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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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金額沒有上次大，但產生的影響比上次還嚴重得多。
林朔看著平臺上的放款日期和陸琴上傳的自拍照，頓時心裏清明。
他終於懂了陸琴這些日子以來的精神反常和多次欲言又止的猶豫，她的自尊和廉恥心讓她不願意給警察和自家兒子坦明。
被騙的金額還有裸貸。
手裏最後的消息是對方威脅陸琴要給學校領導和同事發郵箱。
這兩天一直在大霧裏摸索前進的林朔眼前一下變得清晰無比。
原來這就是導致陸琴想不開的原因。
教書育人幾十年。
沒人比他更明白，自己媽媽是一個多麽要體面的人。
沒過半天，放貸的負責人就被叫到警局。
這種違規放貸，利息可以不還，但是本金還是要給。
對方當著警察的面講陸琴的提交後臺的照片刪了，還答應給林朔一定的還款期限。
從警局出來，當天晚上林朔又迫不及待的去找老陳。
剛到門口，倍思扭扭捏捏的給他開口，他和靳成馬上九月份要開校。
沒法繼續陪他在酒吧駐唱。
以後就是他一個人了。
林朔點點頭沒說話。
“你呢？”
倍思問他。
“真不去讀了嗎？”
林朔苦笑一句。
“我這樣怎麽去？扔下我媽不管嗎？再說了，我本來也沒那個心。”
他拍拍倍思的肩膀，故作輕松。
“等我緩一陣了來找你們玩。”
至於比賽的事，徹底告吹，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
“本來昨晚就要說，成子攔著不讓，但我知道，現在這樣，大家早完都得散。”
似乎是怕林朔多心，他立馬又補充解釋。
“但是朔哥你別誤會我的意思，反正我們去讀書，你忙你的事，大家都有必須要做的事，一切塵埃落定了再組一起，現在網絡視頻那麽發達，錯過了比賽，到時候我們就唱線上，那麽多網絡歌手，不照樣紅，歌不是照樣受喜歡，路那麽多，總有適合我們的那條。”
安悅和他和平分手那天大家一起聊過，她在網絡平臺開了個賬號，本來只是打算記錄點自己化妝的日常，結果有一條視頻被人罵上了熱門，因禍得福，還給她引來了不少流量，主頁所有的視頻點擊量都翻了好幾翻，一夜漲了近一萬的粉絲，把她高興得不行。
這些話三人都放在了心上。
他們喜歡音樂，他們喜歡站在舞臺上唱歌，但同時就像肖季說的，他們沒有流量，沒人關註，他就算唱的好，也沒人聽。
所以那天以後幾人就在各個網絡平臺註冊了賬號，上傳了些兩歌日常，粉絲不破萬，但慢慢在積累。
但林朔家出事後就再也沒更新過。
......
