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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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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有主

楊思珈嘖了一聲,扭頭看齊涵,卻被他甩開手,也快步離去。

“?”他有病吧?!

他生什麽氣啊!

只剩透過玻璃隔墻看到施嶼,跑出來打招呼才看到楊思珈和齊涵的陳務,沈默著遞來一張紙。

“誰要哭了。”楊思珈叫罵著接過紙,看了一眼齊涵離開的方向,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說句公道話啊。”陳務舔了舔嘴皮,看了一眼楊思珈的臉色,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隨時準備拔腿逃亡,“我覺得你這次有點過分了。”

陳務持續觀察著楊思珈的臉色:“你又不結婚,到頭來要是人家動真格的了,又要和你結婚,你為了擺平,是不是又要花大力氣周旋?那這種戀愛有什麽反覆談的必要?還懷疑施嶼跟蹤你,他是老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還有腦子想得出來跟蹤人這種事?你這戀愛真的是,腦子談到狗肚子裏去了啊?自己人都打?趕緊求我保密,不然傳到江窮辛耳朵裏,少不了你好果子吃。”

“那我能怎麽辦嘛。”被數落了這麽一通,也找不到什麽反駁的點,楊思珈憋了一肚子的火沒地方撒,只能幹跺腳:“我就是喜歡齊涵,我見到他我就挪不動道,看到那張臉我就開不了口讓他滾,我能怎麽辦啊我!”

“死顏狗。真他媽服了。”陳務揉了揉他剛剃的寸頭,叉著腰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那追哪邊啊?”

“追個屁,走都走了,我才不稀得追。”楊思珈抱起手回餐館:“再說了,能撂下客戶跑了?沒有任何事情比我的飯碗重要。”

說到這,楊思珈才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又停下腳步,湊近陳務,賊眉鼠眼地低聲道,“從你們包房看出去,只看得到施嶼看不到我和齊涵吧?”

“看不到。”

“那就好那就好。”楊思珈拍拍胸口,繼續往裏走,“要不然多影響客戶對我的印象。又是帶家屬,又是被一個已婚男人在大街上數落,要真被看到了,保不齊就要質疑我業務能力,影響項目了。”

陳務冷笑了一聲,“你不帶著‘家屬’來出差就不會有這麽多破事。”

“下次一定。”



回到酒店接近8點。

楊思珈已經做好了敲門兩分鐘不開去重新開間房的準備,卻剛敲了敲門,正要喊齊涵我錯了開個門唄,門就被打開。

齊涵頂著他那張臭得發黑的臉,拉著門退到一邊,讓楊思珈進去。

楊思珈詫異著和陪她來敲門的陳務對視了一眼,遲疑著走進房間。

“保重。”陳務低聲說了一句,溜之大吉。

齊涵關上門,一言不發地往裏走,楊思珈走得亦步亦趨,如屢薄冰。

齊涵徑直走到窗子旁邊的躺椅上靠好,抱著手,兩條長腿交疊起來,翹在上面的那只帶著掛在腳上要掉不掉的塑料拖鞋抖個不停,冷酷十足地盯著楊思珈。

楊思珈的手擺放出禮儀小姐的姿勢,走到離齊涵最近的床角坐下,微笑著看著他,儼然做好要接受他審判的準備了。

齊涵朝她昂昂頭:“談談?”

楊思珈繼續保持著微笑搖頭:“不想。”

“施嶼的話我聽出來幾點。”齊涵不理她,只自顧自地講自己想講的:“其一,他在刻意引導我誤解你們倆在你和商循鬧分手期間的關系,比如說,我之前說的,你在和商循戀愛期間移情別戀他,所以才唯獨沒拉黑他。其二,他和你爸媽有聯系,並且他們仿佛很中意他。其三,你爸媽不喜歡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拆散我們。”

齊涵身體微微前傾,向楊思珈逼近:“你不拉黑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楊思珈別過臉去不看他:“你不是很篤定我是為了他才回的俞寧嗎?那還有什麽問的必要。”

“……那個時候在氣頭上嘛,腦子有點亂。”齊涵的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後面想了想,時間線不太對得上。而且就連我都知道商循是塊香餑餑,比那個一無是處的呆瓜好太多,你怎麽可能看得上他——你是在回俞寧之後才喜歡上他的。”

“…………………………”

操。

這又特麽是怎麽猜出來的。

“被我說中了吧。你被拆穿的時候就是這麽一副表情,皺著眉,輕輕咬著牙,滿臉不甘不忿,隨時要開口罵街。”齊涵冷笑了一聲,又靠回躺椅上,滿臉警告地看著楊思珈:“不過你現在名花有主,那些不該想的,別想。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想又怎樣。”接二連三被毫不留情面地說中,愈發激起楊思珈的不快,她打定主意要和齊涵唱反調,迅速起身,快步往外跑:“明明是你強買強賣死纏爛打,還有臉說‘給我好果子吃’這種話!”

但話才說完,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就被緊緊攥住,他寬厚的身軀灑下來的陰影將她緊緊包裹,緊接著把她翻了個面抵在門上,再托起來,纏到腰上往回走:“是不是好果子?”

