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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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行人走了大概一炷香，明笙笙沒有絲毫鬼氣入體的跡象，宋蘅猜測，要麽是這點瘴氣太弱，不足以傷及眾人；要麽是明笙笙身懷特殊法器或修特別道術，只是一時半會，沒必要對明笙笙下手。
宋蘅深深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她眉間那點凜然朱砂。
鬼氣陰冷，遮擋前路。
走了這許久都不見端倪，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再走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不會有出路，這分明是個困局，只為阻擋旁人進入。
席玉君於最前方站定，宋蘅離他最近，不過半步，只見他再度拔出那把湛然靈劍，非恒劍大氣古樸，威壓凝重，夾雜著勢不可擋的銳氣，此劍，不可摧折。
“噌——”
只見一點白光自劍身上飛快升起，而後於劍尖沖出，只沖天際，刺目的光亮破開茫茫白霧，他的劍比鬼氣更冷。
“破。”
話音剛落，眼前便陡然一亮，那些遮掩散去，不見絲毫朦朧，露出前方一尊巨大的雕像來，通體金黃，富麗堂皇，貴氣逼人。
雕像不知面貌，僅有一嘴，連通天地，猶如深淵巨口，不知所終。
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席玉君也暫時收回劍，非恒劍光華收斂，那波動的靈氣也盡數入體蟄伏，檀月瞧了瞧，說：“它看起來好貴。”
檀月讚同道：“似是人間萬兩黃金。”
宋蘅打量片刻，說：“倒像是惡獸，於此討要買路財。”
聽到黃金二字，明笙笙蹙眉，語氣頗為不屑：“凡人俗物。”
她擡手便取出一把上等靈石，靈氣充盈，光華燦燦，十分大方地展示給眾人看，滿不在乎道：“我隨身便攜帶了數千靈石，區區死物，也敢攔我去路。”
一邊說著，她擡腳便往張大嘴的黃金門走去，靈石傾瀉而出，被她擡手擲於其中，嘴上輕叱道：“還不讓開！”
“嘩嘩——”
靈石投入其中，於瞬息間吞沒，可那巨口仍紋絲不動。
明笙笙自覺沒臉，登時惱怒地擡手打了一道靈力正中門內，只是靈力甫一接觸，便立即被彈回，直沖明笙笙，明笙笙立即錯身躲開，那靈力打在地上，登時打出個小洞來。
明笙笙咬牙：“大膽。”
她久在宗門，何曾有人敢向她出手，便是為數不多的歷練，那也是同門沖在前面，將她仔細護著，她只管等著拿東西便是，難得一次出手，卻無甚成效，實在是令人惱怒。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宋蘅一眼，見宋蘅無動於衷，頓時更氣了，臉上也浮現薄紅，明笙笙毫不猶豫地伸手準備取出厲害的法器，卻見厲沈雲走上前來，看著那巨門凝神端詳。
厲沈雲：“事有蹊蹺。”
他近距離站在門前，伸出手掌試探，掌心一道劍氣迸發，削於門邊。
“鐺鐺——”
刺耳的聲音響起，猶如打鐵，劍氣折回，被他擡手間抹去，那擊打處金色湧動，恢覆如初。
那一掌他用了五成力，只能略微打出傷痕，他心下有數了，擊破此門並非毫無辦法，於是退了回來。
眾人將這一幕也看在眼裏，檀青也出列，和氣道：“那我也來試試。”
剎那芳香撲鼻，無形的氣勁打出，如風卷落葉，無聲無息，卻格外冷冽，層層擴散，蔓延至黃金門。
“鐺鐺鐺——”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叮叮響個不停，隱隱可見靈氣的波動，正同那門展開拉鋸，門上的金色湧現地越發多了，突然間，從那巨口中猛然吐出一團靈力，直直砸向檀青。
