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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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明明一路見她進來，也不主動和她打招呼。
明明有空，消息也幾天不回。
談錯面無表情，主動打破尷尬，向楞在原地的裴東語氣平淡的介紹。
“這是我發小、林朔。”
裴東一聽是她朋友，主動的向陽臺上的那團黑影打招呼。
“你好！我是談錯的大學同學，我叫裴東。”
自我介紹完後，他想象中的活絡攀談並沒有展開。
林朔將手裏的煙頭掐滅，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人。
莫名不爽，誰他媽管他叫什麽名字。
他陰冷冷的盯了裴東兩眼，踢拉著一雙破拖鞋，扭頭進屋了。
裴東站在原地尷尬的笑笑。
“你這發小，性格還挺特別的。”
這話當然被偷站在門邊的林朔聽見了，心裏暗自罵上一聲。
這孫子罵人還挺高級，沒點心眼還聽不懂，對他的成見又多上一分。
談錯低頭輕笑。
“他人就這樣，別和他計較。”
裴東不說話。
就一面之交，他跟他計較個什麽勁兒。
自從談錯上了大學後，蘇青忙不過來，不顧老人反對，加上談書平又徹底沒了消息，幹脆心一狠將談錯奶奶送去了療養院。
裴東提著行李進了屋，發現這房子根本毫無人氣。
“你家裏人平時都那麽忙啊？這麽晚都還沒人回來。”
談錯轉身去給他倒水。
“我爸常在外頭，我媽教高中，都比較忙。”
談錯轉身開了下冰箱，還好蘇青的生活算自律和健康，裏面還剩些食材。
“還不算太晚，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對於她的邀請，裴東倒有些意外和驚喜。
“你還會做飯？”
談錯笑。
“做飯有什麽大不了的，看著家裏人做就會了，但是味道一般，看你賞臉不。”
好歹送她回來，總要謝謝人。
裴東有些高興，一擼袖子就要來幫忙。
“我也會做，我來給你打下手吧。”
談錯也不客氣，把手裏的青菜從冰箱拿出來遞給他。
“那你幫我折下這個梗。”
裴東接過，看著談錯轉身又拿了僅剩的兩個土豆。
兩人一起擠在廚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哎~你們這房齡挺老的，當初是學校分的房嗎？”
“不是，算是福利房，自己也要出點錢，買價比市場上的便宜，這些年大家都買了改善房搬走了，留下的人家不多。”
“你那發小家裏也是教書的？”
“嗯，他媽教這片的小學，我們兩家挺親近的，從小也一塊長大，他媽對我挺好的，我爸媽不怎麽管我，渴了餓了都往他家跑。”
提起陸琴，談錯不免皺眉，還沒來得及問林朔情況如何。
“他周末也回家？，他大學在哪裏讀啊？近的話以後一起玩唄。”
談錯手裏的動作一頓，沈默了兩秒才開口。
“算了，他不太合群。”
裴東想了想剛才對方一臉要吃人的樣子，不再言語，算是默認了談錯的話。
想到男人面對自己時的古怪態度，裴東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犯嘀咕，心裏琢磨半晌也始終琢磨不透。
過了好一會兒，談錯伸手過來要他手裏折的菜。
兩人隔得有些遠，談錯打笑他長得高，手卻短，遞不到她手裏。
裴東聞言打趣的笑。
“人之所短，必有所長嘛。”
談錯嘴快，接了過去。
“哪長。”
........
