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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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銀針
白梔子從公共懸浮車上下來, 拿出光腦回覆吳所懼的消息。
【摸魚勿擾：我到了，人在哪？】
大早上她被吳所懼一通電話打醒。
吳所懼在那頭著急的不行：“小醫生，我一個兄弟被人打暈過去了, 診所的人都不願意過來。我們也不敢亂動他。您快來救救我兄弟吧！”
白梔子一下子就醒了, “你們先別亂動, 診所有人在那嗎？我馬上過來。”
吳所懼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跑出來, 領著白梔子往黑市格鬥場跑去。
“什麽情況？”白梔子一邊小跑跟上吳所懼一邊問吳所懼。
吳所懼搓著手跟白梔子解釋了那人的情況, 黝黑的臉上又貼了新的繃帶。他帶著白梔子走到一條狹窄的街道口，裏面就是黑市。
還是大白天, 但黑市裏面四面背光，暗蒙蒙的。地上流淌著不知名的液體，踩上去有種粘膩的觸感。
路兩邊或站或蹲著幾個人。從白梔子踏入黑市的那一刻, 就有視線如影隨形。像是長時間生活在下水道裏的陰暗生物陡然看見了入侵者, 警惕且帶著貪婪。
白梔子站在一扇黑色的金屬門口，裏面人聲鼎沸, 隱約還能聽到選手的嘶吼聲。門背後就是黑市唯一的格鬥場，也是最大的賭場，只不過這裏面是以性命相搏的賭註。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 喧囂的聲音噴湧而出。
一路走進去, 格鬥場被分成上下共三層。逼仄的過道裏只有兩邊微小的暗黃色燈光。
第一層是像吳所懼這樣的普通人, 或者說是為生活所迫的人孤註一擲的肉搏賽場。觀眾席上滿是抓著賭註, 扯著嗓子給自己押註的選手加油助威的賭徒。
二樓是機甲賽場。星際人沒有人能拒絕機甲的魅力。機甲之間的電光火石, 火光四射更能激起觀眾的熱情。
選手在一樓累計勝利一定的比賽之後，有機會進入二樓的機甲賽場。
機甲賽場的獎勵更豐厚，吸引力更大。
至於三樓……
白梔子順勢向三樓看去。三樓是黑壓壓的一片, 沒有一絲光亮，看不見裏面的情況。
壓下心裏詭異的感覺, 白梔子跟著吳所懼東繞西繞，路過一樓的一間格鬥場，最後走到了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
剛到門口，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看到眼前的畫面，白梔子腳步一頓。
不過幾平米的地方擠滿了受傷的人。昏暗狹小的空間裏潮濕悶熱，耳邊縈繞著痛苦的□□聲。
白梔子跟著吳所懼在癱倒了一片人的角落裏，找到了他的兄弟。
那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人，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地躺在那兒。旁邊的陰影裏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白……白醫生……”諾亞從陰影裏幾步迎上來，手上帶著還沒凝固的血液。
白梔子蹲在那人旁邊，背對著其他人，從包裏拿出消毒酒精給手部消毒，一邊觀察他的情況。
那人腹部橫著幾道不淺的傷痕，被人緊急處理過，但處理的有些潦草，仍舊有鮮血滲出。
“白醫生……我幫他處理了一下……是不是不對啊……”諾亞很著急，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他一直在流血……”
白梔子冷靜地從包裏拿出工具，有條不紊地對主要的傷口進行處理。
止血要緊。
空氣裏的熱空氣不斷向上蒸騰，白梔子頭上滴落的汗迷住了她的眼睛。
“幫我擦擦汗吧。”白梔子沒有擡頭，手上動作不停。
諾亞拿了手帕幫白梔子把臉上滑落的汗水擦幹，捏緊了手帕跟在她的身後。
