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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什麽眼睛是雪亮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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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什麽眼睛是雪亮的,不……

團隊合作測試的操作方法就像大學的小組作業一樣, 首先,所有候選人進行自我介紹,說明長處和能力。

然後, 大家自由選擇組員, 配對成組。

最後, 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出可以拿出來匯報的東西。

公司只劃定一個大方向,並不指明要求他們一定得做什麽。

各個事業部的負責人心中惆悵, 有幾人私下向安夏提出建議,希望能讓候選人做指定項目……其實, 就是他們項目組正在做的項目。

有時候項目陷入卡點, 組內的頭腦風暴並不足以推進項目, 他們希望能獲得更多的靈感。

這種事情在後世的招聘中非常常見, 特別是廣告公司、媒體公司等等涉及到需要創意和靈感的工作單位。

以「測試」為名,出一些局限性非常明顯的題目, 要求應聘者做出來。

好一點的是真的要招人,招人加白嫖創意。

更糟糕的是根本就不想招人, 招聘需求一掛幾年, 不是他們招不到人, 是白嫖上癮了。

安夏的朋友被某廣告公司騙過稿, 沒有被錄取, 過了一個月發現自己的創意出現在地鐵廣告裏, 她氣得跟公司打官司。

但是法院沒有支持她的訴求,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頹了很久,都做不出新東西。

這件事在安夏心中留下了很大的陰影,騙稿騙創意在她心中與美國西進殺印第安人, 哥倫布殺印加人是一個意思。

安夏拒絕了他們的白嫖夢想:“這次篩選人才的目的是為了建成創意實驗室,需要不同領域的人。如果把條件限定死了,會影響他們的發揮。”

各位候選人在網上迅速的組成小組,並分配工作。

到匯報的那一天,紫金科技組成了十人的評審團。

不同行業、不同業務範圍、不同國籍。

從技術前瞻性、可商業化性、技術的延展性……以及等等做出考量。

幾個組匯報完,除了技術方面,安夏有一個特別明顯的感覺,美國那邊說是包容並蓄,民族大熔爐,其實階層劃分很明顯,白人只跟白人玩,白人還分盎撒白人、愛爾蘭人……之類的不同等級。

最後一個組是四個華裔和兩個印度裔,安夏本來以為是和諧共處的意思,看線上分組的結果就明白了……

因為一個組要六個人,一共就四個華裔和兩個印度裔,白人不帶他們玩。

於是首先是亞裔抱團,發現還缺倆,不得不把印度裔給夾帶進來,簡單來說,就是湊數。

四比二,那華裔在組裏肯定是碾壓啊。

結果,匯報的時候,上來的是個印度人,旁邊的助手也是印度人。

匯報做得不錯,說得天花亂墜,很能扯。

在講內容的時候,講解人總會說一句:這是我的一點淺薄構想;

這是我從XX中得到的心得……就好像這些都是他一個人想的。

到覆雜一點的地方,怎麽看都不可能是一個人搞定的時候,他會說拉傑提供了非常大的幫助……拉傑,就是另一個印度人助手。

實在是很大的部分,兩個人也不可能完成了,他會說:是我和全組一起努力。

「我」是單獨摘出來的。

安夏對技術沒有那麽懂,她的重心都落在看人上面,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其他的技術評審,特別是以英語為母語的評審,聽得嘴角上揚,連連點頭,顯然非常滿意。

安夏翻動他們小組做的資料,這是展示稿的補充,為評審們提供輔助參考。

在註釋中發現了一些端倪,有好幾行是用中文寫的。

安夏故意找出展示稿裏這部分內容,詢問講解人:“這個單元模塊做得非常細致,很優秀,是你一個人做的嗎?”

他回答:“哦不,還有拉傑。”

只字不提有中國組員的任何功勞。

安夏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和拉傑哪位會中文?”

講解人語塞,另一位拉傑完全沒有吭聲,顯然是不會。

“你們在這段裏的註釋用的是中文,誰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安夏問道。

到此,講解人徹底無話可說,只能說做這段的時候,其他組員也做了一些資料收集的工作。

應該說,那個項目的設想是好的,安夏舍不得放棄能做出這個項目的人,她說:

“這個項目真正的主要負責人是誰,我想跟他直接對話。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到這個時候,一個華裔女生怯怯地出聲:“你好,是我……我……我講得不好……要不,還是讓……”

安夏打斷她的話:“東西是你做的嗎?”

