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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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姬瀟月一聽皺起眉，“什麽？”
她糾結了兩天，心情如此跌宕，他突然就說不回去了，那她折騰這麽久算什麽，笑話嗎？
偃惹像是下定了決心，拉著姬瀟月胳膊往回走，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好似突然變了一個人，姬瀟月也弄不明白，她只看見自己質問完以後偃惹從面無表情突然冷起臉來，好像她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是她的錯嗎？
她有什麽錯？
姬瀟月幾乎氣死，一邊掙紮一邊氣道：“我想回去，誰願意待在這荒郊野嶺的破地方，還時不時有胡人出現，整日提心吊膽的！”
誰都能聽出來她這是氣話，偃惹並沒有理睬，怕自己手勁太大傷了姬瀟月，還稍微松了些力氣。
莫名其妙，一切都如此莫名其妙。
姬瀟月拼命往後退，卻怎麽也無法從一個常年練武的人手裏逃脫，她最後氣的眼圈一紅，剛收起來的情緒此刻又噴湧而出。
“你到底想做什麽！讓我回去的是你，不讓我回去的也是你，我就這麽輕賤，什麽都要聽你的？”
偃惹似乎被她這句話中的某個字眼刺到，身子猛然一僵，停在原地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她。
但他張了半天嘴，話卡在嗓子裏怎麽也說不出來，怎麽會，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見他面色呆楞，姬瀟月趁機將自己手狠狠抽了出來。
“如今是我想回去了，你想欄我，你憑什麽攔我？”
這話好似憑空丟出了個驚雷，明明是大雪天，偃惹卻像是被雨淋了個透，衣服貼在身上陣陣發冷，想說話又說不出什麽。
他憑什麽攔著姬瀟月？
好像確實沒有理由，他有什麽資格攔下姬瀟月。
姬瀟月整理好剛才被自己折騰亂的衣服，微微有些散亂的頭發也收拾好，金簪玉釵扣面額飾擺正位置，臉上凍得有些紅，眼睛因為剛才哭過的緣故有些睜不開，她伸手要揉，被偃惹擡手攔住。
“手不幹凈，先別揉。”
姬瀟月甩開他的手，冷冷一瞥，但語氣已經平靜下來，壓著暗火惱道：“送我回去。”
偃惹攥了攥被甩開的手，輕嘆一聲，“看來這境內還是不安全，你還是在軍營待著好。”
姬瀟月毫不在乎，“就算是不安全也不會怪到偃家頭上，你倒是不用這麽緊張。”
“光是這些嗎？”偃惹擰眉看她。
所以呢？
姬瀟月也同樣擰眉看著他。
只要對方繼續再說，她完全可能改變自己的決定。
但偃惹偏偏不說，他選擇把自己心裏話藏在心裏。
姬瀟月無從知曉。
等了一會兒還是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姬瀟月冷哼一聲，“我要走了，我不想在這兒待著了。”
偃惹聲音有些沒底氣，“城內危險。”
“可我都說了死也不會連累你，你在擔心什麽，我都不怕死。”
她說著就要回去牽馬，偃惹伸手想拉，明明就在眼前，他卻無論如何都抓不到大氅下藏著的手臂。
姬瀟月真的要走了，以後……
不管有什麽樣的以後都不會和他有關系了。
他甚至都不會在聽到與她有關的消息。
可能每次在京城來是信差那裏才能窺聽一二，還是以閑談的方式，又或者沒有。
像之前的十八年，他只知道丞相府有位大小姐，卻從未聽過任何與她相關的其他事。
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他步子緩慢的跟在姬瀟月身後，姬瀟月牽起馬，輕輕瞥了他一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為什麽不說？心裏在想什麽，說出來很難？”
姬瀟月幾乎被氣笑，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偃惹。
“張不開嘴嗎？”
氣的都要開始說胡話了。
偃惹搖頭，“沒有。”
“為什麽不說說？”
折騰這麽久了，姬瀟月也終於冷靜下來，打算好好和偃惹說說。
倒也不是自己想明白才像聊聊的，主要是無奈，被逼到絕境了，還不解決恐怕要糾結一輩子。
“就算冬月結束後我會立馬離開，我也想在走之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突然就想我離開。”
偃惹垂眸不去看她 ，明明要高一頭多，站在姬瀟月面前卻像在挨訓，老老實實不敢多動作。
