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擾亂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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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紫嫣遭逢巨變，正是孤苦無依、心灰意冷的時候，被這樣一位豐神俊美的男子搭救，自然感激萬分。
但是自小在家宅爭鬥中求取生存的千金小姐，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讓一位素昧平生的富家公子一見傾心，不顧世俗偏見迎娶一個出自風塵的女子為妻。
況且，自己還有克夫的命格，這是杭州城人人皆知的。
左岸夜知她所想，也不做多解釋，一雙桃花眼溫柔的註視著她，“莫想太多，安心住下就好，一切有我。”
嗓音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李紫嫣被他看的滿臉通紅，腦袋一空，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於是，逍遙居即將有位當家主母的事傳遍了全府。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妒忌，有人感慨，有人驚奇。
硯石瞇著眼，摸著他的灰胡子，驚嘆連連，“大人在人間風流快活了幾百年，紅粉知己滿天下。我只當是狐貍生性如此，不想，左岸大人是為了等那只小蝶妖的出現。這份癡情真是讓小老兒刮目相看啊！”
於洛正為硯石的新書寫書評，本來心情有些煩悶，聽這話，不由一楞，乖乖！又冒出來一妖精。感情這是人妖共存的時代啊。
“你說那李紫嫣是蝴蝶精？”
天生的八卦精神將心中那點小不愉快壓下，於洛閃著小星星眼，亮晶晶地望著硯石老頭。
“咳咳！”硯石清清嗓子，同樣八卦兮兮的靠近於洛，“說起來，還真是一段孽緣啊！”
話說，九尾神狐一族常居青丘，一向不喜在人間走動，偏生出了個風流子左岸夜，三天兩頭到人間廝混，惹了不少風流債，其中還有下凡歷劫的百花仙子。
司命親筆寫的命格被這位神狐大人攪了，心中不忿，一狀告到了天帝那裏。
天帝雖有心袒護，但事情已經捅到了臺面上，這處罰是免不了的了。
左岸老大人，就是左岸夜那年滿九萬五千三百歲的父親，可是個公正嚴明的主，聽說這茬，當即火冒三丈，把左岸夜撈進宗祠打了一頓，當天就扔到了鳳凰山修煉去了。
鳳凰山是個藏妖臥鬼的小山頭，好在大家都各自修煉，互不幹擾，幾百年來倒也相安無事。左岸夜一來，就高調的占了山頭頂好頂好的修煉場地——逍遙谷，還設了結界，逍遙谷就成了他的私人領地。
當時有只修煉一千五百年的玉面白狐性格溫順，待人親和，在鳳凰山也有一定地位的，名喚白玉。逍遙谷是他的地方，被人占了，自然不服，於是兩人就打起來了，打著打著，就成了朋友。左岸夜隱了自己神獸之身，時常和白玉同在逍遙谷修煉，也時常去人間廝混。
左岸夜容貌俊美非凡，風流浪蕩，吸引了山中不少女妖，其中一個，就是修煉五百年的蝴蝶精——蝶姬。
蝶姬生的一副好相貌，面若桃花，黑眸剪水，盈盈而立，比月中嫦娥還勝幾分，難得的是她生性單純，善良的不像一只妖怪。因此常常受到其他小妖的欺負。一次，她被野狼精壓倒地上欺負，正好碰到從人間游玩歸來的左岸夜與白玉。
驚鴻一瞥，剎那間，她便愛上了左岸夜。
她從未想過隱藏自己的感情，清澈的眼睛望著左岸夜，像望著自己的神明，“我想永遠陪在你身邊，可以嗎？”
左岸夜詫異的望著她，“為什麽？”救下她的人是白玉，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蝶姬只是紅著臉低下了頭。
一旁的白玉卻白了臉，一雙眼睛充滿了憂傷。
“你想跟著我，就來吧。”左岸夜明白了什麽，邪魅一笑。於是，蝶姬跟隨左岸夜去了逍遙谷，成了他的貼身女婢。