“是……”

“是你做的就行。”

安夏沒有再客氣,讓她從頭開始,把項目的預期和設想說出來,然後回答評審團的問題。

她在講述的時候,聲音都在抖,還有一些淩亂,不像印度人講解的時候循序漸進,有主有次。

到回答的時候就好多了,在問到一些別人做的東西時,她也會把主要負責的人拉過來,讓他回答。

所有的匯報做完,評審開始對所有參與測試的人進行打分。

以英語為母語的評審那裏,那兩個印度人的分還挺高。

評審還需要一段時間,安夏忍不住找那四個華裔候選人打聽這次到底是什麽情況,明明他們做得比較多,為什麽讓印度人上來講解。

華裔女生中文名叫雲珍,她講述了整個合作的過程:

組裏認領了任務之後,就開始分組做,印度人也認了一部分。但是做得非常慢,在需要一起討論的時候,他們總是因為各種理由遲到,最後才加入。

眼看著要交不上了,他們四個華裔只得把那兩個印度人應該做的工作趕出來。

最後統籌的事情由她負責,統好了稿子,他們聽說這次的評審裏有好幾個說英語的高級技術顧問,覺得他們才是整個項目通過的重點,必須打動他們。

這四個華裔都不是從小生活在美國的,對英語……或者說對自己都不夠自信。

七八十年代的生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謙虛」「團結」「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總之,就是絕對不要特別優秀,絕對不要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優秀,反正……是金子總會發光,酒香不怕巷子深,XX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他們犯難的時候,印度裔的合作者站出來,表示願意接下這個重擔。

於是,四個華裔就這麽高高興興的把功勞拱手相讓。

安夏問道:“那他們在講的時候,只提他們的功勞,沒說什麽,你們是什麽心情?”

片刻的沈默之後,一個人說:“我們在註釋裏有用中文寫,這個……表達的已經很明顯了吧,您不是就看見了嗎?”

安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我看見,是因為我故意去翻的,別人根本看都沒看。你們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別人的眼睛是不是雪亮的、別人的良心上面?”

四人又無言以對。

安夏嘆了口氣,也對,民國時,能力強又能說會道的留學生是什麽人啊,那是第一批留法勤工儉學生,回來那是什麽成就,那是能讓人願意以性命相托,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他們幹革命的超級大佬。

在現代,特別有能力又有想法的人,則一般會「不受這鳥氣,自己當皇帝」,轉頭選擇自己創業當老板。

其餘的大多數人在傳統風格的規訓下,都是覺得只要埋頭做好眼前的事就好,被冤枉被誤會也沒關系,不爭不搶,自會有青天大老爺下降,或是皇帝微服私訪,來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

於是不久之後,在矽谷的許多大公司裏,特別能逼逼,也喜歡抱團的印度人成了高管。

以前安夏就聽說過這種事,這次讓她看見活的了。

安夏頓了頓,問道:“你們可以把這次合作中,誰具體負責了哪些發給我嗎?”

“可以可以。”

安夏收到他們的文件之後,發現印度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在擇定項目方向,以及考慮落地操作的包裝時,主要是他們做的。

必須得承認,他們的商業眼光和溝通技巧是強大的。

而且也真的懂技術,不然根本就無法通過前期的筆試題篩選。

王嬌嬌和陳嘉兩人全程陪在安夏身邊,也跟著聽完了全程。

安夏問:“你們覺得這兩個印度人怎麽樣?”

陳嘉就事論事:“搶別人的功勞,這種人在我們公司,可能會引起麻煩。”

紫金科技裏的普羅大眾是內斂的,但是能在事業部當組長、主管及以上的人,都不是凡人。

因為他們稍微讓一步,可能就被其他組給白嫖了,或者是被硬塞了不想幹的工作。

要是這兩個印度人的本性就愛搶功,將來不管進哪個組,都會造成諸多矛盾。

王嬌嬌的想法則與安夏相似,有才,但得想好怎麽用他們。

安夏決定了,如果他們願意來,就讓他們走管理秩列,而不是技術序列,要鬥,就跟勢均力敵的人鬥,別欺負不愛說話的程序員。

最終的名單公布,OFFER發出,創意實驗室正式定名為「盤古計劃」,安夏希望這個實驗室裏,能產生有著開天辟地意義的產品或技術。

這個實驗室裏的績效考核也不像其他部門,按銷售額或是做出多少產品來考核,而是「想做什麽」「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做了什麽」,「如果沒有成功,原因是什麽」。

不以結果為導向,而是以過程為導向。

在後世,這個不叫KPI,而叫OKR。

同樣是安夏很煩的東西……但就像高考一樣,煩歸煩,已經是比較合理的考核方法了。

盤古實驗室的管理扁平,直屬在技術總監名下,有想法的人可以隨時提出,他們可以自由組隊嘗試。

安夏對他們唯一的要求是做的所有工作,都要留痕。

包括創意過程,不需要他們寫日報、周報和月報,有攝像頭全程記錄。

出了成果之後,再落實在紙面。

安夏也告訴他們這麽做的理由:不是為了看誰在摸魚,而是防止申請專利的時候,跟別人撞了時間,有詳細的記錄,才有機會翻盤。

“該爭取的東西,我們一定要爭取。別總指望別人能伸張正義,我說的這個爭取,不止對外,還有對內。”

安夏定了基調,不過後面會怎麽樣,還得看他們自己怎麽想,人的性格始於娘胎,培養於家教,定型於青少年時期,她也不指望幾句話就能讓沈默寡言的人徹底改變性格。

盤古實驗室正式開始運營,其他組的業務也在穩定推進中。

紫金對桂林旅游業務的統合,讓其他腦子活絡的旅游城市也產生了想法。

接到西安文旅的邀請時,安夏有些意外,老牌古都了,游客應該人很多吧。

在她的計劃裏,這種自古以來就很火的地方,都是到最後才考慮合作的對象。

游客多是多,再多一些也無妨啊。

誰會嫌錢咬手?

