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愛是烏龜王八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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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愛是烏龜王八蛋（二十三）
斯陸一覺睡醒家裏只剩下爺爺在看新聞聯播。
比起付志恒，斯陸對這位嚴肅的老人更陌生更不敢接近，兩人幾乎沒交流過。
她走上前打招呼。
“爺爺。”
“醒了？”付爺爺把視線從電視屏幕移到她臉上，說，“去找小周給你弄飯吃吧。”
斯陸嗯了一聲，問:“奶奶呢？”
“去前面散步了。”
斯陸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去接奶奶。”
她說著就要跑走，爺爺叫住她:“知道地方嗎？”
斯陸有點尷尬地搖搖頭。
“出門往北走。”
“哦。”
來到大門口，斯陸在心裏默念了一遍“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口訣之後，望著天空陷入了沈思。
不知道怎麽走，又怕迷路，便沿著門口主路慢慢走。
反正她出來也只是不想單獨和爺爺在家，眼下睡飽的她精神回歸正常，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的二百五行徑。
跟付東留打架，哭，鬧離婚，最後睡大覺……這一系列操作，放在整個兒媳孫媳屆都是聞所未聞的存在。
斯陸悔不當初。
如果稍微堅持一下，和奶奶多聊幾句發現她那麽友好可親，自己就不會失態至此了。
所以一切還是付東牛的錯！但凡他提前跟她說好，本次會面不說其樂融融，至少她不會變成二百五！
想著這些，斯陸給他發微信。
“你在哪？”
付東留回:“陪奶奶散步。”
“我出來了。”
付東留分享位置給她，斯陸跟著找過去，半道相遇。
斯陸笑著上前扶住奶奶。
“吃飯了嗎？”奶奶問。
“還沒，剛起來還沒感覺到餓。”
“那快回家，太晚吃飯不好。”奶奶說著加快了步伐。
三人並行走了一段，誰也不說話。
奶奶左右觀察，問:“你們倆怎麽不理對方？”
斯陸有點尷尬地低下頭。
奶奶看向付東留，說:“我剛剛跟你說過了，這事是你不對在先，你先認錯。”
付東留目視前方語氣毫無感情:“我錯了，對不起。”
斯陸也配合:“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對不起。”
奶奶滿意地沖她笑:“這就對了，離婚的話不要輕易說。”
她把兩人的手拉在一起:“有緣分才結成夫妻，要珍惜。”
被教育的兩人默默嗯一聲。
又走了一小段，斯陸的手機響。
她拿起來一看，是付東留發的微信。
他說:“我沒想道歉也不需要你原諒。”
斯陸直接氣死。
她把手機拿給奶奶，當場告狀:“奶奶您看呀！”
奶奶還來不及看，付東留一把搶走，瞪著她質問:“你還敢告狀？”
斯陸梗著脖子駁斥:“告狀怎麽了！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騙奶奶你還有理了？”
付東留冷笑:“那是比不上您光明磊落，當著我的面簽字離婚！”
“那還不是因為你！你把我推倒在地你怎麽不說！”
奶奶驚訝地看著孫子:“你怎麽還動手呢？”
“他經常對我動手還叫我小王八！”
“你少跟我打架了？”付東留質問她。
奶奶頭大:“好了好了別吵了，你們倆怎麽回事？小鹿沒來的時候你天天說你倆多要好，這就是要好？”
兩人收聲，奶奶訓斥:“要這麽吵，那不要在一起好了，不在一起兩個人又站在門口哭！”
斯陸頓時羞愧難當，這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盡了。
付東留趁機陰陽怪氣地嘲諷:“再要好也有吵架的時候，不過我這個人，再有矛盾也只會想著解決問題，不會隨隨便便就說離婚。”
斯陸呵呵:“是是是，您不離婚您只會背叛我的信任罷了。”
付東留:“哦是嗎？那怎麽辦呢？又要離婚嗎？”
“不啊，誰要離婚啊？我原諒你的背叛啊，我這個人沒別的就是大度，從來不會揪著一點小事不放。”
付東留翻白眼:“誰要你原諒？我不需要！”
“好啊！你不需要那我收回我的原諒！”
付東留不理她，轉過頭看一旁風景。
斯陸隔著奶奶拍他一下:“餵！你聽到沒有！我說我收回原諒，我也收回我的道歉！”
