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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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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幻兒被那穆關在了屋子裏,外面的情況她這幾日摸的差不多了,她這幾日一直哄著那穆,那家夥也是一個楞頭青,她只要稍微給他一個甜頭,他便已經飄飄然了。

這裏的地形她還不算是太熟悉,但是為了自己能順利的逃出去,這幾日她必須要好生的哄著那穆,只要她能走去屋子,以她的記憶力,定能將這裏的路全部都記下來,到時候她逃跑也就簡單的多了。

這幾日她表現的很乖,她要讓那穆放松警惕,那穆這個人也不笨,他常年在中原各地行走,他和中原各色人物打交道,他知道蘇幻兒心裏想的是什麽,他也不去防備和揭穿她,這草原上的危險無處不在,他不相信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會順利的逃出草原,這是一匹性子剛烈的小馬駒,但是他也是草原上的馴馬高手,他很有信心將這匹剛烈的小馬駒馴化。

這天估摸著黑了下來,那穆也從外面回來了,他一進屋,蘇幻兒就如驚弓之鳥般縮在了床上,月光傾瀉而下,照在她拿那白皙的脖頸處,瓷白的膚色讓那穆的心口一緊,他是男人,他不可能坐懷不亂,他幾步跨到了蘇幻兒的身邊,他伸手將她單薄的身子撈進懷中,霸道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怎能忍受一個陌生的男子對她如此的輕薄,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她拔下發髻上的珠釵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左肩,那穆“嘶”的一聲,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幻兒,那珠釵上面還沾染這那穆的鮮血,蘇幻兒手裏緊緊的攥著珠釵,伸手擦掉了臉上不知是自己的眼淚還是那穆的口水,她惶恐的跑到角落裏蹲下,害怕的說道:“是你逼我的!”

那穆幽暗冷冽的眼眸中略帶一點酸楚,他直勾勾的盯著角落裏的蘇幻兒,仿佛在看他狩獵的動物垂死掙紮的窘迫,“蘇幻兒,下不為例!”他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後,蘇幻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裏帶血的珠釵丟的老遠,她倒在床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她想阿娘,想阿爹,可是她現在還找不到回去的路,一時間心酸苦楚全部壓抑在了心中。

那穆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這個地方靠近心臟,要是在不止血,他可能會感染而死,他騎著琪琪格去找薩仁處理傷口,薩仁是中原人,她一家老小全部被奸臣所殺,她一個女孩子流落在外,幸好遇到了在外辦事的那穆將她帶回了草原,後來她在草原安了家,給這裏的牧民看病。

薩仁在給他處理好了傷口後,便給了他一個白色的瓶子,“這個瓶子裏的藥外敷,早晚各一次。”

那穆伸手接過腰牌,臉上的表情還是和剛才一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好像受傷的不是他,薩仁遲疑了一會,,半帶輕笑的說道:“聽牧民們說你從中原帶回了一姑娘?今日看這傷勢怕是你對人家姑娘動粗,人家姑娘不願意,用珠釵刺傷你了吧!”

“這你都知道?”那穆有些不相信薩仁看出了他這傷的來歷。

薩仁嘴角微揚,煙水秋瞳下的美眸忽閃忽閃的,“在中原,女子的名節何等的重要,在未成婚之前,男女雙方連面都不見,你明目張膽的對人家姑娘動粗,人家不殺你才怪呢!”

那穆喝了一口溫熱的馬奶酒,一頓抱怨,“你們中原的破規矩還真多,這些規矩的存在就是為了壓榨你們,那你說我該怎麽弄?”

薩仁笑了笑,“按照中原的規矩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分分光光的將那姑娘娶進門!然後好好的對人家!”

那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氣萬丈的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

從那之後,那穆再也沒有對蘇幻兒動過粗,他還經常帶著她出去在寨子裏溜達,為了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他讓薩仁過來勸她,這是她被擄掠而來見得第一個人,薩仁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中原人了,一見面,她就將蘇幻兒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熱情的說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也是中原人,你可以叫我千雅!”

蘇幻兒一聽她是中原人,眼圈便微微的紅了起來,她在這裏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這裏的人都說的是草原話,她聽不懂,如今見到了自己故鄉裏的人,她難免心中有些傷感,薩仁也知道她一個女子孤身一個人來到了這遙遠的草原,人生地不熟的,也著實可憐。

“你別哭,我知道你剛來這裏,還不熟悉這裏的生活,你放心,在這裏有那穆在,別人是不敢欺負你的。”女子的心事她也知道一些,畢竟中原人都遵守禮義廉恥,不像草原上生活的牧民熱情開放。

蘇幻兒和薩仁單獨在一起,那穆去外面和牧民一起修繕羊圈去了,在沒有戰事的時候,赫哲的將士們便脫下了戰甲變身牧民養牛放牧去了,草原上的日子過得也很是安詳,成群結隊的牧羊人驅趕著自家的牛羊在草原上放牧,雖是到了冬天,但是也不妨礙牛羊在草原上撒歡奔跑,小河裏的水結了一層冰,冰面上的小孩在嬉戲打鬧,這樣的場景在中原是看不見的。