裴東沒料到她會立馬這麽問，氣氛莫名變得尷尬又暧昧。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編程強。”
他的反常只有一瞬，但足夠談錯敏銳的捕捉到，反應過來臉有些燒，懊悔自己不該多嘴接這一句。
她立刻給自己找補。
“是，就挺喜歡你這點的。”
她話雖沒說錯，但落在裴東耳朵裏，倒聽出另外一層意思了，以為在誇他，頓時心裏美滋滋的，開心不少。
一墻之隔的林朔貼耳站在客廳墻內，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模模糊糊。
聽見後方廚房有動靜，才挪到後廚的窗邊，一來就聽見談錯那句。
算了，他不太合群。
雖然算不上什麽光輝歷史，但好歹自己初高中幾年也算是學生隊伍裏人人喊打的不良學生，走到哪裏不是一呼百應，前呼後擁。
林朔一挑眉，他還是第一次在別人的口中聽到對自己如此別具一格的評價。
而接下裏的對話，他幾乎是陰著臉聽完的。
隔壁傳來炒菜的聲音。
他扭頭從櫥櫃翻出一雙筷子和空碗，連樓梯都懶得走，到陽臺長腿一伸就經車熟路的翻墻過去。
在陽臺抽煙的裴□□見身旁的墻壁出現一只青筋分明的大手，上握著一副碗筷。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嚇得往旁猛地一退。
離了一米後，頃刻間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就從外墻蹦跳到他面前來，動作幹脆利落，看樣子熟門熟路，沒少幹這樣的事。
.........
屋內透出纖薄的燈光。
兩人站在陽臺上互相打量，視線相交，沈默不語。
近看了，才發現林朔臉上帶有一小片擦傷，本就冷硬的外形更平添幾分刺頭氣質，看起來更加不好惹。
裴東目瞪口呆幾秒後，訕笑到。
“你這上門的方式....還挺特別。”
林朔冷淡的瞥了兩眼這個‘特別哥’，擺著臭臉不接話，擡腿就往屋裏走。
談錯正起鍋往桌上端菜，見他進來身形一楞，盯見他手上的空碗有些詫異。
“你沒吃飯？”
林朔理所當然的回懟。
“你們不也沒吃？”
談錯心平氣和的忽略了他帶刺兒的語氣。
“可是我只做了兩個人的份。”
林朔不管，走到桌邊端起盤子就往自己碗裏倒了將近一半的土豆絲。
談錯註意到他的傷口。
“你臉怎麽了？”
林朔不以為意，語氣一轉，順滑的撒謊。
“走路摔了，擦破點皮。”
談錯眼神裏滿是懷疑和不可置信，像看一個傻子。
林朔轉身正要走，裴東迎面進來，聽見談錯的話，盯著林朔碗裏的土豆絲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菜不夠吃嗎，怪我，不該留下來，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
話一說完，屋裏就靜了。
明明是他死皮賴臉的拿著碗過來。
這話不陰不陽，聽到林朔耳朵裏就是罵人了。
他正往外走，腳下踢到東西，身形一頓，埋頭見是只鴨子。
可能是學生提來送蘇青的，天氣又太熱，被捆住腳，一天沒喝水奄奄一息的倒在紙箱裏，被他踢到後應激的叫了一聲。
這叫聲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又似乎很合適宜。
林朔一楞，餘光撇過對面茶言茶語的男人，沒好氣的空出一只手將那鴨子拎起來往陽臺走，路過裴東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鴨子就應該放外面，在前廳挺臭的，還亂叫，挺膈應人。”
.......
場面又再度陷入詭異的安靜。
他話裏的針對性太過明顯，場面變得有些尷尬。
將原本溫馨的氣氛攪得一團亂，林朔沒管身後一言不發的兩人，端著碗大喇喇的下樓走了。
自從他倒了半盤土豆絲走後，剩下的菜根本不夠兩人吃。
好好的一頓飯，最後都興致缺缺。
好在裴東沒打算計較，最後談錯把他送到大院門口，臨走時人還是笑著的。
“周天回校我來接你，一起走。”
談錯嗯了一聲，讓他路上開車小心。
後視鏡裏林朔的身影冷不丁的又出現在二樓，像個幽靈一樣，黑暗裏看得裴東一激靈。
談錯送走人，回來的時候才走到樓梯口就從一旁閃過道人影，風風火火的壓過來。
她猝不及防，肩膀一下被撞到墻上。
“林朔！”
對方語氣惡狠狠。
“那人誰？”
“大學同學”
“喜歡你？”
“不知道。”
“不知道你讓他送你回家，還留人吃飯？”
“他人挺好的，好心送我回來，感謝人家吃個飯，很正常。”
林朔低頭看著人，目光覆雜。
“好？我看不見得。”
“明裏暗裏打聽你的家庭情況，好人哪兒來那麽多問題？我看心眼挺多的。”
林朔意正言辭發表自己的態度。
“我不喜歡。”
他偷聽她們談話。
談錯揉了揉肩膀，沒好氣的開口。
“哪裏不好、我就覺得挺好的，理科狀元，還是計算機系的天才，我覺得很優秀，蠻可以的，你不是讓我大學裏多交朋友，我看他就挺不錯的。”
“.......”
