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62章
最近妖界發生了件大事。
先是天降獸吼, 來自於血脈裏的壓制讓無數妖族惶恐。
而後各族都接到傳令。新妖王要求他們朝貢。這是妖界的傳統，妖界沒有人類的賦稅系統，各族要向妖王進獻, 換取保護。
提起老妖王，許多妖都會瑟瑟發抖，但上百年沒露面還是削弱了妖王的威望。大妖一個接一個不上供, 還威逼利誘弱小族群也不上供。斷供後，也不見妖王打來，他們便更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們知道白皎是妖王繼承人。可妖界的位置都不是世襲的, 誰能打贏，誰就是妖王。大妖們害怕縱橫三界的妖王，難道還會怕百年修為的白皎？
沒多少妖想朝貢，但都趕往妖王宮。不管怎麽說, 新的妖王要誕生了。
妖王宮, 白皎見到了墨狐族長和墨染。
“難怪敢自稱妖王。”墨族長看到白皎後吃了一驚, 轉頭問墨染，“希望不大, 你可還要試試？”
墨染望著白皎，眼中濃黑深邃。
如今, 白皎能輕易看透眼前兩只墨狐的修為, 墨族長是赫赫有名的大妖，墨染是年輕輩的頂級天才, 比紅玨高上一截。
她看墨染一點兒都不害怕了。上次妖界出事, 是這位墨狐族長挺身而出，因而她暫時原諒墨染。
“當然。”墨染的眼神裏還帶著點挑釁。
白皎也不與他計較。從前的她總想著自己有了力量, 一定要把墨染按著打。現在她有那個實力，卻不想報覆了。
再想來, 墨族還老實幫她運輸各族送的物品和信息。南極小動物群死二而尓武救一司企整理本文，每天更新歡迎加入當家才知油米貴，此時守著空蕩蕩的寶庫，白皎覺得墨染都順眼了。
墨族長嘆氣，問白皎：“你要繼位，可想好王夫選誰？”
說著，她推了推身邊的墨染，“這孩子脾氣壞，但在感情上很單純，對外也識大體，之前幫你處理事務，妖界民眾也沒有說不好。他的天賦比不上你，可在整個三界都是佼佼者。你——”
“娘！”墨染怒喝打斷。
“你這小子，自己不敢說，我幫你說，你還怪我？”墨族長當即就敲打墨染。
白皎樂得看熱鬧，但她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糾結，她說：“墨族長，我有選擇了。”
墨族長停下，看墨染的眼神有些可憐，“那就算了，我這兒子脾氣大，不是能居於人下的。”
“姨娘，我和爹不一樣，我需要組建自己的勢力，希望您和墨染幫我。”白皎誠懇道。
“你還沒贏我，怎麽做妖王？”墨染出聲。
白皎簡直要笑出聲：“那你來試試，我夠不夠格？”
“正好提前打了，避免在大家面前丟人。”白皎搓著拳頭。
妖王登基前，都有挑戰環節，墨染自年少時就在為那天做準備。如今他能感到白皎的氣息比自己強，可他不會直接認輸。
他豎掌在空中劃過一圈墨色，如游魚般朝白皎沖來。
玄妙，霸道。白皎這才知道為什麽有妖說墨狐才是狐族的王族，這天賦或許要強於九尾狐。
白皎伸手直拳。對實力不如自己的，再用噬天就沒意思了。她這一拳結結實實，就是身體力量。
經過界外的鍛煉，她的身體像是煉成的寶器。墨染的天賦技能摧毀性極強，也無濟於事。
這一下，掌對拳，他們都沒用外物的力量，墨染用了血脈天賦，白皎沒用。
墨染知道自己輸了，也一定要戰鬥到完全力竭。
後來，白皎實現了從小到大的夢想，按著墨染狂揍，揍到他不能還手。
墨族長沒有幹擾，墨染認真對待，沒有埋怨喊痛，是真正的戰士。後來，墨族長扛著重傷的墨染回家了。
次日，墨染進宮，並帶來了妖界各族的信息。
曾經那座大殿裏，這次白皎坐在主位，墨染站在一旁。
白皎展開一封字跡醜陋的信件，“當康族時常丟失幼崽是怎麽回事？”
“當康能帶來豐收，我聽聞這些年沙河以東的谷草長得很好。”墨染回道。
一問一答，白皎加深了對各族的了解，等她處理完即將到來的挑戰後，就可以著手解決這些事。
一段時間後，紅玨領著小妖來給白皎送茶點。
他撚起盤中的葡萄，剝皮餵到白皎嘴邊。
“東西放下，你先出去。”白皎說。
紅玨擡起幽怨的眸子，白皎轉過了頭。
墨染厲喝：“還不快走”。
白皎看著書冊上的文字，有些恍惚。
小時候，紅玨總會抱她去曬太陽，餵她好吃的。那時候她很依戀紅玨。墨染總是苛責她，他們會大打出手。現在都變了，或許是他們已經長大。
直到白皎把他們所能收集到的信息都看過，才放墨染離開，回到寢宮。
盛裝打扮的紅玨已守候多時，白皎淡淡掃過，目光落在他腳踝上掛的鈴鐺。
“殿下喜歡？”紅玨擡起雪白的玉足，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白皎移開目光。
“殿下累了嗎？”紅玨雙手去捏白皎的肩膀。
白皎一顫，她已經不習慣紅玨的觸碰，“不必，你還有事嗎？”
說這話時，紅玨能明顯感到白皎身上的威壓，他悻悻道：“殿下召集各妖族，定是場宏大的盛會，我已經在準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殿下的心意？”
白皎沒回話。
紅玨繼續說：“殿下成年時，本該給殿下安排教習，可殿下一直與我賭氣，耽誤了這許多時間。如今，殿下威震四方，各族都會獻上最美麗的雄性，只是殿下還不知男女之事，我擔心會鬧出笑話。”
