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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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竅生煙
“姨母。”三個人表現出了不同程度的驚訝。
由一位丫鬟恭敬地攙扶著，李懷瑾邁著傲慢的步伐，緩緩走進了東宮的制壺間。
她今天當然要來。自從很早前跟皇後商量出了“去東宮對付蓮兒”之計，至今她還從未來過一次。前兩日在家中與趙府女眷商討之後，她發覺，還是只有這個辦法能夠最有效地對付到蓮兒。畢竟太子是她妹妹皇後的嫡長子，也就是她的甥兒，借助他的手找皇上要來蓮兒，再對付蓮兒就容易得多了。她想不出還有什麽更妙的招數。
當她跨進制壺間門的時候，猛然一楞——竟有兩個“稀客”也在這屋子裏！
其中一個“稀客”，還就是前段時間與皇後為了蓮兒發生沖突的四皇子楊啟光！
李懷瑾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直覺這不像什麽好兆頭。這三個人素來不合，何以在今日——這個蓮兒教制壺的日子裏匯聚一堂？莫非……
她斜了一眼蓮兒，徑自走向上座，一屁股坐了下來。
“今兒個你們兄弟三個挺有雅興啊，一塊來學壺了。”她的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一圈，又斜了一眼蓮兒，話語中似帶著刺兒。
楊啟昭與楊啟光正想說什麽，卻被太子搶先道：“哪裏哪裏，二弟和四弟記錯了，忘記今天是我學制壺的日子，還來找我喝茶呢。”
桌上，確實擺著一壺好茶，楊啟昭面前的那杯還喝光了。這話聽起來一點毛病也沒有。楊啟昭氣得夠嗆，卻又不敢發作什麽，僵著臉坐在那。
機靈的楊啟光卻幹脆順著太子道：“是呀，都怨我們記錯了日子，不偏不倚在這日來找大哥喝茶，呵呵，既然姨母也來了，那更好，我們就一塊喝一杯吧！”
太子瞪了楊啟光一眼，卻不知怎麽回擊。是啊，“喝茶”是他親口說的，既然楊啟光都把李懷瑾拖上一起“喝茶”了，他又怎麽好把姨母李懷瑾跟這兩個不識相的弟弟一塊趕走呢？
“還不快給南吳夫人、成山王沏上一壺好茶！”太子只好對下人吩咐道。
楊啟光得意地看了太子一眼，隨後又與蓮兒交換一個會心的微笑。蓮兒嘴角浮著笑意，眼神像是在說“幹得漂亮”。
宮女給二人沏上茶，桌上的熱茶飄散出濃郁的香氣。李懷瑾呷了一口茶，顯出滿意的神色。
“不妨這樣吧，”她拿著茶杯，突然提議道，“蓮兒你繼續教教太子制壺吧，我活了一把年紀還未聽過大師講解制壺手藝，今日剛巧大家都在此，想必大家都跟我一樣想見識一下吧？”
太子的臉又一次僵了，剛剛他差點就把楊啟昭楊啟光兩人一塊趕走了，這李懷瑾卻不偏不倚突然造訪，又是“一塊喝茶”，現在又要“一塊聽課”，看來，那兩個家夥還真是越來越難送走了！
楊啟昭心中倒偷樂起來，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忙不疊點頭附和，“是呀是呀，我正想見識一下華亭郡主的手藝呢。”
李懷瑾轉向蓮兒，和顏悅色道：“你看，大家都想聽聽你講解制壺技藝，你也就別深藏不露啦，快讓我們瞻仰瞻仰吧！”
蓮兒不卑不亢地直視李懷瑾，這李懷瑾表面和顏悅色，眼底那份狡猾恐怕只有蓮兒才看得出。若非有過前世，這一世蓮兒也一定會以為李懷瑾是個表裏如一的好人，然後再次跌進皇後一黨的手裏。