“……我明天要上班!”楊思珈沒好氣地狠狠咬住齊涵的嘴巴。

“8點都不到。”齊涵漫不經心地笑著,一顆一顆地慢悠悠解她的襯衫扣。

“為什麽又要我在上面。”齊涵回了酒店後就換了居家服,很寬松,一脫就能脫掉,楊思珈脫下往旁邊一扔,扶住他的胸脯:“很累。都說了明天還要上班。”

還能為什麽。

“先讓我好好看看你嘛。”齊涵陷在軟軟的枕頭裏,彎彎的眼裏攢著滿滿的蜜意,看得人心驚肉跳:“這樣看你最好看。”

“死變態。”

楊思珈叫罵著,狠狠一坐,齊涵的眉頭驟然深深皺起,眼裏顛騰起極盡的快意。



由於楊思珈據理力爭,活動在十點結束。

在齊涵追上來之前沖進衛生間鎖上門隨便沖了個澡,並警告完齊涵不要再妨礙公務,楊思珈躺回床上安安心心睡覺,很快睡著。

而齊涵則一動不動地靠在旁邊,一直看著她睡著了才起身去洗漱,剛擠上牙膏,就有人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齊謹律打來的。

由於和楊思珈覆合,齊涵申請到了幾天的‘保釋外出’修覆感情,前提條件是,每天都要接受齊謹律的突擊檢查,以確保他真的是在陪女朋友,而不是在外面鬼混。

但一接通視頻,就看到對面光著個膀子,還是一個俯視的角度,齊謹律被嚇得慌忙掛斷,緊接著發了一條語音過來:“What's wrong with you ?!Put your clothes on!!!”

齊涵差點爆笑——但剛發出第一個哈就想起楊思珈那令人發指的起床氣,生生忍了回去,趴在洗漱臺上悶笑了很久,才穿好衣服戴上耳機回撥了過去。

齊謹律一眼嚴肅地看著屏幕,“你們現在在哪?”

“合肥。”齊涵看了看身側,低聲說,“她睡著了,沒法兒和你講話了。不過我可以讓你看看她的手。”

說著,齊涵揪起楊思珈的右手在鏡頭面前晃了晃。

“紋身?”齊謹律皺起的眉頭很快舒展,唏噓地點了點頭,“她居然會通過你的這條愚蠢提議,也真是為難她了。”

“……………………”齊涵面無表情地轉移話題,“我要覆職。”

“哦?”齊謹律挑挑眉,“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又要用到‘經倫集團齊涵’這個身份了?”

齊涵也挑眉——神情、幅度和他爹的如出一轍,“你什麽時候對我的事這麽關心了?”

齊謹律聳聳肩,“我向來反感感情用事,公報私仇。”

齊涵也聳聳肩,“那可真是不巧,我向來感情用事,公報私仇。”

“Whatever。”齊謹律努努嘴,掛掉電話。

齊涵把手機隨手一扔,躺下去,把楊思珈翻了個面抱進懷裏,她的眉頭和意料中的一樣,不開心地蹙起。

“你好好工作,我會幫你把一切全都處理好。”在她耳邊低聲說完,齊涵起身去洗漱。

有關齊涵從施嶼那些話裏聽到的弦外之音,第三點,其實沒有深入說。

拆散——楊思珈的經濟完全獨立,又和她父母關系勢同水火,他們明明應該幹涉不了她的任何事才對。

施嶼卻很篤定,他們一定會被拆散。

那只能說明,楊清逸有足夠的把柄牽制住楊思珈——父親用把柄牽制女兒,換作從前,齊涵一定會覺得難以置信。

可如果是楊清逸,那就不足為奇了。

從餐館門口回來以後,齊涵就差人著手查。

他會把這個把柄揪出來,削株掘根。



穆寒至敲了敲大敞著的黑色木門,快步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穿過最外間的接待室,進入辦公室,靠窗擺著的黑色大理石辦公桌前,齊涵正把一雙長腿交疊著搭在桌上,看著手裏的報表出神。

是有關楊思珈個人資產的匯總,齊涵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報表第二欄,通華商業廣場A棟307號商鋪的房產所有權上。

——前天把楊思珈送進公司後,齊涵回酒店收上行李,改道回了俞寧。

“小齊總,都查清楚了。”穆寒至把手頭的文件夾攤開,把一些帶著圖片的資料交進齊涵手裏,“通華商業廣場的那套商鋪原屬恒印集團所有——也就是商循先生的公司所有,於去年8月轉入楊小姐名下。到去年12月中旬,楊小姐在北京出差時,她以這套房產為抵押,向銀行貸款1500萬元,全部用於一家名為‘寧康福’的藥企投資,從該藥企目前能查到的股權結構來看,應該為代持。投資分紅按約定打在楊小姐在9年前辦的一張卡上,一年一付。錢款數額……和每年要還的貸款數額一致。”

貸款走的委托代理公證書。

認繳股份,讓寧康福幫忙還貸款。

9年前的卡?

差不多是十七八歲的時候,那應該是,她在摯誠實驗中學期間用的卡。號碼留了楊清逸的。

“錢呢?”齊涵平靜地翻閱著手裏的資料,“被用到哪裏去了?”

“……1200萬匯到了楊小姐的大姑父李霖的公司,遇霖集團裏,再通過大姑楊清遇的基金管理公司,進了俞寧政府或臨州政府和他們公司合作設立的某個子基金裏,具體是流向了哪個項目,難以追查。剩下的300萬,一部分用於一些短期投資,諸如工程項目之類,比如給付50萬本金,2-3個月後連本帶利到手70到100萬不等。另外的,就是給楊小姐的母親景和,和妹妹楊思黎購買奢侈品,這些全部都是走的現金,而且流轉多人,比較難查,所以才查到現在。”

齊涵的低氣壓狀態,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緊張,迅速說完,穆寒至才悄悄舒了一口氣。

“圍著她二叔轉的那些大小老板提供的‘短期投資’?”

“是。”

“有海外賬戶嗎?”

“有的。”穆寒至猶豫著說:“仿佛……是要為楊思黎出國留學做準備,從她出生起,楊清逸夫妻二人每年底都會打不低於20萬的錢到這個海外賬戶上。”

“嘭!”手頭的資料被齊涵狠狠砸到桌子上,散了一地。

25塊一天周末不準單獨出門——不低於20萬每年的留學準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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