人被他壓著，兩人貼的極近。
她額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模模糊糊結了哥沒掉完的疤。
當初林朔開口讓她留的的長發已經長到了後頸，被談錯用個小抓夾松松垮垮的夾在腦後，剩幾根抓不住的淩亂又風情的散在白皙的脖子旁。
林朔人高馬大的堵在她面前，低頭掃了眼，視線不自覺的下移，隨即又不自然的挪開，耳根可疑的有些紅。
她維護的模樣令他有些不滿。
“不就是會個破編程嘛，有什麽好特別的，我看哪裏都不好，還油腔滑調的。”
談錯面色一冷。
“總比有些人好幾天不回消息好。”
林朔氣急敗壞
“我沒有不回。”
他沒好氣的開口。
“白天黑夜的忙，我看了放兜裏就忘了，我記得我回了的。”
談錯揶揄他。
“是，全天下的人就你記性不好，你能記得住什麽？”
林朔扶額，懶得跟她吵。
“是是是，老子就是記性不好。”
他捏著鼻子裝模作樣的學裴東說話，樣子十分犯賤。
“但人之所短~~，必有所長嘛~~”
談錯心裏咯噔一聲，臉瞬間火一樣燒起來。
好不容易才消弭下去的羞恥感再度翻湧上來。
她臉頰有些發燙。
“偷聽別人說話，林朔你真不要臉！”
手機裏有電話進來，林朔甩她一句‘彼此彼此’，隨後拿著手機跑開，像怕她聽見什麽似的。
沒過一會兒，一陣熟悉的轟鳴聲揚長而過。
看著消失在夜色的那抹紅色身影，談錯一楞。
債那麽快就還完了嗎？
他什麽時候又把車買回來了。
*
郊區的盤山公路開始封路，沿路不斷有機車聲轟鳴。
有人炫技。
有人博眼球。
有人準備拼命。
老陳拿著護具望眼欲穿的等了好久，臨近開場才看見抹紅色影子風馳電掣的過來。
“今天怎麽這麽遲。”
“談錯回來了。”
老陳一怔。
“你那個拿啤酒瓶砸別人頭的發小？”
“嗯。”
老陳又默一陣。
“這跟你來遲了有什麽關系？”
林朔一想，好像他說得有些道理。
“被拖住了一會兒。”
他總不能說自己特地呆了好久，就為了多聽會兒墻角，所以來遲了。
那樣聽起來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對了，他不知道我賭車，如果問的話，你別說漏嘴了。”
老陳打趣的笑。
“管那麽多，這哪是你發小啊，我看是老婆。”
他又想起什麽，感慨似的開口。
“嘖嘖嘖，那天在酒吧護你那勁兒，跟個瘋子似的，我看了都害怕，你說要是我哪天也惹了你，她會不會也對著我哐當來這麽一瓶子。”
他縮了縮脖子。
“看著都疼。”
林朔：“........”
