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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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借刀殺人
蓮兒莞爾一笑，輕掩著口，嗓音清脆好聽，“這位小師傅說話可真逗，你倒是說說，到時候我要用什麽辦法幫你洗脫嫌疑呢？”
根苗也不避諱，大大咧咧直言道：“讓我栽贓王家大夫人趙澧蘭，說是趙澧蘭自己給自己下毒，又找來吳大夫，叫吳大夫栽贓你在吳記買了還魂草毒害她，吳大夫不願栽贓你，但又懼怕趙家在京城的勢力，害怕報覆，進退兩難之際，唯有選擇自殺來逃避。也就是說，只要我肯把吳大夫的死栽贓到趙澧蘭頭上，說是她逼得他自盡，再加上你幫我制造趙澧蘭與吳大夫秘談過的證據、和一些其他的對趙澧蘭不利的證據，我便可洗脫嫌疑。呵呵，說白了，就是你用還魂草毒害趙澧蘭，卻栽贓成趙澧蘭買還魂草毒自己，再栽贓成她欲栽贓在你頭上，環環栽贓，把最大的嫌疑推到了趙澧蘭頭上，好毒的計，哪裏像是一個未笄之年的姑娘所能想出來的。”
蓮兒心中暗暗吃驚，面色也微微變了，此人的洞察力與分析力超出了她的預料。不過只轉瞬的功夫，她又恢覆了先前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經意般道：“吳大夫都懼怕趙家的勢力，你一個小二，竟然不怕趙家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把你捏得粉碎？”
根苗停下了抖動的腿，收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直視著蓮兒的雙眼，似乎要將她看穿，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吳大夫不敢為那十個月的銀兩賭上身家性命，不敢為了那十個月的銀兩從此亡命天涯，而我敢。”
兩人的目光相對，一個步步緊逼，一個深邃思索。蓮兒的腦中飛速運轉著，思索著所有的可能與對策，靜靜佇立在原地良久不語。
“我幫你動了手，省了你好大一樁事，你要如何感謝我才是呢。”根苗打破了沈默，微微瞇著眼，打量著蓮兒，目光透著難以捉摸的深意。
“你想要什麽樣的感謝？”蓮兒又是柳葉眉輕輕一挑。
“至少，也要賜我個不殺之恩吧？”根苗把面孔湊近了些，詭笑著道。
蓮兒心中又是暗暗一驚，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片刻後又調整回先前的狀態，鎮定道：“你又在說笑什麽？我又不是皇上，哪來的權力賜你不殺之恩？”
根苗哈哈笑了起來，“蓮兒姑娘，你何必再裝蒜？若我按照你先前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陷害趙澧蘭一旦成功，我的利用價值也差不多該到頭了，難道你還把我留到回家過年不成？”
蓮兒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
“不過，很遺憾，”根苗玩世不恭地聳了一下肩膀，兩手無奈地攤開，“現在你的計劃被打亂了。我已做了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麽你就不用關心了，總之若我一死，你昨晚來尋找吳大夫以及你們的對話，將會人盡皆知，到時候，看你要如何圓此彌天大謊？”
他挑釁般的眼神，挑逗的語氣，玩世不恭上揚的嘴角，與她對視。她則一言不發，眼底透著深邃。
原以為他不過是個傻頭傻腦的小二，豈料他的機智超乎她的想象。不過這對她來說又能算什麽呢，這些凡夫俗子，再機敏也不過是她手心裏的一只螞蚱。她的嘴角先是掠過一絲輕蔑的笑，又裝出害怕的樣子，態度慢慢地軟下來，垂下了眼，似乎是順從了他意。
……
王家府邸，趙澧蘭的臥室。
紫藤跪在地上，抹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哭啼啼對她說完了王晏行刑那日所發生的一切。
每說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劃在趙澧蘭心上。她將王晏一手帶大，王晏自幼聰慧過人，天賦異凜，性格憨厚老實，而他辛苦制壺月餘，換來的竟是賊人的偷梁換柱、栽贓陷害和皇上的極刑，就在行刑之日，蓮兒還不肯放過他，極盡所能抹黑他，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還未聽完，趙澧蘭就淚如雨下。如果那天她不是臥病在床，那此時此刻在地下陪伴王晏的，就是她與靜姝兩個人了。