白皎氣壞了，她狠狠跺腳：“管好你自己吧。哥哥這麽大年歲，應該是想成家了，不如我賜你塊封地，想必有許多雌性願意與你結為伴侶。”
紅玨那雙顧盼生姿的眼睛突然暗下來，滿是傷痛，“你是在羞辱我嗎？你剛掌握到權力，就對我說這種話，想把我趕出宮去？”
白皎心中一緊，有些自責。
紅玨繼續說：“若是妖王回來，他最多罵你幾句，可我呢，他會嚴懲我沒有教好你讓他丟臉了。”
“你從一生下來就不一樣，如今不過短短百餘年，就站到我們所有兄弟姐妹的頭上去了！”
紅色的眼裏蓄滿暗火，紅玨滿臉淒涼。
“所以，之前你那樣對我，是嗎？”白皎笑了，心裏卻有些疼，“所以，你不相信我會成為妖王，是嗎？”
紅玨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慌，很快被他掩蓋，“你是在指責我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成為妖王。”
“所以你打壓我、操控我，讓我當個乖乖聽話的傀儡？”白皎說，“至於什麽盛會，你不用操心，我沒錢大辦，也無需大辦。”
“我的實力，會為我加冕。”
白皎的小臉已經褪去飽滿的輪廓，在光影下顯出銳利的鋒芒。
紅玨震驚到無法動彈。這一刻，他終於確認無法壓制白皎了。
許久後，他說：“如果你輸了，我也陪你東山再起。”
妖王宮附近，從各地趕來看熱鬧的妖越來越多，或許是不確定老妖王在不在，暫時沒有向白皎發起挑戰，而是先互相打起來，比個高低，決定有沒有資格繼續挑戰，畢竟最強者才能成為妖王。
打贏墨染後，妖界的狐族便沒有不服白皎的。很快，白皎又拉攏狼族等往日親近的族群，總算擁有了大批可用的妖。
某日，白皎躺在妖王宮內，感到若有似無的威壓，像是在試探。
她飛到高空，一眼看到荒原最高的那棵大樹上蹲了只金鵬。
金鵬速度快，他站在遠遠的地方，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便可急速遠離。
他打不過妖王，但不怕白皎。
見白皎出來，他挺著胸膛，傲然道：“妖王何在？”
“我爹已經傳位於我。”白皎大聲說，也讓暗處的人都能聽到，“不用廢話，不服就打。”
金鵬及暗處的大妖們都大喜。牛羊成群，猛虎獨行。在妖界可以靠族群生存，但想當妖王，必須自身能力過硬。沒有哪個妖王能靠繼承坐穩妖王之位。
“我不服！”金鵬展翅。
“來吧。”白皎伸手。
妖王宮附近的妖族聽到動靜，都狂奔出來。戰鬥是最獸血沸騰的事，他們願意放下手中的一切，也不想錯過。
空中的金鵬迅速膨大，遮住大半個天空，陰影落在眾妖頭頂，眾妖大聲歡呼，如此偉岸的身軀，讓他們恐懼、激動、想要臣服。
白皎暫停變大的想法。在多數情況下大就代表強，戰鬥中變大是妖界的習慣。可她再怎麽大，也不可能大過鯤鵬。
“砸壞了妖王宮，你賠嗎？”白皎說，“換個地方。”
“好。”金鵬還怕白皎的爹，不確定死了沒有，自然不想破壞妖王宮。
恢覆成完全體的金鵬鋪天蓋日，速度卻不慢。像瞬移般，妖們頭頂的金雲從東半邊天挪到西半邊天。
與金鵬相比，白皎就像個黑點，許多妖都沒註意到。
妖們都不怕死地跟著往荒原深處狂奔，修為低的根本追不上。
紅玨飛來，死死盯住高空中的黑點，他落到墨染身旁。
“是那頭被佛祖貶下來的大鵬。”紅玨緊皺眉頭，“白皎能贏嗎？”
墨染哼了聲：“從天上來的就厲害嗎？”
就在這時，天上金光刺眼。紅玨擡頭，只見那大片金雲凹了，仔細看才能看出中間是個黑點。
他張大嘴巴，忘了閉上。怎麽會？這是白皎把金鵬打變形了。
歡呼聲震天。圍觀的妖們高興大叫，蹦跳。
金鵬曾是佛祖坐騎，在整個三界都有赫赫兇名。而白皎才百餘歲，放在某些種族只是小崽子，在以萬年修為起步的大妖面前根本不夠看。在慕強的妖界，以下克上，以弱勝強，更容易讓大家激動。
金鵬大吃一驚，放下心中的輕蔑。他不僅有龐大身軀帶來的力量，還有極致的速度。
空中是他的主場。他微收翅膀，減少阻力，朝白皎猛沖。
這大個子速度這麽快？白皎疾飛躲過。
金鵬龐大的身軀占據大半個天空，速度極快，金色的光芒遍布刺激眾妖的眼睛，在整個空中，幾乎找不到容身之地。
白皎憑借著從師父手下千錘百煉出的“鉆空子”訣竅，總能找到縫隙立身，然後找機會出拳。
可這金鵬羽毛無比堅硬，想要一口氣把他打死很難。
場面暫時僵持。
這種情況不是白皎想要的，要當妖王就得威懾四方，第一場必須贏得漂亮。
怎麽辦？
若是師父，會慢悠悠出手，尋找對手死穴，一擊斃命。
若是龍琛，會迅猛攻擊挑戰自身極限，以戰代練越戰越強。
可她看不出金鵬的弱點，又想速戰速決。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
不要怕受傷。白皎放棄躲避，握緊拳頭，朝向金鵬猛沖。
要和鯤鵬正面碰撞？這狐貍還是太年輕。許多妖這樣認為。
這也是金鵬等的機會，他當即蓄力，迎上白皎這拳。
翅膀帶起的烈風狂吹白皎的長發，她小小的拳頭對上比她體型還大的鳥嘴。
竟然擋住了！妖們高呼。渺小的身體沒被吞入腹中，也沒被強大的力量擊穿，小卻很頑強。
