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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突然不想戴了唄。”楊思珈支支吾吾地說：“其他的我都原封不動好好裝著，隨時等著你來要呢，我現在就全部還你，錢我從支*寶轉給你，其他的我讓我表妹回我家收好送去給你，壞了的這個你就當給我抹零了，可以嗎？”
劇烈的呼吸聲透過手機一下又一下地傳來，仿佛和楊思珈通話的，是一個在用盡全身力氣垂死掙紮，隨時都要斷氣的人。
“不可以！你給我賠！”很快，電話那頭傳來齊涵前所未有的暴怒：“286萬6，一分不能少！下個月開始，你每個月發工資了，就第一時間還我5000，連續不斷還我47.8年，你給我還到75歲！”
突如其來的怒吼把楊思珈嚇得抖了抖，手機都差點沒拿穩。
她的兩眼驟然變得空洞，緊接著像是有一汪水在她眼裏沸騰了一般，眼淚開始稀裏嘩啦地從她眼裏撲騰出來，哭嚎聲也跟著從嗓子裏沖出來。
“啊——”很快，楊思珈尖銳的哭聲灌滿整個衛生間。
“那我還是把我房子賣了還你吧，我不想75歲了還要背著貸款，而且我覺得我也活不到75。”說著，楊思珈又陡然想起什麽：“可是我房子也抵押給你了——我的存款也是。靠！我身無分文了——我的錢，全成你的了。可這個鐲子我也很喜歡啊，誰知道手一滑，它就掉下去了。啊——”
“……”
早知道就不故意激她了。
嘴賤的毛病得改。
雖然惹她哭一直挺爽的……
齊涵沈下心，溫聲軟語道：“那你明明喜歡，好好戴著就是了，幹嘛還要去折騰它？”
話語一落，電話兩頭驟然陷入沈默。
齊涵先回過神來：“時候不早了，趕緊休息了楊副組長。等股改完了帶你去買新的。”
“不是，我不是——”
被齊涵掛斷。
“嘖。”
煩死了。
楊思珈憤憤擦掉莫名其妙流個不停的眼淚，把戒指帶回手上。免得一不留神又掉哪去找不到。再抽了幾張廁紙，把鐲子碎片包好，揣回兜裏。
等休息日去找家店把這些碎片磨成串或者小吊墜——等等！
忙著吵架，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她還要琢磨約談肅清的事！！！
楊思珈連忙出了房門，訕笑著連連朝穆寒至和劉挺道歉，耽擱了時間，讓他們久等了。
二人自然說沒事。
“聽聲音，您是在和齊涵打電話……吵架？”劉挺試探著問：“是五金不合您心意嗎？”
楊思珈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那大小還合適嗎？”穆寒至急忙說：“婚戒應該是合適的，但訂婚戒指還沒試戴過，咱們繼續去試試其他的。”
穆寒至不由分說就拉著楊思珈回了客廳。
楊思珈就被按著坐到沙發上，被摘掉婚戒，被三下五除二地戴上皮盒裏的整套首飾。
“很好看，很襯您。”穆寒至面露欣賞，端起不知道什麽時候擺到桌上的鏡子讓楊思珈看鏡子裏的自己。
然而楊思珈今天沒化妝。
臉白森森的，看起來像是幾百年沒曬過太陽了似的，唇色淡得可以忽略不計。
頭發也是下午開會的時候嫌熱，隨手紮了個低馬尾。
還穿的卡通白t粉色大短褲，寬松舒適。
“就是和這身衣服不太適配。”劉挺一臉慎重地說。
“對！小齊總還選了禮服的！”穆寒至立馬打開另一個放在地上的巨大的手提袋，也從裏面掏出一個皮盒，打開後，露出一套香檳色緞面的禮服。
“要不然……您把衣服也換上看看？”
“不行！”楊思珈急忙打斷：“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今天就不試了，就這樣吧，我挺喜歡的，收起來鎖保險櫃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辛苦了辛苦了。”
楊思珈說完就要摘皇冠，被劉挺攔住：“楊小姐稍等！”
劉挺掏出手機：“這套首飾是老太太陪齊涵去上海挑的，可不可以讓我拍張照片？她還在家裏等著，要看完照片了才睡覺呢。”
“……”
那怎麽不早說啊！！！
這都快10點了啊！！
他奶奶都87了啊！！
10點鐘都還不能休息，還等著看照片，這得多難熬啊！！
“好好好，您趕緊……稍等！”楊思珈扶著皇冠，顫顫巍巍地快步走回臥室，從她亂七八糟的梳妝臺上翻到一只口紅，火速往嘴巴上抹了一點，又火速回來，往沙發上坐好，並攏腿，挺直腰，把兩只手搭在腿上，看向劉挺的鏡頭，微笑。
劉挺連忙按下快門鍵，又說：“可以換個姿勢再拍一張嗎？”
“……”生平最討厭拍照。
楊思珈緩緩擡起右手，比了個耶，把嘴巴裂開，露出一排上牙，又覺得不太好，連忙收起笑，肉眼可見的手足無措。
“噗……”
穆寒至一秒收，連忙轉過身去。
總算落定。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我真的還有事，就不換衣服了哈，等休息日，休息日，我再把全套換上，給奶奶打個視頻，全方位給她展示。”
