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只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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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只貓貓
女孩的聲音不大, 顫抖的聲音破碎又無助，卻如雷貫耳，被欲.望裹挾的池清衍陡然清醒。
……嚇到她了。
他深吸一口氣, 用力閉上眼睛, 掩去眼眸中翻湧的欲色。
再睜開時已經平靜不少, 他猛地從床上翻起, 面色潮紅, 是肉眼可見的懊惱。
“……抱歉。”
雲秧躺在床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悄悄睜開一只眼睛從下往上看他。
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裹著薄薄的汗, 由內而外透出的紅暈為男人披上一層純情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 都能看出他的後悔與壓抑。
雲秧沒有說話。
池清衍感受著身上的燥熱, 額角沁出汗, 他艱難地吞咽，喉結不住地滾動, 聲音暗啞，帶著別樣的低沈磁性, 卻滿是克制：
“剛剛……是我的錯, 是我沒控制住。”
“抱歉。”
話音一落, 池清衍以二十六年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的狼狽姿態落荒而逃。
他浴袍淩亂地大步進了浴室。
“哢嗒。” 浴室被反鎖。
隨之而來的是隱約的淋浴水聲。
“……”
室內一片寂靜, 只餘雲秧不太明顯的呼吸聲。
確定池清衍短時間內不會出現, 她徹底放松。
她楞楞地盯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一片漿糊，胸腔裏像是裝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 不安分地撲騰著尾巴，砰砰響個不停。
臉頰乃至整個身體都像是浸泡在高濃度酒精中, 咕嘟咕嘟冒著泡，滾燙又暈乎。
“嗚……”
雲秧皺巴著臉頰, 說不出的羞恥和不自在，她從沒有和男性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她隨手扯過一只枕頭，把整個人埋進去。
……獨屬於那個男人的氣息再次以不容拒絕的強勢姿態灌入鼻腔將她包裹，恍然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剛才那糟糕被禁錮的姿勢。
嚇得雲秧一把將手裏的枕頭扔了出去。
她這才發覺，不只枕頭，整個房間裏的每一處角落，每一件物品，都沾染上了男人的氣息。
……包括她。
“可惡可惡可惡。”
雲秧突然清醒，一骨碌翻身起來，顧不上找到那只不知道被踢到哪裏去的拖鞋，光著腳跑出了房間。
一邊跑著，一邊反思自己沒有在剛才的對峙中發揮好。
太慫了，半點都沒有主人該有的氣勢。
她腦海中覆盤著剛才的場景，嘴巴裏念念有詞：“剛剛就應該踹他一腳的。”
電視劇裏都這麽演。
“壞蛋。”
她跑回自己房間把門鎖上，一個飛撲撲到柔軟的大床上，像玩蹦蹦床似的彈了彈。
這裏再也沒了池清衍的氣息，全是屬於自己的、極富有安全感的清香。
這讓雲秧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她抱著大魚玩偶滾過來又滾過去，活像一根翻滾的脆皮烤腸。
“哼。”
她輕哼一聲，停止發瘋，趴在大魚身上嘀嘀咕咕，像是在告狀。
嘀咕完，她撅嘴平攤著躺在床上，兩條纖細的小胳膊虛空打了兩拳：“大壞蛋！”
上手尤不解氣，兩條腿也豎起來蹬了兩腳，面上擺出自以為很兇的表情：“踢踢踢，我再踢踢踢。”
……
浴室中的池清衍哪還有半點冷靜自持的模樣。
他單手撐在墻壁上，小臂和脖頸上青筋凸起，上半身微弓，輕輕地顫抖著，浴袍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
花灑分散的的水流落在他潮紅的臉上，滑落高挺的鼻梁。
眉心緊皺，水潤的薄唇死死抿著，面上滿是忍耐著什麽的痛苦。
……他今天太沖動了。
這樣會嚇到她吧。
池清衍撐在墻上的手握緊，身子壓得更低，不斷地在心中告誡自己：
她還太小了。
再等等。
再等等……
……
心思各異的兩人輾轉反側。
雲秧心大，在腦海中覆盤反攻打了池清衍一頓，又自己一個人冷靜了會，身上的羞怯燥熱慢慢退卻，抱著大魚緩緩沈入夢鄉。
苦了池清衍。
男人腦海中反反覆覆浮現女孩純潔卻格外勾人的模樣，清泉般透亮清澈的藍眸，碧瑩翠波，春光含情。
只容納了他。