倍思小心翼翼看著人，林朔蹲在一旁抽煙，不知道在想什麽，悶了半晌沒說話，離開時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對於樂隊的事，他放不下，他們也照樣放不下。
只是現在，大家都有心無力。
一個暑假還沒徹底過完。
似乎一切都變得那麽的糟糕，糟糕得好像永無止境。
家中巨變，林峰前路未知。
好好的樂隊比賽唬頭蛇尾的結束。
還有一個躺在重癥室隨時有生命危險的媽。
哦，對！
剛才突然又多出了一筆二十多萬的欠債。
林朔一聲不吭的轉身，倍思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在酒吧昏暗的視線裏越削越薄，仿佛一道瘦長又模糊不清的鬼影。
*
談錯趕回學校，軍訓完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開課。
她讀的本就是理科，加上又選了個計算機專業，整個系加上班級裏 ，都不怎麽能看見女生的影子。
她面容姣好，表面上看起來乖乖巧巧，開學沒幾天就吸引了班上不少的男生。
平時在各種課題小組裏大家都習慣幫著她點，明裏暗裏示好的人不少，談錯從沒對任何人青眼相加，大家套話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剛掙脫高中教條規矩的束縛，進入大一，大多男生都對異性有種急不可耐的癡迷。
時間長了看她不為所動，都覺得她只是一心撲在學習上，轉頭換了目標走了。
倒是有一個叫裴東的同鄉，走得相對於近些。
對方對編程的學習好像不止是因為大學專業的關系，而是早就對其有所研究，很多談錯和同學才開始學習的框架知識，對方卻早已熟識。
不少學習上的問題，得益於對方，她學起來輕松不少。
下了最後一堂課，談錯正收了書準備走，鄰座的裴東啪一下丟過來本書。
“給你找的。”
談錯看了眼書名，有些驚喜。
“這書圖書館不是沒有嗎？”
男生一楞，笑道。
“是我自己的。”
談錯隨意翻了兩下，不少展開的地方留有閱讀的痕跡，稀稀拉拉做了些標記。
果真不是騙她。
“謝了。”
裴東沒答，轉頭約她一起去食堂吃飯。
“對了，你周末呆這裏還是回家？”
談錯好奇的看他一眼，裴東立即撓撓頭解釋。
“我周五下了課一般都要回家，你要是也回去的話，可以做我的車，不用去搶高鐵票了。”
談錯本來想拒絕，但林朔這兩天不知道在在忙什麽，她發出去的消息總是石沈大海，不僅如此，漸漸地甚至還連她的電話都不怎麽接了。
她始終為icu的陸琴懸著心。
“行，那到時候一起。”
兩人在食堂吃完飯，裴東以為談錯會回寢室，打算送她到寢室樓下，結果談錯抱著兩本書，一扭頭居然打算往圖書館走。
他自詡有些天賦，也算勤奮，但這些天見識了談錯啃書的用力勁之後，也幹落下風。
最關鍵的是，直覺告訴他對方的這個勁頭根本不是三分鐘熱度。
他低頭無奈的笑一聲。
“真搞不懂你、剛進入大學，大家都瘋了似得可勁兒玩呢，你就這麽用力。”
他偏頭問她。
“打算考研？”
談錯搖頭，她暫時還沒有想那麽遠。
“我打算下學期修金融雙學位，我查了下，學校對這方面有要求，對本專業的學分績點要求都不低。”
她懊惱似的皺起眉。
“我怕到時候我應付不過來，提前把能學的都盡量掌握吧。”
裴東似乎對她這個決定十分意外
“家裏讓的？”
談錯搖了搖頭。
“不是，我自己感興趣。”
畢竟她不能容許自己以後在同一個地方，糊裏糊塗的被人算計兩次。
裴東沒再細問，只臨走前讓她書裏有什麽看不懂的就找自己，談錯也不客氣，連連笑道自己一定會的。
等她再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即使是盛夏的天也徹底黑盡了。
剛走回寢室門口就聽見裏面嘰嘰喳喳一陣吵鬧聲。
馮迎手裏正捏這一條裙子在穿衣鏡前比劃，見談錯進來，一把拉住人。
“快快快！給我參謀一下！我穿哪個好看！”