安夏與前期調研團隊一同前往西安,別人負責正經工作,她負責出一張臉。

此時陜博裏最值錢的「何家窯——大唐遺寶」還在倉庫裏堆著,沒有對外展出。於是,同事們去陜博進行調研的時候,安夏想溜走,自己出去玩。

接待同志要安排別人帶她去,安夏婉言謝絕:“我來過很多次啦,道熟。”

接待同志還是很擔心,一時不小心說漏了嘴:“賊娃子多得很嘞。”

“不是明搶就好。”安夏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膽子也大。

她在大雁塔邊轉了一圈,此時還沒有音樂噴泉,只有幾個夕陽紅旅游團搖著小旗在這裏,說來說去,也就只有唐僧在這裏翻譯取來的真經。

導游連「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都沒提。

這不行啊……說的東西這麽少,將來開始流行打卡發朋友圈小紅書裝逼,這文案都不能吸引人。

安夏一邊想著可以做的東西,一邊在長椅坐下歇一會兒。

她在背包裏翻出水壺,順手把壓在水壺上的錢包放到一邊。

喝完水,她把錢包忘了個幹幹凈凈,就這麽拎著背包走了。

等到了西羊市街,想吃點什麽的時候 ,一摸包,壞了!

安夏迅速冷靜下來,確定自己有把錢包拿出去的動作,但是沒有把錢包拿回去。

她趕緊打車往回趕。

不幸的是,剛才好像還有一地的出租車,現在一輛都沒有,安夏只得坐公交。等到的時候,距離剛才她坐在這裏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現在她只能寄望於誰拿了錢包,把錢拿走,把證件和空錢包扔到附近的垃圾桶裏。

安夏跑回剛才的長椅那裏,錢包果然不見了,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先在長椅旁邊的草叢裏轉悠,然後再眼巴巴地往垃圾桶裏瞟,太黑,看不清。

就在她沈痛地思考要不要把手伸進去的時候,有人叫她:“你在找什麽?”

一個挺和善的老婆婆,聽說話口音是本地人,安夏忙回答:“一個錢包,我不小心忘在這裏了。”

老婆婆拿出錢包,在她面前晃了晃:“是這個嗎?”

安夏點點頭,向前一步:“是這個!”

老婆婆將錢包藏在身後:“你先說裏面有什麽。”

可以可以,很嚴謹。

正在說話的時候,一個老頭子過來,看了一眼安夏:“是你丟的啊?”

接著,安夏準確背出身份證號碼,老婆婆才把錢包交給她:“你數數,看少了什麽沒有。”

裏面有八百多塊錢,一分沒少。

老頭子:“你這女娃子,這麽大一筆錢,怎麽一點都不小心……”

在他的絮絮叨叨裏,安夏得知他們已經在這裏等了四十多分鐘,怕這錢包被別人撿走,也怕交到失物招領處,失主回來找不著著急。

安夏拿出一百塊錢要遞給他們做為感謝,老兩口連連擺手:“我們要你的錢幹什麽。”

安夏要請他們去旁邊喝飲料,他們也不願意,就這麽轉身走了。

等安夏回到旅館的時候,前期調研的同志也回來了,他們除了調研開發需求,也聽到了這個城市裏的不少事情。

“哎,我聽說,西安的小偷特別多,沒丟過東西,不算到西安。安總,你剛才一個人出去,丟東西了嗎?”

安夏搖搖頭:“沒有,還遇上好人了,丟了一個多小時的錢包,有兩個好心人一直守在旁邊。”

“安總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在哪丟的?啊,大雁塔啊,是不是菩薩顯靈了?”

安夏笑笑:“如果菩薩能顯靈,樓下的程序就不會出BUG了。”

“哈哈哈……菩薩可能不管電子上的事情。”

說笑歸說笑,經過丟東西這麽一件事之後,安夏忽然想要一個定位功能,像身份證、鑰匙這種「我得好好收著」,結果因為收得太好,自己都想不起來在哪裏的東西。

要是有一個定位,至少給一個小範圍,也好知道,到底是丟外面了,還是在某個房間裏。

“這個功能我們正在開發啊!!”趙健同志激動了,“防止車被偷。”

“很好,加油,盡量做小……順便降低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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