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只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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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只貓貓
池清衍見好就收, 似乎真的只是不經意間的意外。
“……唔，” 他身子微微後撤，細細咀嚼, 意味深長又意有所指, “好吃。”
怦怦——
雲秧怔怔的, 懸空的手遲遲沒有收回, 胸膛裏不安分的小魚又開始活躍蹦跶。
鼓動的心跳聲擾的她心煩意亂。
怎麽回事……
她另一只手按在劇烈跳動的胸膛上, 有些不知所措,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你！”
雲秧虛張聲勢慣了, 她甩甩酥麻的手, 將她不懂的怪異情緒拋之腦後, 一腳踢在池清衍小腿上：“煩死了。”
池清衍：“……”
“嘖, 好兇，” 他早有預料, 卻還是裝作被踢得狠了，後退兩步, “說好吃也不行。”
“就會欺負我。”
男人面上沒什麽表情, 偏偏說得很委屈的樣子, 背過身去處理最後一道菜。
“不許裝。”
雲秧氣急敗壞, 又給他一腳。
池清衍乖乖受著, 讓她出氣。
他一示弱，雲秧就沒法揪著不放一直欺負他了。
總有種欺負老年人的罪惡感。
她站在原地發呆，晾在空氣中的手指微涼, 雲秧驚醒。
她急忙在水池裏沖了沖手，洗去手指上的濕滑觸感。
等她洗好手, 最後的芝士焗豆腐也好了，池清衍擺盤裝好：“走吧, 開飯了。”
好歹著一桌子飯菜都是他辛苦做的，雲秧再想找茬也不好發作。
她心裏窩著小火苗，低著頭憤憤跟在他身後，小腦袋時不時拱他的後背。
走到餐廳時，前邊結實的後背一空，雲秧撞個空，她踉蹌前撲。
額頭上忽地抵上一根手指，撐住了她的身體。
“看路。”
池清衍等她站直身子，按著她的肩膀給她轉個圈，推著她入了座。
“嘗嘗。”
“剛剛的偷吃不算，” 他在她對面落座，給她夾了青椒釀肉裏的肉，“試試看這個合不合胃口。”
在他不甚明顯的期待眼神中，雲秧也說不出半點不好。
更何況確實好吃。
“好吃。”
雲秧說的不情不願，夾菜的動作倒是一點不慢，嘴巴裏塞的滿滿的：“豆腐也好吃。”
盈滿味蕾的美味讓她暫時將方才的窘迫忘卻。
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大，兩個人吃剛剛好。
美味佳肴撫慰了雲秧冒著暗火的心靈，她不計前嫌地跟池清衍分享每道菜的口感和味道：“這個豆腐超級好吃，你快嘗嘗。”
火來得快去得也快。
池清衍搖搖頭，咽下她夾過來的菜，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
吃完飯，光吃不做的雲秧自覺跟在池清衍後邊，跟他一起收拾碗筷。
其實也就是擦擦桌子，端端盤子，畢竟有洗碗機，哪個霸總會親自洗碗。
池清衍上午補覺攢了一堆文件還沒看，最近開發了個新項目，正需要他跟進，收拾完就直接去了書房。
無事可做的雲秧也回了房間。
她的第二部 漫畫已經有不少存稿了，略一思索，雲秧打開漫畫APP，將前三章放進存稿箱，選擇了定時發送。
第一部 漫畫海選馬上開始，正好她的第二部漫畫可以接上。
確定好漫畫，雲秧調試好直播又開了直播，這些日子她粉絲快速積累，目前已經一百五十多萬了。
不少將她設置成特別關註的粉絲第一時間得知她上線直播的消息，紛紛湧入直播間。
［老婆晚上好！今天也是想你想得只能吃得下四頓飯的一天！］
［央央寶貝晚上好！順便，樓上你可真是一點不虧待自己啊。］
［老公老公嘶哈嘶哈（舔屏emoj）。］
“哈嘍晚上好呀。”
雲秧看了眼彈幕，老公老婆寶貝各種稱呼亂成一鍋粥，叫什麽的都有。
她對這些不太在意，忽視亂七八糟的稱呼，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糯：“今天抽一個粉絲帶他打排位吧。”
［我我我我！老婆抽我～好喜歡～（扭扭扭emoj）］
［樓上你……混字母圈的啊。］
［央央看看我！我卡在永恒鉆石永恒很久了！（哭emoj）］
彈幕炸開了鍋，各種禮物特效把彈幕淹沒，屏幕上只剩禮物特效。
“不按刷禮物多少抽人哦。”
雲秧制止他們瘋狂刷禮物的行為，“控制一下，量力而行。”
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瘋狂刷禮物的粉絲們沒有任何停下的趨勢。
已經提醒過了，雲秧也不再提，從密密麻麻的彈幕中找到個比較眼熟的名字：“‘愛發瘋不愛上班’，就你啦。”