“好的。”劉挺點點頭，和穆寒至朝門外走去：“我會和高總詢問好項目組最近一次的休息時間，然後協助你們對接好時間，準時提醒你們視頻。”
“……”
再也不和正經人跑火車。
“慢走。”
楊思珈微笑著關上房門，連忙沖回茶幾前，把首飾通通摘下來原模原樣裝回去，快步端著首飾盒跑去書房，剛打開保險櫃，目光卻一頓。
裏面……放著一堆文件盒。
幾乎是在瞬間，楊思珈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她全身顫抖著，從兜裏掏出手機，給齊涵打去電話。
楊思珈平靜地說：“什麽意思？”
齊涵也平靜地說，“求婚啊。”
“……什麽？”
電話被掛斷。
緊接著，門鈴聲響起。
楊思珈的心開始突突突狂跳不止。
是難以控制的，最本真最純粹的悸動。
穿上鞋，楊思珈頂著她這副輕飄飄的身體，朝著門口緩緩走去。
“楊思珈！”齊涵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房門傳進來。
“楊思珈！”
“開門！”
楊思珈緩緩把門打開。
西裝革履，單膝跪地，抱著一捧玫瑰花。
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卻從未如此想念他。
楊思珈直勾勾地看著他，卻冷冰冰道，“躲著求婚？還遠程指揮？當我AI啊？”
“我在等你打電話給我啊。萬一貿然出現被其他人看到，你又要生氣。”
“呸。”楊思珈睖了齊涵一眼，“有你這麽求婚的嗎？還和我吵架！”
“還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讓我灰頭土臉的！”
“對不起嘛。”齊涵高高舉起花，送到她面前，“裙子不都給你準備好了嗎？我陪你進去換上，好不好？”
楊思珈順勢拉著他起了身，垂下頭，把臉埋進他胸膛，緊緊抱住他。
走廊空蕩蕩的，四下沈寂無聲，仿佛時間停滯。
只有他的體溫，心跳，在一刻不停地與她溫存，廝磨。
良久，楊思珈才悶悶地說：“討厭你。”
但幾乎在話語一落的同時，楊思珈的肚子就感受到了異物。
“齊涵！你！”罵聲剛出口，就被吻堵住，天旋地轉中，他們回了房間。
齊涵替楊思珈換上那身香檳色的禮服，和她一起把玫瑰花揪下來，撒得到處都是，再抓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打開保險櫃，拿出文件盒裏附有財產證明的保證書，一起簽下他們的名字。再取出他的婚戒，把楊思珈放到書桌上，將婚戒放到她手心：“為我戴上。楊思珈。”
但他顯然又惡作劇發作，每當楊思珈把戒指對準他的左手無名指，便要狠狠頂上幾下，故意讓它們錯開。
來回好幾次，楊思珈才把目光重新放回他的臉上，便把戒指含進嘴裏，用她那雙已經生起水霧的眼仰視著他，要他自投羅網。
齊涵輕笑了一聲，撫著她的頭發，在她那顆淚痣上落下輕輕一吻，才在她如咒語般迷人的吟哦中，伸手進去。
她用唇和舌頭，一點一點，幫他戴到指根。
＊
楊思珈明天還得上班，便沒弄太晚。
但到底是特別的一夜，熄燈好久，楊思珈仍舊沒有絲毫睡意，又翻身鉆進齊涵懷裏，就著從窗簾縫裏透進來的一點點光，輕輕戳著齊涵的臉，低聲道，“乖乖。你睡著了嗎？”
“沒有。”
帶著濃厚鼻音的慵懶聲音很快從頭頂傳來，楊思珈腰上一緊，被帶進齊涵懷裏吻了好久，才又輕輕松開，繾綣地問，“有什麽想說的？”
“你明天一早就回俞寧去吧。”楊思珈在齊涵胸口畫著圈，半晌才接著說，“醫生不是說讓你靜養嗎？可只要你在，我就總想和你做，還是等你病好了，我們再見面吧。”
“哼。”齊涵冷酷地說，“你別再惹我生氣就沒事了。”
“我是很認真地在和你說這件事。”楊思珈艱難地掙脫齊涵，打開床頭燈，又重新鉆回他懷裏，把他的手擺回原來的位置，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明天就回去，聽到了嗎？”
“真沒事了。”見楊思珈眼裏騰一下漲起淚花，齊涵急忙道，“我昨天回醫院好好查了一遍，各項指標都恢覆正常了才去的上海，你要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去醫院，讓醫生親自跟你說。”
楊思珈毛茸茸的眉毛輕輕蹙起，“怎麽可能突然就好！”
沈默良久，齊涵突然說：“我去找你敬酒，本來是要和你道別的。可才站好，就聽你說‘他不和我搞在一起，他還想和誰搞在一起’。”
“如果我沒有聽到這句話，我們就真的再也沒可能了。”
楊思珈看著齊涵。
燈光暗淡，他眼裏流轉著絲絲縷縷的情緒。
很淡。
楊思珈捧起他的臉，和他對視著湊上去，輕輕銜住他的唇。
“你明天還要上班。”他的喉結滾動，壓抑的嗓音愈發誘人。