“情況有點嚴重，這裏的環境太差了，得去醫院。”白梔子暫時幫他止住了血。他失血量還不算太多，但人已經失去了意識，不知道是不是頭裏面有什麽問題。
吳所懼頭上也都是汗。他搓了搓手，舔了下嘴，有些為難道：“他……他不能去醫院……”說著，他警惕地看了眼周圍，俯身到白梔子耳邊跟她悄聲道：“這小子是黑戶。”
黑戶，聯邦沒有登記在冊的非法人員。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或者逃犯的孩子。黑戶去醫院一下子就會被抓住。
再加上，聯邦的醫療技術稀缺。連普通人都很難輕易得到治療，醫院更加不會為了黑戶浪費過多的資源和人力。
白梔子手上摁著那人的傷口，突然感覺自己的腿好像被誰碰了一下。
“你幹什麽？！”吳所懼一把抓住那只搭在白梔子腿邊的手，拎小雞仔似的拎起那只手的主人。
“呃……救……救救……我……”那人艱難地伸出手試圖去夠白梔子。他半耷拉著眼，有氣無力的，身上不知道哪裏流出來的血把大半的身子都染紅了。
周圍其他人好像也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此起彼伏地向白梔子求救，一個接一個朝她伸出求救的手。
吳所懼擋住朝白梔子爬來的人，朝他們吼了幾嘴，手上制服住幾個傷勢沒那麽嚴重沖過來想搶東西的人。
一只手趁亂悄悄摸向白梔子放在旁邊的包。
“啊！”一聲慘叫。
那人把手從包裏拔出來，上面還紮著幾根刺。
“你這包裏放的什麽啊？！”他明明也是個身上幾乎沒塊好肉的傷員，但此刻居然吼了出來。
諾亞趕緊幫忙隔開白梔子和那人，擋在白梔子身邊。在這兒的都是亡命之徒，他怕萬一他們要是暴起搶治療材料，白醫生這副孱弱的身體會受不住。
白梔子要是知道面前這個擋在自己面前還止不住顫抖的少年在想什麽，估計會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
“仙人掌啊。”白梔子掏出包裏的仙人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你要找紗布啊，在這。”她從包另一層的隔層裏拿出一卷紗布。
“幾個星幣可以買兩大卷。”白梔子又從包裏拿了幾瓶消毒酒精，“你們都比我有錢，等好了記得還給我哈。”
她把東西給吳所懼示意他發給這裏需要的人。
聯邦大部分和醫療相關的技術和資源都很貴。但紗布和消毒酒精一類的基礎醫療用品是前線軍隊必不可少的東西，日常生活也很常用，所以價格倒是低廉。
但能在黑市格鬥場打比賽的，沒有幾個顧得上準備這些。
吳所懼五大三粗的，手臂幾乎跟諾亞人一樣寬，像個小山丘給人壓迫感。他拿著藥品那些人才不會亂來。
有些人給自己傷口處理得十分粗暴簡便。白梔子看不下去了，幫幾個動作不太方便的人處理了傷口。
但現場最嚴重的還是吳所懼的這個小弟，已經意識不清了。
“他現在人暈過去了，我沒有其他合適的工具……”白梔子看了眼時間，留給他搶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要是有可以用來針灸的針……能讓他先恢覆意識都是好的……
吳所懼握緊了拳頭，額角的青筋畢露，“那怎麽辦……偏偏這幾天那位醫生沒來……不能借用他的工具……”
“小白。”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白梔子循聲望去。錢老拄著個拐杖，正看著她，好像在那站了很長時間的樣子。
“錢老？你怎麽會在這？”白梔子看著穿著休閑服，悠哉悠哉一手拿著拐杖，一手拿著一個紅木的箱子。
“老醫生！”吳所懼激動地迎了上去。
周圍原本沈默的選手也都面帶激動地想撐著坐起來。
“老醫生您來了！”
“上次謝……”
錢老擺擺手，熟門熟路地走了進來。
“啪嗒！”錢老打開紅木箱子。箱子很大，打開有三層，每層裏面都是整齊擺放醫療工具，可謂是應有盡有。
白梔子看到那箱工子面的某一類工具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錢老含笑側身，“哎呀，老夫我年紀大了，站這麽會兒就吃不消了。”他把藥箱朝白梔子那邊推了推，“就讓年輕人替我來吧。”