這個名字在她最開始發視頻的時候就經常見到，也算是個老粉。
“我關註你了，你把你的游戲名字發我一下，我加你。”
看她直播的粉絲都知道她的游戲名，每天加她的好友申請有無數條，強迫癥患者.雲秧看不得未讀的小紅點，就開啟了拒絕加好友的設置，一了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小子好福氣啊，氣死我了！嫉妒發瘋面目扭曲！］
［不抽我我也要發瘋了！！！］
［沒關系的姐姐，我是選項E，我是Plan B，我是沒用又廉價的贈品，我的愛也是，姐姐你玩吧，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這個粉絲是鉆石段位，游戲名字跟直播的名字差不多，雲秧大號已經是榮耀王者了，沒有辦法一起組隊。
“你等等，我換個號。”
她重新登了個星耀的小號，把那個小粉絲拉進組隊房間。
他的麥閃了閃，接著響起一道文靜靦腆的男聲，與他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昵稱反差頗大：“央姐晚上好，我喜歡你好久了！”
顫抖的聲線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你好哦，沒想到你居然是男孩子。”
他的頭像是很粉嫩的漫畫女孩，資料上的性別也是女，沒想到一開口居然是男的。
‘愛發瘋’不好意思笑笑：“這樣會有厲害的大佬帶我打，不會嫌我菜。”
雲秧：“……”
好一出以假亂真。
［好啊你們假妹子在峽谷裏風生水起，我這個真妹子在峽谷挨爆錘！死了算了。］
［我去，我帶的妹子不會也是個大老爺們吧！（驚恐emoj）］
［我就說那些滿嘴嚶嚶嚶、哥哥長哥哥短的不可能是真妹子！］
沒再多問，雲秧開了游戲。
‘愛發瘋’的常用英雄都是粉頭發的妹妹：瑤、小喬、貂蟬
他在二樓位置，可以優先選擇英雄：“央央你要選哪個英雄，我幫你搶。”
“不用，” 雲秧沒什麽想玩的英雄，選擇最後補位，“你先選。”
他猶豫半晌，最後選擇了蔡文姬。
到雲秧時只剩一個打野，她看了看陣容，選了瀾。
‘愛發瘋’先是跟中路法師清了波兵線，等雲秧打完下野區的野怪來到上野區打藍時，他跟過來幫她打。
雲秧能理解他的好心，卻不太需要。
算了，好歹是自己粉絲，雲秧任由他幫自己打。
等她打藍時分神看了眼彈幕，視線再回到屏幕上時，藍已經被‘愛發瘋’踩在腳下了。
雲秧：“？”
“啊啊啊對不起央央，我沒註意啊啊啊。”
他懊惱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一個藍而已，雲秧反過來安慰他：“沒事，正好你沒藍了，給你剛好。”
‘愛發瘋’扭捏地嘿嘿笑：“這多不好意思啊。”
雲秧面無表情：“以後不好意思的事少幹。”
‘愛發瘋’：“……”嗚嗚嗚。
［哈哈哈哈哈哈陰陽央央對粉絲也毫不留情。］
［哼，跟央央一起打又怎樣！還不是拖後腿！心情突然又好了。］
［嗨呀，這大晚上的，搞得人心裏暖暖的。］
這局的射手有些夢游，經常在團戰時不知去向。
雲秧操控著小鯊魚帶著小奶媽蹲草擊殺了對面三個人，中路和輔助瞬間圍攏過來跟他們兩個一起推塔。
射手再次不知所蹤。
對方少了三個人，中路的兵線和大龍也上來了，對面只剩法師和輔助，直接就能一波推掉水晶。
雲秧看了眼小地圖，射手悠閑地在野區閑逛。
她無語打字：［一波了，射手你就別在野區捉小雞了唄。］
［捉了一整局小雞了，還沒找到心儀的嗎？］
“噗——”
‘愛發瘋’忍不住笑出聲：“我早就想罵他了，你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團戰團戰不參加，塔塔不推，刷了野豬刷蜥蜴，直接在野區安家。
畢竟直播間這麽多人看著呢，他要是直接口吐芬芳多不好，更何況他還是在跟央姐一起打呢，可不能破壞了他在她心中的影響。
［哈哈哈哈哈真服了為什麽央寶陰陽人還能這麽可愛啊！］
［老婆還是委婉了，這射手夢游了一整局，要我早忍不住問候他了。］
［最討厭這種人，進場秒鎖C，正事幹不了一點。］
除了有個夢游的射手，這一局打得還挺順，雲秧又帶著他打了幾局，帶他上了星耀，這才下播。
雲秧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時間。
十點半，不知不覺又打了兩個小時。
明天還要早起去參加海選，不能熬夜，不然明天又起不來了。
雲秧本來想去看看池清衍睡沒睡，但受這兩天的沖擊，還是放棄，她不太想去他的房間了。
總感覺有種莫名的危險。
想了想還是覺得線上交流比較好。
她給他發了條消息：【早點睡，心裏已經很變態了，身體一定要保持健康哇。】
