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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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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康熙自己調解完情緒後,扭頭看向坐在對面煮茶的佟安寧,目露懷疑,“佟安寧,你最近是不是身子不適?”

太醫說了,佟安寧現在這個年紀,加上病弱,情緒最容易反覆,所以有時候要註意一些,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也曾讀過一些醫書,知道太醫所言非虛,奈何勸了佟安寧半輩子平心靜氣,對方似乎沒改過,尤其在他面前脾氣一如既往的大。

佟安寧沖他冷呵呵一笑,“臣妾好著呢!”

她說平妃跟著過來幹什麽,一時忽略了人家是先皇後的親妹妹,雖然是妃位,可也是赫舍裏氏的女兒,索額圖是她的親叔父,平妃跟著二阿哥一起出來,加上她和胤祚,在外人眼中,就是天然的兩個陣營。

南巡途中那些前來請安的誥命夫人也是陷入為難,平妃雖然比她低兩級,但是對方是二阿哥和索額圖的代表,多想一點的人估計都要頭疼。

康熙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早知道就不讓胤祚跟過來,讓十阿哥陪著她一起散散心也好,可惜十阿哥打算給寧貴妃守靈半年。

康熙:……

看來真病了!

佟安寧:“皇上與其恨鐵不成鋼,也要知道鐵也是經過各種磨煉才能成為鋼的,皇上這種養法可弄不出鋼鐵軍隊,太夠溺愛是養不出好孩子的。”

康熙黑臉:“朕沒有將他們當兒子養!”

“沒有嗎?此事您反駁沒用,要問問普羅大眾的想法。”佟安寧嘆氣道,語重心長道:“別看您現在稀罕著,等到這‘兒子’多了,一旦鬧騰了,您就不滿意了,到時候你可不能太冷酷無情哦。”

康熙聽得越發無語。

這佟安寧慣常喜歡看他的樂子。

康熙眼睛微瞇,“既然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這麽操心八旗的事情,要不朕就將八旗改造的事情交給胤祚,到時候看你還樂得出來嗎?”

“……隨便,反正天塌下來,還有您這位老子頂著,我拭目以待。”佟安寧楞了一下,隨口道。

康熙說這話,也頂多就是嚇唬她,八旗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上三旗和下五旗日常互相之間都有怨言。

說實話,天底下除了康熙能制住,就是索額圖和明珠一起聯合,也弄不了。

讓胤祚去折騰,她不覺得能折騰出多少水花,畢竟旁人不配合,尤其現在八旗子弟中多紈絝驕肆,要麽就是兵油子,她感覺糾正他們,還不如重新組織一支軍隊來的容易。

有時候破壞要比建設容易,糾正更比建設難,畢竟有時候胳膊拗不過大腿,尤其胤祚的小胳膊小腿。

“要不讓胤祚試一下,說不定讓他折騰一下,有趣一些。”佟安寧側頭鼓動道。

康熙:……

他看得出,佟安寧是真沒有怕的,並且躍躍欲試。

康熙胡子直抖,“胤祚是你的親兒子。”

佟安寧擡眸斜了他一眼,“您這話說的,咱們彼此彼此。”

“朕還沒有糊塗到將此事交給胤祚,你就不要煽風點火了,好了,早上茉雅奇來信,說是已經到了奴兒幹城,預計在那裏休息兩三天,估計比咱們晚兩三天回京。”康熙讓梁九功將茉雅奇的折子找出來。梁九功將折子找出來,遞給康熙,康熙交給佟安寧,“你看看。”

佟安寧打開看了看,茉雅奇說了這段時間在莫斯科見聞,順便和彼得大帝去參觀了他正在建設的新首都聖彼得堡……

折子的最後,詢問了佟安寧最近的身體狀況,詢問她的氣消了嗎?自己現在回去危不危險,如果危險的話,讓康熙提前通知她,她好做心理準備。

康熙見佟安寧臉色微妙,笑的肆意,“我看比起朕的‘免氣金牌’,茉雅奇更希望得到你的‘免氣金牌’。”

“啪!”