付東留立刻鼓掌:“不愧是你，說收回就收回，行走江湖全靠一招撤回！說過的話能撤回，發過的誓能撤回，放過的屁你都能撤回！”
奶奶不讚同他的言語粗俗:“怎麽說話呢？”
斯陸回嗆:“嗯嗯，你別吃屎了這句話我也撤回，你繼續吃吧！”
奶奶的表情更無語了，這都什麽呀！
“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這人打小不愛搶別人的飯。”
“你打小就跟吃屎的人做朋友那你是什麽人啊！”
“也是認識你才知道有人愛吃屎。”
斯陸還要反駁，奶奶受不了地打斷他倆:“好了好了，我活這麽大歲數頭回見有人爭著吃屎！不像話！”
“都把嘴閉上不許吵了，好歹都是念過大學的，白受教育了！”
她又說斯陸:“這是你丈夫，你們倆是一個鍋吃飯一張床睡覺，你讓他吃屎對你有什麽好處？”
斯陸委屈嘀咕:“是他先罵我的……”
付東留無語:“奶奶您會勸就勸，不會勸就別勉強勸！還認真假設上了！”
斯陸趁機對他比嘴型，說的是“去屎！”
付東留白眼以對。
到家門口，斯陸拉住他讓奶奶先進屋，奶奶沒管他倆進去了。
面對面站在大門口榕樹下，斯陸有點委屈。
她看著付東留:“你什麽意思？現在還跟我吵架，你是想我在這個家住不下去是嗎？”
“住不下去？我看你告狀告得挺溜。”
“那是因為我信任奶奶！奶奶理解我，她也是女生，她知道我被你騙來你家有多大壓力，你根本不理解我！”
付東留沈默片刻，表情和緩下來，他說:“我沒想到你會有這麽大壓力，我一直覺得你膽子很大什麽都不怕，天天跟老付叫板的不也是你嗎？還打電話氣他呢。”
斯陸眼圈都紅了:“那不是隔著電話嗎？就像網友在網上罵我我並不會往心裏去，可如果他們集體跑到我面前來罵我，那能一樣嗎……”
付東留臉上有了愧疚之色。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斯陸見他是真心道歉，接受。
可付東留說:“道歉是真心的，但我也是真心不需要你原諒。”
斯陸氣得跳腳:“你什麽意思！”
付東留看著她眼睛，情緒很是傷心:“就算我做錯事，你也不應該就那樣決定離婚不是嗎？如果我爸當時就要我們離婚，你會簽字嗎？”
斯陸剛想說她是沖動之下，付東留說:“我覺得你會。哪怕只是為了爭一口氣，你會犧牲我們的感情。”
斯陸不說話了。
付東留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信任破碎了。
一段感情沒了信任還如何維系？
斯陸好想說既然如此分手算了，可她說不出口。確實是自己提分手太頻繁，這番表達已經失去意義。
如今只能是他來說。
可她就這麽等著嗎？等著他把分手說出口？好沒意思。
“你想怎麽樣直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斯陸問，心裏很是難受。
付東留的眼神越過她頭頂看向遠處，他緩緩地說:“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斯陸苦澀一笑，他這意思是想分手了吧？
“我只知道我不想和你分開，所以……”
斯陸楞住，被他這句不想分開打動，聽到這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想分開。
所以什麽呢？
她期盼地看著他。
付東留突然看著她，他說:“所以就這麽生氣著吧，我保留對你的生氣。”
斯陸有點想抱他。
兩人離得很近。
她悄悄擡起手臂，食指指尖碰到他衣擺，她揪住又放開。
小聲說:“那我也保留對你的生氣。你背叛了我的信任。”
付東留很在意背叛二字的嚴重性。
他忍不住質疑:“你會不會太言重了？這就叫背叛嗎？”
“怎麽不算？我們是為什麽和長輩對抗？不就是他們背著我們結盟要拆散我們嗎？我們不是隊友嗎？你怎麽可以不跟我商量就帶我來？”
“你知道我什麽心情嗎？被你騙來那一刻，相當於我在外面拍戲三個月回到家看到你和一個女人赤身裸體躺在床上！那個女人還是有著小斯陸之稱的我的同行，你們睡的床單被套還是我花錢買的！”
付東留嘴角抽搐:“你買床單？你洗床單都費勁還買床單！”
斯陸踢他腳尖:“你洗得好你上輩子是洗衣機！”
付東留踢回去:“那你上輩子就是民政局的離婚公章！”
“傻逼！結婚離婚都在民政局辦理，是一樣的辦事公章！”
“你當然清楚咯，離婚這事你研究得多透徹啊。”
“哇！結婚的時候真的沒想到我會嫁一個這麽小肚雞腸的男人啊！早知道少女時代多做善事了！”
“嗯嗯我小肚雞腸您寬宏大量，一言不合就恩斷義絕呢。”
“奶奶的！你都和別的女人睡到一張床了還不許我提離婚了？”
“我什麽時候和別的女人睡一張床了！還有小斯陸是什麽鬼！”
