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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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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嬌

楊思珈緊張得想尖叫。

尤其是一擡頭就對上齊涵吊兒郎當的目光的時候,恨不得沖上去把他的頭給薅下來狠狠踹上兩腳。

成天到晚就知道給她找不痛快是吧?

好好好。

好好好。

楊思珈直直對上齊涵的視線,目光灼熱到齊涵先被嚇退,默默眨著眼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快步向前,仿佛真的要去後面上廁所。

卻在路過楊思珈他們旁邊的時候,被楊思珈叫住。

“喲,齊涵。你也去合肥啊?”

“???”齊涵大腦有一瞬的空白,緩緩轉過頭去,遲疑道,“你……叫我?”

“對啊。”楊思珈甜膩膩地笑著,嘴角的梨渦格外明顯,“難道分手了就不能打招呼了嗎?”

楊!思!珈!

居然來這出!

“沒有啊,當然可以。又不是有一方死了天人永隔,當然可以說話。”齊涵笑得眉眼彎彎的,“我就說剛剛看到一個長得和我前女友很像的苦命鬼,大包小包地去出差,就假裝來上廁所看看,要是幸運還可以‘問侯’她兩句,現在看到了,我就舒坦了,就先回去了。你們聊。告辭。”

說完,齊涵打道回府,背影裏都透著一股神清氣爽。

楊思珈面無表情地打開手機,給他發消息:【下次再這麽陰陽怪氣,頭都給你擰下來[微笑] [微笑] [微笑]】

傻狗:【到底是誰先陰陽怪氣啊[微笑]】

【我可以,你不可以[微笑]】

【你給我等著[微笑]】

傻狗:【憑什麽你可以我不可以[微笑]】

傻狗:【你才給我等著[微笑]】

“傻逼。”楊思珈暗暗用嘴型罵了一句,戴上另一邊的耳機,看窗外。

卻沒過幾秒,坐在前排的女生就從縫裏把頭伸過來,輕輕喊了喊楊思珈,“美女?”

楊思珈睜開眼對上女生的目光。

“那帥哥真是你前男友啊?”

“……”楊思珈點頭並隱隱感到不妙。

“那他人怎麽樣啊?”

“摘了口罩還帥嗎?”

“不怎麽樣,醜得要死。”楊思珈面色平靜地說,“我當初和他網戀,就是被他戴口罩的樣子照騙了。”

“哦。這樣啊。”女生語氣裏滿是可惜,“我本來看他個子又高又會穿衣服——關鍵是,光他左手上那兩條手鏈就已經好幾百萬了,就想去加個微信來著……唉,可我是顏控。”

“…………………………”楊思珈想仰天長嘆一口氣,但不能。

她只能朝她露出一個‘我聽的好尷尬不過你隨意’的笑,靠回椅背上,閉上眼睡覺。

被楊思珈搞了這麽一出,齊涵也懶得再折騰,一路上都規規矩矩的,先楊思珈一步離開機場,去了被審公司安排給楊思珈一行住的酒店開了一間房,窩在沙發上打了好一會兒的游戲,才收到楊思珈發來的項目組接待他們吃晚飯的一家魯菜館的定位。

齊涵又找了過去,在飯館裏轉了一圈,看到楊思珈後,才在他們旁邊的包房坐下,發消息給楊思珈,讓她來陪他吃飯。

“胡總胡總,真喝不了酒,真的,家裏管得嚴,從來沒喝過,真喝不了。真的真的。您的心意我明白,一定給您把項目做好,好好,那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楊思珈的聲音從隔壁包房裏傳來——說是包房,其實就是用高一點的木板隔起來,門和門之間用喜慶的紅色珠簾隔起來,整個飯館裏充斥著嘈雜的人聲。

但楊思珈的聲音仍舊很清晰,聽得齊涵扯了扯嘴角。

算她心裏有點二五數。

知道要一口咬死不喝酒。

等了十多分鐘,那頭還是沒反應,齊涵拿起擺在桌子上,還停留在和楊思珈的微信聊天界面的手機,打了個打電話過去。

為了防這貨突然打電話過來,楊思珈把他從聯系人裏給刪了,但一看到這串歸屬地是俞寧的號碼,用腳指頭都能猜到是誰打來的。

連忙走出包房接電話,才說了個‘餵’,就被抓進隔壁。

隔板是一半木質一半毛玻璃,,能看到有人影在上面拂過,他一把人拉進來就抱著啃,那不是有被對面看到的風險嗎!