蓮兒心底冷笑一聲，淡淡移開視線，拿起面前的一個生泥坯和兩把小工具，沒再搭理李懷瑾。這種人才不值得她浪費心神，收拾這種人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誰知，她才剛拿起生泥坯跟小工具，李懷瑾就疑惑地問道：“這把壺是你做的嗎？”
“是。”蓮兒不鹹不淡道，眼角也沒瞟她一眼，繼續手裏的制壺動作。
“等等，我怎麽覺得……壺蓋那裏看著好像有點問題？”李懷瑾皺著眉頭，伸出手，“你把壺拿給我看看。”
楊啟光十分不滿，小聲嘟囔著：“蓮兒做的壺，能有什麽問題，用得著你打斷她？還要不要她好好授課了？”
蓮兒頓了頓，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作言語，只看似隨手地，把生泥坯放在了距離李懷瑾不遠不近的位置。
說是遠吧，也不算遠，李懷瑾只要用力一伸手就能夠到；說是近吧，也不算近，還需要稍微起點身，用力去夠才行。
從這不遠不近的距離，李懷瑾就看出了蓮兒不冷不熱的態度。楊啟光的那句嘟囔，她也不是沒聽見。包括太子僵化的表情，她也不是沒看見。很顯然的，她的到來十分不受在座歡迎。
那麽現在的她是該發作呢，還是不該發作呢？她現在對蓮兒發火，恐怕只能顯得自己小肚雞腸，得不出任何優勢吧？
衡量了一下，她發現竟然不能拿蓮兒怎麽辦了，只好命令身後的丫鬟把那泥坯拿過來。
泥坯拿到手，她心中越是嫉恨，不能拿蓮兒的人怎麽辦，就連蓮兒的壺，也不敢拿它怎麽辦。她越是惱火，手底越是暗暗發了狠勁，趁大家不註意，將壺腹一條筋紋捏變了形。
洩氣之後，她煞有其事地來回掂量了兩下，像是在檢查什麽，不一會兒，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這壺是怎麽做的，紋路都沒有對齊！”
太子和二皇子感到疑惑，紛紛伸過頭來看。只有楊啟光最為不屑，他太清楚了，蓮兒的手藝不可能出現這麽嚴重問題，肯定是那李懷瑾在使壞。
“怎麽回事？”太子看著那微微變了形的筋紋，倍感疑惑，望向蓮兒。
李懷瑾咄咄逼人，搶先道：“你就是用這種歪瓜裂棗似的壺來教我們太子的嗎？你是想把我們太子也教成這樣一個歪瓜裂棗嗎？”
屋子裏氣氛頓時又劍拔弩張。
楊啟光正要開口反駁，蓮兒卻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過去，我師傅王厚德經常說，壺反映著一個人的性格，人是什麽樣，手中的壺就會是什麽樣。倘若人心變了，哪怕手中的壺仍然是先前那把，模樣也會發生改變。看來，南吳夫人的心與我相差甚遠，原本堂堂正正的壺，到了南吳夫人手裏，竟變成了歪瓜裂棗呢。”
李懷瑾怒不可遏，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你個賤婢好大的膽子，敢說我是歪瓜裂棗！”
“呵呵，”楊啟光忽然冷笑一聲，斜睨了李懷瑾一眼，“自己不懂規矩，連生坯不能用力拿都不知道，就來瞎質疑華亭郡主，華亭郡主也是夠倒黴的。”
“你！”李懷瑾氣得渾身血液往頭上湧，她忽然想到之前楊啟光就與皇後在長春宮前發生過一次沖突，那時，聽說皇後被氣到暈眩，她只當是誇張之辭，誰知現在的她也差點給楊啟光氣吐血了。
蓮兒淡淡瞥了一眼臉氣到變形的李懷瑾，轉而對楊啟光道：“這也不能怨南吳夫人，無知者無罪，再說了，前陣子她女兒趙澧蘭絕食而死，恐怕對她的打擊不小，她也是個可憐人，咱們要體諒體諒她的脾氣不是嗎？”
不提趙澧蘭還好，一提趙澧蘭，李懷瑾滿腔的怒火頓時克制不住，噴湧而發，再也無法理智，抄起手裏的生坯，就往蓮兒臉上砸去。
楊啟光眼疾手快，猛地一拳打飛了她的手，那把壺也隨之飛了出去，呼的一下砸在了旁邊的墻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掉在地上碎成了泥渣。