“檀青！”
檀月脫口而出，向他走來。
檀青果斷收手，回身一把抱住檀月，避開那出人意料的襲擊，重疊衣袍飄揚，如重重花瓣，縱使是躲避，卻也獨具美感，像月下翩飛的蝶，又像夜深人靜時綻放的幽曇。
只是不經意的一瞥，卻也動人。
宋蘅不由地瞇起眼多看了兩眼，她自然不會被動搖，但從這片刻中，窺見了一二不尋常，不過眨眼間，檀青檀月向眾人走來，幾人圍聚於一處。
席玉君並不出聲，只由著他們自行嘗試。
若是由他來出手，一把長劍便橫掃陰境，但他們到底是來歷練的，多些磨礪也好，他只消稍加看護便是。
厲沈雲：“以力破之，一人破門，一人抵擋反回之力。”
“可。”
檀青並不自滿，直言道：“我修為不及厲師兄，便由我出手抵擋。”
“我便以劍破之。”
厲沈雲又看向宋蘅：“宋師姐。”
這時明笙笙接話道：“宋師姐便由我保護。”
檀月看看她，又看看宋蘅：“還是由我來保護明師姐和宋師姐。”
她個頭不高，仍帶著稚氣的天真，說出這番話未免有些令人發笑，但她神色認真，雙眼真誠，又讓人無可奈何。
“砰！”
檀青敲了下她腦門，無情戳穿她：“我這妹妹無甚實力，便交由諸位保護了。”
明笙笙：“自然如此。”
她又看向宋蘅，微微一笑。
宋蘅啞然，只搖搖頭，沒有說話。
且走著看吧。
商定好以後，厲沈雲一馬當先，拔出劍來，他深深呼吸，心臟劇烈跳動，點點星火自心臟深處燃起，順著肺腑灌註於他手中長劍中，剎那長劍化為通紅一片，似烈火中燒。
他的氣息陡然變得爆裂非常，眼中亦有紅芒閃現，那雙眸子亮地驚人，輕易奪去人的視線，而後被他眼中熊熊星火焚燒殆盡。
“陽燧取火，身中之中，意中之中，以炁相召。”[1]
“噌——”
他一劍揮出，裹挾著無盡丹炎，重重斬於巨門上，於相擊處打出一片刺目的紅色火域，不斷蔓延，呼吸間盡是他燃燒的意氣，灼熱萬分，一時思緒紛起，躁動難當，又於焦躁中盡數湮滅，徒留那熱度於心中。
席玉君眼神一動，越發鄭重，看得仔細，這等威勢實在不俗，功法玄妙，帶來驚人的靈力，勢不可擋，不可小覷。
檀月驚訝地瞪大眼，不錯目的看著那燦若雲霞，卻遠比霞雲更深刻的火，驚嘆道：“真美。”
那升起的丹炎映照於宋蘅眼中，於是她的眼中亦亮起動人明光，溫暖柔和，為他所卷入，卻不受他所控，在這灼熱中，她是唯一鎮定的清波，脈脈溫情漾開，不可轉也。
“滋滋——”
仿佛厲嘯響起，刺穿神魂，那黃金門上光華快速閃動，層層攻擊折回，卻始終被一層靈力所阻隔，無法傷及眾人。
檀青撐起靈力拱衛於眾人身畔，厲沈雲動用的靈力過於強大，反回的攻擊便也難擋，雖說到底不如厲沈雲打出的那般，卻也吃力，他額上已然見汗，只是仍一語不發。
最多半息，便可見結果。
“檀青。”
檀月伸出手，緊緊地看著檀青，眼神澄澈，她悄無聲息地伸手搭上他的臂膀，輕輕喚了聲，果不其然，檀青下意識便反手抓住那白嫩的指節，氣勁之大，以至於勒出深深淤青。
但他仍渾然不覺，只是出自一種近乎本能的舉動。
“滋滋——”
明笙笙也為之驚訝，但也只是一瞬，這點威勢遠不及席玉君，她也不過稍顯詫異，便覆歸平靜，只盤算著什麽。
眼見靈力熾盛，那黃金門也搖搖欲墜。
席玉君站在不遠處，自成一界，萬法不沾身。
而宋蘅站在厲沈雲身後，檀青右側，正在她的手邊，她忍不住看向宋蘅，而宋蘅好似好無所覺，明笙笙又瞧了眼席玉君，見他並未關註這邊，一時她的心砰砰地跳。
只要小心一些，沒有證據，大師兄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就像之前那樣，反正宋蘅已經同她光明正大地宣戰了，她要徹底撕下這個女修的偽裝，證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大師兄怎麽可能對這樣一個人例外？