“出去吧。”她顫抖著道。
紫藤紅著眼眶，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夫人…”
“出去！”她不知哪裏來的火氣，指著門外吼道。紫藤從未見她這樣兇狠，嚇得坐倒在地。
趙澧蘭瞪著通紅的眼珠，坐在床上，一雙手緊緊揪著床面，仿佛要把被子抓穿十個洞。紫藤越發害怕，忙向後挪著身子，惶恐地爬起來，逃也似的退出了屋子。
屋裏，趙澧蘭卻癱軟下來，緊緊捂住臉，任憑淚水大顆大顆順著指縫滑落出來。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剩她孤獨的身影，顫抖的哭泣。
……
紫藤帶上趙澧蘭的房門，抹了一把剛才流出的眼淚，眼眶依然微微泛著紅。
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有隱忍，有仇恨，有失落，也有愧疚。她深深地看了趙澧蘭的房門一眼，默默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回到了他們下人所住的倒座間裏，來到一處床鋪前，望著那張空蕩蕩的床出神。一會兒，她蹲下身去，從床下的雜物中拿出一件青色的暗花棉紗衣，輕輕拍拭著上面的灰塵，動作輕柔而小心，眼裏含著心疼與不忍。
“知秋，”她默默念出了一個名字，捧著手裏這件青色的暗花棉紗衣，仿佛那就是知秋站在她面前一般，娓娓傾訴著心事：“二少奶奶不讓我們說，可我還是說了，我知道這會讓大夫人崩潰，可我也沒有辦法，我必須說。只有告訴她實情，她才能更加恨蓮兒，不惜動用全部力量，哪怕搭上這條命也要致蓮兒於死地，只有這樣，我才能替你報仇。知秋，近日來，我左思右想，終於想出，你打碎壺的那天，有某處十分反常，只是所有人都沒有註意到。我可以確定你是被蓮兒陷害的，但苦於已經時隔多日，證據全無，現在，我唯有這樣做，才能為你報仇雪恨。”
紫藤眼含淚水，捧著知秋的衣服娓娓傾訴著心事。她沒有註意到，身後的窗戶上，正有一雙眼緊盯著她，眼底閃著冰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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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莞爾一笑，輕掩著口，嗓音清脆好聽，“這位小師傅說話可真逗，你倒是說說，到時候我要用什麽辦法幫你洗脫嫌疑呢？”
根苗也不避諱，大大咧咧直言道：“讓我栽贓王家大夫人趙澧蘭，說是趙澧蘭自己給自己下毒，又找來吳大夫，叫吳大夫栽贓你在吳記買了還魂草毒害她，吳大夫不願栽贓你，但又懼怕趙家在京城的勢力，害怕報覆，進退兩難之際，唯有選擇自殺來逃避。也就是說，只要我肯把吳大夫的死栽贓到趙澧蘭頭上，說是她逼得他自盡，再加上你幫我制造趙澧蘭與吳大夫秘談過的證據、和一些其他的對趙澧蘭不利的證據，我便可洗脫嫌疑。呵呵，說白了，就是你用還魂草毒害趙澧蘭，卻栽贓成趙澧蘭買還魂草毒自己，再栽贓成她欲栽贓在你頭上，環環栽贓，把最大的嫌疑推到了趙澧蘭頭上，好毒的計，哪裏像是一個未笄之年的姑娘所能想出來的。”
蓮兒心中暗暗吃驚，面色也微微變了，此人的洞察力與分析力超出了她的預料。不過只轉瞬的功夫，她又恢覆了先前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經意般道：“吳大夫都懼怕趙家的勢力，你一個小二，竟然不怕趙家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把你捏得粉碎？”
根苗停下了抖動的腿，收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直視著蓮兒的雙眼，似乎要將她看穿，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吳大夫不敢為那十個月的銀兩賭上身家性命，不敢為了那十個月的銀兩從此亡命天涯，而我敢。”
兩人的目光相對，一個步步緊逼，一個深邃思索。蓮兒的腦中飛速運轉著，思索著所有的可能與對策，靜靜佇立在原地良久不語。
“我幫你動了手，省了你好大一樁事，你要如何感謝我才是呢。”根苗打破了沈默，微微瞇著眼，打量著蓮兒，目光透著難以捉摸的深意。
“你想要什麽樣的感謝？”蓮兒又是柳葉眉輕輕一挑。