“你夠了！還要找華亭郡主的茬到什麽時候！”楊啟光也怒不可遏，沖李懷瑾怒吼，“我尊你一聲姨母是看在母後的份上，可我希望你的行為還能有一點長輩的樣子！”
就連原本唯一支持李懷瑾來“聽課”的二皇子，面上也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這不，剛剛李懷瑾來，他還能沾個光，不被太子趕走，可現在李懷瑾顯然是在蓄意破壞蓮兒授課了。
面前三個晚輩，外加一個蓮兒，沒有一個歡迎她李懷瑾。她雖然有更高的輩分，可她的存在只像是個罵街的潑婦，除了讓人徒添厭惡，沒有半點法子可以對付到蓮兒。
“姨母莫動肝火，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太子還比較冷靜，對李懷瑾關切道。
二皇子楊啟昭也趕緊附和道：“是呀，看您眼睛就知道沒有好好歇息，快消消氣，坐下來喝杯熱茶吧！”
李懷瑾怎麽聽不明白他們的話？說是“沒有休息好”，還不就是擺明了勸她現在回去歇息，別在這兒呆著了？
她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瞪著蓮兒，忍不住想罵，卻又意識到，她根本無法對蓮兒造成任何實質傷害，罵再多，也只是讓自己的長輩形象在三位皇子面前一落千丈而已。
再坐下來喝茶，有用嗎？只是會讓自己心裏更添堵罷了！李懷瑾很明白，現在她除了離開，全無選擇。
她狠毒地瞪了一眼蓮兒，帶著一頭惱火拂袖而去了。她的隨身丫鬟也連忙跟了上去，制壺間裏頓時清靜了下來。
蓮兒淡淡瞟了李懷瑾氣惱的背影一眼，視線又淡淡掃過楊啟昭喝空的那杯茶，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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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三個人表現出了不同程度的驚訝。
由一位丫鬟恭敬地攙扶著，李懷瑾邁著傲慢的步伐，緩緩走進了東宮的制壺間。
她今天當然要來。自從很早前跟皇後商量出了“去東宮對付蓮兒”之計，至今她還從未來過一次。前兩日在家中與趙府女眷商討之後，她發覺，還是只有這個辦法能夠最有效地對付到蓮兒。畢竟太子是她妹妹皇後的嫡長子，也就是她的甥兒，借助他的手找皇上要來蓮兒，再對付蓮兒就容易得多了。她想不出還有什麽更妙的招數。
當她跨進制壺間門的時候，猛然一楞——竟有兩個“稀客”也在這屋子裏！
其中一個“稀客”，還就是前段時間與皇後為了蓮兒發生沖突的四皇子楊啟光！
李懷瑾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直覺這不像什麽好兆頭。這三個人素來不合，何以在今日——這個蓮兒教制壺的日子裏匯聚一堂？莫非……
她斜了一眼蓮兒，徑自走向上座，一屁股坐了下來。
“今兒個你們兄弟三個挺有雅興啊，一塊來學壺了。”她的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一圈，又斜了一眼蓮兒，話語中似帶著刺兒。
楊啟昭與楊啟光正想說什麽，卻被太子搶先道：“哪裏哪裏，二弟和四弟記錯了，忘記今天是我學制壺的日子，還來找我喝茶呢。”
桌上，確實擺著一壺好茶，楊啟昭面前的那杯還喝光了。這話聽起來一點毛病也沒有。楊啟昭氣得夠嗆，卻又不敢發作什麽，僵著臉坐在那。
機靈的楊啟光卻幹脆順著太子道：“是呀，都怨我們記錯了日子，不偏不倚在這日來找大哥喝茶，呵呵，既然姨母也來了，那更好，我們就一塊喝一杯吧！”