楊思珈不應，只拉起他的手，鉆進她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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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呼吸聲透過手機一下又一下地傳來，仿佛和楊思珈通話的，是一個在用盡全身力氣垂死掙紮，隨時都要斷氣的人。
“不可以！你給我賠！”很快，電話那頭傳來齊涵前所未有的暴怒：“286萬6，一分不能少！下個月開始，你每個月發工資了，就第一時間還我5000，連續不斷還我47.8年，你給我還到7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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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很快，楊思珈尖銳的哭聲灌滿整個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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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就不故意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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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惹她哭一直挺爽的……
齊涵沈下心，溫聲軟語道：“那你明明喜歡，好好戴著就是了，幹嘛還要去折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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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著吵架，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她還要琢磨約談肅清的事！！！
楊思珈連忙出了房門，訕笑著連連朝穆寒至和劉挺道歉，耽擱了時間，讓他們久等了。
二人自然說沒事。
“聽聲音，您是在和齊涵打電話……吵架？”劉挺試探著問：“是五金不合您心意嗎？”
楊思珈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那大小還合適嗎？”穆寒至急忙說：“婚戒應該是合適的，但訂婚戒指還沒試戴過，咱們繼續去試試其他的。”
穆寒至不由分說就拉著楊思珈回了客廳。
楊思珈就被按著坐到沙發上，被摘掉婚戒，被三下五除二地戴上皮盒裏的整套首飾。
“很好看，很襯您。”穆寒至面露欣賞，端起不知道什麽時候擺到桌上的鏡子讓楊思珈看鏡子裏的自己。
然而楊思珈今天沒化妝。
臉白森森的，看起來像是幾百年沒曬過太陽了似的，唇色淡得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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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齊總還選了禮服的！”穆寒至立馬打開另一個放在地上的巨大的手提袋，也從裏面掏出一個皮盒，打開後，露出一套香檳色緞面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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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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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思珈微笑著關上房門，連忙沖回茶幾前，把首飾通通摘下來原模原樣裝回去，快步端著首飾盒跑去書房，剛打開保險櫃，目光卻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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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瞬間，楊思珈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她全身顫抖著，從兜裏掏出手機，給齊涵打去電話。
