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關燈
小
中
大
番外一
楚楚用袖子擦幹凈臉, 劃開手機點進文學城，看見書架上第一個就是《鳳求凰》。
她噌地一下坐起來，點開小說。
手機閃了一下, 竟是強制退出了軟件。
楚楚趕緊又點進去，這回竟發現小說被鎖了。她匆匆向下滑，評論區也是一頓抱怨，作者留言頂置：“最近思緒有點亂, 想要大改, 寶子們稍安勿躁, 一個月後再回來看看。”
楚楚嘆了口氣, 丟掉手機。
她在腦中呼喚了幾聲系統，並沒有人應她。
是了，一切都結束了，沈煜、白素練、靈石、鐵夫人不過是互聯網上沒有生命的文字。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 也不過就是故事。
她躺在床上, 看著夜色漸漸淡去。
天跡被初升的太陽照亮，城市蘇醒, 恢覆車水馬龍。
肚子餓了, 楚楚也沒心思起來覓食。反正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她想就這樣躺到天荒地老。
不知躺了多久, 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楚楚拿起手機一看, 是奶奶發來的微信。
【楚楚, 我快到了。】
楚楚盯著屏幕看了一會, 才想起昨天晚上奶奶說過今天要來看她。
奶奶住在臨近的縣城，有高鐵直達, 經常會在周末來城裏看她給她帶些吃的。
楚楚看了眼時間，飛速下床洗漱穿衣一條龍下樓打車直奔高鐵站。
待她氣喘籲籲地到達出站口時，剛好看見奶奶拎著大包小包出來。老太太滿頭銀絲，卻精神矍鑠，拎著大包小包健步如飛，比楚楚這個成天鹹魚癱的年輕人腿腳還要麻利些。
心裏雜糅了太多情緒，楚楚不知怎地就哭了。奶奶刷票出了站，甩了包出來砸向楚楚：“懶胚，還不趕緊幫我拎著！”
楚楚把奶奶身上的包都卸下來背到自己身上，老太太這才發現孫女哭了，停住腳步給她擦眼淚：“乖寶怎麽？誰欺負你了？”
楚楚搖搖頭，抱住奶奶：“沒事，就是想你了。”
“不是上個禮拜才見過？”奶奶順著楚楚的後背，不太相信：“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楚楚哭得更大聲了：“都是我欺負別人。”
奶奶：“......”
“你這孩子。”
楚楚擦著眼淚和奶奶走出了站臺，楚楚在叫車，奶奶日常數落她：“你看你，單身久了，情緒都不正常了。”
車來了，楚楚把東西放上車，扶著奶奶座進去，奶奶繼續嘮叨：“也是可憐，爹不疼媽不愛的，都二十三了還沒對象，也沒有父母替你著急。”
見楚楚怔怔地看著窗外發呆，沒像往常一樣一提找對象就跳腳，老太太打開手機相冊，翻出幾張照片。
“還好你還有個奶奶，這是我這周物色到的精神小夥，條件外形都不錯，你快看看。”
楚楚：“.......”
別過頭去繼續看窗外。
“誒呦你個死孩子，你知道我逛了多少個相親角才弄來這些的嗎？！”
楚楚：“多少個？”
奶奶：“足足十個呢！”
楚楚：“您精神頭兒真好！”
“趕緊給我看！”
“誒！我看，您別在擰我耳朵了。”
兩秒鐘後。“好，看完了。”
“有沒有相中的？”奶奶滿臉是笑地湊過來。
楚楚也笑吟吟地湊過去：“沒有。”
老太太氣得直摔手機：“你就挑吧！這個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就你這麽懶，誰又能看上你？得虧拼著我命從你爸手裏把房子給要過來了，不然你一點競爭力都沒有！”
奶奶開始氣急敗壞地數落楚楚的缺點，楚楚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恍恍惚惚地，思緒又飄遠了。
是啊，她那麽多缺點，為什麽那個人就是不放手呢？
到底是自己親孫女，叨叨了一會後，老太太又開始誇上楚楚：“不過我家乖寶長得好看，工作也好，還趁一套大房子，這麽好的條件，也確實該好好挑挑。”
“來，乖寶，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奶奶再去給你找！”
楚楚：“........”
