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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的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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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的冠冕

“只是有點貧血,已經沒事了。”我安慰著莉莉,腦海中想到的卻是上輩子最後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那是在奧德裏奇的葬禮上,我宣完誓後就遠離了人群,莉莉來安慰我。我知道她是真的在擔心我,但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理智,滿腦子想的都是,如果不是波特夫婦,奧德裏奇不會死。

我把她大罵了一頓趕走了,後來我辭去了傲羅的工作,躲到我在倫敦租的那個狹小、陰暗的屋子裏,對所有人的關心都冷漠以待,其中也包括莉莉。直到有一天,鄧布利多突然出現在我的房子裏。他告訴我伏地魔走了,莉莉死了,哈利被送去了麻瓜家。

那天晚上我去了女貞路,隔著窗戶看了一眼哈利,他正被那家又蠢又胖的麻瓜孩子拳打腳踢。我有一瞬間是想幫幫他的,可是魔杖擡起來了,又慢慢放下。離開那裏後,我再也沒回我的房子,而是帶著奧德裏奇的魔杖,開始了長達十八年的流浪。

重來一次,我和奧德裏奇的目標是一致的——在莉莉被害的那個時間之前,徹底打敗伏地魔。感謝西弗勒斯的記憶,它讓我們占盡了先機,至少我已經知道伏地魔依靠著魂器維系他的生命,也知道了其中四件魂器的形態。只要殺死了伏地魔,莉莉就不會死了,她的孩子也不會被那家麻瓜迫害整整十年的時間。

無論哈利會不會出生,我想我都是渴望看到莉莉和西弗勒斯在一起的。那十八年的時間他過得太辛苦了,他壓制著自己的感情,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十八年來不被人理解,不被人信任,甚至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還被自己一直保護的人們誤解和憎恨。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很快到了,我們在門口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胖夫人不耐煩地催促,莉莉才向我道別。

“很晚了,你要小心別遇上普林格。”

我想告訴她自己要去找鄧布利多,可是想了想,知道的越少對莉莉來說越安全。於是我什麽也沒說,只是笑著說好。

口令是“滋滋蜂蜜糖”,走進校長辦公室時,鄧布利多和奧德裏奇正站在冥想盆前。

“晚上好,洛夫古德小姐。”

鄧布利多的聲音有些低沈,看起來他心情很不好。然而看到這樣的鄧布利多,我的心情卻莫名地好了起來。

“我想你們已經看過我的記憶了。”我走到他們身邊,“當然最關鍵的部分來自於西弗勒斯。您現在還堅持原來的觀點嗎?”

鄧布利多苦笑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對的,孩子。或許的確是我的疏忽,才讓這個孩子走錯了路。”

“斯萊特林的問題更多的還是在內部,這個我會幫忙解決,你不用擔心。”奧德裏奇說,“比起這個,現在更重要的是不是‘神秘人’的問題?”

他接連施了好幾個防護魔咒,甚至包括幾個高深的屏蔽咒。

“首先,我們知道了伏地魔給他的名字施過咒。雖然那是十幾年後的事,但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咒語是否現在就已經存在了。所以從現在開始,改掉這個習慣,尤其是你和你的鳳凰社,鄧布利多。”奧德裏奇冷冷地看著鄧布利多,“我不希望因為一個愚蠢的名字,暴露了你或鳳凰社成員的行蹤。”

“我只是覺得連一個名字都要避而不談,反而會加深人們對伏地魔的恐懼。事實上,如果所有人都能直呼他的名字,那個所謂的禁忌也不過是個笑話。”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至少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鄧布利多,你要說服人們直呼其名我沒意見,但至少註意時間和場合。”

“當然,當然。”鄧布利多舉起了手,做出投降的動作,“那麽,我知道了,也會提醒鳳凰社。說說魂器的事吧,那才是打敗他的關鍵。”

“伏地魔不止有一個魂器,目前已知的有,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赫奇帕奇的金杯、湯姆·裏德爾的日記本、伏地魔身邊的那條蛇、還有馬沃羅·岡特的戒指,以及那個還沒出生的男孩兒。關於魂器的數量,他似乎對七這個數字格外執著,所以我猜測,他很可能有六個魂器,加上本體正好有七份靈魂。哈利是個意外,那麽除了他之外,應該還有一件。”

我從鄧布利多的辦公桌上找到一支羽毛筆和一卷羊皮紙,在上面邊寫邊說:“那枚戒指,上面鑲著覆活石,而我是因為摧毀了覆活石才回到這裏的。所以我想,會不會在我回到這裏的時候,覆活石就已經被毀了?”