談錯偏頭，看到一旁的椅子上還堆了幾套不同風格的衣服。
她哪懂穿搭，論時尚品味，她們寢室馮迎該是首屈一指
談錯也不管她是客氣還是誠懇，對著椅子上一條黃色的裙子就開始敷衍她。
“這條看著還行。”
夏新語和龐穎也站在旁邊，估計早就被她煩得不行了。
龐穎連忙道。
“對對對！”
“我也覺得，還是談錯眼光好，我剛才就說這件可以來著，就這件吧！”
馮迎猶豫片刻，又重新換上了那條裙子，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這才最終敲定了。
從軍訓起不久就天天送有人送花到寢室，次次都寫的馮迎的名字。
看她這樣，準是男方的期待開花結果了。
“去約會？”
談錯打笑的看著她。
馮迎一臉笑意的點點頭，一副沈浸在愛情裏的可愛女人模樣。
那男生他們幾個也見過，大家都在一個大操場拉練。
軍訓時候晚上偶爾有些娛樂節目，方隊之間總是愛起哄。
這邊推了女生出去唱歌，那邊就會不甘落後的派人出來跳舞。
那男生是個學街舞的，人又長得帥，還比較外向，出場次數多，有一次就和馮迎對上了。
兩人也算郎才女貌，外表十分相配，一來二去，慢慢就有了故事。
馮迎選了衣服還不罷休，將自己才買不久的一堆名牌化妝品哧啦一聲全部倒在書桌上。
“我還沒學過化妝呢！你們誰會啊？教教我唄~”
她期待的掃了一圈幾人，談錯和夏新語都是一臉茫然無措，倒是龐穎興奮的跳出來。
“我會我會！”
說完就把她按在椅子上，躍躍欲試。
最後的妝容還挺合馮迎的意，隨即大方的表示，桌上的化妝品大家以後都可以一起用，不用客氣。
夏新語聞言眼睛一亮，龐穎不怎麽當回事，而談錯徹底就是不感興趣。
欣賞完鏡子裏煥然一新的容顏，馮迎又打量起龐穎椅背上掛著的那個新包，親昵的問她。
“穎兒你這包明天能不能借我背一下？”
龐穎冷不丁被她這麽一問，腦殼卡頓了一下。
這包價格不菲，她才買來沒背兩天，有些舍不得，但為人大大咧咧慣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心裏有些不情願最後還是只能點頭答應。
馮迎一看她願意借，立馬興奮的跑過去將包拎過來掛在肩膀上，又是一陣喜笑顏開。
她只顧著自己開心，沒有註意到龐穎有些覆雜的神情。
倒是夏新語敏銳的捕捉到氣氛不對，轉頭勸她。
“快放下來去卸妝洗漱吧、寢室快熄燈了。”
馮迎不疑有他，小心翼翼的取下來，只是沒放回去，可能想著自己明天要背，順手就掛在了自己椅背上。
第二天一大早，愛睡懶覺的龐穎大清早就被馮迎拉起來給她化妝。
同樣早起的談錯看著龐穎一臉哀怨的樣子，總覺得其中還有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逢周五，談錯中午回了寢室收了點衣服，下午就沒再回寢室。
上了最後一堂課，直接跟著裴東回家了。
上車的時候人還在猶豫，結果裴東將她手裏的行李直接扔後座了，她只能坐副駕駛。
雖然兩人在學校來往過密，但大多都是些專業交流，涉及個人的問題倒是少之又少。
裴東有意和她拉近乎。
“你家在哪裏啊，我定個位置。”
談錯把教師院的名字直接報給他，裴東有些意外。
“你家裏人是老師啊？這片房子還挺久的了，聽說這幾年要規劃拆遷。”
談錯點點頭。
“我媽是，我爸原來是公務員，後來辭職了自己做點小生意。”
想了想又說。
“拆遷的事沒聽說，也不打算搬，住習慣了，隔我高中學校近，我媽上班也近，就一直沒換。”
裴東點頭肯定。
“遠離鬧市，住著也清凈。”
過了一會兒又好奇的看她。
“哎~你高中哪兒讀的啊？”
談錯笑。
“二中，和你比不得。”
她記得，開學的時候班裏自我介紹，裴東是她們市裏的理科狀元，而今年的雙狀元，都在人大附中。
她話不多，總是裴東說一句他接一句，看著手機裏和林朔的聊天界面一路上心神不寧。
對方已經三天沒有任何消息了。