那穆見蘇幻兒整日待在屋子裏不出來,他便帶她去薩仁那裏透氣,順便讓薩仁勸一勸她,薩仁也知道那穆的用意,她將屋子燒的溫暖如春,在看到蘇幻兒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她便想到了當初的自己也是這副樣子,要是沒有那穆,那她可能早就被那個富人買走活生生的欺辱死了。

我給蘇幻兒講起了她之前所遭受的滅頂之災,那時的她連死都成了奢望,“我家住在蘇淮,那裏每到夏季的時候荷花開的滿池塘都是,家中的姊妹最是喜歡去荷花池中摘蓮蓬,我記得蘇淮有一條街,那街上有專門賣酥酪的攤子,那酥酪可好吃了,每每去那條街上,我都會央求阿娘給我買酥酪。”

說道這裏,薩仁的臉色有些不好,她的眼中有著淡淡的霧氣,就像是天上的一輪圓月突然被烏雲所遮擋,密密麻麻的有些看不清,“可是,有一天我偷偷的去街上買了酥酪回來,我高高興興的拿著酥酪回去,可是家中早已血流成河了,阿娘死了,阿爹也死了,他們身上全都是血,我嚇得不知所措。”

“後來,我一直在外面流浪,姑姑見我可憐便將我帶回了家中,隨著我漸漸的長大,姑父看我的表情越發的猥瑣,有一次,他趁姑姑不在,便將我按在床上撕扯我的衣服,好在姑姑及時趕了回來,她拿著刀殺了我姑父,那時,姑姑的臉上很平靜,她給了我一些銀子叫我離開,然後她穿戴整齊去了衙門自首,待我知道消息時,姑姑已經被斬首了,我埋了姑姑,然後一路逃亡,身上的銀子也用完了,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是那穆救了我,我在草原上生活了十年,我用這十年查清楚了害死我父母的奸佞是誰,只是我還未來得及報仇,那人就已經病死在了家中!”

她轉頭看向蘇幻兒,眼中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恨意,現在的她生活的很安寧,想必她九泉之下的父母也希望她一生都平安順遂。

“我告訴你我的遭遇,並不是想讓你同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中原那些繁文縟節,好好的為自己而活,人這一輩子最是兩難,你的苦楚在別人看來可能是一場矯情的做作,唯有自渡,你才能活的通透,遇事不必慌張,想哭的時候擡頭用力將眼淚憋回去,沒有人會同情你的遭遇,他們只會在背地裏笑話你過的不盡人意,悲傷的情緒會左右人的想法,只要常懷一棵平常的心,沒有人會將你擊敗!”

薩仁也是女子,她深刻的體會著眼前這個女子的無助和落寞,嬌生慣養的花朵一直好好的被保護在溫室裏,突然有一天,她一直待著的溫室突然被風雨擊垮,一時間花朵受不住打擊,便慢慢的開始枯萎,如果在這個時候多給她澆一些水,說不定那瀕臨枯萎的花朵會重新綻放。

蘇幻兒看著薩仁,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她,“千雅,我可以相信你嗎?”

薩仁點了點頭,蘇幻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家中早已經給我定了親事,我不能嫁給他。”

薩仁知道蘇幻兒不願意待在這裏,“你若是想走,那你恐怕還未走出草原,就被草原上嗜殺成性的土著人給殺死了,他們部落的人極其兇殘,而且對待女人的手法極其殘忍,你確定你要離開?”

蘇幻兒知道草原上不單單只有赫哲一個部落,但是為了回家,即使在害怕,他也要離開,她堅定的說道:“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回去!”

薩仁也是女子,她能體會一個女人被迫來這裏的無奈和仿徨,她話說到了這裏,她既然還是想離開,那她也無能為力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那穆的,你一直沿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走,過了一條河,在走幾十裏路就到了朔州,到了那裏就安全了!”

蘇幻兒點了點頭,在薩仁送她出來後,那穆正在不遠處修羊圈,晚霞裝點在他的身上,讓人感覺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在修繕好羊圈後,他便迎著晚霞走了過來,不得不說那穆生的也不比中原的男子差,

天生異瞳,孔武有力的胳膊能打死一頭成年公狼,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身上穿著短襖和一雙黑色的馬靴,腰間別著一條用牛筋做成的鞭子,閑時可以打馬奔跑,遇到敵人的時候可以用來驅趕敵人,用起來極其順手。

“那穆,你媳婦我可安安全全的交到你的手上了!”薩仁笑著將蘇幻兒推到了他的身邊。

那穆豪爽的將她甩到了馬背上,蘇幻兒還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騰空了便已經坐在了馬背上,琪琪格的身材高大,通體玄黑的毛發被那穆整理的分外整齊,那穆和薩仁擺了擺手,便牽著琪琪格的韁繩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夕陽漸漸的隱匿了下去,剩餘的那點霞光照在他們的身後,將他們的身影拉的老長老長。

草原上的冬季很是短暫,不一會兒天空全部黑了下來,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大,晚間的時候,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落在了那些散落在草原各處的氈房外,一夜之間,大雪已經將整個草原包裹,銀裝素裹下的人間分外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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