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縫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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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縫求生
近來，江湖中又出了一樁大事。
傳聞另一塊五行玉佩在南域的碎雲公主手中，引得各派武林人士紛紛趕往大漠。
可等他們到了卻發現，昔日輝煌旖旎的沙漠古城，不知何時已化為一片塵土，連帶著碎雲公主都已消失不見了。
有人說是南域中人制蠱用毒終遭反噬，還有人說是有人為爭搶五行玉佩而大肆殺戮。甚至還有傳言，稱五行玉佩本就是不詳的象征，正是它給蒼雲派和南域先後帶來了滅頂之災。
一時間，江湖上人心惶惶。
消息傳到賀蘭花明耳中時，他只是微微一頓，感慨了一句：“外翁眼裏果然容不得沙子。”
因為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絮城快刀門內，孫驚雷正向孫掌門稟報近來門中事務。
自孫驚雷成婚以後，做事越發穩重，孫掌門也逐漸將手中權利交到了他的手中。如今，快刀門上下已對他心服口服，再無質疑之聲。
“昨日周尚書又派了親信前來，想問一問爹是否改了主意。”孫驚雷覷一眼孫掌門的反應，小心翼翼道。
果然，孫掌門的臉色頓時陰沈下來。“不必理會，我快刀門是斷不會與朝廷為伍的！”
英雄大會前夕，周尚書就曾親自趁夜到訪，要游說孫天武與朝廷聯盟，被孫天武斷然拒絕了。沒想到，他還沒死心。
“可這一次，來人還替孫尚書帶了一句話。”孫驚雷略帶猶豫道，“他說，先前我曾為了一個花魁在溫香院打傷他的獨子，若不想舊事重提，還請爹……仔細思量。”
聞言，段蝶兒臉色大變。
這句話到底是在提醒他們，朝廷已知曉凝香的真實身份，還是單純的警告？若是被人知道快刀門私下收留段不聞的遺孤，恐怕會招來滅頂之災。
想到這，她暗暗下了決心。
“承蒙爹娘收留，成全了我與驚雷，可眼下生死存亡之際，蝶兒絕不能再連累你們。”
孫天武斬釘截鐵道：“胡鬧。自我決意收留你那天起，就已做好了被人發現的準備。若是連段兄的女兒都護不住，我快刀門枉為六大門派之一。”
“可是，難道真的要與那周尚書沆瀣一氣，為朝廷賣命嗎？”
“自然不是。”孫天武沈聲道，“江湖上風雲詭譎，眼看就要變天，我們得提前做好防備才行。”
他看向孫驚雷，吩咐道：“從今日起嚴加防範，不僅要在快刀門附近加強巡邏，絮城的各個要處都要設立崗哨，一有風吹草動，馬上采取行動！”
孫驚雷鄭重地點頭，即刻去調集人手了。
段蝶兒望著他急匆匆遠去的背影，仍是憂心忡忡。
一雙手將她拉到椅子上坐好，孫夫人憐愛地看著她，溫聲道：“莫要擔心，我們只要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們就無處下手。你現在已是有身孕的人了，切莫思慮過多，傷了心神。”
段蝶兒感激地點點頭，手不自覺地落到了小腹上。
夜間，段蝶兒睡得總是不踏實。半睡半夢中，一縷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尖。
她猛得睜開了雙眼。
沿著暗香一路追去，直追到離絮城幾十裏遠的郊外，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仍是一身墨綠色長衫，臉上的銀質面具在月光下閃著陰冷的微光。
“你又來找我做什麽？”段蝶兒遠遠地停住了腳步，聲音裏滿是戒備。
隔著面具，那人發出嘲諷的笑聲。“老朋友見面，怎得如此生疏？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仇敵呢。”
段蝶兒仍是不為所動，冷冷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人嗤笑起來：“道？如今你走的是什麽道？光明正道？那晴兒呢？”
乍然聽到妹妹的名字，段蝶兒渾身一震，急道：“晴兒怎麽了？你把她怎麽了？”
“沒怎麽，她好得很。”少主幽幽道，“前些日子，她與懷化大將軍梁征看對了眼，如今，已隨他往邊關去了。”
段蝶兒臉色大變：“你竟將她安排進了軍中？你到底要做什麽？”
少主一臉無辜道：“他們二人一見鐘情，與我何幹？晴兒可是誓死要追隨梁大將軍呢，為此，還險些與邱媽媽翻臉。
“不過這位大將軍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不僅付了大量的贖金，還將她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對她也算寵愛有加。只是可惜，以她的身份，想要得個名分怕是難了。不過晴兒隨性灑脫慣了，自是不在意這些的。”
說完，他端詳著段蝶兒的神色，似乎在看她的反應。
段蝶兒雙手微微發顫，拼命抑制住心底的憤怒，半晌，她才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微微一笑，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很簡單，我需要有人將這封信放入孫天武的書房之中。”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封信。
“眼下快刀門如同銅墻鐵壁一樣，簡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我也只有麻煩一下你這位老朋友了。”
他語氣輕快，仿佛真的只是與故友寒暄聊天。