“二十年後會出現的人物，因為有著我的氣質接了我的班搶了我所有的女一號最後還睡了我老公的新生代小花！”
付東留白眼翻到抽筋:“老天爺造一個你可以說無心，造兩個那就有點故意了。”
“我不和出軌的人說話！”她不再戀戰，往裏走。
付東留慢悠悠跟上:“好的，從現在開始誰先說話誰是狗！”
斯陸:“是不跟你說話！我還要和奶奶說話！”
“狗叫什麽呢？”他罵。
“狗在問話？”她反擊。
兩人站在門口瞪著對方，互不退讓，直到阿姨出來叫斯陸吃飯，她才進去。
阿姨擺了飯在西圖瀾婭餐廳，爺爺奶奶都在客廳看電視，斯陸得一個人去吃飯，她下意識看了眼付東留，付東留沒看她。
斯陸有點生氣地往西圖瀾婭餐廳走，邊走邊在心裏罵他，罵著罵著，付東留就自動跟進來了。
兩人落座，付東留打游戲，斯陸看他一眼，心裏高興他來陪，很想惹他主動說話變狗。
所以她雖拿起了筷子卻一口也不吃。
過了一會兒，付東留放下手機皺眉盯住她，滿臉疑問。
斯陸心中得意，著急了吧？特別怕她餓肚子吧？就不吃！除非他先開口當狗！
付東留不開口，而是從她手裏奪走筷子夾起一塊芹菜往她嘴裏塞。
斯陸屁股穩坐凳子，雙手抓著桌沿向左側倒去，死活不吃。
她就是要他主動跟她說話！
付東留卻不強求，餵自己嘴裏。
斯陸立刻坐回去把筷子搶回來，付東留順勢抓住她，左手臂從背後繞過來捏住她的臉頰逼迫她張開嘴巴後，作勢就要低頭把嚼碎的芹菜餵她。
斯陸嚇得手舞足蹈臉色慘白，好惡心一男的！
她奮力推開他自己吃起來。
付東留得意地坐回去拿起手機開了一局游戲。
沒過一會兒，正在打游戲的付東留感覺到袖子被她拽住。
不等他回頭，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就湊了過來……在他的白短袖上蹭啊蹭，將一嘴油汪汪的白切雞醬汁擦了個幹凈。
付東留火冒三丈，扯住她馬尾要收拾她。
斯陸也不掙紮，順著力度靠回來摟住他在他前襟和脖子皮膚上繼續擦油嘴。
那觸感，別提多油膩！
付東留也不打游戲了，擡手就要把她的豬油嘴捏扁，恰好這時奶奶進來了。
看著小兩口吃個飯都抱在一起，奶奶笑得滿意:“和好了？這就對了嘛。”
斯陸趕忙從他懷裏出來，付東留表示呵呵。
飯後，斯陸要去陪奶奶說話，付東留在半道上抓著她後領子把人帶回房間。
進門後，付東留一把將油汙短袖脫下來就要往她頭上套，斯陸及時扯住另一頭，兩人隔著點距離拔河，寸步不讓。
斯陸見他都這樣了還不肯張嘴，她松開手跑去衛生間，想著一定要找個什麽東西糊潔癖一身難受死他！
誰料她剛進去，付東留就把門從外面關上了。
斯陸試著開門，打不開。
她也不求饒，就在裏面待著，有本事就把她鎖一晚上，明天一早她就跟他離八十八次婚！
付東留原本是想讓她求他開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了。
玩呢？鬧呢？這回觸及他底線了好嗎？
再說他脖子上還有油，難受著呢。
反鎖了臥室門，付東留脫了褲子，只穿著內褲準備去洗澡。
一擰開衛生間的門就看到小王八蛋騎在窗戶上。
付東留嚇得不輕，快步上前抓住她手臂。
“作死是不是！掉下去怎麽辦！”
斯陸歪著腦袋指著他嘲笑:“哈哈你先說話了你是狗！以後不要說人話了汪汪叫吧！”
付東留黑著臉把她抱下來，斯陸掛在他身上不肯落地。
“死阿牛，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要怎麽樣才不生氣了？你真的很小氣，我都原諒你了，你還跟我不依不饒。”
“咱倆性質能一樣嗎？你沒被人拋棄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怎麽沒被拋棄？背叛不算拋棄？你和小斯陸上床我說什麽了？”
“滾蛋！”
“你滾吧！哼！你要生氣隨便你吧，我再也不哄你了！”
付東留無語:“你這叫哄人？”
“怎麽不是！”
“王八蛋！”
“死臭牛！”
“無情無義的豬！”
“背信棄義的狗！”
“你給我滾出去！”
“呵呵，有本事當著奶奶的面叫我滾啊！”
提到奶奶付東留就生氣，他算舊賬:“你要早聽我的來跟奶奶見面還用鬧今天這一出？”
斯陸大無語:“到現在你還敢怪我？哇啊我真是大開眼界啊！你家庭幸福父母恩愛沒離婚，你沒經歷過被親爸趕出門和陌生人生活，你了不起你清高，哇啊，原來你是在羞辱我沒爸爸啊！厲害厲害！”
“少胡攪蠻纏了你！我告訴你，你個小王八蛋這次不正視問題我絕對不原諒！”
“用你原諒？我還不原諒呢！我也告訴你，我對你的信任也破碎了，你自己想辦法修覆吧，修覆之前我也絕對絕對不不原諒你！”
“不需要你原諒呢，滾蛋，少偷看我洗澡！”
