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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角水蛇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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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角水蛇魔杖

當我睜開眼睛,看到奧德裏奇焦急的面孔時,一時間竟恍如隔世。我忍不住擡起手,去摸他的臉。直到手指落在了實處,我的心才安定下來。

“是夢嗎?”我喃喃道,接著又笑了起來,“是夢也好,是夢的話,就不要醒來了。”

他抓住我的手,緊緊地握住:“不是夢,我們都是真實的,洛芙。”

我濕了眼眶,十八年的漂泊無依,那些堆積在心裏的怨和悔,在這一刻突然全部湧了上來。我撲到他的懷裏,用力地抱著他,痛哭起來,誓要把一切苦悶都宣洩幹凈。

奧德裏奇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沒事了,洛芙。已經不一樣了,我們還有重來的機會。”

我把臉埋在他胸前,近乎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迷疊香和紫丁香的味道,還有大海一樣清冽的氣息。

“咳咳。”

一聲清咳突然在身邊響起,我猛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在醫療翼的病床上。鄧布利多就站在床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

我臉一紅,連忙推開了奧德裏奇。他看上去不滿極了,扭頭瞪了鄧布利多一眼:“有事?”

“當然,馬爾福先生。你答應過我洛夫古德小姐醒了的話,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然而你好像食言了。”他說,“洛夫古德小姐,如果你同意,介意我看一看你的記憶嗎?馬爾福先生說,你看過斯內普先生的記憶。”

“是的,先生。”我並不意外鄧布利多會知道這些,如果說奧德裏奇為了戰勝伏地魔而必須找一個盟友的話,那個人一定是鄧布利多。

我問鄧布利多要了一個容器,然後將我所有有用的記憶抽取出來,交給了他。鄧布利多把記憶收到口袋裏,然後沖奧德裏奇眨了眨眼睛:“那麽我就不打擾了,好運,馬爾福先生。”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我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鄧布利多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

“我的記憶裏,最後有一部分是冥想盆裏,西弗的回憶。”我說道,“我希望看完這些之後,您可以對他有所改觀。西弗他……真的很不容易。”

“我會給出自己的判斷,謝謝你的忠告,洛夫古德小姐。”鄧布利多溫柔地回答,雖然他看起來其實有些不以為意,“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格蘭芬多更適合你。”

“我記得您說過,決定我們成為什麽人的不是我們的能力,而是我們的選擇。”

“那麽你選擇了什麽?”

“我選擇平等,教授。我希望霍格沃茨沒有偏見。”

被所有人瞧不起甚至敵視的斯萊特林,何嘗不是在承受著不公?也許那些孩子來自一個不怎麽好的家庭,但作為孩子,他們生來就該有變好的權利。霍格沃茨本該讓他們走上正確的路,可是有多少人,被斯萊特林的刻板印象所誤導,最終走上歧途。

東方有一句話,叫做“有教無類”。作為一所學校,霍格沃茨不該放任偏見。

“如果斯萊特林是邪惡的,為什麽不讓它徹底消失呢?如果它不是,您沒有理由放任它的問題,眼睜睜看著更多的學生走上歧途。教授,我認為您錯了。”

鄧布利多的目光透過那副半月形眼鏡落到我身上,他看了我很久,最後輕輕嘆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我回過頭,奧德裏奇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那麽,先來回答我的問題。”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柔聲問他,“我記得我毀了覆活石,然後靈魂出體。那個時候我看見了你。”

“是的,我一直在你身邊。”

“一直?”

“是魔杖。”他將自己的魔杖放到我的手裏,“好像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根魔杖的杖芯來自一頭長角水蛇。幾年前我和父親在北美洲旅行時遇見了它,它將自己的角送給我。我將那角送去了魔杖店,定制了這根魔杖,剩下的材料由奧利凡德先生自己支配。在盧修斯殺死我的時候,是它保護了我的靈魂。你一直把我的魔杖帶在身邊,所以那些年,我也一直經歷著和你同樣的事。”

“我只是……不想讓它被埋在墳墓裏。”