太子瞪了楊啟光一眼，卻不知怎麽回擊。是啊，“喝茶”是他親口說的，既然楊啟光都把李懷瑾拖上一起“喝茶”了，他又怎麽好把姨母李懷瑾跟這兩個不識相的弟弟一塊趕走呢？
“還不快給南吳夫人、成山王沏上一壺好茶！”太子只好對下人吩咐道。
楊啟光得意地看了太子一眼，隨後又與蓮兒交換一個會心的微笑。蓮兒嘴角浮著笑意，眼神像是在說“幹得漂亮”。
宮女給二人沏上茶，桌上的熱茶飄散出濃郁的香氣。李懷瑾呷了一口茶，顯出滿意的神色。
“不妨這樣吧，”她拿著茶杯，突然提議道，“蓮兒你繼續教教太子制壺吧，我活了一把年紀還未聽過大師講解制壺手藝，今日剛巧大家都在此，想必大家都跟我一樣想見識一下吧？”
太子的臉又一次僵了，剛剛他差點就把楊啟昭楊啟光兩人一塊趕走了，這李懷瑾卻不偏不倚突然造訪，又是“一塊喝茶”，現在又要“一塊聽課”，看來，那兩個家夥還真是越來越難送走了！
楊啟昭心中倒偷樂起來，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忙不疊點頭附和，“是呀是呀，我正想見識一下華亭郡主的手藝呢。”
李懷瑾轉向蓮兒，和顏悅色道：“你看，大家都想聽聽你講解制壺技藝，你也就別深藏不露啦，快讓我們瞻仰瞻仰吧！”
蓮兒不卑不亢地直視李懷瑾，這李懷瑾表面和顏悅色，眼底那份狡猾恐怕只有蓮兒才看得出。若非有過前世，這一世蓮兒也一定會以為李懷瑾是個表裏如一的好人，然後再次跌進皇後一黨的手裏。
蓮兒心底冷笑一聲，淡淡移開視線，拿起面前的一個生泥坯和兩把小工具，沒再搭理李懷瑾。這種人才不值得她浪費心神，收拾這種人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誰知，她才剛拿起生泥坯跟小工具，李懷瑾就疑惑地問道：“這把壺是你做的嗎？”
“是。”蓮兒不鹹不淡道，眼角也沒瞟她一眼，繼續手裏的制壺動作。
“等等，我怎麽覺得……壺蓋那裏看著好像有點問題？”李懷瑾皺著眉頭，伸出手，“你把壺拿給我看看。”
楊啟光十分不滿，小聲嘟囔著：“蓮兒做的壺，能有什麽問題，用得著你打斷她？還要不要她好好授課了？”
蓮兒頓了頓，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作言語，只看似隨手地，把生泥坯放在了距離李懷瑾不遠不近的位置。
說是遠吧，也不算遠，李懷瑾只要用力一伸手就能夠到；說是近吧，也不算近，還需要稍微起點身，用力去夠才行。
從這不遠不近的距離，李懷瑾就看出了蓮兒不冷不熱的態度。楊啟光的那句嘟囔，她也不是沒聽見。包括太子僵化的表情，她也不是沒看見。很顯然的，她的到來十分不受在座歡迎。
那麽現在的她是該發作呢，還是不該發作呢？她現在對蓮兒發火，恐怕只能顯得自己小肚雞腸，得不出任何優勢吧？
衡量了一下，她發現竟然不能拿蓮兒怎麽辦了，只好命令身後的丫鬟把那泥坯拿過來。
泥坯拿到手，她心中越是嫉恨，不能拿蓮兒的人怎麽辦，就連蓮兒的壺，也不敢拿它怎麽辦。她越是惱火，手底越是暗暗發了狠勁，趁大家不註意，將壺腹一條筋紋捏變了形。
洩氣之後，她煞有其事地來回掂量了兩下，像是在檢查什麽，不一會兒，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這壺是怎麽做的，紋路都沒有對齊！”
太子和二皇子感到疑惑，紛紛伸過頭來看。只有楊啟光最為不屑，他太清楚了，蓮兒的手藝不可能出現這麽嚴重問題，肯定是那李懷瑾在使壞。
“怎麽回事？”太子看著那微微變了形的筋紋，倍感疑惑，望向蓮兒。
