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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田不見了,關小姐也聯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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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田不見了,關小姐也聯系不上

沈白間走後關聽雨睡不住,早早起了床,阿田準備問她早飯想吃什麽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出了門。

打電話給她,她只簡單說了句自己有點事便掛了電話。

關聽雨的車越開越偏,到達目的地時她驚訝地發現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地方居然一點沒變。

時代的變遷似乎拋棄了這個曾經的兇案現場,那座小屋依舊孤零零地立在荒地中。

關聽雨遠遠地看著這座承載著她與沈白間此生最痛苦記憶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因為她的任性妄為,父母死於車禍,沈白間的媽媽慘死,自己也險些命喪於此。

腳上猶如灌了鉛,每一步都在泥地裏壓出一個腳印。

不就之後她發現,越接近小屋,她的記憶越發清晰立體。

那一幕仿佛在眼前重現,幼小的她蜷縮著,看見了窗外那個小沈白間。

忽地她發現不對,她看見的那個小男孩不是沈白間,沈白間的脖頸上有一顆小痣,而她看到的那個男孩脖頸上光滑一片,什麽都沒有。

男孩滑下窗戶的時候,有個高大的身影投射了進來,她沒看見那個人,但是可以肯定,那是個男人。

當時還有另一個小孩和一個男人在場,關聽雨停住腳步,環顧四周,只剩下那棟破屋,張建生說的找到沈白間的那個草垛早就沒有了。

鼓足勇氣,她再次前行,破屋的門搖搖晃晃,幾盡脫落。

關聽雨用腳尖頂開,一陣空氣流動帶起的灰塵撲面而來。

她被嗆得咳了幾聲,灰蒙蒙地屋裏,那張金屬手術臺依稀可見,旁邊的地面上似乎還可見血跡幹涸的暗紅色。

門邊有跟拉繩,是手術臺頂上那盞手術用燈的開關,關聽雨順手拉了一下,沒亮,不知道是沒電還是燈壞了。

她在手術臺前站定,想象著兇手當時的狀態,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直沖心頭。

關聽雨拿出電話,猶豫了片刻撥給了羅宏。

羅宏正在聽沈白間的部署,忽覺口袋裏一陣震動,拿出來一看,顯示著關聽雨來電。

他看了眼還在分析案情的沈白間,心虛地貓著身子出了辦公室。

“餵。”羅宏將聲音壓到最低。

關聽雨一楞:“羅隊,您是不是不方便,要不我……”

“沒事,你說。”羅宏打斷她。

關聽雨說:“我在當年白間媽媽被害的破屋……”

“你怎麽……”

“您聽我說完,”關聽雨道,“這裏沒有拆,也沒什麽太大變化,我到了這裏以後發現了些事。”

羅宏緊張地往辦公室裏看了看,見裏面還在開會才說:“發現了什麽?”

關聽雨深吸一口氣:“張局曾告訴我,你們在破屋旁的草垛中找到了白間,我恢覆記憶後也想起當時窗外確實有個男孩扒著窗戶往裏看,當時我沒有多想,便以為那個男孩就是白間,可是剛才,我想起來,那個往裏看的男孩,他的脖頸上沒有痣,並且和那個男孩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人,不過我沒看見那個男人的長相。”

瞬間羅宏腦子裏“嗡”地一聲。

不等他開口,關聽雨又說:“另外,我還要告訴您一件事,當時,在破屋裏殺害白間媽媽的,不是被你們抓住的那個兇手,而是前段時間我去市局做畫像的那個人。”

高宏奇,羅宏立刻想到了這個名字。

“目前我能告訴您的就是這些,以後如果還能再想到什麽,我再和您聯系,再見。”

關聽雨掛了電話,羅宏怔怔地站在走廊上,除了關聽雨和沈白間竟然還有第三個孩子和一個男人目睹了那個殘忍至極的畫面。

羅宏不敢想象那個他們該怎麽擺脫心中的陰影。

他還在楞神,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站了一人。

關聽雨收了電話窩進了那個她曾經躲藏的角落,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羅宏在走廊枯站了半晌,回過神來一轉身發現沈白間正站在自己身後,嚇得腿軟地差點跌坐在地。

沈白間伸手一把扶住他,盯著他的眼睛:“師父怎麽了?誰的電話?”