光是這樣想著，便只覺得骨熱如焚，噬心撓肝。
“呼——”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小東西特意給他熱的牛奶怕是浪費了。
“嘖。”
……
夜幕深深，在兩人毫無所覺，纏綿糾結的時候，兩條視頻沖上了熱搜尾巴，並小範圍的引起了議論。
第一條視頻是雲秧跳舞的視頻，拍的人坐得比較後排，但畫質清晰，能夠大致看清雲秧的臉，背景音處理的也很好，並不影響觀看。
［啊啊啊啊啊姐姐美貌鯊我！！！我舔我舔我舔舔舔（舔屏emoj）］
［好想變成最後那片梅花啊，姐姐的臉一定很滑嫩吧（口水）（口水）］
［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奪命的彎刀。（舔舔舔）］
［秘書呢，朕的秘書呢！快，資料給朕呈上來！］
［偷偷撈一把，這是我們系的系花，還是第二名！超級厲害（得意）。］
……
第二個是河邊救人的視頻。
天色已經很晚了，路燈昏暗，畫面中情況危急，周圍全是驚呼吵嚷，畫質也很不清楚。
唯一紮眼的就是視頻裏那個女孩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白色長發。畫面中一直是背影，只有幾秒的側臉卻很模糊，無法辨認身份。
［天啊太嚇人了，還好有好心人救下了，不然這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樣沒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有什麽事情想不開的，就這麽死了有想過自己的父母妻兒嗎？自私。］
［樓上別太迷惑，未經他人事，莫論他人非。做人還是善良點好，給自己和家人積點德吧。］
［又是白發，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這個救人的小姐姐就是那個跳舞視頻的女主嗎！］
［樓上加一。］
［話說現在這麽流行白毛嗎，創造偶像裏有個學員就是白毛，剛才刷到的跳舞視頻的姐姐也是白毛，這個救人視頻裏的姐姐還是白毛。］
……
網上的紛紛擾擾兩人一概不知。
第二日清晨雲秧洗漱完卻沒有如往常那般奔向廚房。
她把門只開一個極小縫隙，貓著身子貼在門縫出，鬼鬼祟祟往外看。
“怎麽還沒動靜。”
她自言自語，藏在門後的小腿遲遲不肯踏出一步。
“可惡的小奴隸，到底起床沒有啊。”
雲秧苦惱著咬著手指，她也說不清為什麽害怕見到他。
也不是害怕。
就是……別扭。
她可以主動去撩人，不會有任何羞澀，但倘若一旦被反撩，她就成了縮進龜殼的小烏龜。
上次在辦公室是這樣，昨天依舊如此。
過於親密的距離對她的沖擊有點大。
她不確定站在池清衍的態度，因此踟躕。
得寸進尺的小貓從來時別人退一步，她進一步。
若別人進一步，她就要退兩三步，甚至更多。
不講理的很。
對於她的這些小心思，池清衍了解的很。
等到他做完早飯，依舊不見那個小人兒的身影，就知道她又在龜殼裏縮著了。
被她撩撥出一身火氣，只能沖涼水滅火。
一整夜輾轉糾結，第二天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安撫好那個炸毛小貓。
池清衍摘掉圍裙，對著桌子上全是她喜歡的早飯輕嘆。
自己慣出來的小貓，不寵著還能怎麽辦。
就在雲秧暗中觀察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她頭上的小雷達立馬豎起來，哢嗒一聲關上門，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在她的門前停住，雲秧耳朵更貼近幾分，糾結的心情反而平覆下來。
“秧秧。”
與往常無二的低沈男聲在門外響起，穿過厚重的門，好似直接鉆進了雲秧的耳朵裏。
她受驚似地彈出兩步，伸手撓了撓耳朵。
“奇怪，他平時的聲音是這樣的嗎？”
雲秧因自己的小慫包行為惱羞成怒，她氣勢洶洶地拉開門，惡聲惡氣道：“幹嘛！”
池清衍：“……”
幹什麽這麽兇。
他默然一瞬才開口：“吃飯了。”
對面的男人眼裏的紅血絲比昨日裏更重，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倦色，卻還是起早做了早飯。
這會兒倒真像個被欺負霸淩的小可憐奴隸了。
“哦，” 突然有些愧疚的雲秧沒了剛開始的氣勢，語氣幹巴巴的，“你、你沒睡好嗎？”
池清衍沈默片刻，輕嗯了一聲。
“嗯。”
她撐著房門只露出半個身子，外面的左腳無措的小幅度前後蹭著地面。
低垂著小腦袋，聲音軟軟的：“對不起哦，我不是想要兇你的。”
“剛剛有點激動，所以才大聲說話。”
雲秧向來知錯就改，她拖拖沓沓地從門縫裏擠出來，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衣擺搖了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生氣了嗎？”
