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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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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十一)

李氏一黨終於是倒臺了,塗山玉和華木棲處理了一大批以晉國公為首的朝廷蛀蟲,此舉堪稱刮骨療傷,雖然除掉了心腹大患,卻也讓大周傷了元氣。

新河小國一直對大周虎視眈眈,現如今可算是找到機會了,猶如一只惡犬一樣,撲了上來。

邊關連發三道急報,無不是大周的城池失守的消息,可謂是讓人唏噓。

緊急關頭,華木棲卻逐漸將手裏的權力還給塗山玉,很奇怪,但是事態緊急,也容不得塗山玉想別的。而塗山玉的確是個很好的君主,自從邊關戰事吃緊,就一直宿在禦書房,每天睡三個時辰,剩餘時間不是批折子,就是商討新河來犯一事。

華木棲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將自己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寢宮裏面,枯坐了三個時辰,然後讓人將自己昔日裏征戰的戰袍和兵器拿了出來。

塗山玉來的時候就看見華木棲正緩緩地擦拭這那桿紅纓槍,塗山玉明白華木棲心裏想些什麽,華木棲是天上的雄鷹,若是她不進宮來,必定也是戰場上驍勇善戰的女將軍。

“姐姐是想要去邊關嗎?”

聽不來塗山玉到底是什麽情緒。

其實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畢竟以華木棲謹慎的性子,就算要還政也不該如此匆忙,除非她要離開。

華木棲倏爾一笑:“陛下今年已經到了弱冠之年了,這朝裏的政事陛下做的都很好,如今邊關戰事吃緊……”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華木棲既然想要卻去,塗山玉就不會不答應,因為塗山玉知道這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華木棲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華木棲會離開這吃人的皇宮,然後去做她想要去做的事情,而塗山玉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收服所有華木棲的勢力,去拉攏去籠絡。

“去意已決,還請陛下成全。”

塗山玉終究是嘆了一口氣道:“你是知道的,只要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會答應的。”

華木棲向往著外面的天宮,這裏的一切將她困得太久了,聽見塗山玉這樣說,華木棲露出來一個釋然的微笑。

在真正的歷史中,這場戰爭,華木棲沒有作為將領參戰,最後是以大周朝戰敗為結局。

真正的姬光羽將華木棲作為禮物送給了敵國,這才讓大周得以有喘氣的機會,在經過長達十年的休養生息中,逐漸強兵富國,奪回屬於大周的榮耀。

如今的大周雖然沒有歷史上說的這麽孱弱,但是這些年來兩黨相爭,終究是沒落了。

看著華木棲身著戰袍緩緩離開,塗山玉忽然問了一句:“你說,一個王朝是該有多弱小,才會犧牲一個女子來換取短暫的和平?”

白影搖了搖頭:“雖然對女人很殘酷,但是這的確是是一個在劃算不過的買賣了。”

塗山玉苦笑:“是啊,多劃算的一個買賣,舍一人救萬人。”

塗山玉不知道歷史是不是還會重演,但是她不是姬光羽,她相信華木棲會贏。

塗山玉會傾王朝之力,哪怕是節衣縮食,也不會讓華木棲陷入無糧之境。

半年後。

這場戰爭戰線拉得太長了,無論是敵國還是大周都損失慘重,身處在戰火中的百姓更是流離失所。戰士們想回家了,百姓們也想要個活著的地方。

大周維護自己的榮耀,而新河的野心不僅沒有得到實現,反而因為戰爭,將自己陷入一個循環之中。戰爭終究是勞民傷財的。

於是,兩國的皇帝終於打算開始和談了。

聽聞是敵國的太子辛瑞親自前往京都面見大周皇帝,然後商討和談的事宜。

塗山玉這一日在禦書房裏正批閱這周折,身邊的三喜一邊跑一邊大喊:“陛下,陛下!”

塗山玉沒有擡眼,只是隨意地問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發生什麽事情了?”

三喜連忙錯開身子,讓身後一襲戎裝的女子走了進來。

“陛下,臣回來了。”

塗山玉面上一喜,連忙起身,然後迎了上去:“木棲,你回來了。”

短短三載,發生了太多了事情,華木棲一向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在來往的書信中,除了捷報就是讓塗山玉不要擔心,但是敵國來勢洶洶,塗山玉怎麽可能不擔心。

如今看著華木棲站在自己的面前,塗山玉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你的臉……”方才逆著光,塗山玉沒看清楚,如今離的近了,這才看見華木棲的左邊臉頰有一道食指長的疤痕。

疤痕正好從華木棲的眼尾一直蜿蜒到脖頸處。

不用想,就知道當時的情況是多麽的緊急,只要再偏這麽一點,那兵刃劃破的可就不是華木棲的臉,而是華木棲的脖頸了。

塗山玉手微微顫抖,然後落在那道疤痕上:“是不是很疼。”

華木棲睫毛顫了顫,然後笑著搖了搖頭:“不疼,陛下不必擔心,戰場之上,受點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華木棲越是一臉的無所謂,塗山玉心裏越難受。

旁邊的三喜見此連忙說:“陛下,娘娘如今才回來,咱們先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不如先讓娘娘回宮休息一番?”

塗山玉點頭:“對對對!快,三喜,你帶著皇後趕緊回宮休息!”塗山玉笑著對華木棲說,“姐姐,等我處理完政事就去找你。”

華木棲點頭:“臣先行告退。”

塗山玉看著華木棲離開的背影嗎,陷入了沈思:“事情有些不太對。”

白影:有什麽不對的嗎?”

