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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五周目(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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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五周目(16)

清池撇他一眼, 眼神淡漠,一如看所有病人的眼神,只不過在她為他看診之前, 她那明艷若芙蓉的臉龐上忽而浮現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意。

白秋園是見過很多的美人,開始在這一剎, 竟還是少見地楞神了。

只是她接下來的這句話令白秋園泛起了莫大的興趣。

“這位公子, 看診十兩銀子。”

這真的是當他是肥羊來宰了?

不過, 白秋園扇子一點醫案,在他身後身形魁梧的扈從就立即奉上了瑞曲銀票五十兩。

白秋園張揚地把這張銀票壓在桌面上, 嗓音有一種迷人的蠱惑:“若月魄姑娘真的能為我看好這病,這五十兩就是姑娘的囊中之物。”他高大的身形只需稍微朝清池傾斜, 就有大片的濃影遮住了她,近乎暧/昧繾綣的姿態。那雙桃花眼更是款款多情, 仿佛不像是來看病的, 而是來談情說愛的。

清池眼睛只稍微張望了這張銀票, 仿佛也在確定他就是一位豪客。不親不疏地,“公子放心。”

她的眼神也微微地柔了下來。

素白的手搭在了白秋園的腕間, 一點溫熱似玉輕貼, 他的桃花眼略微地深了一些。竟然是絲毫不避諱地瞧著入神診脈的她, 隨著她號脈的時間越長,他的目光越來越放肆,手裏原本服帖的紙折扇也闔合了起來, 聲響慢慢地變大。

果然是庸醫。

他的身體好得不行。

白秋園不大看得上這位低垂著眼眉, 淡漠在霞色裏褪去,因而顯得別樣溫柔的“小醫仙”。

看來所謂的懸壺濟世, 果然不過只是賣弄風情。白秋園嘴角不屑的弧度勾起,眼神也變得有冷了起來, 甚至覺得是浪費了自己寶貴的時間,他手裏的折扇伴隨著主人的態度,啪嗒地一聲,紙上桃花竟然開裂,一半朱砂勾畫的桃花正巧飄落到了醫案中間。

遮住了那只素白的手腕。

卻也敲醒了那沈沈診脈的青衣醫女,她素白的手輕輕一拔,眉眼一擡,收回了手,一張仿若芙蕖般艷生的俏臉撩拔到白秋園眼裏,也叫他心癢癢的。

“這位公子……”她語調輕柔,卻素帕輕輕擦手,擦得正是方才為白秋園診脈的那只皎白如雪的柔荑。

白秋園的臉色一變。

又聽得她軟聲卻冷淡的調子還在繼續道:“您恐怕是內有不足之癥,外有火旺之血氣不足。”

“依你看,我改如何治你?”白秋園頗有些不以為然,是個人恐怕在盛京這樣的地方都能有這種癥狀,更何況他是北狄雪國之人,年年不適應都有這些游浮的癥狀。

他那點隱約的看不起,清池瞧在眼底,事實上,她也沒想過讓他以為她醫術多麽高超。本來,她的醫術就不如蠱毒之術。

清池嘴角撇起一個假笑,“公子氣虛,容易盜汗,倒也不用吃什麽藥,每日牛飲一桶水,我看就足以。”

白秋園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高鼻懸膽,一張臉有著大夏人不同的俊美,膚色白皙細膩,甚至比得上清池了。這也是北狄人膚白的優點。此時嗤笑,手上那把折扇也被他徹底地揉捏壞了,“月魄姑娘這是逗我開心。”

清池淡淡地道:“公子有這份心情,可我卻沒有。只是我對癥下藥,被公子誤以為是戲弄於你,何其無辜。豈不知公子此病癥乃病證當中腎陽虛之癥狀,多飲水能調節體溫。難不成我能害公子不成?”

是個男人被一個女子這樣輕描淡寫地說腎虧,哪能忍受得了,但白秋園不是一般人,他當了五年的質子了,若是不能忍,今日也能不能站在這兒了。

“月魄姑娘,我看你是學藝不精吧。”白秋園收回了手,再看向眼前這個青衣醫女,壓抑著眼底怒火,語氣冷冷的,似雪水般流露而出。

站在他身後的侍衛,和周圍看戲的民眾們,此時此刻卻都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那股子氣勢。

可怕又黑暗。

清池卻只是伸出手去拿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根本就不受一點兒的影響:“公子忌諱良醫,只怕這病輕易……”

她這話只說到了一半,卻忽而被一只稍大的手掌給蓋住了。

清池擡眸就對上了這人惹是生非不懷好意的一雙翩翩桃花眼,蔫壞兒:“姑娘壞我清白。”

他語氣卻端莊,若不是他強行箍住了清池的手,這一切仿佛都只存在於想象當中的暧/昧。

“松開手。”清池說。

白秋園覺得她是欲拒還迎,不然如何不自己掙脫,有點兒流露出風流相,興許已經是覺得她被自己迷住了,玩些把戲。

“月魄姑娘,與其在這日曬風吹,倒不如陪我如何。別說是五十兩,便是五千兩、五萬兩我都親自奉上。”他的態度存在著一種輕賤,桃花眼高擡,哂笑著。

“松手。”清池再次說著。

白秋園緩和了一點語氣,有些迷人的溫柔:“月魄姑娘——”只是這一次話還未說話,那原本溫柔的臉上一下就變得猙獰了起來,他猛然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扭頭看向清池,到底是一國的王子,即便是在承受著痛苦,也仍然能夠維持得了風度。

白秋園身後的侍衛已經臉色一變,要上前來。

但卻被他一只手攔了下來。

白秋園看著仍然坐著連姿態都沒有變化一下的青衣醫女,在那種痛苦幾乎令得五臟六腑都攪動了起來的時候,當然在清楚不過,自己這是終日打雁的,反而被鳥啄眼了。

他也沒想到,這女子竟然能這般果段、毒辣,白秋園平靜地站在原地,在他當機立斷地封存脈後,內力緩和下痛苦也減輕了。

“你給我下毒了?”

清池慢條斯理地道:“公子一而說我庸醫,二而冤枉我下毒,莫不是如那些浪蕩子一般,也是來找茬的。”

白秋園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那雙款款的桃花眼也變得仿若是毒蛇一般狠辣,視線綿密如網死死地纏繞在了她窈窕的身形上。

“看來的確是我孟浪了。”

清池擡眸應上他,卻見他在中毒以後,蒼白的臉頰浮動著艷色,那雙桃花眼更加深幽,帶上了無比的艷色。

就像是不打算裝了。

“這五十兩,便是姑娘的。姑娘的話,我聽進心裏頭。”他不緩不慢地說著。

淺色瞳仁在細密的睫羽映襯下,有些悠然的味道,那點痛苦也仿佛是美酒一樣被他輕飲了。

變態。

這也是一個變態。

清池馬上就想起來了,如果她沒猜錯,他應該就是五年前被送到盛京裏的那位北狄質子白秋園。

他過來又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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