結果誤打誤撞,奧德裏奇的靈魂居然還在魔杖裏。覆活石被銷毀,我和他的靈魂就這麽被一起拉了回來。

也許是梅林的恩賜,那些過往的遺憾,這一次絕不會發生了。

我把玩著他的魔杖,和我那根毫無裝飾、平凡無奇的魔杖不同,奧德裏奇的魔杖看上去花哨極了——十二英寸長的魔杖有四英寸多一些的長度是手柄,被削成了六棱柱的形狀,頂端和杖身相接的位置被一個純金的圓環箍住,尾端鑲著切割整齊的祖母綠寶石。寶石的底部有馬爾福的家徽,六面上銘刻著六個如尼文單詞,是奧德裏奇拿到魔杖後自己刻上去的。和我記憶中不同的是,家徽上的拉丁文“純正永勝”消失了,而那六個單詞也發生了變化。

“我記得這裏的六個單詞應該是,‘魔法’、‘純血’、‘斯萊特林’、‘馬爾福’、‘榮耀’和‘奧德裏奇’。‘純血’不見了,你把它換成了什麽?”

“柯洛芙。”

“什麽?”我下意識地應答他,擡頭卻看見,奧德裏奇正含笑看著我。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立時羞紅了臉。

“我說,‘柯洛芙’。”他輕輕抱著我,在我耳邊低語,“我不要‘純血’了,我要柯洛芙。”

炙熱的吐息燒得我耳朵發燙,我想推開他,可他霸道極了,不容反抗地桎梏住我的雙臂。

“在尖叫棚屋裏,西弗說如果不是你,我本該成為伏地魔最忠實的仆人。這是真的,西弗研究黑魔法,最初其實是我帶他做的。可我迷上了一個格蘭芬多姑娘,她厭惡黑魔法。”

“莉莉第一次發現西弗研究黑魔法的那次,我聽見了你和莉莉的對話。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害怕,我好不容易讓你放下了對斯萊特林的戒心,怎麽能讓黑魔法毀了這一切?所以我將那些研究更深地隱藏起來,直到西弗和莉莉徹底決裂時,我才放棄了它,也放棄了西弗。洛芙,我本來可以救他。可那時候我不想這麽做,我知道你喜歡他,我在嫉妒。”

我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他說的沒錯,我喜歡過西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這份喜歡讓我始終對他狠不下心來,即使是莉莉被害後,我幾次都想了結了他,卻始終沒有真的下手。

我沒有想到奧德裏奇會這麽在意這件事。的確,馬爾福兄弟一直是對西弗影響最大的人。剛剛入學的時候,是奧德裏奇幫助他融入斯萊特林的。而在三年級之後,奧德裏奇漸漸不和西弗來往了,已經畢業的盧修斯就成了幫助和保護西弗的人。

如果三年級的時候,奧德裏奇可以幫西弗勒斯一把,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所以他是後悔了,那天晚上才會對鄧布利多說那些話吧?看來冥想盆裏的那些畫面,不止讓我放下了對西弗的怨,也改變了奧德裏奇的想法。

我想到什麽就說了出來,奧德裏奇沈默了很久:“我只是知道你跟著哈利·波特進了校長辦公室,看了冥想盆裏西弗勒斯的記憶,但我並不知道那記憶是什麽。”

“你不知道?所以你一直以為他是個食死徒?你只是想改變西弗的命運?”我立馬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算是吧。洛芙,不要叫得那麽親熱,我不喜歡。”他不滿地收緊了手臂。

我忍不住想笑,連這種陳年老醋都吃的奧德裏奇其實挺可愛的。而且即使在吃醋,他還是在想著怎麽幫西弗勒斯,奧德裏奇其實是個很念舊的人。

“如果你沒事了,洛夫古德小姐。”龐弗雷夫人的腦袋突然從隔間的門框裏伸出來,“把鎮定藥劑喝了,你們可以走了。”

我紅著臉向她道了謝,然後打開床頭的魔藥瓶子,將裏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對了,我睡了多久?”

“不久,也就三天。”

“三天?我答應了爸爸要去給弗利維教授過生日!”我喊了出來,接著龐弗雷夫人就氣沖沖地沖了出來,把我和奧德裏奇一起扔出了醫療翼。

弗利維教授的生日是聖誕假後的第二天,而他的生日禮物此刻還安安靜靜地躺在阿布拉克薩斯給我的箱子裏。

下火車的時候,家養小精靈們就已經把行李送去了宿舍,我和奧德裏奇打了聲招呼,急匆匆地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跑去,卻在某個拐角處和人撞了個滿懷。

“你走路不看路嗎?!”詹姆·波特揉著自己的腦袋,氣沖沖地喊道。

如果換了之前的我,這種時候是一定要和他吵一架的。可這會兒我對波特的感情有點兒覆雜——他是哈利的爸爸,也是抗擊伏地魔的英雄。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戰友。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這一世我改變了莉莉和西弗的命運,他們兩個結婚了,那麽哈利還會出生嗎?如果會,那麽他是作為莉莉和西弗的兒子出生,還是作為波特家的孩子出生?