一點都不喜歡偃惹這有事不說的性格。
“你再不說我就走了，我會恨你一輩子。”
聽到這句話偃惹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略微慌亂的擡眼，又匆匆閃開視線，去盯著無盡冰原去了。
這算什麽？
這樣還不能讓他松口？
姬瀟月嘆氣終於要放棄，偃惹突然開口，聲音幾乎淹沒在風裏。
“我不想讓你走。”
姬瀟月表情一頓，眼底泛起喜色，又立馬被自己的冷靜壓下去。
她故作生氣，“那你還轟我回去？”
偃惹發起愁來，表情頗有作繭自縛的絕望糾結意思，“可是你不該停在冰原，你應該回京城去。”
姬瀟月嘖了一聲，想反駁一句，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
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喜歡留在這兒，喜歡……
她才不要說。
“冬月過了我自會找時間走，你現在催著我回偃府做什麽？”她不講理起來，給偃惹加起罪證來，“還是你覺得我在軍營會影響到你們，我根本不添亂。”
“會影響到我。”偃惹抿起嘴角，說完覺得這句話太生硬，又加了句解釋，“我會一直想著你。”
姬瀟月被打個措手不及，看著他楞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她平時最擅長露出來的禮貌有度的笑應該怎麽笑來著？
怎麽突然想不起來了？
偃惹自己說完也楞了好一會，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些什麽，悔的直咬牙，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逃避。
“我會在意你有沒有吃飯，會不會無聊，我娘有沒有又拉著你為難，你在軍營生活適不適應，冰原這麽冷你能不能習慣，這些我都會想。”
“可我……”
姬瀟月想解釋兩句，偃惹直接打斷她說話。
“就算你不在乎這些我也會在意，我會一直擔心你，直到你真的生活很好，不必將就。”
這回換姬瀟月說不上話來了，她想了半天，只吐出來一句：“你想的也太多了些。”
毫不留情的嫌棄。
姬瀟月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沖著軍營方向，整個人現在心情大好，對偃惹擡擡下巴，“走了，回去。”
偃惹長吐一口濁氣，把心裏壓著的話說出來輕松不少，而且看姬瀟月的樣子，她完全不介意這些，心裏踏實了不少。
姬瀟月見他還不動作催到：“快點兒，外面冷死了。”
她今天為了把大氅穿上裏面穿的可少，前面一直動來動去倒不顯，這會兒停下來感覺風直往脖子裏灌，比剛才灌進去的雪還冷。
“好。”
偃惹終於邁過了自己心裏那道坎，表情又回到之前運籌帷幄、沈穩可靠的樣子。
姬瀟月看著撇了撇嘴，不過馬上又笑了。
他們兩個折騰這麽久到底是為什麽。
偃惹聽見動靜轉頭來看，見她笑了也沒忍住跟著笑，“抱歉，是我自己想不通，耽誤了這麽長時間。”
姬瀟月點頭，“真是不明白這有什麽想不通的，你以後能不能有話直說。”
偃惹應聲，上馬跟著調轉馬頭，“走吧。”
兩人並排回去，路過偃小妹赤笙她們那裏，偃惹揮手示意，赤笙氣的跺腳，好不樂意的擺手轟他們走，怪他們這一下兩下的驚擾到了山上的活物。
回去路上再也不會像來時那般沈悶了，姬瀟月就問：“為什麽突然就改變想法了，因為聽了偃珩的話？”
她話說得坦蕩，但心裏卻是忐忑不已，她覺得在感情方面自己比偃惹幹脆，所以總是主動說出來那個，可有時候話說出來不一定能收到想要的回應，所以她十分擔心自己的直覺是錯的。
偃惹擡頭瞇了瞇眼，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回答。
姬瀟月等的更加緊張，就催了一句，掩蓋自己的失態，“你又開始不說話了。”
偃惹只得趕緊回覆：“也不全是，已經在心裏想了很久，當時一氣就沖動了。”
姬瀟月長長嗷了一聲，似乎看破了一切，偃惹被她這一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卻等不到她的後話。
姬瀟月笑著轉開視線，故意吊著偃惹。
偃惹就算看出來了也沒辦法，他還是會擔心自己說的話太過越界。
“你怎麽不問問我弓箭和誰學的？”走了一會兒姬瀟月又覺得無聊，問。
偃惹順勢接話，沒過多想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是和誰學的？”
姬瀟月嘖了一聲，“跟我另外的兄長。”
聽到這兒偃惹才明白她什麽意思，側眸看他，眸子裏閃出一絲了然，“你還有另外的兄長？”