鳥嘴的硬度比龍角還高。暴烈的氣息順著他們交手的地方湧入白皎體內，若是其他神仙妖魔肯定會難受，少說也得內傷，但這是白皎，是從界外無數惡劣環境裏走出來的白皎，很快便能消化這些能把人撕碎的氣息。
白皎收手，活動了下手腕，顯得極為輕松。
看得金鵬怒火中燒。
正在這時，白皎飛身旋體，豎踢砸中鳥頭，打得金鵬從空中急速墜落。
嚇得地面上的眾妖趕緊逃命，避免被活活砸死。
事實不需要他們擔心，白皎瞬移到在他們上頭，瞄準金鵬準備再來一擊。
金鵬情急之下，用出大招。
天空瞬間暗了，千束刺眼的金光發出，集中將白皎刺穿。
“白皎！”紅玨沒有像許多妖一樣閉眼，眼睛被刺傷，流下血淚。
不少妖和他一樣眼睛受傷，疼得嗷嗷叫，還是張大雙眼，想要看白皎到底怎麽了。
“嘭！”巨大的撞擊聲。
眾妖們看到金鵬飛遠了，身上的金光暗淡不少。
白皎站在原地，抱著一大捧金色羽毛，嘴角忍不住上揚。這東西好，可以送給龍琛煉器。
“謝謝你的羽毛。”她說，“也不用這麽大方，我看你已經禿了。”
金鵬震驚到喪失鬥志。他的羽毛能輕易刺進龍族的身體，就是上神也會求他的羽毛去煉箭。他大約損失了超過二成的羽毛，白皎怎會毫發無傷？
接下來，便是白皎的單方面毆打。
金鵬的力量和白皎相當，速度快不過白皎，失去羽毛的保護鳥類皮膚相對脆弱，對白皎而言就是弱點。就算金鵬還能用出幾次大招，可他也不敢全放，若是輸了還要光著身子回去，他這大妖的臉往哪擱啊？
眾妖為白皎歡呼雀躍，蹦跳狂奔。許多大妖打消了挑戰妖王的念頭，金鵬的實力已經是三界頂尖，自認比他強的妖沒有多少。通過剛剛白皎表現出來的實力，他們認為完全沒有可能打過白皎，不想重傷死亡，就選擇臣服，也為妖界誕生了如此年輕的強者而興奮不已。
紅玨喃喃：“怎會這樣強？”
原來，她真有當妖王的實力。墨染沒出聲，他輸給白皎，但之前並不認為白皎能守住妖王之位，選擇臣服是因為白皎是狐族的希望，她通過噬天繼續吞噬力量，以後總能坐到妖王的位置上。
畢竟那些老妖怪都不知道活了多少萬年，有些擅長保命的妖從上古活到現在，修為高深莫測。
金鵬是其中比較活躍的，戰勝過許多聞名三界的強者。白皎戰勝了金鵬，完全跨越年輕一輩，正式與老妖怪們比肩。
這場戰鬥，白皎大獲全勝。她折了金鵬的一只翅膀，確定他要療傷短時間內不會再上門挑釁。
在眾妖的歡呼聲中，白皎飛回妖王宮。
她脫下外袍，一身皮肉傷把點十四都嚇哭了。
這場戰鬥並不如看上去那樣輕松，金鵬的羽毛的確鋒利無比破壞性十足，任何防護都難起作用，她沒辦法同時擋住千只羽毛的襲擊，只不過是用噬天把碰到身體的破壞力量吸收了。
那一刻，她痛極了。還要忍住顫抖，說出嘲諷金鵬的話，結果真把金鵬嚇壞了，現在想來真是爽。
點十四顫抖著要為她上藥。
白皎直接搶過藥吞噬掉，合眼休息，皮肉之苦不重要，必須保持最佳狀態以應對可能馬上就來的戰鬥。
金鵬開了個頭，接下來挑戰輪番上場，白皎幾乎沒有時間休息。
紅玨終於承認白皎說得對，不需要準備盛會，激烈的戰鬥把妖王宮都幹塌了大半。
幸虧妖類全民皆兵，都跟著跑圍觀看熱鬧，白皎也在註意著避開他們，否則定會死傷無數。
大妖們各有天賦特技，有雄霸一方的妖王級別統領，也有隱世多年的獨行猛獸，還有最近撞大運突破的後起之秀，哪怕白皎已全力收集信息，仍然被打了好多個措手不及。
幸好她有噬天保底，總能在絕境時吞噬掉破壞力量保命。但她不會在一開始就用噬天，戰鬥的同時也在提升各項能力。她可不想變成爹爹一樣，只會“吃”。
一場一場的勝利，最是鼓勵和震撼。聚集到妖王宮的妖族們越來越多，他們為白皎奔跑歡呼，排隊向新妖王獻上最珍貴的禮物。
白皎的氣息也在急速蛻變，更沈穩，更兇悍。後來，她只要出現，就會讓萬妖臣服。
前來挑戰的大妖越來越少，白皎囤積的禮物越來越多，她便安排熱鬧的露天宴會，招待從各地趕來的妖族。
這日，她召集了妖界各族首領，和實力強勁的獨居大妖，其中不少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天界那些妖得知消息晚，或許快來了。”白皎笑道，“你們可知道，還有誰要來挑戰我？”
“我們可不認天界的妖。”九鳳族首領不屑道，然後低下九個腦袋，尊敬道，“我覺得殿下可以稱王了。”
當即，強者低頭，弱者跪拜，不知誰起頭，大家高喊，“妖王勝天！妖王勝天！”
白皎擡手下壓，眾妖馬上噤聲。她坐著，看向底下或虔誠狂熱或戰戰兢兢的妖們，輕輕一笑，這是她想要的自由嗎？
獙獙族首領像是只張了翅膀的狐貍，此刻緊縮翅膀，諂媚道：“接下來，該由我們齊力修建妖王宮，定要比上任妖王的宮殿更大更漂亮。”
如今有了新妖王，他們便沒那麽怕老妖王，出事有新妖王頂著。而且，妖王宮都毀了，老妖王還沒出現，多半是沒了。
“是要建。”白皎說，“我想要建座城市。”
“人類那樣的城市？”有妖問。
眾妖都面露迷茫。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沒有去過人間。
妖界有城鎮，類似於遠古人類部落，固定集市很少。環境混亂不穩定，地域的王和族群的王都變得很快，大戰和環境變化都會摧毀妖類聚集地。
同一地域和族群內部特產資源種類都差不多，好東西會進獻給層級高的大妖。各族間資源交換，主要靠搶，以及弱者向強者供奉。有些狐族很聰明，學人類做游商，幫助各族資源交換，靠做中間商賺差價。