情況緊急，白梔子沒有推遲。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拿了她需要的東西。
錢老看到白梔子拿的東西，臉上笑容不變，眼底興致頗濃。
白梔子將手裏的銀針在紗布上一字排開。
手腕翻轉，銀針在手，針尖微芒宛若碎星輕閃。
落針、輕撚、擡手。
人中、十宣……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白梔子跪坐在地，絲毫不受悶熱嘈雜環境的影響。發絲吹落在耳邊，癢癢的。她隨意用手肘掃了一下發絲，繼續紮針。
熊貓團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學著白梔子的樣子也有模有樣地屈起小短腿跪坐在一旁。
幾針下去，一旁的吳所懼和諾亞都看傻了。他們看著臉上和身上被紮著針的人，動都不敢動。
錢老看著白梔子熟練冷靜的動作，瞇起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些，欣賞地點了點頭。
“額……”幾分鐘之後，躺著的人緩緩睜開了眼。雖然還是半睜不開的樣子，但好歹恢覆了一點意識。
“呼……”白梔子也長舒了一口氣，“你找兩個人用個擔架把他帶到診所去吧。”
幸好，星際還有擔架這個東西的存在。
白梔子把銀針收拾好，還給錢老的時候，問道：“錢老，您這個是在哪裏買到的啊？”
沒想到在錢老這看到了熟悉的針灸工具，經此一遭，白梔子覺得有必要準備一套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我機緣巧合在某個行星上得到的，看著稀奇，但一直不知道怎麽用。”錢老把紅木箱子裏的銀針都拿了出來，示意白梔子拿好，“留在我這兒也是浪費，倒是不知道你會用這個。”
白梔子驚喜地接過這一套銀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錢老。
“還楞著幹什麽，那個患者可是還在等你呢。”錢老合上紅木箱子，笑著催促道：“快去，我還想多見識見識這針該怎麽救人呢。”
白梔子沒有多客氣，鄭重地收下了這套銀針，帶上包，撈起地上的熊貓。走之前，她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裏面剩下的選手道：“我是黑市外面診所的醫生。今天你們的包紮費我可都給你們記上了啊。下次要記得去找我。”說完，她快步跟上了吳所懼他們。
角落裏的人們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白梔子的話，一時間，這個地方安靜了下來。
若是能熬過這次……
到了診所，白梔子仔細辨證了那人的癥狀，給他煎了一碗湯藥，又在傷口上敷上了草藥包紮止血。
連續幾天之後那人的情況才終於穩定下來。
那天白梔子正給他診脈，門口傳來零碎的聲音。
“請問，白醫生是在這嗎？”一個頗為眼熟的壯碩男人站在門口，手裏拎著個袋子。
“你是？”白梔子走上前，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白醫生，我是來還您紗布和酒精的。”男人把袋子遞給白梔子，臉上還貼著創口貼。“您不記得我了？上次多虧了您給我包紮消毒。我……”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還想偷你的東西……”
看著眼前壯碩的男人，白梔子一時間沒辦法把他和之前那個鼻青臉腫的傷患聯系在一起。
他給了白梔子東西，很快道了謝就匆匆離開，說是還有比賽。
白梔子回去之後才發現在有一卷紗布的包裝裏裝的不是紗布，而是一堆星幣，足足有幾百枚之多，遠遠超多了當時白梔子給他東西的價值。
黑市格鬥場在一部分人裏面流傳著白醫生的名號。在那個無人問津的傷者角落，很多人都聽說了白醫生救人的事。
這件事讓後面白梔子在診所接待的傷患變多，名號也傳的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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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梔子從公共懸浮車上下來, 拿出光腦回覆吳所懼的消息。