“對啊，和我兄長一樣好，連你都比不上。”
她這麽說著還覺得不夠，晃了晃頭，感慨道：“我已經有好久沒見過他了，他忙起來老見不到人，後來我就又出來了。”
偃惹聽著點頭，明白姬瀟月是想讓自己多在意一些，可他卻覺得沒什麽，兄長而已，他反倒希望更多對姬瀟月很好的人存在。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他剛才沒看見姬瀟月射箭，能被偃珩誇獎，能應該是十分厲害，畢竟偃珩眼睛長在頭上誰都不服，誇獎人更是少見。
“回去不就見到了。”偃惹安慰她。
姬瀟月微微皺起眉，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十分幼稚，切了一聲不說話了。
她練了很久的弓箭，幾乎從小時候能拿起弓箭就一直在練，到前兩年才放下，她哥說女子還是更多註重琴棋書畫，弓箭這些稍微會些就好，她出門有侍衛跟著，不必太擔心自身安危。
可是如今不就用上了。
雖然也沒幫上什麽大忙。
她一個人在冰原，那裏有侍衛，全靠偃家保護她。
回去還是要繼續練。
如此想著，姬瀟月又不免惆悵起來，回去的日期仿佛就在眼前，她有什麽理由又有什麽辦法能留在冰原呢？
如果單單是她喜歡冰原，有可能留下來嗎？
如果不單單是喜歡冰原呢？
姬瀟月側頭看了眼偃惹，對方感受到視線轉頭與她對視，她就笑。
偃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姬瀟月心情好就跟著一起笑。
快到軍營時姬瀟月問：“回去要怎麽說？”
偃惹尷尬握起拳頭放到嘴前咳嗽一聲，故作鎮定道：“我去說，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姬瀟月樂意之至，愉快挑眉，“你保重。”
做出這種事要被人笑話吧，偃小將軍。
她大方嘲笑，笑得偃惹幾乎要破功，用十成十功力憋笑才維護住自己形象。
兩人下馬進營，偃惹讓她回帳中等著，自己去把軍醫叫來幫她看看有沒有摔壞。
姬瀟月就擺手，“沒摔壞，要說壞，可能傷到了腦袋。”
偃惹立馬緊張起來，一回頭發現她是在玩笑，輕笑一聲，聲音寵溺無奈，“回去等著吧。”
姬瀟月心情不錯，翹著嘴角往回走。
路過偃舒帳篷時卻好像聽見了裏面有爭吵聲，其中一個聲音屬於偃舒，但另一個姬瀟月聽不出來，是個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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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瀟月一聽皺起眉，“什麽？”
她糾結了兩天，心情如此跌宕，他突然就說不回去了，那她折騰這麽久算什麽，笑話嗎？
偃惹像是下定了決心，拉著姬瀟月胳膊往回走，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好似突然變了一個人，姬瀟月也弄不明白，她只看見自己質問完以後偃惹從面無表情突然冷起臉來，好像她做錯了什麽事一樣。
是她的錯嗎？
她有什麽錯？
姬瀟月幾乎氣死，一邊掙紮一邊氣道：“我想回去，誰願意待在這荒郊野嶺的破地方，還時不時有胡人出現，整日提心吊膽的！”
誰都能聽出來她這是氣話，偃惹並沒有理睬，怕自己手勁太大傷了姬瀟月，還稍微松了些力氣。
莫名其妙，一切都如此莫名其妙。
姬瀟月拼命往後退，卻怎麽也無法從一個常年練武的人手裏逃脫，她最後氣的眼圈一紅，剛收起來的情緒此刻又噴湧而出。
“你到底想做什麽！讓我回去的是你，不讓我回去的也是你，我就這麽輕賤，什麽都要聽你的？”
偃惹似乎被她這句話中的某個字眼刺到，身子猛然一僵，停在原地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她。
但他張了半天嘴，話卡在嗓子裏怎麽也說不出來，怎麽會，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見他面色呆楞，姬瀟月趁機將自己手狠狠抽了出來。
“如今是我想回去了，你想欄我，你憑什麽攔我？”
這話好似憑空丟出了個驚雷，明明是大雪天，偃惹卻像是被雨淋了個透，衣服貼在身上陣陣發冷，想說話又說不出什麽。
他憑什麽攔著姬瀟月？
好像確實沒有理由，他有什麽資格攔下姬瀟月。
姬瀟月整理好剛才被自己折騰亂的衣服，微微有些散亂的頭發也收拾好，金簪玉釵扣面額飾擺正位置，臉上凍得有些紅，眼睛因為剛才哭過的緣故有些睜不開，她伸手要揉，被偃惹擡手攔住。
“手不幹凈，先別揉。”
姬瀟月甩開他的手，冷冷一瞥，但語氣已經平靜下來，壓著暗火惱道：“送我回去。”