白皎知道這樣遠遠不夠。如九尾狐這樣的大妖大族定居天界，就是因為天界環境優渥。
她不會改變妖界環境，這種環境是妖族高手層出不窮的根源。就如人間越來越繁華，人類本身卻越來越弱小，靈氣也越來越少。
在界內發展，必有資源耗盡的那天，妖界本身就不穩定，去界外是唯一的道路。
建座穩定的城市，給弱小的妖庇護之所，給在修煉上沒有天賦的妖提供不同的發展道路，也給資源豐厚的大妖提供享受。
“放心，不會占用你們的領地。”白皎憑空畫出地圖。
那裏在界外。環境惡劣，小妖們無法生存，但此時此地聚集了許多頂級強者，他們共同打下穩固空間的禁制，就能很快建立起龐大而安全的空間。
“我有個想法，把這裏分為十二個區域，中央兩個區域是我的，其他十個區域分給除我之外最強的十個妖，你們可以讓自己人建設，也可以把地高價租賃給別的妖。”
白皎眨眨眼睛，好事兒要大家一起幹。有這十個大妖的兇名，恐怕沒有妖敢在他們的地盤上鬧事。至於以後的發展，等狐族在中央區域做生意賺了大錢，其他妖自然會有樣學樣。
“我想在這裏建個學堂。”她指著地圖，想到妖們可能不理解學堂，又說，“就是你們出城的時候，可以把幼崽送去，那裏有吃有喝還很安全。”
不少妖聽到幼崽，眼前一亮。他們不喜歡群居，單獨撫養幼崽或者和伴侶一起，很難時刻顧及到幼崽。
“怎麽保證安全？”豹族搶先問，他們成年體速度快，幾乎沒有天敵，而幼崽妖見妖欺，大部分還沒成年就死了。
“在城中發現打架鬥毆搞破壞的，要向我的巡邏隊舉報，鬧事者將會被標記、驅逐永不入城甚至直接殺掉。”白皎說。
眾妖將信將疑。妖族打仗都是先殺幼崽，就為了滅絕希望。他們不放心將幼崽交出去。
“成年妖也可以進學堂，只要交學費。”白皎不多解釋，學習機會是稀缺資源，現在這些大妖意識不到，等後面看到有妖從中獲得好處，就會主動上門。
一位獨居的大妖抱怨：“住在一起太擠了，還很吵鬧。”
“你可以不住，派妖來管理，妖界有大事需要商議時，我會聯系你。”白皎說。
去過人間的貓妖笑瞇瞇：“我一直想在領地裏建大城，可其他族的妖膽小怕我吃了他們不敢來，妖太少了沒意思。大家都信任妖王，將來至少會有十多個大族在這座城定居，一定很熱鬧，我喜歡。你們不想住的可以不參加比試。”
“說好了是最強的十個妖，難道你以為你能打過我？”獨居大妖拍案而起。
其他大妖也不甘示弱，恨不得馬上開始比試，早些確認誰才是妖王座下最強的十個大妖。
白皎看到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想要妖界變好，光靠自己不行，需要許許多多的妖努力。
不久後，白皎帶著眾多頂級大妖，開拓界外，加固空間，布建聚靈陣法，把寸草不生的界外空間改造得生機盎然，充滿靈氣。
靈材從妖界各地運來，有的大妖還想不到分到的區域要做什麽，但聚在一起，難免要炫耀一番。九鳳率領的鳥族建立起通天塔，派三足金烏在塔頂駐守做太陽計時。不死草率領的草木族群將自己的區域布置成美麗的花園，還在偷偷往別的區域延伸。有的區域永遠在下雪，有的區域全是水，還有的區域陰暗潮濕長滿蘑菇。
來到這座城的妖們，能體會到妖界各處的特色。他們大都是從各地而來，懷著朝聖的心，來拜見新妖王，主動為妖王宮的建立添磚加瓦。
隨性自由的白皎從來沒信過誰，如今她能時時刻刻感受到從各處飄來的信仰之力，是妖界民眾的虔誠，也是掛在她身上的責任。
或許是因為有個甩手掌櫃的老妖王，她並不覺得這份責任太沈重是枷鎖。
她熱愛妖界的一切，陽光烘過後的蓬松獸毛，偷偷爬上窗沿的花藤，頂開石頭的小草，黑暗中游動的熒光水母，奔跑在草原的風中，撲到大貓軟綿綿的肚皮，撿起一片好看的鳥類羽毛。
她會變得更強，守護好她所熱愛的一切。
天界，似乎平靜而永恒。
從人間飛升上來的修士，仿佛一顆沙子落入汪洋大海。他們都聽過一個關於屠龍少年的傳說，鐵骨錚錚，以弱勝強，平民戰勝了貴族，不管他們有沒有遭遇過龍族的霸淩，這個故事都是鼓舞人心的。只是他們太渺小，掀不起水花。
龍王多子，很快填上了太子的空缺。
新一輪的征兵還在進行，有擠進去的，也有強征入伍。
許久沒有新晉升的上神，年長者念叨著一代不如一代。
通往界外的出入口，兩名身披銀甲的守衛宛如雕像，已經許久沒有動過，心神早都飄遠了。實在是這工作太無聊，一年都沒有進出一個人。
忽的，眼前飄出個黑影，兩人嚇得魂都飛了。
一人看向波瀾正在消散的通道結界，哆哆嗦嗦道：“界外人？”
“什麽界外人？那叫異魔。”另一人說，“不會的，天帝近百年都沒往界外派兵，可見十分太平。這人看著就是正常人。”
沒有裝飾的黑衣，穿在這人身上並不顯得沈悶，他回頭，明麗的五官把這座無聊至極的天門都照亮了。
而那自然散發的強大威壓，讓兩位守衛不敢貪戀美景，立即低頭行禮，不敢再看。
“尊，尊上。”這種氣息，還能從界外活著回來，無一例外都是大能中的大能。
遠方，一位正在打坐的神仙忽然睜開眼，不敢置信地喃喃：“他回來了？不行，得立即覲見陛下。”
龍琛立在天門前。
終於回到三界，可他沒有熟悉的感覺，因為時差，他在界外待的時間遠長於十年。
四周都亮堂堂的，遠處浮著白色的雲朵。龍琛在尋找，有沒有一朵雲長了尾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最近妖界發生了件大事。