她本來不想順著奶奶的話題往下說，卻神使鬼差地開了口：“個子很高，看起來很瘦，但肌肉發達，皮膚很白，嘴唇鮮紅，眼睛是紫色的.....”
“啥？紫眼睛？”老太太皺眉道：“這也離譜了吧，我上哪給你找去？”
“別又是你看的哪個動漫裏的人物吧！”
楚楚笑笑：“.......是嗎？可能是吧，我不知道。”
老太太一巴掌拍楚楚腦袋上，怒道：“你就會耍我！”
“誒？怎麽又哭了，我也沒使勁啊。”
到了家，楚楚和奶奶把帶來的土產塞到冰箱裏，然後就被她趕到客廳。
老人家帶上圍裙，一旦開始做飯，廚房就是她的聖地，誰也不許踏入一步。
聽著起鍋燒油的聲音，楚楚的心漸漸踏實下來。
不是很好嗎？一切都步入正軌。
她最初的目的，不過就是回到現實世界，和奶奶在一起。
她搖搖頭，把多餘的情緒清空，像往常一樣，躺在沙發上刷手機。
刷了一會，楚楚漸漸感覺到不對。
她竟是一直在刷歷史博主的視頻。
她不禁覺著自己可笑，都說了是架空的朝代，刷歷史有什麽用？
架空...架什麽空，不要再想了！
楚楚重新玩起了手機，然後看到頁面信息後，她又沈默了
她剛剛竟下單了十盆紫羅蘭。
“.......”
不行！
楚楚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坐起來，取消關註，刪除訂單，再長按app圖標，確認刪除文學城。
呼。
楚楚長吐一口氣。
都過去了，日子要超前看。
奶奶周日要參加老年人歌舞表演，所以晚上就回去了，楚楚這個時候挺不希望她回去的，但見老太太對明天的表演很期待，還借了她的口紅粉底，楚楚便還是不情不願地送她去了高鐵站。
回到家，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大房子裏空蕩蕩的難受，楚楚吆喝了幾個狐朋狗友來家裏轟趴。
吃喝玩樂到了淩晨一點，楚楚不勝酒力，一頭醉倒，其餘人見她醉倒了，幫她拖鞋蓋了被子，各自離去。
楚楚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人都走了，也不知道，抓在手裏的手機詭異地亮了起來。
白天被她刪掉的文學城圖標重新出現在了屏幕上。
“楚楚，醒醒！”
“.......不喝了不喝了。”
“你快醒醒！”分貝極高的聲音貫穿腦中，楚楚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
“怎麽了？怎麽了？”楚楚驚慌地向四處張望，還以為著火了或者漏水了。
下一秒，楚楚楞住了。
觸目所及，竟是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
“明白了，這是夢中夢。”楚楚喃喃自語道。
“楚楚，又見面了。”
楚楚又驚呆了：“系統？”
“抱歉不是要故意打擾你的，我們實在也是沒辦法了。”
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楚楚幹巴巴道：“......啊，既然已經打擾了，你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你下線之後，我和上級系統全力介入，但也沒能改變感情線走向。”
楚楚心中澀然，怔了好一會才道：“所以，沈煜並沒有和白素練在一起，孤獨終老了？”
畢竟，按照書一年，書外一個小時來算，現在已經過於二十多年了。
“比那樣還差。”
系統道：“沈煜試圖把自己獻祭。”
“什麽？？”
“你在這個世界身亡後，沈煜很快便不理朝政，點了幾個大臣輔政，自己閉門不出。之後沒多久，他開始拜訪各大禪寺道觀，尋求靈魂轉世之說。”
“中原的佛道二家直言死人不能覆生，輪回轉世之說也並非凡人可參透，於是他想起韃靼部族曾有一位曉通神力的巫師。他輾轉找到了那巫師，巫師說因為沈煜天生是不祥之人，所以才會連累至親至愛，而又因他造下的殺孽太重，你現在在地獄受罰，無法進入輪回。而想要拯救你，就必須要沈煜將自己獻祭。”
楚楚聽得心裏一陣急：“沈煜不是不信鬼神嗎？他不會信這種鬼話吧。他都快把韃靼人滅族了，那巫師能說什麽好話？！”