偃惹攥了攥被甩開的手，輕嘆一聲，“看來這境內還是不安全，你還是在軍營待著好。”
姬瀟月毫不在乎，“就算是不安全也不會怪到偃家頭上，你倒是不用這麽緊張。”
“光是這些嗎？”偃惹擰眉看她。
所以呢？
姬瀟月也同樣擰眉看著他。
只要對方繼續再說，她完全可能改變自己的決定。
但偃惹偏偏不說，他選擇把自己心裏話藏在心裏。
姬瀟月無從知曉。
等了一會兒還是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姬瀟月冷哼一聲，“我要走了，我不想在這兒待著了。”
偃惹聲音有些沒底氣，“城內危險。”
“可我都說了死也不會連累你，你在擔心什麽，我都不怕死。”
她說著就要回去牽馬，偃惹伸手想拉，明明就在眼前，他卻無論如何都抓不到大氅下藏著的手臂。
姬瀟月真的要走了，以後……
不管有什麽樣的以後都不會和他有關系了。
他甚至都不會在聽到與她有關的消息。
可能每次在京城來是信差那裏才能窺聽一二，還是以閑談的方式，又或者沒有。
像之前的十八年，他只知道丞相府有位大小姐，卻從未聽過任何與她相關的其他事。
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他步子緩慢的跟在姬瀟月身後，姬瀟月牽起馬，輕輕瞥了他一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為什麽不說？心裏在想什麽，說出來很難？”
姬瀟月幾乎被氣笑，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偃惹。
“張不開嘴嗎？”
氣的都要開始說胡話了。
偃惹搖頭，“沒有。”
“為什麽不說說？”
折騰這麽久了，姬瀟月也終於冷靜下來，打算好好和偃惹說說。
倒也不是自己想明白才像聊聊的，主要是無奈，被逼到絕境了，還不解決恐怕要糾結一輩子。
“就算冬月結束後我會立馬離開，我也想在走之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突然就想我離開。”
偃惹垂眸不去看她 ，明明要高一頭多，站在姬瀟月面前卻像在挨訓，老老實實不敢多動作。
一點都不喜歡偃惹這有事不說的性格。
“你再不說我就走了，我會恨你一輩子。”
聽到這句話偃惹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略微慌亂的擡眼，又匆匆閃開視線，去盯著無盡冰原去了。
這算什麽？
這樣還不能讓他松口？
姬瀟月嘆氣終於要放棄，偃惹突然開口，聲音幾乎淹沒在風裏。
“我不想讓你走。”
姬瀟月表情一頓，眼底泛起喜色，又立馬被自己的冷靜壓下去。
她故作生氣，“那你還轟我回去？”
偃惹發起愁來，表情頗有作繭自縛的絕望糾結意思，“可是你不該停在冰原，你應該回京城去。”
姬瀟月嘖了一聲，想反駁一句，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
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喜歡留在這兒，喜歡……
她才不要說。
“冬月過了我自會找時間走，你現在催著我回偃府做什麽？”她不講理起來，給偃惹加起罪證來，“還是你覺得我在軍營會影響到你們，我根本不添亂。”
“會影響到我。”偃惹抿起嘴角，說完覺得這句話太生硬，又加了句解釋，“我會一直想著你。”
姬瀟月被打個措手不及，看著他楞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她平時最擅長露出來的禮貌有度的笑應該怎麽笑來著？
怎麽突然想不起來了？
偃惹自己說完也楞了好一會，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些什麽，悔的直咬牙，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逃避。
“我會在意你有沒有吃飯，會不會無聊，我娘有沒有又拉著你為難，你在軍營生活適不適應，冰原這麽冷你能不能習慣，這些我都會想。”
“可我……”
姬瀟月想解釋兩句，偃惹直接打斷她說話。
“就算你不在乎這些我也會在意，我會一直擔心你，直到你真的生活很好，不必將就。”
這回換姬瀟月說不上話來了，她想了半天，只吐出來一句：“你想的也太多了些。”
毫不留情的嫌棄。
姬瀟月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沖著軍營方向，整個人現在心情大好，對偃惹擡擡下巴，“走了，回去。”
