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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是埼玉縣遠近聞名的川越祭り。

夜のはじめ頃[1]會有華麗的山車游行,以藏造建築街道為中心繞城巡回,期間有疊奏相應的欽欽鼓鐘與扣扣三弦,游客若織,熱鬧非凡。

如鬼火閃爍,似百妖夜行。

五條悟聽聞後便覺得有趣想湊熱鬧,二話不說就順藤摸瓜找來櫻的公寓。

待大清早才睡醒的人剛打開手機看到被傳輸在內的短信時,門外叮叮叮迫不及待的鈴聲,就也已不知疲倦地一同響起。

櫻推推賴在身邊的甚爾: “好像是悟來了。”

甚爾撐起頭看過來,眼神在說:誰

沒等櫻再度與他確認,站在門外的小孩就已率先開嗓喊道: “裏面的四木族夫妻,快來開門!”

“……”

被這樣堵在門口,逃是逃不掉的,甚至還能用六眼在外看到屋內的一舉一動。

甚爾問: “沒跟他說明天要忙著搬家嗎”

言下之意是兩人尤指櫻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陪孩子玩,今天要給教材書和部分放在外面的日常用品裝箱打包的任務還是不小的,游手好閑的小少爺在這只會耽誤他們搬家的進程。

搖頭: “就剩這一天,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

說著就去開門。

送他過來並跟在身後的五條家隨行,不好意思地鞠躬說道: “給您添麻煩了。”

想說見怪不怪都別在意,但再這麽縱容是不是……

櫻遲疑地將目光移向背著雙肩包的白毛少年,看到後者駕輕就熟地走進狹隘的公寓中,那姿態猶如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般自在。

最近半年每次五條悟借著來找她討教反轉術式的由頭,就幾乎都可以被五條家準許,尤其是聽其說那些老頭在得知甚爾是入籍方,且與禪院家不相幹後,五條悟這隔三岔五就往外跑的行為也是變本加厲。

題外話,五條和禪院這兩大家的對峙,在櫻眼裏頗有股早些年日向家和宇智波家互相攀比,不對付的既視感,或者是建立忍村前的宇智波和千手一族,家族戰爭鬥過百年,但還不是都因和平與共同的敵人而選擇握手言和。

但其實對立的行為與局勢,都會比去維護安定幸福更容易。

因為恨是一種比愛更持久的感情,恨可以從行為的持續中獲得力量,而愛卻被行為的持續不斷削弱。[2]

要想解決那兩家的僵局,到底還是需要——

告別戰戰兢兢的隨行,櫻合上門。

看向五條悟問道: “四木族夫妻”

“我(おれ)最近看的漫畫《GetBackers》,櫻醬你就是其中的春木(Haruki)後裔,大叔是冬木算了。”

正在疊被子的甚爾,會選擇性地自動屏蔽掉某些不堪入耳的詞匯。

褪下背包,又將其給隨手扔到書桌的書堆上面,五條悟絮絮叨叨地解說起設定,手也不閑著地將墨鏡提高再架到頭頂,藍色眼睛在纖長的睫毛下,吧唧吧唧眨著看櫻。

“……”哄孩子哄到頭。

櫻一邊盤起頭發,一邊敷衍地問道: “好,那悟是裏面的哪個角色”

說著的同時走進衛生間,開始象征著這天正式啟動的洗漱。

“我是男主角美堂蠻(Mido·Ban)!”站在櫻可以通過鏡面看到他的地方,得意地指向自己的墨鏡, “我們的眼鏡外型竟然是同款誒——而且都是世界最強!”

他鄭重其事地宣布: “今天我就是擁有邪眼的限定版美堂悟。” [3]

擦著臉,埋在毛巾中的櫻,悶聲說道: “五條家的長輩聽到會傷心的。”

“要吐了。”

五條悟瞬間嫌棄又誇張地跨住表情,裝作幹嘔呸呸呸起來。

櫻懷疑這孩子是步入了青春期,自稱突然發生改變不談,連脾性也越發地隨心所欲和愛搞怪,估計正逐漸地與五條家所期盼的“神之子”模樣在背道而馳。

轉移話題道: “你這麽早來,豈不是六點不到就出門,有沒有吃飯”

“沒有,”他倒也不客氣,直接就說, “要吃狐貍栗金時。”

那還是前陣子紀真的神社舉行活動時被贈送的禮品,是笠間市特色的狐貍樣與栗子夾心的和菓子,大小是被甚爾一口一個的水準,只不過這人對甜食不太感冒就是,但對櫻和甜點同好的五條悟而言,恰是剛剛好。

“我記得好像正好還剩下兩塊……”

櫻塗著外溢出花香的護膚品,單手在臉上抹開敷勻,同時蹲到廚房裏面的櫃子前開始翻找。

見樣也要學樣的五條悟: “櫻醬,我也要抹,感覺東京這邊都幹巴巴的。”

然後心滿意足地被挖了塊乳白色的膏體刮到自己的臉上,學起櫻的手法像小貓搔首般地開始畫圈亂塗,直到鼻頭縈繞地滿是那香津津的味道。

“阿嚏——!”

櫻見狀笑了起來。

等五條悟從背包裏掏出游戲機將要自娛自樂時,正巧又被他看到甚爾遞給櫻一盒草莓味的豆乳。

“大叔,我也要喝,有沒有特濃的那款”

甚爾: “……”

仿佛是被拿擴音器的人追著攆著地念叨了整個早晨。

他不耐煩道: “真當這是會慣著你五條家啊,再吵就把你丟出去。”

“零耐心!春野家未來的小孩絕對會討厭你的!”