到了市區天已經全黑，本來不想再麻煩裴東，談錯想就近找個公交路口下，結果對方堅持，一路把她送到了教師院門口。
裴東興沖沖的下來去後座給她拿行李。
兩人有說有笑，一路走過院前的步梯。
還沒往裏走幾步，裴東直覺有些不自在，一擡頭，就對上雙陰沈沈的眼神。
林朔光著膀子，叼根煙站在自家陽臺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
談錯只顧自己走，見身後的人堪堪停住，察覺異常，順著他目光擡頭去，就看到陽臺上的一團黑影。
兇神惡煞，閻羅似的立在那裏，眼神直勾勾又不懷好意的盯著裴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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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的金額還有裸貸。
手裏最後的消息是對方威脅陸琴要給學校領導和同事發郵箱。
這兩天一直在大霧裏摸索前進的林朔眼前一下變得清晰無比。
原來這就是導致陸琴想不開的原因。
教書育人幾十年。
沒人比他更明白，自己媽媽是一個多麽要體面的人。
沒過半天，放貸的負責人就被叫到警局。
這種違規放貸，利息可以不還，但是本金還是要給。
對方當著警察的面講陸琴的提交後臺的照片刪了，還答應給林朔一定的還款期限。
從警局出來，當天晚上林朔又迫不及待的去找老陳。
剛到門口，倍思扭扭捏捏的給他開口，他和靳成馬上九月份要開校。
沒法繼續陪他在酒吧駐唱。
以後就是他一個人了。
林朔點點頭沒說話。
“你呢？”
倍思問他。
“真不去讀了嗎？”
林朔苦笑一句。
“我這樣怎麽去？扔下我媽不管嗎？再說了，我本來也沒那個心。”
他拍拍倍思的肩膀，故作輕松。
“等我緩一陣了來找你們玩。”
至於比賽的事，徹底告吹，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
“本來昨晚就要說，成子攔著不讓，但我知道，現在這樣，大家早完都得散。”
似乎是怕林朔多心，他立馬又補充解釋。
“但是朔哥你別誤會我的意思，反正我們去讀書，你忙你的事，大家都有必須要做的事，一切塵埃落定了再組一起，現在網絡視頻那麽發達，錯過了比賽，到時候我們就唱線上，那麽多網絡歌手，不照樣紅，歌不是照樣受喜歡，路那麽多，總有適合我們的那條。”
安悅和他和平分手那天大家一起聊過，她在網絡平臺開了個賬號，本來只是打算記錄點自己化妝的日常，結果有一條視頻被人罵上了熱門，因禍得福，還給她引來了不少流量，主頁所有的視頻點擊量都翻了好幾翻，一夜漲了近一萬的粉絲，把她高興得不行。
這些話三人都放在了心上。
他們喜歡音樂，他們喜歡站在舞臺上唱歌，但同時就像肖季說的，他們沒有流量，沒人關註，他就算唱的好，也沒人聽。
所以那天以後幾人就在各個網絡平臺註冊了賬號，上傳了些兩歌日常，粉絲不破萬，但慢慢在積累。
但林朔家出事後就再也沒更新過。
......
倍思小心翼翼看著人，林朔蹲在一旁抽煙，不知道在想什麽，悶了半晌沒說話，離開時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對於樂隊的事，他放不下，他們也照樣放不下。
只是現在，大家都有心無力。
一個暑假還沒徹底過完。
似乎一切都變得那麽的糟糕，糟糕得好像永無止境。
家中巨變，林峰前路未知。
好好的樂隊比賽唬頭蛇尾的結束。
還有一個躺在重癥室隨時有生命危險的媽。
哦，對！
剛才突然又多出了一筆二十多萬的欠債。
林朔一聲不吭的轉身，倍思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在酒吧昏暗的視線裏越削越薄，仿佛一道瘦長又模糊不清的鬼影。
*