佟安寧將折子合攏,柳眉微挑,“臣妾比皇上大度,您手中的銀牌如果不需要,可以送給茉雅奇。”

“這可不行。”康熙一口拒絕了。

“呵……”佟安寧冷嗤一聲,將折子遞給梁九功,“看來皇上說著疼愛茉雅奇,也是嘴上說的。臣妾還為他們求了十張金牌,您卻連一張銀牌都舍不得。”

康熙聽得眼皮直跳,見佟安寧今天跟吃了炮仗似的,無奈道:“最近誰惹你了,怎麽今天就光拿朕生氣了。”

要說佟安寧這習慣可不好,別人生氣,都是摔摔砸砸東西,沖底下的奴才發火,佟安寧慣常喜歡沖他發。

“皇上做了什麽,還讓臣妾提醒嗎?這段時間平妃可真忙啊,比臣妾這個皇貴妃還忙,天天見那麽多人,您說,臣妾管不管?”佟安寧幽幽地看著他。

她不信平妃那邊的動靜,康熙不清楚。

“難道她對你無理?”康熙笑容一滯。

“赫舍裏家教出的大家閨秀禮儀方面自然是挑不出錯的,只是臣妾看不出皇上的意思,這次讓平妃出來,到底是照顧二阿哥,還是為了什麽,或者對臣妾不滿。”佟安寧平靜道。

算一下康熙的年紀,似乎……馬上暴風雨就要來了,佟安寧不想當埋進沙子的鴕鳥,尤其康熙現在的心思不好猜。

比如茉雅奇就被他指使到隔壁沙俄了。

康熙也同樣看著她,兩人對視,眸光不閃不避,都在琢磨對方的心思。

康熙忽而嘴角微翹,“皇貴妃,近日有朝臣上奏,說是朕已過半百,要為大清的未來考慮,你覺得呢。”

“皇上,您現在考慮到是不是晚了,這次南巡,看看山東現下的景象,您自己也承認八旗養民的策略行不通,現在能恢覆到這個程度,與其說朝廷的賑災救荒策略有了作用,倒不如說是老天爺憐憫,從去年下半年到現在算是風調雨順,百姓自我恢覆到了現在這個程度,還有前些年山東鬧災時,地方官員的賑災做法,您覺得滿意嗎?”佟安寧眸光淡淡。

這人是不是覺得他這個皇帝當得挺有威嚴的?

帝王的臉面在於黎民百姓的生活,如果只會想著對百官仁厚,卻不管百姓,終究會被百姓拋棄。

“……”康熙眼睛微瞇。

佟安寧現在還是裝糊塗啊!

他搞不懂,明明剛才就已經要攤牌了,他也順著她的意說了,她反而後退了。

康熙:“皇貴妃,你知道朕不想聽這些。”

佟安寧唇角微翹,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真誠:“臣妾覺得大臣的想法沒錯,大清的未來如果早日定下,也省的平生事端,您正好也能提前培養。”

“那你覺得朕的皇子中誰能擔此大任呢?”康熙似笑非笑道。

“您的江山想要留給誰都可以,眾位阿哥都是優秀的,就是十阿哥,雖然學問不好,但是品性和才智也都不缺,不管是誰,臣妾只求您以真心待真心,不要忘記他們是您的兒子,他們之間是兄弟。”佟安寧面上的笑變得悲涼起來,渾身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悲傷。

縱然她有心改變,都說人心隔肚皮,她連自己的心思都尚且控制不了,何況是其他人的心思,尤其又是這樣的封建時代。

康熙開始還能保持淡定,可是看佟安寧這樣子,有些緊張起來,他怕佟安寧生大氣,也怕佟安寧傷心,更怕她現在這樣子,“朕不過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氣。”