池清衍：【？】
他對雲秧突如其來的人身攻擊表示不解：【我體溫正常，精神也正常。】
【感謝關心（皮笑肉不笑emoj）。】
哦，雲秧收到消息後對著手機屏幕吐吐舌頭：【我應該做的。】
【池：怎麽在手機上說？】
離得這麽近還要在手機上交流，小貓這是又找到什麽新的消遣他的方式了？
【秧喵喵喵：群眾裏有壞人。】
【秧喵喵喵：杉樾裏也有。】
【記仇.jpg】
池清衍：“……”
這是把他記在小本本上了，池清衍無奈，這記仇又膽小的烏龜小貓。
————
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床倒也沒那麽痛苦。
雲秧吃了早飯後坐家裏的車去的致笙娛樂。
樓層很高，也很氣派，只不過還是比不上池氏大樓。
一樓大廳人來人往，不少來試鏡的明星。
即使這樣，雲秧在其中依舊出挑。
她在一眾容貌出眾、光彩照人的女明星中，格外引人註目。
數不清的目光在暗中打量。
沒見過的新面孔，美如冠玉。
即使被眾人矚目，也沒有絲毫緊張與窘迫，依舊神色自若。
“那個小姐姐是圈裏人嗎？沒見過啊。”
“肯定不是，她長成這樣，就算是十八線也不可能籍籍無名。”
有人在悄聲私語。
雲秧視而不見，走到電梯間打算乘電梯上去。
電梯間已經有人在等了。
五六個助理圍著中間打扮時尚，帶著墨鏡的女人，小聲說著什麽。
雲秧進來時，吸引了她們的註意，交談聲短暫地消失了剎那。
帶墨鏡的女人微微偏頭，高傲地斜睨過來，在看清雲秧瞬間沈下了目光。
隨後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看了眼自己的助理們。
恰巧此時電梯到了一樓。
這裏的電梯很大，可以一次性容納二十人左右，等她們幾個上去後還空出很大的位置。
雲秧擡腳走過去，這一班能走，沒必要再等下一班。
“你等下一趟吧。”
兩雙手臂攔在電梯門前，將門口堵死，那助理語氣倨傲帶著不屑：“我們琴姐可不習慣跟什麽陌生人同乘。”
紀語琴是最近炙手可熱的當紅小花，被人捧慣了，張揚跋扈的很，就連跟在她身邊的助理也自覺高人一等。
“關我什麽事？”
雲秧歪頭，說的話卻毫不留情：“這麽矯情怎麽不讓致笙老板給你修個專梯？”
助理也沒想到她居然敢當面諷刺紀語琴，語氣拔高了一個度：“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這麽說我們琴姐？！”
“也不去網上查查我們琴姐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我當然是人咯，但你們是個什麽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雲秧攤攤手，無辜地笑笑：“網上搜不搜的到我不清楚，但搜狗上肯定能搜到。”
“這大早上的，怪晦氣的。”
幾個助理簡直氣瘋了，擼起袖子就想出電梯打她，恰巧此時電梯內響起尖銳的警報聲。
是長時間不關電梯門的警報。
“關門。” 一直高高在上不屑於開口的紀語琴終於出聲，驕縱的聲線中帶著怒氣，也不知道是對誰的。
“沒眼色的東西，耽誤了賀導的試戲你們擔待的起嗎？”
說罷，她墨鏡後不善的目光劃過電梯外掛著甜笑的女孩，輕嗤：“賀導的戲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演的，某些十八線開外的無名小卒最好還是不要自取其辱。”
電梯門閉合的瞬間，電梯門內外兩人視線交匯，又瞬間被電梯門阻隔。
罵我=喜歡我。
雲秧並不把剛才的鬧劇放在心上，世界上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她的心小著呢，盛不下那麽多事。
電梯下來的很快，雲秧乘坐電梯上了十五樓，門口已經有負責人等著。
“……青央太太？”
在微信上跟雲秧溝通的劉助理眼中的驚艷毫不掩飾，遲疑道：“沒錯吧？”
雲秧晃晃聊天界面：“沒錯。”
小劉助理恍惚，青央太太的才華很出眾，沒想到外貌更加出眾。
他帶著雲秧直接掠過在外等待的眾人，盯著無數灼熱和隱隱敵意的眼神，直接進了試鏡廳。
雲秧與男演員不會形成競爭關系，因此不會對她有什麽敵視。只是暗嘆於她出色的容貌。
不是來試鏡女主的女演員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一些面試主要角色的女演員竊竊私語：
“這個女生什麽身份？不用排隊直接進去了？”
“切，不過是仗著有張能看的臉蛋，會討好資方罷了。”
紀語琴赫然也在其中，她面色不太好，身邊的助理尖酸道：“怪不得不把我們琴姐放在眼裏，原來是有金主撐腰。”