【摸魚勿擾：我到了，人在哪？】
大早上她被吳所懼一通電話打醒。
吳所懼在那頭著急的不行：“小醫生，我一個兄弟被人打暈過去了, 診所的人都不願意過來。我們也不敢亂動他。您快來救救我兄弟吧！”
白梔子一下子就醒了, “你們先別亂動, 診所有人在那嗎？我馬上過來。”
吳所懼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跑出來, 領著白梔子往黑市格鬥場跑去。
“什麽情況？”白梔子一邊小跑跟上吳所懼一邊問吳所懼。
吳所懼搓著手跟白梔子解釋了那人的情況, 黝黑的臉上又貼了新的繃帶。他帶著白梔子走到一條狹窄的街道口，裏面就是黑市。
還是大白天, 但黑市裏面四面背光，暗蒙蒙的。地上流淌著不知名的液體，踩上去有種粘膩的觸感。
路兩邊或站或蹲著幾個人。從白梔子踏入黑市的那一刻, 就有視線如影隨形。像是長時間生活在下水道裏的陰暗生物陡然看見了入侵者, 警惕且帶著貪婪。
白梔子站在一扇黑色的金屬門口，裏面人聲鼎沸, 隱約還能聽到選手的嘶吼聲。門背後就是黑市唯一的格鬥場，也是最大的賭場，只不過這裏面是以性命相搏的賭註。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 喧囂的聲音噴湧而出。
一路走進去, 格鬥場被分成上下共三層。逼仄的過道裏只有兩邊微小的暗黃色燈光。
第一層是像吳所懼這樣的普通人, 或者說是為生活所迫的人孤註一擲的肉搏賽場。觀眾席上滿是抓著賭註, 扯著嗓子給自己押註的選手加油助威的賭徒。
二樓是機甲賽場。星際人沒有人能拒絕機甲的魅力。機甲之間的電光火石, 火光四射更能激起觀眾的熱情。
選手在一樓累計勝利一定的比賽之後，有機會進入二樓的機甲賽場。
機甲賽場的獎勵更豐厚，吸引力更大。
至於三樓……
白梔子順勢向三樓看去。三樓是黑壓壓的一片, 沒有一絲光亮，看不見裏面的情況。
壓下心裏詭異的感覺, 白梔子跟著吳所懼東繞西繞，路過一樓的一間格鬥場，最後走到了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
剛到門口，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看到眼前的畫面，白梔子腳步一頓。
不過幾平米的地方擠滿了受傷的人。昏暗狹小的空間裏潮濕悶熱，耳邊縈繞著痛苦的□□聲。
白梔子跟著吳所懼在癱倒了一片人的角落裏，找到了他的兄弟。
那是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人，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地躺在那兒。旁邊的陰影裏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白……白醫生……”諾亞從陰影裏幾步迎上來，手上帶著還沒凝固的血液。
白梔子蹲在那人旁邊，背對著其他人，從包裏拿出消毒酒精給手部消毒，一邊觀察他的情況。
那人腹部橫著幾道不淺的傷痕，被人緊急處理過，但處理的有些潦草，仍舊有鮮血滲出。
“白醫生……我幫他處理了一下……是不是不對啊……”諾亞很著急，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他一直在流血……”
白梔子冷靜地從包裏拿出工具，有條不紊地對主要的傷口進行處理。
止血要緊。
空氣裏的熱空氣不斷向上蒸騰，白梔子頭上滴落的汗迷住了她的眼睛。
“幫我擦擦汗吧。”白梔子沒有擡頭，手上動作不停。
諾亞拿了手帕幫白梔子把臉上滑落的汗水擦幹，捏緊了手帕跟在她的身後。
“情況有點嚴重，這裏的環境太差了，得去醫院。”白梔子暫時幫他止住了血。他失血量還不算太多，但人已經失去了意識，不知道是不是頭裏面有什麽問題。