“皇上多慮了,臣妾好好的。”佟安寧扯了一抹略微僵硬的笑,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簾,“皇上,如果……如果您定下了人選,不用防著胤祚他們,臣妾會開導孩子們,這個天下不止紫禁城一處地方,咱們生活的這片天地也不止大清這一個國家,總有他們施展拳腳的地方,您這個阿瑪對於孩子們最重要,您若是讓他們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允許他們自由的飛翔,臣妾想大家都會開心的……您也不用忌憚臣妾,臣妾這樣的柔弱身子,也陪不了你多久,只求您以後多照看一下茉雅奇、胤祚,他們被臣妾寵壞了。”

空氣中的氛圍此時彌漫著一種難以忽視的煩躁和殤意。

四月的江南正是春暖花開之際,氣溫不涼不熱,舒適宜人,可是此時同處行宮的梁九功卻覺得冷瑟逼人,超級想將耳朵堵起來,不聽不看。

“佟安寧……”康熙墨眉一擰,遲疑地開了口。

“嗯……臣妾在。”佟安寧垂眸盯著桌上的木紋,輕輕應了一聲,聲音仿佛要化在空氣裏。

“你在……生氣嗎?”康熙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佟安寧感受到他的視線,微微一擡眸:“臣妾不敢!”

康熙:……

廳內陷入寂靜,時而聽到外面鳥鳴聲,不知過了多久,守在外面的侍衛匯報,說是山東巡撫有事稟報。

佟安寧起身,恭敬地對康熙福身行禮,“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處理國事了。”

康熙給梁九功使了眼色。

梁九功滿臉諂媚地上前,“佟主子,奴才送您出去。”

佟安寧輕輕點了點頭,隨著梁九功離開了。

出了行宮,梁九功正要說話,餘光瞥到佟安寧玉白的面上滾出兩串珍珠,笑容頓消,顧不得其他,連忙哄道:“祖宗啊!您這樣,讓皇上見了,還以為奴才惹了您呢。”

佟安寧眉間微蹙,兩眼蒙著淡淡的水霧,單薄的肩頭微微顫抖,帶著讓人心疼的哽咽聲,“我才不會讓他看不起呢。他不就是想嚇唬我嗎?嚇唬誰呢。”

“讓奴才怎麽說您,怎麽說您啊!您幹嘛不在皇上面前哭啊,這個時候和皇上逞什麽能,就算奴才不是男人,也知道眼淚要在心疼自己的男人面前流,您在奴才跟前哭,奴才也想哭啊。”梁九功此時簡直如吃了黃連一般。

皇上和佟主子鬧口角,最後麻煩的還是他這個奴才。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回去好好伺候皇上吧。”佟安寧留下在這一句,帶著人離開。

留下梁九功風中淩亂。

佟主子這話還帶著氣呢。

佟安寧和康熙的行宮之間相隔一處園子,穿過園子就是佟安寧所在住處。

佟安寧走到一半路程,路過一座假山時,正好撞上平妃一行人,她身後跟著張鵬翮的夫人還有一名嬌俏的少女,眾人看到佟安寧,面色一驚。

平妃帶頭給佟安寧行了禮,“給皇貴妃請安!”

眾人:“皇貴妃吉祥!”

佟安寧目光落到張夫人身邊少女身上,語帶疑惑:“這位杏黃衣服的姑娘是什麽人?”

“奴才張渺拜見皇貴妃。”嬌俏女子上前,給佟安寧行了一禮。

平妃說道:“這姑娘是河道總督張大人的大女兒,臣妾和她有眼緣,就帶著她來逛園子。”

“哦,原來是這樣。”佟安寧意味深長地輕輕應一聲,“都說索大人看重八旗官員,你沒想到和張大人關系也挺好的。”

平妃:“娘娘說這話可是曲解了張大人,山東三年水旱疊加,幸有張大人這樣的官員,才救百姓於水火,娘娘這話若是傳到了外面,外人怕是會對張大人曲解,讓張大人等朝廷官員情何以堪。”