“博恩斯莊園遇襲的那晚,穆迪來找過我。他說伏地魔手上有一枚戒指,那枚戒指突然碎了,伏地魔似乎受到了重創,然後就帶著食死徒們撤走了。如果他繼續攻擊下去,博恩斯家將不覆存在,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將意外身亡。”

“果然。這麽說來,我們不光已經銷毀了一件魂器,還救下了博恩斯一家。”

“或許更多——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伊登·博恩斯,也是那天晚上在伏地魔手下死裏逃生的人之一。在此之前他已經有過一年任期了,而伏地魔曾經給這個職位下過詛咒,導致每一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都不能任滿一年。埃德加躲過了這次命中註定的死亡,也打破了這個詛咒。”

我馬上想到上輩子的事,那時候我們好像每年都會換一個新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而關於博恩斯教授,我從來沒見過他。我只認識博恩斯家的兩個人,羅德裏克·博恩斯和埃德加·博恩斯。羅德裏克是奧德裏奇的朋友,他的女兒蘇珊出生時,我還和奧德裏奇一起去拜訪過。而埃德加是我的傲羅同事,同時他也是一位鳳凰社成員。在我加入鳳凰社不久後,他死在伏地魔手下的。

“伏地魔為什麽要下這個詛咒?”我問。

“他曾應聘過這個職位,我阻止過他兩次。第二次失敗後,他下了這個詛咒。”鄧布利多簡潔地解釋了這件事。

這很好理解,無論是出於嫉恨還是想要削弱反抗勢力的力量,伏地魔都有下這個詛咒的動機。

奧德裏奇走了過來,看了看那張羊皮紙,然後拿過我手裏的筆,把“戒指”這個單詞劃掉。

“金杯交給了萊斯特蘭奇家保管,日記本交給了盧修斯。然而盧修斯還沒有加入食死徒,馬爾福莊園裏也從來沒有過這個東西,日記本現在應該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他在“日記本”旁邊畫了個問號,然後在“金杯”旁邊寫上“萊斯特蘭奇”,同樣畫了一個問號,“金杯很可能已經在萊斯特蘭奇家了,但我們並不能確定。最好查一下萊斯特蘭奇的宅邸,再去古靈閣的金庫裏檢查一下。好處是,現在古靈閣並不受伏地魔控制,如果你親自去和妖精們交涉的話,說不定能通融一二。”

“我明天會親自去一趟。”鄧布利多說。

“掛墜盒藏在巖洞裏,雷古把它帶出來的,交給了克利切。”我說,“不過現在,它應該還在那個巖洞裏。”

我沒有想到雷古勒斯會背叛伏地魔,甚至拿走他的魂器。布萊克家的我的表姐和表弟們中,貝拉特裏斯是個狂熱的瘋子,安多米達生性平和而恬靜,納西莎溫柔但也偏激,西裏斯勇敢無畏卻傲慢無禮。而雷古勒斯一直是最乖巧懂事的一個,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真正把紳士風度融入了骨血。

雷古勒斯一直是對伏地魔最忠誠的食死徒之一,布萊克家老宅雷古勒斯的房間裏,一直都收藏著關於伏地魔的各種剪報。西裏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報紙,都能引得雷古勒斯對他的哥哥大打出手,何況面對伏地魔本人?任何一個食死徒為了各種原因背叛伏地魔我都不意外,但雷古勒斯,我是真的沒想到。

“巖洞裏肯定有黑魔法守護,得先有人去探路,然後再制定計劃去奪走它。”奧德裏奇敲了敲那張羊皮紙。

“會不會打草驚蛇?”

“西弗的記憶裏,鄧布利多去那個巖洞時,伏地魔已經回來了。他去了兩次,一次是探路,另一次是帶著波特家的男孩兒去取那件魂器。此外雷古勒斯是在莉莉他們之前死的,所以他偷走真正的掛墜盒也是在伏地魔還沒失蹤之前。這幾次行動都沒有被他察覺,所以我想,他應該是自信沒人能破除他的魔法取走魂器,所以根本沒有用探測魔法。”

“他會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的。”奧德裏奇冷笑道。

“那麽誰去探路呢?”

“我安排鳳凰社去吧。”鄧布利多說,“得找一個足夠強大的,不會被輕易打敗的……穆迪怎麽樣?”

“你最好能保證他的安全,否則無論是對傲羅還是鳳凰社來說,都是很大的損失。”

“真讓人傷心,你從來沒有這麽關心過我的安全。”鄧布利多抽出一條紫羅蘭色的手絹,輕輕拭了拭半月形鏡框後的眼睛,看上去真的傷心極了。

奧德裏奇狠狠地打了個寒戰,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剩下的就是日記本和蛇,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第六件魂器。當然,也有可能還有第七件。”我在空白處畫了個問號,“你們覺得那會是什麽?”

“從已知的幾件魂器來看,他似乎熱衷於將一些貴重的、有紀念意義的物品做成魂器,比如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的遺物。那麽,另外兩位創始人的遺物會不會也被做成了魂器?”奧德裏奇又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有什麽遺物嗎?”