系統：“他已經瘋了，但凡誰給他一點希望，他都會抓住不放的。”
“他現在在哪？！”楚楚起身張望道：“就在這附近是嗎？”
“向北走，你會看見他。”
楚楚立即向北方跑去，跑下一個山包，楚楚在另一個山坡上看見了詭異的一幕。
只見那山坡上有一個高高的木架，木架上有一個形容枯槁的人，在那人的周圍，有四五只停在半空中的禿鷲。
那些禿鷲最近的離那人不過一寸距離，幾乎要啄上他的眼睛。
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所有禿鷲維持著探頭啄食的姿勢，翅膀停在半空中動也不動，詭異地違抗著牛頓第二定律。
“上級系統將時間凍住了。”系統解釋道：“沈煜想通過活體天葬來贖罪，免去你在地獄受的苦，我們用了所有辦法，都沒辦法阻止他，為了保住這個世界，上級系統只好先將時間暫停。”
“在這期間，我們也開會討論過，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把你請來幫忙的。”
楚楚沒有說話。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高臺，看向那行將就木的軀體。
若不是那雙紫色的眼睛，楚楚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沈煜。
他人瘦的只剩一架骨頭，虬節的頭發和胡子蓋住了大半個面龐，露出來的皮膚白的發青。似是想讓禿鷲更方便啄食自己，他沒穿上衣，昔日那身漂亮的肌肉像是融化了一樣，只留一層皮覆蓋在骨頭上。
一只禿鷲探出利喙馬山要啄上他的眼睛，他卻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在迫不及待地邀請它啄食。
楚楚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她用力推開那只禿鷲，壓抑著淚水問系統：“你們來找我幹什麽呢？想讓我救他，然後再拋棄他？！”
“就是是紙片人，也不該被這樣對待吧？！”
本是不想哭的，但看著沈煜的樣子，她又忍不住。
系統沈默了一會，開口道了歉：“對不起。”
“這次找你來，我們也做好覺悟了。”
“請你留在書中，陪他走完這一生。”
楚楚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問道：“你們不管劇情了嗎？”
系統搖搖頭：“沈煜的念力太大了，甚至已經影響了書外，不知道你有沒有註意到，作者鎖文重修了。”
“我們越努力地將劇情扳回正軌，沈煜就反抗得越厲害，再這樣下去，不僅書內世界受影響，書外世界也會被波及。”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見楚楚沒說話，系統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願意嗎？”
楚楚：“.......別再廢話了，快把這些禿鷲弄走！”
“這個.....”系統為難道：“我們的能量已經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得靠你自己了。”
楚楚一陣無語：“真沒用！”
系統：“那個...不好意思，因為能量耗盡，時間凍結術也馬上沒有辦法維持了。”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對不起！準備，要解開了！”
隨著叮的一聲響，耳邊傳來數個翅膀撲騰聲，楚楚來不及做其他動作，只得緊緊將沈煜抱在懷裏。
她雙手抱住沈煜，身子不斷扭動，連踢帶踹，大叫著試圖嚇跑那些禿鷲。而禿鷲們也確實被憑空出現的人嚇了一跳，撲簌簌地飛到遠處，暗暗觀察起來。
楚楚松了一口氣，還沒來得說話，便感到腕上一緊。
懷中的人攥著她的手腕，仰起頭來。
對上紫眸的那一刻，楚楚才發現，說是要向前看，但自己沒有一刻忘記過沈煜。
“我回來了...”