“豬洗澡有什麽好看的？辣眼睛！”
“那是沒有王八戲水好看。”
“哼！”斯陸狠狠踩他一腳後出去。
付東留脫了衣服洗澡，剛站到花灑下，斯陸去而覆返，在他後背肩胛骨中心位置抹了一指頭就跑了。
付東留反手去摸，夠不著，但能感受到黏膩的觸感。
“我把鼻涕抹你背上了，洗不掉的，你就帶著他睡覺吧！”斯陸在門外叫板。
付東留冷笑:“你以為你是什麽無敵屎殼郎，還洗不掉！”
他說著拿起一直專門搓洗後背死角的洗澡刷，這點事能難住他？笑話。
樓下，爺爺奶奶正在聊他倆。
爺爺眼明心亮:“他倆還在吵架。”
奶奶也知道。
她說:“看看他倆怎麽處理矛盾吧。志恒老說斯陸脾氣差，我瞧著倒是個聽話的孩子。”
爺爺不再發表意見，在孫子婚事上，只要老伴兒和兒子能接受，他就接受。
斯陸下樓來，她拿著自己的平板。
“奶奶，您有沒有看過我參加電影節的照片？那次我戴了您給我的首飾，還有媒體專門誇那套孔克珠呢！”
奶奶平時喜歡收藏珠寶，近兩年她身體弱少出門，也很少有機會佩戴首飾，有人欣賞她買的珠子，她特別高興。
“是嗎？快給我瞧瞧。”
斯陸把紅毯照片和公眾號評造型的文章打開給奶奶。
奶奶指揮她:“去我房間床頭把我眼鏡拿來。”
“哦！”斯陸跑開去，很快就回來。
“這套珠子你戴著是好看。”奶奶誇她。
斯陸好開心，抱著奶奶胳膊笑:“謝謝奶奶，要不是您這套首飾，我的造型都不出彩呢。”
奶奶劃拉其他明星的照片點評:“這些妝容都太艷麗了，你這樣就很好，幹幹凈凈的，好看。”
“嘿嘿。奶奶明天有什麽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帶您出去玩吧？”
“去哪玩？”
“想帶奶奶去我公司玩，還想和奶奶逛街，請您吃飯。”
“好啊。”
爺爺提醒斯陸:“奶奶血糖高，吃東西要註意。”
“好，我記住了。”
付東留下來的時候，斯陸還在和奶奶一起看平板。
都是些她以前當模特拍的照片。
付東留默默坐到一邊心不在焉地看電視。
奶奶註意到他頭發濕著，問:“怎麽這麽早就洗澡？累了？”
“嗯。”
“那早點休息去吧。”
“沒事，還早。”
看了一集電視劇，奶奶又問了斯陸新拍的戲，時間來到九點，爺爺奶奶該休息了。
他們回房間去，阿姨也回自己房間看電視了，客廳只剩下斯陸和付東留。
電視上在播放無聊廣告，付東留拿起遙控器調臺。
斯陸找茬:“你在幹什麽？”
付東留只給她側臉:“換臺，沒見過？”
斯陸冷笑:“換臺這麽大的事不商量一下就自己決定了？果然是你！”
付東留:“嗯嗯，怎麽？要離婚嗎？”
斯陸擡腿就是一腳，付東留及時抓住她腳踝把人推回去。
他關了電視起身要上樓，斯陸搶在他前面，付東留緊跟而上，怕被王八蛋鎖在門外。
不過他想多了，斯陸並沒有鎖門。
她只是進門後抱出一床被褥枕頭放在了地上。
“怎麽？終於良心發現了，要睡地板贖罪啊？”付東留問。
斯陸呵呵:“你睡。”
“我不！”
斯陸搶先一步呈對角線位置霸占床，付東留鼓掌:“王八爬床！”
“我呸！”斯陸拿起枕頭砸他。
付東留接住枕頭去地上躺好，斯陸挪到床邊平躺著，左腿伸下去找到他，啪嗒啪嗒在他臉上身上踩。
付東留忍了三秒，抓住她腳踝摳她腳心。
斯陸受不了地尖叫著掙紮，付東留順勢把她往下扯。
斯陸雖然很生氣他的小氣，可她不想離得這麽遠，要貼在一起打架心裏才爽。
有這份心，身體也就跟著配合起來。
她順利被拉下床，趴在了他身上。
“特別想抱著我睡吧？沒有我你活不下去了吧？”她問。
“嗯，活不下去，可你沒我一點沒關系。”他的語氣在靜夜裏透著悲傷。
斯陸受不了這般矯情。
“哇啊，你是八百年沒上過道德高地，高低不下來了是吧？”
“嗯。”
“小氣鬼。”斯陸貼著他唇部邊緣罵。
“沒心肝。”付東留回懟。
“你親我幹什麽！”
“狗主動貼上來的！”
“哼！”斯陸要走，付東留收攏手臂，把她腦袋死死按在胸膛。
感覺像一萬年沒擁抱過了，斯陸好享受這一刻。
她想到一直惦記的一個問題。
“阿牛，你爸爸媽媽感情很好吧？”
付東留沈默起來，不知在想什麽。
斯陸擡頭看他，見他閉著眼睛。
她想到奶奶挽留她時提到的一件事，她說付志恒以前性格不這麽兇，是因為妻子手術失敗才這樣。
他很傷心吧？
斯陸突然在想，付志恒對自己的厭惡，是否因為這個原因呢？
正想和阿牛溝通，這人說。
“好不好另說，反正我媽這輩子沒跟我爸說過離婚二字。”
斯陸咬牙切齒調整呼吸。
“是嗎？那可能是你爸爸這輩子都沒背叛過老婆吧。”
“當然沒有，我媽也不是把屁大點事說成背叛的人。”
“你爸也不是屁大點事都斤斤計較吧。”
“我媽……”
斯陸突然撐著他胸膛爬起來。
她看著他眼睛，心疼地問。
“阿牛，你很想媽媽吧？”