另一個助理面露擔憂，猜測道：“這個角色不會被內定了吧？到時候琴姐……？”
“慌什麽，” 紀語琴不耐打斷她，“有金主又怎樣，我又不是什麽人都能踩一腳的軟柿子。”
這個圈子亂得很，就算有金主也不一定能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
助理們訕訕噤聲。
……
另一邊，雲秧進了試鏡廳，導演那排已經坐了人。
最中間的位置上是個儒雅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鼻尖架著副無框眼鏡。
正是賀程導演，是圈內知名的導演。他眼光獨到，拍攝手法奇特，拍的電視劇電影部部出圈，好評如潮。從不拘泥於圈內流量明星，大膽啟用新人，捧出了不少影帝影後。
這也是這次來試鏡的人格外多的原因。
小劉助理帶著雲秧走到他面前：“賀導，這是漫畫作者青央。”
“賀導好。”
雲秧禮貌地彎腰打招呼，雖說自己不是娛樂圈的人，但他畢竟是小漫畫後續的創作者之一，還是要客氣點。
“你好。” 賀程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見到雲秧後面色如常，只是多看了兩眼。
雲秧又跟其他副導編劇打了招呼，在旁邊空著的座位上坐下。
“青央小姐有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 等雲秧落座，他目光灼灼，“我手上有一個角色，青央小姐很適合。”
放著娛樂圈大把的小花明星不用，偏偏去問一個非科班出身，沒有任何表演經驗的漫畫作者。
其他人面色各異，也就跟他關系很好的副導大概了解一些，賀程手上有部原創劇本，打磨了很久，還沒開機海選的打算。
估計這位作者過於適合這個劇本中的角色，這才忍不住開口邀請。
“多謝賀導擡愛，不過我還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
雲秧委婉拒絕，她目前確實不想進娛樂圈。
“好吧，” 早有預料的賀程並不意外，卻還是有些可惜，她是真的適合那個角色，“後續有意願的話可以聯系我。”
“好。”
雲秧禮貌笑笑，乖巧應下。
試鏡也終於開始，試鏡者按照排號依次進入。
眼看著雲秧進來的面試者們看到她坐的位置均有些驚詫，他們的桌前都立著身份牌。
女孩桌前明晃晃的“作者”二字讓她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惡意揣測，同樣慶幸自己吐槽的那些話沒有被她聽到。
試鏡是五個一起進場，然後逐個表演。
雲秧很少發表意見，但每次發言都一針見血，賀程欣賞更甚，暗中點頭。
第一組很快表演完，在門口等著的第二組魚貫而入。
很巧，熟悉的面孔正在其中。
視線交皆中，紀語琴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雲秧面不改色，澄亮的眼睛掃過她，沒有絲毫停頓，顯然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紀語琴的臉色更加難看。
她排在五人靠後的位置，坐在旁邊的座位等待的時候心不在焉。
這個女生居然是作者。
她在電梯間初見她便升起了莫名的敵意與不喜，無他，這個女生太漂亮了。
漂亮到她有些嫉妒，有些不確定這個她本勢在必得的角色。
電梯間助理的那些話當然是她授意，助理跟了她這麽長時間，只消一個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
沒想到卻成了此時的絆腳石。
不過是一個作者而已。紀語琴安慰自己，賀導執導的作品可沒有一個小作者發言的權利。
她放下心，隱隱不安的情緒也平靜下來。
“下一位，15號紀語琴。”
上一位面試者面試完，落到最後的紀語琴。
她迅速理了理頭發，掛上得體的微笑，來到試鏡廳中央，微微鞠躬：
“賀導好，副導、編劇們好，我是紀語琴。”
她刻意忽視了雲秧。
人精似的賀程怎麽會註意不到她看雲秧時不自然的表情。
雲秧神色如常，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與異樣。
他便也沒有點破，只是點頭：“開始吧。”
紀語琴對自己的演技還是頗為自信的，她表演了劇本中的某一個片段後，唇角帶著胸有成竹的微笑，等待著賀程的肯定。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賀程沈吟片刻，並未發表看法，而是轉頭：
“青央，你覺得怎麽樣？”