左岸夜薄情寡淡，對什麽都隨性而為，雖處處留情，卻沒有哪個能真正被他放在心上。幾百年過去了，蝶姬的愛只增無減，痛苦也只增無減。同樣痛苦的還有白玉。
終於，趁著蝶姬外出，白玉忍不住去質問左岸夜，“你不愛她，為什麽要困著她？為什麽不拒絕她？”
左岸夜雲淡風輕的擡眸，“我沒有強迫過任何人，何來困著一說。你來質問我，不如去告訴蝶姬，讓她離開我。情愛這種東西不適合我，讓她找別人來滿足對愛情的渴望吧。”
“你……”
白玉既失望又痛心，但他最怨恨的自己，知道左岸夜是什麽樣的人，還放任蝶姬留在他身邊。忽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猛然回頭——
只見蝶姬滿臉淚痕的站在不遠處，她的腳邊灑落著大片的海棠花。
一直以為，愛情這種東西會傳染，只要堅持，他終會感動。希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親耳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還是很痛。
白玉心疼的看著她，期待她看到左岸夜的真面目，離開他。
靜默了片刻，蝶姬擦幹眼淚，擠出一抹笑，“花臟了，我再去摘一些回來。”轉身跑了出去。
可以看出，她還沒有放棄。她舍不得放棄。
“左岸夜，你會後悔的。你這種人，連愛情是什麽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白玉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清風拂過，冷清的眼眸楞楞的望著地上的海棠，花葉狼藉。愛情是什麽？左岸夜勾起嘴角，誰說我不懂？我只是不想愛而已。
可是，愛情這東西，來的時候，誰管你想不想呢？
轉眼間，左岸夜滿三千歲了，即將受封帝君，懲罰之事也算是過去了。老大人派了幾個元老大搖大擺的去鳳凰山接左岸夜，場面著實風光，於是，整個鳳凰山沸騰了。
原來，這個來歷不明的狐妖是上古神獸！
原來人家是來這小山頭體驗生活的！
原來人家不用修煉就是神仙！
難怪看不上山裏的小妖精！
神獸一出，萬妖皆拜。
左岸夜依然一身白衫，眉眼如畫，慵懶自若，面對萬妖臣服腳下的場面，一雙桃花眼波瀾不驚。
白玉在妖群中，一臉覆雜的望著他。
在左岸夜身後，蝶姬臉色慘白，定定的站著，不知所措。
左岸夜終究是離開了。回到了青丘，那個萬妖憧憬的神聖的地方。
“唉！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硯石灰色的眼瞳裏生生擠出了兩滴傷心淚。
要麽怎麽說小說家傷感呢，總是在別人的故事裏流著自己的眼淚。於洛唏噓這安慰了硯石幾句。
硯臺正欲往下說，門就被撞開了，蘇懷安板著一張棺材臉走進來，看到硯石哭喪的臉，怔了一下。這灰不拉幾的小老頭哭起來還真是……醜！
“主子吩咐，讓你挑幾本好看的小說給李姑娘送過去。”
於洛翻了個白眼，應了一聲。
蘇懷安想起了什麽，回頭道，“主子說讓你親自送過去。”
他爺爺的！於洛在心裏爆了粗口。死狐貍，存心跟老娘過不去！那麽多下人不用，偏找她！
氣歸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於洛還是很能屈能伸的。
硯臺也要回天庭了，最近下凡歷劫的神仙比較多，司命忙不過來，只好找硯石老頭幫忙，寫幾個命格。蝶姬的故事只好等到下次見面再說了。
於洛翻了幾本新出的書，都是寫負心漢結新歡棄舊愛的，結局不怎麽美好。想想李紫嫣是蝶姬那會兒挺慘的，愛上一只沒心沒肺的色狐貍，希望這輩子這姑娘別再死心眼，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是真理。
珍愛生命，遠離狐貍！
本著一顆“慈悲心”，於洛款款的走進了李紫嫣住的別院。
推門而入，乖乖，滿眼的海棠花，紅的，粉的，白的，在枝頭綴著，很是養眼。
李紫嫣正站在廊上，一身白衣，迎風而立，紅酥手撫著一株白海棠，乍一看，還真是飄飄若仙。
聽到腳步聲，李紫嫣回眸望去，看見於洛，以及她手中的書，面帶疑惑。
“李姑娘，我是於洛，給你送書來的？”