可段蝶兒的表情逐漸僵硬，嘴角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不必看那信上寫的是什麽，就已猜到信的內容。
似這樣的戲碼，早在十幾年前就已在她面前演過一遍了。那一次，她失去了父母親人，幾乎家破人亡，唯有一個妹妹與她相依為命。
而眼下，他竟然要故技重施，教她親自陷自己的親人恩人於不義。
憤怒夾雜著恥辱在她胸口翻騰，激得她直接幹嘔起來。
“你……做夢！”她擦拭著嘴角的穢物，任由眼淚肆虐過蒼白的臉頰。
“嘖嘖，你看你，我不過是希望你幫我個小忙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激動呢。”少主似是惋惜不已，手中的信卻並未收回去。
他看向段蝶兒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若是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段蝶兒只覺渾身發寒，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肚子，臉上充滿了恐懼。
少主邁步緩緩朝她靠近。
“蝶兒，還記得我答應過你的嗎？我不會傷害晴兒，也不會傷害孫驚雷——只要你肯乖乖聽話。”
段蝶兒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近前，她想後退，可是她腿腳發軟，竟是動彈不得。
“蒼雲派已然被滅門了。你也不想快刀門步他們的後塵吧？江湖動蕩，必然就要做出選擇。再不濟，你不是還留著我送你的龜息丸嗎？
“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不會有人受傷。”
他的聲音低沈魅惑，面具下的目光好似毒舌從洞中緩緩滑出，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封信被他不由分說地放進了她的手中。
在離開前，他只說了一句話：“為了遠在邊關的晴兒，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賀蘭花明來到安定城時，賢王正在發火。
偌大的院子裏寂靜無聲，連蚊蟲的鳴叫都不曾有，只有正廳裏不時傳來一兩句申飭一聲。
賀蘭花明腳步一頓，剛要猶豫著是否該打道回府，賢王的近侍王公公已然看到了他。
“少公子可算來了，王爺不知為何發了好大的脾氣，一連砍了好幾個人的腦袋。少公子快些去勸勸吧！”王公公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就往正廳拖去。
賀蘭花明苦笑，覺得脖子微微有些發涼。
屋子裏滿是瓷器的碎片，無人敢上前打掃。一個暗衛正跪在賢王腳下，身子微微發著抖。
“外翁精神矍鑠是好事，只是莫要氣壞了身子才是。”
賀蘭花明笑著施禮，親自端了一盞茶，雙手呈到賢王面前。賢王臉色稍霽，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王公公抹一把額角的汗，忙招呼侍女無聲地將一地狼籍打掃了個幹凈，隨後悄聲退了出去。
“外翁何故發如此大的脾氣？可是他們辦事不力？”賀蘭花明看一眼瑟瑟發抖的暗衛，不耐煩道，“還不趕緊下去領罰？沒得在這裏惹得外翁心煩！”
那暗衛頭也不敢擡，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忙不疊地退了出去。
賢王冷哼一聲：“也就是你，總是變著法地替他們說話。”
賀蘭花明忙賠笑道：“孫兒豈敢，只是憂心外翁身體罷了。”
賢王嘆了口氣，到底沒再追究他方才的越界之舉。
“逍遙宗已然決心追隨於我，原本飛鳥堂早有示好之意，可近來不知怎麽回事，他們派中出了內亂，那宋傑竟幾次失了音信。原本六大派已有大半倒戈，如今卻是不能確定了。”賢王語氣不善，臉色陰沈。
賀蘭花明道：“外翁莫要憂心，與軍中勢力比起來，這些江湖門派實在不堪一擊。有蒼雲派的前車之鑒，想來識時務者會越來越多的。”
“二十年前，若非幾個江湖人士橫插一腳，本王早已成就大事，何須蟄伏這麽久？這一次，定然不能再留下禍患。”
賀蘭花明心裏一動，二十年前？莫非就是白落照所查之事？他剛要開口打探更多消息，就聽賢王道：“交代你的事，可做好了？”
賀蘭花明忙道：“外翁放心，孫兒已安排妥當，只等北疆那邊的消息了。”
賢王滿意道：“好。皇帝小兒近來對本王多有戒備，想來也是察覺到了什麽。不過本王已布局多年，任他是真龍天子也是無力回天。”
“外翁神機妙算，正是眾望所歸，孫兒祝外翁早日得償所願！”
看著他那張酷似沈宏的臉，賢王皺起眉頭。
“若是沈宏能似你這般通透，這天下早就歸於我的腳下。只可惜了我的歡欣，身上明明流淌著兩種最高貴的血液，卻只能窩在山野中度日。”
賀蘭花明垂下眼眸，態度恭順。“外翁放心，孫兒定會代替娘親助外翁成就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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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他們到了卻發現，昔日輝煌旖旎的沙漠古城，不知何時已化為一片塵土，連帶著碎雲公主都已消失不見了。
有人說是南域中人制蠱用毒終遭反噬，還有人說是有人為爭搶五行玉佩而大肆殺戮。甚至還有傳言，稱五行玉佩本就是不詳的象征，正是它給蒼雲派和南域先後帶來了滅頂之災。
一時間，江湖上人心惶惶。
消息傳到賀蘭花明耳中時，他只是微微一頓，感慨了一句：“外翁眼裏果然容不得沙子。”