紀語琴表情崩裂，勢在必得的笑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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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衍見好就收, 似乎真的只是不經意間的意外。
“……唔，” 他身子微微後撤，細細咀嚼, 意味深長又意有所指, “好吃。”
怦怦——
雲秧怔怔的, 懸空的手遲遲沒有收回, 胸膛裏不安分的小魚又開始活躍蹦跶。
鼓動的心跳聲擾的她心煩意亂。
怎麽回事……
她另一只手按在劇烈跳動的胸膛上, 有些不知所措,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你！”
雲秧虛張聲勢慣了, 她甩甩酥麻的手, 將她不懂的怪異情緒拋之腦後, 一腳踢在池清衍小腿上：“煩死了。”
池清衍：“……”
“嘖, 好兇，” 他早有預料, 卻還是裝作被踢得狠了，後退兩步, “說好吃也不行。”
“就會欺負我。”
男人面上沒什麽表情, 偏偏說得很委屈的樣子, 背過身去處理最後一道菜。
“不許裝。”
雲秧氣急敗壞, 又給他一腳。
池清衍乖乖受著, 讓她出氣。
他一示弱，雲秧就沒法揪著不放一直欺負他了。
總有種欺負老年人的罪惡感。
她站在原地發呆，晾在空氣中的手指微涼, 雲秧驚醒。
她急忙在水池裏沖了沖手，洗去手指上的濕滑觸感。
等她洗好手, 最後的芝士焗豆腐也好了，池清衍擺盤裝好：“走吧, 開飯了。”
好歹著一桌子飯菜都是他辛苦做的，雲秧再想找茬也不好發作。
她心裏窩著小火苗，低著頭憤憤跟在他身後，小腦袋時不時拱他的後背。
走到餐廳時，前邊結實的後背一空，雲秧撞個空，她踉蹌前撲。
額頭上忽地抵上一根手指，撐住了她的身體。
“看路。”
池清衍等她站直身子，按著她的肩膀給她轉個圈，推著她入了座。
“嘗嘗。”
“剛剛的偷吃不算，” 他在她對面落座，給她夾了青椒釀肉裏的肉，“試試看這個合不合胃口。”
在他不甚明顯的期待眼神中，雲秧也說不出半點不好。
更何況確實好吃。
“好吃。”
雲秧說的不情不願，夾菜的動作倒是一點不慢，嘴巴裏塞的滿滿的：“豆腐也好吃。”
盈滿味蕾的美味讓她暫時將方才的窘迫忘卻。
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大，兩個人吃剛剛好。
美味佳肴撫慰了雲秧冒著暗火的心靈，她不計前嫌地跟池清衍分享每道菜的口感和味道：“這個豆腐超級好吃，你快嘗嘗。”
火來得快去得也快。
池清衍搖搖頭，咽下她夾過來的菜，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
吃完飯，光吃不做的雲秧自覺跟在池清衍後邊，跟他一起收拾碗筷。
其實也就是擦擦桌子，端端盤子，畢竟有洗碗機，哪個霸總會親自洗碗。
池清衍上午補覺攢了一堆文件還沒看，最近開發了個新項目，正需要他跟進，收拾完就直接去了書房。
無事可做的雲秧也回了房間。
她的第二部 漫畫已經有不少存稿了，略一思索，雲秧打開漫畫APP，將前三章放進存稿箱，選擇了定時發送。
第一部 漫畫海選馬上開始，正好她的第二部漫畫可以接上。
確定好漫畫，雲秧調試好直播又開了直播，這些日子她粉絲快速積累，目前已經一百五十多萬了。
不少將她設置成特別關註的粉絲第一時間得知她上線直播的消息，紛紛湧入直播間。
［老婆晚上好！今天也是想你想得只能吃得下四頓飯的一天！］
［央央寶貝晚上好！順便，樓上你可真是一點不虧待自己啊。］
［老公老公嘶哈嘶哈（舔屏emoj）。］
“哈嘍晚上好呀。”
雲秧看了眼彈幕，老公老婆寶貝各種稱呼亂成一鍋粥，叫什麽的都有。
她對這些不太在意，忽視亂七八糟的稱呼，聲音一如既往的甜糯：“今天抽一個粉絲帶他打排位吧。”
［我我我我！老婆抽我～好喜歡～（扭扭扭emoj）］
［樓上你……混字母圈的啊。］
［央央看看我！我卡在永恒鉆石永恒很久了！（哭emoj）］
彈幕炸開了鍋，各種禮物特效把彈幕淹沒，屏幕上只剩禮物特效。
“不按刷禮物多少抽人哦。”
雲秧制止他們瘋狂刷禮物的行為，“控制一下，量力而行。”
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瘋狂刷禮物的粉絲們沒有任何停下的趨勢。
已經提醒過了，雲秧也不再提，從密密麻麻的彈幕中找到個比較眼熟的名字：“‘愛發瘋不愛上班’，就你啦。”
這個名字在她最開始發視頻的時候就經常見到，也算是個老粉。
“我關註你了，你把你的游戲名字發我一下，我加你。”
看她直播的粉絲都知道她的游戲名，每天加她的好友申請有無數條，強迫癥患者.雲秧看不得未讀的小紅點，就開啟了拒絕加好友的設置，一了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小子好福氣啊，氣死我了！嫉妒發瘋面目扭曲！］
