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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鳳梨荔枝飲 桂花元子綠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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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鳳梨荔枝飲桂花元子綠豆沙

此時江府廂房裏,紀瀟翹腿搭在矮幾上,側頭靠著瓷枕,江亭鈺正給她捏肩捶腿,殷勤至極。

“重一些。”

“左邊挪點,往右。”

“渴了。”

江亭鈺親自去一趟廚房,就著府中果子,做來一盞鳳梨荔枝飲,端她手裏捧著,自覺地回去繼續捏肩。

紀瀟用勺子挖著吃,碗裏是剝殼去核的荔枝,荔枝肉裏塞了金黃的鳳梨塊,入口有酸有甜,鮮脆可口。

碗裏還有圓溜溜的烏梅和青檸,好看又好吃。

她吃了幾口:“有沒有瓜子?”

江亭鈺給她找來一大罐鮮脆的炒瓜子。

於是紀瀟左手一罐炒瓜子,右手一碗鳳梨荔枝飲,懶洋洋地攤著吃。

捏完肩,江亭鈺繼續給她捏腿,捏完左腿換右腿,全然沒在累的。

偶爾擡眸偷偷凝註她時,那雙含情的清碧眸子盈著光輝,他眼裏細水長流的情意繾綣欲滴。

二人尚未正式成婚,理應分房別住。

江亭鈺在自己寢房裏一遍遍回憶今日飯桌上紀瀟說的話,他記得每一個字,也記得她說這些話時的眼神和樣子。

他把它們珍藏起來,等有一日垂垂老矣,還要翻出來細細回味。

他睡不著,翻來覆去,索性披衣外出,等回過神來,已鬼使神差走到廂房外。

紀瀟如廁回來,正見他披著一頭墨發,衣著單薄傻楞楞站在她門口的冷風裏。

紀瀟問:“有事?”

江亭鈺臉一下漲紅了,支吾著,最後說:“我……我睡不著。”

紀瀟瞧他一眼,大方地把人拉進去,塞個手爐來暖著:“坐罷。”

她自然得好像在自己家,倒是江亭鈺進了門,局促不安地不知該往哪兒杵,臉愈發的紅。

方才飯桌上情意繾綣,此刻面對面,兩人倒都不好意思起來,沈默著不說話。江亭鈺索性像以前在食鋪一樣,給她捏起肩、捶起腿來。

紀瀟磕著瓜子,偶爾餵給他一顆荔枝,江亭鈺受寵若驚,張口銜去,睫羽起落間,媚眼如絲。

他主動端過瓜子罐,一顆顆剝了瓜子仁攢起來,合掌遞過去。

紀瀟也不客氣,一口全嚼了,不忘表揚他:“你挺熟練。”

江亭鈺頓了下,面不改色,低眼一笑:“你喜歡麽?”

他耳朵熱熱的,這話問得模糊。

“喜歡。”紀瀟答得也模糊。

江亭鈺到耳根都紅了,低頭繼續給她剝瓜子,紀瀟的目光落在他修長如玉的指尖,柔韌漂亮的手指連剝瓜子時都是漂亮的。

她吃了半盞鳳梨荔枝飲,江亭鈺剝好了厚厚一摞瓜子仁,用手遞到紀瀟嘴邊。

她沒去接,略過他遞來的瓜子,伸手插入墨黑沁涼的長發中,托住他後頸往前一拉——

一個濕軟甜蜜帶著荔枝味的吻在彼此唇隙綻開。

紀瀟看見咫尺間的眉眼顫了一顫,他睜大了眼,睫羽顫微幾乎掃到她眼皮上來,唇分,她笑著又啄了他一口,軟聲:“真乖。”

看在又是按摩又是剝瓜子的份上。

紀瀟親完人,扒開他收攏的掌心,像只扒拉苞米的耗子,把瓜子仁全數收走,美美一口吞。

江亭鈺楞楞看著她,眼底羞赧之色褪盡,忽而沈入幽暗的泥淖。

他傾身過來,意猶未盡地吻上她,指尖顫巍巍撫過襦裙衣料,攀沿著腰肢而上,少女薄弱的肌膚陷在他懷中,輕易染上紅痕。

焰火在廂房外的夜色中燃起,荔枝香甜膩癡纏,漫天絢爛的轟鳴,煙花的光拖著炫彩長尾,傾瀉沒入湖畔。

江亭鈺骨節分明的指尖糾纏著襦裙的系帶,散亂墨發如潑亂的山水畫,纏在他鬢角耳際,順著蒼白勁瘦的腰背瀉落。

榻上紛亂的裙裾如桃紅的春花層層瓣瓣。

正是清明,夜雨摧花,露水在顫微的花葉上將落未落,雨絲勾纏。

他托起她的後頸,手指穿入那如雲秀發中,指尖輕挑,少女頭上發髻松開,絲緞般的長發從他指縫中散落。

江亭鈺低頭深深吻在紀瀟鎖骨間,繾綣沈溺,像灼下一個死生不渝的烙痕。

“瀟瀟……”

“瀟瀟。”

他病入膏肓,聲聲如泣。

顫抖的睫羽凝著霧氣,掃過紀瀟臉龐,她睜開眼,可稱“冷靜”地看著獵食一般將她囚在身下的人。

江亭鈺長發如墨,鋪落在她的胸前,他吻她的樣子繾綣虔誠,眉眼鍍著糜麗的紅,像一個至誠的信徒,卑微又熱切地請求她的垂憐。

紀瀟束手待斃,甚至好整以暇,看他青澀又急惶地忙活,像極了一只初次捕食的小蜘蛛,沾在自己編織的絲網裏手忙腳亂。

蜘蛛精這次也抓住了她,準確的說,是她心甘情願走進他的絲網。

“叫姐姐。”