“至少，也要賜我個不殺之恩吧？”根苗把面孔湊近了些，詭笑著道。
蓮兒心中又是暗暗一驚，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片刻後又調整回先前的狀態，鎮定道：“你又在說笑什麽？我又不是皇上，哪來的權力賜你不殺之恩？”
根苗哈哈笑了起來，“蓮兒姑娘，你何必再裝蒜？若我按照你先前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陷害趙澧蘭一旦成功，我的利用價值也差不多該到頭了，難道你還把我留到回家過年不成？”
蓮兒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
“不過，很遺憾，”根苗玩世不恭地聳了一下肩膀，兩手無奈地攤開，“現在你的計劃被打亂了。我已做了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麽你就不用關心了，總之若我一死，你昨晚來尋找吳大夫以及你們的對話，將會人盡皆知，到時候，看你要如何圓此彌天大謊？”
他挑釁般的眼神，挑逗的語氣，玩世不恭上揚的嘴角，與她對視。她則一言不發，眼底透著深邃。
原以為他不過是個傻頭傻腦的小二，豈料他的機智超乎她的想象。不過這對她來說又能算什麽呢，這些凡夫俗子，再機敏也不過是她手心裏的一只螞蚱。她的嘴角先是掠過一絲輕蔑的笑，又裝出害怕的樣子，態度慢慢地軟下來，垂下了眼，似乎是順從了他意。
……
王家府邸，趙澧蘭的臥室。
紫藤跪在地上，抹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哭啼啼對她說完了王晏行刑那日所發生的一切。
每說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劃在趙澧蘭心上。她將王晏一手帶大，王晏自幼聰慧過人，天賦異凜，性格憨厚老實，而他辛苦制壺月餘，換來的竟是賊人的偷梁換柱、栽贓陷害和皇上的極刑，就在行刑之日，蓮兒還不肯放過他，極盡所能抹黑他，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還未聽完，趙澧蘭就淚如雨下。如果那天她不是臥病在床，那此時此刻在地下陪伴王晏的，就是她與靜姝兩個人了。
“出去吧。”她顫抖著道。
紫藤紅著眼眶，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夫人…”
“出去！”她不知哪裏來的火氣，指著門外吼道。紫藤從未見她這樣兇狠，嚇得坐倒在地。
趙澧蘭瞪著通紅的眼珠，坐在床上，一雙手緊緊揪著床面，仿佛要把被子抓穿十個洞。紫藤越發害怕，忙向後挪著身子，惶恐地爬起來，逃也似的退出了屋子。
屋裏，趙澧蘭卻癱軟下來，緊緊捂住臉，任憑淚水大顆大顆順著指縫滑落出來。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剩她孤獨的身影，顫抖的哭泣。
……
紫藤帶上趙澧蘭的房門，抹了一把剛才流出的眼淚，眼眶依然微微泛著紅。
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覆雜的情緒，有隱忍，有仇恨，有失落，也有愧疚。她深深地看了趙澧蘭的房門一眼，默默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回到了他們下人所住的倒座間裏，來到一處床鋪前，望著那張空蕩蕩的床出神。一會兒，她蹲下身去，從床下的雜物中拿出一件青色的暗花棉紗衣，輕輕拍拭著上面的灰塵，動作輕柔而小心，眼裏含著心疼與不忍。
“知秋，”她默默念出了一個名字，捧著手裏這件青色的暗花棉紗衣，仿佛那就是知秋站在她面前一般，娓娓傾訴著心事：“二少奶奶不讓我們說，可我還是說了，我知道這會讓大夫人崩潰，可我也沒有辦法，我必須說。只有告訴她實情，她才能更加恨蓮兒，不惜動用全部力量，哪怕搭上這條命也要致蓮兒於死地，只有這樣，我才能替你報仇。知秋，近日來，我左思右想，終於想出，你打碎壺的那天，有某處十分反常，只是所有人都沒有註意到。我可以確定你是被蓮兒陷害的，但苦於已經時隔多日，證據全無，現在，我唯有這樣做，才能為你報仇雪恨。”
紫藤眼含淚水，捧著知秋的衣服娓娓傾訴著心事。她沒有註意到，身後的窗戶上，正有一雙眼緊盯著她，眼底閃著冰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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