“……沒有。”
池清衍心軟的一塌糊塗，怎麽可能生她的氣。
身旁嬌小的女孩犯錯似的低頭拉著他的衣擺，乖巧的不可思議。
他擡手揉了揉女孩手感極好的發頂，一如既往的縱容：“怎麽會生氣。”
“走吧，去吃飯。”
“哦。”
雲秧癟癟嘴巴，她的小奴隸好像真的沒有脾氣。
他從來不會真的生她的氣。雲秧跟在池清衍身後默默地想，什麽反派，明明就是很溫柔的人。
大概是他尋常的態度讓她也放下昨晚的不自在，雲秧終於恢覆了往日裏的嘰嘰喳喳。
“池清衍，你今天還要不要去公司啊？”
雲秧喝完最後一口豆漿，眼巴巴盯著他。
“今天沒什麽事，就不過去了。” 池清衍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飯，反問她，“怎麽了？”
“沒事，” 她搖搖頭，撐著下巴專註地看他吃飯，“你今天白天在家睡一會好不好。”
池清衍擡眸疑惑：“嗯？”
“你的紅血絲太嚴重了，” 雲秧低頭不再看他，“都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一點都不愛惜身體。”
她皺巴著小臉蛋有些不開心，小聲念叨：“又不是鐵打的……”
池清衍放在豆漿杯上的手握緊又緩緩松開，眼角眉梢蕩漾出明顯的笑，唇角也不自覺勾起：“嗯。”
“我一會去補覺。”
“說話算話哦，” 雲秧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騙人是小狗。”
想到什麽，她急急又補充道：“騙小貓也不行！”
“好。”
池清衍沒忍住笑出聲：“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騙得還少嗎。”
雲秧幽幽盯著他，大有翻舊賬的意思。
池清衍：“……”
“哼。”
見他無話可說，雲秧傲嬌斜他一眼，倒沒有真的翻舊賬。
“我昨晚簽了漫畫實體版權，上次就說好要請編編吃飯。所以我中午要跟我的編編去吃飯。”
想起接下來的行程，她掰著手指頭跟他共享：“明天早上還要去參加選角海選，不知道中午有沒有時間回來。”
池清衍沈默，她這行程比他還滿。
“好，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 雲秧擺擺手，“你在家好好休息。”
真把他當瓷娃娃了。
池清衍輕笑：“行。”
……
她和劉圓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聽從劉圓的口味和建議，決定去吃火鍋。
這家店口味正宗，來吃的人很多。
雲秧提前到達位置，刷著手機等劉圓。
“秧秧！”
輕快的女聲響起，隨後她的肩膀被輕拍。
雲秧轉頭，劉圓洋溢著笑在她對面坐下來。
“路上有點堵車，你沒等太久吧？” 讓漂亮妹妹還是自己正在追的太太等自己，她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哦，” 雲秧把菜單遞給她，“我也是剛到。”
“看看你想吃什麽。”
劉圓接過菜單，一邊勾著菜，一邊跟她說：“過一陣子實體出來後太太就要簽To簽了，估計少不了。”
“到時候就該是甜蜜的負擔了。” 她揶揄地笑，“辛苦太太嘍。”
“這種負擔請多來點。”
雲秧瞇著眼睛笑：“小二也馬上要開新了，希望不要比小一差太多哦。”
其實她對賣版權沒有太大執念，完整的畫完一個故事才是她最想做的。
她不想坑掉或者爛尾任何一部作品，這都是她用心創作出來的，應該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什麽題材什麽題材！” 劉圓激動不已，她現在是雲秧的忠實粉絲，第一本漫畫重刷了好多遍，就等著她開新呢。
“噓，” 雲秧食指豎在唇中央，神秘道，“保密。”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已經有小一半存稿了。”
劉圓捂著嘴巴連連點頭，太好了，又有新糧吃了！
她們點的菜也都端了上來，煮沸的牛油鍋底散發著麻辣鮮香的味道，勾得人拇指大動。
一時間兩人都顧不上聊天了，往鍋子裏下自己愛吃的菜。
雲秧抽空給池清衍拍了個照片：【好吃！】
【流口水.jpg】
同樣正在吃飯的池清衍，瞥了眼自己的飯菜，也拍了張照片給她發過去。
今天中午只有他自己吃，張媽就沒做太多，只做了一葷一素一湯。
其實還是比較豐盛的，只不過跟雲秧發來的紅艷艷的、冒著沸騰熱氣的火鍋比起來，還是差了點意思。
【池：沒關系，你好好吃，多吃點，我自己在家也可以吃的很好。】
【吃糠咽菜.jpg】
雲秧：“……”
一股子茶味。
點開他發來的圖片，其實都是很好吃的菜，只不過都比較清淡，比起她這種刺激麻辣又重口的，肯定是少些味道。
