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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被囚督公×陰鷙毒舌督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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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被囚督公×陰鷙毒舌督公(十六)

“不知道, 沒嘗,給你剝的。”

陸槿梨老實巴交的說。

花生咕嚕嚕灑落一地,本來打算一腳碾上去的岑裕聞言, 不動聲色的轉移了靴子的落點, 擡手將自己的黑刀拔了出來。

他似笑非笑道:“國師大人好像知道我要來?”

陸槿梨搶救出自己的茶杯,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淡定回道:“我是國師,這點小事自然能算的到。”

岑裕來了興致:“哦?那國師不如算算, 我接下來會對你做什麽。”

陸槿梨:“這不用算我也知道,督公大人氣沖沖的來, 自然是來找麻煩的。”

她攤開手:“請坐。”

陸槿梨眉眼微垂:“只不過不知我又做什麽事情讓大人如此生氣?”

岑裕見不得她裝, 陰陽怪氣道:“大人這麽能算,不該什麽都知道麽。怎麽這會兒又算不到了,反倒來問我。”

陸槿梨好脾氣的笑了笑:“國師也是人, 我也不是事事都能算到, 事事都能周全的。”

岑裕盯著她, 見她那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心底怒火越燒越旺, 眸色卻越來越冷:“所以你是打算裝傻到底了?”

陸槿梨捧著茶杯喝了口水:“大人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刷拉。

刀身出鞘, 霎時抵上她的脖頸,開了刃的刀分外冰冷鋒利, 只要再進一寸就能輕而易舉的割開她的血管。

“若你咬定昨晚沒有出門,那這些花生又是從何而來?我可不記得有吩咐過人給你帶額外的吃食。”

陸槿梨面不改色,坐得巍然不動:“自然是托牧朗大人給我帶的,牧大人看我這裏什麽都沒有, 過得可憐,一時動了惻隱之心而已。督公大人連這也要盤問?”

“怎麽?國師是在暗示我苛待你?”

陸槿梨一口一個牧大人喊得岑裕心煩。

他不信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說辭, 又覺得她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實在可惡。

岑裕本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哪個人進了督公府不是得脫一層皮才能出來。

他壓低刀身,冷冷的瞥了陸槿梨一眼:“既然國師大人這麽喜歡牧朗,不如到時候牢房裏,我讓他送你最後一程?”

陸槿梨倏得擡眸:“你要將我下獄?”

岑裕鳳眼微瞇:“應該說,本來我就不該將你留在督公府。”

青年上前一步逼近她的身前,腰間配飾輕輕搖晃,背光的殘陽照不進烏沈沈的瞳孔,只能窺見其中深埋的陰翳。

到底是京城的實際掌權人,上位者的壓迫感在這一瞬傾瀉而出。

“你出身青雲山,青雲山歷來敬遵聖旨,來時你的師長一定告誡過你,不要同我這個禍亂京城的亂臣賊子同流合汙。”

岑裕嘲諷的扯動唇角:“一邊是傳道受業的恩師,傳承已久的祖制,一邊是相處不過短短幾日的囚禁者,更何況還時常苛待自己,是個人都知道怎麽選吧?”

陸槿梨嘴角微抽。

既然知道苛待為什麽還不改?

刀身一點一點用力壓迫頸動脈,鮮血汩汩的從脆弱的肌膚下流淌,陸槿梨感到脖頸處傳來了清晰的疼痛感。

“若你只是想同我玩玩,紅顏枯骨,不過過眼雲煙,我也不介意陪你玩一場。”

“但我最恨欺騙!”

“你說不入棋局,卻從未放棄過出逃,鎖鏈困不住你,牧朗和他的手下亦困不住你,那些話不過只是你拖延時間的說辭罷了。”

“你說昨夜從未出門——”

岑裕一把扯過陸槿梨的衣襟,將她扯到面前,胸腔裏翻騰的情緒晦澀不明:“可我卻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聞見與你身上同樣的香。”

嘶。原來是信息素暴露了自己。

完蛋,翻車。

陸槿梨張了張口,腦子極速運轉,奈何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該如何解釋。

擡頭,卻見窗外落日餘暉撒進來,將青年的眸底一點點染上緋光,他咬牙,口腔中泛出血腥味猶不自知。

岑裕紅著眼問:“陸槿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愚蠢到可以被你隨意耍弄在手中。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你不過隨口說出的幾句話都能牽動我的心神。”

“……”

屋內陷入死寂。

良久過後,陸槿梨輕咳了兩聲:“我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能掌控你。”

“更何況,也並不想掌控你。”

她有點想當然了。

陸槿梨嘆了口氣。

感情上的事情還是應該更循序漸進一點,不能因為知道攻略目標是同一個人,就先入為主的用過於熟稔的模式去對待他。

昨夜對她來說是習慣成自然,對岑裕來說,更多的卻是驚嚇。

等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件事,早上起來卻不見罪魁禍首的人影,過來要個說法她還抵死不認,岑裕應該也很憤怒和委屈吧。

看來還得調整調整攻略手段。

“我也不覺得你可笑。”

“事實上,還是我更可笑一點。”

不過下獄是不可能下獄的。

只能再想想辦法這個樣子。

“我說不願入局,並不是在騙你。”陸槿梨斟酌了一下言語,繼續說下去,“如果我想站在皇帝那邊的話,那時就可以從府上逃走。你昨晚也見識過我的手段,如果我想走,督公府沒人攔得住。”

“終於不裝了?”岑裕冷哼一聲松開手。

他收刀入鞘,踢了凳子過來坐下:“大話倒是挺會說的,不過一點雕蟲小技而已,此時我已有了防備,難道你還以為已經可以那麽輕易的在我督公府頭上撒野?”