此時快到巳時,稀薄的陽光靜靜的灑在園子裏,青石板路,紅墻黛瓦,綠樹紅花掩映其中,一切如詩如畫。

現場人反而不這麽覺得,只看出皇貴妃和平妃之間的劍拔弩張。

張夫人也是屏息凝視,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本宮說了什麽嗎?”佟安寧唇邊輕輕一勾,“既然張夫人在這裏,本宮就直白說了,河道總督張鵬翮山東災情的所作所為確實可圈可點,皇上也大加讚賞,只不過,有時候在朝堂上,做多了反而比做少了更容易惹麻煩,張夫人回去提醒張大人一聲。”

張夫人輕咽了一口唾沫,“妾身遵旨。”

心底卻泛起了迷糊,康熙四十二年,夫君因為災年擅開地方谷倉的事情,被皇上訓斥外加降一級,事後夫君也用自己的錢糧補齊了糧食。現在皇貴妃說皇上並沒有因為此事而怪罪大人。

難道是其他緣由。

張夫人頓時提起了心。

……

“皇貴妃這是在威脅朝廷重臣嗎?”平妃開口反問道。

“本宮和張大人又沒有關系,威脅他幹什麽,平妃,需要本宮提醒你一句,你是皇上嬪妃個,此次出行是為了照顧皇上和二阿哥,不是越過本宮招待朝廷命婦。”佟安寧走到平妃跟前,擡頭給她拿下了肩膀上的小落葉,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本宮不發威,你是將本宮當成病貓了嗎?”

“……皇貴妃此話開玩笑了。”平妃先是一楞,而後笑的勉強。

心中卻是嗤笑,別說她,天下人誰不知道皇貴妃身子弱,怎麽不是病貓呢。

佟安寧淡淡一笑,“本宮就不打擾你們逛園子了。”

平妃有些錯愕。

撩過她就走了,此人真是屬“貓”的吧,陰晴不定。

眾人見狀,讓開了路,讓佟安寧一行人過去。

一直到徹底看不見對方的身影,眾人才舒了一口氣。

平妃拉著張夫人的手,笑容和煦,“夫人不必介懷,皇貴妃是皇上的表妹,從小猖狂慣了。”

張夫人誠惶誠恐,不敢附和。

……

回到住處,佟安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珍珠給她上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輕輕道:“主子消消氣。”

“我沒生氣。只是……只是覺得累罷了!”佟安寧吹了吹杯沿,抿了一口茶。

珍珠:“那主子剛才在皇上那裏也是累了嗎?”

“嗯……想發瘋了。”佟安寧將杯子放下,拿起蓋子輕輕撇著裏面沈浮的茶葉,“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消耗掉皇上的一張卡。”

珍珠疑惑:“卡?”

“生氣卡啊!正好皇上氣我一波,平妃又來一波,我身子眾所周知的弱。”佟安寧起身,走到臥室。

珍珠一邊給她卸妝拆頭發,一邊問道:“要奴婢去宣太醫嗎?”

佟安寧輕輕點了點頭,“胤祚若是沒事,就來服侍我養病吧!”

將外面的舞臺都留給平妃他們。

……

那邊康熙見完山東巡撫後,將梁九功傳到面前,詢問佟安寧離開時的神情和言行。

梁九功如實說了,順便說了佟安寧和平妃在園子裏撞上的事情。

“哭了?”康熙楞怔了一瞬,擡腳踢了梁九功一下,“你這個奴才怎麽伺候的。怎麽會哭了?”