“格蘭芬多的寶劍,拉文克勞的冠冕。那柄寶劍此刻就在這間辦公室。”鄧布利多指了指冥想盆後的那個玻璃壁櫥,那裏面有一柄鑲著紅寶石的寶劍,“至於拉文克勞的冠冕,已經失蹤很久了。自從拉文克勞死後,沒人知道冠冕在哪裏。”

“如果我們找不到,伏地魔應該也找不到它。”奧德裏奇說。

“不,我們不該這樣僥幸。活著的人也許不記得,那麽死去的人呢?”我說。

“你是指……”

“拉文克勞的幽靈,格雷女士。”

我有種預感,這位女士是我找到第六件魂器的關鍵。

“我會找到合適的人來問她的。”

沒有人比拉文克勞的學生,更適合找到拉文克勞的幽靈了。第二天上午下課的時候,我去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請人幫我叫了謝諾出來。他看到我的時候,還非常高興。

“開學之後我就一直沒見到你,你似乎很忙?”

為免他們擔心,知道我在醫療翼昏迷了三天的人不多,謝諾並不在此列。

“哦,我最近在研究霍格沃茨的歷史。”這是昨天晚上我和奧德裏奇一起想出來的說辭,為了應付一些人的好奇心,也為叫謝諾幫忙找了一個好借口,“事實上,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關於拉文克勞的冠冕,你知道多少?”

“拉文克勞的冠冕?那是一件神奇的魔法道具,可以讓戴著它的人頭腦更加的清醒,擁有更多的智慧。”

他眼神發亮,臉上露出了那種典型的拉文克勞式狂熱。在他要滔滔不絕地說羅伊納·拉文克勞的故事之前,我打斷了他:“就是這個,你知道它在哪裏嗎?”

“我不知道它在哪裏,但我覺得她可能會知道。”

“她?”終於繞到主題上了,我壓抑住心裏的激動,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

“格雷女士,拉文克勞的幽靈。”謝諾菲留斯毫無戒備之心地全盤托出,“如果還有誰知道冠冕的位置,那就只有她了。”

“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當然。”

我在心裏哀嘆,這個哥哥真是天真爛漫到無可救藥,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根本不在乎會有什麽後果。

謝諾菲留斯帶著我去了圖書館,在禁書區的最裏面,我們遇到了格雷女士。她坐在書架頂上,手裏捧著一本《現代魔法重大發現》,目光憂郁而沈靜。

謝諾菲留斯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她身邊。

“日安,女士。”他說,“你在看什麽?”

格雷女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然後重新把註意力放回到書上。

“嗯,是這樣的,這是我的妹妹柯洛芙,她有問題想要問你。”

謝諾菲留斯回過頭來,把我拉到了前面,格雷女士這回連眼睛都沒擡。

我看了看謝諾菲留斯,示意我想和她單獨聊一聊。格雷女士終於放下了書,她飄到了地上,從高處看著我。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她冷冷地說,“一代又一代的學生,他們來找我永遠只有一個問題,為了我母親的遺物——”

“你的母親?”

“我活著的時候,是海蓮娜·拉文克勞。”

“那麽,您一定知道拉文克勞冠冕的下落。”我說,“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想知道冠冕在哪裏,我只有一個問題——您是否曾把它的下落告訴過另一個學生?一個斯萊特林的男生,他叫湯姆,湯姆·裏德爾。”

她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別開了臉不再看我。我耐心地等著,過了很久,她點了點頭。

“謝謝。”我輕輕嘆了口氣。

冠冕原本被放在哪裏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伏地魔問過它,並知道了它的位置,那我幾乎能肯定這東西已經成了一個魂器。而他也絕不會將自己的魂器留在原處。

可伏地魔會把它放在哪裏呢?我沒有一點兒頭緒。

再次回到校長辦公室時,阿拉斯托已經從那個巖洞回來了。他倚在鄧布利多的辦公桌前,向我和奧德裏奇揮了揮手。

“鄧布利多全都告訴我了。”他看上去非常鎮定,我想起在馬爾福莊園的那個聖誕節之夜,也許那時候,阿拉斯托就已經知道了奧德裏奇的秘密。

“那裏的確有黑魔法,很高明的魔法。我們需要血,再過去的時候,我認為你還需要一個同伴,鄧布利多。”

“和西弗記憶裏的情況基本一致,而且從那個巖洞回來時,鄧布利多變得很虛弱,也許是被黑魔法削弱過。但波特家的男孩兒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我們無法確定,這是因為那魔法只削弱強者,還是因為鄧布利多選擇了削弱自己而非那個男孩兒。”

奧德裏奇坐在阿拉斯托的對面,翻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看起來對敘舊沒有一點興趣:“也許再去的時候,你應該多帶幾個人。”

阿拉斯托立刻否定了這個提議:“巖洞裏有一條船,被設置了對魔法載量的要求。我的力量無法觸及它的極限,也許極限就是伏地魔本身。鄧布利多和那個男孩兒一起去過,也就是說他至少可以帶一個人。但更多就無法確定了,他的魔法也許與伏地魔相差不大。”

“至少足夠帶上我們。伏地魔設置的魔法總不能消滅他自己,那麽我想,鄧布利多的虛弱是他自己的選擇。”我說。

“也許不需要帶一個巫師。”奧德裏奇說,“一個家養小精靈怎麽樣?如果你舍不得霍格沃茨的,馬爾福莊園裏有很多。”

“這個再議,我的孩子們。”鄧布利多拍了拍手,“洛夫古德小姐,我想知道你從格雷女士那裏了解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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