於洛一身簡單裝束，既不像丫鬟，又不像主子，讓人很難定位。李紫嫣只得朝她點頭淺笑，身後伺候的丫鬟接過書，向於洛道了聲謝。
看李紫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於洛忽然有些同情她了。
“我住在紅袖添香，那裏有很多書，你想看書，或是無聊了，可以去那邊轉轉。”
雖然疑惑於洛的身份，但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李紫嫣還是很客氣的道了聲謝。
於洛看著滿園的海棠花，想著左岸夜不是愛花的人，卻能為了蝶姬種植這一院姹紫嫣紅，是有情還是無情呢？
“李姑娘，你認為一個人的喜好，會隨著生死輪回而變化嗎？”
李紫嫣一時沒反應過來，“姑娘這話何意？”
“如果一個人前世喜歡茉莉花，這一世也許會喜歡玫瑰或是丁香什麽的，如果一個人前世害怕狗，這一世也可能愛狗如命啊！這上輩子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是這輩子的事，上輩子的人生已經結束，這輩子的你也不再是上輩子的你了，那麽，上輩子的恩怨情仇又與這輩子的你有什麽關系呢？”
“……”
於洛說完，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口才這麽好！再看李紫嫣，顯然是被自己強大的邏輯思維震撼了，還沒回過神來。
不過，沒關系，於洛對自己攪和人的本事還是很有自信的。不管左岸狐貍是神獸還是神棍，都活了好幾千年了，比李紫嫣的祖爺爺的祖爺爺的祖……爺爺歲數都大，而且李紫嫣是凡人，等五十年後，容顏蒼老，左岸夜還是像現在這樣……
那畫面實在不敢想象！
所以，在李紫嫣還沒有墜入愛河的時候，把這份孽緣，扼殺在搖籃中。
於洛握握拳頭，一股使命感湧上心頭，神情充滿了鬥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李紫嫣，語重心長道：“你放心！”
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留下李紫嫣，風中淩亂了。
回到紅袖添香，錦畫一臉興奮的迎過來，
“姑娘，三天後就是中秋佳節了，據說月老廟會舉辦一年一度的華光會，可熱鬧了。”
華光會？
一旁的錦書笑著解釋，“不過是凡人想求取姻緣搞出來的一些花樣罷了。往年在華光會上成就了不少好姻緣呢。”
“哼！姻緣之事，上天自有安排。豈是這些凡人想要就要的！”
錦月小正太的脾氣還是那麽沖，說話能噎死人。
“小月兒，不要仗著自己是神仙，就老拿鼻孔瞧人。凡人怎麽了？逆不得天，還不讓保存一份幻想。知道神仙和凡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就是凡人有夢想。他們在有限的生命裏，在命運的手掌中，為了自己的夢想，去奮鬥，去堅持。而你們呢，用法力隨意撥弄他們的人生，踐踏他們的靈魂，連幻想的機會都不給。”
於洛瞪著眼睛氣喘籲籲的說完這番話，把小正太都鎮住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哼！讓你拽！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善財童子啊！
“楞著幹什麽？我渴了，倒水去！”
錦月瞪她一眼，不情不願的給她倒了杯水。
錦畫在一旁看著，掩嘴笑了，“錦月就是嘴巴不饒人，今兒碰到姑娘，真是遇到對手了。”
“論毒舌，他可不是我對手。”沒辦法，於洛是處女座的，就是嘴巴厲害。
喝著錦月泡的菊花茶，心裏舒服極了。
想到華光會的事，於洛八卦兮兮的問，“華光會上有好玩的，好吃的嗎？”
“吃貨！”錦月白她一眼。
不理會這死小孩，接著問，
“有美男嗎？”
“……”
都說杭州出美女，男子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整日對著府裏這幾張臉，雖然都是帥哥，時間久了，也會審美疲勞啊！