先是天降獸吼, 來自於血脈裏的壓制讓無數妖族惶恐。
而後各族都接到傳令。新妖王要求他們朝貢。這是妖界的傳統，妖界沒有人類的賦稅系統，各族要向妖王進獻, 換取保護。
提起老妖王，許多妖都會瑟瑟發抖，但上百年沒露面還是削弱了妖王的威望。大妖一個接一個不上供, 還威逼利誘弱小族群也不上供。斷供後，也不見妖王打來，他們便更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他們知道白皎是妖王繼承人。可妖界的位置都不是世襲的, 誰能打贏，誰就是妖王。大妖們害怕縱橫三界的妖王，難道還會怕百年修為的白皎？
沒多少妖想朝貢，但都趕往妖王宮。不管怎麽說, 新的妖王要誕生了。
妖王宮, 白皎見到了墨狐族長和墨染。
“難怪敢自稱妖王。”墨族長看到白皎後吃了一驚, 轉頭問墨染，“希望不大, 你可還要試試？”
墨染望著白皎，眼中濃黑深邃。
如今, 白皎能輕易看透眼前兩只墨狐的修為, 墨族長是赫赫有名的大妖，墨染是年輕輩的頂級天才, 比紅玨高上一截。
她看墨染一點兒都不害怕了。上次妖界出事, 是這位墨狐族長挺身而出，因而她暫時原諒墨染。
“當然。”墨染的眼神裏還帶著點挑釁。
白皎也不與他計較。從前的她總想著自己有了力量, 一定要把墨染按著打。現在她有那個實力，卻不想報覆了。
再想來, 墨族還老實幫她運輸各族送的物品和信息。南極小動物群死二而尓武救一司企整理本文，每天更新歡迎加入當家才知油米貴，此時守著空蕩蕩的寶庫，白皎覺得墨染都順眼了。
墨族長嘆氣，問白皎：“你要繼位，可想好王夫選誰？”
說著，她推了推身邊的墨染，“這孩子脾氣壞，但在感情上很單純，對外也識大體，之前幫你處理事務，妖界民眾也沒有說不好。他的天賦比不上你，可在整個三界都是佼佼者。你——”
“娘！”墨染怒喝打斷。
“你這小子，自己不敢說，我幫你說，你還怪我？”墨族長當即就敲打墨染。
白皎樂得看熱鬧，但她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糾結，她說：“墨族長，我有選擇了。”
墨族長停下，看墨染的眼神有些可憐，“那就算了，我這兒子脾氣大，不是能居於人下的。”
“姨娘，我和爹不一樣，我需要組建自己的勢力，希望您和墨染幫我。”白皎誠懇道。
“你還沒贏我，怎麽做妖王？”墨染出聲。
白皎簡直要笑出聲：“那你來試試，我夠不夠格？”
“正好提前打了，避免在大家面前丟人。”白皎搓著拳頭。
妖王登基前，都有挑戰環節，墨染自年少時就在為那天做準備。如今他能感到白皎的氣息比自己強，可他不會直接認輸。
他豎掌在空中劃過一圈墨色，如游魚般朝白皎沖來。
玄妙，霸道。白皎這才知道為什麽有妖說墨狐才是狐族的王族，這天賦或許要強於九尾狐。
白皎伸手直拳。對實力不如自己的，再用噬天就沒意思了。她這一拳結結實實，就是身體力量。
經過界外的鍛煉，她的身體像是煉成的寶器。墨染的天賦技能摧毀性極強，也無濟於事。
這一下，掌對拳，他們都沒用外物的力量，墨染用了血脈天賦，白皎沒用。
墨染知道自己輸了，也一定要戰鬥到完全力竭。
後來，白皎實現了從小到大的夢想，按著墨染狂揍，揍到他不能還手。
墨族長沒有幹擾，墨染認真對待，沒有埋怨喊痛，是真正的戰士。後來，墨族長扛著重傷的墨染回家了。
次日，墨染進宮，並帶來了妖界各族的信息。
曾經那座大殿裏，這次白皎坐在主位，墨染站在一旁。
白皎展開一封字跡醜陋的信件，“當康族時常丟失幼崽是怎麽回事？”
“當康能帶來豐收，我聽聞這些年沙河以東的谷草長得很好。”墨染回道。
一問一答，白皎加深了對各族的了解，等她處理完即將到來的挑戰後，就可以著手解決這些事。
一段時間後，紅玨領著小妖來給白皎送茶點。
他撚起盤中的葡萄，剝皮餵到白皎嘴邊。
“東西放下，你先出去。”白皎說。
紅玨擡起幽怨的眸子，白皎轉過了頭。
墨染厲喝：“還不快走”。
白皎看著書冊上的文字，有些恍惚。
小時候，紅玨總會抱她去曬太陽，餵她好吃的。那時候她很依戀紅玨。墨染總是苛責她，他們會大打出手。現在都變了，或許是他們已經長大。
直到白皎把他們所能收集到的信息都看過，才放墨染離開，回到寢宮。
盛裝打扮的紅玨已守候多時，白皎淡淡掃過，目光落在他腳踝上掛的鈴鐺。
“殿下喜歡？”紅玨擡起雪白的玉足，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白皎移開目光。
“殿下累了嗎？”紅玨雙手去捏白皎的肩膀。
白皎一顫，她已經不習慣紅玨的觸碰，“不必，你還有事嗎？”
說這話時，紅玨能明顯感到白皎身上的威壓，他悻悻道：“殿下召集各妖族，定是場宏大的盛會，我已經在準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殿下的心意？”
白皎沒回話。
紅玨繼續說：“殿下成年時，本該給殿下安排教習，可殿下一直與我賭氣，耽誤了這許多時間。如今，殿下威震四方，各族都會獻上最美麗的雄性，只是殿下還不知男女之事，我擔心會鬧出笑話。”