因為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絮城快刀門內，孫驚雷正向孫掌門稟報近來門中事務。
自孫驚雷成婚以後，做事越發穩重，孫掌門也逐漸將手中權利交到了他的手中。如今，快刀門上下已對他心服口服，再無質疑之聲。
“昨日周尚書又派了親信前來，想問一問爹是否改了主意。”孫驚雷覷一眼孫掌門的反應，小心翼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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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大會前夕，周尚書就曾親自趁夜到訪，要游說孫天武與朝廷聯盟，被孫天武斷然拒絕了。沒想到，他還沒死心。
“可這一次，來人還替孫尚書帶了一句話。”孫驚雷略帶猶豫道，“他說，先前我曾為了一個花魁在溫香院打傷他的獨子，若不想舊事重提，還請爹……仔細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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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到底是在提醒他們，朝廷已知曉凝香的真實身份，還是單純的警告？若是被人知道快刀門私下收留段不聞的遺孤，恐怕會招來滅頂之災。
想到這，她暗暗下了決心。
“承蒙爹娘收留，成全了我與驚雷，可眼下生死存亡之際，蝶兒絕不能再連累你們。”
孫天武斬釘截鐵道：“胡鬧。自我決意收留你那天起，就已做好了被人發現的準備。若是連段兄的女兒都護不住，我快刀門枉為六大門派之一。”
“可是，難道真的要與那周尚書沆瀣一氣，為朝廷賣命嗎？”
“自然不是。”孫天武沈聲道，“江湖上風雲詭譎，眼看就要變天，我們得提前做好防備才行。”
他看向孫驚雷，吩咐道：“從今日起嚴加防範，不僅要在快刀門附近加強巡邏，絮城的各個要處都要設立崗哨，一有風吹草動，馬上采取行動！”
孫驚雷鄭重地點頭，即刻去調集人手了。
段蝶兒望著他急匆匆遠去的背影，仍是憂心忡忡。
一雙手將她拉到椅子上坐好，孫夫人憐愛地看著她，溫聲道：“莫要擔心，我們只要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們就無處下手。你現在已是有身孕的人了，切莫思慮過多，傷了心神。”
段蝶兒感激地點點頭，手不自覺地落到了小腹上。
夜間，段蝶兒睡得總是不踏實。半睡半夢中，一縷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尖。
她猛得睜開了雙眼。
沿著暗香一路追去，直追到離絮城幾十裏遠的郊外，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仍是一身墨綠色長衫，臉上的銀質面具在月光下閃著陰冷的微光。
“你又來找我做什麽？”段蝶兒遠遠地停住了腳步，聲音裏滿是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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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蝶兒仍是不為所動，冷冷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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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麽，她好得很。”少主幽幽道，“前些日子，她與懷化大將軍梁征看對了眼，如今，已隨他往邊關去了。”
段蝶兒臉色大變：“你竟將她安排進了軍中？你到底要做什麽？”
少主一臉無辜道：“他們二人一見鐘情，與我何幹？晴兒可是誓死要追隨梁大將軍呢，為此，還險些與邱媽媽翻臉。
“不過這位大將軍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不僅付了大量的贖金，還將她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對她也算寵愛有加。只是可惜，以她的身份，想要得個名分怕是難了。不過晴兒隨性灑脫慣了，自是不在意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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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蝶兒雙手微微發顫，拼命抑制住心底的憤怒，半晌，她才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微微一笑，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很簡單，我需要有人將這封信放入孫天武的書房之中。”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封信。