付東留突然就嗓子發緊，吵不動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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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付志恒，斯陸對這位嚴肅的老人更陌生更不敢接近，兩人幾乎沒交流過。
她走上前打招呼。
“爺爺。”
“醒了？”付爺爺把視線從電視屏幕移到她臉上，說，“去找小周給你弄飯吃吧。”
斯陸嗯了一聲，問:“奶奶呢？”
“去前面散步了。”
斯陸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去接奶奶。”
她說著就要跑走，爺爺叫住她:“知道地方嗎？”
斯陸有點尷尬地搖搖頭。
“出門往北走。”
“哦。”
來到大門口，斯陸在心裏默念了一遍“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口訣之後，望著天空陷入了沈思。
不知道怎麽走，又怕迷路，便沿著門口主路慢慢走。
反正她出來也只是不想單獨和爺爺在家，眼下睡飽的她精神回歸正常，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的二百五行徑。
跟付東留打架，哭，鬧離婚，最後睡大覺……這一系列操作，放在整個兒媳孫媳屆都是聞所未聞的存在。
斯陸悔不當初。
如果稍微堅持一下，和奶奶多聊幾句發現她那麽友好可親，自己就不會失態至此了。
所以一切還是付東牛的錯！但凡他提前跟她說好，本次會面不說其樂融融，至少她不會變成二百五！
想著這些，斯陸給他發微信。
“你在哪？”
付東留回:“陪奶奶散步。”
“我出來了。”
付東留分享位置給她，斯陸跟著找過去，半道相遇。
斯陸笑著上前扶住奶奶。
“吃飯了嗎？”奶奶問。
“還沒，剛起來還沒感覺到餓。”
“那快回家，太晚吃飯不好。”奶奶說著加快了步伐。
三人並行走了一段，誰也不說話。
奶奶左右觀察，問:“你們倆怎麽不理對方？”
斯陸有點尷尬地低下頭。
奶奶看向付東留，說:“我剛剛跟你說過了，這事是你不對在先，你先認錯。”
付東留目視前方語氣毫無感情:“我錯了，對不起。”
斯陸也配合:“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對不起。”
奶奶滿意地沖她笑:“這就對了，離婚的話不要輕易說。”
她把兩人的手拉在一起:“有緣分才結成夫妻，要珍惜。”
被教育的兩人默默嗯一聲。
又走了一小段，斯陸的手機響。
她拿起來一看，是付東留發的微信。
他說:“我沒想道歉也不需要你原諒。”
斯陸直接氣死。
她把手機拿給奶奶，當場告狀:“奶奶您看呀！”
奶奶還來不及看，付東留一把搶走，瞪著她質問:“你還敢告狀？”
斯陸梗著脖子駁斥:“告狀怎麽了！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騙奶奶你還有理了？”
付東留冷笑:“那是比不上您光明磊落，當著我的面簽字離婚！”
“那還不是因為你！你把我推倒在地你怎麽不說！”
奶奶驚訝地看著孫子:“你怎麽還動手呢？”
“他經常對我動手還叫我小王八！”
“你少跟我打架了？”付東留質問她。
奶奶頭大:“好了好了別吵了，你們倆怎麽回事？小鹿沒來的時候你天天說你倆多要好，這就是要好？”
兩人收聲，奶奶訓斥:“要這麽吵，那不要在一起好了，不在一起兩個人又站在門口哭！”
斯陸頓時羞愧難當，這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盡了。
付東留趁機陰陽怪氣地嘲諷:“再要好也有吵架的時候，不過我這個人，再有矛盾也只會想著解決問題，不會隨隨便便就說離婚。”
斯陸呵呵:“是是是，您不離婚您只會背叛我的信任罷了。”
付東留:“哦是嗎？那怎麽辦呢？又要離婚嗎？”
“不啊，誰要離婚啊？我原諒你的背叛啊，我這個人沒別的就是大度，從來不會揪著一點小事不放。”
付東留翻白眼:“誰要你原諒？我不需要！”
“好啊！你不需要那我收回我的原諒！”
付東留不理她，轉過頭看一旁風景。
斯陸隔著奶奶拍他一下:“餵！你聽到沒有！我說我收回原諒，我也收回我的道歉！”
付東留立刻鼓掌:“不愧是你，說收回就收回，行走江湖全靠一招撤回！說過的話能撤回，發過的誓能撤回，放過的屁你都能撤回！”
奶奶不讚同他的言語粗俗:“怎麽說話呢？”
斯陸回嗆:“嗯嗯，你別吃屎了這句話我也撤回，你繼續吃吧！”
奶奶的表情更無語了，這都什麽呀！