白皎氣壞了，她狠狠跺腳：“管好你自己吧。哥哥這麽大年歲，應該是想成家了，不如我賜你塊封地，想必有許多雌性願意與你結為伴侶。”
紅玨那雙顧盼生姿的眼睛突然暗下來，滿是傷痛，“你是在羞辱我嗎？你剛掌握到權力，就對我說這種話，想把我趕出宮去？”
白皎心中一緊，有些自責。
紅玨繼續說：“若是妖王回來，他最多罵你幾句，可我呢，他會嚴懲我沒有教好你讓他丟臉了。”
“你從一生下來就不一樣，如今不過短短百餘年，就站到我們所有兄弟姐妹的頭上去了！”
紅色的眼裏蓄滿暗火，紅玨滿臉淒涼。
“所以，之前你那樣對我，是嗎？”白皎笑了，心裏卻有些疼，“所以，你不相信我會成為妖王，是嗎？”
紅玨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慌，很快被他掩蓋，“你是在指責我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成為妖王。”
“所以你打壓我、操控我，讓我當個乖乖聽話的傀儡？”白皎說，“至於什麽盛會，你不用操心，我沒錢大辦，也無需大辦。”
“我的實力，會為我加冕。”
白皎的小臉已經褪去飽滿的輪廓，在光影下顯出銳利的鋒芒。
紅玨震驚到無法動彈。這一刻，他終於確認無法壓制白皎了。
許久後，他說：“如果你輸了，我也陪你東山再起。”
妖王宮附近，從各地趕來看熱鬧的妖越來越多，或許是不確定老妖王在不在，暫時沒有向白皎發起挑戰，而是先互相打起來，比個高低，決定有沒有資格繼續挑戰，畢竟最強者才能成為妖王。
打贏墨染後，妖界的狐族便沒有不服白皎的。很快，白皎又拉攏狼族等往日親近的族群，總算擁有了大批可用的妖。
某日，白皎躺在妖王宮內，感到若有似無的威壓，像是在試探。
她飛到高空，一眼看到荒原最高的那棵大樹上蹲了只金鵬。
金鵬速度快，他站在遠遠的地方，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便可急速遠離。
他打不過妖王，但不怕白皎。
見白皎出來，他挺著胸膛，傲然道：“妖王何在？”
“我爹已經傳位於我。”白皎大聲說，也讓暗處的人都能聽到，“不用廢話，不服就打。”
金鵬及暗處的大妖們都大喜。牛羊成群，猛虎獨行。在妖界可以靠族群生存，但想當妖王，必須自身能力過硬。沒有哪個妖王能靠繼承坐穩妖王之位。
“我不服！”金鵬展翅。
“來吧。”白皎伸手。
妖王宮附近的妖族聽到動靜，都狂奔出來。戰鬥是最獸血沸騰的事，他們願意放下手中的一切，也不想錯過。
空中的金鵬迅速膨大，遮住大半個天空，陰影落在眾妖頭頂，眾妖大聲歡呼，如此偉岸的身軀，讓他們恐懼、激動、想要臣服。
白皎暫停變大的想法。在多數情況下大就代表強，戰鬥中變大是妖界的習慣。可她再怎麽大，也不可能大過鯤鵬。
“砸壞了妖王宮，你賠嗎？”白皎說，“換個地方。”
“好。”金鵬還怕白皎的爹，不確定死了沒有，自然不想破壞妖王宮。
恢覆成完全體的金鵬鋪天蓋日，速度卻不慢。像瞬移般，妖們頭頂的金雲從東半邊天挪到西半邊天。
與金鵬相比，白皎就像個黑點，許多妖都沒註意到。
妖們都不怕死地跟著往荒原深處狂奔，修為低的根本追不上。
紅玨飛來，死死盯住高空中的黑點，他落到墨染身旁。
“是那頭被佛祖貶下來的大鵬。”紅玨緊皺眉頭，“白皎能贏嗎？”
墨染哼了聲：“從天上來的就厲害嗎？”
就在這時，天上金光刺眼。紅玨擡頭，只見那大片金雲凹了，仔細看才能看出中間是個黑點。
他張大嘴巴，忘了閉上。怎麽會？這是白皎把金鵬打變形了。
歡呼聲震天。圍觀的妖們高興大叫，蹦跳。
金鵬曾是佛祖坐騎，在整個三界都有赫赫兇名。而白皎才百餘歲，放在某些種族只是小崽子，在以萬年修為起步的大妖面前根本不夠看。在慕強的妖界，以下克上，以弱勝強，更容易讓大家激動。
金鵬大吃一驚，放下心中的輕蔑。他不僅有龐大身軀帶來的力量，還有極致的速度。
空中是他的主場。他微收翅膀，減少阻力，朝白皎猛沖。
這大個子速度這麽快？白皎疾飛躲過。
金鵬龐大的身軀占據大半個天空，速度極快，金色的光芒遍布刺激眾妖的眼睛，在整個空中，幾乎找不到容身之地。
白皎憑借著從師父手下千錘百煉出的“鉆空子”訣竅，總能找到縫隙立身，然後找機會出拳。
可這金鵬羽毛無比堅硬，想要一口氣把他打死很難。
場面暫時僵持。
這種情況不是白皎想要的，要當妖王就得威懾四方，第一場必須贏得漂亮。
怎麽辦？
若是師父，會慢悠悠出手，尋找對手死穴，一擊斃命。
若是龍琛，會迅猛攻擊挑戰自身極限，以戰代練越戰越強。
可她看不出金鵬的弱點，又想速戰速決。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
不要怕受傷。白皎放棄躲避，握緊拳頭，朝向金鵬猛沖。
要和鯤鵬正面碰撞？這狐貍還是太年輕。許多妖這樣認為。
這也是金鵬等的機會，他當即蓄力，迎上白皎這拳。
翅膀帶起的烈風狂吹白皎的長發，她小小的拳頭對上比她體型還大的鳥嘴。
竟然擋住了！妖們高呼。渺小的身體沒被吞入腹中，也沒被強大的力量擊穿，小卻很頑強。
鳥嘴的硬度比龍角還高。暴烈的氣息順著他們交手的地方湧入白皎體內，若是其他神仙妖魔肯定會難受，少說也得內傷，但這是白皎，是從界外無數惡劣環境裏走出來的白皎，很快便能消化這些能把人撕碎的氣息。