［不抽我我也要發瘋了！！！］
［沒關系的姐姐，我是選項E，我是Plan B，我是沒用又廉價的贈品，我的愛也是，姐姐你玩吧，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這個粉絲是鉆石段位，游戲名字跟直播的名字差不多，雲秧大號已經是榮耀王者了，沒有辦法一起組隊。
“你等等，我換個號。”
她重新登了個星耀的小號，把那個小粉絲拉進組隊房間。
他的麥閃了閃，接著響起一道文靜靦腆的男聲，與他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昵稱反差頗大：“央姐晚上好，我喜歡你好久了！”
顫抖的聲線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你好哦，沒想到你居然是男孩子。”
他的頭像是很粉嫩的漫畫女孩，資料上的性別也是女，沒想到一開口居然是男的。
‘愛發瘋’不好意思笑笑：“這樣會有厲害的大佬帶我打，不會嫌我菜。”
雲秧：“……”
好一出以假亂真。
［好啊你們假妹子在峽谷裏風生水起，我這個真妹子在峽谷挨爆錘！死了算了。］
［我去，我帶的妹子不會也是個大老爺們吧！（驚恐emoj）］
［我就說那些滿嘴嚶嚶嚶、哥哥長哥哥短的不可能是真妹子！］
沒再多問，雲秧開了游戲。
‘愛發瘋’的常用英雄都是粉頭發的妹妹：瑤、小喬、貂蟬
他在二樓位置，可以優先選擇英雄：“央央你要選哪個英雄，我幫你搶。”
“不用，” 雲秧沒什麽想玩的英雄，選擇最後補位，“你先選。”
他猶豫半晌，最後選擇了蔡文姬。
到雲秧時只剩一個打野，她看了看陣容，選了瀾。
‘愛發瘋’先是跟中路法師清了波兵線，等雲秧打完下野區的野怪來到上野區打藍時，他跟過來幫她打。
雲秧能理解他的好心，卻不太需要。
算了，好歹是自己粉絲，雲秧任由他幫自己打。
等她打藍時分神看了眼彈幕，視線再回到屏幕上時，藍已經被‘愛發瘋’踩在腳下了。
雲秧：“？”
“啊啊啊對不起央央，我沒註意啊啊啊。”
他懊惱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一個藍而已，雲秧反過來安慰他：“沒事，正好你沒藍了，給你剛好。”
‘愛發瘋’扭捏地嘿嘿笑：“這多不好意思啊。”
雲秧面無表情：“以後不好意思的事少幹。”
‘愛發瘋’：“……”嗚嗚嗚。
［哈哈哈哈哈哈陰陽央央對粉絲也毫不留情。］
［哼，跟央央一起打又怎樣！還不是拖後腿！心情突然又好了。］
［嗨呀，這大晚上的，搞得人心裏暖暖的。］
這局的射手有些夢游，經常在團戰時不知去向。
雲秧操控著小鯊魚帶著小奶媽蹲草擊殺了對面三個人，中路和輔助瞬間圍攏過來跟他們兩個一起推塔。
射手再次不知所蹤。
對方少了三個人，中路的兵線和大龍也上來了，對面只剩法師和輔助，直接就能一波推掉水晶。
雲秧看了眼小地圖，射手悠閑地在野區閑逛。
她無語打字：［一波了，射手你就別在野區捉小雞了唄。］
［捉了一整局小雞了，還沒找到心儀的嗎？］
“噗——”
‘愛發瘋’忍不住笑出聲：“我早就想罵他了，你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團戰團戰不參加，塔塔不推，刷了野豬刷蜥蜴，直接在野區安家。
畢竟直播間這麽多人看著呢，他要是直接口吐芬芳多不好，更何況他還是在跟央姐一起打呢，可不能破壞了他在她心中的影響。
［哈哈哈哈哈真服了為什麽央寶陰陽人還能這麽可愛啊！］
［老婆還是委婉了，這射手夢游了一整局，要我早忍不住問候他了。］
［最討厭這種人，進場秒鎖C，正事幹不了一點。］
除了有個夢游的射手，這一局打得還挺順，雲秧又帶著他打了幾局，帶他上了星耀，這才下播。
雲秧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時間。
十點半，不知不覺又打了兩個小時。
明天還要早起去參加海選，不能熬夜，不然明天又起不來了。
雲秧本來想去看看池清衍睡沒睡，但受這兩天的沖擊，還是放棄，她不太想去他的房間了。
總感覺有種莫名的危險。
想了想還是覺得線上交流比較好。
她給他發了條消息：【早點睡，心裏已經很變態了，身體一定要保持健康哇。】
池清衍：【？】
他對雲秧突如其來的人身攻擊表示不解：【我體溫正常，精神也正常。】
【感謝關心（皮笑肉不笑emoj）。】
哦，雲秧收到消息後對著手機屏幕吐吐舌頭：【我應該做的。】
【池：怎麽在手機上說？】
離得這麽近還要在手機上交流，小貓這是又找到什麽新的消遣他的方式了？