“……是奴才的錯,奴才沒有哄好佟主子。”梁九功苦著臉道。

果然如他猜測的那樣。

“現在那邊呢!”康熙背著手饒了半圈,皺眉問道。

梁九功:“奴才打聽到,聽說佟主子休息了。”

“睡了?”康熙眉間皺的更狠了。

然後大概一個時辰後,有人來稟報說是皇貴妃身邊的宮女請了禦醫,康熙聽到後,更加坐立難安。

中午連午膳都沒有用,直接去看佟安寧。

到了行宮院子,沒讓人通稟,而是躡手躡腳地進了內廳。

一路的宮人看到康熙也不敢吭聲,只能緊張地望著佟安寧臥室方向。

到了門口,康熙沒有進去,因為他聽到裏面說話的聲音,似乎只有佟安寧和胤祚。

……

雖是白天,此時室內有些昏暗,佟安寧讓人點了兩盞燈,她所住的這間房子,雖然夠奢華,距離康熙近,奈何臥室方向的房間采光不好。

佟安寧慢條斯理地喝著安神藥湯,勺羹舀著橙色的湯汁緩緩送進嘴裏。

胤祚坐在一旁,見她這慢吞吞的速度,疑惑道;“額娘,您不是一直嫌棄藥苦嗎?見你喝藥都很快的,今天怎麽慢吞吞的。”

“兒啊!喝久了也就不苦了。”佟安寧停下手中的動作。

胤祚和門外的康熙聽到這話頓時都一頭黑線。

“額娘,您若是真生皇阿瑪的氣,我請皇阿瑪來給您賠不是,咱們不要這麽折騰自己。”胤祚無奈道。

佟安寧聞言,挑了挑眉,舀了一勺子遞到他鼻端,“聞聞!”

“這氣味……太醫開的不是藥?”胤祚詫異道。

他沒聞到太過苦澀的味道。

“是藥三分毒,額娘也不能天天喝毒,這是太醫院專給我配備的安神藥湯,苦味沒有那麽明顯,經常喝能平心靜氣,去火清毒。”佟安寧將碗裏的藥湯一飲而下,遞給一旁的珍珠,然後用帕子擦了擦嘴,“你放心,額娘沒變,仍然不喜歡吃苦頭。”

“那您為何和皇阿瑪爭吵?”胤祚不解道。

佟安寧輕笑一聲,“爭吵?他是皇帝,我也只是敢在他的容忍內蹦跳幾下,他若是不想配合我唱戲了,我一個女子能做什麽。”

“額娘……”胤祚心疼地看著她。

他一直以為額娘是宮中最自由的嬪妃,有時候稍微一想,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就連皇後也談不上自由,何況只是皇貴妃。

“好了,不說這個,胤祚,和你皇阿瑪吵了這麽多次,我思來想去,要不,若是將來等額娘走後,你不想在大清待了,就出去吧,茉雅奇都能在出行萬裏,去沙俄,你漂洋過海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可好?現在外面正是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時候。”佟安寧含笑看著他。

胤祚瞳孔一顫:“額娘,您確定?”

他想過額娘讓他放棄,讓他去爭取,但是沒想到額娘會讓他出去。

佟安寧想了想,“額娘仔細想了,以你的性子還有嘴巴厲害程度,現在也就是你老子還能看在你長得好的份上容忍你,可是我擔心他後面犯糊塗,俗話說男人心,似海深,咱們要預防,不在他面前礙眼。”

胤祚:……

……

門外康熙渾身彌漫著低氣壓,瞪著一旁的梁九功,眼神詢問你:佟安寧這什麽意思?

梁九功縮著脖子,也不好出聲,只能賠笑。

佟主子這話聽起來也沒有毛病。

……

胤祚:“額娘不想胤祚接皇阿瑪的位子嗎?”