以前的華木棲雖然沒也會註意君臣之禮,但是並不會刻意和塗山玉保持距離,如今兩年沒見,也不至於這麽生疏才是。

華木棲怪怪的。

比起兩年前的華木棲,那時候的她意氣風發,大有一種雖萬人吾往以的氣勢。

“華木棲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整個人都的氣質也變了。”

變得有些低沈,眼神也變得暗淡了。

白影聽見塗山玉如此說:“兩年不見,又是在戰場之上廝殺,見了這麽多的生死,這樣也是正常的。”

塗山玉點頭,但是還是下了口諭,讓太醫院的太醫好生的給華木棲看一下。

可是華木棲拒絕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塗山玉,當時就趕了過去,但是看見華木棲這麽堅決的樣子,也只好作罷。

自從華木棲回來以後,就一直蝸居在自己的寢宮,也不怎麽愛說話了,就臉塗山玉來看她,也是態度恭敬疏離.

還真是愁人啊。

塗山玉面上不顯,但是還是讓手底下的人開始調查華木棲這兩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結果還沒有查出來一個所以然,新河太子辛瑞就已經帶著人入了京都。雖然不久前兩國還是針尖對麥芒,但是如今戰爭停歇,該有的禮數也是不能少的。

塗山玉當即就吩咐人設宴,就連一度反常的華木棲也是盛裝出席此次宴會。

辛瑞和姬光羽年齡相仿,一襲華服,手裏搖著折扇,是一副散漫的模樣,但是沒有人敢小看新河太子。能和大周打這麽多年的仗,雖然沒撈到好處,但是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

辛瑞帶著使節緩緩地朝著塗山玉行禮:“見過大周皇帝。”

塗山玉擡了擡手:“新河太子遠道而來,無須多禮。”

新河太子端的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那一雙狐貍眼卻落在了塗山玉身邊的華木棲身上。

塗山玉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太子殿下可還有什麽什麽事情?”

新河太子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說來也巧合,邊關兩年,皇後娘娘風姿綽約,讓本宮好生仰慕,所以今日來想要迎娶貴國皇後為妻,不知道大周皇帝能都忍痛割愛?”

此話一出,朝臣直接氣得跳了出來:“放肆,這可是我大周的皇後,爾等豈敢染指?”

辛瑞連忙擺了擺手:“諸位還請稍安勿躁,本宮剛剛說的不是很清楚,讓諸位誤會了。”

塗山玉快被氣笑了,誤會,她倒是想要知道是什麽誤會。

塗山玉冷笑:“朕倒是想聽聽,到底是什麽誤會?”

新河太子卻說:“兩國交戰有了兩年,生靈塗炭,如今本宮來求和,願意以邊陲五座城池,以及十年和平條約為聘禮,求娶華木棲姑娘。”

五座城池啊,那可是五座城池啊。

五座城池代表可不只有土地,還有不知道有多少賦稅的收入。

還有那個十年的條約,這是整個大周百姓期待了多久的和平啊。此話一說,剛剛還義憤填膺的朝臣門頓時噤聲了。

旁邊的華木棲卻忽然笑了,但是到底是什麽也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塗山玉。

塗山玉有一種預感,這就是這個幻境的關鍵節點。

塗山玉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聲呵斥:“皇後是朕的無價之寶,更是朕的發妻,新河太子,這樣的荒唐的話勸你還是少說,否則就休怪朕不客氣了。”

辛瑞卻沒有打算就此住手:“大周皇帝,這件事情是否還是要問過華木棲姑娘?”

新河太子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木棲,當時你被我俘虜,可是說過的心悅與我,今日本宮攜五座城池前來迎娶你,怎麽反而害羞了,不說話了?”

這一句話可謂是信息量巨大。

華木棲曾經為俘虜。

不僅如此,似乎還有著一層不同尋常的關系。

此話一出,不僅全場嘩然,就連華木棲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模樣就像是羞愧難當。

所有的人臉色都難看的厲害,這一場宴會註定不可能這麽輕易的解決。

塗山玉自然不會相信新河太子的鬼話,但是依舊是下意識地看向華木棲,如今的華木棲身子單薄,搖搖欲墜。

“陛下,臣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塗山玉:“三喜,送皇後回去,好生請太醫快來看看。”

三喜連忙點頭,扶著華木棲離開了。

華木棲走了塗山玉也就不裝了,站起身來,面上掛著是毫不遮攔的殺意:“辛瑞,朕敬重你是新河來使,也是給足了你的臉面,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啊。”

塗山玉這句話是可謂是沒有給新河半分顏面。

辛瑞咬著牙說:“陛下莫不是惱羞成怒了?”

塗山玉冷笑:“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朕會為了那區區五座城池就信了你的鬼話,莫要小看了朕和皇後之間的情分了。在朝中,華木棲是朕敬重的師父,在後宮,她是我執手白頭的發妻。而你,敵國太子,呵呵……”

塗山玉拍了拍手,下一秒平南王直接將整個使團圍住了。

新河直接楞住了,也終於慌張,只見塗山玉慢條斯理地抽出腰間的佩劍,輕飄飄地架在了新河太子地脖頸上:“出言不遜,大言不慚。辛瑞,你的逍遙日子就此結束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姬光羽,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討伐嗎?”

塗山玉:“呵呵,朕還真不怕,現如今該怕的是太子你,現如今這五座城池朕要了,朕的皇後你也動不了。”

新河太子算是見識到了塗山玉的無恥程度,指著塗山玉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眼睛一翻,竟然當場氣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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