楊思珈狠狠咬住齊涵的舌頭,朝他伸出三根手指倒數,到一的時候,他總算不情不願地松開死死環著她腰的手。

見小臉又委屈了下去,楊思珈瞥了他一眼,還是假模假樣地牽起他的手,拉著他坐下,小聲說:“你怎麽沒點菜?”

“聲音這麽小幹嘛!”齊涵繃直腰,一臉正氣地說:“吃個飯搞得跟偷情似的。”

楊思珈從他搭在桌子上的手下鉆過去,把頭枕在他腿上,笑著朝他眨眨眼:“那不就是在偷情嗎?”

齊涵垂眼冷冷看著她:“你再說我就跟你過去吃。”

“行行行,好好好,知道你受委屈了,不逗你了好不好?”楊思珈掏出手機掃了掃桌子上的二維碼,虛虛圈起齊涵的一只手,靠在他手臂上翻菜單:“這家店味道挺好的,我們上次來合肥,上一家被審公司也是請我們來這兒吃的飯,我給你推薦幾個菜色,我請你吃,怎麽樣?”

“我不吃。”齊涵冷酷地說:“不吃這麽吵的店。”

“這怎麽能行呢。”楊思珈放下手機,也學著齊涵的樣子挺直腰板,把一張小臉繃得嚴嚴肅肅的,才扭過頭看著他,正色道:“你不吃飽,怎麽有力氣練你的肌肉。”說著又賤兮兮地把手伸過去,摸了摸他的腹肌。

見齊涵垂眼睨了她一眼,又擡眼把目光放到天花板上,一副暗爽的表情,就知道哄好了,連忙點菜,“你吃完就先回去,我……”

話還沒說完,包房的大紅色珠簾就被一只白白胖胖的手掀開,露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年輕男人——剛剛那位胡總。

“……”楊思珈被下一個激靈,連忙閉上她那張在瞬間就被嚇成type-c型的嘴巴,欲哭無淚地朝他擺擺手,又雙手合十拜了拜。

胡總興沖沖地走進來,站到兩人跟前了才指著齊涵問楊思珈:“男朋友啊?”——還很貼心地小聲到只用氣音說。

楊思珈點了點頭。

胡總‘害’了一聲,繼續壓著聲音說:“那別麻煩了啊,直接跟我們過去吃不就行了?”

“他,他怕生,比較靦腆一人。”楊思珈捂住齊涵的嘴,一臉嚴肅地說:“就讓他自己在這兒吃好了,我馬上過來。”

“好,好,那我先撤,上個廁所去。”胡總樂呵呵地朝外走了沒幾步,又被楊思珈小聲叫住。

一回頭,就見楊思珈又是雙手合十地朝他擺個不停:“求您保密。”

“好好好,金屋藏嬌嘛,我懂我懂。”胡總一口答應:“還是你們小年輕有情趣,不錯。”

“金屋藏嬌?”直至胡總離了包房,齊涵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我喜歡。”

楊思珈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喜歡你就給我老實一點!”