白皎收手，活動了下手腕，顯得極為輕松。
看得金鵬怒火中燒。
正在這時，白皎飛身旋體，豎踢砸中鳥頭，打得金鵬從空中急速墜落。
嚇得地面上的眾妖趕緊逃命，避免被活活砸死。
事實不需要他們擔心，白皎瞬移到在他們上頭，瞄準金鵬準備再來一擊。
金鵬情急之下，用出大招。
天空瞬間暗了，千束刺眼的金光發出，集中將白皎刺穿。
“白皎！”紅玨沒有像許多妖一樣閉眼，眼睛被刺傷，流下血淚。
不少妖和他一樣眼睛受傷，疼得嗷嗷叫，還是張大雙眼，想要看白皎到底怎麽了。
“嘭！”巨大的撞擊聲。
眾妖們看到金鵬飛遠了，身上的金光暗淡不少。
白皎站在原地，抱著一大捧金色羽毛，嘴角忍不住上揚。這東西好，可以送給龍琛煉器。
“謝謝你的羽毛。”她說，“也不用這麽大方，我看你已經禿了。”
金鵬震驚到喪失鬥志。他的羽毛能輕易刺進龍族的身體，就是上神也會求他的羽毛去煉箭。他大約損失了超過二成的羽毛，白皎怎會毫發無傷？
接下來，便是白皎的單方面毆打。
金鵬的力量和白皎相當，速度快不過白皎，失去羽毛的保護鳥類皮膚相對脆弱，對白皎而言就是弱點。就算金鵬還能用出幾次大招，可他也不敢全放，若是輸了還要光著身子回去，他這大妖的臉往哪擱啊？
眾妖為白皎歡呼雀躍，蹦跳狂奔。許多大妖打消了挑戰妖王的念頭，金鵬的實力已經是三界頂尖，自認比他強的妖沒有多少。通過剛剛白皎表現出來的實力，他們認為完全沒有可能打過白皎，不想重傷死亡，就選擇臣服，也為妖界誕生了如此年輕的強者而興奮不已。
紅玨喃喃：“怎會這樣強？”
原來，她真有當妖王的實力。墨染沒出聲，他輸給白皎，但之前並不認為白皎能守住妖王之位，選擇臣服是因為白皎是狐族的希望，她通過噬天繼續吞噬力量，以後總能坐到妖王的位置上。
畢竟那些老妖怪都不知道活了多少萬年，有些擅長保命的妖從上古活到現在，修為高深莫測。
金鵬是其中比較活躍的，戰勝過許多聞名三界的強者。白皎戰勝了金鵬，完全跨越年輕一輩，正式與老妖怪們比肩。
這場戰鬥，白皎大獲全勝。她折了金鵬的一只翅膀，確定他要療傷短時間內不會再上門挑釁。
在眾妖的歡呼聲中，白皎飛回妖王宮。
她脫下外袍，一身皮肉傷把點十四都嚇哭了。
這場戰鬥並不如看上去那樣輕松，金鵬的羽毛的確鋒利無比破壞性十足，任何防護都難起作用，她沒辦法同時擋住千只羽毛的襲擊，只不過是用噬天把碰到身體的破壞力量吸收了。
那一刻，她痛極了。還要忍住顫抖，說出嘲諷金鵬的話，結果真把金鵬嚇壞了，現在想來真是爽。
點十四顫抖著要為她上藥。
白皎直接搶過藥吞噬掉，合眼休息，皮肉之苦不重要，必須保持最佳狀態以應對可能馬上就來的戰鬥。
金鵬開了個頭，接下來挑戰輪番上場，白皎幾乎沒有時間休息。
紅玨終於承認白皎說得對，不需要準備盛會，激烈的戰鬥把妖王宮都幹塌了大半。
幸虧妖類全民皆兵，都跟著跑圍觀看熱鬧，白皎也在註意著避開他們，否則定會死傷無數。
大妖們各有天賦特技，有雄霸一方的妖王級別統領，也有隱世多年的獨行猛獸，還有最近撞大運突破的後起之秀，哪怕白皎已全力收集信息，仍然被打了好多個措手不及。
幸好她有噬天保底，總能在絕境時吞噬掉破壞力量保命。但她不會在一開始就用噬天，戰鬥的同時也在提升各項能力。她可不想變成爹爹一樣，只會“吃”。
一場一場的勝利，最是鼓勵和震撼。聚集到妖王宮的妖族們越來越多，他們為白皎奔跑歡呼，排隊向新妖王獻上最珍貴的禮物。
白皎的氣息也在急速蛻變，更沈穩，更兇悍。後來，她只要出現，就會讓萬妖臣服。
前來挑戰的大妖越來越少，白皎囤積的禮物越來越多，她便安排熱鬧的露天宴會，招待從各地趕來的妖族。
這日，她召集了妖界各族首領，和實力強勁的獨居大妖，其中不少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天界那些妖得知消息晚，或許快來了。”白皎笑道，“你們可知道，還有誰要來挑戰我？”
“我們可不認天界的妖。”九鳳族首領不屑道，然後低下九個腦袋，尊敬道，“我覺得殿下可以稱王了。”
當即，強者低頭，弱者跪拜，不知誰起頭，大家高喊，“妖王勝天！妖王勝天！”
白皎擡手下壓，眾妖馬上噤聲。她坐著，看向底下或虔誠狂熱或戰戰兢兢的妖們，輕輕一笑，這是她想要的自由嗎？
獙獙族首領像是只張了翅膀的狐貍，此刻緊縮翅膀，諂媚道：“接下來，該由我們齊力修建妖王宮，定要比上任妖王的宮殿更大更漂亮。”
如今有了新妖王，他們便沒那麽怕老妖王，出事有新妖王頂著。而且，妖王宮都毀了，老妖王還沒出現，多半是沒了。
“是要建。”白皎說，“我想要建座城市。”
“人類那樣的城市？”有妖問。
眾妖都面露迷茫。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沒有去過人間。
妖界有城鎮，類似於遠古人類部落，固定集市很少。環境混亂不穩定，地域的王和族群的王都變得很快，大戰和環境變化都會摧毀妖類聚集地。
同一地域和族群內部特產資源種類都差不多，好東西會進獻給層級高的大妖。各族間資源交換，主要靠搶，以及弱者向強者供奉。有些狐族很聰明，學人類做游商，幫助各族資源交換，靠做中間商賺差價。