她腦補出孤零零的男人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著清淡的小菜，頓時有點憐愛。
【秧喵喵喵：我下次帶你來吃！】
【摸摸頭.jpg】
“吃軟不吃硬的小貓。”
手機歡快地在手中轉了一圈，池清衍盯著那個小貓摸頭的表情包出神。
回過神，他長按表情包添加表情。
【池：好。】
【池：貼貼.jpg】
他的表情包已經有好多頁了，全是從雲秧那裏偷來的。
跟小貓聊天後，他才知道，原來表情包可以如此精準地傳達一個人的意思。
慢慢的，他跟雲秧聊天時會不自覺發一些表情。
當然，也僅限雲秧。
跟別人聊天他依舊是惜字如金，冷冷淡淡。
雲秧沒再回覆，她已經沈迷在火辣椒麻的火鍋中了。
“秧秧，你嘗嘗這個貢菜，超級脆，很好吃的。”
劉圓嘴巴都辣腫了，吸著氣跟雲秧推薦：“還有這個黃喉，口感超級好。”
雲秧也沒好到哪去，額頭上沁滿了細汗，嘴巴紅彤彤的。
她喝了口檸檬水壓了壓，從鍋裏撈了她推薦的菜，放進碗裏蘸了料送進嘴巴裏。
“咯吱咯吱——”
清脆的咀嚼聲在口腔響起，獨特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雲秧眼睛亮了亮，又夾了一條：“好好吃！”
“對吧對吧！” 劉圓滿是安利成功的滿足感，和找到同道中人的喜悅，“我每次吃火鍋必點菜之一。”
兩個人互相推薦著自己覺得很好吃的菜品，氛圍輕松愉悅，距離不知不覺間又拉近不少。
吃到最後，兩個人眼睛都冒著淚花，滿頭是汗，嘴巴被辣得紅潤有帶著不可忽視的麻，感受著口腔裏火辣辣的刺痛。
兩個不住地吸著涼氣的人對視一眼，不由笑出聲。
都辣成這樣了，還沒吃夠。
其實雲秧已經飽了，但辣這種味道好像本身就有某種魔力，越辣越想吃，越辣越忍不住吃。
吃過了那麽多次撐得難受的教訓，雲秧的筷子拿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吃了。
這次吃撐了可沒有人幫她揉肚子。
……
吃飽後兩人又去商場逛了會，大概三點多的時候，劉圓接到上司的電話需要上交一個報表。
“煩死了，要用不提前跟我說，非要周末才說。”
劉圓滿臉煩躁，恨不得沖到上司面前給他一巴掌：“就會占用員工休息時間，活該禿頂。”
有個無德上司連劉圓這麽溫柔靦腆的女孩都忍不住爆粗口。
該幹的還是得幹，她不舍得跟雲秧揮揮手：“這次只能逛到這裏了秧秧，真不給他做完他估計要給我穿小鞋了。”
“下次有機會在一起逛街～”
“好。”
雲秧抱抱她安慰道：“沒關系，隨時約我都可以。”
嗚嗚嗚好香，終於抱到香香軟軟的漂亮妹妹，她被迫加班的煩躁都沒了。
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劉圓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跟雲秧再次告別：“下次見。”
送走了她，雲秧也準備打道回府，自己沒有想買的，也就沒什麽好逛的。
……
今天的陽光很好，暖風融融，春光和煦。
本來打算直接打車回去，後來想想走一段曬曬日光也很舒服。
林蔭大道上行人並不多，草木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芬芳漂蕩。
“你剛才看到沒有，光天化日的，那兩個人類就抱著生啃，真是沒有道德。”
“看到了，真是羞死貓了，也不知道找個隱蔽的位置，咱們貓貓發.情還知道晚上再羞羞呢。”
雲秧：“？”
你們兩只貓聊這個是不是有點炸裂了。
雲秧尋著聲源望過去，是一只貍花貓和一只串種小貓，正愜意地躺在草叢邊懶洋洋舔著爪子，吃人類的瓜。
她覺得它們以後還是不要羞羞的好。
雲秧找出上次從池清衍那裏要來的號碼，編輯好具體位置發了條信息過去。
她怕這兩小只跑掉，特意等著這裏看著它們。
好在救助中心的人來的很快。
這是池清衍和她共同註資新建的流浪動物救助中心。
當然不止一所，她把從池霖那裏坑來的五千萬全部投進去了。
游走於城市各個角落的流浪動物何其多，她不可能幫到所有，卻可以盡她力所能及。
救助中心的人效率很高，更別說還是老板發來的消息。
等人來了，雲秧深藏功與名，低調退場。
好吧，主要是貓貓罵得太臟了。
其他人聽不懂，但她聽得懂。
為了保護自己純潔的心靈，她決定掩耳盜鈴。
聽不到=貓貓沒罵。
雲秧心情更好了些，蹦跳著繼續遛彎。
不過這項能力能做的事情除了吃瓜救人外，還多了一條——
把傳播消息的好心貓貓全部噶蛋送進救助基地。
她想著事情，沒註意前方，等她註意到時，距離那兩道抱在一起交疊的身影已經很近了。
她歡快的步伐慢下來，腳步有些遲疑。
——“你剛才看到沒有，光天化日的，那兩個人類就抱著生啃，真是沒有道德。”
小貓的話回蕩在耳邊，雲秧僵住，不會吧，不會這麽巧就被她碰到了吧？
她停住腳步，手指呈剪刀手姿勢捂住眼睛就要轉身離開。
咦惹，她還小呢，看不得這個。
不遠處的男人聽到腳步聲回頭，恰好與雲秧一言難盡的視線對上。