前面有旗手示意選手入場，排氣筒震天響，林朔猛踩油門一腳走了，猝不及防噴了老陳一身尾氣。
像是故意的。
他人都跑遠了，身後傳來老陳幾聲聲嘶力竭的咆哮。
“不就是調侃兩句！”
“至於嗎！脾氣還挺大！”
抱怨完又繼續沖他背影關切的吼兩嗓子。
“哎！註意安全啊~別帶情緒上賽場！”
他聲嘶力竭的在後面喊，林朔卻像是沒聽見，沒有一點兒表示。
眼看他進了候場區老陳才轉身，笑意頓時收斂住，剛才還輕松明快的氣氛一瞬間全變了。
賽前慣有的凝重和擔憂擠滿他一張臉，烏雲密布的往觀賽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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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發小、林朔。”
裴東一聽是她朋友，主動的向陽臺上的那團黑影打招呼。
“你好！我是談錯的大學同學，我叫裴東。”
自我介紹完後，他想象中的活絡攀談並沒有展開。
林朔將手裏的煙頭掐滅，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人。
莫名不爽，誰他媽管他叫什麽名字。
他陰冷冷的盯了裴東兩眼，踢拉著一雙破拖鞋，扭頭進屋了。
裴東站在原地尷尬的笑笑。
“你這發小，性格還挺特別的。”
這話當然被偷站在門邊的林朔聽見了，心裏暗自罵上一聲。
這孫子罵人還挺高級，沒點心眼還聽不懂，對他的成見又多上一分。
談錯低頭輕笑。
“他人就這樣，別和他計較。”
裴東不說話。
就一面之交，他跟他計較個什麽勁兒。
自從談錯上了大學後，蘇青忙不過來，不顧老人反對，加上談書平又徹底沒了消息，幹脆心一狠將談錯奶奶送去了療養院。
裴東提著行李進了屋，發現這房子根本毫無人氣。
“你家裏人平時都那麽忙啊？這麽晚都還沒人回來。”
談錯轉身去給他倒水。
“我爸常在外頭，我媽教高中，都比較忙。”
談錯轉身開了下冰箱，還好蘇青的生活算自律和健康，裏面還剩些食材。
“還不算太晚，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對於她的邀請，裴東倒有些意外和驚喜。
“你還會做飯？”
談錯笑。
“做飯有什麽大不了的，看著家裏人做就會了，但是味道一般，看你賞臉不。”
好歹送她回來，總要謝謝人。
裴東有些高興，一擼袖子就要來幫忙。
“我也會做，我來給你打下手吧。”
談錯也不客氣，把手裏的青菜從冰箱拿出來遞給他。
“那你幫我折下這個梗。”
裴東接過，看著談錯轉身又拿了僅剩的兩個土豆。
兩人一起擠在廚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哎~你們這房齡挺老的，當初是學校分的房嗎？”
“不是，算是福利房，自己也要出點錢，買價比市場上的便宜，這些年大家都買了改善房搬走了，留下的人家不多。”
“你那發小家裏也是教書的？”
“嗯，他媽教這片的小學，我們兩家挺親近的，從小也一塊長大，他媽對我挺好的，我爸媽不怎麽管我，渴了餓了都往他家跑。”
提起陸琴，談錯不免皺眉，還沒來得及問林朔情況如何。
“他周末也回家？，他大學在哪裏讀啊？近的話以後一起玩唄。”
談錯手裏的動作一頓，沈默了兩秒才開口。
“算了，他不太合群。”
裴東想了想剛才對方一臉要吃人的樣子，不再言語，算是默認了談錯的話。
想到男人面對自己時的古怪態度，裴東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犯嘀咕，心裏琢磨半晌也始終琢磨不透。
過了好一會兒，談錯伸手過來要他手裏折的菜。
兩人隔得有些遠，談錯打笑他長得高，手卻短，遞不到她手裏。
裴東聞言打趣的笑。
“人之所短，必有所長嘛。”
談錯嘴快，接了過去。
“哪長。”
........