白皎知道這樣遠遠不夠。如九尾狐這樣的大妖大族定居天界，就是因為天界環境優渥。
她不會改變妖界環境，這種環境是妖族高手層出不窮的根源。就如人間越來越繁華，人類本身卻越來越弱小，靈氣也越來越少。
在界內發展，必有資源耗盡的那天，妖界本身就不穩定，去界外是唯一的道路。
建座穩定的城市，給弱小的妖庇護之所，給在修煉上沒有天賦的妖提供不同的發展道路，也給資源豐厚的大妖提供享受。
“放心，不會占用你們的領地。”白皎憑空畫出地圖。
那裏在界外。環境惡劣，小妖們無法生存，但此時此地聚集了許多頂級強者，他們共同打下穩固空間的禁制，就能很快建立起龐大而安全的空間。
“我有個想法，把這裏分為十二個區域，中央兩個區域是我的，其他十個區域分給除我之外最強的十個妖，你們可以讓自己人建設，也可以把地高價租賃給別的妖。”
白皎眨眨眼睛，好事兒要大家一起幹。有這十個大妖的兇名，恐怕沒有妖敢在他們的地盤上鬧事。至於以後的發展，等狐族在中央區域做生意賺了大錢，其他妖自然會有樣學樣。
“我想在這裏建個學堂。”她指著地圖，想到妖們可能不理解學堂，又說，“就是你們出城的時候，可以把幼崽送去，那裏有吃有喝還很安全。”
不少妖聽到幼崽，眼前一亮。他們不喜歡群居，單獨撫養幼崽或者和伴侶一起，很難時刻顧及到幼崽。
“怎麽保證安全？”豹族搶先問，他們成年體速度快，幾乎沒有天敵，而幼崽妖見妖欺，大部分還沒成年就死了。
“在城中發現打架鬥毆搞破壞的，要向我的巡邏隊舉報，鬧事者將會被標記、驅逐永不入城甚至直接殺掉。”白皎說。
眾妖將信將疑。妖族打仗都是先殺幼崽，就為了滅絕希望。他們不放心將幼崽交出去。
“成年妖也可以進學堂，只要交學費。”白皎不多解釋，學習機會是稀缺資源，現在這些大妖意識不到，等後面看到有妖從中獲得好處，就會主動上門。
一位獨居的大妖抱怨：“住在一起太擠了，還很吵鬧。”
“你可以不住，派妖來管理，妖界有大事需要商議時，我會聯系你。”白皎說。
去過人間的貓妖笑瞇瞇：“我一直想在領地裏建大城，可其他族的妖膽小怕我吃了他們不敢來，妖太少了沒意思。大家都信任妖王，將來至少會有十多個大族在這座城定居，一定很熱鬧，我喜歡。你們不想住的可以不參加比試。”
“說好了是最強的十個妖，難道你以為你能打過我？”獨居大妖拍案而起。
其他大妖也不甘示弱，恨不得馬上開始比試，早些確認誰才是妖王座下最強的十個大妖。
白皎看到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想要妖界變好，光靠自己不行，需要許許多多的妖努力。
不久後，白皎帶著眾多頂級大妖，開拓界外，加固空間，布建聚靈陣法，把寸草不生的界外空間改造得生機盎然，充滿靈氣。
靈材從妖界各地運來，有的大妖還想不到分到的區域要做什麽，但聚在一起，難免要炫耀一番。九鳳率領的鳥族建立起通天塔，派三足金烏在塔頂駐守做太陽計時。不死草率領的草木族群將自己的區域布置成美麗的花園，還在偷偷往別的區域延伸。有的區域永遠在下雪，有的區域全是水，還有的區域陰暗潮濕長滿蘑菇。
來到這座城的妖們，能體會到妖界各處的特色。他們大都是從各地而來，懷著朝聖的心，來拜見新妖王，主動為妖王宮的建立添磚加瓦。
隨性自由的白皎從來沒信過誰，如今她能時時刻刻感受到從各處飄來的信仰之力，是妖界民眾的虔誠，也是掛在她身上的責任。
或許是因為有個甩手掌櫃的老妖王，她並不覺得這份責任太沈重是枷鎖。
她熱愛妖界的一切，陽光烘過後的蓬松獸毛，偷偷爬上窗沿的花藤，頂開石頭的小草，黑暗中游動的熒光水母，奔跑在草原的風中，撲到大貓軟綿綿的肚皮，撿起一片好看的鳥類羽毛。
她會變得更強，守護好她所熱愛的一切。
天界，似乎平靜而永恒。
從人間飛升上來的修士，仿佛一顆沙子落入汪洋大海。他們都聽過一個關於屠龍少年的傳說，鐵骨錚錚，以弱勝強，平民戰勝了貴族，不管他們有沒有遭遇過龍族的霸淩，這個故事都是鼓舞人心的。只是他們太渺小，掀不起水花。
龍王多子，很快填上了太子的空缺。
新一輪的征兵還在進行，有擠進去的，也有強征入伍。
許久沒有新晉升的上神，年長者念叨著一代不如一代。
通往界外的出入口，兩名身披銀甲的守衛宛如雕像，已經許久沒有動過，心神早都飄遠了。實在是這工作太無聊，一年都沒有進出一個人。
忽的，眼前飄出個黑影，兩人嚇得魂都飛了。
一人看向波瀾正在消散的通道結界，哆哆嗦嗦道：“界外人？”
“什麽界外人？那叫異魔。”另一人說，“不會的，天帝近百年都沒往界外派兵，可見十分太平。這人看著就是正常人。”
沒有裝飾的黑衣，穿在這人身上並不顯得沈悶，他回頭，明麗的五官把這座無聊至極的天門都照亮了。
而那自然散發的強大威壓，讓兩位守衛不敢貪戀美景，立即低頭行禮，不敢再看。
“尊，尊上。”這種氣息，還能從界外活著回來，無一例外都是大能中的大能。
遠方，一位正在打坐的神仙忽然睜開眼，不敢置信地喃喃：“他回來了？不行，得立即覲見陛下。”
龍琛立在天門前。
終於回到三界，可他沒有熟悉的感覺，因為時差，他在界外待的時間遠長於十年。
四周都亮堂堂的，遠處浮著白色的雲朵。龍琛在尋找，有沒有一朵雲長了尾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