李懷瑾咄咄逼人，搶先道：“你就是用這種歪瓜裂棗似的壺來教我們太子的嗎？你是想把我們太子也教成這樣一個歪瓜裂棗嗎？”
屋子裏氣氛頓時又劍拔弩張。
楊啟光正要開口反駁，蓮兒卻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過去，我師傅王厚德經常說，壺反映著一個人的性格，人是什麽樣，手中的壺就會是什麽樣。倘若人心變了，哪怕手中的壺仍然是先前那把，模樣也會發生改變。看來，南吳夫人的心與我相差甚遠，原本堂堂正正的壺，到了南吳夫人手裏，竟變成了歪瓜裂棗呢。”
李懷瑾怒不可遏，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你個賤婢好大的膽子，敢說我是歪瓜裂棗！”
“呵呵，”楊啟光忽然冷笑一聲，斜睨了李懷瑾一眼，“自己不懂規矩，連生坯不能用力拿都不知道，就來瞎質疑華亭郡主，華亭郡主也是夠倒黴的。”
“你！”李懷瑾氣得渾身血液往頭上湧，她忽然想到之前楊啟光就與皇後在長春宮前發生過一次沖突，那時，聽說皇後被氣到暈眩，她只當是誇張之辭，誰知現在的她也差點給楊啟光氣吐血了。
蓮兒淡淡瞥了一眼臉氣到變形的李懷瑾，轉而對楊啟光道：“這也不能怨南吳夫人，無知者無罪，再說了，前陣子她女兒趙澧蘭絕食而死，恐怕對她的打擊不小，她也是個可憐人，咱們要體諒體諒她的脾氣不是嗎？”
不提趙澧蘭還好，一提趙澧蘭，李懷瑾滿腔的怒火頓時克制不住，噴湧而發，再也無法理智，抄起手裏的生坯，就往蓮兒臉上砸去。
楊啟光眼疾手快，猛地一拳打飛了她的手，那把壺也隨之飛了出去，呼的一下砸在了旁邊的墻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掉在地上碎成了泥渣。
“你夠了！還要找華亭郡主的茬到什麽時候！”楊啟光也怒不可遏，沖李懷瑾怒吼，“我尊你一聲姨母是看在母後的份上，可我希望你的行為還能有一點長輩的樣子！”
就連原本唯一支持李懷瑾來“聽課”的二皇子，面上也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這不，剛剛李懷瑾來，他還能沾個光，不被太子趕走，可現在李懷瑾顯然是在蓄意破壞蓮兒授課了。
面前三個晚輩，外加一個蓮兒，沒有一個歡迎她李懷瑾。她雖然有更高的輩分，可她的存在只像是個罵街的潑婦，除了讓人徒添厭惡，沒有半點法子可以對付到蓮兒。
“姨母莫動肝火，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太子還比較冷靜，對李懷瑾關切道。
二皇子楊啟昭也趕緊附和道：“是呀，看您眼睛就知道沒有好好歇息，快消消氣，坐下來喝杯熱茶吧！”
李懷瑾怎麽聽不明白他們的話？說是“沒有休息好”，還不就是擺明了勸她現在回去歇息，別在這兒呆著了？
她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瞪著蓮兒，忍不住想罵，卻又意識到，她根本無法對蓮兒造成任何實質傷害，罵再多，也只是讓自己的長輩形象在三位皇子面前一落千丈而已。
再坐下來喝茶，有用嗎？只是會讓自己心裏更添堵罷了！李懷瑾很明白，現在她除了離開，全無選擇。
她狠毒地瞪了一眼蓮兒，帶著一頭惱火拂袖而去了。她的隨身丫鬟也連忙跟了上去，制壺間裏頓時清靜了下來。
蓮兒淡淡瞟了李懷瑾氣惱的背影一眼，視線又淡淡掃過楊啟昭喝空的那杯茶，嘴角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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