偃惹長吐一口濁氣，把心裏壓著的話說出來輕松不少，而且看姬瀟月的樣子，她完全不介意這些，心裏踏實了不少。
姬瀟月見他還不動作催到：“快點兒，外面冷死了。”
她今天為了把大氅穿上裏面穿的可少，前面一直動來動去倒不顯，這會兒停下來感覺風直往脖子裏灌，比剛才灌進去的雪還冷。
“好。”
偃惹終於邁過了自己心裏那道坎，表情又回到之前運籌帷幄、沈穩可靠的樣子。
姬瀟月看著撇了撇嘴，不過馬上又笑了。
他們兩個折騰這麽久到底是為什麽。
偃惹聽見動靜轉頭來看，見她笑了也沒忍住跟著笑，“抱歉，是我自己想不通，耽誤了這麽長時間。”
姬瀟月點頭，“真是不明白這有什麽想不通的，你以後能不能有話直說。”
偃惹應聲，上馬跟著調轉馬頭，“走吧。”
兩人並排回去，路過偃小妹赤笙她們那裏，偃惹揮手示意，赤笙氣的跺腳，好不樂意的擺手轟他們走，怪他們這一下兩下的驚擾到了山上的活物。
回去路上再也不會像來時那般沈悶了，姬瀟月就問：“為什麽突然就改變想法了，因為聽了偃珩的話？”
她話說得坦蕩，但心裏卻是忐忑不已，她覺得在感情方面自己比偃惹幹脆，所以總是主動說出來那個，可有時候話說出來不一定能收到想要的回應，所以她十分擔心自己的直覺是錯的。
偃惹擡頭瞇了瞇眼，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回答。
姬瀟月等的更加緊張，就催了一句，掩蓋自己的失態，“你又開始不說話了。”
偃惹只得趕緊回覆：“也不全是，已經在心裏想了很久，當時一氣就沖動了。”
姬瀟月長長嗷了一聲，似乎看破了一切，偃惹被她這一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卻等不到她的後話。
姬瀟月笑著轉開視線，故意吊著偃惹。
偃惹就算看出來了也沒辦法，他還是會擔心自己說的話太過越界。
“你怎麽不問問我弓箭和誰學的？”走了一會兒姬瀟月又覺得無聊，問。
偃惹順勢接話，沒過多想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是和誰學的？”
姬瀟月嘖了一聲，“跟我另外的兄長。”
聽到這兒偃惹才明白她什麽意思，側眸看他，眸子裏閃出一絲了然，“你還有另外的兄長？”
“對啊，和我兄長一樣好，連你都比不上。”
她這麽說著還覺得不夠，晃了晃頭，感慨道：“我已經有好久沒見過他了，他忙起來老見不到人，後來我就又出來了。”
偃惹聽著點頭，明白姬瀟月是想讓自己多在意一些，可他卻覺得沒什麽，兄長而已，他反倒希望更多對姬瀟月很好的人存在。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他剛才沒看見姬瀟月射箭，能被偃珩誇獎，能應該是十分厲害，畢竟偃珩眼睛長在頭上誰都不服，誇獎人更是少見。
“回去不就見到了。”偃惹安慰她。
姬瀟月微微皺起眉，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十分幼稚，切了一聲不說話了。
她練了很久的弓箭，幾乎從小時候能拿起弓箭就一直在練，到前兩年才放下，她哥說女子還是更多註重琴棋書畫，弓箭這些稍微會些就好，她出門有侍衛跟著，不必太擔心自身安危。
可是如今不就用上了。
雖然也沒幫上什麽大忙。
她一個人在冰原，那裏有侍衛，全靠偃家保護她。
回去還是要繼續練。
如此想著，姬瀟月又不免惆悵起來，回去的日期仿佛就在眼前，她有什麽理由又有什麽辦法能留在冰原呢？
如果單單是她喜歡冰原，有可能留下來嗎？
如果不單單是喜歡冰原呢？
姬瀟月側頭看了眼偃惹，對方感受到視線轉頭與她對視，她就笑。
偃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姬瀟月心情好就跟著一起笑。
快到軍營時姬瀟月問：“回去要怎麽說？”
偃惹尷尬握起拳頭放到嘴前咳嗽一聲，故作鎮定道：“我去說，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姬瀟月樂意之至，愉快挑眉，“你保重。”
做出這種事要被人笑話吧，偃小將軍。
她大方嘲笑，笑得偃惹幾乎要破功，用十成十功力憋笑才維護住自己形象。
兩人下馬進營，偃惹讓她回帳中等著，自己去把軍醫叫來幫她看看有沒有摔壞。
姬瀟月就擺手，“沒摔壞，要說壞，可能傷到了腦袋。”
偃惹立馬緊張起來，一回頭發現她是在玩笑，輕笑一聲，聲音寵溺無奈，“回去等著吧。”
姬瀟月心情不錯，翹著嘴角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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