想到那個只身面對伏地魔的男孩兒,重生以來第一次,我對要讓莉莉和西弗在一起這件事產生了猶豫。

詹姆·波特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麽,被人無視的感覺讓他很不爽:“你聾了嗎?不知道撞了人要道歉嗎?有沒有禮貌?”

“哦,對不起。”我很誠懇地向他道歉。算上上輩子我已經是三四十歲的人了,而波特現在還只是個孩子,在面對他的時候,我不自覺地帶了點兒大人看孩子的心態,包容極了。

“對不起就完了嗎?我的衣服都臟了,還有我爸爸給我買的新眼鏡,也被你摔壞了!”他指著自己臉上的圓框眼睛咆哮。

我拿出魔杖,隨手修覆了他的眼鏡,順便用了個清潔咒。然後我打算繞過他,接著往城堡下面走。

詹姆·波特攔住了我,他用一種看稀有神奇動物的眼神上下審視了我一圈,然後嚴肅地問:“你偷喝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了嗎?還是被人施了奪魂咒?”

我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了幾下,怎麽辦,這孩子太欠打了。

“怎麽了?”我保持住自己的耐心,盡量克制要動手的想法。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惡咒了?”他緊張兮兮地檢查自己的長袍,仿佛那上面真有什麽惡咒一樣。

“哦,被你發現了。”我向他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也沒什麽,只是一個小把戲,讓你這些天不管吃什麽都是鼻涕蟲味的。”

波特立刻捂住了嘴,驚恐地看著我,然後往樓上跑去。我整理了一下衣領,從容地回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惡咒?不存在。但我總得嚇唬嚇唬詹姆·波特,否則他一定會糾纏不清。至於為什麽是鼻涕蟲味?只是對他給西弗勒斯起外號的小小報覆罷了。

果然,即使重來一次,我也不可能和學生時代的詹姆·波特和平相處。

我抱著那個巨大的包裹,爬到拉文克勞院長辦公室所在樓層時,莉莉正在那裏請教弗利維教授一個魔咒的技巧問題。她高興地沖我搖了搖手,我也向她笑了笑,然後把包裹遞給弗利維教授。

“生日快樂,教授。這是爸爸讓我轉交給您的,很抱歉我遲到了。”

對於我錯過了他的生日這件事,弗利維教授並沒有生氣。他抱著那個比他還要高的包裹,興致勃勃地邀請我們:“沒事的,孩子。我很高興看到你們,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願意來我的辦公室喝杯蜂蜜茶嗎?鄧布利多校長向我推薦的,味道很不錯。”

我們欣然接受了,然後一起進了他的辦公室。和富麗奢華的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嚴肅整潔的格蘭芬多院長辦公室、以及溫馨樸素的赫奇帕奇院長辦公室都不一樣,弗利維教授的辦公室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高高的書架占據了一整面墻,一直連到天花板,上面的書擺得密密麻麻,放不下的就只能成堆成堆地摞在地上。辦公桌上擺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擺件,那多是學生們送給他的禮物。

如果要給霍格沃茨的教授們排一個“最受歡迎的教授”排行榜,弗利維教授絕對名列前茅。

他把那個大包裹放到窗戶旁邊,那裏已經堆了一大堆的禮物。弗利維教授讓我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動手拆他的禮物。那是一套漂亮的決鬥用護甲,被穿在一個矮矮的假人身上,看起來正合弗利維教授的身材。

“納撒尼爾真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他高興地叫了起來,“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決鬥了,但我以前可是個決鬥大師呢!”

弗利維教授沖我們眨了眨眼,他從壁櫥裏找出兩個杯子,然後從茶壺裏倒了蜂蜜茶給我們。味道甜極了,不愧是鄧布利多喜歡的東西。我有些喝不慣,莉莉倒是很喜歡,看來得提前教西弗勒斯如何制作健齒魔藥了。

我們在弗利維教授的辦公室呆到很晚,快到宵禁時間才離開。一出門,莉莉就抱住了我的胳膊。

“你還好嗎?”她擔心地看著我,那天晚上我突然暈倒,看樣子把她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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