那樣，不就和旁人沒有任何區別了嗎。
這樣普通，那樣平凡。
她決不允許。
寧願雲端上高坐的仙人遺世獨立，也不願他有絲毫瑕疵，就此墜落。
他要一直都是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的、令人仰望的。
“刺啦——”
那高聳的黃金門已經開始搖晃，即將徹底破開，在這最後關頭，她陡然出手，向著檀青伸出手：“我來助你。”
她說得這般急，話音剛落便觸碰到檀青周身的靈力，又立即被他無意識的排斥所震開，這點輕微的波折本應微不足道，可這碰撞之處，恰恰是宋蘅周身。
明笙笙這一走，將宋蘅徹底暴露而出，又因這點靈氣相沖，那防禦短暫地沖開了些許，變得薄弱許多。
檀青眼神暗了暗，眼睫輕眨，手上微不可查地停頓片刻，正因這一剎滯後，導致回防的靈力未能及時轉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道攻擊沖向宋蘅，鋪天蓋地的金色靈力將渺小的她盡數吞噬。
“砰——！”
強烈的沖擊襲來，靈氣四濺，混亂的氣息連同森冷的陰氣重重包圍，在那中心，一團熾熱的光緩緩熄滅，寸寸斂入一雙深深瞳孔中。
而後霧氣消散，露出內裏情形。
卻是厲沈雲。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毫不遲疑地沖來，擋在了宋蘅身前，將她攬入懷中，牢牢護住。他身上熱度未褪，宋蘅被他按於胸膛，她能聽見耳畔那顆砰砰跳動的心，聲如擂鼓，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近在遲尺的吐息。
正如他的靈力那般，靈光萬丈，強勢尖銳，蠻橫闖入，不顧一切。
明笙笙怔忪地看著，怎麽也沒想到是厲沈雲。
她甚至擋在席玉君面前。
對了，大師兄呢。
可她身後哪裏還有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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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蘅深深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她眉間那點凜然朱砂。
鬼氣陰冷，遮擋前路。
走了這許久都不見端倪，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再走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不會有出路，這分明是個困局，只為阻擋旁人進入。
席玉君於最前方站定，宋蘅離他最近，不過半步，只見他再度拔出那把湛然靈劍，非恒劍大氣古樸，威壓凝重，夾雜著勢不可擋的銳氣，此劍，不可摧折。
“噌——”
只見一點白光自劍身上飛快升起，而後於劍尖沖出，只沖天際，刺目的光亮破開茫茫白霧，他的劍比鬼氣更冷。
“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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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席玉君也暫時收回劍，非恒劍光華收斂，那波動的靈氣也盡數入體蟄伏，檀月瞧了瞧，說：“它看起來好貴。”
檀月讚同道：“似是人間萬兩黃金。”