“眼下快刀門如同銅墻鐵壁一樣，簡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我也只有麻煩一下你這位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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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段蝶兒的表情逐漸僵硬，嘴角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不必看那信上寫的是什麽，就已猜到信的內容。
似這樣的戲碼，早在十幾年前就已在她面前演過一遍了。那一次，她失去了父母親人，幾乎家破人亡，唯有一個妹妹與她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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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夢！”她擦拭著嘴角的穢物，任由眼淚肆虐過蒼白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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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段蝶兒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若是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心臟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段蝶兒只覺渾身發寒，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肚子，臉上充滿了恐懼。
少主邁步緩緩朝她靠近。
“蝶兒，還記得我答應過你的嗎？我不會傷害晴兒，也不會傷害孫驚雷——只要你肯乖乖聽話。”
段蝶兒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到近前，她想後退，可是她腿腳發軟，竟是動彈不得。
“蒼雲派已然被滅門了。你也不想快刀門步他們的後塵吧？江湖動蕩，必然就要做出選擇。再不濟，你不是還留著我送你的龜息丸嗎？
“只要你好好配合，就不會有人受傷。”
他的聲音低沈魅惑，面具下的目光好似毒舌從洞中緩緩滑出，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封信被他不由分說地放進了她的手中。
在離開前，他只說了一句話：“為了遠在邊關的晴兒，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知道該如何選擇的。”
賀蘭花明來到安定城時，賢王正在發火。
偌大的院子裏寂靜無聲，連蚊蟲的鳴叫都不曾有，只有正廳裏不時傳來一兩句申飭一聲。
賀蘭花明腳步一頓，剛要猶豫著是否該打道回府，賢王的近侍王公公已然看到了他。
“少公子可算來了，王爺不知為何發了好大的脾氣，一連砍了好幾個人的腦袋。少公子快些去勸勸吧！”王公公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就往正廳拖去。
賀蘭花明苦笑，覺得脖子微微有些發涼。
屋子裏滿是瓷器的碎片，無人敢上前打掃。一個暗衛正跪在賢王腳下，身子微微發著抖。
“外翁精神矍鑠是好事，只是莫要氣壞了身子才是。”
賀蘭花明笑著施禮，親自端了一盞茶，雙手呈到賢王面前。賢王臉色稍霽，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王公公抹一把額角的汗，忙招呼侍女無聲地將一地狼籍打掃了個幹凈，隨後悄聲退了出去。
“外翁何故發如此大的脾氣？可是他們辦事不力？”賀蘭花明看一眼瑟瑟發抖的暗衛，不耐煩道，“還不趕緊下去領罰？沒得在這裏惹得外翁心煩！”
那暗衛頭也不敢擡，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忙不疊地退了出去。
賢王冷哼一聲：“也就是你，總是變著法地替他們說話。”
賀蘭花明忙賠笑道：“孫兒豈敢，只是憂心外翁身體罷了。”
賢王嘆了口氣，到底沒再追究他方才的越界之舉。
“逍遙宗已然決心追隨於我，原本飛鳥堂早有示好之意，可近來不知怎麽回事，他們派中出了內亂，那宋傑竟幾次失了音信。原本六大派已有大半倒戈，如今卻是不能確定了。”賢王語氣不善，臉色陰沈。
賀蘭花明道：“外翁莫要憂心，與軍中勢力比起來，這些江湖門派實在不堪一擊。有蒼雲派的前車之鑒，想來識時務者會越來越多的。”
“二十年前，若非幾個江湖人士橫插一腳，本王早已成就大事，何須蟄伏這麽久？這一次，定然不能再留下禍患。”
賀蘭花明心裏一動，二十年前？莫非就是白落照所查之事？他剛要開口打探更多消息，就聽賢王道：“交代你的事，可做好了？”
賀蘭花明忙道：“外翁放心，孫兒已安排妥當，只等北疆那邊的消息了。”
賢王滿意道：“好。皇帝小兒近來對本王多有戒備，想來也是察覺到了什麽。不過本王已布局多年，任他是真龍天子也是無力回天。”
“外翁神機妙算，正是眾望所歸，孫兒祝外翁早日得償所願！”
看著他那張酷似沈宏的臉，賢王皺起眉頭。
“若是沈宏能似你這般通透，這天下早就歸於我的腳下。只可惜了我的歡欣，身上明明流淌著兩種最高貴的血液，卻只能窩在山野中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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