“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這人打小不愛搶別人的飯。”
“你打小就跟吃屎的人做朋友那你是什麽人啊！”
“也是認識你才知道有人愛吃屎。”
斯陸還要反駁，奶奶受不了地打斷他倆:“好了好了，我活這麽大歲數頭回見有人爭著吃屎！不像話！”
“都把嘴閉上不許吵了，好歹都是念過大學的，白受教育了！”
她又說斯陸:“這是你丈夫，你們倆是一個鍋吃飯一張床睡覺，你讓他吃屎對你有什麽好處？”
斯陸委屈嘀咕:“是他先罵我的……”
付東留無語:“奶奶您會勸就勸，不會勸就別勉強勸！還認真假設上了！”
斯陸趁機對他比嘴型，說的是“去屎！”
付東留白眼以對。
到家門口，斯陸拉住他讓奶奶先進屋，奶奶沒管他倆進去了。
面對面站在大門口榕樹下，斯陸有點委屈。
她看著付東留:“你什麽意思？現在還跟我吵架，你是想我在這個家住不下去是嗎？”
“住不下去？我看你告狀告得挺溜。”
“那是因為我信任奶奶！奶奶理解我，她也是女生，她知道我被你騙來你家有多大壓力，你根本不理解我！”
付東留沈默片刻，表情和緩下來，他說:“我沒想到你會有這麽大壓力，我一直覺得你膽子很大什麽都不怕，天天跟老付叫板的不也是你嗎？還打電話氣他呢。”
斯陸眼圈都紅了:“那不是隔著電話嗎？就像網友在網上罵我我並不會往心裏去，可如果他們集體跑到我面前來罵我，那能一樣嗎……”
付東留臉上有了愧疚之色。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斯陸見他是真心道歉，接受。
可付東留說:“道歉是真心的，但我也是真心不需要你原諒。”
斯陸氣得跳腳:“你什麽意思！”
付東留看著她眼睛，情緒很是傷心:“就算我做錯事，你也不應該就那樣決定離婚不是嗎？如果我爸當時就要我們離婚，你會簽字嗎？”
斯陸剛想說她是沖動之下，付東留說:“我覺得你會。哪怕只是為了爭一口氣，你會犧牲我們的感情。”
斯陸不說話了。
付東留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信任破碎了。
一段感情沒了信任還如何維系？
斯陸好想說既然如此分手算了，可她說不出口。確實是自己提分手太頻繁，這番表達已經失去意義。
如今只能是他來說。
可她就這麽等著嗎？等著他把分手說出口？好沒意思。
“你想怎麽樣直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斯陸問，心裏很是難受。
付東留的眼神越過她頭頂看向遠處，他緩緩地說:“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斯陸苦澀一笑，他這意思是想分手了吧？
“我只知道我不想和你分開，所以……”
斯陸楞住，被他這句不想分開打動，聽到這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不想分開。
所以什麽呢？
她期盼地看著他。
付東留突然看著她，他說:“所以就這麽生氣著吧，我保留對你的生氣。”
斯陸有點想抱他。
兩人離得很近。
她悄悄擡起手臂，食指指尖碰到他衣擺，她揪住又放開。
小聲說:“那我也保留對你的生氣。你背叛了我的信任。”
付東留很在意背叛二字的嚴重性。
他忍不住質疑:“你會不會太言重了？這就叫背叛嗎？”
“怎麽不算？我們是為什麽和長輩對抗？不就是他們背著我們結盟要拆散我們嗎？我們不是隊友嗎？你怎麽可以不跟我商量就帶我來？”
“你知道我什麽心情嗎？被你騙來那一刻，相當於我在外面拍戲三個月回到家看到你和一個女人赤身裸體躺在床上！那個女人還是有著小斯陸之稱的我的同行，你們睡的床單被套還是我花錢買的！”
付東留嘴角抽搐:“你買床單？你洗床單都費勁還買床單！”
斯陸踢他腳尖:“你洗得好你上輩子是洗衣機！”
付東留踢回去:“那你上輩子就是民政局的離婚公章！”
“傻逼！結婚離婚都在民政局辦理，是一樣的辦事公章！”
“你當然清楚咯，離婚這事你研究得多透徹啊。”
“哇！結婚的時候真的沒想到我會嫁一個這麽小肚雞腸的男人啊！早知道少女時代多做善事了！”
“嗯嗯我小肚雞腸您寬宏大量，一言不合就恩斷義絕呢。”
“奶奶的！你都和別的女人睡到一張床了還不許我提離婚了？”
“我什麽時候和別的女人睡一張床了！還有小斯陸是什麽鬼！”
“二十年後會出現的人物，因為有著我的氣質接了我的班搶了我所有的女一號最後還睡了我老公的新生代小花！”
付東留白眼翻到抽筋:“老天爺造一個你可以說無心，造兩個那就有點故意了。”