宋蘅打量片刻，說：“倒像是惡獸，於此討要買路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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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她擡腳便往張大嘴的黃金門走去，靈石傾瀉而出，被她擡手擲於其中，嘴上輕叱道：“還不讓開！”
“嘩嘩——”
靈石投入其中，於瞬息間吞沒，可那巨口仍紋絲不動。
明笙笙自覺沒臉，登時惱怒地擡手打了一道靈力正中門內，只是靈力甫一接觸，便立即被彈回，直沖明笙笙，明笙笙立即錯身躲開，那靈力打在地上，登時打出個小洞來。
明笙笙咬牙：“大膽。”
她久在宗門，何曾有人敢向她出手，便是為數不多的歷練，那也是同門沖在前面，將她仔細護著，她只管等著拿東西便是，難得一次出手，卻無甚成效，實在是令人惱怒。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宋蘅一眼，見宋蘅無動於衷，頓時更氣了，臉上也浮現薄紅，明笙笙毫不猶豫地伸手準備取出厲害的法器，卻見厲沈雲走上前來，看著那巨門凝神端詳。
厲沈雲：“事有蹊蹺。”
他近距離站在門前，伸出手掌試探，掌心一道劍氣迸發，削於門邊。
“鐺鐺——”
刺耳的聲音響起，猶如打鐵，劍氣折回，被他擡手間抹去，那擊打處金色湧動，恢覆如初。
那一掌他用了五成力，只能略微打出傷痕，他心下有數了，擊破此門並非毫無辦法，於是退了回來。
眾人將這一幕也看在眼裏，檀青也出列，和氣道：“那我也來試試。”
剎那芳香撲鼻，無形的氣勁打出，如風卷落葉，無聲無息，卻格外冷冽，層層擴散，蔓延至黃金門。
“鐺鐺鐺——”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叮叮響個不停，隱隱可見靈氣的波動，正同那門展開拉鋸，門上的金色湧現地越發多了，突然間，從那巨口中猛然吐出一團靈力，直直砸向檀青。
“檀青！”
檀月脫口而出，向他走來。
檀青果斷收手，回身一把抱住檀月，避開那出人意料的襲擊，重疊衣袍飄揚，如重重花瓣，縱使是躲避，卻也獨具美感，像月下翩飛的蝶，又像夜深人靜時綻放的幽曇。
只是不經意的一瞥，卻也動人。
宋蘅不由地瞇起眼多看了兩眼，她自然不會被動搖，但從這片刻中，窺見了一二不尋常，不過眨眼間，檀青檀月向眾人走來，幾人圍聚於一處。
席玉君並不出聲，只由著他們自行嘗試。
若是由他來出手，一把長劍便橫掃陰境，但他們到底是來歷練的，多些磨礪也好，他只消稍加看護便是。
厲沈雲：“以力破之，一人破門，一人抵擋反回之力。”
“可。”
檀青並不自滿，直言道：“我修為不及厲師兄，便由我出手抵擋。”
“我便以劍破之。”
厲沈雲又看向宋蘅：“宋師姐。”
這時明笙笙接話道：“宋師姐便由我保護。”
檀月看看她，又看看宋蘅：“還是由我來保護明師姐和宋師姐。”
她個頭不高，仍帶著稚氣的天真，說出這番話未免有些令人發笑，但她神色認真，雙眼真誠，又讓人無可奈何。
“砰！”
檀青敲了下她腦門，無情戳穿她：“我這妹妹無甚實力，便交由諸位保護了。”
明笙笙：“自然如此。”
她又看向宋蘅，微微一笑。
宋蘅啞然，只搖搖頭，沒有說話。
且走著看吧。
商定好以後，厲沈雲一馬當先，拔出劍來，他深深呼吸，心臟劇烈跳動，點點星火自心臟深處燃起，順著肺腑灌註於他手中長劍中，剎那長劍化為通紅一片，似烈火中燒。
他的氣息陡然變得爆裂非常，眼中亦有紅芒閃現，那雙眸子亮地驚人，輕易奪去人的視線，而後被他眼中熊熊星火焚燒殆盡。
“陽燧取火，身中之中，意中之中，以炁相召。”[1]
“噌——”
他一劍揮出，裹挾著無盡丹炎，重重斬於巨門上，於相擊處打出一片刺目的紅色火域，不斷蔓延，呼吸間盡是他燃燒的意氣，灼熱萬分，一時思緒紛起，躁動難當，又於焦躁中盡數湮滅，徒留那熱度於心中。