作者有話要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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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小在家宅爭鬥中求取生存的千金小姐，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有這麽大的魅力，讓一位素昧平生的富家公子一見傾心，不顧世俗偏見迎娶一個出自風塵的女子為妻。
況且，自己還有克夫的命格，這是杭州城人人皆知的。
左岸夜知她所想，也不做多解釋，一雙桃花眼溫柔的註視著她，“莫想太多，安心住下就好，一切有我。”
嗓音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李紫嫣被他看的滿臉通紅，腦袋一空，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於是，逍遙居即將有位當家主母的事傳遍了全府。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妒忌，有人感慨，有人驚奇。
硯石瞇著眼，摸著他的灰胡子，驚嘆連連，“大人在人間風流快活了幾百年，紅粉知己滿天下。我只當是狐貍生性如此，不想，左岸大人是為了等那只小蝶妖的出現。這份癡情真是讓小老兒刮目相看啊！”
於洛正為硯石的新書寫書評，本來心情有些煩悶，聽這話，不由一楞，乖乖！又冒出來一妖精。感情這是人妖共存的時代啊。
“你說那李紫嫣是蝴蝶精？”
天生的八卦精神將心中那點小不愉快壓下，於洛閃著小星星眼，亮晶晶地望著硯石老頭。
“咳咳！”硯石清清嗓子，同樣八卦兮兮的靠近於洛，“說起來，還真是一段孽緣啊！”
話說，九尾神狐一族常居青丘，一向不喜在人間走動，偏生出了個風流子左岸夜，三天兩頭到人間廝混，惹了不少風流債，其中還有下凡歷劫的百花仙子。
司命親筆寫的命格被這位神狐大人攪了，心中不忿，一狀告到了天帝那裏。
天帝雖有心袒護，但事情已經捅到了臺面上，這處罰是免不了的了。
左岸老大人，就是左岸夜那年滿九萬五千三百歲的父親，可是個公正嚴明的主，聽說這茬，當即火冒三丈，把左岸夜撈進宗祠打了一頓，當天就扔到了鳳凰山修煉去了。
鳳凰山是個藏妖臥鬼的小山頭，好在大家都各自修煉，互不幹擾，幾百年來倒也相安無事。左岸夜一來，就高調的占了山頭頂好頂好的修煉場地——逍遙谷，還設了結界，逍遙谷就成了他的私人領地。
當時有只修煉一千五百年的玉面白狐性格溫順，待人親和，在鳳凰山也有一定地位的，名喚白玉。逍遙谷是他的地方，被人占了，自然不服，於是兩人就打起來了，打著打著，就成了朋友。左岸夜隱了自己神獸之身，時常和白玉同在逍遙谷修煉，也時常去人間廝混。
左岸夜容貌俊美非凡，風流浪蕩，吸引了山中不少女妖，其中一個，就是修煉五百年的蝴蝶精——蝶姬。
蝶姬生的一副好相貌，面若桃花，黑眸剪水，盈盈而立，比月中嫦娥還勝幾分，難得的是她生性單純，善良的不像一只妖怪。因此常常受到其他小妖的欺負。一次，她被野狼精壓倒地上欺負，正好碰到從人間游玩歸來的左岸夜與白玉。
驚鴻一瞥，剎那間，她便愛上了左岸夜。
她從未想過隱藏自己的感情，清澈的眼睛望著左岸夜，像望著自己的神明，“我想永遠陪在你身邊，可以嗎？”
左岸夜詫異的望著她，“為什麽？”救下她的人是白玉，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蝶姬只是紅著臉低下了頭。
一旁的白玉卻白了臉，一雙眼睛充滿了憂傷。
“你想跟著我，就來吧。”左岸夜明白了什麽，邪魅一笑。於是，蝶姬跟隨左岸夜去了逍遙谷，成了他的貼身女婢。
左岸夜薄情寡淡，對什麽都隨性而為，雖處處留情，卻沒有哪個能真正被他放在心上。幾百年過去了，蝶姬的愛只增無減，痛苦也只增無減。同樣痛苦的還有白玉。
終於，趁著蝶姬外出，白玉忍不住去質問左岸夜，“你不愛她，為什麽要困著她？為什麽不拒絕她？”