“你又對我不好了。”齊涵板著臉說:“好了,我要開始鬧了。”

“……”真是服了。

楊思珈沒好氣地狠狠用肩膀撞了齊涵一下,懶得再和他啰嗦,繼續拿起手機點菜,施嶼卻突然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在手機狀態欄一閃而過。

【看窗外】

楊思珈拿著手機的手抖了抖,擡頭看去,就見施嶼已經站在店外。

面無表情。

而齊涵已經起身快步離去。

顯然,他也看到了那條消息。

楊思珈連忙跟上去,但無濟於事。

遇到施嶼的事情,齊涵就沒有半分理智可言。

“小齊總不是被撤職凍結資金了嗎?”施嶼看著被楊思珈拉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的齊涵,笑著說:“還有錢出來旅游嗎?”

“施經理的消息倒是靈通。”齊涵嗤笑了一聲:“不過,要是指望著家裏給的那點錢過活,我早就餓死了。”

“哦,這樣啊。”施嶼雲淡風輕的:“我還以為,你已經淪落到要纏著思珈,靠她養活。就連她出差都不放過,大老遠跟過來蹭吃蹭喝,免費半月游呢。”

楊思珈沒有說話,而是一直在觀察施嶼的表情。

其實上次她就有所察覺了——他總是故意在說些似有若無的話,在那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施嶼雖然確實有些皮實,但收放有度,不會讓人覺得過,從來不會故意去激化矛盾。

但眼下,如齊涵說的,確實,有一點‘茶’。

可這有什麽必要呢?

如果——如果他已經在楊思珈表白之前,察覺到了她的心意,那他已經做出選擇了啊,選擇和他的女朋友覆合,並且火速結了婚。

他現在在已婚的前提下,還跳出來幹這種事情,有什麽意義?

總不可能,真和齊涵說的那樣,想和楊思珈搞婚外情吧?

那可真是要笑掉楊思珈的大牙了——第一次主動喜歡人,居然一挑就挑中了個渣滓。

眼光不謂不毒辣。

“思珈。”施嶼懶得再和齊涵費口舌,把目光放到楊思珈身上:“你在飛機上不是還說‘前男友’嗎?怎麽一下飛機,兩個小時不到,就又是親又是拉手又是依偎在一起的了?可別告訴我,是下飛機後和好的。”

親?

那看來觀察了很久。

是在跟蹤嗎?

雖然都在瑤海區,但這家餐館離他們住的地方相隔很遠,他怎麽會在本該是項目組正是招待他們的時候,跑到這兒來。

“你怎麽在這?”楊思珈沒有回答,反而是先拋出心中疑慮。

她心底說不上來的煩躁。

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在楊思珈心裏串出一個準確的疑慮。

她想要確定,回俞寧後,楊清逸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是不是通過他。

“你那是什麽表情?”施嶼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突然一滯,眉頭失望地皺起:“你是覺得我跟蹤你嗎?我是什麽變態嗎我要跟蹤你?”

話語一落,一群人從飯館盡頭的拐角處走過來,那個叫苗苗的女生率先喊道:“施嶼,走了,選好了,霍總說去吃海鮮。”

“馬上來。”施嶼回過頭去應完,又轉過身來看著楊思珈:“楊思珈,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只和你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

“我看在我們是朋友,關系不錯的份兒上,提醒你一句,你自從和這位在一起之後,變得奇怪了很多,具體怎麽怪的,用不著我多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和商循的事,我真的已經受夠了,不想再來第二遍。莫名其妙唯獨沒有被你拉黑,就自然而然被夾在中間,和三方周旋,又要跟你保持聯系,又要和商循和你爸媽——幫你從中協調,但那些都是你們的矛盾,跟我有什麽關系啊?我忙前忙後圖什麽啊?

“碰巧遇到的事,懷疑我跟蹤?怎麽沒從在登機口遇到的時候就懷疑我跟蹤呢?

“明明失約和好了,也不告訴我們,是自己也知道理虧?那我就不能質問一下嗎?江窮辛可以,周琳可以,陳務可以,楊尋可以,唯獨我不可以是嗎?難怪沒把我拉黑,原來是沒把我當朋友,所以沒把我當回事。

“那正好,到頭來要是你們也走到那一步,我就用不著再費那些精力和口舌。”

說完,施嶼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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