“沒,沒事,一個老朋友,”羅宏打著哈哈,“出了點事,找我幫忙,我,我這不剛才正在這想轍,哪知道你不聲不響地站在我後面,不是,你小子什麽時候過來的。”

羅宏不動聲色地問,他不知道沈白間有沒有聽到電話內容。

沈白間松了手:“散會了,出來準備跟您打個招呼,我們去走訪調查了。”

“去,去吧,註意安全。”羅宏沖他揮揮手。

羅宏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糾結該怎麽向沈白間傳達秦羽的話,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沈白間沖羅宏一點頭,轉身下了樓。

想轍?沈白間壓根不信羅宏的說辭,大案就在眼前,破案迫在眉睫,他不信羅宏還有心思幫什麽老朋友想解決私事。

關聽雨、張建生和羅宏,都有事情瞞著他,而且他確定,他們三人瞞著他的是同一件事。

沈白間猛地踩了一腳油門,毫無防備的江宇一腦門磕在副駕儲物盒上。

“間哥,沒事吧?”江宇嗷嚎道,“你今兒怎麽了,還有羅隊也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對了,對了,還有張局,那臉色難看的,就像一宿沒睡似的。”

沈白間心裏“咯噔”一聲:“你也看出來了?”

“傻子才看不出來,我估計啊,咱們這個案子太大,市裏給了兩位領導不少壓力,就是愁的。”

沈白間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就不該指望江宇能看出什麽來。

沈白間忽地想到什麽:“我想到一個偵查點,劉志堅和鄭美華被害,是那些人為了買賣臟器,既然有賣,那就應該有買,刑偵支隊應該雙管齊下,一個肝臟一個腎臟,各大醫院這兩年來查出來需要做移植手術的病人,是不是可以篩選一遍?”

江宇猶如醍醐灌頂,拍著手喊了聲:“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哥,不愧是你。”

後車裏的張堃和紀黎接到沈白間的電話立刻應了聲是。

兩隊人兵分兩路,一路去查明升醫院檢驗科,一路開始排查各大醫院需要做肝腎移植手術的病人資料。

累活沈白間從來都留給自己……和江宇,兩人調轉車頭往各大醫院跑。

兩人要跑十數家醫院,效率實在低,一個上午也不過問了三四家,沈白間又調了幾組人馬終於趕在下班前把市裏的大小醫院摸了個七七八八。

飯點,出外勤的刑警們在辦公室匯集。

沈白間拿著手裏的一疊名冊:“這是近兩年來市裏各醫院所以需要換肝和換腎續命的病人,除去已經在醫院不治身亡的剩下的病人需要你們挨個調查,有沒有因為換了臟器痊愈的,渠道是什麽,在哪家醫院做的,配型人的信息,相關主治醫生是誰,一一核實——哎對了,你們打電話的時候註意語氣措辭,都是重病的病人,指不定現在是個什麽狀況,別引得人家家人傷心反感。”

“是,沈頭兒。”

“知道了,間哥。”

“沈副,都懂。”

一時間刑偵支隊辦公室裏電話聲此起彼伏,羅宏進門時以為到了客服接線室。

“都還沒吃吧?”羅宏手裏提著兩大袋面包泡面火腿腸,“都過來吃點再幹活。”

江宇用肩頭夾著電話對羅宏搖手:“羅隊,不是咱們看不上您的泡面,實在是嘴巴被間哥餵叼了,已經吃不了這些速食了,您千萬別生氣——間哥,外賣點了沒?”

沈白間在裏面忙得頭也不擡:“海鮮粥和廣式點心,你就等著吃吧。”

“一幫兔崽子,”羅宏放下袋子,在各人身後溜達,“都查到什麽了?”

江宇從袋子裏挑了顆鹵蛋塞進嘴裏:“還是間哥想到的,可以反向查,加害者不好查,可以從受益人查起。”

羅宏點點頭:“想的不錯。”

他看著滿辦公室忙碌的身影,又探頭往沈白間辦公室看了眼,深深覺得自己真的老的無用了,全支隊都在忙,他連做後勤都做得不得人心,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難怪聽退休的前輩說退休後突然閑了下來不適應,以前不能理解,覺得閑下來還不好,現在才體會到那種被拋棄的無力感。

不給他過度傷感的機會,外面一聲吆喝打斷了辦公室裏所有人手上的動作。

門房的劉老頭將外賣放在長桌上:“羅支隊也沒走吶,我說,全市局,就你們支隊吃的最好,回回都是大店送來的吃食,別的隊要麽是泡面,要麽是面包,嘖嘖,不行。”

劉老頭晃著腦袋背著手出門了,一群餓死鬼撲上來,不出一分鐘外賣一搶而空。

沈白間出來看著空空如也的外賣袋子剛想罵這幫兔崽子每一個給他留一份的,手機響了。

“青讓,什麽事?”

季青讓的聲音又急又燥:“白間,阿田不見了,關小姐也聯系不上。”

沈白間:“等等,你慢點說,阿田怎麽不見了,聽雨又怎麽聯系不上。”

季青讓做了個深呼吸,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緩:“午間我約了阿田一起吃晚飯,放了她兩次鴿子我實在不好意思,想著回請她一次,到了約定的時間,她一直沒有出現,我打她電話也一直處於無法接聽的狀態,我怕她出事,就想聯系關小姐,可是關小姐的電話也無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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