談錯趕回學校，軍訓完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開課。
她讀的本就是理科，加上又選了個計算機專業，整個系加上班級裏 ，都不怎麽能看見女生的影子。
她面容姣好，表面上看起來乖乖巧巧，開學沒幾天就吸引了班上不少的男生。
平時在各種課題小組裏大家都習慣幫著她點，明裏暗裏示好的人不少，談錯從沒對任何人青眼相加，大家套話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剛掙脫高中教條規矩的束縛，進入大一，大多男生都對異性有種急不可耐的癡迷。
時間長了看她不為所動，都覺得她只是一心撲在學習上，轉頭換了目標走了。
倒是有一個叫裴東的同鄉，走得相對於近些。
對方對編程的學習好像不止是因為大學專業的關系，而是早就對其有所研究，很多談錯和同學才開始學習的框架知識，對方卻早已熟識。
不少學習上的問題，得益於對方，她學起來輕松不少。
下了最後一堂課，談錯正收了書準備走，鄰座的裴東啪一下丟過來本書。
“給你找的。”
談錯看了眼書名，有些驚喜。
“這書圖書館不是沒有嗎？”
男生一楞，笑道。
“是我自己的。”
談錯隨意翻了兩下，不少展開的地方留有閱讀的痕跡，稀稀拉拉做了些標記。
果真不是騙她。
“謝了。”
裴東沒答，轉頭約她一起去食堂吃飯。
“對了，你周末呆這裏還是回家？”
談錯好奇的看他一眼，裴東立即撓撓頭解釋。
“我周五下了課一般都要回家，你要是也回去的話，可以做我的車，不用去搶高鐵票了。”
談錯本來想拒絕，但林朔這兩天不知道在在忙什麽，她發出去的消息總是石沈大海，不僅如此，漸漸地甚至還連她的電話都不怎麽接了。
她始終為icu的陸琴懸著心。
“行，那到時候一起。”
兩人在食堂吃完飯，裴東以為談錯會回寢室，打算送她到寢室樓下，結果談錯抱著兩本書，一扭頭居然打算往圖書館走。
他自詡有些天賦，也算勤奮，但這些天見識了談錯啃書的用力勁之後，也幹落下風。
最關鍵的是，直覺告訴他對方的這個勁頭根本不是三分鐘熱度。
他低頭無奈的笑一聲。
“真搞不懂你、剛進入大學，大家都瘋了似得可勁兒玩呢，你就這麽用力。”
他偏頭問她。
“打算考研？”
談錯搖頭，她暫時還沒有想那麽遠。
“我打算下學期修金融雙學位，我查了下，學校對這方面有要求，對本專業的學分績點要求都不低。”
她懊惱似的皺起眉。
“我怕到時候我應付不過來，提前把能學的都盡量掌握吧。”
裴東似乎對她這個決定十分意外
“家裏讓的？”
談錯搖了搖頭。
“不是，我自己感興趣。”
畢竟她不能容許自己以後在同一個地方，糊裏糊塗的被人算計兩次。
裴東沒再細問，只臨走前讓她書裏有什麽看不懂的就找自己，談錯也不客氣，連連笑道自己一定會的。
等她再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即使是盛夏的天也徹底黑盡了。
剛走回寢室門口就聽見裏面嘰嘰喳喳一陣吵鬧聲。
馮迎手裏正捏這一條裙子在穿衣鏡前比劃，見談錯進來，一把拉住人。
“快快快！給我參謀一下！我穿哪個好看！”
談錯偏頭，看到一旁的椅子上還堆了幾套不同風格的衣服。
她哪懂穿搭，論時尚品味，她們寢室馮迎該是首屈一指
談錯也不管她是客氣還是誠懇，對著椅子上一條黃色的裙子就開始敷衍她。
“這條看著還行。”
夏新語和龐穎也站在旁邊，估計早就被她煩得不行了。
龐穎連忙道。
“對對對！”
“我也覺得，還是談錯眼光好，我剛才就說這件可以來著，就這件吧！”
馮迎猶豫片刻，又重新換上了那條裙子，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這才最終敲定了。
從軍訓起不久就天天送有人送花到寢室，次次都寫的馮迎的名字。
看她這樣，準是男方的期待開花結果了。
“去約會？”
談錯打笑的看著她。
馮迎一臉笑意的點點頭，一副沈浸在愛情裏的可愛女人模樣。