“我不和出軌的人說話！”她不再戀戰，往裏走。
付東留慢悠悠跟上:“好的，從現在開始誰先說話誰是狗！”
斯陸:“是不跟你說話！我還要和奶奶說話！”
“狗叫什麽呢？”他罵。
“狗在問話？”她反擊。
兩人站在門口瞪著對方，互不退讓，直到阿姨出來叫斯陸吃飯，她才進去。
阿姨擺了飯在西圖瀾婭餐廳，爺爺奶奶都在客廳看電視，斯陸得一個人去吃飯，她下意識看了眼付東留，付東留沒看她。
斯陸有點生氣地往西圖瀾婭餐廳走，邊走邊在心裏罵他，罵著罵著，付東留就自動跟進來了。
兩人落座，付東留打游戲，斯陸看他一眼，心裏高興他來陪，很想惹他主動說話變狗。
所以她雖拿起了筷子卻一口也不吃。
過了一會兒，付東留放下手機皺眉盯住她，滿臉疑問。
斯陸心中得意，著急了吧？特別怕她餓肚子吧？就不吃！除非他先開口當狗！
付東留不開口，而是從她手裏奪走筷子夾起一塊芹菜往她嘴裏塞。
斯陸屁股穩坐凳子，雙手抓著桌沿向左側倒去，死活不吃。
她就是要他主動跟她說話！
付東留卻不強求，餵自己嘴裏。
斯陸立刻坐回去把筷子搶回來，付東留順勢抓住她，左手臂從背後繞過來捏住她的臉頰逼迫她張開嘴巴後，作勢就要低頭把嚼碎的芹菜餵她。
斯陸嚇得手舞足蹈臉色慘白，好惡心一男的！
她奮力推開他自己吃起來。
付東留得意地坐回去拿起手機開了一局游戲。
沒過一會兒，正在打游戲的付東留感覺到袖子被她拽住。
不等他回頭，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就湊了過來……在他的白短袖上蹭啊蹭，將一嘴油汪汪的白切雞醬汁擦了個幹凈。
付東留火冒三丈，扯住她馬尾要收拾她。
斯陸也不掙紮，順著力度靠回來摟住他在他前襟和脖子皮膚上繼續擦油嘴。
那觸感，別提多油膩！
付東留也不打游戲了，擡手就要把她的豬油嘴捏扁，恰好這時奶奶進來了。
看著小兩口吃個飯都抱在一起，奶奶笑得滿意:“和好了？這就對了嘛。”
斯陸趕忙從他懷裏出來，付東留表示呵呵。
飯後，斯陸要去陪奶奶說話，付東留在半道上抓著她後領子把人帶回房間。
進門後，付東留一把將油汙短袖脫下來就要往她頭上套，斯陸及時扯住另一頭，兩人隔著點距離拔河，寸步不讓。
斯陸見他都這樣了還不肯張嘴，她松開手跑去衛生間，想著一定要找個什麽東西糊潔癖一身難受死他！
誰料她剛進去，付東留就把門從外面關上了。
斯陸試著開門，打不開。
她也不求饒，就在裏面待著，有本事就把她鎖一晚上，明天一早她就跟他離八十八次婚！
付東留原本是想讓她求他開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了。
玩呢？鬧呢？這回觸及他底線了好嗎？
再說他脖子上還有油，難受著呢。
反鎖了臥室門，付東留脫了褲子，只穿著內褲準備去洗澡。
一擰開衛生間的門就看到小王八蛋騎在窗戶上。
付東留嚇得不輕，快步上前抓住她手臂。
“作死是不是！掉下去怎麽辦！”
斯陸歪著腦袋指著他嘲笑:“哈哈你先說話了你是狗！以後不要說人話了汪汪叫吧！”
付東留黑著臉把她抱下來，斯陸掛在他身上不肯落地。
“死阿牛，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要怎麽樣才不生氣了？你真的很小氣，我都原諒你了，你還跟我不依不饒。”
“咱倆性質能一樣嗎？你沒被人拋棄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怎麽沒被拋棄？背叛不算拋棄？你和小斯陸上床我說什麽了？”
“滾蛋！”
“你滾吧！哼！你要生氣隨便你吧，我再也不哄你了！”
付東留無語:“你這叫哄人？”
“怎麽不是！”
“王八蛋！”
“死臭牛！”
“無情無義的豬！”
“背信棄義的狗！”
“你給我滾出去！”
“呵呵，有本事當著奶奶的面叫我滾啊！”
提到奶奶付東留就生氣，他算舊賬:“你要早聽我的來跟奶奶見面還用鬧今天這一出？”
斯陸大無語:“到現在你還敢怪我？哇啊我真是大開眼界啊！你家庭幸福父母恩愛沒離婚，你沒經歷過被親爸趕出門和陌生人生活，你了不起你清高，哇啊，原來你是在羞辱我沒爸爸啊！厲害厲害！”
“少胡攪蠻纏了你！我告訴你，你個小王八蛋這次不正視問題我絕對不原諒！”
“用你原諒？我還不原諒呢！我也告訴你，我對你的信任也破碎了，你自己想辦法修覆吧，修覆之前我也絕對絕對不不原諒你！”
“不需要你原諒呢，滾蛋，少偷看我洗澡！”
“豬洗澡有什麽好看的？辣眼睛！”
“那是沒有王八戲水好看。”
“哼！”斯陸狠狠踩他一腳後出去。
付東留脫了衣服洗澡，剛站到花灑下，斯陸去而覆返，在他後背肩胛骨中心位置抹了一指頭就跑了。