好嘛,老婆還是得順毛哄。

陸槿梨連忙附和:“我這能力也不能經常用啊,當然還是督公大人最厲害啦。”

岑裕這回卻沒那麽好糊弄,他眉心隆起:“你昨晚出門到底想做什麽?”

陸槿梨:“……我真的就是想去廚房偷點吃的,只是路過浴池的時候恰好看見你——”

啪!

刀鞘重重拍在桌面上,紅衣青年橫眉冷對的看過來。

陸槿梨自動消音。

過了一會兒,陸槿梨小心翼翼問:“所以,可以不要將我下獄了嗎?”

“呵。”

岑裕瞇起鳳眸,那眼神一寸一寸從上到下剮過陸槿梨的全身,忽得輕笑一聲,語氣森冷道:“你想得美!”

“就你昨晚做的事情,將你千刀萬剮都難消我心頭之恨。你就先去水牢裏滾一圈,能出的來,再來同我說其他。”

陸槿梨大驚:“不是吧?你真要對我用刑?”

“那水牢我曾在裏面待過,不過是泡到全身腫脹而已,死不了。”難得見陸槿梨這麽抵觸,岑裕眸底泛起興味,“我這麽嬌氣都能去,你又有何不可?”

“嬌氣”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音。

陸槿梨就知道這事果然沒那麽容易過去。

“來人!”

眼見岑裕已經開始喊人了,陸槿梨知道再不做點什麽不行了。

還是按照原計劃行動吧。

趁岑裕不備,她手掌一拍放在桌上那柄黑刀,鏗鏘一聲長刀出鞘,刀身直直朝著大門飛去,插進門外的沙石地,將正欲進入的牧朗攔住。

岑裕扭頭:“你!”

他一個“你”字沒說完,口中就被塞進來一個圓溜溜的藥丸,陸槿梨隨手在他脖頸上一捏,那藥丸便隨之滑入食道。

“咳咳。”

岑裕咳了半天什麽也咳不出來,轉身惡狠狠瞪向陸槿梨:“你給我吃了什麽?”

陸槿梨老實的眨眼:“就是很普通的毒藥啊,每月需要解藥,如果不用解藥的話就會奇癢難耐,需要旁人疏解……的那種。”

9577:【您什麽時候藏的毒藥?】

陸槿梨:“你再仔細看看呢。”

9577:【嘶……這不是青雲山進貢給皇帝的靈丹妙藥嗎?您就這麽用了?】

陸槿梨:“好東西怎麽能便宜狗皇帝,到時候隨便搓點泥球裝回去就好了。”

9577:【……不愧是您呢。】

岑裕被藥丸噎住,眼圈咳得通紅,見他緩不過氣來的樣子,陸槿梨默默遞上自己還剩半杯的茶水,岑裕下意識接了。

喝了一口察覺不對又氣得把茶杯摔了,他隨手擦去唇邊水漬:“陸槿梨,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送還給你的包袱都是檢查過的,你身上不可能藏有毒藥我不知道。”

“可是我昨晚就給馬下藥了。”陸槿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督公大人,你真的有自信確定我身上真的沒有□□藥嗎?”

岑裕頓時哽住。

他不能確定。

畢竟陸槿梨身上不為人知的手段太多了,而且她本人又很陰。

說不準……真的……

岑裕知道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不過就是想逃避那牢獄之災,可岑裕都有些氣糊塗了,偏生不想如她所願,口不擇言道:“找旁人疏解,我偌大的一個督公府還沒有人嗎?找誰不行難道非要找你?!”

門口剛剛費力把黑刀從沙石地裏拔出來,一腳踏進門檻裏的侍衛長牧朗甫一進來便聽到了這句話。

牧朗:“……”

牧朗瞬間僵住。

進退不是。

怎麽辦,感覺好像聽到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要被滅口了。

陸槿梨眸色一暗。

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揣起手,訝異道:“督公大人這是在說什麽?我這可是正經的毒藥,我的意思是你每月都要向我拿解藥疏解毒素,你是不是想多了?”

岑裕:“……”

岑裕原本被屬下聽見了私密事,正渾身僵硬不知所措,一聽這話又被輕而易舉的挑起怒火,完全忘記了這個房間裏另一個人的存在:“你說什麽?!分明是你自己的形容有問題!”

“好吧。”陸槿梨從善如流,“就當是我的形容有問題吧。”

“可是督公大人方才的話讓我有一點小傷心。”

陸槿梨突然起身彎腰貼近岑裕,伸手卷起他的一縷烏發放在指尖把玩:“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好歹我們也共枕了一整夜。”

陸槿梨笑吟吟的問:“您不找我,那是打算……去找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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