裴東沒料到她會立馬這麽問，氣氛莫名變得尷尬又暧昧。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編程強。”
他的反常只有一瞬，但足夠談錯敏銳的捕捉到，反應過來臉有些燒，懊悔自己不該多嘴接這一句。
她立刻給自己找補。
“是，就挺喜歡你這點的。”
她話雖沒說錯，但落在裴東耳朵裏，倒聽出另外一層意思了，以為在誇他，頓時心裏美滋滋的，開心不少。
一墻之隔的林朔貼耳站在客廳墻內，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模模糊糊。
聽見後方廚房有動靜，才挪到後廚的窗邊，一來就聽見談錯那句。
算了，他不太合群。
雖然算不上什麽光輝歷史，但好歹自己初高中幾年也算是學生隊伍裏人人喊打的不良學生，走到哪裏不是一呼百應，前呼後擁。
林朔一挑眉，他還是第一次在別人的口中聽到對自己如此別具一格的評價。
而接下裏的對話，他幾乎是陰著臉聽完的。
隔壁傳來炒菜的聲音。
他扭頭從櫥櫃翻出一雙筷子和空碗，連樓梯都懶得走，到陽臺長腿一伸就經車熟路的翻墻過去。
在陽臺抽煙的裴□□見身旁的墻壁出現一只青筋分明的大手，上握著一副碗筷。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嚇得往旁猛地一退。
離了一米後，頃刻間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就從外墻蹦跳到他面前來，動作幹脆利落，看樣子熟門熟路，沒少幹這樣的事。
.........
屋內透出纖薄的燈光。
兩人站在陽臺上互相打量，視線相交，沈默不語。
近看了，才發現林朔臉上帶有一小片擦傷，本就冷硬的外形更平添幾分刺頭氣質，看起來更加不好惹。
裴東目瞪口呆幾秒後，訕笑到。
“你這上門的方式....還挺特別。”
林朔冷淡的瞥了兩眼這個‘特別哥’，擺著臭臉不接話，擡腿就往屋裏走。
談錯正起鍋往桌上端菜，見他進來身形一楞，盯見他手上的空碗有些詫異。
“你沒吃飯？”
林朔理所當然的回懟。
“你們不也沒吃？”
談錯心平氣和的忽略了他帶刺兒的語氣。
“可是我只做了兩個人的份。”
林朔不管，走到桌邊端起盤子就往自己碗裏倒了將近一半的土豆絲。
談錯註意到他的傷口。
“你臉怎麽了？”
林朔不以為意，語氣一轉，順滑的撒謊。
“走路摔了，擦破點皮。”
談錯眼神裏滿是懷疑和不可置信，像看一個傻子。
林朔轉身正要走，裴東迎面進來，聽見談錯的話，盯著林朔碗裏的土豆絲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菜不夠吃嗎，怪我，不該留下來，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
話一說完，屋裏就靜了。
明明是他死皮賴臉的拿著碗過來。
這話不陰不陽，聽到林朔耳朵裏就是罵人了。
他正往外走，腳下踢到東西，身形一頓，埋頭見是只鴨子。
可能是學生提來送蘇青的，天氣又太熱，被捆住腳，一天沒喝水奄奄一息的倒在紙箱裏，被他踢到後應激的叫了一聲。
這叫聲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又似乎很合適宜。
林朔一楞，餘光撇過對面茶言茶語的男人，沒好氣的空出一只手將那鴨子拎起來往陽臺走，路過裴東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鴨子就應該放外面，在前廳挺臭的，還亂叫，挺膈應人。”
.......
場面又再度陷入詭異的安靜。
他話裏的針對性太過明顯，場面變得有些尷尬。
將原本溫馨的氣氛攪得一團亂，林朔沒管身後一言不發的兩人，端著碗大喇喇的下樓走了。
自從他倒了半盤土豆絲走後，剩下的菜根本不夠兩人吃。
好好的一頓飯，最後都興致缺缺。
好在裴東沒打算計較，最後談錯把他送到大院門口，臨走時人還是笑著的。
“周天回校我來接你，一起走。”
談錯嗯了一聲，讓他路上開車小心。
後視鏡裏林朔的身影冷不丁的又出現在二樓，像個幽靈一樣，黑暗裏看得裴東一激靈。
談錯送走人，回來的時候才走到樓梯口就從一旁閃過道人影，風風火火的壓過來。
她猝不及防，肩膀一下被撞到墻上。
“林朔！”
對方語氣惡狠狠。
“那人誰？”
“大學同學”
“喜歡你？”
“不知道。”
“不知道你讓他送你回家，還留人吃飯？”
“他人挺好的，好心送我回來，感謝人家吃個飯，很正常。”
林朔低頭看著人，目光覆雜。
“好？我看不見得。”
“明裏暗裏打聽你的家庭情況，好人哪兒來那麽多問題？我看心眼挺多的。”
林朔意正言辭發表自己的態度。
“我不喜歡。”
他偷聽她們談話。
談錯揉了揉肩膀，沒好氣的開口。
“哪裏不好、我就覺得挺好的，理科狀元，還是計算機系的天才，我覺得很優秀，蠻可以的，你不是讓我大學裏多交朋友，我看他就挺不錯的。”
“.......”