她哽咽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楚楚用袖子擦幹凈臉, 劃開手機點進文學城，看見書架上第一個就是《鳳求凰》。
她噌地一下坐起來，點開小說。
手機閃了一下, 竟是強制退出了軟件。
楚楚趕緊又點進去，這回竟發現小說被鎖了。她匆匆向下滑，評論區也是一頓抱怨，作者留言頂置：“最近思緒有點亂, 想要大改, 寶子們稍安勿躁, 一個月後再回來看看。”
楚楚嘆了口氣, 丟掉手機。
她在腦中呼喚了幾聲系統，並沒有人應她。
是了，一切都結束了，沈煜、白素練、靈石、鐵夫人不過是互聯網上沒有生命的文字。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 也不過就是故事。
她躺在床上, 看著夜色漸漸淡去。
天跡被初升的太陽照亮，城市蘇醒, 恢覆車水馬龍。
肚子餓了, 楚楚也沒心思起來覓食。反正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她想就這樣躺到天荒地老。
不知躺了多久, 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楚楚拿起手機一看, 是奶奶發來的微信。
【楚楚, 我快到了。】
楚楚盯著屏幕看了一會, 才想起昨天晚上奶奶說過今天要來看她。
奶奶住在臨近的縣城，有高鐵直達, 經常會在周末來城裏看她給她帶些吃的。
楚楚看了眼時間，飛速下床洗漱穿衣一條龍下樓打車直奔高鐵站。
待她氣喘籲籲地到達出站口時，剛好看見奶奶拎著大包小包出來。老太太滿頭銀絲，卻精神矍鑠，拎著大包小包健步如飛，比楚楚這個成天鹹魚癱的年輕人腿腳還要麻利些。
心裏雜糅了太多情緒，楚楚不知怎地就哭了。奶奶刷票出了站，甩了包出來砸向楚楚：“懶胚，還不趕緊幫我拎著！”
楚楚把奶奶身上的包都卸下來背到自己身上，老太太這才發現孫女哭了，停住腳步給她擦眼淚：“乖寶怎麽？誰欺負你了？”
楚楚搖搖頭，抱住奶奶：“沒事，就是想你了。”
“不是上個禮拜才見過？”奶奶順著楚楚的後背，不太相信：“你和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楚楚哭得更大聲了：“都是我欺負別人。”
奶奶：“......”
“你這孩子。”
楚楚擦著眼淚和奶奶走出了站臺，楚楚在叫車，奶奶日常數落她：“你看你，單身久了，情緒都不正常了。”
車來了，楚楚把東西放上車，扶著奶奶座進去，奶奶繼續嘮叨：“也是可憐，爹不疼媽不愛的，都二十三了還沒對象，也沒有父母替你著急。”
見楚楚怔怔地看著窗外發呆，沒像往常一樣一提找對象就跳腳，老太太打開手機相冊，翻出幾張照片。
“還好你還有個奶奶，這是我這周物色到的精神小夥，條件外形都不錯，你快看看。”
楚楚：“.......”
別過頭去繼續看窗外。
“誒呦你個死孩子，你知道我逛了多少個相親角才弄來這些的嗎？！”
楚楚：“多少個？”
奶奶：“足足十個呢！”
楚楚：“您精神頭兒真好！”
“趕緊給我看！”
“誒！我看，您別在擰我耳朵了。”
兩秒鐘後。“好，看完了。”
“有沒有相中的？”奶奶滿臉是笑地湊過來。
楚楚也笑吟吟地湊過去：“沒有。”
老太太氣得直摔手機：“你就挑吧！這個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就你這麽懶，誰又能看上你？得虧拼著我命從你爸手裏把房子給要過來了，不然你一點競爭力都沒有！”
奶奶開始氣急敗壞地數落楚楚的缺點，楚楚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恍恍惚惚地，思緒又飄遠了。
是啊，她那麽多缺點，為什麽那個人就是不放手呢？
到底是自己親孫女，叨叨了一會後，老太太又開始誇上楚楚：“不過我家乖寶長得好看，工作也好，還趁一套大房子，這麽好的條件，也確實該好好挑挑。”
“來，乖寶，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奶奶再去給你找！”
楚楚：“........”