她用指尖挑動他的下頜。

江亭鈺不滿地去咬她的指尖,繾綣廝磨,試圖將她們叼入口中。

紀瀟用指腹一點點摩挲過他薄軟的唇瓣,探入進去,摸索那些尖尖的小虎牙,小狗還真有犬齒。

他含住了搗蛋的手指,尖牙舔舐她,平日乖巧的狗狗眼此刻狹長深邃,他眼底萬千的情念化為燙人的燭火,將輕薄的襦裙灼燒成灰。

“姐姐……”他低下微紅的眼,還是聽話地喊了。

虎牙被撫摸把玩著,紀瀟的手指還陷在他唇齒間,瞧這委屈又低眉順眼,他咬完又親,輕啞重覆。

“姐姐。”

廂房外的夜色傾覆而下,雨聲緊鑼密鼓,掩蓋了幽微暧昧的燭光,柴火燒灼之聲如一場隱晦的秘語。

紀瀟陷在軟塌中,望著頭頂丁香色的床帳,帷幔邊緣染著撲朔的幽光。她的呼吸亂套了,心跳更密更穩,層層糾纏的發絲是蜘蛛精的蛛網,將兩個人緊緊捆縛。

江亭鈺闔眼吻她的腳踝,攀沿而上,桃紅色的襦裙如花瓣散落在他唇上、發間,燭光打上一層朦朧醉影,少年眉眼如癡,似野獸也似神佛。

最後,他把她抱在懷裏,摩挲著發絲,親吻寬慰,含住耳垂聲聲呢喃,聲聲哄。

一場夜雨止息了,窗紙外錯亂淋漓皆是水影,碗盞碎在榻下,荔枝和鳳梨滾了一地。

*

紀瀟再睜眼時,日上三竿,明晃晃的暖陽從窗紙外透出。

零碎畫面從腦海中掠過,她拿被子蒙住頭,臉燙得堪比煮熟的大蝦。

腦子裏有聲有畫,江亭鈺像個蜘蛛精拿蛛絲捆著她滾了一晚上,“姐姐”“瀟瀟”翻來覆去,嗓音都喊啞了。

要命。

床褥幹凈,明顯換過了,身上清爽,衣裳也換過了。

紀瀟瞇眼賴床,閉上眼,腦子裏還是江亭鈺那張禍國殃民的臉。

他纏人的功夫比妖精更甚,那一聲聲海妖似的低吟淺唱,貼在耳畔,環繞式無損音質,配著嘈雜夜雨,低沈喑啞又如火如荼,屬於她不經意點開音頻都要羞得立馬關上的程度。

叩門聲響起,紀瀟睜眼去看。

江亭鈺穿戴齊整,正端著早膳進來,他一身藕灰長袍,唇邊噙笑,把餐盤放在桌上,傾身自榻邊坐下。

“知道你醒著,別裝睡。”

紀瀟紅著臉睜開眼,瞧著這人笑盈盈埋頭來在她唇上吻了一吻,江亭鈺眸色清亮,抵著她的額,溫柔討巧地在唇上蹭了下:“我給你做了早膳,起來嘗嘗。今日天氣好,待會兒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紀瀟被他攬起來靠著瓷枕,就見江亭鈺起身去端了餐盤來。

裏邊一盞桂花元子綠豆沙,一碗糖蒸酥酪,一盤水晶冬瓜餃,還有一碟豌豆黃。

紀瀟:“你餵豬呢?”

“餵一只賴床的小豬。”江亭鈺笑,端過綠豆沙。

白糯的小元子浸在熬煮得融融軟軟的綠豆泥裏,淡黃色的幹桂花灑在面上,瞧著格外好看。

他舀起一勺遞過去,紀瀟張口咽了,綠豆沙入口細膩綿密,元子軟糯,能吃出桂花蜜和冰糖的味道,溫溫涼的剛好。

吃了幾口桂花元子綠豆沙,又換酥酪來,雪白的酥酪上撒著核桃碎和葡萄幹,一勺下去甜蜜生香。

冬瓜餃皮薄餡鮮,由極薄的冬瓜皮包成,裏邊是胡蘿蔔肉餡,瞧著晶瑩剔透,入口清淡鮮美。

豌豆黃松軟細膩,一口咬下去又糯又甜,紀瀟拿了一塊吃了一半,又去吃綠豆沙,剩的半塊豌豆黃江亭鈺吃了。

最後每樣吃了一小半,剩的江亭鈺風卷殘雲全給吃了。紀瀟驚訝於他的飯量,又心想某人發了一晚上的瘋,怕是累著了,多吃點也正常。

吃完歇了會兒,某人非把她抱腿上圈著,黏糊糊的,一會兒親額頭一會兒咬耳朵,小狗啃人。

紀瀟本來還想放空一會兒,被他煩得起來穿衣洗漱了,江亭鈺殷切地幫她洗臉、梳頭,兩個發髻梳得歪歪扭扭,她還得重新打理。

最後只由著這人給她挑了枚花鈿貼好,還伸手扒拉,紀瀟嫌棄地盯住他,江亭鈺笑盈盈的,臉皮賊厚,貼完湊上來親她。

纏纏膩膩地穿戴梳洗完畢,這人一拍腦門,說要回去換身出門的衣裳。

紀瀟還沒去過他寢房,倒是有些好奇,索性跟了上去,江亭鈺低下眼微微紅了面頰,也沒說什麽,拉過她的手走過長廊,往他寢房去。

路上途經一處虛掩開的門,一線光亮落在屋中陳舊的投壺上,紀瀟不由多看一眼。

“我幼時最常待的地方,除了寢榻,就是這裏。”

江亭鈺停下腳步,對她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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