人被他壓著，兩人貼的極近。
她額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模模糊糊結了哥沒掉完的疤。
當初林朔開口讓她留的的長發已經長到了後頸，被談錯用個小抓夾松松垮垮的夾在腦後，剩幾根抓不住的淩亂又風情的散在白皙的脖子旁。
林朔人高馬大的堵在她面前，低頭掃了眼，視線不自覺的下移，隨即又不自然的挪開，耳根可疑的有些紅。
她維護的模樣令他有些不滿。
“不就是會個破編程嘛，有什麽好特別的，我看哪裏都不好，還油腔滑調的。”
談錯面色一冷。
“總比有些人好幾天不回消息好。”
林朔氣急敗壞
“我沒有不回。”
他沒好氣的開口。
“白天黑夜的忙，我看了放兜裏就忘了，我記得我回了的。”
談錯揶揄他。
“是，全天下的人就你記性不好，你能記得住什麽？”
林朔扶額，懶得跟她吵。
“是是是，老子就是記性不好。”
他捏著鼻子裝模作樣的學裴東說話，樣子十分犯賤。
“但人之所短~~，必有所長嘛~~”
談錯心裏咯噔一聲，臉瞬間火一樣燒起來。
好不容易才消弭下去的羞恥感再度翻湧上來。
她臉頰有些發燙。
“偷聽別人說話，林朔你真不要臉！”
手機裏有電話進來，林朔甩她一句‘彼此彼此’，隨後拿著手機跑開，像怕她聽見什麽似的。
沒過一會兒，一陣熟悉的轟鳴聲揚長而過。
看著消失在夜色的那抹紅色身影，談錯一楞。
債那麽快就還完了嗎？
他什麽時候又把車買回來了。
*
郊區的盤山公路開始封路，沿路不斷有機車聲轟鳴。
有人炫技。
有人博眼球。
有人準備拼命。
老陳拿著護具望眼欲穿的等了好久，臨近開場才看見抹紅色影子風馳電掣的過來。
“今天怎麽這麽遲。”
“談錯回來了。”
老陳一怔。
“你那個拿啤酒瓶砸別人頭的發小？”
“嗯。”
老陳又默一陣。
“這跟你來遲了有什麽關系？”
林朔一想，好像他說得有些道理。
“被拖住了一會兒。”
他總不能說自己特地呆了好久，就為了多聽會兒墻角，所以來遲了。
那樣聽起來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對了，他不知道我賭車，如果問的話，你別說漏嘴了。”
老陳打趣的笑。
“管那麽多，這哪是你發小啊，我看是老婆。”
他又想起什麽，感慨似的開口。
“嘖嘖嘖，那天在酒吧護你那勁兒，跟個瘋子似的，我看了都害怕，你說要是我哪天也惹了你，她會不會也對著我哐當來這麽一瓶子。”
他縮了縮脖子。
“看著都疼。”
林朔：“........”
前面有旗手示意選手入場，排氣筒震天響，林朔猛踩油門一腳走了，猝不及防噴了老陳一身尾氣。
像是故意的。
他人都跑遠了，身後傳來老陳幾聲聲嘶力竭的咆哮。
“不就是調侃兩句！”
“至於嗎！脾氣還挺大！”
抱怨完又繼續沖他背影關切的吼兩嗓子。
“哎！註意安全啊~別帶情緒上賽場！”
他聲嘶力竭的在後面喊，林朔卻像是沒聽見，沒有一點兒表示。
眼看他進了候場區老陳才轉身，笑意頓時收斂住，剛才還輕松明快的氣氛一瞬間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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