付東留反手去摸，夠不著，但能感受到黏膩的觸感。
“我把鼻涕抹你背上了，洗不掉的，你就帶著他睡覺吧！”斯陸在門外叫板。
付東留冷笑:“你以為你是什麽無敵屎殼郎，還洗不掉！”
他說著拿起一直專門搓洗後背死角的洗澡刷，這點事能難住他？笑話。
樓下，爺爺奶奶正在聊他倆。
爺爺眼明心亮:“他倆還在吵架。”
奶奶也知道。
她說:“看看他倆怎麽處理矛盾吧。志恒老說斯陸脾氣差，我瞧著倒是個聽話的孩子。”
爺爺不再發表意見，在孫子婚事上，只要老伴兒和兒子能接受，他就接受。
斯陸下樓來，她拿著自己的平板。
“奶奶，您有沒有看過我參加電影節的照片？那次我戴了您給我的首飾，還有媒體專門誇那套孔克珠呢！”
奶奶平時喜歡收藏珠寶，近兩年她身體弱少出門，也很少有機會佩戴首飾，有人欣賞她買的珠子，她特別高興。
“是嗎？快給我瞧瞧。”
斯陸把紅毯照片和公眾號評造型的文章打開給奶奶。
奶奶指揮她:“去我房間床頭把我眼鏡拿來。”
“哦！”斯陸跑開去，很快就回來。
“這套珠子你戴著是好看。”奶奶誇她。
斯陸好開心，抱著奶奶胳膊笑:“謝謝奶奶，要不是您這套首飾，我的造型都不出彩呢。”
奶奶劃拉其他明星的照片點評:“這些妝容都太艷麗了，你這樣就很好，幹幹凈凈的，好看。”
“嘿嘿。奶奶明天有什麽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帶您出去玩吧？”
“去哪玩？”
“想帶奶奶去我公司玩，還想和奶奶逛街，請您吃飯。”
“好啊。”
爺爺提醒斯陸:“奶奶血糖高，吃東西要註意。”
“好，我記住了。”
付東留下來的時候，斯陸還在和奶奶一起看平板。
都是些她以前當模特拍的照片。
付東留默默坐到一邊心不在焉地看電視。
奶奶註意到他頭發濕著，問:“怎麽這麽早就洗澡？累了？”
“嗯。”
“那早點休息去吧。”
“沒事，還早。”
看了一集電視劇，奶奶又問了斯陸新拍的戲，時間來到九點，爺爺奶奶該休息了。
他們回房間去，阿姨也回自己房間看電視了，客廳只剩下斯陸和付東留。
電視上在播放無聊廣告，付東留拿起遙控器調臺。
斯陸找茬:“你在幹什麽？”
付東留只給她側臉:“換臺，沒見過？”
斯陸冷笑:“換臺這麽大的事不商量一下就自己決定了？果然是你！”
付東留:“嗯嗯，怎麽？要離婚嗎？”
斯陸擡腿就是一腳，付東留及時抓住她腳踝把人推回去。
他關了電視起身要上樓，斯陸搶在他前面，付東留緊跟而上，怕被王八蛋鎖在門外。
不過他想多了，斯陸並沒有鎖門。
她只是進門後抱出一床被褥枕頭放在了地上。
“怎麽？終於良心發現了，要睡地板贖罪啊？”付東留問。
斯陸呵呵:“你睡。”
“我不！”
斯陸搶先一步呈對角線位置霸占床，付東留鼓掌:“王八爬床！”
“我呸！”斯陸拿起枕頭砸他。
付東留接住枕頭去地上躺好，斯陸挪到床邊平躺著，左腿伸下去找到他，啪嗒啪嗒在他臉上身上踩。
付東留忍了三秒，抓住她腳踝摳她腳心。
斯陸受不了地尖叫著掙紮，付東留順勢把她往下扯。
斯陸雖然很生氣他的小氣，可她不想離得這麽遠，要貼在一起打架心裏才爽。
有這份心，身體也就跟著配合起來。
她順利被拉下床，趴在了他身上。
“特別想抱著我睡吧？沒有我你活不下去了吧？”她問。
“嗯，活不下去，可你沒我一點沒關系。”他的語氣在靜夜裏透著悲傷。
斯陸受不了這般矯情。
“哇啊，你是八百年沒上過道德高地，高低不下來了是吧？”
“嗯。”
“小氣鬼。”斯陸貼著他唇部邊緣罵。
“沒心肝。”付東留回懟。
“你親我幹什麽！”
“狗主動貼上來的！”
“哼！”斯陸要走，付東留收攏手臂，把她腦袋死死按在胸膛。
感覺像一萬年沒擁抱過了，斯陸好享受這一刻。
她想到一直惦記的一個問題。
“阿牛，你爸爸媽媽感情很好吧？”
付東留沈默起來，不知在想什麽。
斯陸擡頭看他，見他閉著眼睛。
她想到奶奶挽留她時提到的一件事，她說付志恒以前性格不這麽兇，是因為妻子手術失敗才這樣。
他很傷心吧？
斯陸突然在想，付志恒對自己的厭惡，是否因為這個原因呢？
正想和阿牛溝通，這人說。
“好不好另說，反正我媽這輩子沒跟我爸說過離婚二字。”
斯陸咬牙切齒調整呼吸。
“是嗎？那可能是你爸爸這輩子都沒背叛過老婆吧。”
“當然沒有，我媽也不是把屁大點事說成背叛的人。”
“你爸也不是屁大點事都斤斤計較吧。”
“我媽……”
斯陸突然撐著他胸膛爬起來。
她看著他眼睛，心疼地問。
“阿牛，你很想媽媽吧？”
付東留突然就嗓子發緊，吵不動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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