雲秧一個激靈。
……糟糕，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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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聲音不大, 顫抖的聲音破碎又無助，卻如雷貫耳，被欲.望裹挾的池清衍陡然清醒。
……嚇到她了。
他深吸一口氣, 用力閉上眼睛, 掩去眼眸中翻湧的欲色。
再睜開時已經平靜不少, 他猛地從床上翻起, 面色潮紅, 是肉眼可見的懊惱。
“……抱歉。”
雲秧躺在床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悄悄睜開一只眼睛從下往上看他。
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裹著薄薄的汗, 由內而外透出的紅暈為男人披上一層純情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 都能看出他的後悔與壓抑。
雲秧沒有說話。
池清衍感受著身上的燥熱, 額角沁出汗, 他艱難地吞咽，喉結不住地滾動, 聲音暗啞，帶著別樣的低沈磁性, 卻滿是克制：
“剛剛……是我的錯, 是我沒控制住。”
“抱歉。”
話音一落, 池清衍以二十六年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的狼狽姿態落荒而逃。
他浴袍淩亂地大步進了浴室。
“哢嗒。” 浴室被反鎖。
隨之而來的是隱約的淋浴水聲。
“……”
室內一片寂靜, 只餘雲秧不太明顯的呼吸聲。
確定池清衍短時間內不會出現, 她徹底放松。
她楞楞地盯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一片漿糊，胸腔裏像是裝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 不安分地撲騰著尾巴，砰砰響個不停。
臉頰乃至整個身體都像是浸泡在高濃度酒精中, 咕嘟咕嘟冒著泡，滾燙又暈乎。
“嗚……”
雲秧皺巴著臉頰, 說不出的羞恥和不自在，她從沒有和男性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她隨手扯過一只枕頭，把整個人埋進去。
……獨屬於那個男人的氣息再次以不容拒絕的強勢姿態灌入鼻腔將她包裹，恍然間她好像又回到了剛才那糟糕被禁錮的姿勢。
嚇得雲秧一把將手裏的枕頭扔了出去。
她這才發覺，不只枕頭，整個房間裏的每一處角落，每一件物品，都沾染上了男人的氣息。
……包括她。
“可惡可惡可惡。”
雲秧突然清醒，一骨碌翻身起來，顧不上找到那只不知道被踢到哪裏去的拖鞋，光著腳跑出了房間。
一邊跑著，一邊反思自己沒有在剛才的對峙中發揮好。
太慫了，半點都沒有主人該有的氣勢。
她腦海中覆盤著剛才的場景，嘴巴裏念念有詞：“剛剛就應該踹他一腳的。”
電視劇裏都這麽演。
“壞蛋。”
她跑回自己房間把門鎖上，一個飛撲撲到柔軟的大床上，像玩蹦蹦床似的彈了彈。
這裏再也沒了池清衍的氣息，全是屬於自己的、極富有安全感的清香。
這讓雲秧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
她抱著大魚玩偶滾過來又滾過去，活像一根翻滾的脆皮烤腸。
“哼。”
她輕哼一聲，停止發瘋，趴在大魚身上嘀嘀咕咕，像是在告狀。
嘀咕完，她撅嘴平攤著躺在床上，兩條纖細的小胳膊虛空打了兩拳：“大壞蛋！”
上手尤不解氣，兩條腿也豎起來蹬了兩腳，面上擺出自以為很兇的表情：“踢踢踢，我再踢踢踢。”
……
浴室中的池清衍哪還有半點冷靜自持的模樣。
他單手撐在墻壁上，小臂和脖頸上青筋凸起，上半身微弓，輕輕地顫抖著，浴袍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
花灑分散的的水流落在他潮紅的臉上，滑落高挺的鼻梁。
眉心緊皺，水潤的薄唇死死抿著，面上滿是忍耐著什麽的痛苦。
……他今天太沖動了。
這樣會嚇到她吧。
池清衍撐在墻上的手握緊，身子壓得更低，不斷地在心中告誡自己：
她還太小了。
再等等。
再等等……
……
心思各異的兩人輾轉反側。
雲秧心大，在腦海中覆盤反攻打了池清衍一頓，又自己一個人冷靜了會，身上的羞怯燥熱慢慢退卻，抱著大魚緩緩沈入夢鄉。
苦了池清衍。
男人腦海中反反覆覆浮現女孩純潔卻格外勾人的模樣，清泉般透亮清澈的藍眸，碧瑩翠波，春光含情。
只容納了他。
光是這樣想著，便只覺得骨熱如焚，噬心撓肝。
“呼——”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小東西特意給他熱的牛奶怕是浪費了。