她本來不想順著奶奶的話題往下說，卻神使鬼差地開了口：“個子很高，看起來很瘦，但肌肉發達，皮膚很白，嘴唇鮮紅，眼睛是紫色的.....”
“啥？紫眼睛？”老太太皺眉道：“這也離譜了吧，我上哪給你找去？”
“別又是你看的哪個動漫裏的人物吧！”
楚楚笑笑：“.......是嗎？可能是吧，我不知道。”
老太太一巴掌拍楚楚腦袋上，怒道：“你就會耍我！”
“誒？怎麽又哭了，我也沒使勁啊。”
到了家，楚楚和奶奶把帶來的土產塞到冰箱裏，然後就被她趕到客廳。
老人家帶上圍裙，一旦開始做飯，廚房就是她的聖地，誰也不許踏入一步。
聽著起鍋燒油的聲音，楚楚的心漸漸踏實下來。
不是很好嗎？一切都步入正軌。
她最初的目的，不過就是回到現實世界，和奶奶在一起。
她搖搖頭，把多餘的情緒清空，像往常一樣，躺在沙發上刷手機。
刷了一會，楚楚漸漸感覺到不對。
她竟是一直在刷歷史博主的視頻。
她不禁覺著自己可笑，都說了是架空的朝代，刷歷史有什麽用？
架空...架什麽空，不要再想了！
楚楚重新玩起了手機，然後看到頁面信息後，她又沈默了
她剛剛竟下單了十盆紫羅蘭。
“.......”
不行！
楚楚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坐起來，取消關註，刪除訂單，再長按app圖標，確認刪除文學城。
呼。
楚楚長吐一口氣。
都過去了，日子要超前看。
奶奶周日要參加老年人歌舞表演，所以晚上就回去了，楚楚這個時候挺不希望她回去的，但見老太太對明天的表演很期待，還借了她的口紅粉底，楚楚便還是不情不願地送她去了高鐵站。
回到家，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大房子裏空蕩蕩的難受，楚楚吆喝了幾個狐朋狗友來家裏轟趴。
吃喝玩樂到了淩晨一點，楚楚不勝酒力，一頭醉倒，其餘人見她醉倒了，幫她拖鞋蓋了被子，各自離去。
楚楚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人都走了，也不知道，抓在手裏的手機詭異地亮了起來。
白天被她刪掉的文學城圖標重新出現在了屏幕上。
“楚楚，醒醒！”
“.......不喝了不喝了。”
“你快醒醒！”分貝極高的聲音貫穿腦中，楚楚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
“怎麽了？怎麽了？”楚楚驚慌地向四處張望，還以為著火了或者漏水了。
下一秒，楚楚楞住了。
觸目所及，竟是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
“明白了，這是夢中夢。”楚楚喃喃自語道。
“楚楚，又見面了。”
楚楚又驚呆了：“系統？”
“抱歉不是要故意打擾你的，我們實在也是沒辦法了。”
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楚楚幹巴巴道：“......啊，既然已經打擾了，你就直說吧。”
“是這樣的，你下線之後，我和上級系統全力介入，但也沒能改變感情線走向。”
楚楚心中澀然，怔了好一會才道：“所以，沈煜並沒有和白素練在一起，孤獨終老了？”
畢竟，按照書一年，書外一個小時來算，現在已經過於二十多年了。
“比那樣還差。”
系統道：“沈煜試圖把自己獻祭。”
“什麽？？”
“你在這個世界身亡後，沈煜很快便不理朝政，點了幾個大臣輔政，自己閉門不出。之後沒多久，他開始拜訪各大禪寺道觀，尋求靈魂轉世之說。”
“中原的佛道二家直言死人不能覆生，輪回轉世之說也並非凡人可參透，於是他想起韃靼部族曾有一位曉通神力的巫師。他輾轉找到了那巫師，巫師說因為沈煜天生是不祥之人，所以才會連累至親至愛，而又因他造下的殺孽太重，你現在在地獄受罰，無法進入輪回。而想要拯救你，就必須要沈煜將自己獻祭。”
楚楚聽得心裏一陣急：“沈煜不是不信鬼神嗎？他不會信這種鬼話吧。他都快把韃靼人滅族了，那巫師能說什麽好話？！”
系統：“他已經瘋了，但凡誰給他一點希望，他都會抓住不放的。”