吳所懼頭上也都是汗。他搓了搓手，舔了下嘴，有些為難道：“他……他不能去醫院……”說著，他警惕地看了眼周圍，俯身到白梔子耳邊跟她悄聲道：“這小子是黑戶。”
黑戶，聯邦沒有登記在冊的非法人員。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或者逃犯的孩子。黑戶去醫院一下子就會被抓住。
再加上，聯邦的醫療技術稀缺。連普通人都很難輕易得到治療，醫院更加不會為了黑戶浪費過多的資源和人力。
白梔子手上摁著那人的傷口，突然感覺自己的腿好像被誰碰了一下。
“你幹什麽？！”吳所懼一把抓住那只搭在白梔子腿邊的手，拎小雞仔似的拎起那只手的主人。
“呃……救……救救……我……”那人艱難地伸出手試圖去夠白梔子。他半耷拉著眼，有氣無力的，身上不知道哪裏流出來的血把大半的身子都染紅了。
周圍其他人好像也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此起彼伏地向白梔子求救，一個接一個朝她伸出求救的手。
吳所懼擋住朝白梔子爬來的人，朝他們吼了幾嘴，手上制服住幾個傷勢沒那麽嚴重沖過來想搶東西的人。
一只手趁亂悄悄摸向白梔子放在旁邊的包。
“啊！”一聲慘叫。
那人把手從包裏拔出來，上面還紮著幾根刺。
“你這包裏放的什麽啊？！”他明明也是個身上幾乎沒塊好肉的傷員，但此刻居然吼了出來。
諾亞趕緊幫忙隔開白梔子和那人，擋在白梔子身邊。在這兒的都是亡命之徒，他怕萬一他們要是暴起搶治療材料，白醫生這副孱弱的身體會受不住。
白梔子要是知道面前這個擋在自己面前還止不住顫抖的少年在想什麽，估計會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
“仙人掌啊。”白梔子掏出包裏的仙人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你要找紗布啊，在這。”她從包另一層的隔層裏拿出一卷紗布。
“幾個星幣可以買兩大卷。”白梔子又從包裏拿了幾瓶消毒酒精，“你們都比我有錢，等好了記得還給我哈。”
她把東西給吳所懼示意他發給這裏需要的人。
聯邦大部分和醫療相關的技術和資源都很貴。但紗布和消毒酒精一類的基礎醫療用品是前線軍隊必不可少的東西，日常生活也很常用，所以價格倒是低廉。
但能在黑市格鬥場打比賽的，沒有幾個顧得上準備這些。
吳所懼五大三粗的，手臂幾乎跟諾亞人一樣寬，像個小山丘給人壓迫感。他拿著藥品那些人才不會亂來。
有些人給自己傷口處理得十分粗暴簡便。白梔子看不下去了，幫幾個動作不太方便的人處理了傷口。
但現場最嚴重的還是吳所懼的這個小弟，已經意識不清了。
“他現在人暈過去了，我沒有其他合適的工具……”白梔子看了眼時間，留給他搶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要是有可以用來針灸的針……能讓他先恢覆意識都是好的……
吳所懼握緊了拳頭，額角的青筋畢露，“那怎麽辦……偏偏這幾天那位醫生沒來……不能借用他的工具……”
“小白。”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白梔子循聲望去。錢老拄著個拐杖，正看著她，好像在那站了很長時間的樣子。
“錢老？你怎麽會在這？”白梔子看著穿著休閑服，悠哉悠哉一手拿著拐杖，一手拿著一個紅木的箱子。
“老醫生！”吳所懼激動地迎了上去。
周圍原本沈默的選手也都面帶激動地想撐著坐起來。
“老醫生您來了！”
“上次謝……”
錢老擺擺手，熟門熟路地走了進來。
“啪嗒！”錢老打開紅木箱子。箱子很大，打開有三層，每層裏面都是整齊擺放醫療工具，可謂是應有盡有。
白梔子看到那箱工子面的某一類工具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錢老含笑側身，“哎呀，老夫我年紀大了，站這麽會兒就吃不消了。”他把藥箱朝白梔子那邊推了推，“就讓年輕人替我來吧。”
情況緊急，白梔子沒有推遲。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拿了她需要的東西。
錢老看到白梔子拿的東西，臉上笑容不變，眼底興致頗濃。