席玉君眼神一動，越發鄭重，看得仔細，這等威勢實在不俗，功法玄妙，帶來驚人的靈力，勢不可擋，不可小覷。
檀月驚訝地瞪大眼，不錯目的看著那燦若雲霞，卻遠比霞雲更深刻的火，驚嘆道：“真美。”
那升起的丹炎映照於宋蘅眼中，於是她的眼中亦亮起動人明光，溫暖柔和，為他所卷入，卻不受他所控，在這灼熱中，她是唯一鎮定的清波，脈脈溫情漾開，不可轉也。
“滋滋——”
仿佛厲嘯響起，刺穿神魂，那黃金門上光華快速閃動，層層攻擊折回，卻始終被一層靈力所阻隔，無法傷及眾人。
檀青撐起靈力拱衛於眾人身畔，厲沈雲動用的靈力過於強大，反回的攻擊便也難擋，雖說到底不如厲沈雲打出的那般，卻也吃力，他額上已然見汗，只是仍一語不發。
最多半息，便可見結果。
“檀青。”
檀月伸出手，緊緊地看著檀青，眼神澄澈，她悄無聲息地伸手搭上他的臂膀，輕輕喚了聲，果不其然，檀青下意識便反手抓住那白嫩的指節，氣勁之大，以至於勒出深深淤青。
但他仍渾然不覺，只是出自一種近乎本能的舉動。
“滋滋——”
明笙笙也為之驚訝，但也只是一瞬，這點威勢遠不及席玉君，她也不過稍顯詫異，便覆歸平靜，只盤算著什麽。
眼見靈力熾盛，那黃金門也搖搖欲墜。
席玉君站在不遠處，自成一界，萬法不沾身。
而宋蘅站在厲沈雲身後，檀青右側，正在她的手邊，她忍不住看向宋蘅，而宋蘅好似好無所覺，明笙笙又瞧了眼席玉君，見他並未關註這邊，一時她的心砰砰地跳。
只要小心一些，沒有證據，大師兄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就像之前那樣，反正宋蘅已經同她光明正大地宣戰了，她要徹底撕下這個女修的偽裝，證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大師兄怎麽可能對這樣一個人例外？
那樣，不就和旁人沒有任何區別了嗎。
這樣普通，那樣平凡。
她決不允許。
寧願雲端上高坐的仙人遺世獨立，也不願他有絲毫瑕疵，就此墜落。
他要一直都是目空一切的、高高在上的、令人仰望的。
“刺啦——”
那高聳的黃金門已經開始搖晃，即將徹底破開，在這最後關頭，她陡然出手，向著檀青伸出手：“我來助你。”
她說得這般急，話音剛落便觸碰到檀青周身的靈力，又立即被他無意識的排斥所震開，這點輕微的波折本應微不足道，可這碰撞之處，恰恰是宋蘅周身。
明笙笙這一走，將宋蘅徹底暴露而出，又因這點靈氣相沖，那防禦短暫地沖開了些許，變得薄弱許多。
檀青眼神暗了暗，眼睫輕眨，手上微不可查地停頓片刻，正因這一剎滯後，導致回防的靈力未能及時轉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道攻擊沖向宋蘅，鋪天蓋地的金色靈力將渺小的她盡數吞噬。
“砰——！”
強烈的沖擊襲來，靈氣四濺，混亂的氣息連同森冷的陰氣重重包圍，在那中心，一團熾熱的光緩緩熄滅，寸寸斂入一雙深深瞳孔中。
而後霧氣消散，露出內裏情形。
卻是厲沈雲。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毫不遲疑地沖來，擋在了宋蘅身前，將她攬入懷中，牢牢護住。他身上熱度未褪，宋蘅被他按於胸膛，她能聽見耳畔那顆砰砰跳動的心，聲如擂鼓，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近在遲尺的吐息。
正如他的靈力那般，靈光萬丈，強勢尖銳，蠻橫闖入，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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