“嘖。”
……
夜幕深深，在兩人毫無所覺，纏綿糾結的時候，兩條視頻沖上了熱搜尾巴，並小範圍的引起了議論。
第一條視頻是雲秧跳舞的視頻，拍的人坐得比較後排，但畫質清晰，能夠大致看清雲秧的臉，背景音處理的也很好，並不影響觀看。
［啊啊啊啊啊姐姐美貌鯊我！！！我舔我舔我舔舔舔（舔屏emoj）］
［好想變成最後那片梅花啊，姐姐的臉一定很滑嫩吧（口水）（口水）］
［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奪命的彎刀。（舔舔舔）］
［秘書呢，朕的秘書呢！快，資料給朕呈上來！］
［偷偷撈一把，這是我們系的系花，還是第二名！超級厲害（得意）。］
……
第二個是河邊救人的視頻。
天色已經很晚了，路燈昏暗，畫面中情況危急，周圍全是驚呼吵嚷，畫質也很不清楚。
唯一紮眼的就是視頻裏那個女孩被風吹的有些淩亂的白色長發。畫面中一直是背影，只有幾秒的側臉卻很模糊，無法辨認身份。
［天啊太嚇人了，還好有好心人救下了，不然這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樣沒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有什麽事情想不開的，就這麽死了有想過自己的父母妻兒嗎？自私。］
［樓上別太迷惑，未經他人事，莫論他人非。做人還是善良點好，給自己和家人積點德吧。］
［又是白發，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這個救人的小姐姐就是那個跳舞視頻的女主嗎！］
［樓上加一。］
［話說現在這麽流行白毛嗎，創造偶像裏有個學員就是白毛，剛才刷到的跳舞視頻的姐姐也是白毛，這個救人視頻裏的姐姐還是白毛。］
……
網上的紛紛擾擾兩人一概不知。
第二日清晨雲秧洗漱完卻沒有如往常那般奔向廚房。
她把門只開一個極小縫隙，貓著身子貼在門縫出，鬼鬼祟祟往外看。
“怎麽還沒動靜。”
她自言自語，藏在門後的小腿遲遲不肯踏出一步。
“可惡的小奴隸，到底起床沒有啊。”
雲秧苦惱著咬著手指，她也說不清為什麽害怕見到他。
也不是害怕。
就是……別扭。
她可以主動去撩人，不會有任何羞澀，但倘若一旦被反撩，她就成了縮進龜殼的小烏龜。
上次在辦公室是這樣，昨天依舊如此。
過於親密的距離對她的沖擊有點大。
她不確定站在池清衍的態度，因此踟躕。
得寸進尺的小貓從來時別人退一步，她進一步。
若別人進一步，她就要退兩三步，甚至更多。
不講理的很。
對於她的這些小心思，池清衍了解的很。
等到他做完早飯，依舊不見那個小人兒的身影，就知道她又在龜殼裏縮著了。
被她撩撥出一身火氣，只能沖涼水滅火。
一整夜輾轉糾結，第二天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安撫好那個炸毛小貓。
池清衍摘掉圍裙，對著桌子上全是她喜歡的早飯輕嘆。
自己慣出來的小貓，不寵著還能怎麽辦。
就在雲秧暗中觀察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樓梯處傳來腳步聲。
她頭上的小雷達立馬豎起來，哢嗒一聲關上門，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在她的門前停住，雲秧耳朵更貼近幾分，糾結的心情反而平覆下來。
“秧秧。”
與往常無二的低沈男聲在門外響起，穿過厚重的門，好似直接鉆進了雲秧的耳朵裏。
她受驚似地彈出兩步，伸手撓了撓耳朵。
“奇怪，他平時的聲音是這樣的嗎？”
雲秧因自己的小慫包行為惱羞成怒，她氣勢洶洶地拉開門，惡聲惡氣道：“幹嘛！”
池清衍：“……”
幹什麽這麽兇。
他默然一瞬才開口：“吃飯了。”
對面的男人眼裏的紅血絲比昨日裏更重，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倦色，卻還是起早做了早飯。
這會兒倒真像個被欺負霸淩的小可憐奴隸了。
“哦，” 突然有些愧疚的雲秧沒了剛開始的氣勢，語氣幹巴巴的，“你、你沒睡好嗎？”
池清衍沈默片刻，輕嗯了一聲。
“嗯。”
她撐著房門只露出半個身子，外面的左腳無措的小幅度前後蹭著地面。
低垂著小腦袋，聲音軟軟的：“對不起哦，我不是想要兇你的。”
“剛剛有點激動，所以才大聲說話。”
雲秧向來知錯就改，她拖拖沓沓地從門縫裏擠出來，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衣擺搖了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生氣了嗎？”
“……沒有。”
池清衍心軟的一塌糊塗，怎麽可能生她的氣。
身旁嬌小的女孩犯錯似的低頭拉著他的衣擺，乖巧的不可思議。