左岸夜雲淡風輕的擡眸，“我沒有強迫過任何人，何來困著一說。你來質問我，不如去告訴蝶姬，讓她離開我。情愛這種東西不適合我，讓她找別人來滿足對愛情的渴望吧。”
“你……”
白玉既失望又痛心，但他最怨恨的自己，知道左岸夜是什麽樣的人，還放任蝶姬留在他身邊。忽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麽，猛然回頭——
只見蝶姬滿臉淚痕的站在不遠處，她的腳邊灑落著大片的海棠花。
一直以為，愛情這種東西會傳染，只要堅持，他終會感動。希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親耳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還是很痛。
白玉心疼的看著她，期待她看到左岸夜的真面目，離開他。
靜默了片刻，蝶姬擦幹眼淚，擠出一抹笑，“花臟了，我再去摘一些回來。”轉身跑了出去。
可以看出，她還沒有放棄。她舍不得放棄。
“左岸夜，你會後悔的。你這種人，連愛情是什麽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白玉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清風拂過，冷清的眼眸楞楞的望著地上的海棠，花葉狼藉。愛情是什麽？左岸夜勾起嘴角，誰說我不懂？我只是不想愛而已。
可是，愛情這東西，來的時候，誰管你想不想呢？
轉眼間，左岸夜滿三千歲了，即將受封帝君，懲罰之事也算是過去了。老大人派了幾個元老大搖大擺的去鳳凰山接左岸夜，場面著實風光，於是，整個鳳凰山沸騰了。
原來，這個來歷不明的狐妖是上古神獸！
原來人家是來這小山頭體驗生活的！
原來人家不用修煉就是神仙！
難怪看不上山裏的小妖精！
神獸一出，萬妖皆拜。
左岸夜依然一身白衫，眉眼如畫，慵懶自若，面對萬妖臣服腳下的場面，一雙桃花眼波瀾不驚。
白玉在妖群中，一臉覆雜的望著他。
在左岸夜身後，蝶姬臉色慘白，定定的站著，不知所措。
左岸夜終究是離開了。回到了青丘，那個萬妖憧憬的神聖的地方。
“唉！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硯石灰色的眼瞳裏生生擠出了兩滴傷心淚。
要麽怎麽說小說家傷感呢，總是在別人的故事裏流著自己的眼淚。於洛唏噓這安慰了硯石幾句。
硯臺正欲往下說，門就被撞開了，蘇懷安板著一張棺材臉走進來，看到硯石哭喪的臉，怔了一下。這灰不拉幾的小老頭哭起來還真是……醜！
“主子吩咐，讓你挑幾本好看的小說給李姑娘送過去。”
於洛翻了個白眼，應了一聲。
蘇懷安想起了什麽，回頭道，“主子說讓你親自送過去。”
他爺爺的！於洛在心裏爆了粗口。死狐貍，存心跟老娘過不去！那麽多下人不用，偏找她！
氣歸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於洛還是很能屈能伸的。
硯臺也要回天庭了，最近下凡歷劫的神仙比較多，司命忙不過來，只好找硯石老頭幫忙，寫幾個命格。蝶姬的故事只好等到下次見面再說了。
於洛翻了幾本新出的書，都是寫負心漢結新歡棄舊愛的，結局不怎麽美好。想想李紫嫣是蝶姬那會兒挺慘的，愛上一只沒心沒肺的色狐貍，希望這輩子這姑娘別再死心眼，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是真理。
珍愛生命，遠離狐貍！
本著一顆“慈悲心”，於洛款款的走進了李紫嫣住的別院。
推門而入，乖乖，滿眼的海棠花，紅的，粉的，白的，在枝頭綴著，很是養眼。
李紫嫣正站在廊上，一身白衣，迎風而立，紅酥手撫著一株白海棠，乍一看，還真是飄飄若仙。
聽到腳步聲，李紫嫣回眸望去，看見於洛，以及她手中的書，面帶疑惑。
“李姑娘，我是於洛，給你送書來的？”
於洛一身簡單裝束，既不像丫鬟，又不像主子，讓人很難定位。李紫嫣只得朝她點頭淺笑，身後伺候的丫鬟接過書，向於洛道了聲謝。