白梔子將手裏的銀針在紗布上一字排開。
手腕翻轉，銀針在手，針尖微芒宛若碎星輕閃。
落針、輕撚、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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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白梔子跪坐在地，絲毫不受悶熱嘈雜環境的影響。發絲吹落在耳邊，癢癢的。她隨意用手肘掃了一下發絲，繼續紮針。
熊貓團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學著白梔子的樣子也有模有樣地屈起小短腿跪坐在一旁。
幾針下去，一旁的吳所懼和諾亞都看傻了。他們看著臉上和身上被紮著針的人，動都不敢動。
錢老看著白梔子熟練冷靜的動作，瞇起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些，欣賞地點了點頭。
“額……”幾分鐘之後，躺著的人緩緩睜開了眼。雖然還是半睜不開的樣子，但好歹恢覆了一點意識。
“呼……”白梔子也長舒了一口氣，“你找兩個人用個擔架把他帶到診所去吧。”
幸好，星際還有擔架這個東西的存在。
白梔子把銀針收拾好，還給錢老的時候，問道：“錢老，您這個是在哪裏買到的啊？”
沒想到在錢老這看到了熟悉的針灸工具，經此一遭，白梔子覺得有必要準備一套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我機緣巧合在某個行星上得到的，看著稀奇，但一直不知道怎麽用。”錢老把紅木箱子裏的銀針都拿了出來，示意白梔子拿好，“留在我這兒也是浪費，倒是不知道你會用這個。”
白梔子驚喜地接過這一套銀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錢老。
“還楞著幹什麽，那個患者可是還在等你呢。”錢老合上紅木箱子，笑著催促道：“快去，我還想多見識見識這針該怎麽救人呢。”
白梔子沒有多客氣，鄭重地收下了這套銀針，帶上包，撈起地上的熊貓。走之前，她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裏面剩下的選手道：“我是黑市外面診所的醫生。今天你們的包紮費我可都給你們記上了啊。下次要記得去找我。”說完，她快步跟上了吳所懼他們。
角落裏的人們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白梔子的話，一時間，這個地方安靜了下來。
若是能熬過這次……
到了診所，白梔子仔細辨證了那人的癥狀，給他煎了一碗湯藥，又在傷口上敷上了草藥包紮止血。
連續幾天之後那人的情況才終於穩定下來。
那天白梔子正給他診脈，門口傳來零碎的聲音。
“請問，白醫生是在這嗎？”一個頗為眼熟的壯碩男人站在門口，手裏拎著個袋子。
“你是？”白梔子走上前，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白醫生，我是來還您紗布和酒精的。”男人把袋子遞給白梔子，臉上還貼著創口貼。“您不記得我了？上次多虧了您給我包紮消毒。我……”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還想偷你的東西……”
看著眼前壯碩的男人，白梔子一時間沒辦法把他和之前那個鼻青臉腫的傷患聯系在一起。
他給了白梔子東西，很快道了謝就匆匆離開，說是還有比賽。
白梔子回去之後才發現在有一卷紗布的包裝裏裝的不是紗布，而是一堆星幣，足足有幾百枚之多，遠遠超多了當時白梔子給他東西的價值。
黑市格鬥場在一部分人裏面流傳著白醫生的名號。在那個無人問津的傷者角落，很多人都聽說了白醫生救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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