楊思珈平靜地說：“什麽意思？”
齊涵也平靜地說，“求婚啊。”
“……什麽？”
電話被掛斷。
緊接著，門鈴聲響起。
楊思珈的心開始突突突狂跳不止。
是難以控制的，最本真最純粹的悸動。
穿上鞋，楊思珈頂著她這副輕飄飄的身體，朝著門口緩緩走去。
“楊思珈！”齊涵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房門傳進來。
“楊思珈！”
“開門！”
楊思珈緩緩把門打開。
西裝革履，單膝跪地，抱著一捧玫瑰花。
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卻從未如此想念他。
楊思珈直勾勾地看著他，卻冷冰冰道，“躲著求婚？還遠程指揮？當我AI啊？”
“我在等你打電話給我啊。萬一貿然出現被其他人看到，你又要生氣。”
“呸。”楊思珈睖了齊涵一眼，“有你這麽求婚的嗎？還和我吵架！”
“還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讓我灰頭土臉的！”
“對不起嘛。”齊涵高高舉起花，送到她面前，“裙子不都給你準備好了嗎？我陪你進去換上，好不好？”
楊思珈順勢拉著他起了身，垂下頭，把臉埋進他胸膛，緊緊抱住他。
走廊空蕩蕩的，四下沈寂無聲，仿佛時間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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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楊思珈才悶悶地說：“討厭你。”
但幾乎在話語一落的同時，楊思珈的肚子就感受到了異物。
“齊涵！你！”罵聲剛出口，就被吻堵住，天旋地轉中，他們回了房間。
齊涵替楊思珈換上那身香檳色的禮服，和她一起把玫瑰花揪下來，撒得到處都是，再抓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打開保險櫃，拿出文件盒裏附有財產證明的保證書，一起簽下他們的名字。再取出他的婚戒，把楊思珈放到書桌上，將婚戒放到她手心：“為我戴上。楊思珈。”
但他顯然又惡作劇發作，每當楊思珈把戒指對準他的左手無名指，便要狠狠頂上幾下，故意讓它們錯開。
來回好幾次，楊思珈才把目光重新放回他的臉上，便把戒指含進嘴裏，用她那雙已經生起水霧的眼仰視著他，要他自投羅網。
齊涵輕笑了一聲，撫著她的頭發，在她那顆淚痣上落下輕輕一吻，才在她如咒語般迷人的吟哦中，伸手進去。
她用唇和舌頭，一點一點，幫他戴到指根。
＊
楊思珈明天還得上班，便沒弄太晚。
但到底是特別的一夜，熄燈好久，楊思珈仍舊沒有絲毫睡意，又翻身鉆進齊涵懷裏，就著從窗簾縫裏透進來的一點點光，輕輕戳著齊涵的臉，低聲道，“乖乖。你睡著了嗎？”
“沒有。”
帶著濃厚鼻音的慵懶聲音很快從頭頂傳來，楊思珈腰上一緊，被帶進齊涵懷裏吻了好久，才又輕輕松開，繾綣地問，“有什麽想說的？”
“你明天一早就回俞寧去吧。”楊思珈在齊涵胸口畫著圈，半晌才接著說，“醫生不是說讓你靜養嗎？可只要你在，我就總想和你做，還是等你病好了，我們再見面吧。”
“哼。”齊涵冷酷地說，“你別再惹我生氣就沒事了。”
“我是很認真地在和你說這件事。”楊思珈艱難地掙脫齊涵，打開床頭燈，又重新鉆回他懷裏，把他的手擺回原來的位置，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明天就回去，聽到了嗎？”
“真沒事了。”見楊思珈眼裏騰一下漲起淚花，齊涵急忙道，“我昨天回醫院好好查了一遍，各項指標都恢覆正常了才去的上海，你要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去醫院，讓醫生親自跟你說。”
楊思珈毛茸茸的眉毛輕輕蹙起，“怎麽可能突然就好！”
沈默良久，齊涵突然說：“我去找你敬酒，本來是要和你道別的。可才站好，就聽你說‘他不和我搞在一起，他還想和誰搞在一起’。”
“如果我沒有聽到這句話，我們就真的再也沒可能了。”
楊思珈看著齊涵。
燈光暗淡，他眼裏流轉著絲絲縷縷的情緒。
很淡。
楊思珈捧起他的臉，和他對視著湊上去，輕輕銜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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