【秧喵喵喵：群眾裏有壞人。】
【秧喵喵喵：杉樾裏也有。】
【記仇.jpg】
池清衍：“……”
這是把他記在小本本上了，池清衍無奈，這記仇又膽小的烏龜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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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床倒也沒那麽痛苦。
雲秧吃了早飯後坐家裏的車去的致笙娛樂。
樓層很高，也很氣派，只不過還是比不上池氏大樓。
一樓大廳人來人往，不少來試鏡的明星。
即使這樣，雲秧在其中依舊出挑。
她在一眾容貌出眾、光彩照人的女明星中，格外引人註目。
數不清的目光在暗中打量。
沒見過的新面孔，美如冠玉。
即使被眾人矚目，也沒有絲毫緊張與窘迫，依舊神色自若。
“那個小姐姐是圈裏人嗎？沒見過啊。”
“肯定不是，她長成這樣，就算是十八線也不可能籍籍無名。”
有人在悄聲私語。
雲秧視而不見，走到電梯間打算乘電梯上去。
電梯間已經有人在等了。
五六個助理圍著中間打扮時尚，帶著墨鏡的女人，小聲說著什麽。
雲秧進來時，吸引了她們的註意，交談聲短暫地消失了剎那。
帶墨鏡的女人微微偏頭，高傲地斜睨過來，在看清雲秧瞬間沈下了目光。
隨後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看了眼自己的助理們。
恰巧此時電梯到了一樓。
這裏的電梯很大，可以一次性容納二十人左右，等她們幾個上去後還空出很大的位置。
雲秧擡腳走過去，這一班能走，沒必要再等下一班。
“你等下一趟吧。”
兩雙手臂攔在電梯門前，將門口堵死，那助理語氣倨傲帶著不屑：“我們琴姐可不習慣跟什麽陌生人同乘。”
紀語琴是最近炙手可熱的當紅小花，被人捧慣了，張揚跋扈的很，就連跟在她身邊的助理也自覺高人一等。
“關我什麽事？”
雲秧歪頭，說的話卻毫不留情：“這麽矯情怎麽不讓致笙老板給你修個專梯？”
助理也沒想到她居然敢當面諷刺紀語琴，語氣拔高了一個度：“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這麽說我們琴姐？！”
“也不去網上查查我們琴姐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我當然是人咯，但你們是個什麽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雲秧攤攤手，無辜地笑笑：“網上搜不搜的到我不清楚，但搜狗上肯定能搜到。”
“這大早上的，怪晦氣的。”
幾個助理簡直氣瘋了，擼起袖子就想出電梯打她，恰巧此時電梯內響起尖銳的警報聲。
是長時間不關電梯門的警報。
“關門。” 一直高高在上不屑於開口的紀語琴終於出聲，驕縱的聲線中帶著怒氣，也不知道是對誰的。
“沒眼色的東西，耽誤了賀導的試戲你們擔待的起嗎？”
說罷，她墨鏡後不善的目光劃過電梯外掛著甜笑的女孩，輕嗤：“賀導的戲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演的，某些十八線開外的無名小卒最好還是不要自取其辱。”
電梯門閉合的瞬間，電梯門內外兩人視線交匯，又瞬間被電梯門阻隔。
罵我=喜歡我。
雲秧並不把剛才的鬧劇放在心上，世界上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她的心小著呢，盛不下那麽多事。
電梯下來的很快，雲秧乘坐電梯上了十五樓，門口已經有負責人等著。
“……青央太太？”
在微信上跟雲秧溝通的劉助理眼中的驚艷毫不掩飾，遲疑道：“沒錯吧？”
雲秧晃晃聊天界面：“沒錯。”
小劉助理恍惚，青央太太的才華很出眾，沒想到外貌更加出眾。
他帶著雲秧直接掠過在外等待的眾人，盯著無數灼熱和隱隱敵意的眼神，直接進了試鏡廳。
雲秧與男演員不會形成競爭關系，因此不會對她有什麽敵視。只是暗嘆於她出色的容貌。
不是來試鏡女主的女演員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一些面試主要角色的女演員竊竊私語：
“這個女生什麽身份？不用排隊直接進去了？”
“切，不過是仗著有張能看的臉蛋，會討好資方罷了。”
紀語琴赫然也在其中，她面色不太好，身邊的助理尖酸道：“怪不得不把我們琴姐放在眼裏，原來是有金主撐腰。”
另一個助理面露擔憂，猜測道：“這個角色不會被內定了吧？到時候琴姐……？”
“慌什麽，” 紀語琴不耐打斷她，“有金主又怎樣，我又不是什麽人都能踩一腳的軟柿子。”