他擡手揉了揉女孩手感極好的發頂，一如既往的縱容：“怎麽會生氣。”
“走吧，去吃飯。”
“哦。”
雲秧癟癟嘴巴，她的小奴隸好像真的沒有脾氣。
他從來不會真的生她的氣。雲秧跟在池清衍身後默默地想，什麽反派，明明就是很溫柔的人。
大概是他尋常的態度讓她也放下昨晚的不自在，雲秧終於恢覆了往日裏的嘰嘰喳喳。
“池清衍，你今天還要不要去公司啊？”
雲秧喝完最後一口豆漿，眼巴巴盯著他。
“今天沒什麽事，就不過去了。” 池清衍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裏的飯，反問她，“怎麽了？”
“沒事，” 她搖搖頭，撐著下巴專註地看他吃飯，“你今天白天在家睡一會好不好。”
池清衍擡眸疑惑：“嗯？”
“你的紅血絲太嚴重了，” 雲秧低頭不再看他，“都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一點都不愛惜身體。”
她皺巴著小臉蛋有些不開心，小聲念叨：“又不是鐵打的……”
池清衍放在豆漿杯上的手握緊又緩緩松開，眼角眉梢蕩漾出明顯的笑，唇角也不自覺勾起：“嗯。”
“我一會去補覺。”
“說話算話哦，” 雲秧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騙人是小狗。”
想到什麽，她急急又補充道：“騙小貓也不行！”
“好。”
池清衍沒忍住笑出聲：“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騙得還少嗎。”
雲秧幽幽盯著他，大有翻舊賬的意思。
池清衍：“……”
“哼。”
見他無話可說，雲秧傲嬌斜他一眼，倒沒有真的翻舊賬。
“我昨晚簽了漫畫實體版權，上次就說好要請編編吃飯。所以我中午要跟我的編編去吃飯。”
想起接下來的行程，她掰著手指頭跟他共享：“明天早上還要去參加選角海選，不知道中午有沒有時間回來。”
池清衍沈默，她這行程比他還滿。
“好，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 雲秧擺擺手，“你在家好好休息。”
真把他當瓷娃娃了。
池清衍輕笑：“行。”
……
她和劉圓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聽從劉圓的口味和建議，決定去吃火鍋。
這家店口味正宗，來吃的人很多。
雲秧提前到達位置，刷著手機等劉圓。
“秧秧！”
輕快的女聲響起，隨後她的肩膀被輕拍。
雲秧轉頭，劉圓洋溢著笑在她對面坐下來。
“路上有點堵車，你沒等太久吧？” 讓漂亮妹妹還是自己正在追的太太等自己，她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哦，” 雲秧把菜單遞給她，“我也是剛到。”
“看看你想吃什麽。”
劉圓接過菜單，一邊勾著菜，一邊跟她說：“過一陣子實體出來後太太就要簽To簽了，估計少不了。”
“到時候就該是甜蜜的負擔了。” 她揶揄地笑，“辛苦太太嘍。”
“這種負擔請多來點。”
雲秧瞇著眼睛笑：“小二也馬上要開新了，希望不要比小一差太多哦。”
其實她對賣版權沒有太大執念，完整的畫完一個故事才是她最想做的。
她不想坑掉或者爛尾任何一部作品，這都是她用心創作出來的，應該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什麽題材什麽題材！” 劉圓激動不已，她現在是雲秧的忠實粉絲，第一本漫畫重刷了好多遍，就等著她開新呢。
“噓，” 雲秧食指豎在唇中央，神秘道，“保密。”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已經有小一半存稿了。”
劉圓捂著嘴巴連連點頭，太好了，又有新糧吃了！
她們點的菜也都端了上來，煮沸的牛油鍋底散發著麻辣鮮香的味道，勾得人拇指大動。
一時間兩人都顧不上聊天了，往鍋子裏下自己愛吃的菜。
雲秧抽空給池清衍拍了個照片：【好吃！】
【流口水.jpg】
同樣正在吃飯的池清衍，瞥了眼自己的飯菜，也拍了張照片給她發過去。
今天中午只有他自己吃，張媽就沒做太多，只做了一葷一素一湯。
其實還是比較豐盛的，只不過跟雲秧發來的紅艷艷的、冒著沸騰熱氣的火鍋比起來，還是差了點意思。
【池：沒關系，你好好吃，多吃點，我自己在家也可以吃的很好。】
【吃糠咽菜.jpg】
雲秧：“……”
一股子茶味。
點開他發來的圖片，其實都是很好吃的菜，只不過都比較清淡，比起她這種刺激麻辣又重口的，肯定是少些味道。
她腦補出孤零零的男人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著清淡的小菜，頓時有點憐愛。
【秧喵喵喵：我下次帶你來吃！】
【摸摸頭.jpg】
“吃軟不吃硬的小貓。”
手機歡快地在手中轉了一圈，池清衍盯著那個小貓摸頭的表情包出神。
