樣子睡在垂雲枕邊,其實並不需要兩間。

宋府管家送來飯菜之後,又送來沐浴用的熱水。

垂雲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歷練的時候他們每日都會使用散塵訣,讓自身不會臟,不會臭,可散塵訣給不了沐浴時的舒坦。

白痕化成雲雀之後,作為人的存在就會被吹垂雲忽視。

他還在呢,垂雲就迫不及待的寬衣解帶,想要投入熱氣騰騰的浴桶中。

白痕只能急急忙忙撲棱著翅膀,轉過身去。

可是他的其他的感官也極其敏銳,甚至連探知能力每時每刻都在向他反饋垂雲的動向。

清泠泠水聲,空氣中的溫熱水汽。

垂雲甚至開始哼著不知道哪裏聽來的奇怪調子。

就在白痕差點決定暫時屏蔽五感的時候,垂雲自言自語的說著,“不知道狼途師兄現在怎麽樣了。”

白痕緩緩的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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