那男生他們幾個也見過，大家都在一個大操場拉練。
軍訓時候晚上偶爾有些娛樂節目，方隊之間總是愛起哄。
這邊推了女生出去唱歌，那邊就會不甘落後的派人出來跳舞。
那男生是個學街舞的，人又長得帥，還比較外向，出場次數多，有一次就和馮迎對上了。
兩人也算郎才女貌，外表十分相配，一來二去，慢慢就有了故事。
馮迎選了衣服還不罷休，將自己才買不久的一堆名牌化妝品哧啦一聲全部倒在書桌上。
“我還沒學過化妝呢！你們誰會啊？教教我唄~”
她期待的掃了一圈幾人，談錯和夏新語都是一臉茫然無措，倒是龐穎興奮的跳出來。
“我會我會！”
說完就把她按在椅子上，躍躍欲試。
最後的妝容還挺合馮迎的意，隨即大方的表示，桌上的化妝品大家以後都可以一起用，不用客氣。
夏新語聞言眼睛一亮，龐穎不怎麽當回事，而談錯徹底就是不感興趣。
欣賞完鏡子裏煥然一新的容顏，馮迎又打量起龐穎椅背上掛著的那個新包，親昵的問她。
“穎兒你這包明天能不能借我背一下？”
龐穎冷不丁被她這麽一問，腦殼卡頓了一下。
這包價格不菲，她才買來沒背兩天，有些舍不得，但為人大大咧咧慣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心裏有些不情願最後還是只能點頭答應。
馮迎一看她願意借，立馬興奮的跑過去將包拎過來掛在肩膀上，又是一陣喜笑顏開。
她只顧著自己開心，沒有註意到龐穎有些覆雜的神情。
倒是夏新語敏銳的捕捉到氣氛不對，轉頭勸她。
“快放下來去卸妝洗漱吧、寢室快熄燈了。”
馮迎不疑有他，小心翼翼的取下來，只是沒放回去，可能想著自己明天要背，順手就掛在了自己椅背上。
第二天一大早，愛睡懶覺的龐穎大清早就被馮迎拉起來給她化妝。
同樣早起的談錯看著龐穎一臉哀怨的樣子，總覺得其中還有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逢周五，談錯中午回了寢室收了點衣服，下午就沒再回寢室。
上了最後一堂課，直接跟著裴東回家了。
上車的時候人還在猶豫，結果裴東將她手裏的行李直接扔後座了，她只能坐副駕駛。
雖然兩人在學校來往過密，但大多都是些專業交流，涉及個人的問題倒是少之又少。
裴東有意和她拉近乎。
“你家在哪裏啊，我定個位置。”
談錯把教師院的名字直接報給他，裴東有些意外。
“你家裏人是老師啊？這片房子還挺久的了，聽說這幾年要規劃拆遷。”
談錯點點頭。
“我媽是，我爸原來是公務員，後來辭職了自己做點小生意。”
想了想又說。
“拆遷的事沒聽說，也不打算搬，住習慣了，隔我高中學校近，我媽上班也近，就一直沒換。”
裴東點頭肯定。
“遠離鬧市，住著也清凈。”
過了一會兒又好奇的看她。
“哎~你高中哪兒讀的啊？”
談錯笑。
“二中，和你比不得。”
她記得，開學的時候班裏自我介紹，裴東是她們市裏的理科狀元，而今年的雙狀元，都在人大附中。
她話不多，總是裴東說一句他接一句，看著手機裏和林朔的聊天界面一路上心神不寧。
對方已經三天沒有任何消息了。
到了市區天已經全黑，本來不想再麻煩裴東，談錯想就近找個公交路口下，結果對方堅持，一路把她送到了教師院門口。
裴東興沖沖的下來去後座給她拿行李。
兩人有說有笑，一路走過院前的步梯。
還沒往裏走幾步，裴東直覺有些不自在，一擡頭，就對上雙陰沈沈的眼神。
林朔光著膀子，叼根煙站在自家陽臺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
談錯只顧自己走，見身後的人堪堪停住，察覺異常，順著他目光擡頭去，就看到陽臺上的一團黑影。
兇神惡煞，閻羅似的立在那裏，眼神直勾勾又不懷好意的盯著裴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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