回過神，他長按表情包添加表情。
【池：好。】
【池：貼貼.jpg】
他的表情包已經有好多頁了，全是從雲秧那裏偷來的。
跟小貓聊天後，他才知道，原來表情包可以如此精準地傳達一個人的意思。
慢慢的，他跟雲秧聊天時會不自覺發一些表情。
當然，也僅限雲秧。
跟別人聊天他依舊是惜字如金，冷冷淡淡。
雲秧沒再回覆，她已經沈迷在火辣椒麻的火鍋中了。
“秧秧，你嘗嘗這個貢菜，超級脆，很好吃的。”
劉圓嘴巴都辣腫了，吸著氣跟雲秧推薦：“還有這個黃喉，口感超級好。”
雲秧也沒好到哪去，額頭上沁滿了細汗，嘴巴紅彤彤的。
她喝了口檸檬水壓了壓，從鍋裏撈了她推薦的菜，放進碗裏蘸了料送進嘴巴裏。
“咯吱咯吱——”
清脆的咀嚼聲在口腔響起，獨特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雲秧眼睛亮了亮，又夾了一條：“好好吃！”
“對吧對吧！” 劉圓滿是安利成功的滿足感，和找到同道中人的喜悅，“我每次吃火鍋必點菜之一。”
兩個人互相推薦著自己覺得很好吃的菜品，氛圍輕松愉悅，距離不知不覺間又拉近不少。
吃到最後，兩個人眼睛都冒著淚花，滿頭是汗，嘴巴被辣得紅潤有帶著不可忽視的麻，感受著口腔裏火辣辣的刺痛。
兩個不住地吸著涼氣的人對視一眼，不由笑出聲。
都辣成這樣了，還沒吃夠。
其實雲秧已經飽了，但辣這種味道好像本身就有某種魔力，越辣越想吃，越辣越忍不住吃。
吃過了那麽多次撐得難受的教訓，雲秧的筷子拿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吃了。
這次吃撐了可沒有人幫她揉肚子。
……
吃飽後兩人又去商場逛了會，大概三點多的時候，劉圓接到上司的電話需要上交一個報表。
“煩死了，要用不提前跟我說，非要周末才說。”
劉圓滿臉煩躁，恨不得沖到上司面前給他一巴掌：“就會占用員工休息時間，活該禿頂。”
有個無德上司連劉圓這麽溫柔靦腆的女孩都忍不住爆粗口。
該幹的還是得幹，她不舍得跟雲秧揮揮手：“這次只能逛到這裏了秧秧，真不給他做完他估計要給我穿小鞋了。”
“下次有機會在一起逛街～”
“好。”
雲秧抱抱她安慰道：“沒關系，隨時約我都可以。”
嗚嗚嗚好香，終於抱到香香軟軟的漂亮妹妹，她被迫加班的煩躁都沒了。
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劉圓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跟雲秧再次告別：“下次見。”
送走了她，雲秧也準備打道回府，自己沒有想買的，也就沒什麽好逛的。
……
今天的陽光很好，暖風融融，春光和煦。
本來打算直接打車回去，後來想想走一段曬曬日光也很舒服。
林蔭大道上行人並不多，草木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芬芳漂蕩。
“你剛才看到沒有，光天化日的，那兩個人類就抱著生啃，真是沒有道德。”
“看到了，真是羞死貓了，也不知道找個隱蔽的位置，咱們貓貓發.情還知道晚上再羞羞呢。”
雲秧：“？”
你們兩只貓聊這個是不是有點炸裂了。
雲秧尋著聲源望過去，是一只貍花貓和一只串種小貓，正愜意地躺在草叢邊懶洋洋舔著爪子，吃人類的瓜。
她覺得它們以後還是不要羞羞的好。
雲秧找出上次從池清衍那裏要來的號碼，編輯好具體位置發了條信息過去。
她怕這兩小只跑掉，特意等著這裏看著它們。
好在救助中心的人來的很快。
這是池清衍和她共同註資新建的流浪動物救助中心。
當然不止一所，她把從池霖那裏坑來的五千萬全部投進去了。
游走於城市各個角落的流浪動物何其多，她不可能幫到所有，卻可以盡她力所能及。
救助中心的人效率很高，更別說還是老板發來的消息。
等人來了，雲秧深藏功與名，低調退場。
好吧，主要是貓貓罵得太臟了。
其他人聽不懂，但她聽得懂。
為了保護自己純潔的心靈，她決定掩耳盜鈴。
聽不到=貓貓沒罵。
雲秧心情更好了些，蹦跳著繼續遛彎。
不過這項能力能做的事情除了吃瓜救人外，還多了一條——
把傳播消息的好心貓貓全部噶蛋送進救助基地。
她想著事情，沒註意前方，等她註意到時，距離那兩道抱在一起交疊的身影已經很近了。
她歡快的步伐慢下來，腳步有些遲疑。
——“你剛才看到沒有，光天化日的，那兩個人類就抱著生啃，真是沒有道德。”
小貓的話回蕩在耳邊，雲秧僵住，不會吧，不會這麽巧就被她碰到了吧？
她停住腳步，手指呈剪刀手姿勢捂住眼睛就要轉身離開。
咦惹，她還小呢，看不得這個。
不遠處的男人聽到腳步聲回頭，恰好與雲秧一言難盡的視線對上。
雲秧一個激靈。
……糟糕，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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