“他現在在哪？！”楚楚起身張望道：“就在這附近是嗎？”
“向北走，你會看見他。”
楚楚立即向北方跑去，跑下一個山包，楚楚在另一個山坡上看見了詭異的一幕。
只見那山坡上有一個高高的木架，木架上有一個形容枯槁的人，在那人的周圍，有四五只停在半空中的禿鷲。
那些禿鷲最近的離那人不過一寸距離，幾乎要啄上他的眼睛。
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所有禿鷲維持著探頭啄食的姿勢，翅膀停在半空中動也不動，詭異地違抗著牛頓第二定律。
“上級系統將時間凍住了。”系統解釋道：“沈煜想通過活體天葬來贖罪，免去你在地獄受的苦，我們用了所有辦法，都沒辦法阻止他，為了保住這個世界，上級系統只好先將時間暫停。”
“在這期間，我們也開會討論過，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把你請來幫忙的。”
楚楚沒有說話。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高臺，看向那行將就木的軀體。
若不是那雙紫色的眼睛，楚楚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沈煜。
他人瘦的只剩一架骨頭，虬節的頭發和胡子蓋住了大半個面龐，露出來的皮膚白的發青。似是想讓禿鷲更方便啄食自己，他沒穿上衣，昔日那身漂亮的肌肉像是融化了一樣，只留一層皮覆蓋在骨頭上。
一只禿鷲探出利喙馬山要啄上他的眼睛，他卻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在迫不及待地邀請它啄食。
楚楚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她用力推開那只禿鷲，壓抑著淚水問系統：“你們來找我幹什麽呢？想讓我救他，然後再拋棄他？！”
“就是是紙片人，也不該被這樣對待吧？！”
本是不想哭的，但看著沈煜的樣子，她又忍不住。
系統沈默了一會，開口道了歉：“對不起。”
“這次找你來，我們也做好覺悟了。”
“請你留在書中，陪他走完這一生。”
楚楚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問道：“你們不管劇情了嗎？”
系統搖搖頭：“沈煜的念力太大了，甚至已經影響了書外，不知道你有沒有註意到，作者鎖文重修了。”
“我們越努力地將劇情扳回正軌，沈煜就反抗得越厲害，再這樣下去，不僅書內世界受影響，書外世界也會被波及。”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見楚楚沒說話，系統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願意嗎？”
楚楚：“.......別再廢話了，快把這些禿鷲弄走！”
“這個.....”系統為難道：“我們的能量已經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得靠你自己了。”
楚楚一陣無語：“真沒用！”
系統：“那個...不好意思，因為能量耗盡，時間凍結術也馬上沒有辦法維持了。”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對不起！準備，要解開了！”
隨著叮的一聲響，耳邊傳來數個翅膀撲騰聲，楚楚來不及做其他動作，只得緊緊將沈煜抱在懷裏。
她雙手抱住沈煜，身子不斷扭動，連踢帶踹，大叫著試圖嚇跑那些禿鷲。而禿鷲們也確實被憑空出現的人嚇了一跳，撲簌簌地飛到遠處，暗暗觀察起來。
楚楚松了一口氣，還沒來得說話，便感到腕上一緊。
懷中的人攥著她的手腕，仰起頭來。
對上紫眸的那一刻，楚楚才發現，說是要向前看，但自己沒有一刻忘記過沈煜。
“我回來了...”
她哽咽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