佟安寧老實搖頭,“胤祚啊!那個位子雖然看著光芒萬丈,也是很苦的,若是手底下真有一群盡心忠誠勤勞聽話的能官,別說大清現在的程度,就是比這還要破十倍,額娘都有信心讓你接,人生在世,難能不建功立業,但是大清現在朝堂之上的氛圍,額娘不覺得之後的人會輕松,俗話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撒錢,後人還債,你皇阿瑪一味的施恩,得了好名聲,施恩容易,要債難,額娘不希望你過那麽苦的日子。”

尤其胤祚是個負責認真的人,若是像十阿哥那樣樂樂呵呵地當個逍遙王爺也行,可是胤祚做不到。

……

外面梁九功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心裏猶豫要不要提醒佟主子和六阿哥一聲。

實在是他們現在談論的話題太嚇人了。

還好佟主子沒說什麽讓皇上震怒的大逆不道的話,不過現在的話聽著也讓人瑟瑟發抖,好像在懸崖邊走鋼絲似的。

梁九功偷瞄瞥了瞥康熙。

只見他負手站在門口,面上神情高深莫測,看不出喜悲。

……

胤祚:“看來額娘對我沒信心啊!”

“兒啊!事情十拿九穩,那叫有信心,事情還沒有辦成,就開始敲鑼打鼓的吹,那叫自負,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皇阿瑪雖然年紀大了,不過眼神還是好的,額娘對皇帝這項工作不熟悉,他可是幹了四五十年,知道找一個怎麽樣的接班人……額,好像額娘也不確定。”佟安寧想起雍正雖然是個好皇帝,但是似乎有點小心眼,而胤祚嘴巴毒。

可是康熙到底選誰當皇帝,她現在又不確定,胤祚的可能性還是大的。

最終佟安寧嘆氣道:“想來想去,好像還是你老子當皇帝最好,唉!看來以後少說他幾句吧。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糾結這個幹什麽,等到我走後,如果皇上欺負你,你燒紙告訴我,我爭取晚上讓他做噩夢。”

胤祚:……

……

“奴才梁九功前來給佟主子請安!”

外間的聲音如一道驚雷墜落,一下子將佟安寧他們炸懵了。

佟安寧身子一歪,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還好珍珠在一旁扶住了。

“梁九功,你怎麽在外面?怎麽沒有人通稟一聲!”佟安寧大聲怒道。

梁九功隔著門道:“啟稟佟主子,不是奴才故意嚇唬佟主子,是剛才皇上也在一旁,奴才等人不敢出聲啊!”

佟安寧:!

又是一道驚雷劈在她頭頂。

她上輩子看電視時,就吐槽,怎麽一些人私密談話時,總會有人被別人聽到。

沒想到她也到了這個地步。

胤祚顧不得其他,打開了門,梁九功含笑站在門口,給佟安寧和胤祚行了禮。

佟安寧左看右看,疑惑:“皇上呢?”

梁九功進屋,“皇上怕嚇到佟主子,就先回去了。”

佟安寧:……

“那你怎麽還在?”佟安寧嘴角微抽,扶額道。

幹嘛不一起走,留在這裏嚇唬她。

“……皇上給佟主子留了東西。”梁九功從懷裏小心地掏出一張熟悉的銀牌子,看著上面清楚的“皇貴妃莫生氣”六個金字,“皇上說,這東西可否讓佟主子解氣?”

佟安寧接過牌子,眼含狐疑,“你們來了多久,應該沒聽多少吧!”

說實話,這話說的她都有點虛,康熙願意拿出這牌子了,說明不生氣,估計從頭聽到尾了。

看來以後說這些東西,要小心一些了。

梁九功訕訕直笑,不知道怎麽說。

只能說,幸好佟主子談論的這些,在皇上的承受容忍度之內。

佟安寧兩指夾著銀牌子,莞爾一笑,“居然這樣就消耗掉了一張卡。”

胤祚好奇地看著佟安寧手中的卡,不知道有什麽用,但是看額娘愉快的模樣,應該是她和皇阿瑪之間的情趣吧。

佟安寧看向梁九功:“梁公公,這東西我收下了,只不過還請你回去告訴皇上,偷聽可不是君子行徑。”

梁九功尷尬一笑,“佟主子,其實皇上聽說佟主子病了,所以才帶著奴才來看您,誰知道會正趕上呢!”

佟安寧:……

她為了和胤祚聊些秘密話題,將門關了,周圍的宮人撤了,誰知道最後讓康熙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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