看李紫嫣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於洛忽然有些同情她了。
“我住在紅袖添香，那裏有很多書，你想看書，或是無聊了，可以去那邊轉轉。”
雖然疑惑於洛的身份，但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李紫嫣還是很客氣的道了聲謝。
於洛看著滿園的海棠花，想著左岸夜不是愛花的人，卻能為了蝶姬種植這一院姹紫嫣紅，是有情還是無情呢？
“李姑娘，你認為一個人的喜好，會隨著生死輪回而變化嗎？”
李紫嫣一時沒反應過來，“姑娘這話何意？”
“如果一個人前世喜歡茉莉花，這一世也許會喜歡玫瑰或是丁香什麽的，如果一個人前世害怕狗，這一世也可能愛狗如命啊！這上輩子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是這輩子的事，上輩子的人生已經結束，這輩子的你也不再是上輩子的你了，那麽，上輩子的恩怨情仇又與這輩子的你有什麽關系呢？”
“……”
於洛說完，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口才這麽好！再看李紫嫣，顯然是被自己強大的邏輯思維震撼了，還沒回過神來。
不過，沒關系，於洛對自己攪和人的本事還是很有自信的。不管左岸狐貍是神獸還是神棍，都活了好幾千年了，比李紫嫣的祖爺爺的祖爺爺的祖……爺爺歲數都大，而且李紫嫣是凡人，等五十年後，容顏蒼老，左岸夜還是像現在這樣……
那畫面實在不敢想象！
所以，在李紫嫣還沒有墜入愛河的時候，把這份孽緣，扼殺在搖籃中。
於洛握握拳頭，一股使命感湧上心頭，神情充滿了鬥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李紫嫣，語重心長道：“你放心！”
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留下李紫嫣，風中淩亂了。
回到紅袖添香，錦畫一臉興奮的迎過來，
“姑娘，三天後就是中秋佳節了，據說月老廟會舉辦一年一度的華光會，可熱鬧了。”
華光會？
一旁的錦書笑著解釋，“不過是凡人想求取姻緣搞出來的一些花樣罷了。往年在華光會上成就了不少好姻緣呢。”
“哼！姻緣之事，上天自有安排。豈是這些凡人想要就要的！”
錦月小正太的脾氣還是那麽沖，說話能噎死人。
“小月兒，不要仗著自己是神仙，就老拿鼻孔瞧人。凡人怎麽了？逆不得天，還不讓保存一份幻想。知道神仙和凡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就是凡人有夢想。他們在有限的生命裏，在命運的手掌中，為了自己的夢想，去奮鬥，去堅持。而你們呢，用法力隨意撥弄他們的人生，踐踏他們的靈魂，連幻想的機會都不給。”
於洛瞪著眼睛氣喘籲籲的說完這番話，把小正太都鎮住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哼！讓你拽！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善財童子啊！
“楞著幹什麽？我渴了，倒水去！”
錦月瞪她一眼，不情不願的給她倒了杯水。
錦畫在一旁看著，掩嘴笑了，“錦月就是嘴巴不饒人，今兒碰到姑娘，真是遇到對手了。”
“論毒舌，他可不是我對手。”沒辦法，於洛是處女座的，就是嘴巴厲害。
喝著錦月泡的菊花茶，心裏舒服極了。
想到華光會的事，於洛八卦兮兮的問，“華光會上有好玩的，好吃的嗎？”
“吃貨！”錦月白她一眼。
不理會這死小孩，接著問，
“有美男嗎？”
“……”
都說杭州出美女，男子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整日對著府裏這幾張臉，雖然都是帥哥，時間久了，也會審美疲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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