“就算這樣,也輪不到欠揍的小鬼來通知我。豆乳在哪自己去‘看’去拿。”

“略——”

五條悟回給他一個鬼臉。

-

到頭來櫻還是在晚上帶著這位禦宅系·無平民體驗·國中生去看了川越祭り。

靠召喚出來的通靈獸忍鷹,載著兩人在夜色濃郁的上空逛滿這燈火澄澄的祭典上半程。

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向下俯瞰。

連回程時都是如此。

他坐在櫻的身後,靠著自身的術式,完全抵禦起在高空中穿梭自如的勁風。

突然說: “‘SNAKE BITE’是美堂蠻的能力,完全釋放下可以撕裂空間。而前不久,我知道了一個在五條家內部都鮮有人知的招式,叫‘茈’。”

櫻發出鼻音: “嗯”

“‘茈’也可以切割空間哦,我想把裝著整個咒術界的匣子炸開,就靠這個!”

五條悟在後面手舞足蹈,雙臂打開畫出個大大的圓。

“那發動的條件是什麽”

語氣驟然變得沮喪: “要將順勢術式和反轉術式重疊,啊——關於反轉還是完全沒思路。”

至今仍不甚了解咒力與術式的櫻,稍作考慮後說: “我聽高專的老師提到過,術式的展開還是需要契機,你要是在這方面感受到瓶頸,不如換個方向,先去跟甚爾練練體術。”

“等哪天腦袋被掄下,可能就突然開竅了。”

“櫻醬說的好恐怖,我——才——不——要——!”

櫻: “名字也是祝,悟(さる)肯定能在未來的某天頓悟(たちまちさる)的。”

接著語重心長道: “不過,還是要小心以後在實戰上吃虧。”

“不可能有人能接觸到我的,絕無可能。”

“甚爾的那把天逆鉾,還有我手中的黑繩,不是在理論上都能解開你的術式嘛,那到時候悟你就只有被我們倆揍的份了。”

“靠咒具太狡猾了,這是家暴!”

“醒醒,今天的你是限定版美堂悟,可不是日拋春野悟。”

他大聲地反抗道: “為什麽成為春野悟的前綴是‘日拋’!”

太不妙了。

太不友好了。

因為如果春野家的小孩真的有這麽能鬧,一天準保至少要被扔出家門三回,起步是她一甚爾二。

櫻沒說,原因是她突然間想到了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悟,我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收到你家人來接你回去的電話”

五條悟開心地說: “因為我跟他們說——今晚要住在櫻醬的家裏啊。”

“……公寓哪裏還安置得下你。”

“反正你們明天也要搬家不是嗎幹脆今晚就啟程吧,我要當首個做客留宿的好朋友!”

沈默無語的櫻,翻開口袋裏本來是要做接通五條家來電的手機,聯系起同樣在外且大概是去找孔時雨喝酒的甚爾。

與五條悟說: “現在最好祈禱下甚爾沒有碰酒精。”

“我可不會開車。”

-

會趕來赴約有兩個原因。

其一,櫻帶著六眼到川越市看祭典了;其二,孔時雨說有生意。

他們倆時常碰面的首選之地,是日本橋的浜町車站附近的一家清吧。

“今天不喝。”甚爾開門見山道, “什麽活兒碰術師和非術師的不開張。”

最近有意在蓄養上唇胡須的孔時雨,還是禁不住感嘆: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從良。”

甚爾扭頭環顧四周,又老實說: “我也沒想到。”

“托你約我出來的人”

“不是吧,連這你都能猜到!”正要點煙的孔時雨驚愕道,已經扣住打火機的動作都跟著戛然而止。

“那家夥的咒力存在跟六眼一樣明顯,她故意的。”

打進到酒吧,他就能感受到被留在各處的斑斑駁駁的咒力殘穢,沒有足夠實力的詛咒氣息,又不見是術師祓除咒靈後所殘留的痕跡。

孔時雨嘟囔道: “怪物。”

隨後他向後方的位置,招呼道: “九十九小姐。”

高挑的金發女子應聲而起。

“好久不見,禪院甚爾。”

“——這次來回答我,你喜歡的女性是什麽類型的”

又是這個不知所雲的問題……

已經是被第二次提問的甚爾如有預料又無語至極。

他搞不清楚九十九由基的特級腦袋裏,究竟裝的是什麽東西。特級咒術師的定級與存在,只是彰顯出這類家夥的與眾不同,術師的咒力是從自身微小的負面感情中提煉的,而特級術師則好比在享受特辣產品的食客,在通過痛覺區帶動刺激的爽感,是瘋子中的瘋子。

“首先,”甚爾加重頓挫,強調道, “我現在姓春野。”

“其次——”

第二句話只開了個頭,他猛然停下,隨即從褲兜裏摘出正在震動作響的手機,只見來電顯示是妻子的名字。

“我喜歡長得漂亮,性格好,力氣大的女性。”

將手機接通置於耳邊,並補充完最後的一段話——

“我老婆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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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のはじめ頃:夜晚開始的時候

[2]《論犯罪與刑罰》

[3]「邪眼」是美堂蠻的能力,同時該人自稱「最強的男人」

おれ(ore)

***

下個月若是白天不忙,就盡量日更,爭取新春的假期結束前完結

完全沒註意到家裏有人跟甚爾同天過生日,宛如兩根平行線

生日和來年都要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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