這個圈子亂得很，就算有金主也不一定能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
助理們訕訕噤聲。
……
另一邊，雲秧進了試鏡廳，導演那排已經坐了人。
最中間的位置上是個儒雅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鼻尖架著副無框眼鏡。
正是賀程導演，是圈內知名的導演。他眼光獨到，拍攝手法奇特，拍的電視劇電影部部出圈，好評如潮。從不拘泥於圈內流量明星，大膽啟用新人，捧出了不少影帝影後。
這也是這次來試鏡的人格外多的原因。
小劉助理帶著雲秧走到他面前：“賀導，這是漫畫作者青央。”
“賀導好。”
雲秧禮貌地彎腰打招呼，雖說自己不是娛樂圈的人，但他畢竟是小漫畫後續的創作者之一，還是要客氣點。
“你好。” 賀程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見到雲秧後面色如常，只是多看了兩眼。
雲秧又跟其他副導編劇打了招呼，在旁邊空著的座位上坐下。
“青央小姐有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 等雲秧落座，他目光灼灼，“我手上有一個角色，青央小姐很適合。”
放著娛樂圈大把的小花明星不用，偏偏去問一個非科班出身，沒有任何表演經驗的漫畫作者。
其他人面色各異，也就跟他關系很好的副導大概了解一些，賀程手上有部原創劇本，打磨了很久，還沒開機海選的打算。
估計這位作者過於適合這個劇本中的角色，這才忍不住開口邀請。
“多謝賀導擡愛，不過我還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
雲秧委婉拒絕，她目前確實不想進娛樂圈。
“好吧，” 早有預料的賀程並不意外，卻還是有些可惜，她是真的適合那個角色，“後續有意願的話可以聯系我。”
“好。”
雲秧禮貌笑笑，乖巧應下。
試鏡也終於開始，試鏡者按照排號依次進入。
眼看著雲秧進來的面試者們看到她坐的位置均有些驚詫，他們的桌前都立著身份牌。
女孩桌前明晃晃的“作者”二字讓她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惡意揣測，同樣慶幸自己吐槽的那些話沒有被她聽到。
試鏡是五個一起進場，然後逐個表演。
雲秧很少發表意見，但每次發言都一針見血，賀程欣賞更甚，暗中點頭。
第一組很快表演完，在門口等著的第二組魚貫而入。
很巧，熟悉的面孔正在其中。
視線交皆中，紀語琴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雲秧面不改色，澄亮的眼睛掃過她，沒有絲毫停頓，顯然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紀語琴的臉色更加難看。
她排在五人靠後的位置，坐在旁邊的座位等待的時候心不在焉。
這個女生居然是作者。
她在電梯間初見她便升起了莫名的敵意與不喜，無他，這個女生太漂亮了。
漂亮到她有些嫉妒，有些不確定這個她本勢在必得的角色。
電梯間助理的那些話當然是她授意，助理跟了她這麽長時間，只消一個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
沒想到卻成了此時的絆腳石。
不過是一個作者而已。紀語琴安慰自己，賀導執導的作品可沒有一個小作者發言的權利。
她放下心，隱隱不安的情緒也平靜下來。
“下一位，15號紀語琴。”
上一位面試者面試完，落到最後的紀語琴。
她迅速理了理頭發，掛上得體的微笑，來到試鏡廳中央，微微鞠躬：
“賀導好，副導、編劇們好，我是紀語琴。”
她刻意忽視了雲秧。
人精似的賀程怎麽會註意不到她看雲秧時不自然的表情。
雲秧神色如常，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與異樣。
他便也沒有點破，只是點頭：“開始吧。”
紀語琴對自己的演技還是頗為自信的，她表演了劇本中的某一個片段後，唇角帶著胸有成竹的微笑，等待著賀程的肯定。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賀程沈吟片刻，並未發表看法，而是轉頭：
“青央，你覺得怎麽樣？”
紀語琴表情崩裂，勢在必得的笑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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